《折翼尘嚣冬天里》 章节目录 第一章 惊鸿一刻,一只天鹅谢幕人间 风高月黑,威尼斯风尚小区门外,这是一小片挺拔的白扬树林,低矮的灌木丛生形成天然的屏障,树林深处是路灯照射不到,阴森森的裹挟着寒风,让人感到格外的冷。 树梢凄楚的摇曳,夹裹着风的呜咽,寒冷中撕扯出一道道丝丝的血腥,夜空就像寒风割在脸上让人觉得冷冷的疼。 人为何要杀人?!凶手总有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寒夜见证了血腥时刻,但是它不会主动向你吐露,除非你去发现。 何志伟把车停在马路边上,探组其他的便衣警察,也都陆续下了车,看见小树林周围已经拉出了黄色的警戒带,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察朝他们迎来。 “魏所,您老人家亲自出马了?”何志伟认出了派出所所长魏民! 与魏民几年没见过了,平常更是鲜有联络,但魏民是那种有事能靠得住的朋友,魏民50大几岁,好像是快退休了。下午自己还主动给魏民打了电话,王必成的儿子今年中考,要考魏民辖区内的市重点高中,托魏民帮忙呢。 当时还说有空要坐一坐呢,人不经念叨,晚上就在这里见面了。何志伟觉得十分好笑,他赶紧早早的伸出手热情的打着招呼,热情中充满笑意。 这个笑与寒冷的杀人现场格格不入,杀人现场本就透着沁人心脾的恐怖,再加上黑夜寒风,一下子就让人的心脏里都布满了鸡皮疙瘩。可何志伟此时的笑很有内容,与杀人现场无干,更多的是世故。 这个世界,不管谁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喜怒哀乐该有还是要有,不是对生命的漠视,恰恰是对生命最好的诠释。生命的意义在于活着的人生活的更好,而不是为了让逝去的人得到慰籍!死去的人是安慰不了的。 “何老弟,您这个大神探都大架光临了,我这老骨头哪,敢不来候着啊”魏民右手握着何志伟的手,左手轻拍着何志伟的肩膀,透着亲热,外加几分忧虑。 “魏所,您又拿我开心吧,还大架呢,这几天累得都散架了。下午刚把杀出租司机的家伙送进拘留所,晚上又赶上您这的现场。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何志伟向魏民吐着苦水,接着收起笑容转而问到: “您咋样了?” “咳,愁啊,兄弟,这已经是两个多月来第二起命案了,再加上几起抢劫伤人案,老哥哥我都快疯了,还有几个月就快他妈的退休,偏偏赶上这些倒霉事,晚节不保啊。”路灯下,魏民叹息着低下头,缓缓的摇了摇布满白发的头。 何志伟知道,出了一系列恶性案件,维护治安不力,基层派出所压力山大。 “120的人到了吗?”何志伟不忍看魏民满脸皱纹愁云密布的苦样,岔开话题。 “人都死透了,120的同志看了一眼就走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活了,老哥哥我就靠你们了,赶紧破案,这几天分局开会天天被指着鼻子骂,我这老脸臊的,这不,这段日子全所民警全员加班下点蹲守,楞没防住,又炸了一个响雷。”路灯昏暗,魏民牢骚满腹,无可奈何的打开手电筒,照着路,刑警们也纷纷戴上头灯。 “法医呢?”何志伟继续发问,在发案现场,虽然职务比魏民低很多,但他是刑警,破案是刑警的事,现场勘查是业务管理,魏民的职务警衔甩开何志伟一条街,还是要介绍案情的。如果不是大案,派出所的所长一般不会来现场协调配合刑侦工作的,官要有官样,被比自己小很多的刑警呼来喝去的,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还没到。”魏民伸出手电筒,让出路,引领着何志伟离开马路、走进树林。自己主动的跟在何志伟的身后,而刑警们一个个尾随其后鱼贯而入。 走进树林,道路明显窄了,这是一条人们抄近路踩出的光秃秃的坚硬小路,显然是走的人多了,形成的近路。弯弯曲曲延伸进了这片树林。加之这段时间干冷无水,走在上面根本留不下什么痕迹,何志伟打开手电,探视着脚下,路灯被树木和灌木的遮挡,光线已经光顾不到了,黑暗笼罩统治着,给这个罪恶的夜晚,增添了十分阴森恐怖氛围。 刑警们本能的放缓了脚步,边走边看,一时间五六道光柱,在树林里四处寻觅,比那边马路上的路灯还亮,暂时驱走了让人脊椎发冷的阴寒气氛。 魏民介绍着案情: “前面小区传达室值班门卫张老汉,下班后在单位喝了几两酒,凌晨一点回家,路过这里,发现有人躺在地上,他喊了两声,没有回应,拿手电照了照,看见有血,吓的他,酒也醒了,急急忙忙的跑回单位打电话报了警。” “这条路,这么僻静,平时晚上有人走吗?”这是深秋,晚上一个女人,怎么敢孤身一人走进这里?何志伟有些疑惑,脑子里做着各种推测。 “平常晚上比绕道的大路还热闹,散步的锻炼的都走这条路。人们懒惯了,走捷径是人的一种原始本能。”魏民介绍着。 “死者是谁?咱们知道了吗?”何志伟问。 “还不知道,我已派人去小区监控中心看监控了,目前还没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路过的。”魏民尽可能详尽的介绍情况。 这时,小路转了个弧度,魏民拿手电光照了照前面路上,隐约的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树林深处孤零零的侧躺着个人。不用说,那就是死者。 死者身穿白色长服,被黑暗围裹着,配上寒风凛冽,格外凄凉、孤独。 风刷过高高的树枝,唰唰的响,所有的光线不约而同地照在逝去的生灵上,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莫名的让人心底产生阵阵寒意,冷,入心入肺的冷。 即使做了二十多年的刑警,何志伟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就象有人在他的脖子后面滴了一滴冰水,冷飕飕的,何志伟不怕鬼,死人见多了,他希望真的有鬼,人死了可以变成鬼,谁还惧鬼! 何志伟没见过鬼,他见过很多比鬼还可怕的人。 何志伟回头目测了一下,感觉距离并不太远,因为有树遮挡这里形成了一个视觉死角,是案犯实施犯罪的理想场所,外面的光亮、声音被高低错落的树木、灌木和风嚣屏蔽了。 树林挡住了风,却挡不住寒冷,大家到了现场,就进入了工作状态,王必成打开了勘察箱,摘下了皮手套,带上白手套,用嘴哈了哈手,蹦出了两个字: “真冷”,接着拿出了两只勘察灯,照相机。崔鹏,李宾,周详一起小心翼翼的忙活起来,把勘察灯支了起来,灯亮了,王必成调整着角度,指挥着周翔拿着遮光板的方位,尽量不让死者的尸体留有阴影。 勘察灯照亮了现场,何志伟默默的观察,魏民自觉的退到了一边,死者的头部右侧面朝地,左臂压在头下,倒向东南面树林深处,长发散落,年岁大约24、5岁。左侧脸部血迹已经凝固冻上了,血流到地上,凝成一滩黑色痕迹,死者面色苍白,身穿白色中长羽绒服,上面的两个扣子解开,脖子上围有黑色围巾,有些凌乱,下身侧躺,左腿弯曲压在右腿之上。穿黑色保暖裤,黑色长靴。右手戴黑色棉手套,自然伸于体侧,左手没有手套,手套置于左侧一米处,胳膊与身体大约成60度角。 何志伟与死亡打了近二十年的交道,此时却感到莫明的冷艳。死者生前很端庄秀丽。这种长相的女人不会让人产生龌龊的感觉,就是死了,没有死亡的痛苦或者狰狞,只会让人联想到洁白。 对了就是天鹅之死的场景:一只天鹅,头上有血,躺在冷冷的冰面上,一个翅膀弯曲着支撑着,似乎要在冰上挣扎着站起,几多凄楚,几多悲哀,冰冷的美。 风还在刮,头顶树梢传来呜呜的哭啼。远处的电线也在吱儿吱儿的啸叫。 何志伟面色凝重的缓缓地围绕着尸体观察了一圈,不知是谁自言自语的惊叹: “真可惜,还真漂亮。” 何志伟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他的手电最后停留在死者的左手,他俯下身,端详良久,若有所思的缓缓的直起腰。看见现场周围站着四五位跟着进来保护现场的外围民警,保护现场最佳办法就是无关人员禁入!一般派出所辖区内没有命案,派出所的民警也难见凶案现场。 于是走到魏民跟前,与他商量:“ “魏所,您看所里的同志能不能帮忙搜搜外围,树棵子底下,附近的垃圾桶,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线索”。 “没问题。”魏民感觉到何志伟认为自己的人有些碍事,是想把自己的人支开,心底略有不快,但还是爽快答应着转身招呼着派出所的民警胡啦一下子都走了。 何志伟弯下腰,继续在现场边上搜索着,崔彭帮着王必成摆放好拍照用的无影灯后,就显得无所事事了,他直着腰站在何志伟的后面,高谈阔论发表自己对案件的看法: “何哥,我觉得这起案子和他们三组上个月的‘10、13’杀人抢劫案的现场差不多,都是夜里,又在一个地区,相隔不远,应该都是一伙人所为,如果和他们并案,把案卷作个移交,咱们明天也可以踏实睡个觉了。” 活还没干,就想着溜边,这货就是爱偷懒,何志伟继续寻找着现场有无物证,没有理会崔鹏的高论。 周详平时与崔鹏关系融洽,天天斗嘴抬杠,此时他一边在尸体旁,摆着编号牌,看着悠哉悠哉的戳在那里的崔鹏,怼了一句: “昨夜押解张军回来的动车上,就你睡的最多。你还要睡?你养膘啊!” 手电筒划过地面,何志伟突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晶体在路边干草丛里,发出夺目的光芒。 何志伟快速迈出一步,弯腰、靠近、蹲下,聚焦头里的手电,头贴近地面,仔细观察着。 看见何志伟有动静,崔鹏也紧紧跟了过来,蹲下身,惊叹的喊了一声: “这么大的钻石啊,真的假的?” 其他人闻声,放下手里的活计,也聚拢过来。 因为有草丛王必成用白粉大致画了个圈,周详在旁边摆上2号标牌,王必成举起相机半躬着,蹲下身,对着这个物证,噼里啪啦的照了起来,周详在勘查现场草图上标注着。 “应该是项链坠。”李宾站在圈外判断着。 王必成照完相,伸出右手,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捏起了物品,拿到何志伟的眼前,在灯光反射下,闪出道道晶莹的光,份外耀眼,一个心形金属托卡着一个钻石状的晶体,何志伟仔细地端详片刻说: “这么大的,如果是真的,起码要值几百万吧。” 此物只应贵人有,哪容堕落入凡尘,何志伟被自己沽出的价格吓了一跳,活了近四十年,头一次在小树林里,找到这么贵气的东西。如果是真的,那就吓死宝宝了,死者无疑是富贾一方的贵妇。 想着这些又扭头满眼狐疑的观察了一下死者,穿着打扮还是挺有品位和档次的,只是稚气的脸庞、纤细的身材,和这种贵气有些格格不入。当然这个项坠如果是玻璃或者水晶的浮夸的奢华,还是和这个岁数蛮搭的。这个贵女人是谁呢? 王必成小心翼翼的将物品放入小塑料袋里。 崔鹏大大咧咧伸手要拿,嘴里嚷嚷着: “玻璃的吧,给我看看!” 王必成不耐烦的说: “看什么看!看到眼里再拔不出来。”说着把小塑料袋放到了证据收集包里。 崔鹏也不以为意,本就是一个胸无城府的人,平时有事没事的又爱耍个小奸,知道大家有一些看法,但也皮实了。何况昨夜外地押解杀人嫌犯张军回来的时候,轮到自己看管嫌犯的时候,睡着了,这犯了刑警的大忌,被铐在扶手上的张军正想偷崔鹏兜里的手铐钥匙,幸亏被及时发现。缺觉的大家被他这么一闹腾,谁也没有睡成。 “找到了什么?”这时魏民布置完外围工作,回到现场问。 “饰品,”何志伟简单回答着,关掉手电筒,转过身接着问: “这附近有监控吗?” “小区内有,我已经安排民警到小区监控室调阅了,可惜这附近马路上没有监控,如果有,事情就简单多了。”魏民语露出些许遗憾。 “死者的消息查到了吗?”何志伟盯了一句。 “目前还没有!” “这周围有视频监控的单位多吗?"何志伟最喜欢办案时,现场有监控摄像头,破案就易如反掌了,随着科技的进步,傻贼在外面的也不多了,逍遥法外的贼也开始了花式遮挡,踩点也学会了躲避摄像头的路线。 何志伟搞不懂监控镜头能给人带来如此巨大的安全保障,为什么会有人反感在马路上装探头。隐私?! “这周围没有太多的企事业单位,居民区老旧楼房较多,没钱安装维护监控设备。”魏民无奈的说。 何志伟有些失望,但还希冀着监控视频能够告诉他更多的信息。 “鵬子,你也去监控室帮助派出所的同志查看监控录像?”何志伟看着无所事事的崔鹏,给他找了一个磨性子枯燥营生去干。 “怎么又是我?不是有派出所的人在看吗。”崔鹏嘟囔着有些不愿意,远离现场,也远离了大伙一起工作的氛围,远离大家让他有被轻视感。 “就你的眼睛是2.5的,不用怪可惜了,难道留着长针眼啊。”周翔边画坐标图边看一下崔鹏幸灾乐祸。 “去你的,你的小眼睛聚光,看的更清楚,你怎么不去啊。”崔鹏回怼着周翔。 “哪那么多废话?叫你去,你就去。人家派出所是协助你办案!”何志伟有些恼火。 “伟哥,我不是不去,没用的,如果她不是从这个小区出来的呢?她只是路过的呢,监控就什么都没有啊。”崔鹏嘟囔着。 “什么都没有,也是结果!” 知道抵抗无用,崔鹏对着幸灾乐祸的周翔挥了挥拳头示威,悻悻的走了,冲着崔鹏悻悻的背影,魏民叮嘱了一句: "你去找我们所的林亮带你去监控室,你自己找不到的。" "哦!"崔鹏应了一声。 何志伟无奈的摇了摇头。其他人又转而忙活自己的活了,魏民体谅的拍了拍何志伟后背说: “年轻人都一样,有自己的想法,你别介意。噢,对了,你今儿不是说,你组里谁的孩子中考要考我们所辖的九中吗,下午给校长打电话联系,校长的电话没人接或关机了,这些名校的校长都躲了,根本找不到的,只能哪天我自己跑学校一趟。” “为什么?校长干嘛要躲啊?"何志伟有些不理解,择校都要交择校费的,对学校来说,每个择校生都是散财童子,接个电话就等于给学校请了一尊小财神。 “僧多粥少,校长既要考虑有足够正常考录的优秀学生撑门面,还要保证条子生,关系生,亲朋好友亲情生,名校校长有多少机动名额也不够分配的啊。别说校长了,就是我这个派出所每年咱局里也有几十个人找我啊,我也是硬着头皮找学校,好话说尽,人家给面子时,才能安排个把的。而且分数不能差太多的。” “真的?!"何志伟有些惊讶,名校是一种稀缺资源,而且越炒越贵。 何志伟女儿今年也要中考,只是他女儿的事,完全被妻子屏蔽了,根本不告诉他任何信息。在老婆不断强化洗脑下,他这个渣男的形象,超越了父爱如山的伟岸。随着青春叛逆期对他更加疏离,形同陌路。 “当然,不瞒你说,明年六月才中考,现在还不到12月份,就有三个人让我帮忙了,还全是局里的人。哪个都是熟人,还真有些掰不开镊子了。"魏民唉声叹气的吐着苦水。 “魏所,咱们的关系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老毕可是咱自家哥们,你怎么也要帮这个忙,需要我们怎么做您说。"何志伟很社会的盘着道,套近乎拉关系。 “放心,没问题的,自家兄弟,老哥我就指望你们迅速破案,减轻老哥我的压力啊。"魏民被这几起杀人恶性案件压的喘不过气来,全员加班布控蹲守,还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嫌犯一日不除,感觉防不胜防。 “老毕,老毕”何志伟扭过头高声招呼了一下正在拍照的王必成。趁热打铁, 王必成放下相机,一脸狐疑: “干嘛?” “来来,你来一下”何志伟满脸喜悦的向着王必成招了招手。 王必成提着相机走了过来。 “老毕,你前段时间托我给你找人联系上九中的事,我下午就和魏所说了,他答应帮忙了,你赶紧的来认识一下魏所。” 显然,这一切来的有些突然,王必成吃惊一下,转而惊喜,冰封的脸颊立即堆满了笑容,赶紧把相机挂在了脖子上,脱下白手套塞进口袋里,双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双手握住了魏民的伸过来的手。 何志伟拍了拍王必成的臂膀,对魏民说: “就是他儿子今年中考” “呃呃”魏民点着头。 “麻烦魏所长了,我和您头次见面,但是志伟和我说了很多次您了,孩子的事,还要仰仗您了”王必成一脸笑容,感激涕零!不不,是用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卧槽,老毕你会笑啊!”何志伟调侃着王必成。 “一边去,谁不会笑啊”王必成反驳着何志伟的调侃。 “下午,小何就给我打电话了,我就找九中的校长了,没找到。不过没有关系,这才11月底,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运作呢。”魏民这么说,就是给何志伟一个人情。 “我和志伟搭档了两三年了,都是兄弟,没的说,以后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王必成捧着魏民的右手,谦恭的寒暄,想一下子就掏出全部心窝子。 “好说好说,来日方长,这活儿且完不了呢,小何那儿有我的手机,有事你就跟我联系,你儿子的事,你放心,我会尽全力的。”魏民拍着胸脯。 “谢谢,”王必成如释重负的感觉,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感觉有了着落,也发自内心的感动。 “那您和志伟继续谈,我赶紧把手里的活干完。” “好好,你去忙吧,”魏民松开了手。王必成转身浑身愉悦的走向现场。 “这老毕,天天一副战斗脸,一年也不见他笑过一回,武局回队里见到,也没见他如此笑过。”何志伟总觉得与老必拼杀几年了,总是有那么一点距离,虽然是有几次危险抓捕亡命徒的经历,绝对是托付生命的过命之交。 显然王必成听到了,也不以为意,头也没回,抬起胳膊伸出食指向天,摇了摇手臂。 “魏所、魏所,在路边垃圾箱里发现一个坤包。”魏民肩头的对讲机突然响了。此刻风已经停了,在夜深人静的树林里,对讲机的嘈杂声显得格外刺耳,吓了大家一跳,都放下手里的活计听着,话音一落,不等魏民回话,旋即呼啦一下一股脑的朝树林外面跑去。 魏民与何志伟略显矜持,魏民按住肩上的对讲机,回复了一句: “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说着也向树林外走去,何志伟对魏民兴奋的说: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典型的杀人抢劫套路!” 魏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套路啊?” “杀人抢劫甩包!一气呵成!手法老到娴熟,基本符合这类案件的特点。我让你们搜索凶案现场外围,就是要看有没有这些东西。”何志伟边走边解释着。 “这就与前几起案件符合不上了,那些案件没有发现“甩包”啊,也许是被嫌犯丢弃包被人捡走了,没有交给警方?” 魏民满是皱纹的脸,像是写满了问号,他没有看何志伟,往前走着,像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是啊,队里开了几次案件碰头会,针对这几起案件,四组他们把这几起案件进行了串并案,分析的结论,嫌犯作案手法大胆简单粗暴幼稚,没有发现丢弃事主挎包钱包的现象。也没有丢弃作案工具的现象。何志伟又皱起了眉头,渐渐的走在了魏民的后面。似是而非的案情,烧脑。 章节目录 第二章 这包甩的,凶嫌图啥害命 还没出树林,就看见一个穿制服的民警迎面走来,对着魏民说: “魏所,我们在南边的第一个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坤包,我们没有动,刑警队的同志已经过去了” “何探,这是我所打击队警长林亮,号称:‘林刑总’,就想去你们市局刑侦总队大案队。”魏民停下脚步,半认真半调侃的介绍着。 “干刑警多累啊!跑跑颠颠的,还危险。”何志伟有些不以为然,瞅了瞅这个精炼的小伙子。 “神气啊,比在派出所与偷鸡摸狗的小偷小摸的人打交道强太多了,没劲!”林亮抱怨着。 吐槽自己工作的派出所,估计平常魏民也听了不少这种牢骚话了,人各有志嘛,也不以为意,继续往树林外走,看着前面笑骂道: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不说,还抱怨碗太小啊,这些小案件还喂不饱你么?你小子要是有本事把你们地界的那些小偷小摸的案件都给我破了,多抓几个偷电瓶的小贼。把你探组的破案率搞上去,把片区的犯罪率压下来!先让我佩服你啊,再说去市局。” “魏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象何哥他们一样,破大案,立大功!走在马路上都拽拽的!”林亮感觉有点失言,赶紧的追上几步,冲着魏民的后背解释补救。但泼出的话,是收不回来了,其实所里早知道他削尖了脑袋想进市局刑警队。 工作被人真心向往,何志伟还是第一次遇到,即使破大案未必能立大功啊,还是让何志伟感到职业的荣誉感,身体下意识的直了直腰,歪了歪脖子,真的很爽。 一个伟人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破案后的喜悦感确实是很享受。 说着话,他们三个人走出了树林外,绕过了拉起的警戒带。何志伟掏出了烟,分别递给了魏民和林亮,林亮赶紧掏出打火机,给魏民点上,又给何志伟点上。何志伟深深的吸了一口,在现场里憋了好久,现在终于可以,徐徐的吐出带着内心疲劳的烟雾,说不出的放松惬意。 “魏所,您快退了吧”何志伟与魏民相识有十多了,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在哪个案子相识的了,彼此都不是那种气场大的人,稀里糊涂的就相识了,帮忙办了几件私事好像就渐渐的相熟了。 “还有半年的时间,我就该回家抱外孙了。”魏民有些感慨,一肚子的沧桑。 何志伟不懂为什么魏民会有感慨,退休多好啊,睡个好觉遛遛孙子,总比干这累人的活好,每天睡不够的觉,破不完的案子!每每就憧憬着退休后睡个饱觉。 而年轻的警察林亮就更不懂了,英雄迟暮!那么深邃的境界,遥远到打碎了脑壳也想象不到退休前的日子会有几多惆怅几多感叹,岁月会无情的摧毁着无敌的青春。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堆人就回来了,刑警头顶上的那几盏勘察灯欢快的晃动着,王必成走在最前面,一手拎着一个大塑料袋,来到何志伟面前,兴奋的说: “志伟,连作案工具都找到了,派出所的哥们就是能干,现场没有勘查完,物证都找齐了。”说着放下塑料袋,弯下腰,小心翼翼的从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一把锤子,送到何志伟的眼前。 何志伟没有戴手套,所以不敢乱碰证物,只把头伸过去,借着王必成头顶的勘察灯,仔细端详起来,只是一个普通小号的工程锤,锤子的一头黑色的血迹已经干了。 “咿?还挺新的呢”何志伟随嘴说了出来。 “这几起抢劫案件,据幸存受害者描述,罪犯好像都是用的这种大小的工程锤作案的。”所有的民警都围拢过来,魏民这时也走了过来,提醒着。 何志伟盯着锤头的血迹,缓缓的点点头,没有接茬,这是摆明了,把物证送给警方啊,这货作案是老到还是嫩?这是警察的黑粉,教科书式的甩包啊。接着问王必成: “包里还有什么?” 王必成有些疑惑的说: “说也奇怪,包里的东西好像都在,有身份证、暂住证、一堆银行卡、钥匙…大概700多的现金都在,似乎没有翻动的迹象。” 边说边把小号的工程锤小心的放进塑料袋中,拿起另一个塑料袋打开,露出了一个有着奢侈品大大的logo精致女士挎包,王必成小心翼翼的用镊子撬开扣子,打开包,用大镊子夹出了一个钱包,用双手卡着边沿打开钱包给何志伟看。 “罗钺铭,26岁,原籍四川,暂住证的地址就是这个小区。它市东林区和平大街威尼斯风尚小区31楼A座803号。”王必成凑到何志伟头边念着钱包夹里暂住证上的死者信息。 “是她啊,我知道!”王必成刚念完,站在旁边的魏民插嘴道。所有人的眼光都从死者的钱包和作案工具转向了魏民,王必成头顶的勘查灯,照在魏民的脸上,有些刺眼,他眯起眼本能的用手挡了一下,王必成说了句“对不起”赶紧关掉头顶的灯光。 魏民思索回忆着: “我说有些眼熟,这么半天就是想不起来呢,大约半年前,有一起劳资纠纷,几个民工头到这个小区索要工程款被人打了,好像打人的就是这个女人?” “啊,对对,我也想起来了。”林亮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插话惊呼,打断了魏民的话。 “对了,林亮,当初是你带人出的现场,你来说说具体的情况吧。”魏民拍了拍脑门。 “好象是今年三月,我们接到报案称,有人在这个小区闹事私闯民宅,我组出的现场,到了她所住楼下,看见三个男的与一年轻女子在激烈争吵,我们上前分开了他们,结果这个女的趁我们分隔开双方的时候,狠狠的踢了一个包工头的裆部,那人一下子直接倒地起不来了。这女的十分凶悍,看长相完全看不出下手那么歹毒,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出警的民警放在眼里,气焰嚣张到跋扈,逼着我们要把这几个小工头抓走,我们叫双方到派出所来处理纠纷,她就是死活不来。我们也不好采取措施。” “他们为什么争吵?”何志伟显然是对这个线索十分感兴趣。 “是包工头讨薪,包工头承包的部分工作质量有问题,就与房地产公司互相扯皮,欠了几十万的工程款。这个女的是房地产公司的副总。好像很大的来头。”林亮显然是对幕后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也不敢乱说。 何志伟借着路灯看了看魏民,魏民没有表情,眼光有一丝躲闪的意味,何志伟觉得魏民肯定知道更多,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何志伟也不好多问,这女的长得这么有气质,居然像一个泼妇一样打人,人设一下子就塌了,让何志伟略感惋惜。 此时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崔鹏来电,这个家伙不知又抱怨什么呢。 “何哥,找到这个女人的监控录像了,是九点四十独自一人从小区大门出去的。”崔鹏有些沾沾自喜。 “她都携带了什么东西?”何志伟问。 “哦,我没注意,好像就一个坤包,我再看看,”何志伟没有搭腔,拿着手机等着崔鹏再查。 “哦,哦,看见了,看见了,”电话里崔鹏喊着,转而对何志伟说:“何哥,她还提着个挺大的纸袋,具体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看样子挺沉的,歪着身子拎着,哦,对了,是白色的,没有任何标识。” “多大?”何志伟不得不提示问。 “大约30公分左右,长的宽20公分,高有25左右。”崔鹏估量着。 “好吧,你把监控下载存档,把存储卡复制,原件封存保留。然后收队回来。”何志伟吩咐着崔鹏。 “老毕,死者的手机呢?垃圾箱那儿有没有一个白色的30x20x25见方的手提纸袋?”都没有,死者的衣服口袋里刚才我也翻过了,也没有。 手机没了,那个纸袋也没有找到,可是钱包里的现金、银行卡却没动,这让人费解。见现金都不拿?还叫抢劫吗?这样的劫匪还是头次见,那个纸袋里装的是什么?何志伟举起胳膊,借着路灯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两点多了。 “法医中心也不知是哪位大爷值班,都他妈的几点了,怎么还不来?”何志伟发着牢骚,话音未落,就听见马路边传来一声“阿嚏”,在这静夜,十分清晰。接着就听见一个人阴阳怪气的说: “老子一来就打喷嚏,哪个小兔崽子,背后骂我老人家了。”话音刚落,一个精瘦的老头带着一个助手就站在何志伟的身后。此时风已经停了,夜静静的,说话的声音十分的空旷。妈呦,说曹操曹操到,背后骂人,往往会有现世报。 “薛神医,怎么是您老亲自出现场啊!” 何志伟可不敢得罪这位法医,一脸谄媚,这老头死倔死倔的,说撂挑子就撂挑子。 “小尾巴,我老人家就知道是你在背后嘀咕我,总打喷嚏,就是你小子念叨的。”说着话,走到了跟前,一股子酒味。 “吓死我也不敢嘀咕您啊,您老怎么腿着来的?您老那辆老奔黑色仙鹤呢?”何志伟陪着小心,哈着腰,刻意夸张的学着剧里太监伺候皇帝样子。 “我们那辆仙鹤在那边路边把我们爷俩放下,顺路把先前车祸现场的孤魂野鬼拉到殡仪馆了,一会儿再过来接我们。怎么你也准备跟我们走吗?”薛小华调侃着何志伟。 “得得,跟您走,我还回得来吗,神医您还是里边请吧,仙人在里面等您把脉呢!” 何志伟和薛小华见死人比较多,不太害怕,即使在凶案现场,扔不忘斗嘴。可是那些派出所的民警见识凶杀现场并不多,有的民警从警十几年愣是没有见过凶手现场。 黑漆漆的夜,不远处还有一具冰冷的女尸躺着在冰冷了的地上,穿的少点的人,心都能冻透了,胆小一点的,头皮都觉得发麻,心里渗得慌。 “今晚就他奶奶的像赶场子,一个酒驾现场,好好的汽车,让醉鬼开的像蛇一样缠在了大树上,都他妈的拧成麻花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都报销了,现场惨烈的,刚来的法医见了,都直接吐了。” 何志伟想想那个画面,心就揪在了一起,血淋淋的跟着想呕。 “我还要把碎肉块一点点的凑在了一起,容易吗,你还嫌我老人家来晚了?!怎么着我老人家向您详细汇报一下吗?”薛小华越说越恶心,一个年轻的协警直接跑到路边的树坑里吐了出来。 “得,得,我错了,您老人家嘴下给人留条活路,您里边请。”何志伟可不想听这个老家伙呕人的描述,深更半夜的,黑漆漆的,孤魂野鬼本就怪多的,再吓到了谁。 王必成赶紧带着薛小华他们往现场走去。薛小华也不与其他任何人打招呼,自顾自的穿过人群。 “神医?法医也有神医啊!”林亮觉得薛小华目中无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法医是医死人的,神医是救活人的,两股子劲,法医不可能是神医。 薛小华白了林亮一眼,没有搭理他,掏出身上的小酒瓶喝了一口,接着往现场钻。 “嘿嘿,” 薛小华听见何志伟的坏坏的笑声,知道他又要散他的糗事,头也不回的说: “小尾巴,你再敢散我的德性,看我怎么收拾你!” “呵呵,哪敢啊,吓死我也不敢,说法医是神医就是骂人,您放心,我决不多说半句。”何志伟笑嘻嘻的调侃着这个酒老头。 薛小华不再搭理何志伟,转个弯,消失在树丛中。 何志伟羡慕这个70多岁的老头,专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退休后返聘回法医中心。毫无禁忌,警察上班不许喝酒,这老家伙混不吝,反正也没人愿意去法医中心去检查工作。 空气中弥漫着老爷子留下的酒气,何志伟有些饿了。转过头,看着大家在好奇的看着自己,想听法医爷爷的神医故事。 讲故事他真的不行,他想起儿时的,漆黑的夜晚,自己和几个小伙伴在树林边,满眼崇拜围着大哥哥听他们讲鬼故事。听到紧张处,吓的自己连在旁边的树根撒尿的勇气都没有,憋着小便听故事,又憋又恐怖,还舍不得走,听着听着,就浑身发冷,生怕从黑漆漆的地方,飘出一副带血残破的鬼脸,飘向你,挤压你的膀胱,一股寒气直扑你的脊梁,总觉得就要抱住你了,你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尿了… “很久以前,也是这样黑漆漆的冬夜,天也是像现在这样的寒冷,大风狂做,一个漂亮姑娘因想不开,打开煤气罐自杀了,家里人发现后,赶紧通知医院,医生来了看一眼,脉搏也没了,瞳孔也散了,就宣布人已经死了,那时还没有什么检测设备,医生就是戴着氧气袋和血压仪。医生判断生死全凭经验。 家人就怀疑姑娘是被情人谋杀的,就报了警,薛小华那时还是一个年轻的小法医,那天狂风加暴雪,他和司机,工人出的现场,医院的医生都宣布死亡了,所以就直接将"尸体"拉回了停尸房,放在手术台薛小华刚拿剪刀准备剪去死者的衣服,也许冰冷的剪刀刀尖扎进了死者肉体,就听见这个尸体"嗷的"一声惨叫,接着就直挺挺的坐了起来,面色死灰,蓬头垢面的盯着薛小华看,吓得薛小华冷汗直流。 诈尸! 薛小华扔了剪刀就跑,跑到门口回过味来,转身再看,女尸叹了口气又躺了下去,解剖台上女尸的手指头一颤一颤的在动,心里发毛的薛小华,心脏要蹦出了胸腔,喘着粗气,那天就他一个法医值班,整个停尸房就他一个活人,柜子里却躺着一群尸体,万一一个个都从柜子里爬出来,魂都吓没了,后脊梁一阵阵的发凉,腿也软了,挪不动了。 为了给自己壮胆,拿起一瓶别的同事留下的白酒就灌了几口。硬着头皮,大着胆子顺着拐,一步一步的试探着挪回了身体,颤颤巍巍触了触女尸的鼻孔,发现女尸还有呼吸,居然活了,他赶紧的给女尸插上氧气,叫醒值班司机,拉着女尸就往医院跑。法医出个现场居然救活了死了的女尸,于是神医的大名就在公安局内部流叫开了。” 何志伟边讲边笑,想着倔老头哆哆嗦嗦的在停尸房吓的魂飞魄散的狼狈样子,就觉得解气,就笑的乐不可支了,一下子就失去了恐怖意涵。 不过有些没经过凶杀现场的民警还是一直紧张,有几个人的眼光不时的瞟向树林深处,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飘过来。 何志伟还在陶醉在自己的幸灾乐祸的心态时,突然, “啊…” 一声声持续女人的尖叫从躺尸的方向响了起来,持续绝望的惨叫,划破夜空,黑漆漆寂静的凌晨,格外的令人毛骨悚然!人们大惊失色呆若木鸡。 章节目录 第三章 尖叫的“丧尸”,吓哭一众渡劫人 一个身穿白色羽绒服女人,披头散发,挥舞双手,恐怖的哀嚎着,从树林的小路上,跌跌撞撞如“丧尸”一般的狂奔而来。 真的是“诈尸”! 在这个凄惨的冬夜,这个时间,这个场合,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巧合,穿同样白色的羽绒服,一样的纤细修长的身条,就是那个寒夜失魂的女人,就是大家都看见的,躺在冰冷冷的地上的那个女人… 一众警察在这里为她忙碌,为她渡劫!她现在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向大家跑了过来,一时之间,让人六神无主,胆小一些的吓的扭头就跑,没跑的人,大概也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何志伟同样受到惊吓的,看到拐弯处的奔跑的“丧尸”,正被身后几道手电灯光柱晃动追赶,在漆黑的夜幕中,树林里更加凸现出鬼影忡忡,这一刻,人的心都吓的生疼! 突然何志伟听到王必成跟在“丧尸”后面喊: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何志伟此时的肾上腺素狂飙,但听到战友的呼唤,想都没想就冲着“丧尸”冲了过去,英雄从来就是在逆行者中脱颖而出,即使皮肤上沾满一层鸡皮疙瘩,浑身冷颤,都抖落不掉,又怎么啦,爷照样敢迎面冲上去。 眼看与“丧尸”相撞,阴风阵阵,何志伟一个闪身,让过正面“丧尸”的冲击,从侧后一个抱摔,把她摔倒在地。因为抱起的身体感觉太轻,何志伟突然收势,没敢放手狠摔,本能的怕“丧尸”再被伤到,随着“丧尸”跌倒的势头,双臂从“丧尸”的腋下滑出,双手紧紧抓住了“丧尸”的身体,透过羽绒服,何志伟仍然感到了,软软的肉感,绝不是在冷冰冰的地上躺了几个小时的硬硬的冻尸。 何志伟轻轻的松了口气,缓缓的将她放到了地上,接着用右腿小腿正前部压住了女子的后背,感觉对方拼命挣扎的力度很小,何志伟没敢加力,控制住即可,女人的命也是命。 何志伟打碎了脑壳,也想不出“神医”薛小华这次是如何再次让女尸复活的!这老头比华佗还拽! 不管三七二十一,何志伟双手从女子的胸前抽出,右手扭住了女子的右手手腕,左手掏出来手铐铐上,右腿继续将来人推压在地上,迅速的将两手合在一起铐住。 这么一个弱弱的“女尸”是怎么从现场五大刑警两大法医的手中逃脱的,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就像演了一出女魔头冲出光明顶的段子。 女人的脸贴着地面,两腿乱蹬,一边挣扎一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放开我!臭流氓!不要脸!”女尸趴在地上,踢动着双腿。 会骂人就好,会骂人都是人!不是丧尸!这世道只有人才会有事没事的骂人玩! “小尾巴,你们他妈的怎么保护的现场,人都钻进现场了,你们一堆人的眼珠子是吃干饭的吗!”薛神医在王必成之后也跟了出来,愤怒的吼道。 不是诈尸啊?!是碰瓷来的?大家心里悬在嗓子眼里的恐惧,一下子被塞回肚子里了。妈的,杀人现场也敢来碰瓷,大家陆续的围拢过来。 “妈的,是人啊,吓死老子了!”不知是那个民警忿忿的骂着。 人吓人吓死人。大家惊恐之余,如释重负。 何志伟粗暴的将女人从地上拉起来,扒拉开“丧尸”脸上的长发,向上毫不客气的拽着。 一道道光柱齐齐的照在苍白脸上,泥土和着眼泪,弄得满脸都是花的,眼睛极其惊恐,躲闪着强光,眯成了一道缝。形象极其狼狈,神态又有几分倔强。像极了宁死不屈的女英雄。 魏民赶紧制止何志伟: “自己人自己人!志伟,快放开她。” 接着对着女人的说:“章记者,怎么是您啊。” “自己人?!”何志伟满脸狐疑的重复着 魏民赶紧介绍: “这位是都市晚报的法制栏目的章记者!” “哦?是咱们派出所通知她来的?!”何志伟有些不悦,凶手案的现场,居然会通知记者前来,这是来破坏现场,干扰办案啊。 胡来!防火防盗防记者!在论的! 侦破案件最怕的就是把信息泄露出去。让嫌犯掌握警方的动态,增加破案的难度。 万一破不了案,舆情压力会让警方感到十分的沉重的压力。魏所干了一辈子警察了,怎么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通知任何媒体。这小祖宗我们躲都躲不起呢,见她到所里转悠,我都是绕着走!”魏民忙不迭的摆着手。显然这是位沾手就甩不掉的煞星,躲之犹恐不及,那还敢通知啊。 谁通知的这个记者呢?何志伟和魏民当下都是一脸狐疑。 何志伟听到魏民这样说,知道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是个煞星婆,又是本市报社的记者,还是别招惹她了,何志伟把拽着头发的右手放下,扭身转到到女子身后,弯下腰,不情愿拉起了女记者的双手,从兜里掏出钥匙准备打开手铐。 “等等,你就这样说铐就拷,说开就开吗?”章姓记者气也喘匀了,脸色也恢复了,恐怖感也消失了,真的感觉回到人间了。 人平静下来了,才发现自己被冷冰冰的手铐铐住了,虽说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但还是觉得奇耻大辱,反了天了,那个敢给姐上铐子,明显感觉吃了大亏,于是才有了冷冷的发问。 “不然呢!你想怎样!”何志伟冷冷的说,抓着女子胳膊的左手,轻率的一丢,放开了女记者。一副大爷还不伺候你了的样子。 何志伟直起腰杆来,冷冷的盯着章姓记者的双眼,使用了比这天气还冷的戾气,打不得骂不得,何志伟只能用眼神击退女煞星的攻击。 “你野蛮执法,乱用警械!我要去武局长那告你。”女记者绕开了犀利的眼神,特意搬出一尊顶天的大神来压何志伟这只小鬼。 “你嚷嚷个什么,这是凶杀现场!丫头,你刚才那一嗓子哀嚎,不光把我老人家吓个半死,还惊到了死者,不是我迷信,我老人家与死人打了一辈子交道了,她的灵魂可还没走远,你惹到了她,当心她生气了,再上了你的身,那时你就等着不痛快吧,冤魂就会一直缠着你不放的,你走哪她会追到哪儿。”薛小华吓唬着女记者。 即使不迷信,女人也是会怕孤魂野鬼之类的脏东西。 刚才薛小华正在查验死者头部的伤口的时候,女记者躲在大树后面,一边摄像一边窥视,看到了他在摆弄死者的头部,结果露出了死者满脸血迹的以及残缺的头颅,血腥恐怖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令人恐怖作呕,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就奔溃了,下意识的发出了惨烈的尖叫。 这一声哀嚎,吓坏了所有在场围着女尸专心致志工作的刑警和法医。 当时薛小华也是本能的吓一跳,他一抬眼就与女记者的眼神对视上了,老头醉眼惺忪,面无表情,一副冷漠无情的活死人的模样,结果更是吓的章姓记者撒腿往人多的地方跑。 而且一路跑一路的嚎叫,快跑到树林外了,那些嚎叫才被何志伟他们听到,结果很悲剧,吓残了一众纯爷们。 恶人自有恶人磨,深更半夜的,敢抱着死者的血淋淋的头仔细端详的人,简直就是传说中地狱索命的黑无常。女记者与这个老头头次相见,就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老头在这冷冷的夜空中拥有强大的气场,寒气逼人。 薛小华这辈子习惯了别人的恐惧,尤其是漂亮女孩子对自己的敬畏。 于是走了过来,淡淡的说: “来,来,丫头,你不让他给你打开,我老人家来给你把手铐打开!”同时伸出手要何志伟手里的手铐钥匙。 别人都是假流氓,唬人的,只有这老头才是真流氓,狠角色。 “哇”的一声,听到薛小华说要给她开手铐,章姓记者突然大哭起来。 一脸惊恐的看着薛小华神过来双手,头弯下来,侧着身子,畏惧的躲着薛小华的气场,被铐住的双手紧紧的贴在身体后腰上,一动不敢动。 “你别过来,你别碰我,你刚摸过她的脸啊!”哭腔里充满了绝望、无助和恐怖。 何志伟这时趁机移到了女子身后,默默的拉过女记者的双手,女记者再也不敢反抗了,何志伟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打开了手铐。 因为有薛神医在旁边的神助攻,章姓女记者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的老实,桃花带雨,委屈的嘟囔着: “呜呜,人家还没拍照发朋友圈呢。” 惊恐!狂躁!刁蛮!胆怯!委屈! 女人的脸就像一个个表情包,在不停的闪烁变换。 就这一句话,一下子把大家都给逗笑了,撒泼打滚的虚张声势,仅仅就想戴着手铐拍个照发个朋友圈?玩个抖音?网红小姐姐? 女人的思维真的让人搞不懂。 薛小华没有笑,一脸怒气,摇摇头扭身往回走,同时气哼哼的抱怨着: “一群大老爷们,连个现场都保护不了,居然让一个小丫头摸进了现场,还能不能干点正事了。” 大家面面相觑,均感愧疚,魏民的脸色尤其难看。刑警们随着薛小华返回了现场。 松开了手铐,章姓记者直起了腰,活动活动双臂,用手揉了揉眼睛,睫毛上还有一些水渍,惊魂未定,略喘粗气,暧昧的瞟了一眼何志伟,正好和何志伟的眼神交汇,这个眼神让何志伟心里一荡,灵犀乍现,久违的感觉,寒夜心中飘来一阵春风轻拂。 派出所负责刑案现场的警戒保护,被薛神医一怼,魏民感到失职,亡羊补牢,他对林亮说: “你带人再把这片树林所有小路的路口都拉上警戒带,比较明显的路口再安排人看守,顺便把树林里现场外围再排查一遍,发现证物及时报告。” “好的!”林亮答应着,带着派出所的人离开了。 章节目录 第四章 “深喉”是他 路口只剩下了,章姓记者、魏民和何志伟。 女记者甩了甩被扭的胳膊,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从羽绒服的兜里,拿出湿纸巾擦着眼睛、鼻子和脸。擦掉浮土,漏出清秀的面颊,一副邻家女孩的模样,没有艳抹的俗,也没有刀刻斧凿的雕痕,一副纯纯的天然,一种行云流水的自然,关键她是美的。 “这是本市都市报法制栏目的记者,章一楠。”魏民赶紧介绍给何志伟认识。 “你怎么进去的?是谁通知你来的?”何志伟对记者没啥感觉,咄咄逼人的发问,他更关心这个记者是怎么混进来的。 “一楠,是市局政治部宣传处介绍来的。”魏民打着圆场,刻意的想掩饰什么。 “是让她报道这起案件?可这才发生的案件,宣传处怎么知道?”何志伟充满了不解和疑问。 “不是,不是,前段时间,市局宣传处联系媒体来报道基层公安工作。”魏民解释着。 章一楠白了一眼何志伟,这个家伙是不是个男人啊,姐怎么来的,还要向你汇报吗!做梦!姐也不是刚出道的雏,会被你个小警察唬住,真希望姐的双手长满锋利的指甲,挠死他! “那就是她现在就是私闯警戒地带,干扰警方办案!”何志伟这帽子扣的有点大,拉大旗作虎皮,虚张声势。 “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魏民和着稀泥。 “你的警戒带在哪!”章亦男不服气。 “这不是吗?你眼瘸啊!”何志伟指着附近的警戒带说。 “我也不是从这进的啊,那边根本没有看见什么警戒带!”章亦男反驳着。 “这林子太大了,我们没带那么长的警戒带!而且是生更半夜的,没想到会有人夜闯凶杀现场啊!”这丫头的胆也太肥了吧!一个女孩家家的,独自一人竟然敢夜闯杀人现场,魏民感到费解和不可思议。 何志伟一时语塞,干瞪着章一楠,没有警戒带就不算私闯警方的警戒地带,破坏现场,干扰警方办案。 何志伟关心这个女记者怎么会在这里!和这起案件又有什么关系?告密者的动机是什么?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没人通知我来,我呢晚上睡不着觉,撒癔症,就出来走走,一不小心就梦游到此,没想到瞎猫碰上个死老鼠,我赶上了这一出警方大打出手的大戏,暴力驱逐记者,野蛮动用警械警具,您看您要把我怎么着吧!”章一楠故意挑衅何志伟,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凡事一时能想起来的帽子,一顶顶的戴在了何志伟的头上。 何志伟又被将在了那里,这个女人,句句噎人,字字挑衅,有理打遍天下,无理狡辩天下,一副你能奈姐何的刁蛮!这么恶毒的话,怎么能从长的这么好看的嘴里发射出来呢! 何志伟最怕这类女人,家里老婆孩子就是,不过那是在家,自己没有警方的威仪可仗。可这里有肃杀的现场做背景,这个女人喝酒了吧?不怕鬼神!不怕死人!还不怕轻松撂翻她的警察!被陌生女人怼的,想起了那个不愿面对的家,三个月自己没回家了,离婚冷静期。 “一楠啊,你这个癔症几点撒的?你住南城,这是北城,距离差着20多公里呢,你梦游走过来怎么也要六个小时吧?不是叔不帮你,是你的癔症撒的太扯了。” “叔,看您说的,不是我硬拗,是这家伙欺人太甚,难道我是凶手不成!”章亦楠委屈的替自己辩解着。 “一楠啊,何探长也是为你好,怕你被坏人利用,是谁通知你来的,你说出来,我们也好替你甄别一下是不是凶嫌。替你分析一下他的目的动机是什么。”魏民替何志伟解释着。 “你们说什么呢!怎么在你们眼里,谁都是坏人啊?”张亦楠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魏民。 “不排除凶嫌杀完人之后,一直潜伏在现场附近,查看警方的动向,事实上很多嫌犯都会返回作案现场的,美国那个杀害中国学者章莹颖的凶嫌就曾回到现场观察情况。”何志伟一脸认真,借坡下驴,煞有介事的做着事实上根本不成立的推理。 “你、你这智商,幼儿园小朋友教的吧……”这时轮到章亦楠无语了! “而且你和死者居然穿同样的衣服,刻意撞衫也要找个活人撞吧,你居然挑着衣服和死人撞衫,就是想趁乱混淆身份欲盖弥彰,冒充死者的样子骗过监控逃离现场!这一定是你事前精心设计好的桥段吧。”何志伟被自己杜撰的理由感到满意,煞有介事的做着推理。 啊,是啊,我说那个女的有点扎眼呢,原来是她和我撞衫了,我怎么偏偏和死人撞衫呢?!和死人撞衫就成了精心设计的谋杀罪证?章一楠思考了一下,跺了跺脚,感到说不出的晦气。 “你们不用吓唬我,我是刚打车过来的,司机师傅可以证明,对我的微信里有打车记录!”说着章一楠就翻兜,找手机。 “啊,我的手机呢……”章一楠顿时慌了,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无谓的捏着衣服,双眉紧簇,努力回想着自己在哪丢了手机,因为经历过于刺激的场面,一时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最后使用手机是什么时候?”看见章一楠真的丢了手机,何志伟也不再使诈,咄咄逼人的追问:泄密者何人了。 手机是一个人的灵魂,如果丢了手机就像在火车站把自己搞丢了,不知道自己在哪,自己要去哪,魂都没了!尴尬,这是全球人共患的隐疾。 “下了出租车手机支付车费,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再然后就是录视频…然后我就跑这了……”章一楠一边报着流水行程,一边寻觅手机与每段行程的契合点,突然灵光乍现! “在里面,一定是在里面,一定是我跑出来的时候掉的!”恍然大悟之后,章一楠就想往里冲,还没等何志伟伸手阻拦,她突然就主动的止步不前了,跺着脚干着急,手指着现场方向。 “在里边,在里边,一定是在里边,你们赶紧过去帮我找啊!”章一楠着急的喊着,却不敢再往前走半步了。 “你怎么不自己进去了?”魏民看出来端倪,故意逗着章一楠。 “哇,我不敢,呜呜!”章一楠急的哭了,她怕死者,但比死者更可怕的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法医老头。一脸的褶子都像用解刨刀雕刻的,一双触摸亡灵的手… “我去帮她找,魏所您看是不是找人带着章记者到派出所休息一下,都凌晨了,也该让记者同志歇会儿,而且,我还要向记者同志核实一下情况。”何志伟说的客气,实际上就是既想把章一楠驱离现场。同时还要把她扣留住,她到底怎么来的还没说清,是谁走漏消息,深喉是谁?一定要把这个内鬼揪出来。 “好的,那我叫林亮过来,带一楠去所里歇会儿”都是老江湖,魏民心领神会。 魏民按住对讲机,呼叫林亮过来。 “我不走,我的手机还在里边呢!”章一楠躲着脚耍着赖带着哭腔嘟囔着。 “我们即使找到手机了,我们也不可能立即给你啊!毕竟是现场找到的证物,还需要我们甄别,甄别过后,还要履行发还的手续,你还是去派出所等吧。”何志伟说。 “为什么,我的手机为什么不能还给我。”章一楠愣了。 “你说是你的手机,怎么证明,即使你能证明是你的手机,但是是在现场发现的证物,还需要证明它与现场无关!它被遗留现场,只能证明你也到过案发现场,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我并不清楚。案情没有搞清之前,你说的清楚吗!”何志伟又开启了冷怼模式。 “我的手机有密码有脸部识别。都能证明是我的。我不认识死者,我是刚来的,出租司机可以证明,而且我的手机里有我的打车缴费记录。” 章一楠突然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坑里。不光要证明我的手机是我的,还要证明我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谁通知的… “别忘了你是从现场跑出来,靠什么证明你是清白的!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在哪?怎么进去的?什么时候进去的,这些都是需要一一甄别!不是你说你不认识就万事大吉了,必须要有证据!”何志伟冷冷的说。 “你不会真的在怀疑我吧?你们有没有脑子啊,你们就是这样搞侦查的吗!”章一楠突然觉得自己有理也说不清了,居然要自证清白。 魏民呼叫完了林亮,听见何志伟吓唬章一楠,赶紧打圆场: “没人怀疑你,你这个市里司法界有名的法制栏目的大记者,谁会怀疑你呢,一会儿,林亮带你去所里歇会儿,吃点东西喝口水,我们帮找到了你的手机,一定给你送过去。”魏民哄着章一楠。 “魏叔,这人是谁啊,这么拽!”章一楠摆出一副鄙视的样子和口气。 “他是刑总大案队探组的何志伟,何组长,你叫‘何探’、‘何哥’就好。” “组长~多大个来头,我以为是分局的领导呢。”章一楠一脸不屑。 “哎哎,打住,我的大小姐,您可别小瞧了组长,何探可是真的神探,在大案队破案率可是名列前茅的,是破过大案的名探,我这个干了一辈子的老警察都佩服他呢!”魏民替何志伟吹着牛。 何志伟被这个黄毛丫头鄙视,心里这个气,这种阴阳怪气的贬损,毫无涵养,更像是一个急眼的街妇,但听者有意,句句往直往心窝子里戳,自己曾经的徒弟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近二十年,超越自己者无数,让人无从回怼。反唇相讥?!与女人的骂战,胜之不武,输之惹人嗤笑,怎么都是一个输,此时有魏民和稀泥,替自己吹牛,心里对魏民充满了感激。 “魏所,我来了。”林亮过来了。 “你现在带着章记者回所歇一会儿,让食堂下一碗热汤面,给章记者压压惊!”当着大家的面说完,又把林亮拉到了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接着老头用手指,指了指林亮的脸,没听到说什么,但是何志伟都能感到他们之间严肃的气氛,竖起耳朵想听,听不到。 章一楠和何志伟尬戳在一边,互相扭头它视,彼此看作空气。 章一楠想赖在这里不走,可自己再也不敢去现场找手机了,想着如果再去看看,双腿都是软的,想瘫,两脚绝对不会服从大脑的召唤,再向现场迈出一步,看看自己这不争气的腿脚,唉,看来只有依靠这些臭警察了。 何志伟无语,心里也是撮火,她怎么就摸的那么准,直接就进入现场,无疑有深喉内鬼泄密,这个女记者,知道这个路口有人,故意绕开钻进了现场。虽然她与魏民看样子十分熟识,但显然魏民不会充当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深喉。那她一定有别的民警做她的眼线,而且肯定还是在现场,是谁呢? 是他,一定是他。 章节目录 第五章 手机有权保持沉默 自我解锁不在此列 林亮!就是这个叫林亮的民警。何志伟突然灵光乍现: 刚才在黑漆漆的恐怖之夜,这个女的如丧尸般的,鬼哭狼嚎的跑出来时,所有人本能的反应就是惊慌失措,那种情景下真的会以为遇到真鬼真诈尸了!而当时足够冷静没动的站在那里的,就三个人:魏民,自己和林亮。 自己是近二十年的刑警,死人见的不少,还正在讲鬼故事吓唬人呢,都以为死者复活了呢,吓的也是心里怦怦的跳,但面子上还是要矜持的,魏民估计和自己一样,他是领导更要顾及身份。而林亮年纪轻轻的,表现简直就是超脱者,这冷静的程度,超越了自己和魏民。没有丝毫的恐惧,所以何志伟确认无疑: 林亮就是那个告密者!内鬼!深喉! 何志伟深夜讲诈尸,就是犯坏,吓唬吓唬派出所那些没见过凶杀现场的民警,没想到被这个女娃子玩了一出真“诈尸”,何志伟自己都吓的腿软了,差点狼狈逃窜,唉,人算不如天算,玩了一辈子鹰,结果被鹰叼了眼睛,玩人者必被人玩了,天不可欺啊。 魏民和林亮嘀咕完话,看着章一楠丢了手机后,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丫头,这里不是女孩子呆的地方,阴气太重。手机掉这了,就不会丢的,这么多警察呢,一会儿找到,叔给你送过去。” 说着把手搭在章一楠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把她带到了派出所停在路边的警车边。 看着魏民像个邻家大爷一样对待章一楠,何志伟确认他与章一楠私下的交情一定有些渊源。再看那个叫林亮的民警,走在女记者的右侧跟随,伸出左手似乎想扶女记者的胳膊,终于没敢扶,又悄悄的放下了。 章一楠呼吸已经平稳了,但面色依然苍白憔悴。魏民对林亮交待着: “你把一楠送到所里,让食堂值班的厨师,做碗热汤面给一楠暖暖身子,大半夜的千万别让她再乱跑了,姑娘家家的再出点事,我拿你是问!” 魏民目送警车开走了,扭身走了回来。 何志伟赶紧掏出来烟,递给魏民一支,自己也叼了一支,拿出火机先给魏民点上。 “您也知道了!”何志伟一语道出,点破。 “嗯,我知道,一看见女鬼就是章一楠,我就想到是他在通风报信?派出所就这些人,深更半夜的,没事一直就那鼓捣手机玩,还时不时躲着人群接打电话,就只有林亮。所里的这些孩子,一个个的猴精似的,但还是嫩,怎么能瞒的了我呢!平时章一楠一来,这小子这个殷勤,跑前跑后的…我刚才和他说了,绝不能靠违反组织纪律来讨女孩子欢心,会出大事的!看好了一楠,不能让她乱跑乱窜了,再把天捅漏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魏民若有所思的说,心中充满了顾虑。抽了一口烟,借着路灯昏暗灯光,抬眼看看何志伟的脸。接着问何志伟: “你是怎么知道的?” 魏民自己能看出林亮通风报信,摸爬滚打几年了,知根知底。何志伟今晚才见的林亮,是靠什么判断出的呢?确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刑警真是火眼金睛啊。 “直觉吧,当时那个记者从现场跑出来的时候,我第一感觉是死者突然复活了,当时我的心也是梆梆的狂跳,不自觉的想撒腿往后跑,结果我看见您没动,林亮也没动,我也就不好意思跑了。您没动,我能理解,你是身份在那摆着呢,一所之长。 林亮却丝毫看不出一点惊慌,淡定的出奇,十分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后来您说这个记者到你们所里采访过,和你那么熟识,我就知道一定是所里的人向记者通风报信了,您是领导干部,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低等级的违纪。所以我怀疑是他。接着刚才你又严肃的拉着他去旁边嘀咕,我就直觉您是在警告他。”何志伟说出来自己的看法。 “果然是刑警,观察事物到位,推理逻辑准确。”魏民竖起大拇指。 “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何志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类事情。 “唉,能怎么处理,不是向凶嫌通风报信,只是向报社通报,这事情我想就这样算了,列宁同志都说:年轻人犯点错误,上帝都会谅解的!我正要和你商量呢,我希望你不要向市局指挥中心汇报这段了,我知道让你为难了,林亮还是一个年轻人,毁了可惜,而且也有损派出所的声誉。”魏民淡淡的说。 看着何志伟有些迟疑,魏民打着保票: “老必他儿子上学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我不说没问题,我是怕人多嘴杂。”何志伟面露难色。 “而且你知道一楠是谁吗?!她是政治部章主任章汝耕的千金。”魏民也不等何志伟回答就直接揭开了迷底,这是王炸。 “啊,我说说话这么狂呢!这个章主任不是刚退休吗?!”看着章一楠飞扬跋扈的样子,自己多少感觉到了一些气息。 不过,何志伟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别惹了祸,想着自己的行为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好像是抱摔的时候,抱住了她的胸部,情势所迫,也不过份,不算流氓! 言辞冷横,还好没有骂人说脏话! 给她戴手铐?凶杀现场跑出来的女人,不进行械具约束,也说不过去… 总之,自己处置得体!不过把领导的千金用膝盖按压在地,还强制铐上了,怎么有点像美国警察对付黑人的样子呢?!女人的命也是命。 如果不是章主任退休了,还真不敢想,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小丫头片子,真的惹不起。 “去年退的,他曾在我们分局当过政治处主任,我和他还算比较熟悉,前段时间市局宣传处把她介绍过来,特意提到了她是章主任的千金,让我关照一下。”魏民介绍着。 “魏所您放心,就凭咱俩的关系,这事就翻篇了,不管她是谁,和咱们都没有关系,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我也不会提这一码子事了。”何志伟不想节外生枝。虽然村委会主任也叫主任,但是市局的政治部主任就是大官了,管理官的官,一个小警探,还是少惹麻烦吧。 何志伟狠狠的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掐灭。 “走,咱们去现场帮着那个大仙找手机去。”说着就扶着魏民的胳膊往现场走。 “不了,我就不进去了,一个是我帮不上什么忙,在现场我也不敢乱走乱碰的,破坏了现场,可不是闹着玩的。再一个是,这个路口也没有人把守啊,所里实在没人了,全员都被临时叫回来加班,蹲守的蹲守,排查夜店的排查…剩下的警力都在这保护现场了,看来只能我亲自把守这个路口了。” 何志伟估计魏民对薛神医有些看法,刚才薛神医埋怨外围警戒失职,就是指责派出所。当着民警的面,魏民的心里肯定有些想法。也就不再勉强,从后腰里掏出手电,从章一楠跑出来的位置,回找过去。 进了现场,看见薛神医和王必成聊着什么。 “老必,那个女人刚才是在哪藏着被发现的?”何志伟直接打断了他们。 “怎么了?”王必成有些不解。 “她的手机丢了,我来帮她找找。” “我看见她尖叫的时候,她还拿着手机在哪儿拍照呢。”薛小华指了指远处一颗大杨树的位置。 “卧槽,这祖宗不会是在这搞网络直播呢吧,别捅出篓子来!”何志伟有些着急了。赶紧往大杨树走去,王必成一听也紧紧的跟了过来。探组其他人因为忙,仍在继续自己的事情,标记、画图、扶着遮光板… 何志伟急急的走到大树后面,就看见一个手机在那躺着,但是屏幕还有闪动,何志伟没戴手套,怕坏了证物,对王必成说: “老必,你来看看吧。” 王必成戴着手套随手拿着放了一个四号标牌,拿着相机对着手机拍了几张现场照片,然后拿起手机看了一下说: “还在拍着视频呢” 王必成用手指戳了戳屏幕,画面没有反应,因为手套的缘故吧,于是王必成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塑料袋,脱掉布手套,套上塑料袋,滑动屏幕。 “应该没有直播,只是在做视频录像,这的现场灯光太暗,搞不了直播。”王必成一边看一边说: “这里还录了我和薛神医,还有死者,这个记者也太过份了。可不能还给她!”王必成有些生气,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形象被上网。 “你看看还有其他的视频或者照片吗?” “没有,都是她以前的生活照和视频,哦,没看出来,这妞长得还挺好看的。不像刚才哭哭啼啼的丑样子。” 惊吓加上被何志伟碾压地上,脸上沾满了尘土,再和着些泪水,那脸还能看吗,西施也成东施,嫦娥也变老母猪。 “这妞,肯定是在视频时,恐惧超过了临界点,情绪突然的崩溃了,吓懵了,万幸啊,否则咱也打不开她的手机,那咱们勘查现场画面就会曝光了。那就事大了,你赶紧删了它吧。”何志伟在旁边说。 “可以吗?我可以删除它吗?这是在现场发现的物证。”王必成吃不准能不能擅自删除。 “给我吧!”何志伟拿过手机,确定手机是女记者的,何志伟就毫无顾忌了。 这厮来头不小,也总不能把录有警方勘查现场的视频给她吧,扣押不了,老子给你删掉,吓都吓傻了,只会怀疑自己有没有录吧,还能怎样!何志伟打开视频看了一下就直接删掉了。 “真的可以吗?”王必成看着何志伟泯灭确凿证据有点担心,出于职业习惯,靠证据说话的刑侦技术人员,对于证据的完整性有效性还是比较在乎的。 “难道还要把它留给记者吗?!” 何志伟毫不在乎,盯着屏幕,急急的趁机翻阅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果然发现最近的一条今天凌晨的通话记录就是林亮的。哪跑,任你滑似鬼,也喝老子的洗脚水。何志伟拿出自己的手机把通话记录都翻拍下来,对自己感到满意。 王必成感到不以为然,觉得私下偷看别人的手机,涉嫌偷窥隐私,他可不知道何志伟的目的是找出告密者,挖出内鬼,但不该问的不问,王必成扭身静静的走了。 何志伟也没有理会,打开章一楠的微信,看见最近的聊天记录,一张地图截图赫然在上,居然还用红箭头画着从另一路口进入的标注,还有一个红点,应该就是死者的位置,想的真够体贴周到的,一个蓝圈代表着刚才一堆警察的位置。 防火防盗防记者,家贼才是最难防!这位林亮大哥,画的这么详细,描述的十分到位,瞎子也能摸进来啊,难怪说堡垒是从内部攻破的。 何志伟把微信中与林亮的聊天记录也都照了下来,有图有真相。 侦查工作要有所为有所不为,证据确实,取得不违法,就不必拘泥于形式。这些东西除了能够证明林亮通风报信外,也能排除章一楠与本案的关系。打车的消费账单还在微信里,也拍了下来。 章一楠微信名居然还挺长的: 【穆字旁的南,不是男子的男】 何志伟看见这个网名不厚道的笑了!这个小姐姐就是一个纯爷们。 深更半夜,月高风黑,男子的男也没几个敢踏足到这凶杀现场猎奇的吧。 他爹应该给他取名章胜男(圣楠)。战胜的胜,男子的男。 何志伟回看手机相册,才发现王必成所言不虚,章一楠确实很漂亮,没有浓妆艳抹,都是有开滤镜的素颜照,皮肤颜色健康,巴掌脸尖下颏,眼睛中等,长相端正,气质干练,自然脱俗。 再翻看几个手机相册没有发现什么有关现场的照片和视频了,想关机,锁屏,又生怕漏掉了什么,一旦锁上屏幕,就再也打不了,怎么办?那时,就连美国联邦调查局FBI都打不开! 脑筋一闪,得了,先把自己的指纹储存到章一楠的手机指纹解锁里,可以在发还前再把存储的指纹删掉,做完这一切,何志伟如释重负: 顺手侦破了一起通风报信的深喉案,找出了一个告密者,魏民不想把事情搞大,何志伟也不想给魏民添堵,但收集证据以备不时之需,何志伟对自己的缜密很满意。 “小尾巴,还在那儿发什么呆呢?这人我请走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这时现场又来了一些穿白色防护服的法医。死者不知何时已经被套上裹尸袋了。 这个老家伙总是没有正经的,总是拿腔拿调的叫自己小尾巴,象慈禧老佛爷叫小太监似的,都叫了快二十多年了吧。 “我问她,她也不搭理我啊,您老和她聊的如何?” 何志伟把两部手机一边一个塞进了羽绒服的内兜里,赶紧走了过去。 “你可以给我老人家递烟点烟了。”薛神医伸出两根手指对着何志伟交错摇摆着。 “哦、哦。”何志伟十几年前就和薛小华有过约定,现场勘查完,要听逝者的诉求,就要递烟点烟敬神医以表虔诚。何志伟递上一支烟,谄媚的点上。 “咋样?” “钝器伤,脑骨塌陷,说明力道十足,击打的太阳穴部位十分精准。”薛神医吐出来一股浓浓的烟,满是褶子的老脸依然冷酷。眼睛有些发红,酒劲还没过。 何志伟觉得薛神医应该就是那种千杯不醉的人。认识十几年了,没探出过底,这老家伙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但专业经验丰富,晕晕乎乎的就把现场的初步分析说的条条是道,极具时效性、指引性。如果一开始侦破工作方向就错了,会走很多的弯路。 对于侦查员来说,从现场出发,靠证据说话的,读懂证据和现场是必须的,才会给自己赢得更多的时间,才会增加破案的机会,有的时候这种机会稍纵即逝!看来自己的判断和薛神医的判断吻合,这就是自己的侦查方向! 工作人员抬着担架在前面走,薛小华、何志伟、王必成、李斌、周详缓步在后面默默的跟随,像是一众渡劫者,仪式感十足,就像安排好了一样,肃穆的送死者最后一程。 走到路口,路灯下,魏民独自一人目视着担架,显得落寞孤寂。 没有什么寒暄,薛小华他们直接上车走了,汽车的尾灯摇曳在黑漆漆的夜,拐弯后马路上就恢复了寂静。 昨夜这个人也许还好好的还活着,今天凌晨就香消玉殒,人生无常,让人唏嘘! 谁戕害的? 章节目录 第六章 欠农民工的钱,真的有天谴? ”怎么搞的,人都走了?也不等等我。”崔鹏和派出所民警精神抖擞的从小区方向道路上回来了,大老远就嚷嚷开了。 “睡美了吧,回来就知道咋呼。”看着崔鹏兴奋劲儿爆棚,何志伟随嘴说了一句, “咦?你怎么知道,就睡了一会儿啦。”崔鹏满腹狐疑,走到何志伟的身旁,夸张的看了看他的后脑勺。 “我后脑勺没长眼睛,你看你睡的,哈喇子还在嘴边呢,小哥,你挂相了。”何志伟逗着崔鹏,这家伙脑子里就是少根弦 “哦,我说呢。”崔鹏憨憨的随手擦了擦嘴, 何志伟能看出崔鹏睡觉,没有什么玄机,道理其实很简单,看监控录像是查案过程中最枯燥乏味的了,天天喊着失眠的人,让他去盯监控一天,他能昏睡24小时。 何志伟探组,连续奋战几天,远赴千里抓捕、押解嫌犯,本身就睡眠不足,加上精神高度紧张,一旦进入常态,人就疲乏的不行。 崔鹏平时就爱牢骚满腹的抱怨,明明没有心眼儿,却不时的要玩些让人一眼看穿的小奸小诈,偷个懒蹭个觉,看个监控回来就像换了个人,兴高采烈的,神采奕奕,像打了鸡血,监控室一堆监视屏两个保安,没啥让人提神醒脑的东西,这家伙居然给人蹦着回来的感觉。不用推理也能看出来,这厮是偷睡了。 周翔逗着崔鹏: “鹏子,你亏了,刚才的好戏你没看到,从现场的树丛里跳出来了一个特别漂亮的美艳丧尸,简直太刺激了,直接把我都吓尿了,她还追着大家满世界的跑。”周鹏添油加醋的渲染着气氛。 “啊,真的?不会又是何哥讲什么薛神医夜遇女尸,施展点穴大法,一指禅一戳成名的典故吧。” 崔鹏显然不信周翔这个小精豆,除了爱作弄自己不干别的。 “不信拉倒,这回蹦出的绝对是香艳丧尸。比你那穿越神剧香艳多了。”周翔故弄玄虚。 “真的?何哥。”崔鹏半信半疑,转而求证何志伟。 何志伟说:“别听他的,一个女记者想闯现场,被我们强行驱离了!事情都过去了,大家今后谁也不要再提了。传出去对谁都不好。一群大老爷们被一个丫头片子给戏弄了,这脸丢的!” “不是我们无能,而是记者太狡猾,”周翔学着他都不知从哪来台词,调侃着。 “刚才我在看监控的时候,看见这个死者在监控视频里显得那么美,人又漂亮身材又好。她离开监控的摄像头的时候,我就想我要是能穿越监控屏幕就好了,我进去拉住她,坚决不让她走出小区,那样她就不会死了,也许我们还会发生什么穿越剧情呢,那样历史和现实就会改了,咱们也不会在这有什么现场了。现在可好,她独自穿越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穿越到哪了。” 崔鹏虎背熊腰的壮汉,体院毕业的散打冠军,居然会迷上穿越神剧,盯个监控就泛起了花痴,颠覆大家的感官认知。 “哎哎,醒醒,我说编剧大爷,穿屏幕撞晕了吧,赶紧从屏幕里爬出来吧,您挣的那点散碎银两不够人家一顿早餐的吧,咱还是来点干货吧,这个女人除了漂亮身材好,你在监控室和保安了解到什么情况了没有。” 何志伟打断了崔鹏的神想。将他拉回这个冷冷的寒夜。 “你没让我问啊,你就让我看了监控。”崔鹏一脸的无辜。 “刑警下去摸排,就是要全面掌握情况,不能像算盘珠子一样,拨动一下动一下,要有主观能动性,自觉全方位的出击,详细了解相关情况,否则还叫什么刑警。”何志伟有些不悦的说。 “死者,叫罗钺铭,26岁,现独自一人居住在本市东林区和平大街威尼斯风尚小区31楼A座803号。自购商品房,世豪房地产公司副总经理,自己没有车,有时会有他们公司的车辆接送。经常夜间外出活动,平时没有什么人员来往,开始比较低调,乘车也都是到小区外上下车,不过自从与三个包工头发生纠纷后,大家对她的反映就比较负面了。当着咱们派出所调解警察的面,踢伤了一名包工头的裆部,造成**损伤。做事十分嚣张。 据说这个女的来头不小,她打伤人的事,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这三个包工头的去向,物业也不掌握,我是这片的管片民警,我了解到的是,这三个包工头据说是拿回了一些工钱,只是没有给足,最后可能是这三个包工头害怕了,也不敢再追究了,有的人说他们去了南方,也有的人说发不出老乡的工资,被老乡天天追债,也不敢回家,就在本市逗留打工还债。据说还有人在附近的网吧看见过那个被打的包工头。 刚才监控室的保安说欠农民工的钱,就是作孽,会有天谴。总之,这个女的虽然没有前科,但是小区物业反映,人品不好人设崩坏。” 那个与崔鹏一起过来的派出所民警,规规矩矩的拿出小本,打开手电筒,做着细致的介绍。 “刚才,在物业监控室,崔鹏可能与小区物业安保不熟悉,他一直在忙着看监控,我就把了解到的情况记下了。物业已经通知他们经理了,说马上就到了。”这个派出所的民警替崔鹏打着圆场。 “这三个包工头的情况你清楚吗?最后还差包工头多少钱?”何志伟看了看这个民警,头次见面就替崔鹏打圆场,情商挺高的,何志伟也不好意思继续埋怨崔鹏了。 “当时的情况记录,都在我办公抽屉里放着呢。因为分局的领导都过问了,所以我的材料也做的很足,到时给你们复印一下。好像这个叫帝豪的房地产公司最后还差这三个包工头有四五十万。” “好,你这个管片做的工作真够细致的,崔鹏,你跟管片同志保持联系,也跟人学着点,塌下心来,把这三个包工头的基本情况搞清楚,我要有这三人准确的定位,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做什么?在哪?有没有时间和可能回来。” 作案工具是工地用的小锤,那这个案子也许和工程施工脱不了关系,又有私仇和金钱的经济纠纷。这个女的死亡背后原因应该不简单。这三个包工头也是摸排的重点。 吩咐完崔鹏,他突然想起来章一楠手机里的秘密,于是他转身把魏民拉到了一边,离开人群,其他人站在原地围在一起抽烟聊天。 “魏所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掏出章一楠的手机。 “她还真对现场进行视频录入,我刚才给她删了。”说着把手机递给了魏民。 “你们都能打开手机锁屏,刑警队真是能人辈出啊!”魏民按着home健,手机提示要输入密码。 何志伟面露尴尬,拿回手机,用手指打开了手机,点开了通话记录菜单,拿到魏民的眼前,指了指与林亮的通话记录,魏民说: “老了,看不清楚了。”于是从兜里掏出了老花镜,拿出老花镜仔细的看了看通话记录。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意料之中的事。 何志伟又打开了微信与林亮的聊天记录。 “这小兔崽子,哄女孩子也不能这么没谱啊,地图标的无微不至啊,吃里扒外事小,这违反组织纪律事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魏民气愤的说着狠话。 接着摘了眼镜,看着何志伟问: “这些东西还有谁看了?” “老必拿着手机看了视频,通话记录和微信我不知道他看没看,不过,我看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哦,小何,你看是不是这事就到这为止了,你呢,回去也就不用向市局指挥中心汇报这段了,说实话我们管理不严,被批我不怕,要退休的人了,没啥好怕的!但这小兔崽子要是被戴上泄密的帽子,整个人的前途就毁了!他父亲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工人,他千辛万苦才考进了公务员。自作孽不可活。”魏民有些挠头。 “其实我刚才您听到了,我也和我的兄弟们说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只是怕难堵悠悠众口啊。” 何志伟知道,在人间要保住秘密比登天还难,尤其是在大家眼皮底下,这个女记者玩的一出“丧尸”闹凶手现场的大戏,惊险刺激就像一出完整的活报剧,想堵住悠悠众口太难了。 “只要不是正式场合的工作汇报,大家怎么演绎都没事,场面上都说的过去。大家嚼几天舌头,就冷下来了。而且他们没有真凭实据。即使有人追究,也是扑风捉影的事。” “您放心,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的!事情绝对不会从我嘴里说出去的。” 何志伟豪气冲天,打着保票。 “好,老哥哥我在这里替林亮谢谢你了,另外,你看这部手机,你已经进行甄别了吧,完全可以排除与凶手案情有关了吧,你如果确认就个是记者的,不如就放我这吧,一会儿咱们就发还给她吧。” 魏民怕再有什么节外生枝,就提出了这个挺出格的要求。 “这…也好吧。” 何志伟感到为难,自己已经答应了这事翻篇不提了,再保留手机就显得有些不厚道了。 魏民刚才说的没有“真凭实据”指的是这个手机里面聊天记录啊,地球人都知道,证据留在别人手里就是把柄。自己攥着才踏实。 何志伟心里很不厚道的笑了,刑警有随时随地保留证据的习惯,不是腹黑,更不是针对魏民的,而是职业病。他想一会儿就把自己存的翻拍截图照给删了。也算是善待了朋友。 何况老必的事情还有求于魏民,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互相帮衬才会增进感情,友谊的小船才不会说翻就翻。互相防着藏着,隔阂就会越来越大。 私密的事情说完了,何志伟拉着魏民回到了人群。王必成时不时的瞄着,看他们回来,赶紧上前掏出了一包烟,首先递给魏民一只,又一个个给在场的所有抽烟的人递烟,何志伟头一次见王必成对别人这么殷勤。以为他不会呢,这老小子藏的好深啊。 “老必,你不是不抽烟吗?”何志伟饶有兴趣的看着王必成。坏坏的揭着老必的老底。 “噢,前几天出去吃饭,人家给我兜里塞了一包烟,我也不抽烟,就拿出来给大家分了。”王必成解释着。 “好烟啊!”何志伟看了看香烟的牌子,掏出打火机给魏民点上。 “何老弟,怎么样,这里的活儿结束了,物业经理刚才给我发微信说,他一会儿就过来了,你看是不是需不需要向他了解情况呢?是收队还是连轴转继续到小区了解情况?” 何志伟看了看天,月亮和星星点缀着夜,风吹过的天是如此的晴朗,他显得有些兴奋说: “兵贵神速,一下子情况都上来了,连死者家房门钥匙都有了,我想趁热打铁,直接到她的住处去搜搜,也许会有更多的线索呢。您老年岁大了,派个民警协助我们就行了,另外再留俩人保护现场,白天再搜查一边现场。” “好的,我还是和你们去,反正这个点我也睡不着了。不过你带搜查证了吗?万一房间里有人,没有搜查证恐怕不妥吧?”魏民担忧的问。 “房主都死了,刚才片警都说了,她是独居的,我们向谁出示搜查证?即使有人在更好,正好能了解更多的情况。”何志伟说。他可不想被这些繁文缛节束缚住手脚。紧急情况下,顾虑重重就会贻误战机,造成证据的遗失泯灭,案子就死了。 “我有一张空白搜查证,到外地抓张军前开的,因为不知道张军的详细住所,所以没法填,去了当地公安机关已经抓住了嫌犯,所以搜查证也没用上。”周翔拿出那张搜查证。 “好,咱不玩赖,上车给票,咱们也不用补证了。”何志伟说。心里有着一种良好的破案预期。齐整的物证现场,老天爷冥冥之中,都在帮衬自己的感觉。 内心充满了期待,现场已经告诉了他很多,他要找到更多的证据。 也许死者的房间会告诉他更多的线索,他有些跃跃欲势了。 章节目录 第七章,为梦而为,泄密者的苦衷 “你们警察都这么不讲理嘛?动不动就铐人,以为自己是谁啊。”章亦楠气呼呼的坐进车里,感到委屈,眼泪婆娑的窝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抹泪,全无与何志伟狂怼时彪悍。 林亮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可惜章一楠此时不是,林亮觉得自己更像。当一个男人愿为一个女人做一切的时候,智商真的是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奢侈品。 他心甘情愿的给章一楠通风报信,显然是让魏所长知道了。他不知道魏民是怎么知道,刚才,他被狠狠的骂了,心里在七上八下的打鼓。不过,魏所长骂完了自己居然还让自己陪章一楠回所,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恩赐,颇让他觉得非常意外,难道是领导故意给自己制造追女孩子的机会吗?!如果可以这样,他愿意天天听所长的骂街。 恋爱中的男生自我感觉超好。他当时真想抱起肥肥胖胖的老所长,喊:亲爹。 此时的所长,拿一佰个马云亲爸爸来换,他都不要。 可以与心仪女生在一起的夜晚,总是美妙的。 说什么不重要,只要呼吸到女生的气息。 干什么也不重要,只要用视线,能触碰到女生修长的身影。 说不出的愉悦,只怕良宵苦短,冷风嗖嗖的寒夜竟也如此温馨缠绵。 没有雪,却比雪色浪漫, 星星与月亮携手相伴,注目大地,聆听风的呼唤。 此时那个刚刚逝去的灵魂还在云端流浪,地上就有人急急忙忙的恋爱了…… 林亮偷偷用余光看了看章一楠,那么自然好看,高挑身材,自然搭白色的羽绒服,羽绒服下是一双纤细的长腿,黑色的过膝长靴,看着就养目,典雅高贵。虽然头发依然有些凌乱,那是冷风的触角轻轻的撩拨,林亮微微的嗅了嗅鼻子,女生的自然芬芳,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幸福的样子,欣喜若狂。 章一楠抱怨完了,委屈的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感觉有点“塌”,没了手机丢了灵魂,尤其是在强烈的感官刺激之后,人就更蔫了,对一切都感到兴趣索然。像昙花一现之后的昙花。 “唉”一声叹息,是林亮替章一楠的发出的,没有回应,连一根眉毛都没动。 林亮发动了车子。他不想引起章一楠不快,并没有接茬章一楠的质疑。说: “刚才魏所已经警告我了,再泄密就把我交到检察机关处理!” “啊,他怎么知道?我可没告诉他,而且他也没问,就是那个何大傻一个劲儿的揪住不放。”章一楠直起腰,侧过身看着开车的林亮。 林亮车开的很慢,车内的空间十分有安全感,相对局促的空间,能拉近彼此的心里距离。 “我觉得他是在诈我呢,要不然他怎么会放心让我来送你去派出所?” “哈哈,你错了,这是让你改过自新,亡羊补牢呢!”章一楠看着林亮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觉得好笑。 人爱走极端,心情好的时候,遇事爱往好处想,心情糟的时候,遇事会往坏处想,刚才是好心情,章一楠一句看似有口无心的大实话,一下就打残了…… 章一楠捅破了自己内心不愿承认的那层窗户纸,一下子就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的感觉。 和蔼可亲的“亲爹”不见了,又是那个一肚子城府的派出所的老所长魏民。 真是想美了,想多了。魏所长从开始就知道,章一楠和自己根本就没有未来的可能,才会毫无顾忌让他照看章一楠。身高就失去了人生的制高点。自认为长的还算精神,其他的在章一楠面前就身无长物了。 夜路不好走,林亮把热风开到了顶,风还是冷的,汽车的发动机还是冷的,这样,人也稍微清醒了。 “你答应我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林亮看着章一楠。总算是还有所斩获。 “我和我爸说了,他说他退了,不好再去干部处打招呼了,他也不愿管我的这类扯皮的事情。”章一楠略显愧疚。 “不过,你放心,哥们儿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说着还拍了拍林亮的肩膀。 章一楠这二杆子的德性,一直让林亮很无奈,很受伤。林亮觉得章一楠被“薛神医”吓尿了的样子,更惹人怜爱,不是拿腔拿调的假娇,是梨花带雨的真羞,小女儿本色。 “哎哎,停车,”走到一处立交桥下,章一楠突然喊着。人闲了,饥饿的感觉是第一个上身。尤其是凌晨,看见立交桥下摆摊烤串的小贩。 “干嘛?”林亮把车停在了路边。 “我饿了,我看见这有烤串,咱们来几串。”章一楠可怜巴巴的说。 “我的个娘啊,我穿着制服,又开着警车,你是要吓唬人家吗?”林亮显的十分不情愿。 “那你别下车,我去打包几串。”章一楠咽着口水。 “得了,所长再三叮嘱‘看’好你,我还是陪着你吧。”林亮无奈。 “小哥,你用词不当,我明明听到魏所说的是让你照看好我。”章一楠纠正着林亮。 “有差吗?我把你送进拘留所,我跟你同号里的家伙说,照看好这个家伙,你觉得他会怎样照看你!”林亮调侃着章一楠。 “你这个小哥学坏了,怎么像一肚子坏水的何大傻。”章一楠送给林亮一个狠狠的白眼。 看着摆摊的小贩,紧张的盯着这边停着的警车,林亮催促着章一楠: “人家幸苦挣钱不容易,躲着城管,夜间摆摊儿,咱别吓到人家,快去快回吧!” 人还没走到,烤串的老板就热情的打着招呼: “值班啊,林警官。” “你挺熟啊,看来是没少来啊。”章一楠略感意外。 “别瞎说,我这是头一次来买烤串。”林亮赶紧辩解着,撇清和小贩的关系。 “林警官,谢谢你啊,赔偿款我拿到了,要不是你帮我抓到醉酒打伤我的家伙,我的医药费都付不起了。” “马老板,你伤口拆线了吧,没啥后遗症吧。”林亮和蔼的询问着。 “你可别叫我老板,我这就是混口饭吃,挣个幸苦钱,我头上的伤口上个星期就拆线了,我昨天还和老伴说那天给你送一面锦旗呢,没想到您今天就来了,没事,您想吃点啥。” “不不,是这位女士要吃烤串,不是我。” “你叫我女士?我有那么老吗?”章一楠不愿听了。 “那叫你什么?”林亮有点犯怵。 “我还没结婚呢,你可以叫女孩啊。” “得来,我错了,我还是叫你女生吧。”林亮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矫情。 “她犯了什么事,还要您亲自跟着。”马老板显然是看出林亮和这个女生不是很熟悉,对外怎么称谓都没有达成一致,还犯矫情,刁难林亮。所以老板故意的气一下章一楠。 “哎,老马别乱说,这位女生是记者,是来我所工作的。”林亮赶紧截住这个马姓摊贩。 “没事,我是私闯警戒带,破坏现场被警方抓获的,千万别把我当成“小姐”就好。”章一楠解嘲的说。 “看您说的,不好意思,对不住啊,您吃点什么,免费随便吃。”马老板堆起了一脸的笑容。 “免费就免了,还是麻烦这位林大警官结账吧,来十串羊肉串,十串扳筋,两串腰花,两串鱿鱼,一瓶啤酒!” 章一楠赌气的坐在了摊位前的凳子上。 “我可不吃!”林亮赶紧喊停。 “呵呵,小哥,你想多了,我也没带你的啊,哥们儿这是自己吃。”章一楠一脸的豪爽。 “别撑坏了,”林亮弱弱的说了一句。 “哥们儿我,减肥!从昨天晚上就没吃饭,大半夜的从南城杀到北城,饿着了我了。你手机里的钱够付的吧。”眼睛盯着老板拿着的一把肉串,闻着烤肉混着孜然的味道,咽着口水,这眼神,鉴定过了,饿死鬼托生。 站在章一楠的背后,林亮拿出自己的手机,算了一下价格,扫了扫老板三轮车挂着的二维码,默默的付了账。不是想献殷勤,刚才魏民交代了,要他把章一楠照看好,她去哪都要林亮跟着,找到手机后,再发还给她,安全的打发她走。 章一楠要停车撸串,自己连手机都没有,拿什么付账啊。所以照看付帐都是自己的活。 酒足饭饱后,章一楠上了车。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小哥,你的事包在姐身上了,报社搞体验式的实习,我准备申请去大案队做跟踪报道了,到时哥们儿和大案队的领导混熟了,你想进大案队的事还难吗?有了接收单位,人事处那也好办。”章一楠一副老道的样子。 真不是酒话,但是有了喝酒后的豪气。 林亮信章一楠有这个本事,今年来所里几天,写了一个新闻特写,就和所里上上下下的混熟了,所长对待她就像亲闺女一样。 林亮看着章一楠红红的脸,一瓶啤酒下肚就面带桃花了,很美的邻家小姐姐样。 "我漂亮吗?"章一楠斜着眼睛看见开车的林亮不时瞟向自己的眼光,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接着,侧过身,扭过头,凑近林亮的脸,侧视着林亮,套起近乎问: “亮哥,那个女人漂亮吗?”。 林亮闻到了女生的香气,凑的这么近,林亮感到了压力,装傻的反问: “哪个女人?” “还有哪个女人,就是被害人呗。她多大年岁?干什么的?” 林亮警惕起来,女人对于美貌的攀比如此没有下限吗,和死人也比?不会是又想套路我吧,谨慎的反问道: “你不是都进去了吗?还来问我!我就负责外围警戒,真的不知道死者的任何信息。这些东西都只有刑警队的人掌握,你知道,我从来都不说假话的。”林亮信誓旦旦的说。 这世界没说过假话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死人,一种是咿呀学语的孩子。那些说自己从来没有说过假话的话,就在说着世界上最假的假话。 “当时那个穿白大褂的老头子摆弄死者的那个头,血淋淋的,眼睛好像还睁的似的,远远的看去,都吓死我了。脚就不听使唤了,一个劲的就想往人多的地方跑。脑子一片空白,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自己的印象现在就糊了。” 想起血淋淋的场面,让章一楠一哆嗦,感到恐怖,一下子,又眼睛空洞的盯着前挡风玻璃发呆。 看着章一楠惊魂未定的样子,触动了男人心中最柔弱的部分,他想站在她身前,替她阻挡住恐怖的袭扰;他想拥她入怀,安慰她受到冲击的身躯;他想伸出一只手,让她紧握住温暖。然而他不敢! “你是第一次看见杀人现场?” 看到章一楠如此恐惧,他不明白法制栏目的记者怎么会第一次看见凶杀现场。 旋即明白了,自己在派出所六七年了,不也是第一次经历吗。上个月的凶杀现场自己不当班,错过了,这次看到了现场,自己跃跃欲试,就想侦破此案。 可惜,破案是刑警的事,警戒现场才是自己的事情。 从当警察的第一天,他就想当刑警,破大案。虽然在派出所也是刑警,但都是一些小偷小摸的案件,很难有一战成名的辉煌。 他找了很多关系,希望能调到市局大案队,可是总没如愿,同事给他起了个外号“林刑总”,他也并不介意,人就要有理想。 此刻自己理想就寄望于章一楠,一个有背景、人脉广、点子多,人豪爽的女生。 这些特质的东西是林亮渴望的拥有的。见林一楠不置可否的样子。林亮揭着说: “她没你好看,她长的太俗,你长的清秀脱俗,像个邻家女孩,截然相反品质。”林亮有些违心,客观讲死者应该比章一楠漂亮,活着的时候,林亮就和她打过交道,能下脚那么狠的女人,一次就会让人设崩塌。 章一楠没有套出受害者信息,不过被人夸,总是美妙的事情。 时间还长,姐总会从你这找到一些案件信息。 记者小姐姐也不是白吃干饭的。 章节目录 第八章 小盆友是用来互助的 不是用来挖坑活埋的 车子驶入了派出所,停好车,林亮到值班室交了车钥匙和装备,值班的内勤告诉他,现场已经处置完毕,魏所和管片民警和大案队的刑警去了小区物业,其他人都已经收队回来了,都抢着回宿舍睡觉去了。 “章记者,您的手机也找到了,您看一下,是不是您的手机?如果外观一样,请您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相片视频或能证明是您手机特征告诉我们。然后签字确认,履行一下遗失物品的发还手续。 “啊,我的手机真的找到了,”章一楠惊喜的大喊起来,因为酒精的作用,章一楠显的格外兴奋,抢过手机,如获至宝。 内勤女警吓的,赶紧制止: “嘘,大家都辛苦好几天了,都刚睡下,麻烦声音小一点。” “哦哦,sorry,”章一楠感觉很不好意思。用指纹打开了锁屏,找出相片给女警看了一下。 “那咱们去会议室吧做一下吧。你查看一下手机。”林亮向章一楠提供建议。 章一楠点点头,迫不及待的看着手机,跟在林亮的身后从值班室的后门进入了派出所的内部区域,接着上到二楼左转,林亮一边带路一边还提示着章一楠别被绊倒,殷勤备至,而章一楠却在一直专心致志的操作着手机。 到了会议室。林亮拉开了会议桌前的椅子,扶着章一楠的手臂坐下,撇开单项的爱慕不谈,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英雄梦,体贴入微照顾好章一楠,也是直男狂难以寻觅的天赐良机。 “唉,果然是视频没有录上,当时我就觉得手颤的怎么都控制不住,大脑一片空白。可惜了,那么好的机会就在自己的手里手滑失去了。”章一楠感到忙碌了一个晚上,结果没有录下一点视频可上传的。神态十分沮丧,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情绪崩坏。 “你看你,是你偏要来夜闯现场,幸幸苦苦的給你标注好了路线,你却被吓的秒怂,疯了一样往警察的怀里撞。瞬间让人上了背铐不说,一下子就还让所长抓住了我的把柄。我都连根拔了出来,我几年辛苦的付出瞬间化为乌有,还不知道魏所会怎样收拾我呢!”林亮埋怨着。 “深更半夜,月黑风高,我一个弱女子,遇到一个僵尸一样的糟老头子,摆弄一具血模糊的头颅。没吓休克过去,就是一条汉子了。你不知道黑暗的树林里有多恐怖,你以为我容易啊,深一脚浅一脚抹黑迂回过去。没有手电,没有灯光,踩到一个软树棍,我以为踩到了死人的胳膊,吓哭了几回。轮到你个大老爷们,你进去试试,你敢吗?”章一楠不服气的与林亮叫板。 “我不敢!”林亮承认差距。“不光我不敢,很多男人都不敢。所以说你是一条响当当好汉子,我是小小的伪汉子。” 章一楠真是一男,一声哀嚎,打哭了一堆站着撒尿的爷们。 “你当时从现场跑出来的,大家的脸都吓绿了,比看见死人恐怖多了!市局那个何探正在犯坏,讲‘诈尸’的鬼故事呢,你就哀嚎着极度贴合着情节,跑了出来,你就是他的神助讲一样神奇的存在。最令人惊恐的是:你竟能和死人撞衫,一摸一样,让我惊为天人。同时,你又巧巧的从尸体的位置跑出来,一定是“诈尸”了!大家吓的扭头就跑,我当时听出是你的声音,觉得好笑,感觉你这个小姐姐真酷,纯的爷们儿。”用纯爷们恭维女孩子,林亮也拿不准是否合适,但从章一楠开口哥们儿,闭口兄弟的绝对是把自己当兄弟处。 林亮想到那个恐怖的现场环境,孤魂野鬼飘荡的阴森森的树林,加上真的凶杀现场,比公园里布置的鬼屋吓人多了。 要不是提前知道章一楠已经潜入了现场了,突遇丧尸来袭,自己也绝对会跑的,吓尿了的感觉有没有,一定有的。当时一群人围着听鬼故事,瞬间就炸了窝一样,四散奔逃,那场景过后想想认人忍俊不禁。 “你们说我是“诈尸”?有那么夸张吗?这不是咒我吗,而且刚才不是还说我和死者长的截然相反吗?怎么会被看成是死人呢?”章一楠十分的不服气,像个死人。 “截然相反是指面部的特征,她眼睛大,你眼睛适中;她鼻梁高挺你鼻梁适中;她嘴唇厚润,你小巧玲珑;她酒窝深陷,你酒窝潜藏,她牙齿整齐;你一笑漏出一只小虎牙…” “打住,我这是比她好看吗?!她眼睛还大鼻梁又挺,还嘴唇厚润,你亲过啊?!而且我看见死者是闭着嘴的,你怎么知道她牙齿整齐的?眼睛比我的大?你有说实话吗!你在哪儿看见她牙齿整齐了?说!难道你认识死者?知道死者的底细,还来故意骗我一问三不知,死扛不撂。”章一楠抓住了细节的漏洞。她知道再从林亮嘴里撬出真话,很难了。 哎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言多有失,假话难圆,林亮感到脑仁疼,说假话心虚不敢与章一楠对视,想说真话,所长的小绳又勒着,不敢说啊!这所长真是老奸巨猾的油腻老大爷,塞给我的是一个烫手的活山芋,章一楠只要是再得到什么秘密,不用猜就都是我泄的。如果交给别人照看这个活山芋,还真不好说从哪泄的密。戴罪立功就是让小爷两面都说假话啊,哭晕在厕所了,也许习惯就自然了。 “我没见过她的牙齿,我只是猜的,感觉她就该那样的。”林亮支支吾吾。 “不过,你们的大高个大长腿一头秀发,走起路来婀娜窈窕蛮像的,加上一样的服饰,远一点,白天都不好区分。呵呵,我就没搞懂,你是怎么想起来穿这件白色的羽绒服在夜间潜伏呢?太扎眼,你在我这就是一个猪队友一样的存在,你这不是想穿帮嘛?夜行服的掩蔽色是黑的啊。”林亮岔开话题,有褒有贬。婀娜?章一楠纯爷们,有点不太搭界,苗条靠谱,千穿万处马屁不穿,活着的真理之一,放之四海皆准。 “我是害怕坏人潜伏在附近,我再被打了闷棍,万一那个咋办,万一你们找不到我了咋办啊。没听说女人会想和别人撞衫的,和死人撞衫,那也太晦气了吧,吓死我也不敢选啊,人晦气了!喝口凉水都塞牙,我居然被她吓的手滑,现场视频还没有拍下来。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弄个竹篮打水。这是人干的吗!”是的,不是人干的事,也不是鬼干的事,冤枉人家女鬼了,是何志伟干的,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也许永远也不会被知道的吧。 “有这么多警察蜀黍在现场,还怕被打闷棍,你这思维谁给的,也只有女人会有这么奇葩的设想吧,坏人干完坏事,哪有不跑的,还准备围点打援,袭击警察不成?!第一时间就是逃离现场,避险是凶嫌的首先的本能之举。 “所以吗,你挑着穿衣服,冥冥之中,赶着节奏来与死者撞衫,你是触了哪家的霉头啊,大家说你是‘诈尸’真的一点都不冤枉。不是我吓唬你,女人活着的时候,最讨厌别人与她撞衫,灵魂更是如此,就像薛神医说的一样,你哭喊着“砸”她最后告别人生的舞场,她一定会阴魂不散的追着你。 林亮有点幸灾乐祸,毕竟告密者的都是叛徒,那种猥琐险恶的样子被影视剧玩坏了,求人帮忙,就替人背这个锅吧,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有这机会,报复一下章一楠也是大快人心的。 冥冥之中?冥冥之中! 章一楠若有所思片刻,坏水又冒了出来,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脉脉含情的看着坐在旁边凳子上的林亮,一脸无助的说, “亮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干嘛?” 林亮突然感到头皮发麻,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被挖坑埋过几回了,还真不敢贸然答应,女人嘴上一抹蜜,不是掏人钱包,就是让人两肋插刀。才两块腹肌的小身板,不够插的。 “咱们这有射灯吗,就像昨夜现场一样的灯,” “值班室可能有吧,但是没有那么专业的,光束角不可调整的,你要干嘛?” “我想去现场做一个新闻报道,这一晚上,忙忙叨叨的,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我怎么交代啊,怎么也要留下一个视频报道吧,也算我打卡工作了啊,” “可现场都撤了,尸体都抬走了,就就是一个空场地,还有意义吗?”林亮有些担心。 “不撤场,你们也不让我靠近啊!而且我确认今天就会成为网红打卡盛地。” “我可不能替你出镜,那样魏所非扒了我的这身皮!”林亮怕被拉去当傀儡,或者路人甲,急急的撇清关系。 “不会的,肯定不会,你放心绝不会让你出镜的,就是让你帮我拿着手机拍一段视频。我也好有个交代。” “可魏所说不让你到处走动啊,等发还手机才让我送你走。”林亮顾虑重重。 章一楠没有说话,拿起放在会议桌上手机在林亮眼前晃了晃。 “哦,对,你自由了!我可以送你回家了!而且现场警戒都撤了,肯定没事了。” 此时即使送章一楠再回现场,没有警戒线的制约了,完全可以自由进出,不存在泄不泄密的问题了,万无一失。法无禁止皆可为,既不违法也不违纪,又讨大神欢心,何乐不为呢,章一楠于林亮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没问题!你等我脱了制服,我也可以下班了,连轴转了两天,值了一个班加了一个班,昨天我就申请今天倒休了。” “对了,你再拿一卷警戒带,拉出来做背景。”章一楠筹划着。 “没问题,你等我一下,我去宿舍换衣服。”林亮轻快的带上会议室的门,抬着脚步走了。 楼里静了,屋里静了,会议室的灯只开了一盏,屋里有些昏暗,心却静不下来,太搞了,像做梦一样,恍惚的不行,心境高高低低,忽上忽下,怎么搞的,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吓破了胆,居然一点视频没有录上呢? 怎么办呢? 林亮肩膀上的那个警用的记录仪是不是会录上呢?这厮惊了,不会再配合我胡来了。 跟他要,他肯定不给,即使他给了,我也不敢用啊,会害死他的,已经给人家挖了一个很深的坑了,还不知道魏所怎么处理他呢!看来需要和魏老爹盘盘道了。不过,魏老爹比自己那个倔爹给面上道。 朋友不是用来坑的,这点事都来坑朋友,人生有多少朋友才够坑的呢?!孔老不是说过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朋友总是在坑里用,一次就会被用残的,互相帮助是朋友间存在的王道。 自私的人,总想别人帮自己,不想去帮别人,章一楠不是! 林亮想去大案队,章一楠求那个赋闲在家的老爹帮忙,被他一口回绝了,还说自己的手伸的太长,是亲生的吗!鉴定了,自己肯定是马路边垃圾桶里捡回家的那个弃婴! 章一楠双手合十攥着手机,想着心事,突然感到胳膊腕子疼,往下撸了撸羽绒服的袖子,右手的腕子上青了一大块,还有些肿,手铐压的,这个何大傻下手这么重,我要是丧尸,你敢铐我,我早就张开血盆大口咬断你的喉咙了。不过,他是怎么铐的我,稀里糊涂的,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趴在地上吃土了,那时感觉那条大象腿压在了后脊梁上了,眩晕窒息。 “我无法呼吸,女人的命也是命!”对,就是这个感觉。 最让人害怕的那个半死不活的法医,那张脸就是一副地道的僵尸脸,我如果诈尸,先用手抓烂这张吓死的脸。唉,想着他那双摆弄尸首的手,要是碰到了自己的手时,又起了一层抖落不掉的鸡皮疙瘩… 哎呀妈呀,说曹操曹操到,自己后脖梗子,怎么阴风嗖嗖的,感觉飘着的女鬼,伸出了一双尖尖白色的爪子,就要碰到自己的后脖梗子 啊,不是幻觉,是真的阴森森的小寒风在作祟…… 眼睛放空,哎呀妈呀,看见了,那个女鬼就躲在我的后面,不能扭头,一扭头,她就会张开血淋漓的大口咬断我的脖子… 死老头子说我吵到了死人,她的鬼魂真的追来了吗?章一楠真的想哭… 头也不敢回,气也不敢喘,人一下子就僵挺在了那里… 结结巴巴的颤颤的小声道着歉: “我不是故意的要吵你的啊,你别过来啊…” 章节目录 第九章 卿殒命寒夜 小女子东施赴尘 “哈哈,我要咬断你的脖子。” 林亮的笑声故意用粗嗓音扮假鬼,逗着章一楠。 任你奸似鬼也喝洗脚水,林亮看着“铁血汉子”不为人知一面,幸灾乐祸,一直被这个猴子精作弄,终于也看到它被蝎子精蛰了的狼狈相,也是挺解气的吧。 章一楠扭身甩手就是一巴掌。 损友无敌! 人吓人,吓死人! 可惜没打到! 林亮早早的就躲开了。 章一楠扭身站起来了,眼前一亮,看见林亮穿着十分合体的皮羽绒服,干练的站在了那里,随嘴夸了一句: “好帅啊!” 林亮的个头比章一楠略高一点,大概有一米七三的样子,换了衣服,不是宽宽松松的警用短大衣,人就精神多了,左手拿了一卷警戒袋,斜挎着皮包,右手提着便携式的射灯。 “你还真信鬼魂找你了啊,呵呵,不过你这样挺好,是个小女生的弱弱样子。”女人太强,总让男人感到压力,自惭形秽。 “你说到底有没有鬼啊,自从那个糟老头子说了那个女鬼会上我身,我就觉得总有不干净的东西躲在我的身后。”章一楠满脸狐疑的问。 “我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鬼,但是我奶奶说,‘警察能避鬼’。我信了!所以目前为止我过的顺风顺水的。你要是怕回现场,我就送你回家也成,不管那有没有鬼,咱远离就是了。” “我不回家,既然你能避鬼,我还怕啥。” 章一楠想着自己的计划,十分的舒适,鬼,没人见过。但是自己的粉丝量可是有目共睹的,神一样的存在,必不可少的,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空手而归,这要掉下来多少粉啊,网红掉粉,就是丢命。 林亮和章一楠走到值班室,内勤值班女警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听到动静,睡眼惺忪的看着林亮。林亮举了举便携式射灯说: “我借用一下这个,明天还回来。另外,等魏所回来,你告诉他,我送章记者回家了,今白天我倒休,昨天请过假了。” “好的。”女警趴下又睡了。 到了马路对面的路边,林亮带着章一楠上了自己的SUV,人不大车不小,小个子总爱驾驭大家伙,操纵欲更强。 黎明前的黑暗,依旧黑暗。林亮开车向杀人的现场驶去。 车又到了立交桥下,马老板的烧烤摊还在,夫妇俩仍在给人烤着肉串。章一楠让林亮停车。 “怎么你还没吃够啊!”林亮再一次被惊到了。 “你别管!”章一楠打开车门,下车向烧烤摊走去。 人被他人管着胃是最让人逆反的,即使是特别想减肥的时候,忍住不吃,难,即使现在不饿,也不希望时时暗喻警示,像被人时时刻刻念着紧箍咒一样,不自由。 这次林亮没有下车,魏所长“照看”章一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她是自由的,一会儿,章一楠拿着一包纸巾和一瓶番茄酱回来了。 林亮不知道章一楠还要作什么妖,不让他再去当泄密者就好,陪太子读书,不就是一个玩吗,想咋玩咋玩,爱咋玩咋玩,小哥陪着就是,捅破了天,姐是大咖啊,小哥跟班,捻姐龙须,仰姐鼻息,直男花痴99世修来的福份! 章一楠不揭锅盖,自己问了也是白问,林亮也不自讨没趣。骡子的命,听喝就是,也不再问,章一楠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手机是人的出厂原配,谁离的了呢! 一会儿车就到了,比刚才去所里的路上快多了,直男花痴被小姐姐混成了铁哥们儿,悲催的角。 天还是黑的,风已经停了,两个人走在死亡的小路上,还是有些冷,阴森依旧,人却麻了,经历过诈尸风波,鬼也不那么吓人了。警察避鬼,即使有鬼相随也不畏惧。 章一楠打开了手机的电筒,看着地上用白粉标出的人形模样,死亡的气息还在。凝视片刻,不是祷告敬畏灵魂,而是布局开篇。 章一楠从林亮手里拿过警戒带,绕着几颗树,围尸体的图案围了一个长椭圆形的不规则的圈。看着章一楠如此不专业的拉警戒带,忍不住吐槽: “你这是圈狗窝呢吧,警戒带就是防止外人进入破坏现场的,要在外围拉,你这一点也不专业。你圈那么大的地方只够圈狗的。” “去一边去,你才是狗呢!”章一楠没好气的回怼着林亮,榆木圪垯的脑袋,姐玩的是专业网红,而不是业余民警。 “我也没说你是狗啊,你怎么骂我是狗?”质问完了,旋即明白了章一楠的意图,惊讶的张大嘴巴。 “你也太疯狂了吧?!” “你才明白啊,我辛辛苦苦一晚上,什么都没有,你以为我就为了看一下艳尸?我还没有那么变态。报社的工作就是发一个豆腐块的消息,你给我打电话介绍的那几句就够了,还用我巴巴的大夜里的跑来,受那个糟老头子的惊吓,还有那个何大傻的膝下碾压吃土!报纸上要登的消息,刚才在路上我已经传回报社了,我现在要拍的就是现场视频,传到网上。”章一楠冷静的说。 “你是让我帮你做假?”林亮有些害怕。这家伙又给小爷挖坑了,又遭了这厮的道,这是上了贼船了,上岸挺难的… “女尸是不是在这被发现!是不是躺在这里!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怎么能说做假?!我只是觉得天意让我撞衫,我不能负了天意。当老天爷给你关上了一道门,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还原现场而已,警戒撤了,谁也不能污蔑我破坏现场了吧。”章一楠冤枉了老天爷,那扇门真不是他老人家关的,是何志伟这个杀千刀关的。替何志伟的未来担心,一旦被章一楠知道,何志伟这一身的皮囊非被抓花了不可。体无完肤?看看章一楠的爪子就知道了,这个秘密没人会泄給章一楠的,大家都有权保持沉默,魏民、王必成和何志伟。 “你不怕鬼上身了?”简直是匪夷所思的灵光乍现,这个小姑奶有多少花花肠子啊。 “怕,但是我更怕掉粉儿,我幸苦几年才攒了不到十万的粉丝,这点量都不够喝西北风的,我让我的粉丝数今天破100万!”豪情壮志、壮志满怀、壮志凌云……壮志未酬,呸呸,怎想到这个不吉利的词了,赶紧在现场把脏东西吐出去。 “你也太拼了吧,” 把自己放在死人的位置上,拌死者,这不是大义赴死的慷慨节奏吗?让他想到了巴黎圣母院,那个卡西莫多躺在爱斯梅拉达死去的地方,忽然教堂里刮来一阵阴风的场景,吹化了卡西莫多的肉身。太震撼了。 妈的,这活给多少钱都不干,太晦气吧。 等等,好像未必,给一万两万也许不干,十万八万呢,容小哥想想,啊!五十万,哥现在就撂的平平挺在那里。哥扭头就去4s店,换个大奔开开。财迷的人都是这样入套的。 “一楠,这一百万粉丝的网红,你能拿多少钱?” “我说亮哥,这可是商业秘密,对了,我一直在想,你如果能把你的记录仪里的昨晚存储的视频给我,那里应该有我诈尸的真实画面吧,我就给你十万。” “打住,你给我一百万我也不敢啊,贩卖机密你是要我小命啊。”吓的林亮打了两个冷颤。这个家伙不会是FBI派来的女特务吧。不过,大报的记者,高干子弟,又是宣传部门介绍过来的,应该不会,自己想多了。 不过,这个女人真的是胆太肥了。防火防盗防记者,离她太近说不定哪天就被她玩死,我这种家居小男人真hold不住,林亮就认为自己就是个小男人,最大梦想就是做个大案队的侦查员,为此也没少付出,为梦而努力着。 章一楠把灯架好,打开手机光线还是暗,但是能看,而且太清楚让人识破了,章一楠算计着。 “亮哥,一会儿你拍的时候,一定要让画面里我的样子要真实,咱先拍一段看看效果,然后再上网直播。” 说着把手机视频录像打开,递给了林亮,又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镜子,拿出在老马那买的番茄汁用餐巾纸涂在脸上,因为怕露出真面目就涂了满脸,比真人脸上的血迹多多了。乍一看还真像血肉模糊的脸,只是颜色更艳!随手把番茄酱的瓶子放在了脚下,略迟疑一下,章一楠硬着头皮,钻进了警戒带里,就想沿着画出的痕迹侧着趴下。 “卡,”林亮拿着手机关掉了录像功能。很专业的喊停。转身往树林外走了,片刻功夫,他回来手里拿着一条米色的毛巾被,包自己爱车后排座椅的用的。 “死人躺过的地方,有点脏东西,你还是垫上这个吧。” 这回章一楠没有逆反,乖乖铺好了毛巾被。 章一楠碎碎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尽量不去想死去的女人的事,慢慢的进入角色扮演,恐惧感逐渐变小。随后,林亮纠正着章一楠的卧姿,章一楠温顺的服从安排,群演死人甲能才有多少钱,自己这个镜头如果能带来百万的粉丝,值。 “脸上的特写镜头不要停留太长,画面拉近要慢,手不要幌……”章一楠一边做着群演,一边指导林亮的拍摄,拍了大约两分钟,章一楠也喊了“卡!” 章一楠从地上爬起来,钻出了警戒带。从林亮手里接过手机,看着视频。还不错,章一楠很满意自己天才的创意,我怎么就这么聪明呢,撞衫死人,虽然是一脸的晦气!但是章一楠反应迅速,瞬间就想到了办法,化危为机,借坡下驴,一举扭转了乾坤。 “差远了,你没带手套,死者有,番茄颜色太艳,真血凝固了发黑,你的脸就像平摔的披萨,”林亮挑着毛病。 “神似就行,等我拍完了,这块地方很快就会成为网红的打卡胜地。”章一楠对自己的创意非常满意,踌躇满志。 林亮却范着嘀咕,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告诉章一楠这有杀人现场,他真怀疑这一切都是章一楠有预谋安排好的,惊人的适应能力,一个女生,对自己也太狠了吧,这白色的羽绒服,这过膝的长靴,这身形,满脸被番茄酱遮挡,活脱脱就是一个人吗,克隆死人,都好像是章一楠编好的戏码,也算是无巧不成书吧。 一会儿,章一楠钻进了警戒带,躺好。戏精上身,就象群演的死人甲…… 录完了,章一楠抽出的餐巾纸,一张一张擦掉了脸上的番茄酱,一时,网络上没什么反映,粉丝数量没有增加,网友评论黑粉居多: “摆拍的吧,这种烂镜头一块钱买三段。” “无聊”、“疯了”、“诈死”… 章一楠有些气急败坏。不但没涨粉,还掉了几千粉丝,人算不如天算,沮丧。 “收了,回家睡觉。” 林亮觉得如释重负。赶紧解开警戒带,收拾东西送章一楠回家。 章节目录 第十章 HIV阳性 细思极恐的艾滋病检测报告背后 “笃笃”手机疯狂的震动,震惊了正在做梦的何志伟,他迷迷糊糊的抓起了枕头边的手机,睡意浓浓的问: “恩,哪里。” “何探?我是派出所的魏民。” “怎么了?魏所”何志伟继续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梦呓 “石盛豪来派出所要人了,”魏民电话里急急的说。 “要什么人?怎么了?哪个生蚝?”何志伟梦中逐渐的清醒。 “什么生蚝,还对虾呢。是石盛豪,就是那个盛豪集团的董事长,昨夜现场死者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来派出所要人了。” 听声音魏民有些着急。 听见说道“死者”,何志伟才慢慢的醒了。一时又不清楚自己在哪,赶紧抬起头用手支在床头,忙不迭的对着手机说: “对不起,对不起,魏所,我睡昏了头了,你是说盛豪的董事长石盛豪?他找到派出所了啊?他怎么知道死者遇害的?”何志伟彻底醒了,充满狐疑的问。 “不知道,我也奇怪呢。不过这个人情绪极不稳定,我是让他去市局找你,还是你们来接警。”魏民征询着何志伟的意见。 “哦,”何志伟沉思了一下。 “正准备找他呢,他到自己撞上门了。你们先稳住他,什么也别说,我马上派人赶过去接警。” “好,那你们快点,他们闹的厉害,一会见!”魏民挂断了电话。 何志伟看了看手表,时间是13点10分。 收队后,早晨8点多睡的,让他无奈,他把掉落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将头靠在床头框上,拿出了一支烟点燃。 兰色的窗帘难以掩盖整个窗户,阳光从窗帘边上刺了进来,躲在窗帘后的他们依然困倦疲乏。 何志伟们凌晨搜查了死者的家,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困境,他有了种无所适从的感觉,线索在办案伊始纷至沓来,是每个案子的特点,随着侦查的深入,一个个线索会断掉,新的线索、新的发现会越来越少,就会步入了相持的僵局,这时候往往就是办案的关键。可是这个案件还没开始,就变得碍手碍脚,感觉施展不开,记者“诈尸”捣乱,死者身份特殊,就注定了这是一起惹不起的案件。 大家已经被刚才的电话吵醒,默默的穿着衣服,连说句牢骚话的精力都消失怠尽了,纷纷无精打采的拿着脸盆晃晃悠悠的去洗漱了。 何志伟续上第二支烟,梳理着思路,烟抽完了,将烟头丢在了床头柜的烟灰瓶里。爬起来穿衣服,看见崔鹏和周翔已经洗漱回来。就说: “鹏子,死者公司的老板石盛豪到派出所去了。你和周翔先去接警,了解一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何哥,才几个小时,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不正常啊。”崔鹏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短发边说。 “不知道,不过他知道了,就说明一定是有他的理由,你们先接触一下,了解了解情况,也要定位昨晚他在哪。问他知不知道死者晚上要去哪?做什么?提着四十万现金要见谁,干嘛用?” “何哥,还没吃饭呢,我们先到楼下小馆吃点东西吧。”崔鹏与何志伟商量着。 “别啊,救场如救火,据魏所讲,他在派出所闹上了,跟魏民他们要人呢,劳驾二位小哥忍忍,就开咱组的车直接去吧。”何志伟从兜里拿出车钥匙递给崔鹏。 “这个混蛋连吃个早饭都不让吃,我看就是他的嫌疑最大,咱们出现场,还没睡个安稳觉呢,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怎么就知道了?这也太不正常了吧。”崔鹏愤愤不平的说着。 哪个混蛋,不会是这个二百五的崔鹏学会了指桑骂槐了吧?何志伟白了崔鹏一眼,没说话。 “你管他怎么知道的,咱去了不就知道了?”周翔穿好了衣服,拿好了包,等着崔鹏。崔鹏也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 “何哥,我们接谈完了,就不回队里了,就在那散了,我们开自己的车过去行吗?”说着把组里的车钥匙放在了何志伟的办公桌上。 “可以,不过你有什么事情要及时通报,下班之前来个电话,报一下情况。一定要锁定他昨天晚上的的行动轨迹。”何志伟估算着时间,估计崔鹏他们接谈完了,做了询问笔录,大概也就到了下班时间了,这么多天了,也该休息一下了。 “好,那我们走了。”崔鹏和周翔夹着包走了。 这时王必成也洗漱回来了,看见桌上的车钥匙说:“老何,我要去痕迹室做鉴定,很多物证都要进行检查。我可能要多呆一会儿。下午我要用车。”说着拿起了车钥匙,揣到兜里,到楼下食堂吃饭去了。 “何哥,我想下午去医院看看老爷子。”李宾拿着脸盆洗漱回来,心事重重的苦着脸说。 何志伟有些为难,刚接手新案子,正是上线索的时期,他皱了皱眉头,有些踌躇。 而李宾的父亲在马路上突然中风住院,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看护,让李宾做事总是心不在焉,孩子小,还体弱多病,一个人承担了全家的重担。 “去吧。”何志伟终于点头答应了。 坏人也是抓不绝的,案子是破不完的。 生活要过,家人要管,工作要做,成年人面对的生活就是一种责任。 人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都有父母需要照顾。 李宾临走前,拉开了窗帘,阳光一下子泼了进来。 “何哥,我先走了。”声音里有些歉疚。 房间也静了下来。何志伟收拾好床铺,拿着洗漱用品到了盥洗室洗漱去了。 回来,何志伟坐在床铺上发呆,眼前的办公桌上,摆着在死者房间找到的死者日记,日记是凌晨在死者家里找到的,只是缺失了近一年来的日记。没啥有用的价值。 何志伟又拿起来一支烟,把烟盒扔到了办公桌上,点着了,眯起眼睛冲着窗外的阳光明媚的冬天冥思, 王必成回来了。何志伟好奇的问: “这么快就吃完了?” “食堂关了,我一会儿去外面吃点。”王必成说。 何志伟从床下拉出来一箱牛奶,拿出两盒,递给王必成一盒,又从抽屉拿出一袋蛋糕, “咱俩凑合吃一口吧!” “好,”王必成也没谦让,拿起牛奶和蛋糕就吃、就喝。 何志伟也拿起一盒奶喝了起来。 “老何,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还真上心,帮我拉上了魏所这层关系。孩子小升初,我就脱了层皮,这几年面临中考,更愁毁了我,四处托人,我也是没有少找真正有用关系,都不靠谱。要不是上个星期我跟你偶尔说了孩子上九中的事,我还真不知道你和属地派出所所长这么熟。 早上魏所和我聊了一会儿,他说你帮了他一个大忙,我儿子的事他让我放心,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铁。老何我连一瓶酒都没给你,你却帮了我一件在我家来说天大的事。这情,我老王欠你欠大了。”王必成若有所思的说。 “老必远了,孩子都是家中宝,咱们这么拼,还不都是为下一代拼吗?我们的父辈为我们付出,我们为下一代付出,一代管一代,一代传一代,拼爹的时代,上个好学校是孩子的头等大事,我能帮到你,也是我的福分,将来你儿子有出息了,也有哥们儿的一点心血啊,到时咱们老哥俩退休了,在小馆推杯换盏的时候,你也会敬我一杯吧,念念我的好。呵呵。”何志伟喝了一口奶,接着说: “平时我没有你那样想的多,我对同事朋友不爱隐瞒自己,所以言多必失,有些话不招人听,但也是性情使然。但我相信朋友间就是互相帮助,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朋友,就是给自己留下一条路,虽然也许会遇到翻脸不认人的操蛋家伙,但那样没心没肺只想着自己的人真的很少。” 何志伟不想告诉王必成,章一楠手机里林亮的秘密,那就是筹码。更没说与魏民形成互相帮助的默契,答应保密就是要有契约精神,谁问都不能说。 一袋蛋糕很快就被他俩吃完了,王必成收拾了奶盒和包装纸,扔到了盥洗室的垃圾桶。 何志伟拿出烟,抽了起来,看见王必成回来,问: “你那还发现了什么证物?” “我在死者的钱包里发现了一张死者的血液化验单,比较蹊跷。” “拿来看看。”何志伟觉得好奇。 王必成戴上白手套,从物证柜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装的是事主的钱包,打开皮夹,夹着一张纸,王必成用镊子夹出来打开了,给何志伟看。 “HIV 阳性”何志伟念了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艾滋病检测阳性报告吧!”何志伟向王必成求证意见,王必成点了点头。 “你懂的!”王必成意有所指的说。 “是的,我懂的!”何志伟深深吸了一口烟,让烟在胸腔里弥漫开来,又缓慢的吐出来,想着在死者家的电脑里发现的照片,一字一字的说。 何志伟第一次害怕起了物证!这个物证的背后就是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知道了就是一个祸害。 这个案子比何志伟这十几年接手过的所有案子都更为烫手。 这个案子现在看来,比遇到了章一楠诈尸时的情景更让人想扭头就跑,遇到真鬼都没有这样,让人不寒而栗。 恐怖!吓人!吓人!恐怖!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非礼勿视 不该看的也看了 针眼吗 今天凌晨时,何志伟他们在死者的房间门口,向同来的物业公司经理党洪生出示了搜查证,履行了搜查的法定程序后,刑警们进入了死者房间搜查,物业公司的经理党洪生作为见证人并未进入房间,在门外与魏民和管片民警看着刑警们工作,履行着见证人的责任。 因为抽屉里留有钥匙,密码锁被技术专家王必成轻而易举的拿下,保险柜很轻松的就被打开了,在保险柜的下层摆了两个纸袋子,崔鹏认定这两个纸袋,是与死者昨晚拎出去的纸袋是完全相同的。大家打开纸袋,每袋都分别整齐的码放了40万元的百元大钞。 一个疑团一下子就解开了,如果昨夜死者外出,提着的是四十万的现金,那么死者钱包里的700元现金没动,就有了很充分合理的解释,有了40万现金,谁还会再费劲去掏钱包里的700块零钱呢,只夺命不图财的推理就失去了证据支撑,侦查方向只能扩大了。 一系列谜团由此而生成,这40万的现金死者夜里拿给谁?谁知道她携巨款夜出?凶嫌是谋40万的财,还是图死者的命?或者兼而有之?巧合还是预谋,临时起意,还是精准劫杀?迷雾更重了。保险柜里写有死者姓名的房产证,足以证明房子是死者本人的。 在搜查过程中,周翔在一个大衣柜里有了惊奇的发现,各个格子上,摆满各式的靴子,数了一下,足足有三十一双靴子,有到大腿根的,也有及膝的,黑的棕的居然还有绿色的,觉得死者酷爱皮靴到了发狂的地步。 何志伟想起在现场,死者也是穿着黑色长靴,感觉死者有些病态,恋靴成癖。 但真正让何志伟心惊的,却是王必成拉着他看的死者的电脑存储的照片和视频,那里有死者的各种**,最多的是,各种身穿长靴皮衣皮裤的“女王”的形象。而她的“游戏”对象就说身材臃肿的解宫海,自己顶头上司队长骆秉承的亲舅舅。 何志伟当时就晕了,吓晕的! 非礼勿视,自己还睁大了眼睛视了,画面入了眼,就再也拔不出来了;不该看的,却鬼使神差的偏偏看了,倒霉孩子,死催的,这不是找死吗?有很多秘密,是不知道最好,比如解宫海的**和视频。 当时房间里人很多,幸好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何志伟到像做贼似的,与王必成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若无其事的关机。 现在看到HIV的诊断报告,又让何志伟想起了凌晨看**和视频的情景了,何志伟头又开始晕,想尿,比章一楠扮僵尸的画面恐怖多了。 **、巨额现金,HIV检查报告,这一串的现象就似乎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骡子”!一个需要定期进行HIV核查的干净的“骡子”。腐败的前提是要确保安全,看来解宫海思维非常的缜密,居然能想到让性贿赂的人,自证‘干净’。HIV阴性看来死者没有艾滋病,可以提供性贿赂了?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呢? 国外有一部电影把贩运毒品的人叫“骡子”。那么眼前这个“骡子”显然是可以吃的那种骡子,而且贩运的不是毒品,而是她自己和现金。死者就是美丽的“骡子”。 何志伟扭头看见房门没关,走廊里很静,其他探组的刑警大部分都外出工作了,没有外出查案的还在午休,何志伟谨慎的走到房门口轻轻的把门关上。回来压低了声音说: “骆秉承是解宫海副市长的亲外甥,他是不是该回避这个案子啊?” 王必成眉毛也皱在了一起,配上他那张石佛脸,就显得一份苦相。他思考着,踌躇片刻说: “难说,罗队与解副市长是亲舅甥,他应该主动回避,咱俩也没有权利让他回避啊,咱把电脑往骆队办公室一放,咱俩扭头就走,你觉得会怎么样?” 何志伟拉开王必成身边的椅子,坐下,心事重重拿出了烟,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 “咱们危了”。 看着何志伟一脸凝重,王必成不解: “咱们危啥?也不是咱俩的**,和咱俩有什么关系?咱们就是不小心打开电脑看一眼,这么香艳的画面,顶多让咱俩长个硕大的针眼,难道就该死不成?他们送巨款玩性贿赂,危险的是他们啊。咱们有重大发现还有可能还立功呢。” “你那是有罪推定,哪条法律规定***违法了?托尔斯泰还让仆人拿鞭子鞭挞自己呢。那叫体验生活,感知劳苦大众所忍受的疾苦。你窥探了人家隐私,还诬告人家性贿赂!巨款你怎么就认定是给他的了?死者还拖欠农民工工资四五十万呢。” “那他和死者的大尺度***的画面。死者地产公司副总经理的身份,**、皮靴、巨额现金还有这个HIV的阳性证明,给人的直接感觉就像国外的小姐要执牌交援。” “你这还是有罪推定,这些都说明不了实质性问题,你还记得前年骆秉承带着咱队的他那八大金刚,给他舅妈出殡的事吗,私下里排场闹的挺大格调很高!据我所知,解宫海去年老伴病逝,他至今还未再婚,那么如果双方确认是恋爱关系你的这些疑罪指控就是刮了场毛毛雨,瞬间化作乌有,连作风问题都够不上!那咱们就不是长针眼的问题,就是私闯民宅,随便扣押物品。一辈子都翻不过身了,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当然,咱们也不能把这个直接交给骆秉承,那样不是递投名状,而是给自己的脖子上勒上小绳。所有人都知道,骆秉承如果没有这个舅舅,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成为局里最年轻的正处级领导干部,他才30出头啊,‘举贤不避亲’。也要有突出的功绩啊,否则难以服众。骆秉承比崔鹏才大两岁,崔鹏曾经还是全国的散打冠军,现在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头兵吗。 他一旦把电脑中的视频和照片销毁,我们就是唯二看过**的外人了。 想知道人为刀俎我为牛肉的滋味吗,那时就是。风头上,他可能对我们安抚有加,风声过了,我们就会被边缘化,甚至会有生命之虞。保密的最佳选择,就是没人知道的秘密!把电脑私下交给骆秉承,还不如敲锣打鼓似的把**公开呢。” 两个人陷入了沉思,王必成突然恍然大悟: “我要当时把电脑搬回来,你不让,就是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也不全是,我只是想这个锅,不要由咱们揭开最好。反正证据就在那儿呢,也不会飞了,封条也贴了,大门也锁了,如果案子串并了,就是他们四组的事了,四组是骆秉承的嫡系。到时就由他们自己处理了。” 王必成沉吟片刻,阴阴的与何志伟商量: “咱把它捅到网上如何?” “卧槽,这还不炸了锅?一张照片,毁掉一个大人物是分分钟的事,但咱们一个小刑警犯不着冒被发现的风险去爆料。一旦知道是咱们爆料的,咱俩还能在单位呆吗?大人物到了,咱俩也挂了,哪哪都会招人不待见。 而且查处腐败是检察院的事,如果真有什么需要移交检察院的工作,也是领导们考虑的,前期工作咱们该做还做,串并案之后,交出了案子,咱就万事大吉。” “那你为什么要把两袋子钱拿回来呢?那也是行贿的证据啊!万一查出来是送给解宫海的呢?骆秉承一样还会给咱小鞋穿。” “那写了给解宫海副市长了吗?没有,所以做为行贿证据略显不足。如果随着案情发展,查出是解宫海收受贿赂,解宫海到了,随着就是骆秉承。同时呢作为凶手案的线索,我十分的感兴趣,我可不想在细节上出现纰漏,让那个杀人的家伙想从我老何身边溜走。咱们是正常工作,如果能够挖出萝卜带出泥,别人也不会认为是咱们脚底下使绊坑害领导的。我想看看纸袋子上找出还有谁经手了这些钱,经手了钱的人,一定知道这钱是干嘛用的,要给谁的,那个知根知底的人有没有可能半路劫杀。所以你一会儿,去内勤的保险柜里,要把纸袋子拿出来,到技术处一并做个痕迹提取。” “你这人,泾渭分明啊,想剥离开这起案件的刑事部分和贪污腐败问题,怎么可能?利益纠葛搅合在一起了啊。你玩的下去嘛?” “马路警察各管一段。一会儿开案件碰头会,如果我不提**,估计骆秉承会把这几起案子进行串并案,交由他们四组去办。首案是他们接的吗,我们把这些线索统统移交,他们也不会熟视无睹的,只有证据,没有推理判断。至于将来会怎么样,何志伟实在是不想操心。四组是骆秉承的心腹,虽然骆秉承刚来的时候是我的徒弟,但他一点都不愿意让我干露脸的事,我带出了徒弟,饿死师傅的狼崽子。” “老何,不是我说你,骆队虽然是你的徒弟,但是你真的不能拖大,不要总是恃才傲物,你不在的时候,人家的探组也没少破大案抓要犯。这地球离了谁都能转。”王必成开导着何志伟。 “你进步慢,是你与领导走的远,领导来了你大大咧咧漫不经心,你老说我见谁都没笑脸,我是不会笑不是不想笑,长着一张石佛脸,牙齿又不好看,一笑曝露的都是‘残疾’,我自己也是挺烦的。 而你不同,一个大老爷们居然长了一个酒窝,天生的笑模样,武副局长虽然是你的师傅,你的老队长,但你也长个眼色啊,领导来队里讲话,茶杯空了,你也去提个暖瓶給领导续个水啊,你倒好,别人都在认真的记笔记,你却直挺挺的在那打瞌睡。你总觉得你和武副局长是自己人,’自己人,‘就要像个自己人,给领导长脸。不是吹牛托大,领导喜欢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武局爱喝酒你就陪他好好喝喝酒。” “老必,说实话,我没那心思了,我家的母老虎,为了离婚,天天来单位闹,惹大家笑话,十个前途被她拆掉十二个,而且与领导喝酒哪像和自己兄弟喝的尽兴啊,不敢多也不能少,馋白酒领导想喝啤的,太不随性。” 官场盘根错节,利益交互勾连,自己从当警察的第一天起,就想保持独立,不去拉山头搞宗派。虽然没啥坏处,但好事也没有降临。近四十了,人生照样充满了疑惑。 婚姻尴尬!职场尴尬!与孩子的关系尴尬,全世界组团来祸祸自己。 何志伟觉得人生无意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进退维谷。何志伟把烫手的烟蒂丢进了装了水的烟灰瓶里。 “算了,不说这些无聊的事了,还是探讨一下案情吧,下午案件碰头会还要我介绍情况呢。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我觉得是,死者拿着巨额现金,应该就是去密会解宫海,不管她去搞双贿赂,还是性贿赂,都与咱们没有关系,这段下午开会我也不会提。 咱关心的问题就是谁劫杀了她!这四十万现金足以让很多人觊觎,产生劫杀的动机,从用纸袋子装钱就可以看出死者还是很小心的进行了伪装。” 用保险箱携带巨款和用纸带携带巨款的区别就是在于告诉劫匪:你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和我不告诉你这个破纸袋子里是啥。女人携带大量的现金往往是爱用个毫不起眼破袋子装,而电影上那些毒贩子都是用保险箱装钱,因为他腰里别着枪。 “所以,她携巨款外出,不会有几个人知道,凡是有可能知道的,不管是间接直接知道的,都有重大嫌疑。我们都要重点摸排,确定他们昨晚的行动轨迹。我让你提取纸袋子上的痕迹就是想知道这些钱还有谁经手。 对了,你下午把这些东西送到技术处后,再去派出所找魏所派管片民警,和你一起去物业查看一下监控。看看谁帮着死者把钱运回家的,还有让管片民警查查,那三个包工头与死者发生冲突后,有没有再去过小区。你再与原籍公安机关了解一下他们的具体情况。拖欠农民工四五十万的打工钱,这个死者也是够狠的,那是农民工幸苦一年养家糊口的钱。所以基于义愤杀人的动机还是存在的,我们都要搞清楚。如果下午领导要搞串并案,到时咱们再把这些事情和崔鹏接谈石盛豪的笔录一并移交四组。” “好的,你从死者保险柜里取出来的死者日记,没有什么发现吧?”王必成对于何志伟的推理断案还是很推崇的,不顾弄玄虚,玩假深沉,条理清晰,逻辑真实可信。跟着他办案,听吩咐就是了,口气硬了点,简单干脆不拖泥带水。 “都是些日常,不过倒是有她与她老板相识相恋的全过程:死者的家境不好,父母离异,大学时期,她被同学拉去KTV挣小费补贴上学的花销,第一次坐台就遇见了她的现在的房地产老板石盛豪,石盛豪就被她美貌和气质吸引,把她包养起来,大学没毕业就签约这家公司,一开始就做了公关部高级助理,后来就是公关部经理,一直到副总经理,表面上看很风光,大老板的女朋友,正牌小三,实际上石盛豪对她并不是很热络,石盛豪和他的原配关系并不好,原配也不在本市,在原籍老家,石盛豪有一个儿子也在原籍上小学,石盛豪的户籍迁入了本市,但老婆孩子的户籍并未随迁。即使如此,他也并未与死者同居一处。更像是交际场上的表面情侣。死者对此深恶痛绝。” “那她与解宫海是怎样认识的呢?”自从看了解宫海与死者的**之后,王必成也想知道他们之间更多的秘密。 “我也好奇,但是好像是缺了一本日记,最近一年的日记都没有,保险柜里和她的家里,咱们都搜查过了,她家里肯定是不会有了,这让人疑惑。就象看网络小说,作者只有个序,却永远不再更新章节了,也挺急人的。”何志伟也有强烈的读下去的感觉。 何志伟奇怪怎么女人会爱写日记呢?只是为了倾诉吗?他自己的老婆也有记日记的习惯,每次记完了,她都锁起来,那是她的秘密,也是他的禁区。有几次他都想让王必成帮忙,打开老婆抽屉的锁,但还是放弃了!面子上过不去是其一,万一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东西咋办?!鸵鸟心态?也不是只是没有做好彻底摊牌的准备。在内心深处有许多的不舍。正是有这些不舍才让他倍感疲惫。 何志伟站起身,又拿起一支烟,独自走到窗户跟前,昨夜的风,吹走了平常城市中灰突突的阴霾。好天!中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感觉暖暖的,何志伟打开了一扇窗户,冷风一下子直接沁入了羊绒杉,何志伟缩了缩脖子,用手往下揪了揪毛衣袖口,线开了,他抬起胳膊,看了看,这是他老婆四年前他本命年生日时买的。 “咳!”一声轻叹。一片挂在树枝上的枯叶飘落下来。 楼前北方的杨树,树叶也掉的差不多了,几片枯黄的叶子孤零零挂在树梢,不忍离去,似乎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尽管它知道那样的代价是要经历更多的冷酷严寒,更多的暴雪霜冻,他还是执拗着,抗击着,希冀着,来年春暖花开,那时,新芽嫩叶树又恢复了勃勃生机。 何志伟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叼在嘴上的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让烟徘徊在胸中,象是要吞下这口怨气。 王必成把医生的诊断证明收好。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着死者的物证,准备送到技术室做检测。 在窗户前呆了片刻,何志伟转身,走到床前,又拿起了死者的日记随手翻阅。脑子里却跳出了“活色生香,”这个词,让他引入遐想,漂亮女人活着才有故事,活人才会生香。死人都是冷冰冰,在死人的世界不会再有爱情、感情和爱,那里只有远方没有诗!刑警没诗、有尸! “刚才我做了个梦,被魏所来电打断了,我梦见死者活了,偏说是我杀了她,要我偿命,呵呵,真他妈的扯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欠她的,她找我干嘛?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身吧。” “看来漂亮的女鬼缠上你了,冤魂不散,赖着你替她申冤啊!”王必成板着脸揶揄着,他知道何志伟接手新案就焦虑。 “有女鬼缠上,是不是也挺幸福的?”何志伟戏谑的问。 “谢谢你提了这么高深的问题,我没经验,你换个人问吧。”王必成收拾好东西,装进了黑色的大垃圾袋。 “老何,你继续和她约梦,我不打扰你们好事了!” “滚!”何志伟讪讪的笑骂着。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急的老何没法子,坐在炕头数麻子 房间静了,何志伟又拿起了死者日记浏览,翻找着日记里留下的可疑线索,还是没有发现。 内勤闻忆敲了下敞开的门进来,站在门口笑呵呵问: “何哥,睡醒了?” 何志伟没接话茬,直接问道:“闻大内!您有什么指示?” 内勤闻忆不理何志伟的调侃,依然笑眯眯的说: “何哥您又拿我开涮,我是跑堂传话的,骆队吩咐,如果你睡醒了,他让你去他办公室说说昨晚的案情,一会儿开案件碰头会,他也好掌握一下情况,如果您睡了,开会就先不叫您参加了。我一看您这开着门呢,我才进来知会一声” 伸手不打笑脸人,任何人看到闻忆这一张连眉毛都散发着笑容的脸,都会被其感染,何志伟却毫不领情,也许是因为还没有理清应对思路,也许是因为心底早存的怨气,发着牢骚: “骆队这小绳勒的,马未卸安,人未卸甲,昨天刚送进张军拘留所,夜里就来了一个大案,人困马乏的,刚睡一小觉,就被派出所的电话闹醒,催着我们去派出所接警,我这思路还没理清楚呢,也没准备好文字材料,怎么讲啊。” “呵呵,宇内第一高手,何大探长,搞了这么多年的大案要案了,闭着眼睛就能把这么点情况捏鼓在一起,您想怎么说,还不在你自己嘛,讲开心了,您就满嘴跑马车,多聊几句。不开心了,您就三言两语就可以把骆队给打发了,他也不会跟您计较的啊。” 内勤闻忆对于这些外勤刑警的辛劳一直都充满了钦佩,但是不敢恭维。 对于这些刑警粗拉拉的性格,有时还是十分的难以接受。闻忆吗,总有点文艺小青年的味道,唱歌跳舞多有涉足,对于这些直男刑警们,整天喊打喊杀的就有些不太适应了。 “我谢你了,小忆哥,劳烦通报一下骆队,容老何我准备一二,下午案件碰头会,我可不想在各大探长的面前,磕磕巴巴半天蹦不出个屁来!那样的话,要现多大个眼啊,我老何这皮薄,丢不起这个面儿!”何志伟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闻忆可怜的这双听惯了小提琴的耳朵,成了这些刑警们牢骚话的垃圾桶了,暴殄天物。尤其眼前这个油腻的家伙,倚老卖老,就象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深宫老怨妇一样的男人,闻忆一听他说话,浑身发冷。 “何大人,您看这样吧,您要是短时间把发言材料准备好了呢,您就过去找骆队汇报一下,碰头会两点半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如果您写不完,我就告诉骆队,下午碰头会您直接介绍昨夜处警情况。” 何志伟撇了撇嘴,赶紧放下死者的日记本,拿出了工作笔记本。 “好好,我赶紧的了,这么多事,要半个小时整理出来,够我喝一壶的。闻大内,您忙您的吧。” 从昨晚到现在那么多思绪,出了那么多状况。怎么写啊,挠头! 看着何志伟抓耳挠腮的囧样,边往外走,边幸灾乐祸的笑嘻嘻的打起了竹板: “打竹板,板朝西,日本鬼子来抓鸡,抓了鸡还不算,还让老何下俩蛋,急的老何没法子,坐在炕头数麻子。” “你个小兔仔子,你才下蛋呢。”何志伟也被闻忆现场改词,逗乐了。 这厮还真有点歪才,儿时的味道,萦绕在耳畔。 说实话,这个现场出的,真的是史无前例,走马灯似的桥段,接二连三的上演,让人应接不暇的感觉。场景波浪起伏,高潮迭起。可偏偏是有那么多事情不能说。 派出所民警的深喉不能说!说了,林亮over了,魏民也over了。魏民倒了,老必的儿子择校也over了! 记者诈尸的桥段不能说!说了,派出所的民警的深喉,就搁菜了!深喉就是林亮,林亮歇菜了,魏民就会吃瓜落,老必和儿子的择校,也都要搁菜了。 他舅的***就更不能说!说了,老必完蛋了,我何志伟也完蛋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他就更不能说了,自杀的行为谁干嘛!为朋友两肋插刀,吹牛可以,真插还真不行。不仅他何志伟不行,别人也不行。 如果通报案情的时候,少了这段不能说的镜头,案件的侦查走向就会改变,也许就会步入歧途。但是满满的求生欲,迫使何志伟不会说的。等看骆秉承自己发现自己查吧。不能说的就是不说,从现在开始就关闭记忆,屏蔽画面。 能说的就是尸体、三个民工、以及四十万现金的纸袋。对,在笔记本上用签字笔就写了这三个词:女尸,民工和40万现金。 如果整个案件就概括了这几个关键词,案件分析一下就失真了,昧一回良心吧,少抓一个坏人,他也翻不了天。 五分钟后,何志伟来到骆秉承的办公室,看见骆秉承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伏在办公桌上,认真的书写着。 桌上放着高级香烟,何志伟也没打招呼,主动地拿起一支,大呲呲的坐在了骆秉承对面的沙发上,点燃。骆秉承抬眼看了何志伟一眼,若有所思的没说话,又低头写了起来。 当劳资是空气吗!透明的!何志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寻思着骆秉承这几年对自己称呼的改变的轨迹,师傅、何哥、老何、何探,人不进步,老天都不会眷顾,总会有一天,这厮会居高临下叫自己志伟!脾气随官长,职位高了,辈分也就大了。 骆秉承合上笔记本,客客气气的说: “何探长,昨晚的案件,咋捅了马蜂窝了,领导们一个个打电话过问情况,现场我也不知道,又不敢瞎说,就等着你们醒了,好了解案情呢。我知道这么多天你们也确实太幸苦了,远赴千里,去抓回了张军,这个杀害两名出租车司机的歹徒,为咱们队立了大功。我准备申请给你们探组立集体三等功呢。所以指挥中心催问了几次情况,我都没让内勤叫醒你们。武副局长的电话打了八次,我都不敢接电话了,看你们这段时间这么辛苦,我怎么好意思活活的把你们叫起来呢,我只能含糊的应付着。”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一个房地产的女副总的死吗!”何志伟感到纳闷,难道是解副市长也知道了?! 哦,也对,如果不知道反而不对了,也许死者就不是去密会解宫海了。解宫海不主管公安工作,这起案件不会向他汇报的。如果他早早的知道了这起案件,死者罗钺銘赴解宫海副市长之约的可能性就大增。也许他一直都在找这个人呢,石盛豪到派出所要人了,解宫海一定也知道了。何志伟盘算着,在心里打着各种小九九。 “死者我也认识,她可不简单,前段时间我们还吃过饭呢,她还敬我酒呢,漂亮、大方、优雅而又极有女人的韵味,比石圣豪强多了,那个石圣豪就是一个暴发户,文盲加流氓,据我所知,盛豪集团能有今天,都靠这个罗钺銘四处公关上下打点呢。交际花女强人,真没想到人就这么稀里糊涂走了。” 惋惜之情溢于言表。骆秉承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点燃后,往舒适椅背上一靠,遐想起来。 骆秉承的坦诚,有点儿出乎何志伟意料,要是他知道那是他舅舅与该女子的***,估计他也不会主动告诉他这些了。 何志伟在烟缸里掐灭了烟头,打开工作笔记本,把现场勘察情况简单的叙述了一遍,中途骆秉承没有打断,只是认真的做着记录。 直到何志伟说完了,才说: “昨夜咱们刚接的案子,今早的都市日报登出一名女子遇害的消息。 而且有一个网红大咖,名字叫“穆子旁的楠,不是男子的男”在网上发布遇害女子的现场视频。市局领导十分震怒,要查是谁把现场照片捅给她的。公安局不许有吃里扒外的深喉。” “不会吧,现场视频只有老必录了,我们一直在一起,没见他与谁有联系啊?”何志伟一脸的狐疑,难道我昨夜在章一楠手机没有找到她拍的照片吗?不能够,这丫头片子的手机和自己的是同牌子的,自己操作熟练的很,肯定她不可能再找到当时她录像的视频和照片的。绝不会相信自己手滑,没删掉的。也不可能是老必给的。他一直在内部现场,接触不到章一楠的。那是怎么会有现场直播的呢?到底是哪又出了纰漏呢,砸破脑仁,何志伟也想不明白,此时给魏民打电话也不现实,章一楠这个家伙如果给她一个金箍棒,这厮敢把天捅漏了。是谁给她的现场视频呢?费解!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背锅的不是大侠,是下了锅的大虾 何志伟满脸狐疑。 骆秉承打开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递给了何志伟。 视频不长,有三分钟,看了一会儿,何志伟一下子就笑了。 骆秉承不解: “何探,你笑啥?” “骆队,你没看出来吗?你第一天和我出现场时,我就和你说了,观察问题一定要细,否则人很容易出盲点的。这段视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假吗?哪假了?”这回轮到骆秉承感到疑惑不解了。把头伸了过来, “首先,咱们设置警戒带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犯罪现场,啥时警戒带会只圈的一个人的身位了?这么大的地方根本就起不到保护现场的目的,不设警戒带的地方,犯罪痕迹都会被破坏掉的。 第二,你看‘死者’这个手里攥的餐巾纸,卷成条状,一边还是沾着血迹的样子。一看就是用这个餐巾纸,沾上所谓的血迹涂在脸上。 第三,她的警戒带外面立着一个瓶子,虽然灯光打的暗一点,但是完全可以看得出是番茄酱瓶,咱们出过现场都知道,时间久了,血迹都会干硬发黑,你看着血迹还如此的鲜艳亮丽,还涂了满脸。怎么都不像是血。 第四点,你看这个女人身下铺的是啥,稍微仔细一点就可以看见铺了毛巾被之类的布。难道凶手在锤杀前,还会体贴铺好垫布吗?是怕死者的衣服脏了吗? 伪造的就是伪造的,其实这里的漏洞百出,我出的现场,知道真实的现场是什么样的。 真假死者用的围巾不一样,真死者的围巾是被从脖子里拽出来了,而冒死者的围巾根本就没看到。 真死者手套是左手的是被摘掉的,手上中指的位置有划痕,手套就丢在手部的旁边,我推断是被凶嫌硬性摘掉戒指留下的痕迹。而冒死者,没戴手套,手里还掐着沾着番茄酱的纸巾呢,太多的漏洞和穿帮镜头,我猜是因为紧张造成的,慌里慌张就忘了隐藏。 如此穿帮的镜头居然有那么多人信,这个骗子的粉丝居然会有二百五十万,奇葩。死者是钝器伤,在右侧太阳穴的位置,仔细看会有一个凹陷,头部有残,画面比这水水的造假的视频恐怖震撼多了。” 听何志伟对视频画面的解读,骆秉承不住的点头称是。 “哦,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现场穿帮的部分,我没去过现场,难以对比判断。 不过她身下铺的毛巾被和脸上的番茄酱鲜艳成度还是常识性错误,我应该可以看的出来。 还有现场遗留的番茄酱瓶简直就是在侮辱人的智商。 冒死者基于事实存在为前提,制造出来的骗局,确实欺骗性很强。姜还是老的辣,师傅就是师傅,你的眼光还是毒,看一眼就指出了那么多穿帮镜头,看来我还要踏下心来学习业务。”骆秉承态度十分诚恳。拿着手机边看视频边发表着感慨。 “还有,这个视频是凌晨五点二十分拍的,肯定是你们收队以后拍的,我也是先入为主了,就忽略了这些细节,领导一骂,脑子里就空了。” “何探,你稍等一下,我给武局打电话汇报一下这个情况。同时我建议先把这个造假的账号封了,以免混淆视听,干扰咱们查案办案。 一旦网红们蜂拥而至纷纷打卡,就给当地的居民带来心里压力了,他们就又该投诉了。你看这么一会儿,这个’穆子旁的楠,不是男人的男’的粉丝量达到三百一十万了,太疯狂了,必须封了她。” “好好”何志伟感到解气,连说两个好。 这个小丫头片子这一晚上给自己惹多少事啊,出一个现场,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回的贼一样,隐瞒事实,欺骗领导。 不过,欺骗就欺骗吧,这个案子,水有点儿深,何志伟嗅出了危险,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看着骆秉承要打电话,又在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何志伟知道,自己在这就碍眼了,何志伟识趣的站起身,拿了一根烟点着。 “骆队,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案件碰头会,还要介绍的案情呢,好多案情还要再梳理一下。” “好好,你赶紧去,一会儿案件碰头会,你先介绍昨夜的案情啊。”骆秉承迫不及待抬手告别,像是有很急的事。 何志伟刚刚走出骆秉承的办公室,门就被轻轻的从他身后关上了。 何志伟在刚才的案情简单汇报中,刻意跑冒滴漏。就是不想继续参与这个案件的侦破。所以: 记者诈尸这段,不报! 在死者的电脑里发现的**,更不能报。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只有破不了案子的警察,世界上离了谁都能转!何志伟没收一些细节,做了战术上的转移,希望串并案后,由四组接手,他们完全可以的。 何志伟现在开始想脚底抹油,开溜。 何志伟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来到内勤值班室,他要找那个逼着他“下俩蛋”的小白脸子。 盘盘道行! 踩着节拍骂人,太不厚道了,文艺青年咋都这么损,本大爷名头还不让他给玩坏了! 闻忆正在电脑前排值班表,看见何志伟横着膀子进来了,立即一脸的笑容就码在了白皙的小胖脸上。 “呦,何探,您到骆队那儿下完蛋了?您可别憋坏了啊。看您的这脸绿的,昨晚被丧女吓尿了吧!来来喝瓶水压压压压惊。”说着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何志伟。收起了嬉戏架势,转而严肃起来。 “咿?你怎么知道有丧尸这么一出的?”何志伟摆摆手,没要。 本来是找闻忆兴师问罪:凭什么是让老何下俩蛋啊!一听,闻忆这小子,话里带话,冒出了“丧尸”的问题,比让老何下蛋的问题更大。 “呵呵,早上我接班的时候,交班的小刘说的,这故事都传遍全队,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您都吓的尿湿了裤子,来让我老闻瞧瞧。”说着就提了提何志伟的裤子,假意的瞧了瞧何志伟的裆部。。 “一边去,这小刘的嘴,看我不撕烂他。净瞎编!”何志伟拨拉开闻忆肥肥的大白手。 “老何,你撕我们小刘干嘛,还不是你们那个小精豆子周祥嘴快,清晨收队来值班绘声绘色的描述:您如何犯坏!憋着想吓唬派出所民警。结果被报社的美女给叼瞎了眼,她扮丧尸,您先被吓哭了!呵呵,周详当时说,都看见您尿湿了裤子,这小哥的嘴比崔鹏的还大,绘声绘色,说的我们小刘口水都流出来了,我接班的时候,哭着喊着要下探组,看大戏,不愿干内勤了,外勤出现场的戏份比值班室的戏份强多了。”闻忆真真假假的说着。 “劳资以为周详说话办事老成稳当靠谱,没想到遇到事了,这小子比崔鹏还会添油加醋,编故事还一套套的,看他回来我不剥了他的皮。 告诉你,老何我哪是那种轻易被吓到的人?‘吓’字怎么写,爷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个字!”练嘴把式出身,干啥吆喝啥。 闻忆微微一笑,眯着小眼,撅起了嘴,冲着老何脸上就吹。 “呜呜”的,模拟着风声。 吓的何志伟一跳,直男癌患者,抬起手臂挡了一下,慌忙的退了两步。男男授受不亲,再暧昧就说不清楚了。 “你干嘛?!” “德性吧,爷也是纯爷们儿。你不用怕!我吹你一脸风,就是告诉你,风来了,闪了你的舌头。”闻忆笑呵呵的说。 何志伟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这小崽子,还说什么了?” “其实他没有说你坏话啦,都是我故意逗你的,他说:记者像丧尸一样奔跑,吓的派出所的哥们扭头跑了,您就像一个高大威猛帅帅的逆行勇士,一个箭步冲上去,接着一个背摔把女鬼摔拍在了地上,腾出右腿,用膝盖压颈,压的她鬼哭狼嚎的叫,比鬼叫还瘆人呢。您动作干净利落脆!周详都没看清怎么回事,你就给人家女鬼带上铐子了!”闻忆停顿片刻。 “我说老何,你行啊。还有这身手啊,功力不减当年,虽然制服女人上不了台面,但是敢在午夜放倒一个‘女鬼丧尸’一样的脏东西,就让人刮目相看了。” 何志伟也听不出来,闻忆是夸是贬,阴阳怪气的。据说队里还悄悄的查过他的性取向,纯爷们,就是文艺青年一枚,全宇宙最爱笑的男人。 “何哥,有件事我要问你呢,”闻忆收起来了笑容,闻忆的严肃样子和老必的笑容一样少见。闻忆站起身,把值班室的门轻轻的关上了。 “啥事?”何志伟有点感觉问题严肃。 “你和那个女记者熟吗?” “不认识啊,第一次见面啊。”何志伟感到疑惑和吃惊, “大家都传你和她很熟。还到现场帮她找她丢失的手机。”闻忆显然不太相信何志伟的否认。 手机是何志伟捡到的,是何志伟让发还的,那里居然录有当时受害者遇害的现场视频! “那视频是假的,躺着的根本不是受害者,而是那个记者本人。”何志伟必须要让谣言终止。再传下去,也许就成了自己带着女记者进入警戒的凶杀现场拍照了,流言蜚语害死人。 “不会吧,这记者对自己也太狠了吧!在黑漆漆的夜晚,在死人蒙难冷却的地方,在灵魂出窍的地方,与死人同床,气息相闻,阴阳相侵。这胆量闻爷我都不敢,为了网红,这傻姐姐也太拼了!”闻忆抖搂一下身体,两臂下垂张开,夸张的打着冷颤,小肥脸上的肉坨,随着嘴颤动而抖动。 “你看这个女尸躺在哪了?这世界,有谁见过,有凶手会在杀人前,仪式感这么夸张,摆上番茄酱供着,体贴的先把垫布铺好,再动手锤杀的?亏大家都是刑警出身呢,这点穿帮的小伎俩都看不出来?” “是吗,我再看看,”闻忆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打开了看。 “真的耶,这记者就是个骗子啊。”闻忆惊呼,像哥伦布发现了美洲。 “何探还是你眼睛毒,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太牛了,你告诉骆队了吗?”闻忆看着何志伟,笑眯眯的小肥脸刷上了迷之崇拜。 “刚才我告诉他了,这里面有七八处漏洞,我都告诉骆秉承了,建议通知网监封她的账户。” “这女的太坏了,你看,哎呦妈呀,她的粉丝已经到了380万了。缺德,骗子就该永久封号。”闻忆为自己被骗而愤愤不平。 “大家都在传是你向女记者通风报信。要不然记者怎么会知道那里有凶案!局里正要查谁是深喉,你可要小心啊。”闻忆好心好意的提示着。 何志伟像被下了咒符一样,担心什么来什么,哑口无言,魏民害我,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自己压根儿也不认识这个女记者,遗留在现场的手机发还,也是魏民的意思。当时给魏民看林亮和章一楠的聊天记录,就是想提供证据,根本没想到,魏民会扣下手机,这让何志伟感到鸠占鹊巢的感觉,魏民托大,自己又有求于他,根本就难以拒绝,而魏民当时就深知这点,利用这一点,生切下了章一楠的手机,这锅背的冤。 此时,如果真的去找魏民,让林亮出来担当,魏民会干吗? 不用想,大难临头各自飞!人性使然,他不软不硬的扣下章一楠的手机,就是要消除掉对他们不利的证据,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他人就不能厚道一点吗! 还好,刑警的自我防护意识救了自己。自己的手机里有章一楠和林亮的聊天记录截图,自证清白绰绰有余,幸亏呀幸亏,我滴个亲娘诶。 一觉醒来,自己成了告密者了,事态一下子就向不受控的状态演变了,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了。细思恐极,如果自己没有翻拍截图,这一下是不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呢?!魏民如果一推六二五,就是扯皮的节奏啊,魏民这一下子够狠的。 现场发现的物证,怎么敢如此托大,擅自作主就发还了呢,虽然自己和老必都鉴定了,也确认了是记者的了,但是这什么用都不顶,丝毫改变不了它是在现场发现的物证之一!这么大的事,还是要请示以后才能发还的啊,公事真要公办,开了口子就顶着雷! 何志伟寻思着,刚才在骆秉承那儿,是不是隐瞒太多了?这家伙居然能沉得住气。小小的年纪,这城府。 骆秉承没有捅破窗户纸,是矜持还是另有它图?显然他是知道女记者诈尸的故事的,却没点明,是给自己觉醒的机会?这城府,如老禅师入定,深不可测! 自己根本没提女记者,确实是有点过份,编假话容易,让警察蜀黍相信难,质疑是警察必备的素质,如同谎言是骗子存在的唯一理由。 说到这里不妨宽慰一下受过欺骗事主的心绪,被骗子骗了也是正常,处心积虑的设计的圈套,不是善良的人所能遇见的,总会有人被骗的,最怕的执迷不悟的受骗,像是被洗了脑一样。没有傻子,谁来养活骗子,饿死骗子少见,跳楼的傻子不少,知道被骗的都不是傻子。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麻烦来了 想躲 没门 “你们俩干嘛呢?还背着人说话。”骆秉承推门而入。 “骆队啊,看您说的,我和何探还什么要背着人的事。会议室我都准备好了,几点开始案件碰头会。”闻忆谦恭的收起了笑容。 “闻大内,我正想说这事呢,案件碰头会取消,通知一下各探组安排自己的工作,该摸排的摸排该蹲守的蹲守!需要收网就收网吧。”骆秉承吩咐着闻忆队内的工作。 “好嘞,我现在就去通知。” “等等,你还要给市局指挥中心汇报一下情况,说我队没有泄密情况发生,网上流传的杀人现场视频是伪造的,建议网监部门给予查处封号,这事已经向武局汇报过了,他也同意了。到时你把何探他们的现场视频截图发给网监部门,作为证据,进行比对。”骆秉承吩咐着闻忆,同时也是说给何志伟听的。 一下子拨开云雾见青天,摆脱了黑锅嫌疑,何志伟有些诧异,凭自己指出视频造假就轻而易举的洗清了不白之冤?领导威武!伯乐常有。 “现场视频和照片都在老必那里,他去技术室了,完后我让他去派出所查一下,三个包工头的去向,有空再去物业公司查看近期监控,看看谁和死者有过来往。如果这边急着要,不行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何志伟介绍着。 “闻忆,还是你办吧,老必去技术室,也要冲印照片,你让他发几张现场照片给你,他该做他的工作继续做,由你负责提供给网监。老何我还找你有事要谈。” “好的。”现场谈完了,自己的黑锅也洗刷掉了,还有什么要谈吗?何志伟一脸的狐疑,还是跟在骆秉承的身后,来到了骆秉承的办公室,骆秉承把们关上,请何志伟坐在了沙发上,递给何志伟一瓶矿泉水,自己回到老板椅上坐下。拿起烟,扔给了何志伟一支,自己也抽出一支点上。 “网红播主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她就是去年退休的章汝耕主任的女儿,也是咱们都市晚报法制栏目的名记。早晨都市日报发的消息,也是她报道的,她是个多面手。今年三月份,因为要宣传基层派出所的兢兢业业工作精神,局宣传处介绍她去派出所体验生活,了解基层,挖掘素材,宣传公安,报道基层。 而且她与局内多个部门熟识。局内多位领导都认识她,武局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做事干练,警察子弟,说话办事风风火火,小时候经常把男孩子打哭,章主任对其也是溺爱有加。当时大学毕业,就想当警察,他爸没同意,一个是避嫌,再一个也是心疼女儿吧,不愿意让她再来从事危险艰苦的公安工作吧,这是武局说的。”骆秉承如数家珍的介绍着情况。 “她在派出所期间,因为性格泼辣,与男警们都很熟悉,所长魏民更是对她宠爱有加,视如亲生。据查,当年魏民提所长的时候,章汝耕考察干部,对其赞赏有加,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当时章汝耕是分局政治处主任,对于魏民而言,有知遇之恩。 何志伟一边抽着烟一边聆听着骆秉承的介绍,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下沉,这水深的,都没到脖子上了。 一个是,在自己上午补觉的时候,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状况,这么多的事,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自己的命运就经历了这么多的曲折。明明知道自己隐藏了一些情节,骆秉承却不点破。暗中观察引而不发,一旦查实后,后发而动,结果不可想象。 第二个是,一个上午骆秉承居然把章一楠老底都查漏了,像是自己带出的徒弟。但同时也让他害怕,居然刚才自己介绍案情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年纪轻轻的城府太深了。 第三个是,庆幸自己没有下手太狠。事情也没有做的太绝,现在看来发还手机也不是什么失误,自己的斤两,不论放在天平的那边,真的都不够称的。 随着骆秉承的介绍,何志伟的心里的结逐渐解开了。起起伏伏的心情,就如水中的浮萍随波荡漾。 “那怎么处理她呢。”这是何志伟关心的,对她的处理联动着好几个人的命运。 “也就这样了吧,她基于事实存在,而进行的现场视频重现,演艺的成份较大,也不能定她有罪,她又是新闻记者,身份敏感。武局指示,封她一个月的账号,以儆效尤。其他处罚她都不够格,就不再提了。” “不过武局指示,各单位先自查,看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查出隐藏在内部的深喉。今天晚上7点前上报自查情况。下一步,市局督查还要进行核查。坚决杜绝这类泄密行为的再次发生。 “据说武局责成属地派出所主要负责人写出书面检查,检讨现场保护不力的问题,认真整改,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至于你擅自处置现场的遗失证物,责成单位给予批评教育,下不为例。” “这也太神速了吧?!这种事情就是光走公文也要一两个星期,怎么一上午就处理完了!”何志伟感到吃惊。 互联网时代,让舆情发酵都是不利之举,案情简单明了,快刀斩乱麻有益于舆情降温。 自己被高高的举起,又轻轻的放下,心里的那个石头也终于落地了。不用再替魏民背锅了,彻底解套,还是蛮开心的。 “这次就不走公文了,一切从简,武局特意让我转告你,老刑警要有老刑警的样子,不要总是做扶不上墙的泥巴,要有上进心,还要学会克己,不能什么事都敢擅自作主,多请示多汇报。武局还是关心你这个老下属的。他希望你能多给他争气,而不是惹麻烦。他还强调这次必须揪出内鬼深喉,严肃处理!杜绝这股歪风向公安队伍渗透。坚决不能让泄密者游走于纪律和法律之外。” 骆秉承拿着记录下来的武局的指示介绍着。 何志伟知道,武局最讨厌吃里扒外的叛徒。 但是饶过自己,也不是自己的面子大,也是因为章汝耕吧,章一楠承蒙父亲的荫德庇佑,每每都能逢凶化吉,才练就了这身肥胆吧! 都说人要知恩图报,可自己这身骚也是这疯妞祸祸的,我报答谁啊。 对章一楠,实施封号一个月的处罚,是从轻发落了,自己因此沾光,只得了一个口头批评,算是大幸。但此因此果,皆由此女而来。善哉?恶哉?皆拜此厮所赐。 380万的粉丝量,让人眼羡,一个月的封号处罚,足以让粉丝移情别恋,瞬间消失,呵呵,不作死不会死。该啊!何志伟心里阴暗的小人作祟了。 搞不懂这妞图啥?平淡日子过的拧巴了,就想玩刺激? 软的像面条一样的小身板,却一身是胆。媒体人了不起啊,无冕之王,谁给的! 摔她时,就像甩一张麻袋片,轻飘飘的,谁给的胆量啊!捏根绣花针,这妞就敢刺破天! 敢卧死人之地,敢猎凶杀之奇,敢闯众警戒护的警戒之域,侬就是位爷!铁汉。 这妞,穿越到崔鹏推崇的神剧里,一手准能撕八个鬼子。可惜了了,没有穿越的天赋。 “哎,老何,想什么呢?武局专门提到了你,你也表个态啊。”骆秉承看着何志伟迷离的双眼,感觉他动了凡心? “我没啥好说的,请转告武局,我改就是了。”何志伟感觉别扭,在骆秉承面前表态,就向对着小朋友认错。 “何探,你刚才向我介绍案情,比早上周详向值班室报告情况更加简单。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你看我刚当上队长,各项工作都需要你们这些老探长辅佐,你们的经验阅历是全队的宝贵财富,案子等你们去破,正义由你们匡扶,冤魂盼你们慰籍。我要干好这份组织交给的工作,更需要你们的帮助。 关于此案,你有什么初步的看法吗?目前我们一共接到了四起,一起都没破呢,我刚当队长压力很大。这类采用打闷棍的手段实施抢劫伤人的案件,造成了两死两伤,受害人都是女性,人心惶惶的,局里也着急破案,社会影响恶劣。 上午你没醒的时候,我和武局进行了案件分析,我提议这起案件也并案侦查,武局没有同意,说是这起案件涉及金额过大,四十万的现金。受害者身份特殊,还有很多情况没有上来,不急于串并案件。否定了我的提议。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还真没有什么看法,你们是领导,我是做具体工作的,你们怎么决定,我就怎么做。” 凶杀现场才一天不到,现场都没搞清,摸排还没有进行,就要串并案,太近功近利了。一口要吃个胖子。 武局能同意就奇怪了,这个“老姜”是我师傅,你师爷,他说女人的身份特殊就是冲着你舅舅去的,这女人当着警察面打伤民工,却没有受到丝毫处罚,不管是谁经手办的案件,他作为主管刑侦的公安局副局长应该是知晓得。 “既然武局指示了,暂不进行串并案,那就按他的指示,继续由你们来继续工作,不过,鉴于这类案件频发,案件性质严重,有关此案就由你直接向我负责,就不用再通过主管副队长了。”骆秉承直接接手此案,他应该接到舅舅的关照了,只是不知道介入有多深,如果推理都是事实,最煎熬的应该是解宫海,害怕东窗事发。 “听说你们早晨搜查了死者房间?你们怎么没有请示值班领导呢?而且也不履行法律手续?没证就搜查死者房间法律程序上是有瑕疵的,你们这也不是紧急情况。以后这个案件有关侦查工作就不要擅自作主,还是要按武局说的,勤请示勤汇报。” “好,我们下回注意。不过搜查死者房间是因为条件成熟了:房门钥匙有了,地址有了,派出所所长、管片民警和物业经理都在,兵贵神速,我怕夜长梦多,万一证据泯灭消失,就失去了破案良机。损失就大了。而且,我们有一张空白搜查证,正好用上。我们的法律手续齐全。” “你们哪来的空白搜查证?”骆秉承感到疑惑。 “是你签字的,是要去外地抓捕杀害出租司机嫌犯张军时开的,结果没有用上。”何志伟感觉别扭,案件涉及到的是你亲舅舅,属于“应当回避”的法律范畴,结果不仅不回避,反而变本加厉,绕过主管副队长直接插手,向你介绍案情,就像是通风报信。还要接受指令,憋死老子了。 “这可以吗?”骆秉承充满疑惑看着何志伟。 “法律没有禁止吧”何志伟说,法无禁止皆可为。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在外办案,总会有突发情况出现,这事就过去了,不过事后你还是要向我汇报的。”骆秉承感到无奈,这个滚刀肉,油腻的面棍丢到油锅里炸出来就是油条。 “值班室听周详汇报说死者是提着装有四十万现金的纸袋子外出,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有确切的证据吗?刚才也没听你介绍。” “周详还小,把我的推论当成事实向队值汇报了,其实我们只是在死者的保险柜发现了,死者外出时携带着同样的纸袋。而那些纸袋里分别装有四十万现金。所以我推断她携带的纸袋里是不是也装有四十万现金,几乎可以肯定是。” “哦,你们在死者房间还发现什么了。”骆秉承点了点,又问。 “没有了,我们提取的证物都填写扣押物品清单,由物业和派出所民警作为见证人带签了。回头我让周详拿给你看。” “哦,对了,你们把材料要尽快组卷,每天由周详提交给我,我要随时掌握案情。” “这工作量是不是太大了,也太繁琐了吧。”何志伟有一种被盯梢的感觉。 “那好吧,你让他把每天的卷宗及时组好卷,供我随时调阅。”骆秉承显然是十分认真的对待此案了。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渣男三年 突不出的藩篱 跳不完的坑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何志伟觉得对面的大班椅上高坐的人是坦坦的样子;自己就是在长戚戚的状态下,像小人一样的存在,只能关上房门,和王必成压低声音,戚戚的嘀咕。并不敢坦坦荡荡的站出来,高昂着头颅,对着骆秉承大义凌然的指出: “根据刑事案件相关规定,你和解宫海是亲舅甥的关系,你二人构成了利害关系,有可能影响案件的公正处理,请你回避。” 然后呢…… 没有然后,只有现在,现在只有服从。 “好的,明天早晨周详上班,我就安排他组卷。然后给你送过来。”何志伟答应着。何志伟还是做背后戚戚的小人,更踏实。晚上约老必泡个小酒馆,喝一壶老酒,就着脑子里的**下酒。 没有鸿鹄之志,没有宏图伟愿,房屋下燕雀很贴自己的形象。 “死者的手机还是没有找到吗?”骆秉承搜刮着线索。 “没有,昨夜派出所所长魏民说,他们天亮后,会再去搜查一下现场。中午给我打电话,也没提,应该是没有新的物证发现。” “哦,死者房间的钥匙在谁手里?” “老必都拿到技术室做鉴定去了。” “哦,”骆秉承若有所思沉吟着。 “听说你拿到了记者手机看了半天,难道她的手机都不带锁吗?你打开了看了吗?有没有发现是谁通知记者的?” “没有打开,这世道连90岁的大爷都知道保护隐私,记者怎么会不设屏幕保护,FBI都打不开的键盘锁,我个门外汉怎么打的开,我也想知道谁是深喉。”何志伟淡淡的说。他相信王必成不会告诉骆秉承的。因为魏民倒了,他儿子进九中择校的事就不可能了。 “哦,也是,现在手机保密做的很不一般。不过,从记者公布出来视频看,她没有拍到现场画面。估计是紧张了。这样救了你,给你洗清嫌疑增加了不少可信度。如果你把存有现场画面的东西给了她,武局指示要严肃处理呢。” “真的?!”后脊梁又冒汗了,庆幸自己英明、果断的删除了章一楠手机里的视频。后怕! “要不是你一下就指出记者假冒视频那么多穿帮的镜头,你还是要为没有遵守现场纪律付出代价。也许还要查查你和记者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不行了,要上厕所,何志伟站起身想走,被骆秉承拦住了。 “等等,我还有事没说完呢,” “还有啥事?”何志伟无奈的又坐了回来。 “前天你们在外地抓捕张军的时候,嫂子又来了。” “这事不新鲜,习惯了。三年来,她不来咱队聊聊,她睡不了觉,又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要求了吗?” “是的,但是我想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不行你服软吧!” “咋服软?我还不软吗!家里的存款都给她,房子是公安局分的房改房,再婚之前她没地方住,尽管住,孩子也同意给她,这些我几乎净身出户了,她还要咋样?” “那会儿,到单位说我养小三,工资卡都在她手里,抽烟的钱我都要伸手向她要,家里的存款都是她的名字,我拿什么养小三小四的。就靠微信的聊天记录,拍了个截屏,就充当证据,我比窦娥还冤。 那天我喝醉了酒,她拿着我的手指头打开了我的手机锁。打了一辈子燕,最后我自己到着了老婆的道,防火防盗,扯淡,最该防的是老婆,女人猛于虎,卧榻之侧猛于虎。” 何志伟越说越气,满肚子的泪,爷们儿啊,这世界哪有爷们儿哭的地方啊。 “夺你存款,给!夺你孩子,给!夺你老婆,反正是泼妇,不要了。忍忍忍,让让让,最后房子都要连锅端,我去哪睡觉啊!就凭一张截屏照片到单位砸你饭碗;到法院夺你家产,毁人不倦,我的罪这么大啊。”何志伟摇了摇头,拿出一支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恶气。 “她连女方是谁都没找到,怎么定我的罪。还雇私家侦探跟踪我,最后私家侦探差点没让我送进拘留所,恳求我放了他。想污蔑我受贿,那时你还不是队长,结果单位查了我一溜够,除了抽烟喝酒吃饭,我啥事没有。我所有的银行卡都在她手里攥着呢。银行账户干干净净,诱我说出那个女人是谁,干嘛呢,怎么可能,让我自证有罪?我已然不幸,还要拉别的女人下水,不是爷们的作风,我不干!我竞聘副队,结果争议太大,一棒子把我?死。组织上明察秋毫,我毫无异议。但是她对我的围剿封锁变本加厉,连抽烟吃饭的钱都不给了,一怒之下,才到财务把工资卡换了,这下捅了马蜂窝,一哭二闹三上吊,单位和法院,法院单位,我命比黄莲苦。”何志伟叹了口气。 “这三年我被她逼得,见到女人就躲,怕犯冲,不敢说话不敢聊天,怕给别人惹来麻烦。还让我怎么服软呢,要离婚,我已经差不多是净身出户了。” “我不是那意思,我说你回家负荆请罪。也许能解开嫂子的心结。”何志伟疑惑的看着骆秉承。 “你不是拿我开涮呢吧?电视剧看多了吧,我根本没有罪。我告诉你自从她从她妈那偷出户口本,和我登记结婚那一刻,我就把自己全交给她了,根本就没想两个人会有离婚的问题,工资领回来上交,后来改成工资卡了,那会儿我都不会操作ATM机,那时我都不知道我挣多少钱。我没有钱,拿什么养小三。就凭一些暧昧微信,就说人家是小三!要查我这查我那的,我要看她的她咋不让呢!我要看她的日记她咋还会锁进抽屉里呢。那她是不是有鬼呢?我为这个家庭辛辛苦苦的付出,她居然恶人先告状,闹离婚,她趁我喝醉酒,打开我的手机就是想套路我,让我净身出户!最毒妇人心。” “好了,打住,你又是在自说自话、自吹自擂,嫂子说孩子小的时候,你天天不着家,革命小酒天天醉,孩子的学习,你过问过一道题吗?你现在告诉我,你孩子现在是哪个班的?你知道吗!”骆秉承打断了何志伟的话。一句话问的何志伟就张口结舌了,理屈词穷。 “咱们不是警察吗,都忙啊!”何志伟狡辩着,并反问道: “而且你知道你孩子是几班吗?你的问题都太偏了,故意刁难我。” “我儿子在幼儿园中二班,昨天下午小郭老师上画画课,老师说我儿子画的猫好,还在画上按上点赞的小手图章呢。”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宣纸画的猫,很幼稚小孩子的画作,看着骆秉承一脸的骄傲的样子,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孩儿奴,何志伟觉得孩子疏远自己,好像不全是因为老婆的挑唆。 “你没看见,我儿子画猫,最擅长的就是画猫的尾巴,用水彩笔横着一拉接着往上一挑一回,活脱脱一条走着猫步的大猫,悠哉悠哉的样子,最传神了。”骆秉承真诚的样子,这么多年少见。 何志伟汗颜了。 “真不错!”不是夸孩子,是夸骆秉承,孩子的事知道那么多,羡慕,总以为孩子对自己横眉冷对是妈妈挑唆的,天然纽带真不是靠几句洗脑的语言就扭转的,或许,这才是答案。 “警察的工作是辛苦,工作没点,值班加班又多,这是事实。但时间绝对是有的,把应酬的时间拿出来陪陪孩子,拉拉孩子的小嫩手,要不然一不留神,他就长大了,想拉,人家可不给你了。 那些社会上的朋友,今天喝酒还称兄道弟的,明天为了10块钱的利益也许就分道扬镳。所以我除了与亲戚、同事喝酒,社会上应酬一律回绝。不是我吹牛,我要是说我想喝酒了,那么晚上想请我喝酒的人能从这排到楼下过街的拐角。” 实权派现职正处,又有一个副市长的舅舅,能请到他喝酒,都是无上荣光的事,前世修来的造化。 何志伟默默的点着头,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为骆秉承不接受吃请是因为家庭地位高,孤傲,清高看不起别人,没想到人家并不是这么简单,有思想有主见,有定力。自己就像一个混吃混喝的俗人。 嫁人就嫁骆秉承,孩奴是新好男人的第一标准。符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 孩奴不是真的像老奴才一样,陪在孩子身边,要星星不递给月亮,而是像骆秉承这样,想方设法进入到孩子的视角,理解孩子,感知孩子,循循善诱引导孩子,忧之所忧想之所想,拉着孩子的小手一起成长成为好孩子、好家长。 受骆秉承和王必成的影响,突然觉得自己更像一个渣父,工作忙?应酬多?就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 孩子是自己的,不会有修来前世的怨恨,极易化解,血脉相承,一通百通,对孩子的一腔忧怨立即化于无形。 眼里总是别人家的孩子,今天何志伟站在孩子的立场上看看别人家的爸爸。 晚上是不是应该回家看看孩子,中考了,她想不想上九中呢?万一考不好差几分,也可以托托魏民。这样看来替魏民挡枪值了。 不过据说是八中更好,号称是男八中。当时就“男八女九状元有,北大清华挑着走。”好像自己的女儿认为八中才是她眼中的菜,根本看不上九中。学霸的世界果然不是学渣老爸所能理解的,需仰视方能得见。 庆幸,与妻子的三年战火纷飞的岁月,谈谈打打、打打谈谈,热战冷战交织,孩子的学习未受到影响,但是心灵深处呢,只有透过孩子看自己的冷漠眼神,也许她把他爹黑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拒爹千里之外。 好吧,还是明天再回家吧,今晚还是和老必更有槽点可谈,这一天发生的状况,波澜起伏的,状态有些不受控制,就像水中的浮萍一样,随波逐流,自己不能左右自己的方向了。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又出事了 队长 “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家里的事,我也只是给你个建议,嫂子来谈,我就陪她聊,你需要队里出面的调解,队里一定出面,即使效果不彰,我也愿意反复为你们夫妇俩做促和的工作。”骆秉承打断了何志伟的神游,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儿子的画作,向何志伟做着承诺。 “个人的婚姻,给组织添麻烦了,是我不愿意的,但是我真的很无奈,虽然我在外面应酬是多了一点,酒喝多了点,但你也知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人非草木谁能无情,难免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这个我向她道歉保证了不再和人家来往了,微信也删了,电话通信录也删了,断了联络了,可她偏要知道女人是谁,我怎么能告诉她呢?这不是因为对谁有情有义,你看你嫂子的做派,如果她知道那人是谁,她不拆了别人的家,我都不姓何。”何志伟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烟,略感寒酸。 “我这烟不好,你凑合着抽吧。” 看骆秉承接过点燃,何志伟也点上了。 “我被这事毁到如此境界,我不会再去害别人,做拆家党,我做错了,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只要一个容我落脚的地方生存下去。当然,纪检监察来调查,我也愿意配合,但是仅仅凭我老婆采用不光彩的非法手段获得的几份截图,来定我的罪恐怕也是不妥,我知道这么多年,纪检几乎把我查了个底掉,恨不得把我上小学时候拉过那个女同学的手都查了吧。我这话有些夸张,但我名下的银行账户,房产信息都查过了,存款为零。房产就是单位当时分的这一套。直系父母也就是干休所一套军产。当然直系亲属也包括我老婆名下的,那的数额不小,让我说清楚,我连工资是多少我都不知道,工资条我也不看,银行也没去过,债券股票理财统统的都不知道,我哪儿说的清楚啊,只能问她。” “呵呵,缺心眼儿的玩意儿,告我,她的存款房产也要被查的,她先去向纪检一笔一笔的解释吧。结婚十多年,她倒没少攒钱,你看我抽的这烟,就知道了她的钱是哪来的了。老子倒是两袖清风,身无长物。”自嘲的抬了抬胳膊,漏出了羊绒衫藏在袖子里袖口脱落的线头。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与老婆斗,其穷无乐!好男不跟女斗,躲了半年,高挂免战牌,依然到单位恶心你。祷告上天,请孔丘、孔仲谋、孔老二穿越今天吧,克己复礼,要是这个糟老头能复夫为妻纲的纲常,我第一个尊孔跪孔庙,夫复何求之。 “打住,何哥,这不是廉政报告会,你们夫妻俩都这么有道理,都这么阵阵有词,要不然三年都分不出个输赢呢,领教了。这事就这么耗着吧。咱还是聊聊正事吧”这公母俩真让人头痛,骆秉承私底下嘀咕着。 “何探,这一上午,我就像坐在火山口被炙烤着,我刚当队长不久,压力山大,四起两死两伤,一个多月了,还没破案,我想串并案,集中力量尽早拿下此案,天不遂人愿,武局不同意,他们四组这一个多月也是停休加班,连续奋战,虽然是有些眉目了,但都没有确凿证据。你们探组接手此案,我觉得也好,两翼出击,分进合为将大大提高工作效率,你呢,还是要有大局意识,在竞争中求合作,线索要有共享意识,破案后是两个探组的功劳。更是咱队的功劳。切不可藏私,贻误战机,后害无穷。” “不会的,精诚合作是必须的,我这样子我这岁数,名利对我来说都是奢侈品,我为爱好而战,破案是一种瘾。梦里都会被案情惊醒。”何志伟说的有点真诚,可惜骆秉承未必真懂,只有那些有真爱的人才会懂,把工作做成了爱好的人,而不是把工作当成了工具。 “这个我知道,只是有时觉得你看似心无城府,但又不尽不实,摸不到你的思绪,摸不清你的脉。”骆秉承不无忧虑地说。 “你摸我的脉干嘛?你从来局就在我组里,你知道我是案痴就行了,你当了队长,要的是破案的业绩,这一点我对你负责。” “这个案子,你准备从哪查起?”骆秉承这才开始奔入主题。 “好吧,既然武局决定不搞串并案了,我就把我的办案思路向你汇报一下,我组人手有限,既然四组一直在按着抢劫伤人的方向做,我们就不去重复这样的外围调查了,还是围绕死者做,在她的身边人,利益相关方着重着力。 你说的没错,两翼出击,分进合为,只不过我这一翼,让出外围了,不考虑是陌生人,相信队友四组,如果是串案,四组破了他们的三起案子,那么我们这边的也会挖出萝卜带出泥。当然如果这四起都是孤案,也有这种可能,只是目前掌握的信息,不足以支撑这种判断。”何志伟又掏出一支烟,独自抽着,缓缓吐出,眼前弥漫了一团烟雾。 “我中午安排崔鹏和周详接谈石盛豪,让老必下午去完技术室,去派出所查实那三个到死者家讨薪,并被死者踢伤的包工头的去向。李宾父亲又摔倒住院了。” “死者是房地产副总,接触的人涉及方方面面,要接触的人比较多。 但当务之急是要知道死者昨天那么晚了要出去干嘛?据物业反映,她的行踪一直是比较诡秘,经常是夜间出行,但又不是娱乐场所工作的。确定她昨晚要去哪里,身边人还有谁知道她要去哪里? 其次,她的手机没有找到,我想今天鹏子他们就可以拿到手机号码,明天就可以到电信公司去查通话记录和其他网络信息了。这些信息要尽快的摸清,人手太少了。鹏子和周详盯这一方向。 第三,现场周围老旧小区比较多,监控摄像头少,路口多,形不成闭环监控,可以利用的价值不多。如果有了重点人,再发协查通报也许有用。不过还是想让李宾现场查看一下附近有没有摄像头。 第四,就是摸排三个包工头的情况,毕竟是死者欠这三个包工头四五十万的农民工工资。死者还把一个包工头踢残了,这个仇就不小,行凶报复抢劫都是可能的动机。我让老必盯这个线索。 目前的工作还没展开,就出了这么多状况,我第六感觉得这个案子十分的棘手。” 何志伟做着汇报和说明。 “很好,这么多的思绪,也难为你了,刚出完现场,你们就马不停蹄的展开了工作,干活,我挑不出你们的毛病。就是工作程序上还是要向武局指示的那样,勤汇报请示,才会少犯错,即使犯了错误,也会得到组织的帮助和谅解。” 骆秉承收起了工作笔记本。 “这段时间,你们探组确实是疲劳过度,严重缺觉,千里奔袭,又押解回城,送进了拘留所。知道你们累的有些缓不过劲来。你们真的很幸苦,你们再忍忍,咬牙挺挺,这个案子破了,我给你们三天的休息时间,我需要尽快破案!” 骆秉承摆着胸脯打着包票。 “骆啊,你这话耳熟,两名出租司机被害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拍过胸脯。昨天我们把他送到拘留所了,你就跳票了,夜里值班还轮到了这么一个现场。说实话,一接手这个案子,就好像步入雷区了,那那都是坑。身心俱疲的感觉。唉,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也别说是你跳票了,这十多年了,哪个队长都爱开这类空头支票,认真了,我早就被忽悠死了。你一说我一听,咱还是聊点别的吧。”何志伟吐着槽。 “哦,对对,我怎么给忘了呢!”脸红了,骆秉承有些尴尬,领导当久了就不会脸红了,说了不算是领导的最廉价的悬赏。 当当当… 持续紧急的敲门声 “谁啊,进来。”这么没礼貌,骆秉承皱着眉头,没好气的问。 “骆队,不好了,打起来了,崔鹏在派出所接谈石盛豪,把石盛豪的鼻子打出血了,把他手下助理的肋骨踹断了两根。石盛豪报警了,自称是政协委员,警务督查去了现场,武局也去了,让你也过去呢!”进来的是没了笑脸的闻忆,一张白脸涨成了猪肝色。急急忙忙哆哆嗦嗦的汇报着。 “啊!”骆秉承一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值班室你值班吧。” “小刘也在呢。” “那好,你让小刘值班,你开车,跟我一起去派出所,何探你也收拾东西和我们一起过去。”骆秉承吩咐道,急急忙忙的穿衣服。 “好的,”何志伟赶紧的跑回宿舍,穿衣服拿包,周鹏这厮的荷尔蒙太多了吧,就像一只爱斗的公鸡,到处惹事。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警察打人了 警察打人了 崔鹏和周详走进派出所的值班室,找到接待民警,拿出了工作证。 “我们是市局大案队的,接报说有人要找罗钺銘,我们是来负责接谈的。” 民警看了看工作证,站起身: “这俩人很暴躁,闹了半天了,” 边说边带着他们出了值班室,到楼外,来到接警室。 接警室不太大,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显得有些空荡荡的,看见有两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那里。一个年轻,面无表情,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个年岁大概四五十岁中年男子的后面。有些人,不用介绍,当你见到第一面时,你就知道他是谁,暴发户不会去思考内敛,打手会去模仿忠实的侍仆。中年男子脸色灰暗怒气冲冲,冷冷的看着崔鹏他们进来。 崔鹏对着年长穿着考究的人发问: “您就是石盛豪?” “怎么着,我就是石盛豪,你们是干什么的” 一上来语气充满了敌意。走到哪儿,都是石总石董的尊称,这个小民警居然直呼大名。不懂规矩。 “我们是市局刑总大案队的。”崔鹏对石盛豪的傲慢皱了皱眉,亮出了工作证。同时对着年轻人发问: “您是做什么的?” “我是钱总的护卫。”年轻人回答。 “你是保安公司的?” “哦,不是,私人保镖吧。” 年轻人不再回话。 “那你先回避一下,我们需要跟石总谈谈。”崔鹏说 年轻人没有理会崔鹏,看着石盛豪,等待石盛豪的表态。 “你们找我谈?我们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还再找你们呢,治安搞得乱糟糟不说,人死了也不及时通知单位和亲属,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石盛豪气呼呼的质问着。 “死人了?谁死了!你怎么知道死人了?你是来报案的吗?你不是报走失人口的吗?”崔鹏没有理会指责,冷漠反问着,即不直接承认也不直接否认。 石盛豪显然是被崔鹏的装傻充楞的态度给激怒了,顾及觉得仰人鼻息的日子早过去了,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更不能容忍这个小警察怀疑他,从包里拿出一团纸往崔鹏脸上捙去,怒道: “你是不是弱智?电视剧看傻了,我怎么知道的,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报纸,白纸黑字。” 崔鹏本能的一闪身伸手抓住了石盛豪摔过来的报纸,面对嚣张的是石盛豪,压了压火,在公安机关如此狂妄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既然石盛豪拿出了报纸,那么肯定是报纸走漏了消息,匆匆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好质疑的了,“一名年轻女性死亡,”但被人骂成狗心里十分生气,童心遂起,伸过头侧着检视一下石盛豪的眼睛,冷冷的一本正经的说: “石总,您开玩笑了,您的眼睛是人的眼睛啊。” 周详“呵呵”的笑了。 石盛豪一愣,接着明白了崔鹏的反讽,竟被气得一时语塞,用手指指着崔鹏: “你…”却说不下去。 崔鹏见好就收,缓和了语气,平静的说: “石总,请你尊重点自己的身份,您来了解情况,而我们也是工作,希望你配合。” 石盛豪怒气冲冲,一脸的横肉,没有说话。 崔鹏搬过一把椅子,亲热地招呼石盛豪, “您请坐。” 接着又瞥了一眼站在石盛豪身后侧死盯着自己的年轻人,冷淡的说: “请你配合我们工作,现在请你暂时回避一下好吗。” 年轻人看着石盛豪,石盛豪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扬扬头示意他离开,年轻人悻悻的走出了出去,站在门口。 周详走过去,把玻璃门关上,年轻人站在门外,看见老板气气的坐下,不敢离开房门,注视着老板的一举一动。 接待室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崔鹏特意的拿了把椅子,坐在了石盛豪的侧面,知道事主心情不好,避免造成对立的心态,石盛豪掏出一支高级烟,点上。周翔坐在了石盛豪的对面拿出笔录纸,皱了皱眉头,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志。 “公共场合禁止吸烟。” 石盛豪毫不理会,翘起二郎腿,自顾自的抽着。 “罗钺铭是您什么人?”崔鹏问。 “她是我老婆,也是我的副总经理。”石盛豪谨慎的回答。 “她平时有仇家吗?平时和谁有矛盾?”崔鹏问。 “有啊,那些工头闹事时当着警察的面就叫嚣要她的命,一定是他们干的。”石盛豪突然来了精神,态度一百八十度变化。 “他们为什么闹事?大概又是欠人家工钱吧。”崔鹏点了一句。 “这好像与本案无关吧,他们延误工期,质量也不符合标准,还要工钱,一群无赖。”石盛豪虽然不要谈纠纷,但还是替自己解释着。 “钱总,您和罗钺銘是法定夫妻吗?”崔鹏突然转换了目标,直指石盛豪。 石盛豪一愣,接着气乎乎的说: “这是我的隐私,我有权不回答。” “是的,你可以不说,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罗钺銘未婚,您不能作为亲人主张权利。”崔鹏严肃的说。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居然敢调查我们隐私?我们是不是法定夫妻跟你们这帮臭警察有什么关系。我说了她是我老婆就是我老婆。” 石盛豪愤怒了,猛地站起身,弯下头,脸贴近了仍在坐着的崔鹏,愤怒咄咄的眼光逼视着崔鹏。 “对不起,石先生,法律说了,您说的不算。”崔鹏冷冷的说。 “这个说了算了吧。这是政协委员证。”石盛豪突然掏出证件,拍在了桌上。 “您别说您的这个证件还真算,您有参政议政的权利,可以建议提案修改法律。之后人大通过法律以后,那时你说了才算。”崔鹏与石盛豪打着嘴皮子的官司。 “你少阴阳怪气的,没空听你扯皮,我现在是在找你们要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从昨晚到现在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石盛豪骂骂咧咧的。 “您既然是找您的员工,您最后一次见她是几点,在哪?” “我是在中午见的,咋了,我的员工说她下午5点下班的,”石盛豪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下班后,你们没有见过面吗?通过话没有?你是什么时候,联系不上了?”崔鹏一句接一句的发问,周详始终低头做着笔录。 “没有见过,也没通过电话,你们想干嘛?我们一直就没联系,直到夜里12点,我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关机。”石盛豪火也憋得越来越大。 “你知道昨天晚上罗钺銘去哪了吗?她平时晚上都有什么活动?和谁在一起?您为什么夜里12点给她打电话,是每天都打吗?” “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这些我都不知道。”石盛豪显然是被激怒了。 “你昨晚和谁在一起,都干嘛了?” “滚,你这是在怀疑我了?你管我和谁在一起呢?你无权过问。” “我还真有权,根据法律规定我完全可以盘问你,而你说,你和罗女士是夫妻,你说了不算,即使你有政协委员证也不行。必须有结婚证书才行。”以一本正经的回怼石盛豪的无理 “你少跟我抬杠,我有政协委员证,你无权盘问我!” “我们无权对您采取强制措施,必须经过同级政协才行,但是现在我们只是在向您了解情况,您可以不回答,我们给你做的询问笔录注明您拒绝回答就是了。”周详放下笔提示着石盛豪。 “您说您和罗钺銘是夫妻关系或者是恋爱关系,您和罗钺銘住在一起吗?您是经常的夜里找不到她吗?你们俩有什么矛盾纠纷吗?” 石盛豪对于崔鹏的咄咄逼人的提问,显然是接受不了,愤怒至极。 “你们简直就是在审问我,她是不是经常夜间外出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俩没有一点矛盾。天天合体,你也想问问吗?” “我们没有审问你,我们只是向你了解情况,是您来要找走失人口的。结果您又不愿意向我们提供消息。我们怎么判断情况啊。”崔鹏下意识的使劲攥着拳头。 石盛豪不回答问题,不配合工作,还脏话连篇。自己来警方找人,又不说实话,总想打探警方的调查,还一味的以势压人真想狠扁他一顿!最近崔鹏走背字,总是让何志伟唠叨做事不走脑子。所以在来的路上,就不断的提示自己冷静办大事,心细有大案。何探临来悄悄的追出来叮嘱自己:石盛豪气势汹汹的来要人,自己只有冷静,才能真正的压制对手,避其锋芒,攻其软肋。这个何探咋像我武校的教练呢?奶奶的,我攻他软肋试试。 “这么半天了,我是来找人的,你和我说了一句有用的话吗?一直都是在兜圈子盘问我,你们到底想干嘛?”石盛豪也怒了。 “我们还想了解的情况是,您知道罗钺銘存有那么多现金是干嘛用的吗?”这一招应该管用。但没想到捅到了石盛豪的痛处。 “你们他妈的怎么敢撬保险柜,你们是怎么打开的!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在哪儿?”石盛豪彻底怒了,崔鹏知道石盛豪一定是知道这笔巨款是干嘛用的,结合夜里看现场的视频,崔鹏可以断定死者携带出去的白色纸袋里也存放着现金。石盛豪知道现金的存放地点说明知道现金干嘛用的。 “石盛豪边骂边站起身,俯身双手抓住了崔鹏衣服的前脖领子,逼视着崔鹏。 “你们还看见了什么!” 崔鹏没站起来,左腿移到椅子的侧面,做好了蓄势准备,只是仰头回视着石盛豪,淡淡的说: “你害怕我们看见什么?现在我警告你放开我,袭警是很严重的事情。”双手抬起准备扭住抓住自己的手。 石盛豪抬起右手就是一巴掌,崔鹏左手一挡,顺势握住了石盛豪右手的前端,右手用前肘部,击打开石盛豪仍抓住的自己脖领子的左手。石盛豪门户大开,崔鹏左腿趁势用力,头部前伸,头顶直撞石盛豪的面们。 石盛豪,嗷的一声惨叫,上身被撞的后仰,瞬间鼻孔出血,崔鹏左手把石盛豪的右手手掌向上后掰,石盛豪吃痛人往下蹲,跪了下去。周详放下笔,想过来帮忙,崔鹏制止了: “详哥,你别管,我自己应付的了。” 石盛豪这时满脸是血,歪着脑袋跪在了地上。 “哎呦喂,小兔崽子,你放开我,看老子不扒了你这身狗皮。”石盛豪一边哎呦一边谩骂,样子十分的狼狈。 “鹏子,小心身后” 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的崔鹏,散打冠军,掰着一米七的胖胖墩墩的石盛豪的右手手掌,就像大人欺负小孩一样,场面十分的滑稽,崔鹏把石盛豪逐渐的压在地上跪着,显然具有绝对优势。 一看见石盛豪抓住崔鹏的脖领子,站在门外的小个子冲了进来,此时见老板被压在地上跪着,抄起墙边的椅子就从崔鹏的身后砸过来,听见周详的示警,左手依然握着石盛豪的手掌,右臂后挡,啪的一声,椅子腿断了一个,硬塑料制品,也不太吃痛,崔鹏顺势抓住了椅子面。左手加力往前一带,腾出左手。石盛豪“叭唧”的一声趴在了地上,来了一个狗吃屎嘴啃泥。 崔鹏转身,两手死死的抓住椅子,左脚借势抬起猛踹向小个子的胸部,一个趔趄小个子抓住椅子另一端的双手松开了,向着墙边倒去,头部撞到了墙上,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崔鹏扔掉手里的椅子,走过去抬腿就把脚踩在了小个子的肩上,用脚尖踢了踢保镖的脸。 “敢偷袭老子,老子就烦人家背后偷袭。醒醒,怎么这么不禁打。”看看小个子没有了反应,崔鹏用脚踩了踩小个子的肩部,仍没有反应,仍觉得不解气,又狠踢了小个子保镖的臀部。 “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石盛豪从地上爬起来,从崔鹏的身后,满脸是血,狼狈的向门外跑了出去。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是来摸底还是来干扰办案呢 疑窦重重 听到动静在外面工作的派出所的穿制服的民警保安一下子围过来好几个,看着石盛豪满脸是血嚎叫着跑出去,立刻就围住了他,堵在了那里没有动手,只是围住,大早晨就被这两个人折腾半天的民警,看着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石盛豪尬站着,鼻子仍在流血,他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被擦的更大了。即使如此,也没人递一张纸给他。 “你们干嘛?是警察打人,我要去市局告他。”石盛豪指着身后。 这时崔鹏也跟了出来, “是你袭警,两个打一个,还搞背后偷袭,下流。” “小子,你现在别狂,你等着,明天就扒了你这身狗皮!”把头前伸,让血流在地上,用沾满血迹的右手指着崔鹏骂。 没等崔鹏回嘴,派出所的民警不干了, “这家伙就是欠揍!”“活该被揍!”“嘴贱!再扇他俩嘴巴子!” 这时魏民和王必成出现了,魏民走到石盛豪跟前,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巾。 “擦擦血,到屋里洗洗。” “我不去,我就在这,让大家看看警察如何打人的。”说着接过纸巾擦着鼻子里流出的血,又用纸卷成卷,堵住鼻孔。 王必成走到崔鹏面前关切的问: “你没伤到吧?” “没有。你咋来了?”崔鹏疑惑王必成咋来了。 “我刚把物证送到技术室,何探让我找管片民警查一些事。”因为人太多,王必成没有说具体。看看崔鹏没啥事。接着问: “怎么打起来来了,需要我留下来吗?”王必成拍了拍崔鹏。 “老必,你忙你的,这里还有详哥呢。”话音未落。 “鹏子,那小子还昏迷着呢,”周详在接待室的门口喊着。崔鹏扭身赶紧回到接待室,王必成看见有魏民坐阵,就和派出所的管片民警转身走了。 崔鹏进屋看见萎在墙边的保镖,耷拉着脑袋。他蹲下身,探了探鼻孔,翻了翻眼皮,摸了摸脉。这时魏民也走进接警室。崔鹏站起身说: “没事!” “叫辆救护车。”魏民不敢掉以轻心。接着说: “把门打开,让空气流通,大家都不要动他,别造成二次损伤,一会儿让医生处理。值班的人留下,其他人继续自己的工作。”于是众人纷纷离去。 魏民又看了看伤者,走出了接警室。 石盛豪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情绪激动的打着电话,西装革履的,11月份还是有些冷,这身打扮在露天地里,显的十分的突兀。 魏民走了过去,听到是在打报警电话,也没打断,任由其言辞激烈的说完,等他挂断电话。 “石总,外面有点冷,你不行先进屋吧。”魏民关心的问。 “不用,我车里有衣服,”他随即又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把我的羽绒服拿进来。”说完收起手机。从兜里掏出了包烟。抽出递给魏民一支,并给魏民点上。 “没伤到吧,”魏民问。 “魏所,您看我这血,能没伤到吗!”石盛豪气哼哼的说。 “我让他们叫了120,您也跟着去看看。”魏民关切的说。 “不了,我已向市局纪检监察投诉你们,我就在这等他们来处理。” “石总,这是您的权利,接谈的是您要找的大案队,骆秉承是大案队的队长,是解副市长的外甥,您懂的,上眼药也要看上哪只眼睛,别把好眼睛搞坏了。”魏民平静的说。 “我管他是哪个队的,就这么被一个小警察给打了,我以后还怎么混啊。”这时司机拿来了羽绒服,给石盛豪披上,看见石盛豪满脸是血,小心翼翼的问: “您没事吧?车里有创可贴,我给您去拿。” “不用了,你进去看看赖猴子怎么样了。”石盛豪披着羽绒服,指了指接警室。司机进去察看了。 “你去给石总打盆热水,拿一条毛巾让石总擦擦脸。”魏民吩咐着站在身后的值班民警。 “魏所,不用,你拿来我也不擦。” “好吧,你想给市局纪检督察看,也是你的权利,石盛豪演戏你有用吗?”魏民点破石盛豪的意图。听魏民这么说值班民警就没有动。 “魏所,小区院外的小树林死的人是谁?这一上午了,也没人告诉我,罗钺銘去哪了?” “刑警同志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明确的告诉我,一直在和我兜圈子,还问我钺銘有什么仇家,一个女人有什么仇家,一个女孩子能和谁有矛盾啊,她也就和那三个包公打过架。还问和我有什么矛盾。我们俩好着呢,准备领证结婚呢。” “那三个包公头,你们不是把钱都结清了吗?人不是都回原籍了吗!和人家还有什么仇啊,当初,还是你告诉我的呢!”魏民疑惑的问。 “是啊,赖猴子他们是把他们打发走了,不过前段时间我的工人还发现其中一个人在超市旁边摆摊儿补鞋呢。” “石总,赖猴子醒了,就是肋骨疼,我扶他躺下了,警察没让他动,说护理不慎,会有伤害。”司机走了出来,向石盛豪汇报着。 “你就在里面陪着他吧,一会儿120的车来了,你陪他一起去医院,把车钥匙给我就行了。”石盛豪吩咐着司机。接着问魏民。 “你们干嘛封我的家啊。” “我们没有啊,是他们刑警吧?”魏民诧异的表示。 “贴着是你们派出所的封条。” “那我真不太清楚了!”魏民装起了糊涂。 “你们搜查我家,也要通知我啊。”石盛豪表示不满。 “据我们了解,你根本就没有在那里住过,而且房本根本就不是你的名字。而且他们有搜查证!程序完全合法。”魏民明确的告诉石盛豪。 “你们打开了保险柜,看见了什么?有没有看见日记本。”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石盛豪的紧张。 “谁打开你的保险柜了?没有人打开你的保险柜!”魏民警觉起来。 “房本放在了保险柜里,不打开你怎么知道房本上写的是谁。”石盛豪满脸的质疑。 魏民一惊。 “是物业公司的原始登记,罗钺銘是业主。” “魏所,你不用骗我了,你们不仅打人,还私闯民宅,我去检察院告你们违法。”说着就要走,值班民警快步拦住了去路。 “魏民,你要干嘛,我是委员,你无权对我采取强制措施。”石盛豪怒气冲天,但是不敢再采取攻击性的方式。 “你到检察院告诉,是你的权利,可是你涉嫌袭警,我们还要对你进行调查,同时你向纪检监察举报了,他们来了,找谁询问啊!”魏民提示着石盛豪。 “赖猴子,让纪检向他问。”石盛豪绕过了值班的民警,向派出所外跑去。魏民示意阻拦的民警放行。 “魏所,不能让他跑了,他涉嫌袭警。”崔鹏站在接警室的门口,有些着急,冲着魏民说。 “法律禁止我对他采取强制措施,我只能放行。而且他一旦涉罪,他将来想跑也难。”魏民无奈的耸耸肩膀。 转身对值班民警说。 “你现在把大小会议都准备好,一会儿咱这小庙该热闹了,石盛豪还不得四处点火,上告啊。估计一会儿各路人马都会到了。” “你也要好好准备一下,一会儿纪检监察就到了。” “没事,我这也戴着执法记录仪呢。”崔鹏拍了拍自己羽绒服上衣口袋,摄像头挂在了衣服扣上。 “你没带也没事,这屋有全角度监控。”说着,魏民又进了接警室。看着躺在地上的赖猴子问: “你感觉怎么样?” 赖猴子满脸痛楚的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憋着气说: “没事,可能是肋骨断了。” “不可能,我没使那么大的力。”崔鹏满脸质疑。 “大哥,您是练过的吧?”赖猴子问。 “我练过散打。”崔鹏说。 “我说呢,高手,佩服,我也是玩自由搏击的,打野场子的。”赖猴子一字一字说着。 “好了,赖猴子你省些力气吧,一会儿去看医生,别再伤到。”魏民制止了赖猴子。 “赖猴子,你也玩自由搏击的,可惜咱俩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要不是你偷袭我,我也不会下脚这么重。”崔鹏略感愧疚。 赖猴子苦笑一下,正面攻击,我更不是个了,就想靠偷袭占点便宜呢。 “是我下流了!”想抬手,一咧嘴,放弃了。 一会儿,120的急救车到了,把赖猴子抬上了救护车,石盛豪的司机跟了上去,魏民叫来值班民警: “你去陪着他们,看看结果,看完病,不管有没有事,他们想干嘛都不要干涉。愿意走就走愿意回就回。你电话要保持畅通。” “好的!”说着值班民警也上了救护车。 看着救护车走了,崔鹏不解的问: “他要是也走了呢?” “他也走了,不是挺好的吗,你把他打成这样,你还要怎么样?关键是他走了,一会儿纪检监察来了,没人告你啊,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要惹一身骚!”魏民不懂这傻小子要干嘛。 “哦,也是,他们来头不小,我进来的时候,看见门口停着辆豪车,要六百多万呢,” “这屋你们也不要呆了,锁起来,留下证据,让纪检监察的看看。我估计石盛豪要去搬救兵了。你们也到小会议室歇会儿吧。有你们应付的了。” “魏所,您也赶紧睡会吧,我们好歹还睡了一个上午,您这岁数了,这是连轴转啊,上午他就来闹事了吧。” “我不知道,他们是11点叫醒的我,我绷到中午一点才给何探打的电话,知道你们也是连续作战。想让你们多睡会儿。”魏民说。 “谢谢魏所。”从心底酿出感激。崔鹏道着谢。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士可杀不可辱,崔鹏有点悬 骆秉承、何志伟、闻忆三人赶到了派出所,派出所周围停满了警车,闻忆说: “骆队,你们开会,我先回去了,等你们开完会,我再来接你们?这也没地停车。” “好吧,正好你值班。”骆秉承和何志伟下了车。 门口值班的民警问: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市局大案队的。这是骆队。”何志伟把骆秉承引荐给值班人员。 “跟我来吧。” 直接上了二楼会议室,会议室已经坐了很多人,会议室的屏幕上正在播案发视频,骆秉承和何志伟找了后排座椅坐下,并没做到圆桌前,他们掏出笔记本和签字笔,准备记录。 画面正好到了崔鹏和石盛豪要动手的地方。 “我们还想了解的情况是:您知道罗钺銘存有那么多现金是干嘛用的吗?”崔鹏的声音。 “你们他妈的怎么敢撬保险柜,你们是怎么打开的!里面还有什么?你们拿走的东西放在哪儿?”声音是石盛豪的。 此时的画面显示,石盛豪边骂边站起身,俯身双手抓住了崔鹏衣服的前脖领子,逼视着崔鹏。 “你们还看见了什么!说啊!”还摇晃了几下崔鹏的脖子 崔鹏没站起来,画面显示他的左腿悄悄的移到椅子的侧面,做好了蓄势准备,只是仰头回视着石盛豪,淡淡的说: “你害怕我们看什么?现在我警告你放开我,袭警是很严重的事情。”画面中,崔鹏双手抬起,准备扭住抓着自己脖领子的手。 这时石盛豪抬起右手就是一巴掌,想扇崔鹏的嘴巴子,崔鹏左手一挡,顺势握住了石盛豪右手的前端掰住,右手用前肘部,击打开石盛豪仍抓住的自己脖领子的左手。石盛豪门户大开,崔鹏左腿趁势用力,头部前伸,头顶直撞石盛豪的面们。 石盛豪,嗷的一声惨叫,上身被撞的后仰,鼻孔瞬间流血不止,崔鹏左手把石盛豪的右手手掌向上后掰,石盛豪吃痛人往下蹲,跪了下去。周详放下笔,想过来帮忙,崔鹏制止了: “详哥,你别管,我自己应付的了。” 石盛豪这时满脸是血,歪着脑袋跪在了地上。 “哎呦喂,小兔崽子,你放开我,看老子不扒了你这身狗皮。”石盛豪一边哎呦一边谩骂,样子十分的狼狈。 “鹏子,小心身后!”周详的声音。 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的崔鹏,掰着一米七的胖胖墩墩的石盛豪的右手手掌,压在地上跪着,画面有些滑稽。手掌和腕子吃痛,瞬间失去了抵抗能力。 看见石盛豪抓住崔鹏的脖领子的时候,站在门外的小个子就已经冲了进来,此时见老板被压在地上跪着,抄起墙边的椅子就从崔鹏的身后砸过来,听见周详的示警,左手依然握着石盛豪的手掌,右臂后挡,啪的一声,椅子腿断了一个,落在了地上。崔鹏顺势抓住了椅子面。左手加力一带,左手也腾了出来,石盛豪“叭唧”的一声趴在了地上,来了一个狗吃屎嘴啃泥。 崔鹏转身,两手死死的抓住椅子,左脚借势抬起猛踹向小个子的胸部,一个趔趄小个子抓住椅子另一端的双手松开了,向着墙边倒去,头部撞到了墙上,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崔鹏扔掉手里的椅子,走过去抬腿就把脚踩在了小个子的肩上,用脚尖踢了踢小个子保镖的脸。 “敢偷袭老子,老子就烦人家背后偷袭,醒醒,怎么这么不禁打。”看看小个子没有了反应,崔鹏用脚踩了踩小个子的肩部,没有反应,崔鹏仍觉得不解气,又狠踢了小个子保镖的臀部。 “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石盛豪从地上爬起来,从崔鹏的身后,满脸是血,狼狈的向门外跑了出去。 “停!” 武局喊了停。 “整个过程是不是就是这样?”武局看着坐在对面的魏民。 “是!”魏民谨慎的回答。 “监控画面很全,大家看看有什么看法,尤其是纪检监察的同志说说看法。” 大家面面相觑。 “我觉得我们的干警做的没啥问题,一个人瞬间制服俩个袭警的家伙,这身手长我警魂,震慑坏人,多有几个这样的,街面上的暴力犯罪要少一半。 石盛豪说警察打了他,导致他鼻梁骨骨折,我们都看见了,这个叫崔鹏的小伙子,没主动打一拳扇一掌,不过是站起身时头磕在了石盛豪的鼻子上,明显的是碰而不是打的,反而是石盛豪袭警的情节比较突出,又是揪民警的脖领子又是要扇民警的耳光。打普通人,人家也不会干啊,真是欺人太甚,这时候,警察再没有一点血性,我看还是回家抱孩子去吧。老百姓怎么敢把社会治安交给我们警察。 你再看看那个小个子保镖就更过分,居然用椅子在后面偷袭警察,简直是无耻的家伙,还搞恶人先告状,简直就是挑战社会的道德底线,这俩人的行为都应该给予严惩。 “武局,市里领导批示要我们严肃处理此事,政协郭主席也过问了。”市公安局办公室钱付主任试探性的提示着。 “而且,我们这位崔姓同志,做事太欠考虑,已经制服了两个人的侵害行为,却偏要再用脚踩人家肩膀,踢人家的脸,人家都晕了,再去狠狠的补上一脚,踢人家屁股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士可杀不可辱,这要是被人传到网上,社会舆情就难以掌握方向了。” “你说的也是,一脚踹断了人家两根肋骨,还不解气,人家都晕了还要再把人踩在脚下,是有不妥之处。纪检监察的同志和这个被打的人谈过了吗?” “我们去了医院,那个人说现在胸疼,不想说话,我们就回来了。而且那个石盛豪委员也联络不上,关机了。目前都没谈成。”纪检监察的许处长说。 “物业刚才反映,这个石盛豪大概是下午刚从派出所出去,就带着人到死者家搬走了保险柜,物业还反映早晨他就去过一次了,破坏了我们设置的封条,进入了死者的家,搬走了死者的电脑。”魏民插嘴说。 “我说呢,这个石盛豪干嘛这么着急呢,一定是听到了保险柜被打开了,着急了,他知道死者在里面藏了很重要的东西。于是他又是袭警又是四处告状,他这是玩金蝉脱壳!把咱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里,就为了一个保险柜吗? 他既然上午去了,只搬了电脑,为何没有搬走保险柜呢?他在找什么东西,崔鹏提到保险柜里存放的现金。惊醒了他。”武局做着自己的判断。 何志伟一听石盛豪把电脑搬走了,叫苦不迭,完了,解宫海的**打死也不敢再提了,否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玩小把戏、耍小心眼,案子没躲掉不说,还丢了证据。患得患失,内心纠结扯皮贻误时机。 人算不如天算何志伟相信这些照片完全可以害掉罗钺銘的小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现在自己手里拿着这个东西,也足以招来横祸。 只是不知道这些**是死者自己偷拍的还是和石盛豪合做拍摄的,或者是死者与解宫海拍摄来提高性趣的呢? 总之,这个石盛豪是肯定的知道了电脑里的秘密了。这个秘密谁知道都是雷,有性命之虞。也许他来派出所要人,就是来打探警方找到什么秘密,那些秘密足以吞啮他! 突然,何志伟对于自己凌晨咬牙坚持突击搜查死者的房间的行为,感到欢欣鼓舞!没有早晨的突查,证据就有可能被泯灭,成为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的秘密。私下窃喜,我怎么这么聪明。 最起码的是自己现在不会知道,死者和解宫海的关系,**不会被发现,线索就会失去一条重要线索。同时现在也不会知道死者夜间外出纸袋里装的是什么,也许这个案子的侦破方向就变了,很有可能就此死掉。 死掉了,又怎样呢?世界上没破的案子很多,真想要破案,要的就是警察常备不懈的努力。人疲劳至极的时候,事情也是最出成果的时候,与其说成功是给有准备的人,实际上不如说,成功是给咬牙坚持一下的人准备的。在那最崩溃的时刻,不要放弃,去做一点什么,也许一下子就别有洞天了。 “先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了,大家视频也看了,也都有了自己的判断,既然领导有批示,我们就按领导的批示做,纪检监察和大案队先拿出一个方案来,让这个民警先做出一个深刻的检查,禁闭三天反省。调离现在岗位,去抓捕队工作。大家看看如何?” 这时值班民警进来,与魏民嘀咕了几句,魏民打断了武局的讲话说 “检察院来人了,说是石盛豪去检察院告了,说民警执法犯法,攻击报案群众,打伤政协委员,并造成一名当事人肋骨骨折昏迷。” “这个石盛豪真够能折腾的,徐处长你去和监察部门接触一下,目前暂不提供监控视频,说设备有毛病,让他们去询问双方当事人。我们提供他们侦查的一切便利,另外,我们还是希望尽量交由我们内部处理。还有视频资料严格保密,暂时不要移交给他们。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复制拷贝。魏民仔细检查你的民警有无私下翻录的视频,绝对不能再发生泄密事件,否则我拿你是问。” “是,”魏民答应着。 “不过刚才民警说,石盛豪回来了,要见您!”魏民说。 “他怎么知道我来了?有人告诉他也无所谓了,谁还没俩眼线,我见怪不怪了,只是我没空见他,秉承,我看你见他比较合适,是你的兵狠揍了他。他袭警破坏封条的事,警方可以不追究,你要让他从检察机关撤案。好了,散会,其他部门的人员可以撤了。” “武局,我和石盛豪谈之前,需要再看一遍监控吗?”骆秉承想了解的更详细一些。 “没时间了,你把他打发了就是。而且都说了监控系统坏了。”武局有些不耐烦。抬头看见何志伟要走,叫住了他。 “魏民、何志伟你俩留一下。” 何志伟心怀忐忑,坐了下来,这近一天发生的事,抵上一年了,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一个基层刑警,一天被局长骂两遍。这概率比中彩票还难,结果都让他这个倒霉孩子赶上了。 人都走了,秘书把会议室的门关上。 “何志伟你看看你,出一个现场,今天一天,给我惹了多少档子事,你这个二货手下,把人揍了就完了呗,便要那个臭脚去踩人家肩膀,踢人家脸,闲的啊!”武局拍着桌子指着何志伟的鼻子。 何志伟规规矩矩的坐着,不敢抬头。 “你记得曾经震惊全国的那个派出所的民警踩着死者的头发的案件吗?” “记得,”何志伟唯唯诺诺回答。 “判了几年?” “好像是5年!可是,这个和那个的性质不一样,这个是那个保镖背后袭击袭警造成一系列,你看他拿着那个椅子,猛砸崔鹏的头,要不是崔鹏是练家子,这会儿躺在地上的就是崔鹏了!”何志伟真有些急了。 “你小子还嘴硬,你和说这个有用吗?你要说服全体市民才行,网络猛于虎。一旦外泄你这个崔鹏就等着吧!不死也会被剥层皮。”气的武局拿出烟点上,狠狠的抽了一口。 何志伟不敢再说话了,像个犯错的小学生,手足无措的坐在了那里。 “让你出个现场,你居然敢违反现场纪律,擅自把现场发现的手机发还给记者,你他妈的就不怕她拍下点什么?捅到网上去吗?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啦?你也是十几年的老刑警了,这点事都不懂吗?!我教给你的最基本的尊重现场忠实于现场都他妈的忘了吗!他们要严肃处理你,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教出来的徒弟!你的脑子被驴踢了吧?”武局越说越气,拍了拍桌子。 魏民小心翼翼从桌子下拿了一个烟灰缸,递到武局的面前,咽了口吐沫,结结巴巴的说: “武局,您消消气,其实那部手机是我发还给记者的,这事和何探无关,当时他拿给我看,我就给扣下了。” 何志伟愣愣的看着魏民,这时候出来挡枪的不是哥们,就是义士! “哦?这事有点意思了,魏所,您也是干了一辈子公安了,这事应该比这些孩子们懂的多啊,怎么不请示就发还了呢?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武局,是我老糊涂了,我也没想那么多,考虑一楠这孩子自己在外这么拼,我一心软就让人把手机发还给她了,而且,章主任与我有恩,章主任的为人有目共睹,口碑劲爆,我一直想做什么报答他,结果他都退休了,我也没有捞到什么机会,所以章一楠一来我这,我就把她当自己的闺女看。”魏民说的中肯,也打动了武局的心。 “是啊,章主任是局里有名的清官,不做假,不沽名钓誉,声誉十分难得,当时一楠大学法律系毕业,想进局,他是政治部主任,愣是没同意,一楠让我帮她向向爸爸求情,这个老家伙愣是没给面子。说一万句空话套话没有用,就这一件事就让我服了。他是我遇见的最倔的一个人了。”武局赞叹着,把烟掐灭了。 “何志伟,我还真有点没看透你,这么大个雷你都敢抗,你小子胆肥了吧,你是不是和魏所有什么交易,你的德性我可知道,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你是有什么事求着魏所吧。”武局疑惑的看着何志伟。 “哪儿,您竟开玩笑,我的人设就这么悲催么?我和魏所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关系,季布一诺赢侯一言,我答应魏所了就要履行承诺而已。”何志伟说的竟然有点慷慨激昂的感觉。 “等等,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知识了?季布和赢侯你都知道了,你学问够大了啊。”武局突然发现这小子有两笔刷子了,士别三日刮目相待,离开大案队也有十多年了。 “别跟我瞎拽,会念一句唐诗,你也不可能是秀才,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武局穷追不舍。 “好吧,是我探组的王必成的儿子中考,想上魏所辖区的九中,托魏所帮忙找一下校长。”何志伟无奈的唯唯诺诺的说。 “哦,这么一说还像你,你又敲诈‘老必’多少烟?” “那有啊,一支都没有。我帮忙同组的兄弟,就是希望出现场时,我的侧翼完全可以放心交给同组的兄弟,有他在,那里我可以完全依重。” “嘿嘿,这是你吗?何志伟,我一直认为你是吊儿郎当的家伙,坏水不少,除了搞案子下点功夫外,好事不做。胆子时大时小,绑了个松紧带,对自己有利的就上,无利的就躲,老油条一根,今天发现你挺有心的。” 武局记忆中这个何志伟除了给自己惹事之外,没有办过什么太争脸的事,今天感觉新鲜了。 “武局我可以抽支烟吗?”何志伟不太敢造次了,有那么多把柄在武局手里。 “可以啊,你抽什么烟,给我也来一根。”武局发现自己的这个徒弟还有点儿东西了。 何志伟赶紧递上一支,给魏民也递上一支。 武局看了看烟, “你这十几年一直抽这烟啊?我当时就记得你给我这烟抽。一看烟就知道你没什么长进,男人最低标准也是香烟自由。不过,一看见这牌子的烟,我就想起当年我带着你们风风火火的日子,一晃眼,都快二十年了。”说着武局眼睛里有点潮湿。 何志伟赶紧给武局点上,武局抽了一口,咳嗽起来, “还是有点呛。” 这时,魏民说:“武局,我想去个厕所。” “去吧,去吧,这岁数别憋坏了,快去快回我还要了解案情呢。” 何志伟突然想起老必的话,赶紧站起身,拿起武局的水杯子给武局续上了热水。 “我说小尾巴,你今天怎么学会给我续水了?”这外号还是武局当时给起的呢,那时还没提队长呢,何志伟刚从警校毕业。 “没有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日子了,刚来的时候,你天天让我给组里打开水,我当时觉得您这个组长就会剥削新人,不过后来我也是一样了,骆秉承也是给从开始给我打开水上位的。”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是英雄是好汉 挡颗子弹试试看 “哈哈,我都忘了,现在有保洁打水,还真的想上班自己去水房打水的日子,一大早,同事在水房相遇,聊着小道消息,打听头天晚上的八卦,还有头天晚上谁把谁喝的扶墙走了,转眼就近二十个春秋啊,老了。”武局感慨万千。长长的吐出一股烟雾。 “武局,您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化。”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长相十几年不变的冻龄鸡汤,是最廉价的开慰汤。 “是吗?我也觉得我的心和当时一样,我记得我带你们去破一起绑架案,咱们六个人,那时血气方刚托大没当回事,没摸清屋里的状况,就愣愣的冲进嫌犯房间,三居室,有三个人,没有什么部署,大家默契的分头行动,我一看有个家伙坐在沙发上,肩一动身前倾,手要往后掏家伙,我一看不好,直接冲上去按住了他的胳膊,这家伙块头大,身体壮,又有两个人冲了过去一起按住了他,合力才把他制服,其他三人同时在另外两个屋控制住另两个人,我从这家伙后腰搜出了一把制式左轮手枪,六发子弹满的,里面的人在另两人身上还搜出了两把匕首。刚才你说把你的侧翼放心的交给你的兄弟时,我就想起了这些激情燃烧的岁月。” “我记得这个现场,当时我刚来,冲进去的时候,您就大吼一声:‘他有家伙!’您就去控制他的右侧,我就冲向他的左侧,另个人上去锁住他的脖子。我当时就纳闷,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有家伙呢?” “哈哈,对对,当时有你,把他按在地上后背铐困住后,我从他后腰搜出枪后,打开一看,满堂子弹。你小子就红了眼,用大皮鞋猛踹他的脑袋,打得他像血葫芦似得。就像这个崔鹏一样,人都晕了,还踢人家踩人家。你比他更狠,要不是我制止了你,你不知道会把人踢成什么样呢。” “其实我当时是害怕,他六发子弹,我们六个人,正好够他点名的,当时觉得还没结婚就被放倒在那,冤,心里觉得恐惧。” “是啊,当时是我托大了,事情紧急吗,没带枪就杀过去了,当时如果分心一下,让他挣脱束缚,掏出了枪,真要枪响了,伤到自己还好,伤到了兄弟我就对不起人了!我的鲁莽、莽撞就要付出血的代价了。” “呵呵,当时没觉得什么,以为你怕带枪伤到无辜的人质呢。”何志伟觉得自己当时是真傻,真天真。 “是吗?当时看你聪明伶俐朝气勃勃的,没那么单纯吧?”武局调侃着。 “武局,您直接就说我傻吧!那时对于老刑警就是怀有迷之信任,刚入职场的通病吧。按现在年轻人的说法,那时我就是您的小迷弟。”何志伟说的是实话,也有阿谀的成份,就像在战场上,新兵蛋子对久经沙场的老兵油子,性命攸关,倒也恰如其分。 武局笑容满面的喝了一口水,满脸红润,回忆起曾经风风火火打打杀杀燃情的日子,难免会有激情四射的心动。 “来,小子再把你的破烟给我嘬一支。”武局抽的不是烟,是烟雾蒙蒙的回忆。 何志伟赶紧给武局掏出一支烟,给武局点上,自己的烟不好,从来也不给人递烟,怕人嫌弃,没想到武局居然抽出了感觉。自己也点上一支,果然今天的烟上头了,微微发醉。 魏民回来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还等着你说案情呢。” “我去给老伴打了电话,晚饭不回家吃了。”魏民歉疚的解释着,一脸的厚道。 武局皱了皱眉头,喝了口水。 “你们午夜出了一个凶杀现场,惊了我两回,这一天,我没干别的,就都在围着这个现场转了,市里领导同志十分重视此案,你们就别再添乱惹事了,你们总觉得自己挨骂委屈,我的头顶上也不是光有局长的帽子,我也有领导压着,舆论压着,全市的市民安全压着… 通风报信充当网红的深喉,结果是见了报,捅到了网上,我刚上班,水都没喝一口,各种电话就不断了,你们想干嘛?我这个主管刑侦的局长都不知道的案子,居然已经是满城风雨了。让我情何以堪!可以告诉你们,这起案件发展到现在就已经是非同一般了,我都感到压力太大了,你们可不能再捅篓子了。”武局把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 “魏所,我告诉你,这都不用去调查,肯定是你们派出所的人通报给一楠这个丫头的,我相信你魏民不会,一辈子的老公安,有觉悟,分得清孰轻孰重。默多克美国的媒体大亨太阳报就是四处收买警察做深喉,真要是有那么一天,我们的一些警察能抵抗的住诱惑吗?!网红经济,这些网红会采取各种手段让自己蹿红的,我们能不能抵制住那些网红围猎的诱惑呢?!向他们出售情报和信息呢?” 魏民满脸通红,拿出纸巾,擦拭着额头,花白的头发略显沧桑。 “我最烦吃里扒外的家伙了,向自媒体通风报信与向犯罪分子通风报信没啥差别,俄罗斯别斯兰人质事件,新闻直播,害死了多少人质、多少警察!匪徒电视里看着警方进攻,拉响了炸弹,那是血的教训啊,我的同志哥!” “还有你何志伟,拿人情做交易,破坏现场纪律,把现场发现的物证交给非办案人员,也是失职。”何志伟有些错愕,敢情是诱供啊!又着了道。 “你自己没脑子,带出的兵也是一个二货。人都被踹晕了,肋骨都被踹断了,还有什么不解气的呢,再去补几脚,有意思吗?真是将怂怂一窝。”何志伟心里十分的不服气。默默的站起身,给武局的水杯续上了水,面无表情轻轻的说: “师傅,您喝水!” 武局一愣,这小子是转着弯子也要把我带进去,这小子还是那么没规矩。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说: “这页暂时咱们翻过去,咱们还是关起门来说话,这起案件水很深,你们必须要谨慎对待。这个受害人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二,魏民应该十分清楚,你当初是受害人打伤农民工案件的经手人,来头心知肚明。志伟可能还不太清楚背景,不过随着案件调查的深入,你会了解的。” 何志伟点点头,心说,他们都与我赤裸相见了,我还有什么不知道,只是这个证据让石盛豪上午就搬走了,何志伟一个字都不敢再提了。 “不过,这个案子中间隔着好几级,我也不便一杆子插到底,不过,我刚才看监控视频,你们出完现场,顺道去搜查了受害人的房间,还打开了死者的保险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石盛豪这么在乎这个保险柜,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还有他搬走的电脑,你们看了吗?” 魏民摇摇头, “我只是在履行见证人的责任,没进入死者的房屋。” 武局注视着何志伟。 “保险柜里有两个纸袋装有八十万现金,纸袋里外啥都没写。还有就是一本房产证,还有就是一些购物票据,没啥特别的,我也是看到视频才知道石盛豪如此在乎这个保险柜,这让人奇怪。” “不过,保险柜我们都搜过了,只有死者的房本和购物小票我们没有扣押,留在里面了。其他东西都扣押了。八十万现金对于石盛豪来说就是一堆纸而已,不会让他有太大的压力。” “哦,对了还有一摞日记本,当时是我想看看死者最近都和谁有联系和谁有矛盾,和谁有利害冲突。可是我翻了几遍了,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里面没有夹带什么吗?”武局显然是关心这个。 “我知道了,他找的应该就是这些日记,死者一定是在日记里写了什么,让石盛豪感到恐惧。上午他进入的时候,应该是打不开保险柜,直到崔鹏逼问他,现金是干嘛用的,他被惊到了,恼羞成怒的同时感到了恐惧,才会袭警,才会恶人先告状,把我们焊在这里,他自己再赶回死者家中,去寻找证物。他没脑子,我们都打开了保险柜,里面的证物我们怎么会不搬走呢?”何志伟真的觉得冲动令人智昏、脑子一热使人智商归零。 “而且搜查完了保险柜,我让老必把密码打乱了,钥匙放回了抽屉里。他蠢蠢的搬走保险柜,只能证明死者与他的隔阂,他连密码都不知道。” “不过,这些日记我都看过了,中间和封皮里都没有夹带,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日记就是记录了,从高中到大学时期的事情,日记最后一页记录的是去年初的日子。我也感到奇怪,我们搜查了整个屋子也没发现后续的日记本。”何志伟皱起了眉头。 武局也在思索着。 “这个石盛豪也十分的反常,你们要重点关注他。不要被他气势吓唬住,该查查,政协委员不是护身符,一旦你们查实,我们要采取强制措施时,报请同级政协批准就是了,他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武局给何志伟鼓着劲。 只是这力道弱爆了,何志伟并没有感觉大义凌然的支撑。 这时有人敲门,武局喊了声, “进来。” 进来的是纪检的许处长。 “武局,刚才我们在提取资料的时候,找不到刚才还播放的视频资料了,我们找到了监控室的小姑娘,她说她整理文件的时候,清理存储空间的时候,不小心把那段视频给强力清除了。” “啊,有这事?魏所,你们这些操做手都是哪培训的,业务太烂了,赶紧下岗重新去培训。我就是那么一说,难道还真被我说中了?这也太巧了吧,你们这是成心给我上眼药啊!”武局十分生气。 “是!是!我们失误我们失误。立即培训!”魏民诚惶诚恐。 “魏所,我们的同志刚才看见你往那边走了,不会是你吩咐的吧?”许处长直接点破,丝毫不给魏民留一点面子。 “我只是去了趟厕所,给老伴打了个电话,而且视频里也不是我们民警与别人发生冲突,我有必要替你们市局背锅吗,这个雷可不小,故意泯灭证据啊。”魏民态度诚恳的做着辩解。 何志伟突然觉得自己中午的时候,十分不厚道的想法,有些龌龊。魏民现在两次挺身而出救自己和自己的兄弟,让人汗颜。 “好了,徐处长,检察院的同志怎么说?” “骆队在接警室与石盛豪谈话,检察院的同志就去了医院,外号赖猴子的赖忠愚,仍是不说话,拒绝报案拒绝说话,一点也不配合检察院的工作。检察院的同志说,如果没有人举报,他们就不再介入了。交由咱们内部工作。” “好,这样最好了。”忙了一下午终于可以抹掉一个麻烦了。武局接着说: “许处长,你们也与崔鹏谈过了吧,袭警的现场也看了,监控视频也看了,你们回去做个研究看看崔鹏的表现构成什么性质的问题,然后拿出你们的处理意见,报市局领导批准。 “好了,你们留给我的脏活,我已经给你们擦干净了。下一步就看你们的表现了。小尾巴,别总是给我惹事。争取把这个案子给我拿下来。我还有会,先走了。”秘书赶紧站起来,打开会议室的门。 “这个案子没破,你别叫我师傅,我丢不起这个人。”武局对着何志伟的耳边悄悄的说。 “是。”何志伟打了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警校毕业后就没有做过吧,还好,没晃。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城府就是这吗?别想多了 送走了武局,何志伟和魏民走到了接警室的门口,看见接警室里骆秉承和石盛豪正在谈话,石盛豪态度谦卑,远没有监控视频里的嚣张跋扈。因为是背对着门,看不清脸。骆秉承背靠着椅背,右手手拿着香烟,左手摆弄着签字笔。 深秋,六点多天已经很黑了,他们来到了值班室,周详坐在便民椅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 何志伟走了过去,周详站了起来。 “详哥,你咋样?” “纪检找我谈了两次话了,说是赖猴子已被崔鹏制服,并昏迷不醒,可崔鹏仍然用脚踩人家肩膀,用脚尖踢人家脸,是侮辱人格。我没事,鹏子悬点儿。说是检察院都介入了,这动静咋弄的这么大,听说武局都来了。”周详年轻白皙的脸上布满了忧虑。 “详哥,没事的,武局已经走了,看骆队与石盛豪谈判的结果吧,如果石盛豪一味的坚持诬告,他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袭警也是重罪!商人,脑子应该是清醒的,能算出利弊得失。”何志伟安慰着周详。 “今晚能回家吗?好几天没回家了,家里人还等我回去吃饭呢。”何志伟拍了拍周详的肩膀,周详第一次经历这么大阵势,有点无助,他和崔鹏两个年轻人应对挑战,还是感到孤立无援。他不知道这场外的博弈更加激烈,几番较量,几度反转。 “你不用告诉家里这点事情,以免让他们担心,晚饭就让他们先吃吧。” “你放心,有我呢!”停顿一下,看看傍边的魏民,意味深长接着说: “还有他,魏所,咱们的老前辈!对了,还有武局都在这里。没事的,咱们是正常工作,石盛豪他们是无理取闹。今天无论忙到多晚,我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们,现在我还要和魏所谈点事。”何志伟又拍了拍周详的肩膀,和魏民转身离开。 魏民的办公室还不错,有沙发有床,办公桌椅很气派,显的比骆秉承的厚实。沙发看起来也高档的多。何志伟第一次来,有种低调奢华,格局简单但是厚重。 何志伟坐在了沙发上,魏民站在办公桌前,拿起办公桌上摆放的好烟,递给了何志伟一支。何志伟点上,看见魏民的老板椅后面的墙上,表了一幅字:《静》,狂草,感觉十分的的高大上。 “字不错啊!” 魏民从办公桌上的拿起一个烟灰缸递给了何志伟,回头看看,兴奋的脸上溢出了一脸的傲娇: “我自己写的。” 何志伟由衷的竖起大拇指。 “干嘛要写静啊?弄的像是在医院。” “医院的静字是给外人写的,我这个静是写给自己的,克服内心的浮躁,时刻想着给自己一个宁静的港湾。” “您真有内涵!” 何志伟觉得不可理解,总觉的人都是活在动态的世界,像扭上弦儿的疯狂老鼠,每天都要怀有激情;去工作,待朋友,对事情。好的坏的都要积极的面对。 “下午许处长找我了解情况,我回绝了,我说没看见。所以刚才他才来在武局面前扎我针。” “难道不是吗?”何志伟觉得迷惑。 “没想到老哥你今天替兄弟我挡了两颗子弹,我心怀感激呢。” “我有吗?!你可别冤枉我啊。”魏民半真半假的说。 “就咱俩了,老哥我感觉你戏精上身,演技爆裂,我看着您一副认真的模样,我就憋不住想笑。您给人的印象就是祥和慈爱的,没想到您当着武局也敢不眨眼的说假话,没有你,您的监控操作人员哪敢手滑啊。”何志伟的心都笑裂了,人在不经意间就会收获一个敌人,而得到一个患难与共的朋友就比登天难了,相差二十岁的忘年交更难了。 魏民有些不好意思,略胖的脸上微微的泛起了红色。 “我也不完全是为你挡子弹,只是别人替我背锅,我觉得人情太重,我担不起。老了会脸皮厚一点,但是心会变得柔软起来,发还手机给章一楠,我觉得小事一桩,没想到会被人捅到局长那了,让你被局长责骂追责,我当时确实是强人所难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尤其是在武局拍桌子骂你的时候,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你为老必,我为林亮都是自己的兄弟,林亮从大学毕业就跟着我干,我没儿子,有时觉得他就像我的亲儿子一样,我快退休了,他如果再被开了,于心何忍。他家没啥背景,就像我刚当警察一样。总之,在他身上我总是看到我的身影,你懂的。衣钵传承吧。” “我懂我懂!”其实他未必懂,他总是觉得崔鹏给自己惹事,遇事就讲条件,懒惰,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影子。这家伙就是爆竹厂制造的。 “还有,你没看出来武局就是护犊子,你们大案队是他的子弟兵,他根本就不想你们出事。他怕别有用心的人,把这个视频捅到社会上去,造成舆情不可控。” “他护犊子?你没搞错吧,他在人前骂骂我们,还算是沽名钓誉,可是他背后也骂的你狗血喷头的,没有人在跟前,他都会骂娘的。从来没有和蔼可亲的问候一下,脾气随官长,官越大架子越大。”何志伟吐着槽。一想起武局一副淡漠的表情就心寒。 “爱之深责之切,我也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才敢帮你。” 卧槽,这水太深了,何志伟看了看魏民,平淡无奇还是那么慈祥的脸。不管他一举几得,魏民确实是救自己救崔鹏脱困,他说出来也是不想自己背上亏欠的负担吧。善举必须要有善意的解读,感觉不到他人的善意,否则人就会陷入阴谋论的死循环世界。 “好了,魏所,不管你是咋想的,一会儿完事,我请你喝酒吧。多少年了,咱俩也没在一起喝过酒。该一醉方休了。” “谢谢了,兄弟,老哥我今天有点儿累。改天老哥我请你,你敢仗义相助,就是我魏民的朋友。” 内勤推门进来, “魏所,骆队说他与石盛豪谈妥了,石盛豪同意到检察院撤案,他问您这还有什么事。” “哦哦,我去送送。”魏民赶紧从斜靠的桌子上起身。 “我也跟车回了。”何志伟也赶紧从沙发上站起,与魏民一起下楼。 到了楼下,崔鹏、周详还有骆秉承在说着话。 看见魏民过来,骆秉承赶紧走了过来,双手握住魏民的手: “我听纪检的许处长抱怨了,真的感谢你了,崔鹏最该感谢你,监控视频放在那里就是一个雷,视频文件被清除了,消除了一大隐患。这几起抢劫杀人案件希望我们共同做好工作,争取早日破案。” “谢什么,我可什么也没做。”抬头看看崔鹏, “这形象,一看就是战警的范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早日破案,咱们就皆大欢喜。” “魏所,您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骆秉承带着刑警,和魏民挥手道别。 到了马路边,崔鹏说: “我送你们回队吧。今晚我也不想回家了,女朋友值夜班,我在队里睡了。” “好,那我就不叫闻忆过来接了。”骆秉承说。 “那骆队、何探我就不回队了,我公交回家,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周详说。 “详哥,你真是妈宝,赶紧的回家,吃妈咪做的热乎乎的饭。”崔鹏恢复了十分一的生机,调侃着周详。 “纪检把你骂轻了,检察院的该请你去喝茶。”周详嘴下没轻没重的。 “吁~吁~,详小哥留些口德。”何志伟赶紧制止周详的童言无忌。 “呵呵,”周详讪讪一笑走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酒越喝越厚,案子越查越透 回到宿舍,何志伟衣服也不脱,直接靠在了被子上,踹掉皮鞋,两腿撂平,双腿被解放,说不出的舒坦。拿出烟,点上,神仙级的享受。何志伟恋床成癖,赖床不起,比老婆亲太多了。 从中午醒了,到现在,忙乱的应付着。也许别人出这个现场,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状况吧?总感觉自己做一个事,就做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模样,气场强大还是吹毛求疵? 如果不去搜查死者的房间,就不会踩了石盛豪的尾巴,也不会造成他如此的跳脚咆哮,气急败坏了。证据少了,又能怎样?!让石盛豪泯灭销毁了又如何?破不了案子又能怎样?!以身涉险,图啥?何志伟感到气馁。破案的快感不足以支撑犯险的勇气。 身心疲惫,高度紧张,现下,这一份的松弛,人都塌进了床里。 深吸一口烟,缓缓地吐出来…舒坦! 不想说话、不想做事、就想这么懒着、无极的享受。 “何哥,一会儿咱俩喝瓶酒吧,这日子过得憋屈。”崔鹏站在何志伟的床头,看着他说。第一次被人诬告,憋屈正常反应。好在他有那么多人支持,只是他还不知道,何志伟现在可没精力给他讲会议室里的博弈。 “好的,鹏子,我下午约了老必晚上喝酒呢,你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那边齐活了吗?等他回来咱们一起吃,如何,你也先歇会儿。”何志伟有气无力的说。 “好的。”崔鹏扭身出去到水房给王必成打着电话。 屋里留下何志伟一个人,像惰气一样沉在床上。 武局为啥让骆秉承去和石盛豪去谈,从目前来看,武局应该知道解宫海是石盛豪的后台,高层之间这类的东西应该是公开的秘密。派骆秉承去就是要骆秉承降伏石盛豪,小妖就是小妖,翻不起大浪。但是单独留下魏民和自己了解案情又显得唐突,这杆子插的太基层了。还让自己盯紧了石盛豪,看似漫不经心,但感觉又颇有深意。他从那么高处,直接否决骆秉承急于串并案的可能,就让人费解,这个死者身份的不简单!造就了案情的复杂性。我太难了!掐灭了烟头,烟雾弥漫开来,骑虎难下。 迷迷糊糊的,过来不知道多久,何志伟隐约听到有人再叫自己: “老何醒醒!” 何志伟一个骨碌爬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何志伟睡懵了。 看见王必成站在床头。 “你回来了,”说着又躺了下去。 “那三个民工找到了吗?” “找到了。”王必成那张石佛脸露出了喜色。 “啊,”这回何志伟彻底清醒了。一骨碌坐了起来。 “现在几点了?” “都八点多了,鹏子一直等着我回来呢,他都没睡。”老必说。 “不是刻意的等,是怎么都睡不着”崔鹏抱怨着。 “呵呵,难得,像考拉一样爱睡的动物,也会有睡不着的时候”何志伟调侃着,穿上皮鞋, “走,赶紧喝酒去吧,中午吃的那点蛋糕早饿的我前胸贴后背了。” 楼下饭馆已经过了饭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老板在这里干了十多年了,和这些刑警也都很熟了,一个小包间没人,正好聊天。 “酱肘子如何?”何志伟问。 崔鹏使劲的点头: “他家的酱肘子巨和我的口味。再来一个酱猪蹄就更给力了。” “你中午没吃饭吧?”王必成虽嘴说了一句。 “没有,何哥赶着我们去接谈,我们一着急就给忘了。”崔鹏有些不好意思。 “小爷爷,您饿着肚子就踹断了人家两根肋骨,您要是啃一支猪蹄,赖猴子的肋巴骨不点儿都折了?”何志伟调侃着。 “何哥,不是我吹牛,我只使了七成的力道,否则他会更惨。”崔鹏自豪的说。 “得了,你就别吹了,你给我惹了多大的事啊,我被武局骂了,说我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何志伟没好气的说。 “打的好!”王必成一拍桌子,吓老板一跳。 “何哥,您要一盘酱肘子和一个酱猪蹄,还要点什么?” “酱猪蹄要仨,一锅炖腔骨,一只大烧鸡,一盘花生米,一盘拍黄瓜,一瓶白酒要热水温一下。把这屋的热风打开,我们哥仨好好喝一杯。酱猪蹄和热汤面先上,酱猪蹄先给我们切开点,我们好啃着下酒。” “好的,马上就来。”这几位真是爷,一上来就聊把人肋骨踹断了,在别的酒馆听见,人家一定以为是吹牛皮,酒大了,在这里可不是吹牛,当没听见就好,老板当着没听见,扭头就走。 “我肚子叫的厉害,老板,麻烦快点上菜。” “稍等,马上就得。” 老板出去了,何志伟问王必成 “在哪找到的民工。” “在广场超市的旁边的鞋摊,据说是那个被罗钺銘踢坏的民工,我还没正面接触他,叫郑三娃。我过去找他钉了一个鞋掌,和他聊了一会儿,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说来好几年了,开始在工地干包公头,后来脚伤了,今年四月份,就改行修鞋了。问他怎么伤的,他也不说。我没亮身份,也没惊到他。” 这时服务员端菜上来了,每人一个酱猪蹄,每个切成四块,好啃一些。温酒壶也上了,白酒也被装到了壶里加温。 “酒先温着,咱们先垫垫底,要不胃疼,热汤面赶紧上。”何志伟说着抓起猪蹄就啃。 “面马上就好,”服务员说着,转身就出去了。 崔鹏也是抓起就啃。 王必成戴上手套拿了一块猪蹄说: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刚才说打赖猴子打得好吗?”王必成看着这俩吃货,没嘴回话,接着说: “我和管片民警张斐去了超市,就是那个和鹏子看监控的那个管片民警,我们找到了保卫部经理,保卫部经理说,郑三娃因讨薪得罪了人,被人踢碎了一个**和挑了脚筋,不愿回家也干不了工地的活了,才来超市租了个摊位,修鞋。” “等等,不是罗钺銘只踢伤了他,挑了脚筋是怎么回事?谁干的?”何志伟咽下了肉筋,赶紧问。 “都传是叫赖猴子的人,据说保卫部的人曾经找他问过,是不是赖猴子挑的他脚筋。他坚决否认。” “所以说,今天鹏子那一脚踹的好呢。” “好什么啊,我听说武局要把我调离大案队,要调到抓捕队去,是真的吗?”崔鹏有些担忧。 “武局只是那么一说,没有正式宣布。” “金口玉言,万一是真的咋办?我真的不愿去那,我哪也不想去。”崔鹏充满了无奈。 “呵呵,你没听见武局说你一开始反击袭警时,是壮我警魂、树我警威、震慑坏人的事呢。” “那干嘛还要关我禁闭呢?” “还不是你脚贱,人家都晕了,你还用脚踩人家,用脚踢人家脸,狠狠踢了人家的屁股,纪检说你侮辱人格,侮辱罪有的啊。虽然它是自诉案件。”何志伟埋怨着。 “我不是气他背后偷袭吗?妈的,我该用十成力道踢他。”崔鹏愤愤的说。 “你调查这个郑三娃昨夜干嘛去了吗?” “今天来不及了,还没进行外围调查。而且另两个包公头好像是去了南方的工地了,张斐说明天就可以去工地找他们的老乡问问,应该可以排除了。” “热汤面来了。” 大家稀里呼噜的吃起了面。 “香,服务员麻烦来瓣大蒜。”何志伟更喜欢炸酱面就蒜,可惜是冬天,炸酱面有点凉。 一个猪蹄一碗面打底,大家脸上红润了不少。 “来来喝酒。” 崔鹏把酒杯换成了大杯,把温过的酒人均分了。 “老何,我回来的时候,在水房遇到闻忆,他说你替魏民背锅,说你违反现场纪律,把现场发现的手机发还给了记者,结果武局震怒,大家都怀疑你是记者的深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儿子上学的事。 下午我去找魏民的时候,他也说他欠你的情。说你够意思。虽然我不太知道具体情况。但我老王还是欠你的。我敬你!对待兄弟的认真态度。”王必成端起了酒杯。 就一个手机丢失,怎么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版本,这么一看,好像大家都欠我的了?何志伟一时也解释不清。他也根本不能解释,答应了魏民,就不能向任何人吐露,林亮是深喉。 “还有我的事,我也听说,魏所指示彻底销毁监控视频,也是为了报答你。”崔鹏也举起酒杯。 何志伟也赶紧端起酒杯: “来来,咱们兄弟之间不存在谁欠谁的。喝酒。” 菜上齐了,何志伟拉下门窗上的帘子,插上门。掏出烟来,递给大家一起抽。 酒越喝,敢情越厚。 “何哥,你睡的时候,骆队来了一趟,可能是找你,看你睡了,他就下班走了,我问他用不用告诉你,他说不用。” “哦,不用管他,他有事的话,就还会来找。我觉得石盛豪可能不会就此罢休,如果他让赖猴子揪住你侮辱罪不放,你还会有麻烦的。 “老必,你那还要加把劲儿,要把郑三娃昨晚的位置定实,如果证实他此案与他无关。就让他指出谁挑断他的脚筋。一旦赖猴子涉案,我们就抓人,他被抓了,他的罪就大了,涉黑涉恶,袭警。没有了他这事的制肘,我和周详,李宾就去调查死者公司,全力以赴查找与死者有利害关系的人。下一部我们开始公开进驻公司挨个人头的摸排检查。 “那你就排除了临时起意抢劫杀人了吗?”老必有些顾虑。 “我下午已经和骆队汇报了,我们与四组开展两翼包抄分进合围。我们放弃侧翼,只攻熟人作案谋杀这一路,即可解决咱们人员不足的问题,也能集中精力侦查熟人谋杀的这一翼。社会面上的大规模的摸排由他们四组完成。”何志伟一边喝酒一边热情洋溢的说着自己的办案思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那我呢?何哥,我做什么啊?”崔鹏看没给自己安排活,有些着急。 “唉,你现在是大人物了,不归我这个小探长管了,归武局长直管,他说禁闭你三天,你可以一边写检查一边睡觉了!”何志伟调侃着崔鹏。 “喝酒!”崔鹏一脸苦相,把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干了。 “老板,再来一瓶白酒!”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吃货的宣言 密室里的海鲜炒饭更香 骆秉承推开探案二组的门,看了一眼熟睡的何志伟,欲言又止,接着向正要起身的崔鹏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他。转身下楼了。 八点了,天已经黑透了,舅舅让自己八点半之前赶到八镜子饭庄,骆秉承知道今晚不会有酒,所以自己开着轻奢的SUV前往。饭店是俱乐部性质的。不对外开放,低调。骆秉承把车开到院里的停车场,门童打开车门。 “您是哪桌客人。” “0号首席座。” “您跟我来,”将骆秉承带到了第一道门。把他领给一个穿西装的女生。 “0号首席座。” “您跟我来。”穿过前院,来到中院正面的房间,进去之后。服务员端出一个塑料篮子,请你把手机,照相器材,手表,录音笔戒指等所有金属,物件都存放在这里,你可以到身后的更衣室更换皮带,说着递给了一条都是塑料的皮带。 这阵势,骆秉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家俱乐部餐厅骆秉承来过几次,都不是这间房间。 这家餐厅口味没记住,仪式感太强,号称全宇宙最正宗的佛跳墙,骆秉承也没吃出全宇宙第一的味道,古代人能见识过什么美味,如果是古代,自己用最快的马,从队里骑到这也要一两个时辰吧。一座城不过是几家餐馆而已。矬子里拔将军,一道菜就被推崇了上百年,细一品味。让人“呵呵”,让人莞尔,这井深的,看天就是一个针鼻儿。那及现在全球吃货大军,吃遍全世界、品味全世界,嘴刁的,就想吃火星地下埋藏的火蚯蚓。 不过这的海鲜炒饭倒是超赞的,都是澳洲新鲜的野生海鲜,早餐空运而至,食材新鲜。骆秉承饿了,肚子咕咕的想,想吃、想吃,还是想吃。 换完皮带,随着服务人员通过了安检门,进入房间,南面有一对沙发,北面有张餐桌,十把椅子,北面窗户很大。外面的常青松柏,在悠然的景观灯的掩映下,一派祥和宁静,假石山流下涓涓细流在灯光下,闪烁晶莹亮光。 服务员把装手机的手表的保险柜钥匙交倒了骆秉承的手里: “如果您怕漏接电话,您也可以把手机给我,我在外面有信号,有电话我叫您出去接。”女服务员提示着。 “哦,这个房间没有信号?怎么您这网络这么差?”骆秉承不解。 “这是我们的商务会谈密室,怕泄漏商业秘密,我们把全屋屏蔽了,您在里面,不会有一丝辐射污染的。”哦,骆秉承点了点头。骆秉承走到窗户前,窗帘也没有,感觉商家欺客了,手机信号无孔不入,这么大个窗户,不光是手机信号屏蔽不了,连容貌都保护不了。密室就是徒有虚名的噱头! “你这么大的窗户,啥秘密都给曝光了!” “您是警察吗?观察的够细,一般的客人,我们介绍到这里,都会赞叹不已,只有警察会充满质疑。我告诉您,这是我们饭店的特色之一,我们这个房间的玻璃上都夹了一层的金属丝网,绝对能屏蔽任何的无限电信号。特制单向透光玻璃,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里面可以无碍的看见后花园的景致。全球最知名的一些大公司都是我们俱乐部的会员单位。一般的公司我们也不接待的。”这么一说,骆秉承就懂了。 “零号首席吩咐,骆先生来了,可以自己先点餐吃,‘零号’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处理,不用等他了。” “哦,”骆秉承“这里可以抽烟吗?” “可以的,这里是私密场所,您可以像呆在自己家一样,我们餐厅不对外接客的,也没有堂食的公共餐厅,您可以的无阻拦的抽烟。这还有零号首席存的待客用烟,我给您拿去。”说着转身到服务台拿了包烟和打火机,递给了骆秉承。这一天忙的,骆秉承走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下。 “骆先生,我给您拿菜单,您看看点什么吃的?” “不用了,你给来两盘海鲜炒饭。我就爱吃你家的海鲜炒饭。”骆秉承有点不好意思,这量是给两桌客人预备的主食。 “骆先生嘴很有品味,我们家的海鲜炒饭,里面有野生鲍鱼块,澳洲龙虾脚,好多新鲜海鲜食材。”服务员给了骆秉承理解万岁的宽慰笑容。 “没有人了,骆秉承赖赖的靠在了沙发上,抽着上好的香烟。”不用装就是放松。 骆秉承知道舅舅找自己什么事,罗钺銘突然遇害,最受打击的应该是舅舅本人。作为亲人,骆秉承能够感知舅舅的痛,和惶恐慌乱。不是那个给他以力量的舅舅了。舅舅从来不让自己进入他的社交圈,也不带他认识各种社会名流,舅妈去世后,舅舅才渐渐的带着罗钺銘见面。当时自己进公安当警察,舅舅就给自己出了道题目,是想光宗耀祖光大门楣,还是想发大财挣大钱。骆秉承想都没想,自己就想做彪炳千秋的清官。 舅舅说,“好,说话算数,舅舅助你当清官,你只负责给舅舅做一个像样的警察,不贪污受贿不近女色!否则,就别干。你姥爷姥姥死的早,你妈妈把我抚养成人,上了大学后才结婚生子,我也希望你能光宗耀祖光大门楣,让老姐姐开心。” 这近十年的时光,自己就像一个呆在象牙塔里的人,工作工作,破案破案! 舅舅不抽烟,自己的好烟基本上都是舅舅给的,有一次,有一盒真正的古巴雪茄,让舅妈给了娘家舅抽了,舅舅埋怨了舅妈好几天,‘秉承,还没抽过那烟呢。’舐犊情深,超越了亲爹。 “骆先生,您的海鲜炒饭好了,怕您噎到,还送您一例紫菜虾米蛋花汤。”服务员把炒米饭和汤放在了桌上。 骆秉承走到餐桌前,看着两盘海鲜炒饭, “您能给我一个饭盒吗,我儿子也爱吃这个炒米饭。”骆秉承有点脸红。每次和舅舅吃饭他都张不开口,要打包一份海鲜炒饭给儿子。其实舅爷爷喜欢外孙的程度不下于自己。隔代亲,表妹在国外,还没结婚,舅爷爷总是给买各种车模玩具。 “没问题,我给您拿一个保温餐盒,明天早晨都不会冷。”服务员一愣,接着会心一笑,这样的餐厅第一次遇到孩奴爹爹吧。 “是吗?那你能不能直接给我放车里?” “没问题的,您把车钥匙给我就好。”骆秉承把保险柜的钥匙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要给骆秉承把饭撑到小碗里。 “这里也没别人,就不用那么秀气了吧?!”骆秉承讪讪的说。 “呵呵,好的。”服务员又给了骆秉承一个理解的笑容,让骆秉承感到很是舒心。 服务员端着另一盘海鲜炒饭走了。 骆秉承赶紧坐下,大快朵颐起来,饿坏了,这饭就更香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拨开云雾见青天 一言点醒梦中人 吃完饭,喝完汤,骆秉承吃饱了,服务员进来收拾碗筷。 “现在几点了?”骆秉承问。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了一下表,九点十分了。” “你需要喝什么茶吗?” “花茶吧。” 没有手机,看不了新闻、打不了游戏、刷不了微信。 度时如年,骆秉承只能抽烟,看烟雾缭绕,想自己的盘算。 茶香四溢,吃饱了,茶香就是一种心头的诱惑。 服务员倒上一杯茶,默默的退了出去,没有打搅骆秉承百无聊赖的神游。 骆秉承天生就是不需要考虑机遇的人, 从上大学到现在,机遇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里面,舅舅不仅是过去,还是未来,没有了舅舅根本不会有自己的现在,和明天的未来。 10点了,骆秉承忍不住了,到外面保险柜里拿出手机,站在餐厅外面刷了一遍微信,给老婆发个一个无奈的表情, “在等舅舅。” “朕,知道了!”老婆回了一句。 骆秉承没有耐力与老婆调侃了。 又刷了一遍新闻。 10:30了,心里默念了一下,有点累了,把手机放进保险柜锁上,回到房间,又坐回了沙发,点起一根烟。 舅舅绝不能倒,他倒了,自己也就吹灯拔蜡,玩完了!自己而立之年,终于明白了这个至高无上的真理! 11点,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解宫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秘书站在了安检仪的外面,服务员跟了进来, “首席,您点菜吗?” “秉承吃了吗?” 骆秉承早已站了起来,恭敬的站在那里, “刚才吃了海鲜炒饭。” “哦,那就好,给我下一份疙瘩汤,再来几个小馒头。” “来来秉承坐!”解宫海转头出去,吩咐秘书: “我和秉承有事要聊,上完饭,谁都不许靠近了!” “是!” 解宫海转身进门,把门从里面紧紧的关上,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旁边的骆秉承,失去了往日淡定从容。 “你们去搜了钺銘的房间?”解宫海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是的,他们是搜了罗钺銘的房间。” “没发现什么?”解宫海焦急的问。 “保险柜里有80万现金和一个罗钺銘的房产证。”骆秉承感到诧异。 “其他的没有了!” “他们打开电脑了吗?”解宫海是相信这个外甥的。 “他们没提房间里有电脑啊。”骆秉承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对,他们骗你了!你的人没跟你说实话!”解宫海感到恐惧。 “他们为什么要骗我啊?没有理由啊!”骆秉承实在是想不透。 “有理由,因为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外甥,所以故意隐瞒了你!”解宫海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骆秉承不懂,也不敢问电脑里有什么,不过从今天中午何志伟就一直在躲躲闪闪不尽不实的样子,这个老油条是有东西藏着,在故意隐瞒自己。想想,一天来:他既不说记者擅闯现场,又不说现场记者遗失手机,还不说自己擅自发还记者手机。现在看来何志伟刻意回避死者房间还有电脑,保险柜里存放的东西他也没说全,他一定有他的目的阴谋。难道他是受指使吗? 上午舅舅着急的给我打电话,要求我尽快破案,给罗钺銘报仇。 所以当时就是想把案子串并案到四组,归自己直接指挥,便于掌控,更积极主动的介入案情,随时加大力度加强人手,争取早日破案,抓住凶嫌,让舅舅早日安心。 结果没想到被武局直接给拦住了,难道是和何志伟他们串通好了,有什么阴谋诡计针对舅舅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何志伟到底要干什么? 可是现在舅舅又在关心?害怕什么? 骆秉承不敢问,不仅因为他是长辈更因为他是行政首长。 “晚上,石盛豪搬来了罗钺銘的电脑,我看见罗钺銘偷录的视频,还有与我的照片,他说,你们私闯了钺銘的房间。但是没有来得及搬走电脑。他说他撕毁了您们贴的封条,冒着被拘留的风险,把罗钺銘的电脑抢了出来。但实际上,他此举不是为我排忧解难的,反而是落井下石,以此来敲诈我的。”解宫海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不再是一个踌躇满志运筹帷幄的大将军样了。 “因为我在罗钺銘的电脑里,有了惊人的发现,瞬间吓坏了我六神无主了!我一直以为钺銘是真的爱我,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偷录隐私视频,并偷拍照片,这一切是在给我挖坑啊,准备对付我呢,人心隔肚皮啊。”解宫海心灰意冷。 “舅舅,您先别急,石盛豪他敲诈您什么?”骆秉承安慰着解宫海。 “石盛豪想要市化工厂拆迁,留出的,市区内那片老厂房的地块。哎。”解宫海长长的叹了口气。 “舅,您别怕,他敲诈不了您!”骆秉承安慰着舅舅。 “虽然他把钺銘的电脑给了我,可是他一定会拷贝了很多份。我把电脑毁了也没有用。多少领导干部栽在了作风问题上啊,我怎么自己平时也不注意严格要求自己,自我约束不足啊,舅舅后悔莫及啊”骆秉承摇了摇头,说着眼圈发红。 “舅舅,您结婚了吗,”骆秉承胸有成竹的问。 “结了啊,不结婚,怎么会有你小蓉妹妹?”解宫海脑门子雾水,不知道这小子卖的什么药。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舅妈去逝后,您的婚姻状况。” “丧偶啊,怎么啦?”解宫海还是没有懂。 “您丧偶,您谈恋爱违法吗?”骆秉承直接点题。 “对啊,我谈恋爱违法吗?!”说着解宫海直起了腰,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一扫愁云。 “跨代恋爱太正常了...。” 骆秉承对于长辈的隐私不便插嘴,不过看到舅舅又活了,还是很欣慰的。 “好个石盛豪,跟我耍流氓,他反了天了!差点被他玩了!他真是个人渣。这个家伙必须好好收拾收拾。听说他被你的人给狠狠的揍了?他到我那的时候,眼睛鼻子都是青的肿的,他的保镖被你的人踢断了两根肋骨?打得好,咋没失手打死他们。”可见解宫海有多气,恨的牙根都痒痒。 “他还找我给他撑腰出气,要开除那个叫崔鹏的孩子,做他的大头梦。秉承,告诉你的人,他再敢袭警就打断他的狗腿,那时我也会给你们警察撑腰。就一个小包头起家,没有我的帮助,他现在还在工地推砖呢。还‘石总’‘石总’的,连块土坷垃都不是。关键时刻不知道感恩图报,用性命相挺,居然敢落井下石,敲诈勒索。孔夫子说的对,唯小人难养也!他就是一贪得无厌的小人。”解宫海恢复了官气日常。 服务员敲门,小心翼翼的把疙瘩汤端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 “小妹,给我们来支澳洲龙虾三吃,再开一瓶83年红酒。”解宫海和颜悦色的对服务员说。 “好的。”服务员松了口气,愉快的走了出去,快乐是可以互相传染的,压抑亦然。 “来来,秉承再喝一碗疙瘩汤吧,一会儿咱舅甥俩好好喝一回酒。”解宫海一边招呼着骆秉承,一边走到餐桌前坐下, “酒,我就不喝了,我开车呢,而且最近案子太多,我也是感到压力空前呢。”骆秉承跟着来到了餐桌前坐下。 “也好,不过今晚舅舅要跟你学学破案。看看钺銘是被谁害的,舅舅也想知道警察是如何办案的。”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无间道 错 是舅甥情知遇恩 “你们下一步要查哪儿?” “我还不知道,他们还没有向我汇报,”骆秉承喝了一口疙瘩汤,若有所思的说,很多时候说不知道,内心反而都是知道,但是这种知道却充满了顾虑。下一步入手查的就是,死者要去哪,干什么!答案就摆在这里了,但是骆秉承能说破吗?敢说破吗?目前真话反而是十分尴尬的存在。假话可以遮住很多的面子。 “你是我外甥,我也不瞒你,昨夜她要到我那里的,但是她就是没来,我打了很多电话,一开始没人接,最后就是关机了。你们会找到我吗?”解宫海索性捅破了窗户纸。 “会通过罗钺銘的手机号码查到您的手机号。”骆秉承仔细考虑回答着,他知道舅舅在做推演,以防引火上身。 大义灭亲,我行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灭的是前程似锦!灭的是高官厚禄!灭的是富贵荣华!灭的是人性良知!灭的是血脉亲承!灭的是别人的仰慕!灭的是自己的威风!灭的、灭的、灭的都是自己!这亲太难灭了。 “你们找到钺銘的手机了吗?” “没有,但这不影响找到您,她的联系电话哪都可以找到,再去手机通讯公司那里轻松可以获得她的通话记录。您的电话号码赫然在上的。” 这时龙虾乘坐的小船被女服务员端上桌,红酒被打开,服务员给斟满,解宫海端起酒杯闻了闻, “不错!”赞了一声。 看见女服务员站在那里。 “小妹,你不用在这里服务了,去到服务台坐着歇会儿,我们有话要谈。有事我按铃叫你。”解宫海心情很好。 “好的。”服务员转身离开。 “你到这了,就不要怕酒后开车的问题,这也有几间客房,你可以睡这,噢,你酒后,不在外留宿的,家规真好,我这个舅舅给婉儿打个电话,替你请个假?”解宫海知道骆秉承十分自律,不管聚餐多晚都要回家照一面,再去上班。 “不是她管我,是我想做给骆觐海的榜样,男人最重要的是家,家是基石。”骆秉承认真的说。 “你很好!”突然解宫海有些异样,眼圈红了。他拍了拍骆秉承的肩膀。 “觐海咋样?有一个月没见了吧,哪天带给舅爷爷看看。”解宫海一脸的慈祥,没有了市长的脸。 “哪有那么久,还不到三个星期呢。” “哦,是吗,来,咱俩喝一口,一回儿舅给你派个司机。” “好,” “希望我家秉承事业早成。而立之后,更上一层楼。”骆秉承赶紧举起酒杯,随着附和, “谢谢舅舅,我也祝舅舅身体健康。” “酒要慢品,话要细聊,舅舅发现自己真的老了。”解宫海用筷子调着蘸料,把调好的蘸料放倒骆秉承的跟前。 “关切乱心智,焦虑失方寸。舅舅只是一时的无所适从,让石盛豪有了可乘之机。” “我家秉承有如此的见地,算是舅舅没看走眼,年纪轻轻的难得,我知道对咱舅甥俩会有很多闲话,你能从舅舅身上总结出这句话,就够他们学十年的,看问题准确透彻,举贤不避亲,即使在古代,舅舅也会毫不犹豫的向朝廷举荐的。哈哈,来陪舅舅喝一大口。” 看着舅舅赶走了忧虑,骆秉承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舅舅,你了解石盛豪吗?你知道他为什么像疯了一样的搬走罗钺銘的保险柜吗?那么蠢,我们都搜过了,还能给他留下什么?” “你们都搜过了,怎么没有查看电脑,怎么还被石盛豪搬走了?看来警察里也是有不少混日子的。”解宫海耿耿于怀险些被石盛豪敲诈勒索,迁怒于警方没有搜走电脑。 “带队出现场的是我师傅,说实话,如果是我带队出现场,也不会急于搜查死者的房间,折腾一宿了,兄弟们都熬的人困马乏了,多做一点,都会怨气冲天。也就他资历深,足以服众,否则会被牢骚话压垮的。既然他去了,这个电脑里的资料应该不会被他忽略的!也许他把内容都拷贝下来了,绕过了自己转给了武局?还是另有企图?” 骆秉承陷入了沉思,何志伟这个现场出的,对自己遮遮掩掩的,没有实话,一定是他看见电脑里的照片视频。难道他对自己还有什么阴谋吗?骆秉承也想不明白何志伟玩的是什么花活。 其实,是骆秉承想多了,骆秉承打碎了脑壳也不会想到,何志伟想当逃兵,他是被骆秉承舅舅的头衔吓尿了,纳表、投降、俯首称臣!结果才抖了一个小机灵,就被武局截住,一脚踢回原形。 “不会吧,他不是你师傅吗?怎么会对你不好?”解宫海问。 “嫉妒吧,男人的通病。”骆秉承一脸的嫌弃。 “人之常情,他业务怎么样,” “他破案率很高,队里无人出其右。” “那为啥他上不去?” “自由散漫,两头冒尖,一肚子坏水。扔到街面上就是小痞子一枚。”骆秉承对于何志伟不屑一顾。 “哦,这个家伙聪明吧!”解宫海构画着何志伟的样子。 骆秉承不置可否。想起了何志伟,他突然不由自主的笑了。看着解宫海疑惑不解,骆秉承赶紧解释着 “这家伙打了一辈子燕,结果还是被燕给啄了。呵呵,他老婆趁他喝醉酒,用他的指纹解锁了她的手机,发现他有外遇,被她老婆截图,到单位告他出轨养小三,腐败堕落。” “单位怎么说?” “那时我还没当队领导,单位纪检查他一溜够,也没查出什么问题,他居然是个没存款帐户的人,除了工资卡和交通卡。最可气的就是,他即不承认也不否认有这个女人,他最狠的就是纪检要他交出手机,他当着纪检的面直接就把手机恢复到出厂设置交了出来。单位去查后台,发现他的手机朋友里没有一个异性,他把她老婆老妈的都给删除了。纪检不管怎么问他,他就说,自己被人祸祸了,他自认活该了,就别再去害别人了。还叫嚣给一个处分他背着,给俩他抱着。处分是没找到他,但一点也不比处分好到哪去,那年他竞聘副队长,结果不出意外的被取消了资格,也算是对他的报应,据说还被点了污点成了不可用之人。” “是个狠角色!也算是有情有义。”解宫海说了自己的看法。 “来咱爷俩再喝一大口。”说着举杯喝了一口。 “秉承啊,其实舅舅知道是谁害的罗钺銘。”解宫海放下酒杯说。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舅,您是不是喝多了,不会的啊,咱俩还没喝完一瓶红酒呢。” “笑话,这点酒量,在他市舅舅是待不下的,你喝干了,舅舅告诉你。”解宫海故意卖着关子。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鞋总会湿的 湿一只还是一双 没差 骆秉承知道自己舅舅的酒量,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拿起红酒瓶子,把剩下的红酒分了。 “是石盛豪杀的罗钺銘。”解宫海平淡的说。 “是石盛豪告诉你的?”骆秉承有些不信。 “不是,是罗钺銘说的。也给我颗烟,我再要一瓶红酒。再慢慢的告诉你。” 骆秉承赶紧掏出一支烟,递给了解宫海,并点上。 服务员进来。 “你给我们再开一瓶红酒,把刺身换成小盘,” “好的,” “你妈还好吧。最近也没顾得上给你妈打电话,上次给你妈的红参,你寄给她了吧?”解宫海问 “给了,她说你忙累你该留着补补身子。” “你舅妈走了这一年,我自己都没开过火,都是在单位食堂凑合着吃。”解宫海说。 “我妈也是舍不得吃,都在那存着呢,我说舅舅说了让她煲汤喝,她也舍不得。”骆秉承和解宫海唠着家常,想的却是,罗钺銘知道石盛豪要杀她,她却不报警,舅舅这么大的势力也制止不了吗?这石盛豪真的有那么大的势力吗?他也急于知道答案。 服务员把“小船”拿走了,酒也打开了,转身离开。 看着骆秉承关切的目光,解宫海端起酒杯,独自泯了一口, “你舅妈走了以后,钺銘明显的发生了很多变化,对我也关心多了,我是这岁数的人了,能够感觉出女孩子的这种转变,年轻人游戏做久了,也会产生情愫的,何况是我们,我有地位,能满足她爱慕虚荣的梦幻需求。”解宫海一边回忆一边说。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虽然罗钺銘的内心未必认可和我相爱的这种感觉,但我还是能够感觉的到她是真心想嫁给我。她说虽然我的地位高,她说我娶她,我也不会吃亏。石盛豪曾经答应给她1%的股份,她说她要向石盛豪要20%的股份,盛豪集团有四五十亿的资产。石盛豪哪会轻易的将他拱手让人?结果他们一直在争吵不休,她甚至威胁要把石盛豪这几年行贿的事都给抖漏出去,她告诉石盛豪她记下了他的行贿记录,那一天那一笔给了谁,她都记在了日记里。石盛豪反过来又问我怎么办,我就劝石盛豪答应算了,可石盛豪坚决不答应。罗钺銘也来找我哭诉说石盛豪威胁要杀了她,我还以为石盛豪不敢,没想到这一幕真的就发生了。”解宫海摇了摇头,唏嘘不已。 “我说石盛豪一听说崔鹏打开了保险柜就暴跳如雷呢,这是绝了他的根了啊。”骆秉承恍然大悟。 “看来何志伟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直觉的判断力,不拖泥带水的利索劲,确实下手太快又太及时了,要不然证据就溜了!” “所以我关心的是,你们到底在罗钺銘家发现了什么?” 骆秉承一惊,这才是舅舅真正关心的,骆秉承有些冒汗了,居然会没管住惯性思维,忘了这个证据里,也许会有对舅舅不利的证据。 舅舅是个好舅舅,好舅舅不代表是个什么都好的好人,好官。 这一幕是他平时做梦都会被吓醒的情节,居然一下子就面临抉择,骆秉承准备好了吗!平日里反复思考着如何取舍、如何选择,就这么样的不期而至。 自己不是一叶障目的傻白甜,对于客观存在的事物,视而不见,以为自己的舅舅是清廉的,那是掩耳盗铃,装孙子。 但是侥幸心理还是有的,总觉得自己是刑事侦查的警察,不是反贪腐的检察院,鸵鸟心态充斥在脑海,自以为不会轮到自己选边站队。没有真正经历过这种抉择的人,总觉得这样的决定很容易做出,实际上,不是,真的挺煎熬的,无论做出来那种抉择,都是一种炼狱,灵魂被像烤鸭一样,挂在炉中被炭火炙烤,好的选择亦或坏的抉择都注定了明天的结果也是不一样的。天网恢恢用在自己的身上,显然是不被接受,但却是如真理般的真实存在。 人的选择往往需要信念的支撑,骆秉承现在确认的信念就是舅舅是个好舅舅,没有舅舅就没有骆秉承现在的一切。 “他们没有向我汇报,那个何志伟今天说的话,都是遮遮掩掩,不尽不实。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骆秉承不想搪塞舅舅,事实存在才能让人做出正确的决定!骆秉承下决心似的,喝了一大口酒。 “石盛豪说,罗钺銘从高中开始就有记日记的习惯,这些日记都被她锁进了保险柜,石盛豪几次试图打开保险柜,都没能打开,这回他找工人抬着保险柜到工地,才被切割开来,里面除了一本房本,还有一些贵重物品的票据外,其他的都被你们搬走了。你难道不知道?!”解宫海审视着骆秉承的脸。 “石盛豪害怕罗钺銘日记里会毁掉他的根基,会害了所有的人!也包括我!”解宫海盯着骆秉承的眼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要洞悉外甥的内心深处。 骆秉承躲闪着舅舅犀利的目光,低着头看着酒杯,右手不停的把玩酒杯的底座。淡淡的说: “我猜得到!但他们没有告诉我日记本的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刻意隐瞒。”眼眶湿润了,人在酒精刺激下,感情最容易外溢,迈出去,就回不来了。 “今天上午,我也许基于义愤,希望你尽早破案捉拿凶手,晚上石盛豪威胁我时,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死大家都是一种解脱。现在想来是我考虑不周,正像你总结的:‘关切乱心智,焦虑失方寸,’,造成了我的感情用事。但也正如你所说的,我丧偶,谈恋爱不违法。一下子点醒梦中人,那个视频和照片根本就不是威胁,真正能够威胁到我的不是石盛豪,而是日记本,是罗钺銘,一旦你们真的破案,我的人生就会终结,石盛豪落网才是我最大的威胁,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不管我多么的恨石盛豪,多么想他立即死掉。我也决不希望他落在您们的手中!”解宫海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狠狠的抽了一口,一下子就被呛的咳嗽不止。 “从你来本市上大学开始,我就把你保护在我的羽翼之下,栽培培养你,想你一路坦途,没想到你还安好,我一下子就被石盛豪这个小人拉着陷入困境,唉,我总是教育你,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所以我要求你远离河边,没想到我还是被石盛豪裹挟了,难以自拔。罗钺銘的死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的日记本,你必须找到,不能让它旁落。否则我们都会很惨。而且石盛豪也不能被抓,狗急了会跳墙。他进去了,会拉着大家一起陪绑。”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两摞现金。 “这是经费,不够随时来拿。” 骆秉承突然干呕起来。 “对不起,”就跑了出去,对着服务台的女服务员指了指嘴,服务员指了指犄角处的卫生间。 吐干净了,对于有些洁癖的骆秉承来说,味道太重了,他使劲爬在洗漱台上用温水冲刷着口腔。 回到餐桌前,龙虾的头斩件和脑已经摆好了,粥汤已经端上了。 “来赶紧喝点粥汤,趁着热乎劲。” 骆秉承看见钱已经不在桌子上了,旁边椅子上多了一个白色纸袋。骆秉承喝了几口粥,鲜香。 “吐了之后继续喝,就能提高酒量,”解宫海端起了酒杯。 “真的吗?”骆秉承疑惑的问。 “假的,逼人喝酒的手段,你随意吧。”也许锻炼先要从酒桌开始。让秉承卷进来,也是无奈之举,自己倒了,秉承在他市也不会呆的下去。不是自私,当初把骆秉承呵护起来就是一个错误,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一会儿,咱俩喝完酒,一起去泡个温泉,” “这里还有温泉?”骆秉承不信。 “人造的,水是人工调配的。”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写检查太难了 我还是想数麻子 周详推开门,一屋子酒腐味道。 “祥哥,你这么早就来了?”崔鹏抬起了头,看了看周详。 “都七点半了,不早了。”周详看见老必也躺在床上。 “成哥也没走吗?你们仨一起喝的吗?”周详问崔鹏。 “呵呵,没走,我把他俩都喝趴下了,伟哥是扶着墙上来的,他说楼梯的墙在晃,别被推倒了。”崔鹏炫耀着战绩。 “鹏子,你盖好了,我开会儿窗户散散味道。” “尽管散,你鹏哥火力壮。”崔鹏把枕头拉高斜靠在床头架上,举了举胳膊,秀了秀肌肉。 “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一看就是。”周详拉开窗帘,房间一下子收获了初冬的阳光,亮了起来。接着打开了窗户,一股凉风像一把把小刀子切割着崔鹏裸露在外的胳膊。 “哎呦,还真冷。”崔鹏拉了拉被子,抓起床头柜上面的烟,点着一支。 “你们喝了多少酒啊?”周详问。 “两瓶白的六瓶啤的,我觉得我喝了有一瓶白的,伟哥估计只喝了四两白的。” “你还叫他伟哥,小心他踢你屁股。”周详提醒着禁忌。 “呵呵,他还在梦里啃猪蹄呢。” “小兔崽子,猪蹄昨天都让你抢跑了,三个大猪蹄,我就啃了两块骨头。”何志伟抱怨着,也抓起了烟抽了起来。 “昨晚是谁结的帐,我都不记得了。” “是老必结的,你偏要结帐,最后你的手机都摔到地上了,保护屏又摔花了。还是老必结的帐。” “详哥,你从我抽屉里拿出保护屏帮我给换上吧。”何志伟把手机递给了周详。 “何哥,您这星期都摔了俩保护屏了,您是恨地不平啊。” “详小哥,你想多了,是你打开抽屉时,里面放了太多保护屏,手机一看,土豪啊,摔丫的,不摔碎了,也对不起这么多的脸,于是就噼里啪啦的从我手里往下掉。小爷这是钱啊,你赶紧的换吧,别再招它急着往地上跳了,我哪舍得拿它砸地玩啊,哎呦,肉痛。”装模作样的揉了一下胸口。 “呵呵,”周详笑了,从何志伟的抽屉里拿出了手机钢化玻璃膜,仔仔细细的贴了起来。 “何哥,我今天要陪绑吗?” “陪什么绑?”何志伟一时没弄明白。 “不是说要禁闭崔鹏三天吗?”周详提醒着。 “不用,今天你跟着李宾去公司摸排,主要是查清死者的手机号码,和谁有联系,和谁有矛盾。你们到值班室开张介绍信,到公司所在楼宇的保卫处,拿一张该公司的员工登记表,与公司提供的人员信息进行核对,做到主要联系人一个也不放过的走访。”何志伟头昏昏的,思路还是一如既往。 “那我继续摸排郑三娃那三个民工。”王必成插嘴道。 “好,暂时不要正面接触,还是外围定位,多走访一下郑三娃的邻居,确定前天晚上郑三娃有没有外出。” “好的。”王必成起床,穿衣服,到洗漱室洗漱。 “我也起了,洗白白脸,等着他们把我扔进小黑屋,详哥,到时别忘了给哥送饭啊,鸡腿是必备的啊。” “鹏子,我听说禁闭也管饭的,估计内勤闻哥会去拘留所给你打饭,窝窝头眼朝上,两根咸菜,一碗米汤。”周详调侃着崔鹏。 “详哥,你也太狠了,你能不能想点好。”崔鹏说。 “鹏子,他想的够好的了,我要是骆队,就罚你写一千字的检查,呵呵,那时你就可以听见闻爷的小调了,‘急的老崔没法子坐在炕头数麻子。’” “呦哎,谁又在数麻子了。” “我说闻大内,你也太不经念叨,你是阿拉伯神灯啊。一说你你就跳出来。”何志伟调侃着。 “神灯我就不当了,我还是传话吧,各探组继续自己的工作,何探你就别下去查案了,骆队要找你有事。” “我哪也没有安排活,就等着领导召唤呢。” “齐活,你们一起数麻子吧。”说着扭身走了。 “闻哥,我呢,骆队说我什么了吗?”崔鹏追了出去。 “没提!” “急的老崔没法子,坐在炕头数麻子,呃呃,打水去了,”周详贴完保护膜,拿起水瓶到水房打水去了。 崔鹏拿着洗漱用品,看着从身边跳过去的周详,作势抬了抬脚, “我踢死你!”无奈,也跟着周详垂头丧气的去水房洗漱了。 何志伟穿好衣服准备去洗漱,李宾来了,一脸灰暗,熬夜挂像,尤其是照顾老人。 “怎么样,找好护工了吗?”何志伟问。 “找好了。一会儿周详来了,你问他你们具体工作,然后你们俩就走吧,下午你早走一会儿,让祥哥多跑会儿腿。我去洗漱了。” 不用等我了,你们可以直接下去查案了,好的。 何志伟回来时,人已经都走了。只剩下崔鹏了。 “老必,开着组里的车下去了。昨天喝多了,没胃口懒得下去吃饭,我泡了碗面,你也来一碗面吧?” “好啊,你也给我泡一碗吧。”何志伟靠在床头,头也是昏沉沉的,拿出烟来抽,想着案情。 一会儿,面香味出来了。何志伟和崔鹏稀里呼噜的吃了起来。头天喝酒多了,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第二天早晨起来喝一碗热汤面,是一件很舒适的事情。这都九点了,怎么骆队还没来,这可是破天荒的事,骆秉承这么多年一直十分严谨,克己。很少有迟到的时候,即使孩子得病,也很少请假。 吃完面,崔鹏把泡面盒给收了。 等待就是闲极无聊的事情。 何志伟打开抽屉,拿出那一摞死者的日记本,看着有没有加页,夹层,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武局都对这些日记感兴趣,可是自己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啊?没有腐败!没有太多的色情,石盛豪开始时候的情窦初开不算隐私吧!没有潜规则!没有灰色地带。 “何哥,你翻什么呢?”崔鹏问。 “死者的日记本,我看看有没有加页,从石盛豪的表现来看,这里应该有什么的啊!就是没有发现,记录的就是从高中到大学的生活,没啥东西啊。” 崔鹏过来,拿起一本好奇的翻了翻。 “这是死者高一的日记,就写了两页纸啊,这也太能写了吧。”崔鹏随手把死者的日记放了回去。 “何哥,你说骆队会让我写检查吗?还一千字,这不是折磨人嘛,我宁愿数麻子也不想写一千字。”崔鹏担忧的说。 何志伟抬头看了一眼,崔鹏的苦相,倒霉孩子。 “禁闭和写检查是标准配置,这是最轻的处罚了。” “何哥,您抽支烟。”说着递给何志伟一支烟,并点上。 “拍马屁也没用,我不会替你写检查的。”何志伟抽了口烟,头也没抬,继续翻死者日记。 “何哥,我这有上好的碧螺春,我给您沏一杯,说着拿起何志伟的玻璃杯,到自己的桌子上,拿出一把茶叶,倒上热水,殷勤的给何志伟端了过来。 “您喝!” 茶香扑鼻,茶没泡开,只能闻闻。 “检查呢,我是不会替你写的,但是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你去网上搜一搜,肯定有范本。”何志伟揶揄的看着崔鹏。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亏了。”崔鹏收起谄媚的笑脸,扭头坐在了自己的桌上。 “我的妈呦,咋这么多检查的啊,崔鹏浏览半天太多了啊。”崔鹏又挠头了。 “猪八戒是怎么死的!” “何哥,你不用骂我,我笨也不今天才知道的,您就别卖关子了。” “你搜‘警察执法过程中失手打人的检查书文本’,不就行了,你一限制就是了。” “有吗?哈哈,还真有。我赶紧先抄下来。”崔鹏乐的嘴都合不上了。赶紧拿出纸笔誊抄起来。 这时,何志伟的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陌生的,何志伟又等了一下,但还是极不情愿的接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人之初性未必本善 孩子的套路懂吗 “哪位?” “何维佳的班主任?米老师?” “啊,是我 “什么,何维佳和同学打架了?” “等等,为什么找我?” “是啊,我是爸爸。” “哦,我不是不负责任。我只是没搞懂孩子为什么会把我的电话号码提供给您?” “嗯,应该,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把我介绍给老师和同学,我是觉得有些高兴而已。”何志伟突然眼眶湿润了,三年了,孩子都没叫过爸爸了。 “等等,米老师,不是那个意思,孩子打架肯定不对,我不是为这高兴,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等我马上就过去找您!” 崔鹏放下手里的笔,看着何志伟,却发现何志伟没有高兴,而是眼圈红红的,就站起来身,走了过来。 何志伟放下关掉手机,用手抹着泪水。 “咋了,侄女让人打了?何哥我和你一起去,收拾这个小混混。”说着就把纸和笔扔进了抽屉里,就要穿衣服。 “崔大侠,您饶了我吧,是佳佳把人打了,我这泪水是高兴的。” “何哥,您昨晚的酒还没醒吧,你家孩子把人打了,您还高兴的落泪?有这么坑娃的吗?不怕你老了,她连你都揍?”崔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是这三年,佳佳从来没有叫过爸了,她打架了,老师让她请家长过去,她跟老师了给她爸打电话,而不是留她妈妈的电话,这说明了什么。” “这事还能说明什么,何哥,您遇事聪明透顶,您女儿在学校把人打了,想起了几年不叫的亲爹了,好像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吧?她不过是临时抱佛脚的拉一个堵枪眼的烈士!也不想想,她夏天的时候得了区里三好学生,开家长会,享受荣耀的时候,她咋不让你这个孤苦伶丁的老爹露个大脸呢?!要不是爷爷告诉你,你连一点消息都不会知道。捅了篓子就想起你这个老爹,您还高兴的落泪,您贱吧!”崔鹏数落着何志伟,何志伟也不生气。 “你个还没结婚的毛孩子,懂个六!我觉得她是故意找斜茬和同学打架,让老师找我,找一个说话的机会,缓和父女关系!”何志伟乐呵呵的说。 “嫂子前几天刚来找单位闹,恐怕她又来替她妈妈传话?何哥,男人绕不过去的坎,不是女人,是孩子。” “去去,孩子是自己的血脉,干嘛要绕?和孩子再来弯弯绕,有意思吗?人生已经是和那么多的人兜圈子了,难道在对立面再添加上自己的骨肉吗?崔鹏你现在这么大了,是不是还再没事找事的坑爹?” “老子会败在自己孩子的天真里的。”崔鹏老气横秋的说,没结婚的男人永远都是孩子,也许是孩子比较懂孩子? 曾经一个孩子经常抢劫同学的钱财泡网吧打游戏,动不动就被民警叫道派出所,屡教不改,让派出所民警头痛不已。后来有一次,又被派出所民警带到派出所批评教育,这孩子到派出所就说:警察叔叔你不用批评我了,我明天肯定就改了,再也不会抢别人的钱了。 警察突然大感意外,这孩子真的吸取教训了,看来是这么长时间的教育还是有成效的。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结果孩子接着说了一句话,让民警跌掉了下巴。因为明天我就14岁了,就该负法律责任了! 敢情孩子什么都懂,只是装作很傻很天真!人之初,性未必本善!但案例总归是案例,有一种孩子永远都是别人家的。 “不听你胡扯了,我去找闻忆说一声去,今天我倒休一天,孩子上午其中考试,下午没课。今天是个好日子…”说着说着还唱起来了,出了房间。 “闻大内,我今天到休一下,孩子在学校有点事,学校老师找我去。”何志伟来到内勤值班室。闻忆在办公桌前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听见何志伟说话,笑眯眯说: “何探,您要是折我寿啊,我哪有权批您假啊,薛副在呢,你去找他批啊。” “昨天不是我探组转到骆秉承直管了吗?” “是啊,所以更不敢替您请假了,他早晨来电话特地点名不让你下去办案,等着他来,他有事要问你呢。他到现在都没来,历史上没有过的事情。现在您这是要走了,他来了,说您和我请假了,我一个内勤组长的胆肥了点吧,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不过,您要是找薛副请了呢,他就没有话了。”闻忆笑眯眯的替何志伟出着主意。 何志伟一想也对,他有事吩咐让自己不要动,给他打电话请假,不是往枪口上撞吗,他一准不批。这么老的同志了,难道还能意气用事拔腿就走吗?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赶紧找老薛大声招呼,溜吧!真等骆秉承来了,还有好吗。扭头就去找老薛去了。 找副队长薛连胜请了假,回到房间,看见崔鹏仍在抓耳挠腮的写,也难为他了,他的语文课从小学到大学都是散打老师教的,这辈子写的最熟的字就是自己那俩字的名字。 看见何志伟回来,崔鹏丢下笔。 “请了吗?” “请了,找薛副请的,我今天晚上在家住了,下午孩子没课我想陪陪她。”何志伟边说边收拾东西,把桌上的死者日记也放进了一个提袋里。 “何探你装它干嘛?就回家一天。案子也不急在一天,罗马城也不是一天就建成的。”崔鹏问。 “佳佳学习的时候,我没事就再翻翻,石盛豪那么拼命的找它,总觉得应该有点什么。连武局都关心这里面有什么,确实是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何哥,都半年没回家了,还不和嫂子好好聊聊?怎么也要努力一下啊!”崔鹏关心的说。 “没用的,前几天刚来,她的话题依旧是要求组织严肃处理我。从这就可以看出她的态度没有转圜的可能。我也不想困斗围城了,试图聊天就是为了再一次的挑起战火而已。”何志伟沮丧到了心灰意懒的地步。 “对了,你的检查写的怎么样了?”何志伟把毛巾和洗漱用品装到了另一个袋子里。 “网上找的,没有一摸一样的情节啊,还是需要自己改!太费劲了!而且我不懂,武局都说了我打出来了警威,怎么还要关我禁闭要我写检查呢?就因为石盛豪是政协委员吗?而且我也没打他啊,只是站起来时,我的头不小心的碰到他的脸了。而且是他们先动手袭警的啊?我的反击只是正常的执法行为,约束制服住犯罪行为而已。”崔鹏其实一直都没有懂。 “有人说你后来的行为侮辱了人格,人家昏迷状态时,你还用脚踩人肩膀用脚尖踢人家的脸,侵犯人权。”何志伟其实也没有太懂,怎么就从正常执法变轨为侮辱人格了。一个行为真的可以分成了两个法律问题吗? “这我就不懂了,难道警察就可以被他偷袭拿椅子砸吗?要不是我练过,早被他打晕打伤了,那样我才能委屈成为英雄吗?”崔鹏赌气的说。 “都说警察是国家机器!我们都国家的了,怎能还容人随意的打砸?!” “好了,机器大人,我该走了,您自己在这转磨吧,骆队来了,你和他探讨您的机器人理论,明儿见了,您吶。”说着赶紧溜了。 到了学校,学校已经是放学后的萧条景致了,有个吧同学在操场上打篮球,个把同学慢慢悠悠的离开学校。 何志伟问了门卫初三三班班主任米老师的办公室,来到了教学楼三层,接着左拐,走到走廊的尽头,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女儿何维佳和一个女生在有说有笑的聊天,半年没见,孩子还是那样,没长高没长胖没黑,看见自己来了,也没什么太多的表情,指了指办公室的门,意思是告诉何志伟老师在里面。 何志伟敲了敲门,老师在里面喊:“进来!”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自立源于现实的残酷威胁 长大在一夕之间 米老师比较瘦小,拥有南方女人的精致小巧,岁数差不多也是三四十岁的样子,黑框眼镜架在白皙的脸上,脸上挂有职业般的慈祥,善为先。 何志伟点头致意, “米老师,我是何维佳同学的爸爸。” 老师正在批阅考卷,指了指旁边旁边的座位示意何志伟坐下,何志伟落座后,拿出了一个新笔记本,人生第一次与孩子的老师交流,有些局促,让何志伟想起小时候自己面对老师样子。老师有批阅了几下考卷,放下笔,侧过身来说: “何维佳同学,上午期中考试后,和同桌女生发生口角,结果首先动手打了人家,虽然争吵的起因是因为邻桌同学考试要抄何维佳同学的答案,何维佳同学没有允许,结果发生的口角。但是作为一个三好学生首先动手打人显然是与形象不符,明年中考,要是这样很有可能评不上市级三好学生。最后影响到中考加分,那样后果真的很严重,中考高分考生分分必争的,一分也许决定终身的命运。” 何志伟心里嘀咕:考试作弊是人品问题,别人不给看,还来挑衅吵架,就该挨揍。何志伟在笔记本上不知怎么记?这点事好像就根本不用记,也不装模作样了,合上了笔记本。 “作弊的是门口站着的那个女孩儿吗?还真不像,长得那么乖巧。” 米老师一愣,旋即明白了何志伟的意思,家长的眼睛总是盯着别人家孩子的缺点,护犊子没边,见怪不怪了。 “何先生,您是做什么工作的?”登记表里都有啊,都两年多了,学生家长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这老师也是够懒的。 “警察!”何志伟回答的很自豪。 “抓过坏人吗?” “抓过。”何志伟感到很荣光。 “都打吗?” “不能打!”何志伟回答的很坚决。 “为什么?” “法律不允许!”何志伟感觉到自己是一位庄严法律的神圣践行者。 “您抓的坏人有杀过人的吧!”老师仍然是不急不慢问 “很多。”何志伟觉得被老师带坏了节奏。 “您看您抓的杀人犯都不能打,同学仅仅是作弊就该挨打吗?!”损!在这等着我跳啊,这坑挖的,脸一红,满脸苦瓜样,埋吧。 “老师说的对,是我们家何维佳做错了。” 这老师干律师的出身吧,这节奏带的,就是套路自己。气势不在凌人,双肩下塌,像只斗败了的公鸡。 “何先生,从初一开始,我就是她的班主任,我觉得何维佳同学一直都在忧郁中,她从来不聊家里的事情,这孩子只是在学习时,才会表现出,十分出众的自信,那才是一个优秀学生该有的样子。”米老师淡淡的说出了极深的忧虑。 何志伟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眼里只有颐指气使的小帮凶,没有发现过孩子忧郁的眼神。三年内战孩子是怎样一种煎熬,审视下,以孩子的视角看,被家长卷入了一场她无所适从的战争,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看着老师,点头无语。 我在家长群里暗示过孩子的妈妈,似乎她不认为是在说自己。我也不好介入家庭的隐私,但是我认为孩子长期这样下去,会对孩子的成长不利,您是警察,这方面比我们了解的更多。 “其实有时我真的觉得无所适从,被固化了的样子,想被逆转太难了。叛逆期的孩子较真儿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您别灰心,您女儿长得多随您啊,标志漂亮,您要是真想,一定能够重新树立父亲形象。和孩子多交流,多一份耐心,相信孩子的冷漠外表下,有一颗善良的女儿心的。其实不只是您觉得突然,我也觉得突然,打架打的蹊跷,请家长只让请爸爸。但愿是我想多了。” 何志伟在外边带孩子吃了快餐,回到家已是12点多了,何志伟久违的家,和半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一切依旧,孩子依旧是没有一丝变化,自己的激情也被孩子冷若冰霜的小脸彻底冰封了,也许正如崔鹏说的一样,自己就是来顶杠的。唉,又恢复到彼此视作空气存在的状态。 何志伟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房间里有尘灰的味道,何志伟打开了窗户,开始擦拭打扫卫生。当时没有人能逼自己离开,当时离开不过是不愿承受压抑冷漠的氛围中,但是自己的床还是很舒适的。洗洗涮涮过后,屋里已经没有了味道。何志伟关上窗户。躺在床上,一下子就松懈下来,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白天在家休息,总有一种偷懒的感觉,于是又拿出死者日记浏览翻阅。 何维佳突然推门而入,对着何志伟说: “唉,我可告诉你,我妈已经对你彻底失望了。你要做好准备。” 何志伟心里一紧,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三年前就准备好了,面无表情继续抽烟,冷漠的说: “随她吧,这种事情注定会发生!” “那我怎么办?”何维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出乎意料的话。 “你不是三年前就决定了,跟你妈吗?”何志伟有些诧异。 “那是三年前,现在我长大了,懂事了。”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何志伟坐了起来。 “所以,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何志伟问。 何维佳点了点头。 “我不想去别人家当拖油瓶的,也不想家里进来外人,我想你绝对不要答应妈妈,把房子给她。我要住在这里。” “你和妈妈说了吗?”何志伟问 “我没敢说呢。我怕她哭闹。”何维佳弱弱的说。 “你跟我没问题,可是我真的照顾不了你!” “谁说跟你了!我考虑过了,我已经快到15岁了。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了。我要自己在这过。法院判决书上可以写判给我妈,但我不会离开这个家的,你不会赶我走吧?” “你还差11个月才十五呢!行吗?” “行,你放心,我这半年一直都在学着自己做饭吃呢。对了,你会再婚吗?” “我不敢说,但我觉得在你上大学之前我是不会的了。”何志伟这几年一直都在认真的思考未来,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他被伤透了。 “不过你选择跟我过,不是更好吗?”何志伟得陇望蜀。 “我也想过,但我怕我妈会疯掉的。”何志伟突然觉得对不起孩子,严酷现实摆在未成年的孩子身上,逼着孩子长大逼着孩子思考。 “佳佳,我不逼着你选边站队,你想怎么站都是你的自由,我不怨,你和你妈亲近我毫无怨言,那是血缘的天然纽带。” “我觉得妈妈可能要妥协了,你要是顶住,她可能不会让你净身出户了。” “唉,有差吗?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我拖到现在,就是想让你妈回心转意!如果现在她选择放弃争房了,这场马拉松的离婚也算是终于落幕了,曲终人散!”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朝前看吧。”何维佳用孩子不应有的成熟安慰着何志伟。何志伟终于看见孩子的眼圈泛红。刁钻的小辣椒变成了亭亭玉立敏感的少女。 “晚上我妈回来,你什么都不要说,还像以前一样,彼此看成空气一样透明的就好。我已经听到我妈打电话说了,估计这几天她就会妥协。”何志伟突然觉得逼着孩子长大是一种多么残酷的现实。 “晚饭,我炒个油焖大虾感谢你来替我解围。” “唉,你也不用我来替你解围吧,你在学校处理自己的事情游刃有余,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你居然会炒油焖大虾了?这半年你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何志伟有点哽咽。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烟点上,遮挡脆弱的尴尬。 晚饭吃的晚了一些,生平第一次吃上女儿做的饭,没有欣慰,没有幸福,更多的是酸楚,才刚过14岁生日的小姑娘,却要为自己未来的独立生活努力适应中,女儿麻利的收拾好碗筷,何志伟也把洗好的被单床罩凉到了阳台,未来与女儿一起生活的日子也不见得那么凄楚悲凉。 刚打开电视看,手机就响了。何志伟心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一看就是单位值班室,都晚上九点了,准没好事。 他把功放打开了,使用免提,是闻忆的声音,没有一丝的调侃蕴含。 “何探,骆队要你赶紧来单位开会。” “什么事,这么急?” “不让说,只让通知回来开会!”然后闻忆压低了嗓子悄悄的说: “你小心一点,崔鹏辞职了!”随即扣了电话。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人去床空 激愤受伤的只会是激愤本尊 何志伟安静的驾着车,看着马路、看着夜、想着崔鹏,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到晚上就辞职了呢?这家伙肯定又被激怒了!像一头咆哮的公牛一样,随着斗牛士的披风斗篷疯了一样乱撞乱顶,没了方寸,正合了斗牛士的心意。崔鹏并不傻,也不憨,就是太容易被激怒,散打比赛的时候,也许需要激发斗志,拼死一搏的豪迈,生活中很多时候,冷静是生存下去的唯一途径。 夜晚的城市,前几天的大风吹跑了脏脏的雾霾,黄色的灯光漫撒柔和的夜,光线撒出的景是美的,宁静的美,冷冻的美。马路上没有人,没有喧嚣。路灯暖黄色的光带着安详。何志伟开的不快,偶尔的零星车辆会飞奔而过,摇曳的红色尾灯,跳越着消失在马路的尽头,拖拽出一抹多姿的色彩,汽车在晚上,才是都市活力四射的夜精灵。 马路上车辆稀少,何志伟放松的开着车,单位风风火火的召集令,已成为日常的状态时,人也就疲了,车内的暖风渐渐暖了手,暖了脸,也暖了困意。 孩子大了,懂事了,知道自己回来了,何志伟希望孩子有完整的父母的爱,也不想独享孩子对父母的感情。他也许能够体会到孩子内心深处的变化,权衡利弊,审时度势。最关键的是:生存的本能,当母爱不在独享,求生欲望代替了义愤,思考代替了幼稚,人就成熟了,长大了,现实从来都是人生最好的老师,生存下去是人的本源。 何志伟来到单位,从楼外看单位的灯又亮了好多,看来动静不小。 回到宿舍打开灯,崔鹏的铺都空了,这也太狠了吧,桌子上和地上有些废纸张零星的飘散,崔鹏都没给自己一个电话或者微信,也许被气疯了吧?何志伟呆呆的看着空铺,心情不好,也许自己平时对他也苛刻了一些?当关系不需要敷衍了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人与人的关系!此刻,何志伟心底淡淡的忧伤,油然而生。回到自己的床边无精打采的坐下,接着颓废的靠在了被子上。似乎看见了崔鹏怒气冲冲的跑进了屋子里,写着辞职报告,散打老师教的作文,检查都写不了,这辞职报告也写不了。想起早晨教给他如何网上搜检查的范文,有些后悔,不告诉他就好了,照猫画虎,辞职报告估计就更简单了。 何志伟掏出烟,如果他给别人打电话发微信询问如何写辞职报告,这些人都会拦住他的。只要他不主动辞职,就都不是问题,道理有的讲呢。自己主动辞职,辞职报告一旦上交,神仙也救不了,没缓儿!崔鹏这傻哥们,总是少根弦。这样的人,何志伟看的太多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离了谁地球照样转,年轻有的时候就会为鲁莽付出代价。 何志伟有些内疚,如果自己下午在,也许能阻止崔鹏。 “何探,你都来了啊。”闻忆轻着脚步走了进来,少有的严肃,刻意压低了声音说: “三堂会审,局政治部、纪检、骆队,把崔鹏都问傻了,最后把崔鹏问急了,说要辞职,骆队直接说: ‘你现在打报告我马上就批。’ 这小崽子,居然和骆秉承叫板: ‘好,你等着!’扭头就走了。 没想到这个散打老师教的辞职信写的还挺溜,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报告往骆队桌上一拍,也不看他一眼,扭身走了。 等我追过来看了一眼,铺盖卷儿都打好了,对我说,他明天过来办手续,真是个利索人,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给打发了,感觉着了别人的道了。这小兔崽子是不是早有下家接着了?” 何志伟后悔不迭,满肚子苦楚。何志伟觉得崔鹏没有,他没有那么多的成府,他藏不住事的,有辞职的打算早就会广而告之了。下家虽然没有,但是辞职报告一定是现写、现抄的,是网上搜的,是他何志伟出的溲主意,不是散打教练教的,无心之过毁人不倦。 “骆队干嘛这么狠了?”何志伟隐隐的感觉是冲着案子来的,看来这个案子,水真的太深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想躲,无奈演技太差,隐藏的现场有点多,反而招来了猜忌,自己难道也应了那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开会呢,急急的召你回来,多半是与你有关,这案子触了谁的霉头啊,这么大的动静。一会儿你还是小心吧,官大的表准!”闻忆担忧的说。 “啥意思?”何志伟有点没听懂。 “你没看打仗的时候,指挥官说几点发起进攻,‘现在开始对表。‘都是以他的表为准。”闻忆解释着。 这也能总结出来,这个闻忆有点意思,细一回味,确实是这么回事。 “得,你先琢磨着吧,我知道你来了,领导再找我也好禀报。”说完悄悄的走了。真到了该数麻子了,他到没了那份闲情逸致。 何志伟想着自己的在这起案件上,究竟犯了几宗罪?就一宗罪啊,除了隐瞒了那个惹事生非的记者章一楠没说以外,倒也没有什么把柄落下。而且这件事魏民都仗义的一人扛下了,这么老于世故的人,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敢为自己两肋插刀,何志伟还真的佩服,无以为报,只能是“以德报德”。 那些说“以德报怨”的家伙都是体育老师教的《论语》,孔丘孔老二,一直都是在说“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在这里敲一下黑板,注意了啊!!!一句“以德报怨”,以讹传讹误人子弟害人不浅,有违常理人伦! 谁是向记者通风报信的深喉,不管谁来问,自己一概都是不知道!天大的帽子老子扛了,这豪气就冲着魏民替自己挡枪。不过,说了半天,这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与自己没有半毛钱利益。与己何干?!情义道义,名声所累。 说一千道一万,如果没有那个装神弄鬼的晦气女记者,怎会给自己惹出这么多的麻烦。当时真该放手,摔她个七荤八素的。想着章一楠被自己按在地上吃土,上铐的狼狈样子,何志伟笑了。 “做梦娶媳妇呢?自己大祸临头了,还有心情笑?”闻忆看着何志伟悠哉的笑容,真想泼他一脸水。 “怕啥,我也没有什么事啊,他能把我吃了?!咋了,他开完会了?” “嗯,有请,你小心,他可是一脸的晦气,绷着一副战斗脸。”闻忆叮嘱着。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狐狸也有漏出尾巴的时候 怎么办 凉拌 “崔鹏辞职了,你知道吗?”骆秉承怒气未消,估计刚才他们开的队务会也不是很愉快,邪火攻心。 “刚听闻忆说了。”何志伟不带感情的应对着。 “你看看你带的兵怎么都跟刺头似的,批评几句就撂挑子,什么素质啊!”骆秉承说着很没水准的话。 “骆队,你也是我带出的兵。”平静的不带一点感情,尽量不带有贬损抬杠的意涵。 “对不起,我有些失语了,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崔鹏的错误只是他自己所为,每个人都要承担自己的责任,他的辞职报告局里政治部已经批了,他明天来办手续,你看他的工作还有那些要交接的?”骆秉承踢到了铁板上,有些清醒了,逐渐的恢复了常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不能用于工作日常。 “这也太神速了吧?我们探组一直缺个内勤,一直都没有配齐,这又突然走了一个,他赌气说了句辞职,你就批了啊,这有些不近人情吧?”何志伟抱怨着。 “我不近人情,是他目中无人,好吗。我说他在人昏迷时还踢人家的脸部,踩人家的肩膀是侮辱人格,侵犯人权。他说他只是激愤而已,说我乱扣帽子,还说我是秦桧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真反了天了,所以不管他是为了对抗组织审查,还是激愤辞职我都立即奉陪!他居然用武局来压我,说他打出来了警魂,这类人渣根本就不配待在公安队伍中。关于你们的人手不足的问题,我也在考虑中,刚才办公会上,我也想减轻你们的工作,把这起案件串并案到四组去,可是其他人不同意,说目前掌握的信息不足以支撑串并案。我叫你来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这个。” 何志伟听懂了,抽出自己的一支烟点上,突然发现桌子边上放的纸袋十分的眼熟,愣了一下,对对,想起来了,就是死者家保险柜里发现的装现金纸袋一样。崔鹏说死者拎着同样的纸袋走出的监控摄像头的,从此就步入了阴阳相隔的两个世界。 细思恐极,难道骆秉承和死者也有什么关系吗?何志伟不敢确定这个是不是死者临死之前使用的那个,但是按正常的办案程序必须要确定这个纸袋的来龙去脉。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骆秉承难得征询何志伟的意见,观察着何志伟的反应,何志伟借抽烟的动作掩盖了惊慌错愕,到现在之前都没有想到的可能, 不过何志伟心还是乱了,这世界最让人震惊的是你身边人的形象被彻底颠覆了,骆秉承和这起案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如果这起案件只是庇护嫌犯,何志伟倒也可以理解,然而即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是案件的参与者,那就是很恐怖的事情,他对于整个案件的性质就变了。就凭这一个纸袋,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是可疑人员了。 “我听领导安排。”何志伟依然是面无表情,淡淡的样子,他伸出右手手臂,身体前倾,在大班台上的烟缸里掐掉烟头,趁机审视一下角度,因为骆秉承坐在大班台的后面,何志伟的腿部是死角。两手抱膝拿着手机悄悄的打开视频录像录下了纸袋和房间的特征。 骆秉承专注于何志伟的脸,并未注意何志伟的手臂动作。 “何探,你看这样如何,明天案件碰头会,你介绍案情后,你提议串并案,即可减轻你们的压力,又便于案件侦破。”这是逼我交出案子啊。利令智昏了,逼人交出手头工作,还想让人心甘情愿的自己提出来,这真是不考虑别人的智商了。 “骆队,这不合适吧,案件串并是决定案件走向的大事,一旦出现问题,也许会成为积案死案,责任重大,我们探组确实是人手紧张,还是希望队里调配警力给我们探组。至于工作目前还是可以承担的,我们手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继续进行下去的积案了,就这一起新接手的案件。当然如果队里领导决定串并案,我们也会移交给兄弟探组。”何志伟给了骆秉承一个软钉子。 “何探,昨天说的让你们及时组卷,保证可以随时调阅,你们做好了吗?组好了现在就拿给我看。”骆秉承也换成了一副公事脸。 “这一忙就忘了。”喝酒误事,昨天晚上喝的酒,头就昏昏沉沉的,早晨就把留下周详组卷的事,忘在了脑后。 “何探,你看你办的什么事啊,这点事都记不住。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如果你有意见可以提,但你不能总是耽误工作啊。”骆秉承明显不高兴,脸上又阴了一层。 “骆队,你这话可严重了,今早我就是把组卷的事给忘了,而且案发到现在也才两天,你就要求每天组卷,无形之中又增加了我们的工作量。而且我不知道你从哪看出了我对你有意见了?”何志伟没有拉高调门儿,骆秉承拉高一度,自己就有意识的降一度,以防失控。 “何探,从勘查完现场到现在,你对我隐瞒了多少事?记者跑到现场装神弄鬼,你没说吧!现场物证没经过司法鉴定就擅自发还了。” “等等,派出所发还的时候旅行了法律手续,确认了手机是记者本人的才予以发还的。”何志伟打断了骆秉承的话,辩解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但是帽子扣上了就难摘了。 “而且派出所也说了是他们发还的,不是我!” “还有你们不请示就擅自搜查死者房间。还用假的搜查证搜查,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骆秉承罗列着何志伟的罪名。 “公安侦查员,可以在紧急情况下比如,可能毁弃、转移犯罪证据的,不经出示搜查证进行搜查,何况是我们还出示了搜查证,旅行了了全套手续。”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是紧急情况?”骆秉承质问着。 “你没看石盛豪吗?我们搜查后,几个小时内,他就急急忙忙的,非法进入死者的房间转移死者的电脑、保险柜!他想掩盖什么?说实话,不管他是什么人,目前他已经有违法行为了,袭击警察,撕毁公安机关的封条,擅自闯入死者家,有转移泯灭证据、干扰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的行为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但是我觉得应该立即采取行动,而不是在这里自查内耗。才两天,我们就损失了一名干警,这只会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何志伟尽量的压低了情绪。 “你什么意思?纪检部门调查我们在执法过程中存在的严重问题,是对我们公安机关声誉的维护。不能因为是在工作中就可以打人侮辱人格!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严格执行法律,公安机关如果在办案程序不合法,那么一切结果都是无效的。”骆秉承说的义正辞严,正气凌然。 何志伟沉默不语,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再说就会发生争吵,似乎骆秉承就是为了激怒自己而来的!“内耗”!灵光一闪,何志伟突然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词汇点醒了,骆秉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迟滞办案!拖延办案!再结合他也有死者送钱用的纸袋,那么这个骆秉承就和这起案件脱不了干系。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诈猫啊 可别跟教坏你的师傅玩 何志伟知道,此时如果自己也冲动,递交辞职报告,立马就会和崔鹏一样批准。但他不是崔鹏。 “骆队,你说我使用的是假的搜查证?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你稍等一下,我去找闻忆。”说着,何志伟站起身,来到内勤值班室,看见闻忆还在写着材料。 “闻忆,你把搜查证存根拿出来,骆队要。”闻忆抬眼看看何志伟的表情,没看出太多的东西,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你先去,我马上拿来。” 回到骆秉承办公室,他仍然黑着脸,抽着烟。 “他马上就来了。” 骆秉承不知道何志伟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下。 一会儿,闻忆拿着搜查证底簿来了。 “闻大内,麻烦你我前几天开的搜查证底联找出来。”何志伟也站在傍边看,闻忆翻了几下,就翻了出来。 何志伟拿着翻出的底联,放到了骆秉承眼前的桌上铺开。 “骆队,这是你的签字吗?” “是啊,怎么啦!你们要去外地抓捕张军,怕搜查要用搜查证,所以我给你们预先开了。怎么了?” “好!您记忆真好,闻忆也在这里给我做个证,这存根上除了有骆秉承三个字的签名外,有没有记录是要开给张军的?”何志伟也豁了出去,拿起手机,就在存根上拍了几次。 骆秉承的脸都气绿了! “你拿什么证明我用的是假的搜查证!骆队,枪口对内可以,严格要求合规执法,这是真理,没错!但是你开的这张搜查证的时候,是否符合程序正义!是否合规!而且你怎么证明你这张搜查证是应该用在张军的住处,还是用在罗钺銘的房子呢?!”何志伟一下就把骆秉承逼到了死角。 “口说无凭,你说你是开给张军用的,方便我们临机处置。既然是临机应变,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用在搜查死者罗钺銘房屋上!而且事实证明,石盛豪已经是在可能毁弃、转移证据了!你现在告诉我,我们用的搜查证假在了哪里?!说实话如果说是做假,那也是从你审批的时候就开始了!” “骆队,刚才我不仅拍了照片,我后面的谈话都进行了录音录像,目前也在录制中。”何志伟使出了杀手锏。 骆秉承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嘴角一直在抖动,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始终没有发声。闻忆也是,一下子就呆立当场,面无表情。何志伟扭头看他的时候,看见背着骆秉承的左手在底下翘起了大拇指。何志伟心里笑骂了一句,这个戏精,不愧是文艺爱好者。 “何探,你这是干什么呢,你赶紧把视频关了,自己人不用这样吧,我也是想要程序正义。”骆秉承结结巴巴的说,用手擦着汗。 “你要是真讲自己人,就好了,崔鹏也不会走的,其实,崔鹏这孩子就是懒点,没什么心眼儿,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谁的事他也没有那个脑子去有意破坏,犯不着那么大的动静对他。你是领导,怎么办案,只要是不违法,只要你真想为死去的灵魂伸张正义,完全都是你说了算,都是为了工作,都不是办私案。崔鹏走了,谁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吗?”看着骆秉承没有回话,何志伟再把视频关掉之前,又照了一下骆秉承、闻忆和闻忆脚边的白纸袋子,大大方方的揩油,有便宜怎能不赚!这个画面绝对比刚才偷偷摸摸的拍摄的全。铁证如山,任你滑似鬼,也喝我老何的洗脚水,何志伟有点自我陶醉,佩服自己灵光乍现! “骆队,既然都这个份上了,你也就手把搜查证的存根都给填上吧,说着打开手里的记事本,找到了记录罗钺銘的地址,摆在骆秉承的跟前。”闻忆那和蔼可亲的笑模样又登上了鼻子,活脱脱一个挖坑埋皇上的太监样。闻忆没胡子,虽然有一副笑眯眯白净的面皮,骨子里也特爷们,可不是什么死太监。 对于何志伟这种忽而严肃忽而泼皮的样子,面部肌肉拉的起也放的下,骆秉承这种一板一眼的人,是十分厌恶的,但又无可奈何,如果撕不破脸,就只能是就范。想好的攻击套路,被何志伟用己之矛刺穿了己之盾。骆秉承赌气的填好存根,以防再出什么幺蛾子。皱着眉头示意闻忆拿走。闻忆默默的收起搜查证薄,扭身走了。 “何探,听崔鹏说你从死者家的保险柜里搜出了几本日记,这你也没有说过啊,” “是啊,因为我翻阅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就没有说。” “那你现在拿给我看看。” 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打不开窗户说不了亮话。看了看脚底的死者装钱用的纸袋,他已然不是主动回避的问题了,他已涉案了。 石盛豪在疯狂的找,骆秉承也四处打探,这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也许秘密就藏在缺失的一年多的日记里,可是那些缺失的日记能放哪了呢?房间里肯定没有,保险柜里也翻了底朝天,管他。 “好。” 何志伟勉强的答应了,回到宿舍,还没找,就想起来了,自己从家里被叫回来的时候,太匆忙了,以至于忘了拿。也好,这也可以搪塞一下。 何志伟回到骆秉承的办公室。 “骆队,刚才被急急地叫了回来,我忘在家里了。没拿回来!”何志伟略感愧疚,总觉得自己是在演戏一样。这种感觉很有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意味。一块脏也是脏,满身脏也是脏,洗不洗没差,脏水随时都可以泼到的。 “你,你怎么把那么重要的物证敢带回家?” “咦,没觉得里面有什么重要的物证啊?就是几本少女怀春时期的日记,没有异常啊,当时我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翻翻就是想找出点线索或者是特殊关系的人,只是随手拿来翻翻而已。怎么现在什么都是重要物证了?”何志伟明晰骆秉承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目的就是干扰办案。拖延时间。 “不管怎么样,你今天晚上必须取回来。”骆秉承下着命令。 “你有没有事啊,现在都11点多了,家里人都睡了,刚和家人关系有所缓和,你就让我去打扰她们睡觉,合适吗?!”何志伟有些生气,漂亮话都会说:什么我们愿意采取一切办法帮助你们夫妻增进感情啦……言犹在耳,这会儿就玩起了拆别人家的勾当。 “那是你们的私事,死者的日记本今晚必须拿回来!”骆秉承态度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 何志伟扭身走了,回到宿舍,何志伟有点犯难了,妻子早就拉黑了自己是联系不上了,女儿佳佳虽然三年前也删除了微信,但是短信应该没问题。于是何志伟给女儿发了一个留门的短信,把案件资料留在家里了,马上要回家取。秒回,OK。要中考的学生,奋战夜里11点应该是不睡觉的。 不到午夜一点,何志伟赶了回来,在屋里数了数日记本,一共五本,分别拍照,同时把手机打开了视频,夹在裤兜里露出了镜头。 把日记本,拿给了骆秉承。骆秉承的办公室烟雾缭绕,显然是等的有点焦急。随手翻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了那个死者使用过的同样的纸袋子,把日记本装了进去。 “好了,明天早上开案件碰头会,你把案件好好整理出来,你来介绍一下案情,我希望你可以提议串并案到10,27案进行侦查。”骆秉承布置着。 “这个可能有些难度,目前这个案子的特殊性,死者身份特殊,还有涉及人物的特殊性,目前掌握的信息,很难支持与抢劫杀人案进行串并。”何志伟并没有按照骆秉承的意愿去做。其实这正是骆秉承要串并案侦查的原因。何志伟说完走了。 回到宿舍,何志伟拿着手机看了看,录下视频,有骆秉承把日记本放入纸袋的画面,十分清晰,何志伟十分满意,第一次搞这种暗中观察自己的领导,还是有些忐忑。何志伟假装玩着手机,开着房门,就等着骆秉承下班路过。一会儿,骆秉承提着纸袋从宿舍门口匆匆走过,也没看一眼何志伟打开房门的房间。 妈的,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就可以把重要物证带走!何志伟在心里骂着。 崔鹏的床铺空了,感觉房间空了一大截,自己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就像在一个大水盆里飘荡的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