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休怪师父心狠手辣桀桀桀》 章节目录 第壹章 药渣童子 凶魔炼狱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阴暗恐怖的洞穴,居住在附近的村民口口相传,此处名为“养尸地”。 此地阴煞之气极重,进入其中之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窃天道窟的混蛋!居然折磨了我这么久!你们得不了好死!练邪道没有好下场!我阎泪早晚回来找你们报仇!” 寂静了数百年的养尸地内传出了愤恨狂躁的怒吼。身披黑袍的阎泪拄着一根长约一米七的骨棒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所谓“药渣童子”便是诡道之人修习邪术时所用的牺牲品。大部分药渣童子早在被抓回诡道门派时便被洗去意识成为了活死人。 但这世界上总有例外,比如阎泪,几个月之前阎泪突然拥有了意识,但也仅仅是意识,记忆全都消失了,只记得一些基本常识以及自己叫阎泪。 一阵秋风扫过,吹得阎泪险些站不稳,使劲全身力气扶住了骨棒才没让自己被风吹倒。阎泪不敢摔倒,这具残破的躯体根本经不住这一摔。 风停了,阎泪一语不发的拄着骨棒继续一瘸一拐走向了远方。 转眼间五年过去。仙灵神州的一片人烟稀少的山林内。传出了一阵张狂的怪笑。 “桀桀桀!没想到仅仅花了三年时间我便凑齐了所有的原料。只要我的阴魂剑大成,便可以在这一片横行无忌,肆意妄为了~妄为了~为了~了~” 心情大好的阎泪站在粗陋的炼宝台前一手托着记载着阴魂剑炼制方式的秘籍残页,一边对照自己的步骤,防止发生偏差。 “现在需要加入三颗完整的人心。嗯,人心应该在井底的坛子内。” 常年一个人生活的阎泪或许是因为寂寞,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一边念叨着一边走到井边找到了一根麻绳提出了封着泥头的黑瓷坛子。 然而刚提出来阎泪的脸色便阴了下来,因为那泥头上竟然有一个洞。看大小应该是耗子啃得。 拍开泥封阎泪伸手进去掏出了之前准备好的人心,不仅因为密封被打破导致有些变质,上面还被老鼠啃了好几道破口。 “该死的老鼠,你得不了好死!” 骂了一句阎泪丢下手里无法使用的人心,开始想办法。没有三颗人心这个法宝炼制必然失败。自己可损失不起。但这周围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什么人烟。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叶星昂一家三口正坐着骡子车前往天松城。 “爹爹,这次我以后真的能成为仙人么?” 叶星昂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小脸蛋一掐一嘟噜水,小家伙长得那真是可爱的不行了。 而且印堂上正中有个像火炬又想金鱼的红色胎记,端的是有几分出尘的味道。要说是以后能当仙人,没人会怀疑。 “那是自然,我家星儿以后必然会成为大罗真仙。” 但叶父可不是因为这个才对儿子这么有信心的。叶父年轻时是个读书人,赶考不成后来才弃笔从商。 他当年念书时的老师文先生近日给青莲宗写了一方牌匾。青莲宗的寒莲真人甚是喜爱,便开天恩给了文先生一个推荐后辈来青莲宗修道的机会。 但文先生无儿无女是个孤寡老人,这些年一直都是叶父送钱赡养着文先生。所以老头便把这个名额给了叶星昂。 今日全家去天松城便是为了请文先生将叶星昂引荐给寒莲真人。 这个寒莲真人在青莲宗内辈分极高,一百多年前开始这一片的百姓就听说过这位上仙的传说。 “说起来,当初你拿家里的钱贴补文先生,我还对你有过些许不满,但现在来看,果然是种善因便能得善果。” 叶母脸上的表情也甚是开心,嘴角都合不拢了。 叶父想了想,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时候他虽然可以说“你听我的就对了。”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咽回去了。 两口子相处,总要给对方留点脸面,话说的太绝,事做得太过。往往最后会导致日子过不下去。 “站住!都下车!” 驾着车辕的叶父本来有点走神,一声暴喝响起,三个手持钢刀黑布蒙脸的彪形大汉从路边的树林中窜了出来。 “此山是我开!后面自己猜!” 这劫匪看来刚入行时间不久,业务术语都没记住。但明显脑子还算灵光用了个机智的幽默。化解了尴尬,还显得比其他土匪多了那么一丝含蓄。 “几位好汉,我们一家是去城里投亲的身上所带银钱不多,我全部给您,几位有话好说。” 叶父那是混迹商场的生意人,这时候轻重缓急分的十分清楚。赶忙回身去拿盘缠。 然而刚刚转过身,锋锐的刀尖便透过了叶父的胸膛。劫匪双手颤抖着回味着第一次杀人产生的亢奋和刺激。 “让你这么多废话,弄死你老子一样能拿钱。” 另外两个一看那刺眼鲜血,瞬间被激发了凶性。抄起手中钢刀直奔叶星昂母子而去。 “星儿快跑!” 叶母此时也顾不得害怕,一把将叶星昂推开。伸手想要阻拦两个劫匪。 然而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叶星昂呆立当场看着自己母亲倒在了血泊之中。巨大的打击让叶星昂的精神掀起了滔天巨浪。 两个劫匪挥刀欲砍,突然,叶星昂的体内激荡除了一股骇人的气势,将两个劫匪喝退了三步。 叶星昂血灌瞳仁,心中仅剩一个念想,便是杀掉这三个人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如果有人能帮自己,自己情愿当牛做马报答对方。 为首的那个劫匪一见自己这两个小弟居然被一个小孩吓住,气的赏了两人一人一个耳光。自己抡起钢刀就要往叶星昂头上剁去。 “哎?这里居然有三个人!真是天助我也。桀桀桀!” 三个劫匪听到这话正要回头,便感觉后心一麻。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向后倒了过去。 叶星昂感觉眼前一花,三人的胸口便各自多出了一个大洞。而三人身边多出了一个身披黑袍的人。手中捏着三颗血淋淋的心脏。 “感谢您为我父母报仇,小子甘愿为上仙当牛做马。” 叶星昂一下便明白了是阎泪杀死了三个劫匪。纳头便拜,无论对方的原因如何,既然大仇得报自己便应该履行对自己许下的诺言。 “嗯?这还有个人呐?当牛做马?桀桀桀,小孩子说话可要注意,小心我把你炼成药渣!” 阎泪刚才的注意力全在三颗人心上了,这时候才注意到这还有个小孩。 “上仙是诡道之人?那小子情缘做您的药渣童子,以报答您的恩情。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这世上的修炼之人大体分三类,正道之人依靠顿悟天地在体内蕴养真气。魔道之人凭借杀伐历练提升战斗经验淬炼肉体。 这两种虽然理念不同但还都算正常修炼之人。第三种名为诡道之人,也可说是邪道之人。他们依靠各种邪恶的禁术强行提高自身功力。 诡道之人修炼速度之快,术法之诡异,骇人听闻。但他们的存在往往伴随着大量的平民百姓被抓去做药渣童子。 所以无论正道还是魔道对诡道之人的态度多半是杀之后快。 “说大话的小子,你以为药渣童子是那么好当的么?哼!” 阎泪冷哼一声,黑袍的的大袖卷起,带着叶星昂便飞回了自己的隐居之处。 三颗人心投入炼宝台。炼宝台内瞬间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现在如果喷一口心头血上去,法宝的品质应该会有所增强。” 阎泪嘴里默默的念叨着,但是他这个枯竭的身体,虽然经过这几年修炼,实力是大大增强了,但心头血这种东西人一辈子也没有几口。 而自己这个半死不活的身子估计全身都拿去榨汁也榨不出一口心头血。一回头正好看见了站在原地一语不发的叶星昂。 “臭小子,不是想当药渣童子么?先让你见识一下诡道的险恶,桀桀桀。” 心中想着右手运起两成力猛地拍在了叶星昂的后心。 叶星昂只觉喉头一甜,一口心头血噗的一声从嘴里喷洒而出。呈雾状飘向了炼宝台。 炼宝台上原本发着淡淡紫黑色光芒的剑胚瞬间似受到刺激一般闪耀起各种颜色的光芒。 “不是吧!法宝反噬了?我的材料啊~就这么毁了。” 法宝反噬是一种极度罕见的情况,很多修道者这一辈子都没遇到过。但绝大部分遇到法宝反噬的结果最终都是法宝毁灭材料白费。 据传闻法宝反噬后有极小的可能会蜕变,从而突破材质的限制强行晋升品质。不过这事听说过没见过、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剑胚上闪烁的各色流光越来越密集。犹如一个能够喷吐七彩丝线的蚕宝宝织了一个七彩的蛹一般。将剑胚包裹在了其中。 叶星昂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露出了震惊。就在此时七彩的光蛹嘭的一声爆裂,剑胚化作一道锋锐的流光直奔叶星昂射去! “不好!” 阎泪赶忙阻拦,却还是晚了一步! 章节目录 第贰章 冰火邪术 “吱~”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通体漆黑的古朴剑胚冲破了七彩的光蛹,拉着长长的紫黑色尾焰直奔叶星昂射去。原本只具有粗略外形的剑胚上开始自行勾勒出花纹。 神秘的铭文也自行在剑身上浮现。变化不仅仅存在于表面,整把剑的造型变得狭长,剑刃两边隐隐发出铮铮的开锋之声。 说时迟那时快,长剑已经闪电般的刺向了叶星昂的额前。激荡的剑风吹起了叶星昂有些杂乱的发丝。 空气都凝固了,过了许久,叶星昂才敢睁开因为害怕紧闭的双眼。却发现那长剑并没有将自己的脑袋刺穿,赶紧摸了摸身上,也毫发无伤。 再抬头,长剑正竖直的漂浮在自己面前,造型精美绝伦的阴魂剑散发着神兵利器的威慑力。独属于高阶法宝的霞光如呼吸一般缓缓的闪烁着。 叶星昂突然感觉到自己与这柄长剑产生了一丝心灵相通的念头。右手手指向左一划,阴魂剑机会同时的向左劈出。嗡鸣着射出一道剑气将小院的篱笆一分为二。 阎泪张着大嘴看着这一幕,没想到这柄一看就不凡的神兵竟然自行认主了,自己原本炼制的法宝叫做阴魂剑,阎泪所图甚大,不惜工本。 原本的理想状况是能炼出一柄四阶的阴魂剑,如果运气好的话甚至有可能炼出五阶的阴魂剑。但眼前认主叶星昂的这柄剑明显是发生了蜕变。 这剑身上散发的阵阵霞光乃是十二阶以上的高阶法宝才具备的特型,这世间哪有十二阶的阴魂剑。最早研究出阴魂剑的上仙在传说中也不过炼制到了九阶下品而已。 而且按照修炼之人的约定俗成,超过十阶的法宝每一柄都应该拥有自己的名字了。因为超过十阶的法宝已经不再拘泥于本身材质。 就是一只草鞋炼制到了十阶也能砸塌一片山脉。这等逆天之物竟然落入了自己的药渣童子手中。 阎泪感觉自己仅剩的半口心头血都要压制不住的从口中喷出了。 “是这该死的天道对我的惩罚么?练邪道果然没有好下场啊!” 阎泪跪地高呼,声音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苍凉和凄苦。 “你没事吧?师尊。” 叶星昂刚才一直在把玩手中的飞剑,听到阎泪惨叫赶紧凑了过来。 然而这一声师尊刚刚出口,响晴白日的天空突然炸出一道惊雷直劈而下,将阎泪居住的茅草屋劈燃。 阎泪扭头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好几个月搭起来的茅草屋顷刻间化为了灰烬。一手捂着心口一手哆哆嗦嗦的点指着叶星昂。 “你。。。我。。。它。。。” 悲愤交加的阎泪气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到了这会阎泪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分明是自己捡回来这个小子机缘逆天。自己根本承受不起做人家师父。 这喊了一声师尊就差点一个天雷给阎泪劈死。反而激起了阎泪的邪火。 “贼老天!少在这装神弄鬼!我阎泪就不信你这个邪!有本事你就劈死我!” 阎泪这个性格说不上是因为本性如此还是经历造就,思想极度偏执癫狂。 可能也就是这种歇斯底里的气质,才能让阎泪以这种脆弱的如纸糊般的身体条件下生生通过诡道功法修炼到了这个境界。 说实话也不是阎泪不走正道,阎泪从窃天道窟中偷出来了不少秘籍,杂七杂八各种功法都有。 但无奈阎泪的身体根基实在太差,经脉阻塞,血气枯竭。只有诡道之术没有门槛。那种情况下邪道是阎泪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我偏要当这小子的师尊,我还要拿他修炼邪术,提升我的功力,我倒要看看你这贼老天能奈我何!” 阎泪心中狠狠的骂着。转身冲叶星昂勾了勾手指。 叶星昂毕恭毕敬的上前行礼。 “你当真不后悔做药渣童子?” 一边说着,阎泪不住的打量着看上去十分乖巧的跟在叶星昂身后的飞剑。目光中流出了无法抑制的渴望。 “徒儿绝不后悔,师尊不仅收留徒儿还赐予徒儿如此不凡的防身法宝。徒儿愿为师尊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叶星昂纵使肉体凡胎没有丝毫功力,但是这柄飞剑绝对是不凡的宝物还是能看出来的。 心中还暗想,师尊隐居之地看似清苦,出手却如此阔绰果然是大修行之人。 “罢了,既然如此,往后发生什么事你可别后悔!” 阎泪眼中发出了摄人的光芒,施施然转身向收纳秘籍的小屋走去。叶星昂看着师尊背影不禁感叹世外高人一举一动都是那般飘逸洒脱,隐含大道之韵。 走进足有五平方米的“藏经阁”阎泪大袖一卷将房门带上。立即暴露本来面目,佝偻着身子翻箱倒柜的寻找着自己的“典藏”。 “哈哈哈找到了!为了力量,徒儿,休怪为师心狠手辣了!桀桀桀~” 阎泪跪在地上从一个简陋的木箱中拿出了两本陈旧的线装古籍。高举空中状若疯魔,怪笑连连。 “不愧是师尊,这笑声当真是震荡九州,横扫乾坤。” 站在屋外的叶星昂感叹着,不知道如果前面的话他听清了会作何感想,但此时他对阎泪已经是敬若神明,隐隐已经有点开始不分好赖了。 “咳咳~徒儿,来。” 叶星昂听到呼唤赶紧走上前去,发现师尊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和煦的微笑。心中一暖,态度愈发恭敬。 “徒儿在,请师尊明示。” 阎泪满脸狞笑双手结印,数年来修炼的咒怨之力凝聚成细丝编织勾勒出了一个紫黑色的三足香炉。 “冰火咒,去!” 食指前点,紫黑色的香炉飘飘忽忽的融入了叶星昂的胸口。 被这香炉融入后叶星昂惊叫一声向后摔去,飞剑似有所感应,自行护主,剑身在叶星昂背后一托。 这才没让叶星昂直接摔倒在地,而是自然的盘坐在了地上。 紧接着,叶星昂的身体左半边升腾起阵阵水汽犹如刚出锅的小笼包一般。右半边身体皮肤上凝结起了盐粒般的冰晶摄出阵阵寒气。 这冰火咒乃是一门针对凡人的诡道功法,种在凡人体内,每个时辰可以为施咒者增加少量的咒怨之力。 但中咒者每过半个时辰身体便会陷入一刻钟的极寒与酷热反复交替,残忍无比,多数中咒者最终都无法忍受煎熬速求一死。 章节目录 第叁章 妒海生波 “桀桀桀,别以为这就完了,这不过是开胃小菜。” 眼泪看着坐在地上身体呈现冰火两重天的叶星昂发出了阵阵奸笑,双手再次结印。 心中却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年刚刚醒来时,身体内的被人足足施下了数百道邪术。每时每刻不处于蛊咒发作中,各种各样的痛苦,煎熬。 阎泪也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挺下来的。或许是仇恨吧。只有仇恨才能让人忍受那样的煎熬。 “徒儿,你就恨我吧。恨我能让你撑得久一些,也能让我得到更强的力量!桀桀桀!” 手中的紫黑色咒怨之力再次勾勒,在半空中画出了两只诡异的眼睛。两只眼睛形同勾玉彼此追逐着越转越快。 “阴阳符,去!” 阎泪的眼中流露出丧心病狂的神色。手指向着叶星昂点去。两只彼此追逐的怪眼竟突然并和形成了一个看上去便十分扭曲邪恶的阴阳鱼。 化作阴阳鱼的两只怪眼居然还在无规律的眨动。一边眨动着一边飞向了叶星昂。 原本表情有些痛苦的叶星昂在阴阳鱼融入体内时,幼小的身躯一震,软软的躺倒在地。 阴阳符也是一门针对凡人的诡道功法。虽然发作时的表象与冰火咒十分相似,也是身体冷热交替。但阴阳符则更加阴损。 它的发作时间是完全随机的,冰火咒勉强还可以掐准时间提前准备通过外物得到少许缓解。但阴阳符却完全是防不胜防。 “呃~啊~” 感受着一股股咒怨之力从叶星昂身上涌出注入自己刚刚疏通了三分之一的经脉中,阎泪发出了久旱逢甘霖的舒爽呻吟。 最近为了这柄阴魂剑自己很久没有外出掠夺凡人练功了。这种久违的快感让阎泪感觉到了一种身心愉悦。 此时,叶星昂也游佑转醒,这两种邪术虽然发作起来让人痛不欲生,但不发作的时候没有丝毫表象。 叶星昂也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看到一旁的阎泪抱着肩膀露出了一副欲仙欲死的表情。叶星昂惊为天人。 “师尊这是在感悟天地么?境界之高真是让我汗颜。” 不敢打扰师尊感悟天地的叶星昂开始自己找活干,先是劈了些木柴,随后便将杂乱的厨房收拾了一遍。做了两道简单的小菜。还蒸了一锅米饭。 “师尊。。。用午膳了。” 叶星昂小心翼翼的轻声唤醒了保持同一姿势爽了将近半个时辰的阎泪。 阎泪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好像是有点失态了。再一看叶星昂把饭都做好了,不禁感叹有个徒弟还是挺好的,最起码有人伺候了。 端起饭碗,尝了两口菜,叶星昂手艺倒是不错,两道小菜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倒也清爽可口。 阎泪心中暗想,看在这小子还算乖巧的面上,稍微折磨两天就把阴阳符和冰火咒收回来。 正想着呢阎泪发现叶星昂给自己搬了把凳子自己就蹲在桌子边上抱着饭碗吃,也不吃菜,干吃米饭。 “你干嘛呢?怎么不坐下?” 叶星昂赶紧把万块放下恭恭敬敬的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徒儿不敢与师尊平起平坐。您坐凳子我蹲着就行。” 阎泪刚想跟他说自己诡道中人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突然想起来,自己这就这一把凳子。。。 “先吃吧,过来吃菜,下午我再弄个凳子去。” 其实这就能看出阎泪这个人不算坏,就是单纯的被惨痛的遭遇折磨的有点心理扭曲。 “啪嚓。” 叶星昂手中的瓷碗掉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阎泪抬头一看,眼神一怔,知道半个时辰到了,冰火咒要发作了。 叶星昂的双手颤抖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上交替闪烁起红蓝两色的诡异光芒。 忽冷忽热的感觉反复折磨着叶星昂,叶星昂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在火炉和冰水间反复淬炼。每一寸肌肉和筋骨都感受到了剧烈疼痛。 阎泪看他这个样子也有点于心不忍,但此时已经发作了如果现在抽出咒印叶星昂顷刻间便会爆体而亡。 正在焦急着,叶星昂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心脏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一半紫黑一半血红的阴阳鱼,贴在心口旋转着。 “阴阳符也发作了。” 阎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两种邪术居然好死不死的同时发作了。不知道叶星昂能不能撑过去。 然而叶星昂的表情却缓缓的舒展开来。头顶闪烁蓝光时,心口的血红阴阳鱼正好转动在上方。 头顶闪烁红光时,紫黑色阴阳鱼正好转动到了上方。频率也渐渐变得同步,叶星昂竟然直接睁开双眼站了起来。 “师尊,我感觉身上好凉爽。” 阎泪这边看得目瞪口呆,这大热天的,自己刚才这一着急都弄得一头汗。这小子居然感觉凉爽? 伸手一搭叶星昂的脉门。紧蹙的眉头先是缓缓舒展开了。紧接着便柳眉倒竖,重重的把叶星昂的手甩到了一边。 “哼,两种冷热交替的咒印竟然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彼此抵消了!不仅如此,反而让这小子变得寒暑不侵了?” 叶星昂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师尊突然发这么大脾气。恭恭敬敬的跪在阎泪背后等待发落。 “看来不下点狠招不行了,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逆天!你得不了好死!哼!” 阎泪看也不看叶星昂,冷冷的骂了一句便再次走向了“藏经阁。” “机缘逆天是吧,气运加身是吧!你等着我的!” 一进屋就再一次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 “对!就是这个,桀桀桀” 跪在大量的古旧书籍中的阎泪突然抄起一本封面都已经丢失了的古籍。 “这天火炼法,凶险异常,对我的身体恢复大有益处。徒儿,休怪为师心狠手辣!桀桀桀~” 阎泪站起身走出了屋门,叶星昂此时已经把刚才吃剩的碗筷都收拾干净了。 顶着烈日洒扫庭院,却丝毫感觉不到炎热,叶星昂想得到了新奇的玩具一般试验着自己得到的新能力。 “徒儿,来~” 阎泪的嫉妒之心都压抑不住了,凭什么这个小子就气运加身了,我阎泪怎么就生来这副不人不鬼的的样子。 叶星昂不知道师尊为何心情不好,但知道自己现在得谨言慎行。老实巴交的低头站在阎泪面前。 阎泪双手捏出一个莲台状的手印。一丝丝阴煞之气在莲台上凝聚,从一开始的淡紫色逐渐颜色加深。最终化为了一缕纯黑的火苗。 “天火炼法,去!” 火苗上隐隐显现出一条魔影,直奔叶星昂而去。 章节目录 第肆章 喜提高楼 古怪的火苗如一根箭矢般射入了叶星昂的小腹。如果叶星昂现在能够自视內腑就能发现,有一团漆黑的炼火正扎根于他的丹田内。 这团火苗在是个时辰内必然受到天地之气引动,顺着他的经脉涌出体外。 这炼火自身没有破坏性,甚至还有温养丹田的功效。但是一接触到天地间的灵气便会化为凡火。将中咒之人活活烧成灰烬。 与此同时,作为施咒者的阎泪也感受到了自己受损的五脏六腑都被一股暖洋洋的能量温养着。 这股力量需要阎泪去牵引着修复自身旧伤。然而自己平时静修的小茅草屋已经化为了灰烬。 不得已只好拿了个蒲团坐在院中打坐。 “徒儿,为师要静修了。不要打扰我。” 嘱咐了一句,阎泪粗劣的看了一眼风水,以整个院落为局,此时此刻风水较好的地方乃是西北边的一棵杏树。 但自己也不能拿着个蒲团上树打坐去,索性便将蒲团置于树下。还能遮一下阳光。 叶星昂也不知道师父这是又给自己施了什么法,但肯定是为了自己好。前面两次自己都得了莫大的好处。 阎泪将心念调整平静,进入了冥想状态。 “以这小子的机缘,炼火发作至少也要等到明天。今日且恢复恢复身体,明日再想办法给他破解。” 心念一稳定,阎泪的戾气和妒火也随之平息。但是这种温养五脏六腑的机会实在太过难得。还是让阎泪产生了侥幸心理。 随着冥想程度加深,阎泪的五感随之封闭。 而叶星昂这边却在考虑如何给师尊把房子修一下。阎泪基本上算得上修仙界最底层的一批散修了。 当年阎泪处心积虑的装作普通药渣童子在窃天道窟内受到了几个月的非人折磨。为的就是盗取窃天道窟这些年搜集的各种功法秘籍。 没有这些东西,阎泪就算逃出去又如何生存?寻常百姓生活都不容易,更何况他这种只剩半口气的活死人。 逃出来后,阎泪不敢去有人烟的地方,生怕被窃天道窟发现。于是便一头钻进了深山。 阎泪所修炼的功法名曰“夺神诀”是一门极其霸道的功法,流传甚为广远,但实际上真正修炼这门功法的人寥寥可数。 因为修炼这门功法的条件过于苛刻,但阎泪确恰巧符合。 常见的正道功法,都是以冥想入道,感悟天地灵气涌动,让灵气穿过自身以温养丹田内腑,此阶段名为筑基期。 待丹田整体强度足以承载灵气于体内留存时,便是筑基大成。想要更进一步则需要吸纳大量的灵气在丹田内凝练。 直到灵气从气态凝练成液态,再从液态凝练为固态。这个阶段,名为结丹期。最终内丹成型便算是结丹大成。 而夺神诀这门功法的霸道之处便在于,无须筑基,直接通过神通吸取其他生物的精元和怨念化为阴煞之力。 阴煞之力游走于全身经脉之中。当阴煞之力超过经脉承载极限时将直接以液态流入丹田,一步迈入结丹。 但这个过程中修炼者会被阴煞之力折磨的死去活来,但对于阎泪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阎泪在深山内吸取各种山中野兽的精元修炼,从一开始的各种昆虫,后来改为老鼠兔子一类的小兽。 这期间几次险些丧身大型野兽之口。但凭借一股狠劲阎泪愣生生的挺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绝境。 终于艰难的活了下来,并步入了结丹期。仅仅是野兽的精元已经无法满足阎泪。毕竟没有灵智的野兽产生不了怨念。 这些年四处游历四海为家,作为诡道之人,正魔两道都对他十分仇视。东躲西藏的到了今天,要不是阎泪胆大心细,恐怕连这点家底都攒不下。 “青冥,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叶星昂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飞剑自言自语道,青冥是叶星昂给这柄飞剑起的名字。 青冥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想法,修长的剑身快速的上下浮动了两下,化作一道流光射向了茅草屋的废墟。 “吭锵” 几声脆响响起,青冥修长的剑身直接划开了地面将茅草屋所在的长方形土地与地面切分开来。 随后青冥剑霞光大放,将整整块土地生生“拔”了出来。叶星昂看着地上长方形的大坑愣愣的出神,不明白青冥这是要干什么。 却见青冥再次化作流光闪如不远处的树林内,不多时几根被削去树皮,修成同样的小方柱的树干在青冥剑的牵引下飞了回来。 几根柱子并排铺入了大坑内,严丝合缝,犹如用精密的测量仪器梁过一般。 青冥剑的剑尖儿一挑,几根巨木凭空浮起,尖剑儿随之向下一按,巨木猛然砸下,叶星昂只觉脚下的大地一阵震荡。 而青冥此时却像玩上瘾了一般,不停地指挥着这几根巨木反复夯地。还不时的往里添些泥土力求将地基夯的更加平整一些。 直到第二天清晨,阎泪缓缓睁开眼,感觉眼前黏糊糊的。用手一摸,发现是几个摔烂的杏。真倒霉,阴煞之力流转将头上的汁水清理。 抬头一看,嚯!这是哪?眼前矗立着一座足有六七层的高楼。仔细一看,确实是自己的小院啊,怎么会多出来这么一座楼? 莫非是哪位大能的法宝? “师尊,您醒了,徒弟的法宝已为您修葺了高阁,请师尊移驾阁中休息吧。” 其实叶星昂也是刚刚醒来,昨晚青冥去山中采石的时候他就感觉眼皮打架了,倚着井口就睡着了。 一睁眼发现别说楼盖好了,连家具青冥都给做好了。 赶紧引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阎泪往楼内走去。 结果刚到楼底下两人的表情便有些尴尬,大门口悬着一块匾额,上写三个大字,“星昂阁”。 “师尊,这个匾额您如果不满意咱可以换。” 阎泪也没说什么,只是跟着他往里走去。 结果没走几步。一楼两个偏厅上挂着牌子,一个是“星宿轩”一个是“星博苑” “师尊,咱们上楼看看。” 上了二楼,格局与一楼几乎一样,连三间,中间是楼梯,和一个小带客厅,两边一个是“饮星居”一个是“沐星池”。 “师尊,可能地下几层是徒儿居住,师尊地位崇高自然应该居于高处。” 两人一层层登楼,叶星昂心里越来越没底,阎泪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直到最后两人到了顶层。顶层是一个四面围栏的瞭望台。名曰“观星台”。 “青冥!” 叶星昂大吼一声,青冥剑嗖的一声飞到了面前。 “你给师尊准备房间了么?” 青冥闻言点了点剑身。化作一道流光直奔楼下,师徒两人赶紧跟了过去。 最后在楼旁边发现了青冥,青冥的后面有一个类似狗窝的小方盒子,上面还挂这个牌,写着“阎泪房”。。。 章节目录 第伍章 芝香真人 “混蛋!” 阎泪气冲冲一脚把眼前的狗窝踢飞。 “好你个青冥剑我记住你了,你得不了好死。” 其实叶星昂,最后只是自己选了一个房间住下了,把其他房间门口的小牌子都换掉了。但阎泪一想起这个狗窝心中的怒火就压抑不住。 “不过这小子机缘这么逆天,不修炼也是有些可惜了。他有了修为也方便我施展更强的邪术。” 阎泪想着考虑着要不要给叶星昂找一门功法练练。 “不行,这小子机缘这么逆天,万一修炼起来进步神速,岂不是很快就要超过我了?” 阎泪的心里很纠结,一方面觉得自己顶着师父的名号,什么都不传授给叶星昂不太合适,而且大部分强大的邪术也不是针对凡人的。 一方面有担心叶星昂很快在境界上超过自己很没面子,而且万一那一天师徒翻脸,自己也未必是对手。 叶星昂此时不在院中,吃完饭便去山里采药了。他父亲当年就是做药材生意的。所以从小就对药材比较有好感。 “师尊,徒儿回来了。” 阎泪本来在研究手里的秘籍,猛地听到叶星昂的声音,因为心虚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嗯,回来就好。” 阎泪一时也没组织好语言,随口就应付了一句,然而这四个字却让叶星昂感觉到了亲人般的关怀。心里热乎乎的。 但紧接着叶星昂意识到不太对,不光心里热乎乎的,身上也热乎乎,低头一看,胸口处居然烧起来了。 “喀拉~” 阎泪也看到了叶星昂身上突然着火。知道是炼火涌出体外了。正要出手相救,天上凭空炸响一声闷雷。 瓢泼大雨几乎瞬间就浇了下来,叶星昂甚至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身上的火便被浇灭了。 炼火毕竟也不是凡物,这么简单就被浇灭,岂不是笑话。源源不断的火焰从叶星昂的全身向外喷涌。 然后再喷出的几乎同时便被大雨浇灭。几十里外的少量村民便看到了一个人间奇景。 远处的山上有一片面积很小但极其厚实的乌云在那片山林中下雨,一下下了三天。 “贼老天,你就玩我吧。” 阎泪此时蹲在新盖的小楼顶层抱着柱子无助的往下看着。 他选择的这片隐居之处乃是一块植被丰富的盆地。此时盆地内已经灌满齐腰深的水。不但如此,这水面上现在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大量的气泡。 宛如一个巨大的火锅,整个盆地被叶星昂身上喷出的炼火煮开。幸亏阎泪眼疾手快将自己收藏的大量秘籍抢了出来。 但整个小院都被毁了。山中的野生动物,植物被煮成了一大锅汤。几间小茅草屋也被沸煮的爆散开来。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练邪道果然没有好下场。” 阎泪现在生怕这小楼也支撑不住倒了,到不是因为阎泪不会飞,只是因为阎泪脚边放着一个巨大的木箱。 这里面都是功法秘籍,有阎泪当年从窃天道窟偷出来的。也有这些年阎泪杀自己搜刮来的。这些秘籍是阎泪最珍贵的财富了。 毕竟其他的东西都在楼下那一锅汤里了。 “喀拉~” 一道水桶粗的闪电突兀的劈了下来,准准的打在了叶星昂所在的位置。 妖异的红色火焰竟然连闪电都不放过,顺着闪电蜿蜒的轨迹直直的烧了上去。 原本阴沉的天空如被点燃一般,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阎泪这几年四处游历,也见过不少大能斗法,但也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瞬间心中没底,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整片天空中开始响起了密集的气爆之声。云层开始围绕刚才闪电劈下的位置为中心缓缓旋转,形成了一个一望无际的巨大漩涡。 “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一道流光从远处直射过来。乃是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此人脚踏飞剑,身着靛蓝色的道袍。腰间的丝绦、身上的道袍、脚下的飞剑竟然同时放射出微弱的霞光。 “这是?凤鸣阁的芝香真人!金丹期大圆满的正道大能,我要不要躲躲?” 阎泪一眼便认出了来着,芝香真人成名已久,身上的三件法宝皆高达十阶。阎泪这个级别的小邪门歪道还不足以引起这种大人物的关注, 却没想到今日确被自己徒弟引来了。 “咵喳” 又是一条霹雳打下,这次的声音明显有异,非常的沉闷,而且颜色也不再是耀眼的白色,而是诡异的暗红色。 霹雳蜿蜒劈下,左一拐右一拐的竟然好死不死的拐到了芝香真人身上。 芝香真人眼见闪电直奔自己而来,甚至没有在意,只是运起护体罡气随意的抬起羊脂玉般的柔荑挡去。 “道友,这是何。。。” 然而那诡异的闪电却根本无视那护体罡气,径直钻入了芝香真人的掌心。芝香真人的后半句话直接被生生掐断。 眼中透露出不可置信的讶异和迷惑。紧接着芝香真人那吹弹得破的脸蛋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犹如一个打碎后被重新粘起来的瓷娃娃一般。 闪电此时从芝香真人的双眼中透体而出,继续劈向叶星昂。而芝香真人的身体瞬间烟飞灰灭。三件法宝失去控制从天空落下,眼看就要落入汤锅之中。 “我的!都是我的!” 一道身影骤然杀至,一把将三件法宝收入袖中。正是阎泪。 然而三件法宝入手,阎泪的背后突然升起一股凉意,自己好像有点莽撞了。再回头一看,闪电并没有追向自己,依然是直奔叶星昂而去。 阎泪感觉眼前的白光一闪,然后便陷入了黑暗包围之中。过了足足一盏茶的时分,阎泪的双眼才恢复视觉。 整整一山谷的废水不翼而飞,天空笼罩了三天的乌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叶星昂的位置出现了一尊泥塑。阎泪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观察着泥塑。 “咔” 一声脆响后泥塑的外皮纷纷剥落。露出了眉清目秀的叶星昂。叶星昂的眼皮微动,双眼骤然睁开。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焰。 “师尊,徒儿有话说。” 叶星昂的声音嘶哑至极,透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狠厉。 章节目录 第陆章 无名功法 阎泪此时感觉两股战战,一眼看去,竟然完全看不透叶星昂的的深浅了,再看叶星昂身上简直惨不忍睹。 皮肤被泡的龟裂发皱,脸上的几块皮肤甚至直接翻卷起来像香蕉皮一样耷拉在脸上。 叶星昂的双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声音嘶哑的仿佛一头跌落在陷阱中的困兽。 “为什么?师尊,为什么?” 阎泪心虚的不得了,就知道对方就算再啥也感觉出来自己是在害他了。心中一时竟然连句整话都组织不出来了。 心中恐惧和懊悔爬满心头。自己明明知道这小子天命加身。为何要作死呢? 这些年自己受了不少苦,也做了不少孽,一桩桩一件件走马灯一样闪现在阎泪紧闭的双眼前。 两行清泪中,饱含了不甘,自己还没向窃天道窟复仇,都是那群混蛋害得自己落得这步田地。 这辈子真的太不幸了,从来没跟人公平竞争过一次。来世希望自己能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我相信我一定能做的很好。 不再堕入邪道,不再为非作歹,不再被仇恨吞噬。想完这些,阎泪认命一般的走到了叶星昂面前挺胸而立。 哪怕是死,自己也要死得有尊严。 “什么为什么?我只是做了我应做之事。” 阎泪的话音一落,叶星昂如一头野兽一般扑向了阎泪。 一把就抱住了阎泪的双腿,嚎啕大哭。 “师尊!~你为何对徒儿这么好!” 阎泪感觉半空中有人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一般。 “啥?说的啥啊!我怎么听不懂?” 这句话阎泪没说出口,只是心中疑惑着,毕竟架子不能随便放下。 “师尊您不仅不追究徒儿的不敬之罪,反而用秘法帮徒儿淬炼肉体。现在徒儿的肉体已经达到避水辟火的程度了。” 一边说着,叶星昂扯下了身上已经残破不堪的外衣。皲裂的皮肤也被扯下,露出了白里透红,温润如玉的身体。 此时阎泪才注意到,天上的雨滴落到叶星昂头顶一尺时会自然的向着两侧滑落。根本不会淋到叶星昂。 而自己,已经完全化为落汤鸡。 “你。。。” 阎泪真的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住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心头血。 这也太气人了,怎么能这样呢?就没听说过天火炼法还有这种功效! 阎泪伸出手捏了捏叶星昂的手臂,入手温热,隐约感觉到坚实的肌肉间有一层极其坚韧的脉络。 那种弹性就像是韧度极高的金属一般,不影响行动,但是无论力量还是速度,甚至防御力都有了天翻地覆的蜕变。 “这等肉体,恐怕足以媲美通脉大成的体修之人了。” 一股剧烈的嫉妒之情犹如强酸一般灼烧着腐蚀着阎泪的大脑。凭什么?这个小子凭什么!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阎泪刚才的忏悔和反思统统消散。 “太可恶了,必须给你来点更狠的,绝对不能让你就这么得意下去!” 阎泪甩开了叶星昂的手臂,一步跃上了高楼。 刚上去又跳了下来,芝香真人遗留的三件法宝忘拿了。 有了这三件法宝,阎泪勉强也算有点心理安慰。最起码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只不过凤鸣阁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但阎泪本就是诡道中人,身上也不差这一笔血债。此时的阎泪状若疯魔将装秘籍的箱子倒了个底掉。 一定要让自己这个徒弟知道知道诡道的险恶。 “魔神祭献法!就是你了。祭献之物越重要,魔神反馈的修为越强。嘿嘿,为了力量!徒儿!休怪为师心狠手辣!桀桀桀!” 不过这门邪功不对凡人使用,只能让叶星昂先修炼一门功法。 “没关系,就当是把羊养肥了再杀!对了!” 阎泪突然想起来,当时从窃天道窟偷秘籍时自己偷了一本封面空白的功法,内容平平无奇,十分粗浅。 这功法交给叶星昂实在再合适不过。就算他机缘再强也不可能凭借这么粗浅的功法超过自己。 “徒儿~来~” 叶星昂又犹如一只敏捷的猎豹,几个起跃便窜上了楼顶。 “师尊!您吩咐。” 此时的叶星昂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原本俊美的小脸竟然增添一份彪悍之意。 阎泪都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徒儿的皮相着实是一等一的。怕是不修仙亦凡人之躯也是大受追捧的风云人物。 “这有本功法,你拿去用心修炼把。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为师。” 叶星昂的眼中放射出惊喜异常的神采。没想到拜师还不足一周,师父竟然便传授自己功法了。心中大为感激。 “谢师父传授徒儿神功,徒儿定当潜心修行。” 一边说着,叶星昂纳首给阎泪磕了三个头。 然而随着三声脑袋碰撞地板的声音响起。天空中的乌云里钻出来三条闪电,直奔着师徒二人所在的楼顶而来。 阎泪一看抹头就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劈自己的。纵身便跃下了高楼,然而三根闪电好似长了眼睛一般。 电流一拐绕过了高楼追向了身在半空的阎泪。 阎泪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脚尖在房檐上一点,又窜回了楼顶。一把拉过了叶星昂挡在了自己面前。 三根闪电本来直直的冲着叶星昂劈来,突然在半空中顿了一下,三根闪电扭动了一下,仿佛是互相对了对眼神。 随后划过一条弧度,绕过了叶星昂和阎泪,劈在了地面上。 说的确切一些,是劈在地面上芝香真人遗留的三件法宝上。 师徒两人扭头看向飘起阵阵青烟的法宝,明显已经化成了三件废品。 “师尊为了救我,竟然不惜以三件如此珍贵的法宝作为代价。对我实在太好了!” 阎泪的表情,很平静,默默的走到了三件焦黑的垃圾旁边。捡起还能看出个形状的飞剑。 “咔” 轻轻的一掰,剑身应声而断。阎泪的瞳孔在颤抖着,幅度逐步变大。 “啊啊啊!啊啊!啊!” 阎泪一步哭嚎着,一边将飞剑摔在地上,拿脚拼命地跺了过去,将那柄飞剑跺成了满地的碎片。 章节目录 第柒章 仙草救师 “师尊!师尊!您怎么了?” 叶星昂刚刚从那种充斥胸腔的感激之情中恢复过来,一抬头便发现阎泪躺在了地上,口中喷溅白沫。眼睛不受控制的向上翻着。 “这,剑,毒。。。” 阎泪含糊不清的吐出了最后三个字便脑袋一歪昏迷了过去。 叶星昂赶紧查看地上的碎片,才发现有几片极其细小的深紫色碎片透过阎泪鞋底扎进了阎泪的脚掌。 “师尊,为何会以身试毒?莫非是。。。” 叶星昂一边抱着阎泪向着阎泪休息的房间跑去,一边脑中不断思索。 “我明白了,师尊是怕我一不小心踩中碎片中毒,才会以身犯险。提前将整把残剑踩碎。师尊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再看阎泪那张雌雄难辨的俏脸已经变得像茄子一样的紫色了。明显是中毒已深,若不及时解毒恐怕性命不保。 “师尊待我恩重如山,就算以命相抵也不足以报答师尊。青冥,护住师尊的心脉。我现在便去为师尊采药。” 叶星昂本就是对医药有所涉猎,如今经过这几次淬炼,身体各方面器官对植物药性的敏感度也有了极大的提升。 哪怕是从未见过的草药,只要嗅其香,观其形,触其质便可以对它的药性产生些许认知。 心里想着,叶星昂扭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点了一个小行囊便离开了。 阎泪感觉自己仿佛被缠绕在了一团非常轻却又非常坚韧的线团之中。 自己越是拼命挣扎,身上就会传来越发强烈的疼痛, 阎泪想起了自己当年刚开始游历时,遇到了一个魔道中人,对方功法十分邪异,寻常体修都是淬炼自身的四肢躯体。 而他遇到那个体修,修炼的竟然是他那一头自然卷的长发。阎泪处心积虑的控制住了对方的四肢。 对方的一头银色卷发瞬间伸长,将阎泪生擒。对方的长发更加锋利,将阎泪的躯体切割出密密麻麻的裂口。 那魔道之人本来是打算直接杀死阎泪的。然而透过阎泪身上被切得变成布条状的外衣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阎泪的身体竟然和容貌一样,雌雄莫辩。 这一点一直让阎泪很疑惑,自己在药渣坑中醒来时身体上就不存在任何性别体征。宛如一个人偶一般。 不知道是因为某种邪术还是什么其他原因。阎泪自己也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记忆。 一个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人,还算是个人么?阎泪曾经这样质疑过。 但一种更加强烈的意志也从这一刻诞生在阎泪脑海中。 “我不需要一种性别定义自己!我要通过自己来定义一种性别!” 也是这种执拗的意志让阎泪对增强自身力量这件事有了更加偏执变态的渴望。 只要自己足够强,就没有人敢闲言碎语! 但眼下,阎泪这具异于常人的身体救了阎泪一名。 生擒阎泪的那名魔道中人将阎泪带到了南鼎城,卖给了一个杂耍班子,换了一大笔银钱。 那是阎泪这辈子最屈辱的一段日子,每天被剥光衣物绑在一个铁笼内展览。只需要一块碎银就可以随便看。 凡是看过阎泪身体的观众的眼中有惊讶,有恐惧,有厌恶。但阎泪的眼中,只有仇恨。 终于有一天,这个杂耍班子负责看守阎泪的守卫喝醉了。 第二天,众人来到此处,诺大的杂耍班子只剩满地的死尸和一个空空如也的铁笼。 “师尊,师尊!你感觉好点了么?” 阎泪感觉一股暖流顺着自己的喉咙流下,身体周围的细线随着暖流游走全身根根断开。 自己也终于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徒儿,我怎么了?” 阎泪的记忆还存在于自己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三件法宝被天雷劈碎时。 “那柄残剑的碎片有剧毒,您中毒了,不过您放心,我找到了能够为您解毒的草药。您应该没事了。” 叶星昂此时不禁热泪盈眶,刚才赶回来时,阎泪的全身都已经布满了紫黑色。此时紫黑色已经全部消退。 “好徒儿,为师没白收你为徒。” 阎泪此时的心态已经趋于平和了,这么久了倒霉事一件接一件的。好在这次有自己这个徒弟,才捡了条命。 “师父,相比较您为我做的事情,徒儿这根本不算什么。九牛一毛而已。” 叶星昂没想到师父竟然会这么夸奖自己。瞬间还产生了一丝羞愧。 “徒儿,你是用什么药给我解的毒?没想到你还有这门手艺。” 阎泪自己感受了一下,体内的余毒确实全部被那股暖意清除掉了。 “说来惭愧,徒儿也不知道是一株什么草药,只是通过它的味道和质地确定是能够解除师尊所中之毒而已。” 一边说着,叶星昂拿出半株颜色十分艳丽的植物。递给了阎泪。 “这!这不是后山那棵九幽多情草么?” 阎泪一看到这株草药,只觉头皮瞬间炸起。 “它叫九幽多情草么?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还是师尊博学广闻,徒儿受教了。” 叶星昂没注意到阎泪此时已经额头见汗还在这拍马屁上瘾呢。 “你出去!快。” 原本半倚半坐的阎泪突然从床上蹦了起来,指着大门尖叫道。 “师尊。。。徒儿告退。” 叶星昂本来还想问阎泪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就被阎泪一脚踹了出去。连滚带爬的把门还给带上了。 “天啊!!!练邪道果然没有好下场啊!!!” 九幽多情草乃是世间罕有的奇珍,阎泪当初之所以选择在此定居正是因为这株九幽多情草。 这种灵株的成长期十分漫长,需要整整千年才能成熟结果。九幽多情果的功效十分神奇,即使是凡人服下也能凭添五百年道行。 最重要的是,可以重塑肉身,无论什么样的身体残疾都可以恢复。这一株还有十年便可以结果。 但近日,被叶星昂整根拔出,再无结果的可能。 没有结果的九幽多情草功效也十分强大,那便是可以解除所有的毒性。但是具有极强的副作用,那便是。 催情。。。 章节目录 第捌章 魔神现身 足足三天后,阎泪两股战战的推开了房门,催情这种副作用,在其他的诡道之人眼中根本算不得副作用。 大不了就去抓几个女药渣童子便是了,但对于阎泪来说,催情比疼痛要可怕万倍。 因为阎泪的身体特殊,当阎泪被药物催情时,根本没有施放途径。。。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阎泪的嗓音异常的嘶哑,双眼恶狠狠的搜索着叶星昂的身影。 明明让他滚蛋,这小子居然跑来偷看了好几次,自己抱着柱子的尴尬模样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跌跌撞撞的冲回了楼顶,几乎是扑向了那一堆邪功秘籍。 “我让你看!让你看!这次我看你怎么再偷看我!桀桀桀” 阎泪状若疯魔的翻出了一本封皮明显使用某种血液书写的秘籍。 “徒儿!滚过来!” 房中正盘膝打坐的叶星昂听到阎泪的呼唤,双眼猛然睁开,耀眼的神光从叶星昂的双目中一闪而逝。 房间内突然吹过一阵清风,叶星昂的身影无声的消失了,阎泪正要再次怒吼,眼珠一动却发现叶星昂已经跪在了自己面前。 这才三天的时间,这小子的身法怎么会进步的这么快? “为师给你的功法,修炼的如何了?” 叶星昂的脸上露出了一阵惭愧。脑袋低的几乎贴到了地面。 “徒儿愚鲁,整整三天才刚刚进入筑基大成。。。” 阎泪只感觉耳边响起一个晴天霹雳。三天筑基?这是个什么怪物?再有个一个月岂不是就要先我一步结丹了? “花了这么久居然才堪堪筑基大成。既然如此,为师助你一臂之力,可是这门秘法需要你付出极大的代价,你可愿承受?” 眼看叶星昂进步神速,阎泪感觉再不下手自己就要跟不上这小子的进步速度了。 “师尊如此看重徒儿,徒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叶星昂此时已经完全不分好赖了,一心认定,阎泪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 “上刀山下火海?桀桀桀,这可是你说的!” 阎泪的眼中流出疯狂偏执的神色,双指灵蛇般探出点在了叶星昂的面门上。 叶星昂的双眼瞬间被紫黑色的阴煞之气包裹,眼眶瞬间枯萎干瘪。 两颗瞳孔内燃烧着火焰的眼球凭空飞出,悬在阎泪的掌心之中。 “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和突然失明的恐惧瞬间笼罩了叶星昂,让他忍不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徒儿啊徒儿,为了力量,休怪为师心狠手辣!桀桀桀!” 看着痛苦的满地打滚的叶星昂,阎泪扭曲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阎泪低下头,凝视着手中这一对完美无暇的双眼,阎泪似乎看到了自己晋升金丹的阶梯。 “魔神祭献法!现!” 磅礴的阴煞之力,从阎泪体内井喷而出,瞬间将整个楼顶勾勒成了一座祭坛。 祭坛之上一个若隐若现的巨大魔影浮现。双眼如深渊一般凝望着阎泪。 阎泪则有些谄媚的露出了一个极其扭曲的讪笑。明显感觉魔影的双眼微微的顿了一下。 “蝼蚁,竟敢打扰本尊沉眠,想怎么死?” 魔神也说不出因为什么,看到阎泪就感觉很不顺眼,语气也下意识的更加严厉了一些。 “小人愿为魔神大人献上此物,祈求换得魔神大人的护佑。” 阎泪慌忙跪倒,生怕这位魔神大人一动怒,伸伸手指把自己直接抹除了。双手前递那对眼球缓缓飘向了魔神。 “嗯。。。人虽然有点讨厌,但是东西祭品还不错。退下吧,自有你的好处。” 魔神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这对眼球,深深的感受到了其中的蕴含着一种狂暴的力量。 阎泪起身退居一旁束手而立,心中暗恨这个该死的魔神,自己恭恭敬敬的居然说自己讨厌,你得不了好死。 若隐若现的魔神虚影逐渐变得凝实,魔神伸出了巨大的右爪,血红色的烈焰燃起开始祭炼叶星昂的双眼。 一股股森然的邪气从双眼中淬炼而出,分成两股,一股融入魔神的虚影中使得魔神的躯体愈发清晰。 还有一股,或者说一丝,剥离而出融入了阎泪的身体。阎泪感受到这纯粹的力量瞬间转化成了阴煞之力充盈到了自己的经脉之中。 “这力量!这力量!啊~太强大了。” 力量充盈的感觉让阎泪不禁呻吟出声。 “闭嘴!” 魔神爆喝一声,打断了阎泪的聒噪。手中的眼球中淬炼出的力量让魔神也大为震惊。 这对眼球中竟然包含了极强的天道之力。对魔神本体产生了极大的增幅。 阎泪恨恨的瞥了魔神一眼,心中再次诅咒魔神不得好死。 然而魔神却没注意到,那眼球的瞳孔中从未熄灭的火焰变得愈发凝练了。 随着魔神的淬炼那两团火焰不断收缩,最终化为了两个细不可查的红点。 “嘭!” 一声巨响惊醒了正在吸收力量的阎泪,阎泪一抬头,便发现那对眼球骤然爆开,强大的爆炸力将魔神的虚影撕扯的七零八落。 “你这个蝼蚁!你暗害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魔神怒吼一声,残破的身躯骤然爆开,纯粹的力量掀起了滔天巨浪,瞬间融入了阎泪与叶星昂师徒二人体内。 “我干什么了?怎么就暗害你了,你个王八蛋,呸。活该。等我阎泪有朝一日变强我也不会放过你!” 阎泪的身体犹如一个无底洞般吸收着周身的能量,一颗颜色斑驳的内丹在阎泪的丹田急速凝聚。 境界的提升给了阎泪勇气,破罐破摔的对着魔神消散的方向破口大骂。 斑驳的内丹成型的瞬间,一道紫黑色的光柱从阎泪盘坐的位置冲天而起。 将空中厚重的云层冲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宛如捅破了天一般。 然而周围仍然充盈着海量的力量,这些力量不仅是叶星昂双眼中淬炼而出的。还包括魔神自身的一部分本源力量。 这些力量再次开始向着阎泪涌去,阎泪丹田内的斑驳内丹开始剥落碎屑,隐隐发出紫金之光。 “桀桀桀桀。有这些力量,金丹可期!” 章节目录 第玖章 灵光剑闪 阎泪丹田内斑驳的内丹缓缓旋转着,一缕缕紫黑色的烟雾从内丹中向外逸散。 魔神外泄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注入阎泪的身体,顺着密布的经脉转化成了海量的阴煞之力充入丹田。 内丹上的紫金之色愈发明亮,渐渐的竟然产生出了晶莹剔透的感觉。 这边是一个提纯内丹的过程,当整个内丹成为了完全透明的紫金色。 便是金丹大成之时,而且这种一气呵成的冲击金丹能够大幅提高金丹的品阶。 眼看着金丹已具雏形,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阎泪心中升起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 “我阎泪今日金丹大成,窃天道窟的混蛋们,不会让你们等太久了!” 窃天道窟的掌门龙须老祖也不过元神期而已,金丹大成了,元神期岂会太远? 而且诡道之途,夺天地机缘,内外兼修。阎泪之前是因为道行过低无缘争夺天材地宝。 现在有了金丹期的修为傍身大可以去上古秘境中寻得奇珍淬炼肉体。 一旦肉体也达到较高的境界,区区窃天道窟弹指间灰飞烟灭尔。 只是不知道能够结成什么品阶的金丹,最起码是三品,运气好一些甚至有可能是二品。 一品金丹太过稀少,超品金丹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师尊!我结成超品金丹了!” 正在入定中的阎泪听到这句话差点没直接经脉逆行爆体而亡了。 “什么?这小子已经突破金丹境结成超品金丹了!!?” 阎泪将神识向外伸展,果然感觉到了身侧的叶星昂体内的金丹存在一种让他几乎想要顶礼膜拜的气息。 “我。。。我。。。” 阎泪感觉所有的话语都是苍白的,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明确地表达自己此时悲愤的心情。 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就直接超过我了!有没有天理! “噗!” 终于,几次压制没有喷出的心头血终于冲破了阎泪的喉咙,整个阁楼被一片血雾充斥。 阎泪感觉眼前一黑,自己丹田内的刚刚初具雏形的金丹,裂开了。。。 “师尊!您怎么了?” 叶星昂赶在阎泪扑倒在地前扶住了师父的身体。 “我,走火。。。入魔。。。西。。。三十里。。。还魂草。。。救我。” 阎泪强行提了一口气告诉了叶星昂能够治疗自己的草药位置便一歪头倒在了叶星昂怀中。 以叶星昂如今的金丹修为,即使双眼不能视物也不会出什么危险。将青冥留在小楼中保护师尊。 叶星昂自己依靠与青冥之间的气机锁定辨别方向,向着西方进发。 阎泪选择的这片隐居之地,名为莽山,山脉内充满了剧毒的瘴气。所以人烟稀少,而且生有不少野生的灵草。 还魂草相比较九幽多情草常见多了,但也是不可多得宝物。尤其是对于经脉逆行走火入魔的伤势治疗有奇效。 叶星昂此时御风而行,脚下踏空,蹬萍渡水般向这阎泪所说的方向飘飞。 结成了超品金丹后叶星昂的体表自动形成了一层护体金罡。将山谷中的毒雾瘴气隔绝在外,根本无法沾染叶星昂的身体毫分。 叶星昂的鼻尖微微抽动,通过嗅觉寻找着还魂草的气息。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传来,叶星昂的精神瞬间一震,这清香的味道正是还魂草的味道。 “道友~请止步。” 三道身影脚踏法宝从树林中飞出,以掎角之势挡在了叶星昂面前,说话的是为首的中年男子,此人一袭紫色道袍,面像看着倒是也算端正。只是双眼深处隐藏着一股阴鸷之意。 “道友阻拦与我,所谓何事?” 叶星昂此时心焦如焚,一心想着速速取得还魂草回去救师父。 “所谓何事?少装蒜,我们兄弟三人费了好一番手脚才将这头墨鳞豹打伤。你便凭空出现直奔墨鳞豹的巢穴而来。难不成想要趁火打劫不成?” 紫袍男子右边的一个独眼男子抢先一步喝道。紫袍男子的眉毛一皱,对于独眼男子直接暴露墨鳞豹存在的言辞有些不满。 “没错,识相的,抓紧滚蛋!不要耽误我们正事!” 最后一个赤脚男子明显脾气更加火爆,言辞十分不客气的呵斥道。 “三位误会了,我来此处,只是为了一株还魂草而已,取得了仙草,我便离开。” 叶星昂也是单纯了,直接将自己的来意也全盘托出。 “还魂草!那可是比墨鳞豹全身的材料都要值钱的玩意。小子,还魂草在哪?快说!” 赤脚男子一听这话瞬间见财起意,脚踏着一个绿莹莹的圆盘飞向了叶星昂。 叶星昂隐约能够感受到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三人修为都不高也就是结丹初期到中期的程度。 三人见叶星昂年纪轻轻,脚下连法宝都没有,并没有太过在意,只以为是路过的散修。 却忘记了,叶星昂在没有法宝情况凭空而立与他们三人交谈,需要什么程度的功力。 赤脚男子财迷心窍伸手直接擒向了叶星昂,叶星昂不闪不避负手而立。 赤脚男子只觉自己伸出的手被无形的屏障阻了一些,随后整个手掌传来了千万根钢针扎刺般的疼痛。 “这小子扎手。快来帮我!” 剩下两人本来还在一旁看戏,一听这话独眼男子一步冲上前来帮忙。 紫袍男子却悄悄的隐住了身形向叶星昂身后绕去,打算利用叶星昂失目的弱点背后偷袭。 此时叶星昂已经与独眼男子和赤脚男子交上了手,叶星昂这还是第一次与人动手,毫无经验。 空有金丹期的修为却一个神通都没学过,只能凭借护体金罡和本能反应与对方周旋。 对方虽然也不是什么高手,但好歹也是能够围捕妖兽之人。比叶星昂是强太多了。 两人的法宝轮番轰击在叶星昂的护体金罡震出层层涟漪。但实际上就算叶星昂站在这让他们打三天三夜他们也打不破这防护。 但是叶星昂此时去根本没心情与他们耽搁,想着师尊仍被伤痛折磨性命堪忧,脑中灵光一闪。 一套剑法如醍醐灌顶般注入了叶星昂的脑中,他的右手如遵循着某种大道高高举起。 “剑来!!!” 章节目录 第拾章 神剑护主 阎泪盘坐于房间内的蒲团内,摆出一个五心朝天的姿势,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沉心伏气。 集中全部的精神将神识用在控制经脉内四处乱窜的阴煞之力,阎泪的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个行为无异于是拆东补西,只能暂时稳定住不让这些阴煞之力彻底爆发使得阎泪爆体而亡。 青冥剑静静的漂浮在阎泪的身侧,如呼吸一般沉浮着,或许是因为无法跟叶星昂一同行动,青冥整体状态显得有些颓然。 就在此时,青冥剑身一亮。清楚地感受到了叶星昂在远处呼唤的那一声“剑来”。青冥剑仿佛化身了一个思乡心切的游子,迫不及待的冲出了窗外。 青冥虽然因为是高阶法宝开启了些许灵智,但明显进化的还是不太完全,性子比较楞。丝毫没有注意到它是擦着阎泪的身体冲出去的。 阎泪本来还在五心朝天呢,突然一阵狂风席卷整个人被带了一个跟头。“啪嚓”一声从禅榻上栽了下来。 好在禅榻比普通的卧床矮了不少,这一下还不至于把阎泪摔坏了。但是姿势不太雅观,整个人屁股朝天的撅在那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破剑!当初我辛辛苦苦的攒了三年材料才成功的把你炼制,你背叛我也就算了,还这么欺负我!你得不了好死!” 青冥当然是不会去管撅在那里的阎泪了,冲出小楼眨眼间便化作了一道流光,仅仅两个呼吸的的时间,青冥便划破了天际落入叶星昂掌中。。 叶星昂仗剑在手,超品金丹的修为与青冥使得他的整体气势成几何倍的暴增。锋锐之气直逼向紫袍男子三人。 三人刹那间陷入了整个天地被一分为二的错觉。 “上仙饶命!” 紫袍男子反应不可谓不快,这股气势爆发出的瞬间没有丝毫犹豫两腿一弯直接跪在了自己的法宝之上。 动作之熟练,感情之真切简直让人无法直视。尤其是这位紫袍男子所用的法宝乃是一个四角甩穗的小方枕头。 紫袍男子跪在小方枕头上上身匍匐不停地对着叶星昂磕头。最奇葩的是这男子明明是凭空磕头却发出的“咚咚咚”的撞击声。 两个小弟瞬间被自己老大这种神技震惊。一时支支吾吾不知所措。 “我本无意争斗。” 叶星昂手中的青冥瞬间从掌中飞出盘旋一圈稳稳的托在了叶星昂脚下,载着叶星昂直奔下方的山洞而去。。。 紫袍男子眼中闪出了奸计得逞的狞笑。 “那墨鳞豹境界足有金丹后期,肉体力量更是异常恐怖,眼下还有一天时间墨鳞豹才能会毒发身亡。现在他进去便要面对墨鳞豹的死前反扑。嘿嘿嘿” 两个小弟对于自家老大这种翻脸比撕书还快的能力那真是敬仰的无以复加。 “到时候两败俱伤,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嘿嘿嘿。” 独眼瞬间理解了紫袍男子的想法。 “老大英明!嘿嘿嘿。” 赤脚男子也不遑多让的奉承着。 三个人的大眼瞪小眼发出阵阵狞笑,嘿嘿嘿的笑声响彻了整片山谷。 洞**吹出阵阵凉爽的风,隐隐混杂着还魂草的清香,丝毫没有想象中妖兽洞穴之中的腥臊恶臭,反而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如果叶星昂常年在外历练,与妖兽打交道的经验丰富一些,瞬间就会提起警惕。因为这说明这洞穴中的妖兽境界不低,最起码也是金丹境。 金丹境的妖兽拥有较高的智慧。会有意识的从各个方面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 例如调整巢穴温度,气味,对于食物的选择,甚至某些具有通灵能力的妖兽还会通过各种手段更改巢穴的风水。 此时的洞穴深处,一头浑身覆盖鳞片的黑豹正蜷缩在树藤搭建的窝巢之中。黑豹的梭形鳞片犹如墨色的水晶一般,晶莹剔透反射着莹莹的流光。 叶星昂目不能视,只能捕捉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清香寻找着还魂草。墨鳞豹的眼皮有些艰难的抬了起来,曾经琥珀般的双目如今因为身体状况太差浑浊的如两颗蜜蜡一般。 “咯。。。” 墨鳞豹的口中内发出气泡在喉咙中连串爆开的低吼,威胁意味明显。 “无意打扰道友静修,只是家师继续还魂草的救命,还望道友见谅。” 修行之人面对妖兽时多以道友相称,以示尊重,但实际上真的需要‘道友’身上某些器官炼丹或炼制法宝时。也从来不忌讳“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种事情。 “咯咯咯。。。” 墨鳞豹的低吼再次响起,几天前一不留神被紫袍男子三人下毒暗害。此时的墨鳞豹对所有人类都抱有极大地戒备。 “请道友相信我,我绝无恶意。” 叶星昂一边说着,还将青冥放在脚下,抬着空空的双手一步一步的接近了墨鳞豹。 还魂草就生长在墨鳞豹窝巢后面的石壁裂缝之中。叶星昂想要取草必须要从墨鳞豹身边经过。 “咯咯嗷!” 墨鳞豹发出了凄厉的嘶吼,禁止叶星昂接近自己,然而体内的毒伤突兀爆发,一口鲜血咳出,落在了正在摸索前进了叶星昂脚下。 叶星昂一脚踩在了滑腻的兽血上瞬间站立不稳向前扑倒。正巧摔在了毒发身亡的墨鳞豹身上。 目不能视的叶星昂只感觉一个肉枣入口,惊骇之下,叶星昂下意识的便吸了一口。一股带着淡淡腥味和奶香的汁液涌入口中顺喉而下。 这乃是一头雌性墨鳞豹,前几日在外觅食之时被紫袍男子的剧毒陷阱所害。此时仅剩一口真气吊着续命。 如果不出意外,墨鳞豹的确是会如紫袍男子预料的在一日之后毒发。但紫袍男子三人没想到的是,这头雌豹,怀孕了。 中毒后,墨鳞豹拼死诞下了腹中已被毒素侵染的幼崽。所以它才会疯了一样阻止叶星昂接近自己。就是因为它害怕被叶星昂发现被自己挡在身下的幼崽。 但没想到叶星昂竟然阴差阳错的跌倒在了雌豹身上,还正巧吸了一口雌豹蕴含毒素的兽乳。 章节目录 第拾壹章 异兽认主 “好。。。热。。。” 叶星昂感觉自己仿佛被架在了烈火上炙烤。明明已经寒暑不侵的他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燥热。 似乎自己全身的奇经八脉中都灌满了缓缓流动的岩浆一般。 这种酷热的折磨从经脉中向着全身扩散,仿佛每一丝肌肉都被剥离出来再热锅之中煎烤。 渐渐的叶星昂产生了肌肉被熔化的错觉,感觉自己好像即将化作一滩冒着泡的血水。 叶星昂不理解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因为自己刚才喝下的神秘液体么? 事实上,叶星昂目前经历的乃是一场外人求之不得的巨大造化,名为淬体。 普通的淬体方式很多,所有魔道体修都要经历这一步,就像所有正道仙家都要筑基一样。 淬体比较常见的方式是由高阶体修通过精准的力道击打被淬体者的全身穴道。 刺激被淬体者的肉体产生变化,这个方式会导致被淬体者的经脉受损,无法蕴养灵气。 所以只有诡道之人可以同时修炼肉体和内力。 但诡道之人皆是使用邪术之人,内力来源复杂,根基不稳。战力多半比同境界的修士要弱许多。 而叶星昂属于世间罕见的情况,叶星昂误饮兽乳,而这兽乳内又蕴含着剧毒。 不要小看这区区一口兽乳,放到外面一滴都价值连城。 妖兽与其他生物一样,刚出生时无法保护自己。 但妖兽千百年来不停地再被修士捕猎,如果没有自己的应对措施恐怕早就灭绝了。 成年的妖兽可以将自己的功力转化为元力通过哺乳的方式传递给幼崽。 使得幼崽快速成长,尽快拥有自保的战力。这种元力异常霸道,哪怕仅仅一滴都是续命的神药。 普通人类像叶星昂这样喝了一大口恐怕会直接爆体而亡。 剧毒侵蚀着叶星昂的身体,兽乳中蕴含的刚猛元力修补着叶星昂的身体。 两方反复倾轧,虽然痛苦异常,但却让叶星昂的肉体变得愈发强大。 这种方式难以复制,宛如在高空中走钢丝一样。 无论是毒性多侵染一分,还是元力少消耗一分都会导致叶星昂当场死亡。 兽乳中的元力渐渐被消耗殆尽,叶星昂感觉身上的燥热开始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剧毒带来的剧烈疼痛,这时,叶星昂没有看到的是,母墨鳞豹的身体突然鼓动了几下。 一颗圆圆的小脑袋钻了出来,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周围。 小豹看上去和它的母亲有几分相似却又不太一样。 首先,这只小豹通体漆黑,没有丝毫反光,身上没有水晶般的鳞片,而是包裹着一层黑色的浓雾。 小豹的双眼黝黑明亮,如果不是两道皎洁弯月般的眼白,看上去就宛如一团黑影一般。 小黑豹四处嗅了几下,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角。 因为母豹毒发身亡,所以小豹一直吮吸的兽乳也不再分泌,小黑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仍然需要进食。 小黑豹舒展了一下身体,肉眼可见的又长大了几分,已经宛如常见的家猫大小。 叶星昂脸上泛起了诡异的青色,明显是即将毒发,小黑豹似有所觉,在叶星昂的身上闻到了母亲的味道。 乌溜溜的双眼看向了叶星昂修长的手指,一张嘴将他的食指叼入了口中。 细小锋利的牙齿瞬间划破了叶星昂的指尖,鲜血顺着伤口涓涓流出,涌入了小黑豹口中。 痛苦中的叶星昂瞬间感觉自己浑身的疼痛都得到了缓解,只是食指传来异样的感觉。 本来布满叶星昂脸庞的青色瞬间转移,顺着指尖被小黑豹吸入腹中。 小黑豹对这害死自己母亲的剧毒却甘之若饴,体型随之暴涨。 同时似乎还从叶星昂的血液中摄取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一个与叶星昂额头印记极其相似的紫色符号悄然浮现在小黑豹的额头。 一种血脉相通的感觉瞬间同时浮现在了叶星昂和小黑豹的心头。 “小友的造化着实令老夫汗颜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在叶星昂耳边响起,吓得叶星昂一激灵坐了起来。 直到此时叶星昂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完全恢复了,而且隐约感觉增强到了一个有些恐怖的程度。 叶星昂的手掌非常自然的抚摸了一下小黑豹的头。似乎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 “你听到了么?” 小黑豹的眼中也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但却如听懂了一般的点了点头。 “是老夫失礼了,老夫。。。哎,名字不提也罢,我姓古。” 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叶星昂隐约感觉对方没有恶意,但还是提起了几分戒备。 “古前辈您好,小子叶星昂,还请现身相见。” 叶星昂虽然双目失明,但毕竟是修道之人,凭借神识也能够锁定附近的生物气息。 但这位自称姓古的老者却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现身。。。还请叶小友见谅,老夫的肉身在此地埋葬了足有千年了,还是让他继续沉睡吧。” 老者的声音沧桑凄凉,隐有悲意。 “此处本是老夫的长眠之地,老夫生前乃是一名体修,然无论再强的修士也躲不开生老病死,终油枯灯灭。” 叶星昂也不搭茬,只是静静的听着姓古的老者讲述。 “我那时也是执迷不悟,仗着自己的肉体已经达到了不腐不灭的程度,所以我来到此处借此地风水布局,意图吸取天地灵气,转世重修。” 说道此处,老者的语气变得高亢起来,可想而知当年这位大能的豪迈。 “然而人虽不如天算,眼看还有一年我便能够幽魂入窍,重返阳世。这只墨鳞豹却发现了此处,并强行更改了风水格局,是我的计划功亏一篑。” 老者说到此处,语气中反而没有了悲伤之情,而是带着一丝豁达释然的情感。 “更可怕的是,因为这头墨鳞豹的存在,使得我成为了这个风水局中的一员,无**回超生。多亏了小友今日将那棵还魂草摘下,我才得以解脱。往生之前,为了答谢小友恩情,老夫赠与小友一件礼物。” 章节目录 第拾贰章 阴阳之眼 “轰隆隆。。。” 整片石洞开始地震般的晃动,石壁上出现大量蛛网状的裂缝,叶星昂头顶扑簌簌的落下碎石尘土。 “前辈,这是?” 叶星昂脚步不稳,跌坐在地上摔得屁股生疼。 “今日多亏小友,老夫才得以重入轮回,本想传给小友老夫毕生绝学,但看到小友的造化如此惊人。深感区区一门功法着实拿不出手。”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被撕开一道裂缝。一团耀眼的海蓝色光芒徐徐升起。 “老夫既然已经重入轮回,与这具皮囊也不再有什么牵挂,这对阴阳之眼留之无用。既然小友双目失明,便赠与小友了!替老夫用这双眼再好好看看这个花花世界!” 老者的声音充满了洒脱与豪迈,但明显还能感受到一丝对这个世界的留恋,但这也是人之常情。 “前辈!晚辈与您萍水相逢怎么能接受如此重要的。。。” 叶星昂面前的蔚蓝光团之中就爆发出了一阵洪荒巨兽般的血气波动,将他的后半句话被生生的噎了回去。 “小友休要多言,接眼!” 光团上的光芒瞬间爆散,露出了一对犹如丹青点画的双眼,左眼瞳孔为蓝色,右眼瞳孔为金色。 两颗眼球流星赶月一般射入了叶星昂的眼眶,叶星昂自从双目被夺后就一直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 金蓝两色的光柱交织着电射而出,在石壁上留下了一道笔直的刻痕。 “老夫要走了,小友,这套心法传授与你,你可随意修炼,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将它传承下去。。。” 老者的声音逐渐微弱了下去,一门名为《斩因果》的体修功法浮现在叶星昂的脑海之中。 眼看洞穴就要坍塌,叶星昂根们没有时间仔细观摩功法,只能抱起小黑豹向洞外冲去。 “怎么回事!” 洞穴丨内传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在洞外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的紫袍男子三人。 “大哥你看,妖兽幼崽!” 独眼不愧是独眼,眼睛非常毒,一眼便看到了叶星昂怀中的小黑豹。 “小子!交出幼崽,否则命丧石坑!” 此时洞穴如天崩地裂一般塌方,三人守在洞口,如果成功将叶星昂堵在洞中的确是有些危急。 叶星昂此时深刻的感受到了这双阴阳之眼的不凡,从黝黑的洞穴中冲向明亮的洞口却丝毫没有感觉刺眼。 而且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都分毫毕现的被叶星昂的视觉捕捉,甚至连运动轨迹都自行进行了计算。 叶星昂这一路冲来没有每一块碎石砸中。而当叶星昂看向堵在洞口的三人时,却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 三人的头顶都悬浮着一团灰色雾团,其中紫袍男子和独眼男子头顶的灰雾略浅。 刚刚出言威胁叶星昂的赤脚男子头顶的灰雾已经郁结的犹如实质。 就在叶星昂准备用飞剑将三人击退时,怀中的小黑豹突然化作一道黑影般扑向了赤脚男子。 赤脚男子的注意力都在叶星昂身上,看到小黑豹老老实实的被叶星昂抱着,以为小黑豹已经被叶星昂制服。 “啊!” 小黑豹锋利的尖牙眨眼间便撕开了赤脚男子的喉咙,赤脚男子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化作了一具尸身。 叶星昂也没想到小黑豹竟然速度这么恐怖。 在阴阳之眼的加成下,叶星昂清楚地看到赤脚男子死亡的瞬间头顶的灰雾化作了一只大手,一把将赤脚男子的灵魂扯出了体外拉入了虚空之中。 紧接着独眼男子冲向了小黑豹,而他头顶的灰雾也瞬间变得浓郁起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时间里,小黑豹的身形居然暴涨了一倍,嘴巴不成比例的张开一口将赤脚男子囫囵吞下。 犹如牛犊般大小的的小黑豹舔着嘴唇回身望向了独眼男子。 原本一心想要为兄弟报仇的独眼如遭雷击,三目对视的瞬间独眼只觉三魂七魄顺着天灵盖跑了一半。 小黑豹眼中流出一丝人性化的嘲弄,张开四爪扑向了独眼,半空中再次张开血盆大口犹如一个巨大的麻袋一般将独眼男子整个笼罩其中。 叶星昂此时也赶到了洞口。紫袍男子抹头就跑,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恨爹娘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刚出洞口便祭起了怀中的小枕头法宝,十分狼狈的爬了上去,都没来得及站稳便指挥枕头飞起。 两腿夹着枕头就要飞逃,然而小黑豹却不打算放过他,叶星昂也眼睁睁的看到了紫袍男子头顶的灰雾愈发浓郁。 重新缩小成家猫大小的小黑豹四爪蹬地,竟然后发先至的跃上了紫袍男子的后背,一口便将紫袍男子的脑袋咬了下来。 饱餐一顿小黑豹精神比原来好了几分,乌溜溜的双眼变得更加明亮。叶星昂看着身后轰然倒塌的山洞恭敬地鞠了一躬,也不知是因为小黑豹的母亲还是姓古的老者。 “小家伙,咱们两人现在已经血脉相通了,你就跟我姓吧,你叫叶影好不好?” 摸了摸凑到自己脚边的小黑豹,叶星昂喃喃自语道。心中还有几分忐忑,不知道师尊让不让自己养宠物。 叶影似乎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欢快的围着叶星昂连蹦带跳的跑了几圈,鼻子里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就在此时,四名凤鸣阁的仙子正在寻找失踪的芝香真人。 “香梅师姐,你说芝香师叔会去哪里呢?我们这都找了小半日了。” 梳着团子头的紫竹童子侧坐在飞剑上优哉游哉的摆动着修长的玉腿。 “紫竹师妹你就别再问了,师姐的耳朵都被磨出茧子了。” 紫竹的右侧,端坐莲台上的幽兰童子笑着替香梅童子解了围。 “哇哈哈哈!紫竹师姐性格比较急躁,幽兰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本来燕语莺声的气氛突然被雄厚的声音搅乱。四人中最左侧的之人是个身高足有一米八的丫头。 这丫头膀大腰圆,脑袋上束了一根巨大的马尾,看着十分豪放。膀大腰圆,要不是身上穿着黄色的罗裙根本看不出是个女性。 “大菊师妹,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大声啊。妹妹们看,此处为何会有一座小楼?” 最为年长的香梅童子眼前一亮,伸出芊芊玉指指向了阎泪所在的小楼。 章节目录 第拾叁章 怒发冲冠 盆地之中孤零零的的伫立着一栋小楼,想不被人发现都难。 梅兰竹菊四位几乎同时发现了这座突兀的小楼。 “师姐,这莽山中何时有了一座这样的小楼?” 性格跳脱没什么心眼的紫竹童子率先开口向香梅童子询问道。 香梅童子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小楼如此突兀,有些诡异,芝香师叔会不会在这小楼之中?” 幽兰童子人如其名,有几分蕙质兰心的风韵,接过话茬的同时提出了自己的设想。 “哈哈哈!那我们直接进去看看不就得了!我去敲门!” 大菊童子。。。性格比较开朗,其他三个师姐总感觉这小师妹下一秒就要倒拔垂杨柳了。 “大菊师妹,不要冲动。。。” 红梅童子的话还没说完,大菊童子已经踩着一对铜锤飞向了小楼之中。 “有人么?有没有人?” 阎泪此时依然撅在禅榻边上,体内的阴煞之力愈发躁动,根本无暇分心调整姿势。 耳边突然就传来了大菊童子的呼喊之声。 “有人进来?叶星昂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这要是被人看到本尊这般模样,本尊的一世英名。。。” 阎泪的性格,晋升金丹的第一时间便把自称换成了本尊,不需要哪怕一秒的过渡时间。 “吱呀~” 阎泪身后的房门发出了一声轻响。 饶是大菊童子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喊了半天没人应声,随手推开一间房门,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陌生人屁股。。。 “师姐!!!快来!!!有个奇怪的东西!!!” 本来羞愤欲死的阎泪一听这话瞬间恼羞成怒了,什么叫东西!本尊不是东西! 都是修仙之人,又脚踏法宝,速度快如闪电,梅兰竹三人眨眼间便出现在了门口。 “这。。。” 三位貌若天仙的童子和大菊童子皆被眼前的诡异景象震慑,呆立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菊童子比较楞,缓步接近了阎泪,用脚尖轻轻的碰了碰阎泪。 阎泪此时神经紧绷,条件反射般的挪动了一下身体。 “三位师姐你们看,还动呢,好像是活的。” 香梅童子毕竟年长几岁,性格更沉稳一些,赶紧上来拉住了大菊童子。 “大菊师妹你小心一些,不知这是个什么妖兽,别咬着你。” 阎泪心说你们四个是不是比叶星昂还瞎?人不认识啊!还妖兽,本尊屁股上要是有牙现在就咬死你们! “师姐,这个,好像是个人啊。只不过屁股朝天的撅在那了。” 阎泪心中一阵感动,原来是有个明眼人了,不过转念一想,似乎被认出来就更丢人了。 “这是人么?为何会摆出如此不雅的姿势。难道是被淫贼。。。” 四个童子都是凤鸣阁弟子外出游历时捡回的弃婴,从小便在门派中修炼。 而且凤鸣阁上上下下都是女子哪有仙子会摆出这种不雅观的姿势。 但也不得不说紫竹童子明显也是闲书看多了,居然直接把猜测带入了另一条歧途之中。 “很好。。。四个人是吧,等本尊缓过来的一定要用最恐怖的邪术折磨你们。你们得不了好死!” 阎泪在这个瞬间已经抛下了所有的羞耻,内心只剩疯狂的想把四人灭口的想法。 四人说话间已经围在了阎泪身边。大菊听到紫竹的话竟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太可恶了,朋友,那个流氓去哪了?我去替你报仇!” 大菊童子一边说着就要伸手搀扶阎泪。 “何人大胆!放开我师尊!” 窗外一道惊鸿直射向大菊童子的手,大菊童子赶忙向后躲闪,但还是被青冥放射出的剑气震飞。 虎背熊腰的身体撞击在墙壁上。青冥剑倒卷将阎泪的身体带回了叶星昂面前。 “师尊!都是徒儿的错,回来晚了,居然让您被这三个人面兽心的女丨淫贼糟蹋成了这样。” 说句公道话,也真不能怨叶星昂想歪了,主要是因为阎泪这个姿势着实有些太过奇葩。 “小子,休要胡言乱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糟蹋你师尊了!” 紫竹童子也是着实有点缺心眼,一句话说的不清不楚的。 叶星昂听完心中一惊,手一抖差点把手中还魂草扔出去。 强压怒火喂阎泪吃下还魂草,又吩咐叶影保护好师尊。 一回身右手食指颤抖着指向了从墙壁上滑落下来的大菊童子。 “原来是你这个心理扭曲的家伙做的!竟敢让我师尊受此大辱!纳命来吧!!!” 叶星昂怒发冲冠,右手五指叉开,青冥剑闪动间携着阵阵奔雷之声落入掌中。 一股锋锐的气息直冲云霄,梅兰竹三位童子感觉身上寒毛根根乍起,甚至没有来得及提起上前协助的想法。 大菊童子被刚才那一下撞得头晕脑胀,眼前金灯银星乱转。 锋锐气息扑面而来,恍惚间大菊童子仿佛看到了一条长河,对岸生长着大片的彼岸花。。。 “我这是要死了?” 大菊童子的一时突然清醒,便看到了叶星昂喷射着怒火的双色瞳孔。 叶星昂的身影就在所有人都没眨眼的情况下如瞬移一般跨越了几十米的距离出现在了大菊童子的面前。 “住手!” 按理说,这个时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叶星昂了,但当说话之人是阎泪时,一切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犹如杀神降世般的叶星昂动作几乎同时便定格了。 几人此时才看清叶星昂的尖剑已经刺到了大菊童子的咽喉上,但仅仅是扎破了表面的油皮。 大菊童子吓得一动不敢动,此时哪怕是咽口水的动作都是致命的。 叶星昂一回身便看到阎泪已经站起身来,表情阴森森的看着他们五个。 阎泪此时背在身后的两袖中拳头攥的死死的,指甲甚至都要刺破掌心。 “师尊!” 叶星昂乳燕归巢般的冲向了阎泪。 “啪!” 阎泪看着向自己冲来的叶星昂手掌抡圆了就是一个大嘴巴。 打的叶星昂呆了一秒,赶忙跪倒。 “徒儿愚鲁,不知错犯哪条,请师尊明示。” 阎泪的表情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 “谁让你不早点回来的!” 章节目录 第拾肆章 言多必失 叶星昂的脸上的掌印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叶星昂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他觉得阎泪说的一点错都没有,确实是因为自己中途召唤走了青冥剑才害得师父被人。。。 “喂!你这人也太窝囊了,明明实力挺强的,居然这么怂包!” 紫竹童子心直口快,而且爱看闲书,在叶星昂出现的瞬间,紫竹童子便感觉心头一震小鹿乱跳。 俊朗的外表,华丽的法剑,神秘的兽宠,强大的修为,高冷的气质。 这明明是传说中的少年天才修士,却没想到这般逆来顺受,被刚才那个怪人这般训斥还乖乖的跪在地上。 叶星昂对紫竹童子的话置若罔闻,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阎泪发落。 “聒噪!本尊教训徒弟,有你插嘴的份么?” 阎泪可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主,一听紫竹童子居然敢插嘴勃然大怒。 双眼仍然看着叶星昂,大袖一甩,一道阴煞之力准准的打在了紫竹童子脸上。 紫竹童子感觉被人狠狠的掴了一记耳光,整个人被抽的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才落地。 一个紫黑色的清晰掌印浮现在了紫竹童子的脸上。 “呔!妖邪竟敢伤我师妹!” 春梅童子和幽兰童子一看阎泪出手间所用的分明是邪道功法,也不再客气,亮出法宝直奔阎泪而去。 阎泪冷哼一声,心说正好要教训一下你们几个丫头片子,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今日便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尊的厉害!” 叶星昂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师尊说完这句话后头顶凝聚起了一团浓郁的灰雾。。。 本想开口提醒,又恐怕师尊责罚。只好暗中戒备,以便形势不妙出手相助。 香梅童子的法宝是一根木质发簪,发簪纹理清晰,造型古朴,虽小巧但凌厉非常。 发簪飞行轨迹十分诡异在空中盘旋着前进,犹如在空中一边穿针引线一边飞向阎泪。 幽兰童子的法宝是一面棋盘,一出手便被抛上高空,阎泪根本没看清模样。 只是看到那棋盘中射出一块块四方网格将众人笼罩其中。 幽兰童子的虚托的左手掌心出现了一面虚幻的棋盘,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出现了一点亮光。 “一子定中原。” 亮点落子于棋盘中心,棋盘光芒大方,几个不同颜色的光点出现在了棋盘之上。 几个亮点方位对应着在场所有人的位置。 阎泪银牙咬的咯吱吱的响,几个小小的童子居然都有自己的法宝,而自己堂堂一代金丹仙尊居然只能空手战斗。 “哕!哕!哕!” 背后传来三声奇怪的声音,阎泪回头一看,叶星昂带回来的那只小豹子吐了,而且是吐出了三件法宝。。。 叶影到现在已经将紫袍男子三人全部消化,唯独这三件法宝消化不了,此时便反刍而出。 阎泪双眼喷火,深深地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一个个的有法宝了不起么?你们得不了好死!” 一腔怒火顺势就发泄在了香梅童子和幽兰童子身上。 阴煞之力在阎泪身前勾勒出了一尊头生双角的鬼影。张牙舞爪的冲向了香梅童子的发簪。 这神通名为角魔令,攻防一体着实不凡,但缺点就是速度有点慢,容易被对方的法宝或神通后发先至。 灵动的发簪与狰狞的角魔眨眼间便撞在了一起,木簪的力量显然不如角魔被撞得翻滚倒飞。 香梅童子的双手如捏起几个法诀,木簪的轨迹几乎同时变得更加变幻莫测起来。 角魔的动作相对迟缓,木簪轻巧的一绕便躲开了角魔挥动的利爪,擦着角魔的手臂掠过。 随后在空中划过一丝弧度又掠过了角魔的另一根手臂。角魔就像狗熊抓蜜蜂一样两爪乱挥起来。 香梅童子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左手捏出了一个拈花般的法印,右手似握着一根无形的丝线一般向后一拉。 角魔的身体骤然一顿,双手不自然的仅仅的贴在了身侧,似乎有一根根丝线将它捆了起来。 叶星昂的视野中,阎泪头顶的灰雾已经凝结成了手掌模样,眼看就要伸手抓向阎泪的灵魂。 “不好!” 叶星昂正要出手相救,异变突生。 “这灵丝钗乃是我师尊赠予我的法宝,能够在钗尾凝聚无形丝线,将你的邪魔束缚。看你还如何行凶。” 香梅童子毕竟也是初次下山与人斗法,刚刚占了点上风便有些狂妄起来。 居然还将自己的能力清清楚楚的告诉了对手。 话音刚落,叶星昂便看到阎泪头顶的灰雾手掌做了握拳的动作,似乎非常不开心样子,随后便悄然消散了。。。 与此同时,香梅童子的头顶一只灰色的手掌正在急速凝聚着。 “原来如此。。。” 阎泪的声音阴恻恻的传来,众人看向阎泪,阎泪的指尖向着被困住的角魔画了个小圈。 角魔似乎接到了什么指令,一低头张开满嘴獠牙的大嘴便咬住了无形的丝线咀嚼起来。 两排利齿研磨,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噪音。其中还夹杂着一声声类似琴弦綳断的声音。 角魔的双臂随之恢复了自由行动,紧接着大嘴如吃面条一般一阵吸溜,将无形丝线与发簪一同吞入了腹中。 “桀桀桀,小丫头片子还想跟本尊斗!” 阎泪发出了张狂的狞笑,角魔也揉了揉肚子,脸上表情愈发狰狞,一边掰响利爪的关节,一边靠近了香梅童子。 此时的阎泪却不知道,就在自己桀桀桀的怪笑的同时,那团只有叶星昂能看到的灰雾再次凝结到了他的头上。 “乾坤倒转!” 放出法宝后一直没有任何举动的幽兰童子娇吒一声,手指在棋盘上划过。香梅童子的身影突然消失。 与此同时叶星昂出现在了香梅童子之前所在的位置。 而香梅童子出现在了之前大菊童子的位置。阎泪脑子一阵混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便听到背后一阵金风响起。 一对铜锤狠狠的砸在了阎泪的头上,阎泪的一头栽倒,屁股朝天的撅在了地上。 章节目录 第拾伍章 珠光宝气 大菊童子手中铜锤再次扬起,直奔撅在地上的阎泪砸去。 “哐” 身边传来一股巨力,三条人影滚作一团。 大菊童子定睛一看才发现飞来砸中自己的是香梅童子和幽兰童子。 “师尊,您没事吧。” 打飞香梅童子和幽兰童子的叶星昂,一步冲到了阎泪身边,将阎泪扶了起来。 虽然阎泪已经有了金丹期修为,但是身体还是十分脆弱,那对南瓜大小的铜锤砸下来,差点砸背过气。 “逆徒!你刚才干嘛呢?是不是非要等我死了才知道出手?” 阎泪恼羞成怒伸手擂了叶星昂一拳,看向了已被制服的四人。 大菊童子本来还想起身反击,一头黑豹突兀无声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叶影舔了舔嘴唇,双眼中凶威赫赫,瞬间吧大菊童子威慑的不敢妄动。 “桀桀桀,你们四个臭丫头,我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阎泪刚缓了口气立马就换上了一副嚣张的嘴脸。 “妖邪!我们是凤鸣阁的亲传弟子,我们如果出事,凤鸣阁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梅兰竹菊四童子凑在一起瑟瑟发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命运。 “凤鸣阁?桀桀桀,好大的威风!难道本尊会怕一群女流之辈组成的宗门么?” 阎泪色厉内荏的狂笑着,其实心中忐忑非常,凤鸣阁可是比窃天道窟强大很多的宗门。。。 “师姐你看,他的腿在抖哎。。。” 大菊童子低声在香梅童子耳边低声说道,但考虑道大菊童子平时的嗓门。 这耳语依然震得香梅童子脑袋嗡嗡的。 “丑丫头!你乱说什么!信不信把你舌头割下来炼成法宝!” 大菊虽然长得虎背熊腰的但毕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听这话吓得赶紧捂上了嘴。 阎泪对大菊童子的表情非常满意,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有邪教巨擘的风范了。 “少侠,你明明修炼的是正统仙家功法,为何与此妖邪狼狈为奸?如果你愿意迷途知返。。。” 香梅童子年级长几岁,经验也更丰富一些,明白此时真正掌控局面的其实是叶星昂。 “如果少侠愿意协助我们姐妹杀死这个妖邪戴罪立功。我们姐妹愿意为少侠在正道中争取一个席位!” 幽兰童子心思更加深沉,直接给叶星昂画了个大饼。 “少侠你如果答应此时,我愿意以身相许做少侠的仙侣!” 紫竹刚才挨了一个大嘴巴晕了过去,刚刚醒来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两位师姐正在规劝叶星昂,脱口而出道。 “少侠!我也愿意!” 大菊童子也扯着嗓门附和道。 阎泪本来心里有些没底,但偷偷瞥了一眼叶星昂,叶星昂仿佛根本没听到几人的话一样,阎泪有了底气。 “说完了?真不要脸!就你们俩一个矮冬瓜似的,一个大狗熊似的,也配得上本尊的徒弟?” 阎泪一边说着左右开弓赏了紫竹童子和大菊童子一人一个蕴含阴煞之力的大嘴巴。 大菊童子皮肤黑黝黝的打完了也看不太出来,紫竹童子这嘴巴挨完了,两边脸蛋各自印上了一个通红掌印。 “徒儿,把她们押入地牢!” 叶星昂闻言赶紧行礼,金丹中的灵力凝成绳索将四人捆住带向了小楼地下的监牢之中。 阎泪脚踏虚空飘回了自己静修的房间,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人偷看,开始鬼鬼祟祟的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七蛛人蛊,不行,差三个人。嗜血魔傀,也不行,这个炼成以后太丑了。有了!就这个!” 阎泪拿起了一本古籍两眼放光。。。 “四个臭丫头!休怪本尊心狠手辣!桀桀桀!” 梅兰竹菊四个童子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反抗叶星昂,只好顺从的进入了地牢之中。 阎泪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几件法宝双眼放光。 “啧啧啧,本尊果然机缘逆天,不费吹灰之力便缴获了这么多法宝!桀桀桀!” 叶星昂今天被师父责骂了好几次,兢兢业业的执行着阎泪下达的任务,不错眼珠的看守着四人。 “吱呀~” 地牢的大门被推开,阎泪缓缓的走了进来,叶星昂赶紧起身行礼,一抬头吓了一跳。 阎泪的从头到脚散发着阵阵宝光,竟然将七件法宝同时佩戴在了身上最显眼的地方。 原本一直罩在头上的兜帽此时垂在身后,柔顺的墨色长发挽起,发髻上别着香梅童子的灵丝钗。 独眼男子的玉盘法宝如护心镜一般挂在胸前。 右手的大袖被齐肩撕掉,露出毫无血色的苍白手臂,手臂上盘绕着赤脚男子的佛珠法宝。 不仅如此,手腕上还扣着紫竹童子的玉镯法宝。大菊童子的一对铜锤别在腰间的丝绦上。 紫袍男子的枕头法宝被绑在了后腰上,看着有几分异域风情。 幽兰童子的棋盘被顶在阎泪的左手指尖,随着手指晃动旋转着。 阎泪走的很慢,可能也是怕走快了棋盘掉了。 “师尊,您这是。。。” 叶星昂懵了,实在有点看不懂自己师尊的想法,叶星昂还是第一次看清阎泪的相貌。 严格意义上来说,阎泪长得其实挺好看的,脸上线条柔和,五官精致清秀。 只是此时满脸的小人得志使得秀美的脸庞看着有点怪异。 “噗。” 监牢中的四人哪怕知道自己情况不妙也是实在抑制不住的发出了笑声。 “真是扎穿新鞋高抬脚,我就没见过有人把这么多法宝同时穿在身上的。哈哈哈。” 大菊童子扯开嗓门嘲笑道,其他几个童子也纷纷捂嘴偷笑着附和。 “笑吧,马上就让你们笑不出来!你们可知道炼魂人偶?” 原本发出阵阵银铃般笑声的地牢瞬间寂静下来。。。 “那是什么玩意?” 大菊童子开口问道。 阎泪瞬间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气闷无比。 “无知的黄毛丫头!一会有你好果子吃。本尊一定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炼魂人偶是邪道中凶威赫赫的傀儡之法,被炼成傀儡之人,灵魂将被拘禁于丹田之中日夜受到烈火焚身之痛。 而且对外界的一切都能够清楚感知,只是身体将被他人完全支配,身体的原本的主人沦为看客认人摆弄。 然而,就在阎泪说出炼魂傀儡四个字后,叶星昂清楚地看到阎泪头顶原本消散的灰雾再次凝结成了手掌。。。 章节目录 第拾陆章 上古陵寝 “师尊,我认为此事不可。” 看到那灰雾凝结的手掌都开始活动指节准备扯出阎泪的灵魂了,叶星昂不得不直言相劝。 “嗯?你居然敢为她们求情?!” 阎泪的脸色骤然一变,一股无名火熊熊燃起。 “师尊,徒儿并非为这几个女子求情,而是因为师尊您。” 随后,叶星昂便将自己去采药的过程中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阎泪。 阎泪听完表情阴晴不定,内心也是十分复杂。 心中暗恨这贼老天不公,凭什么自己这个徒弟采个药就能遇到如此多的奇遇。 这小子自从跟了自己以后平白无故的得了多少好处了? 高阶法宝,寒暑不侵,金丹期内力,淬体期肉身,剑法神通,阴阳之眼,变异兽宠。 哪一件经历都是其他修士一辈子都遇到的造化。 尤其是阴阳之眼这门神通,阎泪也曾在古籍上看到过,左眼破邪祟,右眼观风水,乃是修炼中非常实用的神通。 然而阎泪不知道的是,由于姓古的老者这段诡异的经历,使得阴阳之眼转移到叶星昂身上的过程中发生了变异。 此时在叶星昂身上的已经不单单是普通的阴阳之眼,而是命运之眼,叶星昂所看到的灰雾,便是具象化的气运。 一个人的气运是非常玄妙的,涉及到了因果,机缘等多重因素影响。 但现在的叶星昂,可以看到他人的气运。 但阎泪是个不信邪的人,他不相信什么所谓的气运。 “我还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我今日把这四个小丫头炼成人偶会发生什么!” 话音刚落,整个密室开始无端晃动起来... “师尊!地震了。” 阎泪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莫非这世上真有什么玄妙的力量无形间操纵着一切? 叶星昂清楚地看到正在发愣的阎泪头上,那灰雾凝成的手掌已经叉开五指准备向下抓了。 而与此同时,阎泪头顶的天花板瞬间碎裂,磨盘大的碎石兜头砸下。叶星昂飞身而起将阎泪扑向了一旁。 “师尊!此处危险,我们快出去吧。” 阎泪此时才如梦方醒,闻言赶忙点头,叶星昂一剑轰出一条通道。师徒二人祭出法宝顺着头顶的破口飞了出去。 叶星昂凌空一指,关押梅兰竹菊四人的牢房凭空拔出墙体,宛如一个大铁笼子一般与师徒二人一齐飞出了地牢。 正准备冲入小楼拯救叶星昂的叶影一见众人逃脱也赶紧停下了脚步,紧紧地跟在了叶星昂身后。 师徒二人,一笼一豹飞向半空,眼看着地面大面积的塌陷下去,整个盆地内露出了一座巨大的陵寝。 “这是!上古遗迹!” 阎泪看到这巨大陵寝瞬间两眼放光,大衍之数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线与人争。 说的就是修炼之途虽是逆天而行,但天道仍然留有一线与修炼之人。那便是这天地间的各种造化。 除了叶星昂这般天命加身之人,寻常修士一声能获得最多的造化,便是这天地间时不时会出现的各种秘境。 放眼整个仙灵神州每年平均也只有三四处秘境之地现世。 有些是天外之域坠落之物幻化而成。 有些是天地之气引发的奇异变化。 还有一些是上古时期的遗迹出土。眼下这座巨大陵寝便是这一类的存在。 无论哪一种秘境其中必定蕴含大量的危险,但高风险往往对应的便是高回报。 越是凶险的秘境越是容易引得各大宗门趋之若鹜,便是因为其中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造化。 “怪不得芝香真人会突然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莽山。想必就是为通过衍算之术算到了此处即将有秘境现世!” 阎泪的眼中闪耀着渴望的光芒,内心想要冲入其中夺取造化的心情几乎压抑不住了。 “不行,这个秘境之中的情况根本无法预料,本尊不能拿自己冒这个险。” 常年处于险死还生状态的阎泪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一边想着余光瞥到了皱着眉头注视陵寝的叶星昂。 “让这小子去倒是安全,这小子实力也够呛,机缘还逆天,不行!到时候有让这小子白白捞了便宜。” 想到此处,阎泪便不禁一阵咬牙切齿,这次说什么自己也要去一趟这个秘境。 “去是肯定要去,但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衍算之术也不是凤鸣阁一家独有,其他的宗门也推算到了此处即将现世秘境,纷纷派弟子前来调查并保护。 莽山出现上古陵寝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仙灵神州。 甚至连凶魔炼狱的修士也收到消息,蠢蠢欲动想要来分一杯羹。 所有修士都在等待几大宗门商议这个秘境的开放时间和规则。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修炼之人亦是如此,每年都会现世的各种秘境便是修炼之人都要去争取的资源。 但每次出现秘境都为此时大打出手,也未免太过影响宗门间的和气。 所以,为了将恩怨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仙灵神州的几个大宗门共同决定,每次出现秘境都要指定规则。 彼此互相监督,在相对公平的环境下良性竞争。这次的莽山陵寝秘境也不例外。 在规则制定出来之前,由几大宗门共同对秘境进行保护和看守,防止有人提前进入。 一个月之后,几大宗门联合发表声明,于次月初一开放莽山陵寝秘境。 限定每方势力最多派出十名不超过元神期的修士为代表进入秘境,秘境内生死各安天命,离开秘境后不得追究。 次月初一,原本杳无人烟的莽山内出现了大量脚踏法宝御空飞行的修士。秘境的入口处更是人声鼎沸。 “参茗真人,多久不见,一向可好?” 一位身穿蓝色道袍的中年修士想着不远处的参茗真人问候道。 “原来是青莲宗的寒莲真人,托道兄的福,倒还一切顺利,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芝香师妹和我那四个童儿。” 参茗真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姣好,风姿绰约,只是眉宇间蹙着淡淡的愁意。 “参茗师妹说的可是你座下的梅兰竹菊四位童子?我方才还见到她们了。” 一闻此言,参茗真人眼前一亮,赶忙上前追问。 “道兄在何处见到的她们?” 梅兰竹菊四人皆是参茗真人的弟子,参茗真人将她们视若己出。 但自从上次来此处探查秘境便没了消息,此时听讯心中一阵激动。 “方才我看到...哎,就是与此人同行!” 寒莲真人话说到一半突然伸食指指向了正御剑飞来的叶星昂。 章节目录 第拾柒章 尊师重道 参茗真人顺着寒莲真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正看到叶星昂脚踏飞剑直奔入口而来。 此时场内不止参茗真人,八成的修士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叶星昂的身上。 首先,这年轻修士看着眼生,这种场合,筑基练气的修士根本不好意思来,就连端茶倒水的都是结丹期的童子。 而叶星昂不仅御剑而来,更是将自己一身金丹大圆满的修为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瞬间引起了全场注意。 “这是谁家的弟子?年纪轻轻的修为居然已经不次于各大宗门中扬名已久的仙尊。” “不认识啊,但这位少侠身上的气息正中平和,必然是我辈仙家不假,可能是某位大能雪藏的亲传弟子。” “道友好见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别的不说且看这位少侠脚下的飞剑便是高阶法宝。背后必然有高人相助。” 在场的除了几大宗门的修士还有大量的小门小派甚至无门无派的散修。 这些人获得情报的途径相对较少,消息交流相对闭塞,所以每逢这种修仙界的聚会时都愿意到场凑凑热闹。 秘境不秘境的看缘分,能获得一点造化最好,获得不了造化结交几个志同道合的修士也是好事。 但叶星昂的出现在几大宗门的眼中确实另一番含义。 几个大宗门的负责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几经交换,最终发现这位少年天才竟不是任何一家雪藏的弟子。 这样一个神秘的修士出现让几大宗门喜忧半参。 喜的是若能拉拢此人加入自己宗门,以后必然成为宗门助力。 忧的是若无法拉拢,则说明此人日后必定成为自己宗门的强大对手。 “这位道友留步,贫道法号参茗,听闻人言我门下四个徒儿曾与道友同行,烦请道友告知贫道她们的下落。” 参茗真人念徒心切,此时也根本无暇顾及他人想法,催动法宝来到叶星昂面前询问。 “参茗真人少礼,小子叶星昂,您说的可是梅兰竹菊四位仙子么?” 叶星昂为人谦和有礼,见对方问的礼貌,回答的也甚是得体。 “没错,正是她们,敢问道友这四人现在何处?” 参茗真人一听叶星昂言辞客气,心中大石安然落地。 “她们四人对家师言辞顶撞,举止冒犯。家师心慈并未伤其性命,只是留在身边做了贴身侍女,请真人放心。” 寒莲真人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心说这小兄弟长得挺精神的,怎么有点没脑子呢?你这么说谁能放心啊? 参茗真人一听此话大吃一惊,好一似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 “道友,我那四个徒儿乃是我亲手调教,脾气秉性我最了解,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参茗真人见叶星昂说完就要离开,赶紧上前一步拦住。 “敢问令师现在何处?参茗愿当面赔罪。” 叶星昂一听这话,依然没有搭茬,绕开参茗真人在周围找了一块平地。 这一片本来人就很多,刚才参茗真人与叶星昂的对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周围聚满了围观之人。 叶星昂找的这块平地上也丫丫叉叉站着十好几个修士。 “还请诸位借个光。” 如果是刚才叶星昂刚到此地,那这几个人肯定毫不犹豫的躲开。 毕竟叶星昂展露出来的实力非凡,谁也不想无缘无故的去得罪一个少年天才。 但此时叶星昂明显已经与凤鸣阁发生了冲突。 而且看叶星昂言辞客气彬彬有礼,自然而然的给人一种好欺负的错觉。 叶星昂见几人无动于衷也不气恼,脚下青冥飞出在空中盘旋一圈直直的插在了那块平地中央。 “嗡~” 青冥剑自行嗡鸣一阵,一股凌厉的剑意从剑身上散发而出。 周围的的几人瞬间感觉身上所有的要害之处皆被一股锋利的气息锁定,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长剑刺穿。 叶星昂这一手剑法技惊四座,周围几人瞬间灰溜溜的躲开,将此地空了出来。 “噌” 几声兵器出鞘的声音响起,几名女修祭出法宝将叶星昂团团围住。 “少侠的行为未免太过霸道,速速说出我那徒儿的下落此时还可作罢,如若不然,少侠恐怕无缘此次秘境了。” 叶星昂看着为首的参茗真人,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此人耽误自己执行师尊的安排了。 “要与我动手么?” 话音刚落,叶星昂的领口处探出一个黑色的小脑袋,乌溜溜的两只眼睛扫视一圈。 见周围几人对叶星昂剑拔弩张,张开小嘴对着几人呲出两排尖牙。 黑影一闪,叶影从叶星昂怀中一跃而出,半空中身形暴涨,化作一头成年老虎的大小落在叶星昂面前。 “吒!” 怪异的吼声传遍全场,结丹期的修士一时防备不及被震得七窍流血。 凤鸣阁长老松月上仙心头震动,知道眼前这头妖兽若发起飙来,恐怕在场所有来观礼的弟子性命堪忧。 “少侠不要冲动,老身松月,我这参茗师侄也是爱徒心切,还请少侠见谅。敢问少侠令师贵上下?” 松月上仙那也是在修仙界混了数百年的老江湖了,单凭一眼就断定这黑豹般的妖兽不是凡物。 必定是变异后的妖兽,从气息感知恐怕有真龙血脉。这等灵兽放在凤鸣阁都足够做镇山神兽了。 而这个神秘大能竟然将此等灵兽给自己徒弟当宠物一般随身携带。便知此人底蕴深厚,且对叶星昂极为重视。 为了区区几个童子开罪这种隐世高人实为不智,何况人家也说了只是做了贴身侍女,并未伤及性命。 叶星昂听闻对方询问自己师尊法号,先将原本祭出的青冥剑收回袖中。 紧接着,整了整身上的文生公子氅,理了理腰上的丝绦,向着东南方向躬身拜倒。 “恩师,弟子今日妄言师尊法号,望师尊海涵。” 单单这一下,在场所有人都暗挑大指。 看看人家这徒弟,何等尊师重道,在回头看看自己带来的徒弟恨不得当场就清理门户。 拜了三拜,叶星昂起身从袖中掏出一支玉瓶,一仰脖玉瓶中的无根水流入嘴里。 叶星昂含着水两腮微微鼓动,居然是在漱口。所有人都如中雷击,说个法号还要漱口,这家风太严谨了。 “噗” 吐掉漱口水,叶星昂抱拳举过头顶以示尊重。 “家师,法号无泪。” 这是阎泪的法号,想了整整一个来月昨天晚上才确定的法号,但怎么听怎么跟阎泪的本名犯冲。 松月上仙还没缓过劲来呢,又见叶星昂掏出一个日晷仔细的端详了起来,看着看着再次躬身拜倒。 “恭请师尊!” 众人一听心头巨震,这位神秘无泪上仙竟然亲自到来了么? 章节目录 第拾捌章 无泪仙尊 所有人都伸着脖子向着空中张望,希望一睹这位无泪上仙的风采。 “无泪仙尊!莫测高深!胸怀天地!袖吞乾坤!” 未见其人,先传来一声声霸气侧漏的响亮口号。隐约能听出来其中三个声音是年轻女子的。 还有一个声音嗓门极粗,听着跟驴叫唤似的。 围观的修士纷纷猜测可能是一个这位无泪仙尊点化的妖兽,修炼的能说人话了。 西南方向,一架仙銮缓缓飞来,梅兰竹菊四位仙子抬着仙銮飘然而至。 不过这四位梅兰竹三人身形相仿,紫竹稍微矮一点,但是还勉强凑合。 大菊童子那无论平方面积还是立方体积都比其他三个猛一大圈呢,所以这架看上去精美异常的銮驾有点歪... 阎泪斜坐在銮驾之上,一条腿踩着座椅的边缘,也不是单纯为了摆谱,主要是因为歪,不踩着点往下滑... 众人纷纷望向銮驾之上,只见銮驾上端坐之人面色苍白,雌雄莫辩。 脸上神情淡漠,双眼如一谭沉沉深水,寒冷漆黑。 头上别着发钗,身穿黑色纱袍。左手盘着一串珠子,右手托着一座酒壶大小的小楼。 而且这几间上皆闪耀着宝光,竟全是法宝... 眼尖之人发现这无泪仙尊腰后垫着的小枕头都是法宝。 “果然是底蕴丰厚,随身物品竟全部都是法宝,果然是世外高人。” “我怎么看这位仙尊有几分眼熟,诸位有没有这种感觉?” “我等哪有这种福分能有幸见过这都能高人,道兄好造化。” 阎泪听到这些窃窃私语,赶紧悄悄地用后槽牙咬住了自己腮帮子,生怕自己绷不住得意的笑出声来。 这时,銮驾也已经缓缓在了叶星昂刚才清理出的空地之上,四位童子轻轻放下銮驾侍立一旁。 “星昂拜见师尊。” 叶星昂在阎泪到来之前便已经跪拜在地,此时见阎泪的仙銮停稳再次行礼。 “罢了,不必多礼,起来吧。” 阎泪把玩着手里的小楼头都没抬随口回复着。 “谢师尊!” 叶星昂闻言才缓缓起身,周围的修士纷纷感慨,这等天资的奇才。换做其他宗门那不得拿着当小祖宗供着。 在看人家无泪仙尊,仿佛根本不拿叶星昂当回事一般。而且叶星昂居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情绪。 家教之严,可见一斑。 “咳咳。” 斜倚在仙銮靠背上的阎泪清了清嗓子。 “仙尊,请您享用仙果。” 香梅童子此时赶忙出列双手高举一块正方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支玉盘,玉盘内盛放着几颗鲜翠欲滴的果子。 阎泪伸出两指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颗果子放入口中,一边嚼着一边用睥睨天下的目光横扫在场的所有修士。 “这做派,当真的是一方巨擎啊。” “不止呢,那边几位大宗门长老称得上一方巨擎,但见到这无泪仙尊都不敢上前打扰,可见无泪仙尊的地位超然。” “不禁盛果子的玉盘是法宝,连托盘子的那件也是法宝啊。这底蕴到底丰厚到何种境地了!” 阎泪心中喜不自胜。 “我阎泪终于有一天能俯视你们这群家伙了!想当初你们给予我的羞辱,我定要加倍奉还与你们!” 当初阎泪被人卖到了杂耍班子受尽了欺凌,逃出来之后,阎泪对于魔道中人和邪道中人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一番痛定思痛后,阎泪在山中苦修了整整一年才再次出世,那时的阎泪已经拥有了结丹期的修为。 在外游历过程中,阎泪亲正道,远魔道,诛邪道。很快便闯出了一番名堂。甚至在修仙界被人喝了一个号。 “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阎泪,邪道之耻!” 突然人群中爆发了一声惊呼,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阎泪听到这个名号眉头瞬间皱起,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人认得自己...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突然爆发出嘈杂的声音。 “竟然是邪道之耻!这人居然还没死么?” “道友,我修道时日尚短,未听说过这邪道之耻。还望告知一二。” “好说好说,据传此人性格卑鄙无耻,一身邪道功法,却一心想要巴结咱们正道中人。” 邪道之耻这个名号,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总还是有些修士不曾关心这种闲闻轶事纷纷求教附近之人。 “此事引起了正邪两道的公愤,双方同时派出大量修士去追杀此人,后来便不了了之。” “有传闻说此人最终被合围而死,有的说此人被邪道抓回练成了傀儡,总之众说纷纭。” “今日一看此人不仅没死反而好像是得了大造化一般。” 这些事叶星昂可是从未听阎泪提起过,眼中充满了好奇的神色。 “不愧是师尊,哪怕隐居世外,江湖上仍然流传着师尊的传说。” 但心中对阎泪的敬佩那是越发强盛。三观也渐渐被阎泪给带跑偏了,当真是一点好赖都不分了。 “香梅!你们怎么与这妖邪混迹到了一起?不怕师门责罚么?” 原本托着仙果的香梅闻听此言身体瞬间一僵,眼中的原本闪出了一丝神采,流露出愧疚的神色。 但当听到参茗真人说到师门责罚之时,四个童子眼中的神采瞬间熄灭,眼神变得空洞。 随后看向参茗真人只是表情便宛如看到一个陌生人一般。 参茗真人与四个童子分别对视,新逐渐变得冰凉。 没想到平日对自己情同母女的徒儿竟然用这般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 “妖邪!竟敢用妖术害我徒儿!纳命来!” 悲愤欲绝的参茗真人此时根本顾不得什么后果,祭起一根金绳直奔阎泪杀去。 “哼!就凭你?” 阎泪右手的小楼随之祭起,凭空暴涨直奔参茗真人镇压过去。 这小楼法宝便是之前师徒二人居住的小楼。那一日遗迹现世,地动山摇。小楼的地基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阎泪当时打定主意先行离开此处,等着秘境正式开启与其他的修士共同进入,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但是阎泪打记事以来就没住过小楼这般高档的居所。 之前不是露宿荒野,就是被人关入铁笼。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自己动手搭一个茅草屋。 若将小楼弃之不顾,心中极为不舍。就在纠结之时阎泪想起了一门秘法。 章节目录 第拾玖章 内外兼修 这门秘法名为“须弥芥子炼”。乃是一名炼器奇才所创,秘法核心思想为以量取胜。 通过大量的炼器材料将一件巨大的凡品物件凝练压缩,使其实质得到提升,从而代替炼制法宝的珍贵材料。 有了这门秘法,阎泪索性便将小楼为主料,辅以梅兰竹菊四人身上所有的材料,将整座小楼炼制成了一件法宝。 此宝名为摘星楼,可大可小变化万千,既可作为攻击法宝,也可恢复原貌作为居所,可谓相当实用。 如此庞然大物兜头砸下,参茗真人也不敢硬接,赶忙身形远遁,躲避这灭顶之灾。 阎泪见对方躲开,手掐剑诀控制着摘星楼再次化为酒壶大小直奔参茗真人追去。 参茗真人此时有苦自知,如果她所用的法宝是一件重兵,此时硬碰硬同为金丹大期的修为参茗真人绝对不惧。 但巧就巧在,参茗真人的随身法宝乃是一根金绳。对抗摘星楼这种以力破巧的法宝,最为无力。 “无泪仙尊,有话好说啊。切莫伤了和气!” 松月上仙见自家的参茗真人落了下风,赶忙相助。 嘴上说的不要伤和气,手上却祭起一柄松纹木剑直奔阎泪而去。 “吭~” 青冥剑闪电般后发先至将松纹木剑磕开。 “家师与人斗法最忌被他人打扰,前辈若是手痒,小子愿领教高招。” 阎泪指挥着摘星楼追的参茗真人漫天乱飞,玩的正开心呢。叶星昂肯定不能让人搅局。 毕竟师尊开心是最重要的事情。 “大人的事情,你这小辈不要掺和,老身修行时日是你的数倍,与你动手岂不被人老身耻笑以大欺小?” 鸡皮鹤发的松月上仙表情虽然平和,心中却已对叶星昂动了杀机。 刚才两人短暂交手,虽然自己修为之上优势极大,但叶星昂的剑意着实凌厉非常,假以时日必成心头大患。 凤鸣阁与青莲宗素来交好,寒莲真人一听松月上仙这话中有话,赶紧给了个台阶。 “松月前辈此言差矣,修仙之途讲究的便是逆天而行,岂能被俗世教条束缚。” 松月上仙见寒莲真人如此懂事,满意的递了一个赞许的眼神过去。寒莲真人赶忙继续说道。 “金丹与元神两者只差一步之遥。这位叶少侠已是金丹大圆满,松月前辈以元神之境对战算不得以大欺小!” 堂堂的青莲宗寒莲真人,这话说着实有点下三滥了。 金丹和元神确实只差一步之遥,但就这一步,困了寒莲真人足有一甲子了,至今没迈过去。 “既如此,老身便领教一下叶少侠的高招了。” 松月上仙年轻时便有寒松血月的名号,死于她手中的宵小不计其数,是为凶名在外的煞星。 许久未破杀戒的松月上仙心中还泛起了一丝嗜血的期待。 眼中杀机不再掩饰,松纹木剑的剑身之上渗出一条条血纹,显得煞气腾腾。 血影划破天空,眨眼间遍布血纹的长剑便出现在了叶星昂面前,长剑以刁钻的角度直奔叶星昂咽喉抹去。 在场的许多女修不禁闭上了双眼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情景。 青冥剑飞速回防却也赶之不及,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位刚刚展露峥嵘的天才就此陨落时。 叶星昂的伸出双指,稳稳的夹住了飞来的木剑... 一阵清风打着旋吹过莽山陵寝外的空地。 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全部瞠目结舌的看着叶星昂的手指。 两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正稳稳的夹着松月上仙的法宝木剑。 木剑发出阵阵嗡鸣,明显是松月上仙正在催动,但这松纹木剑的剑尖儿就仿佛嵌入了金石之中,纹丝不动。 叶星昂手腕一抖,松纹木剑被抛向了松月上仙。 “前辈神通惊人,是晚辈讨巧了。既如此,晚辈也拿出些真本事与前辈切磋。” 所着叶星昂一语落地,全场的围观之人纷纷发出惊叹。 “这叶星昂居然是内外兼修!何等造化!!!” “他之前所展现的竟然不是全部实力么?” “那邪道之耻何德何能?怎么会有这么天资惊艳的徒弟。” 就在此时,叶星昂做出了一个正道仙家斗法时绝对不会做出的行为。 只见他脚尖点地,竟然直接冲向了松月上仙。 正道仙家内修真气,身体多半与常人无异,全靠法宝与神通战斗,绝对不会主动去接近对手。 但叶星昂动了,不仅动了而且速度快如鬼魅,几乎眨眼间便冲到了松月上仙面前。 松月上仙一生征战杀伐无数,不至于因为叶星昂突然冲来便不知所措。 松纹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斩向叶星昂前冲的身影。 为防止木剑再次被叶星昂控制,这次松月上仙直接激发了剑身内蕴含的剑气。 璀璨的剑光如匹练一般横扫向叶星昂。 叶星昂不躲不避,右手虚握空气,仿佛手持一柄无形之剑劈向了璀璨的剑光。 就在所有人疑惑之时,青冥剑化作一道流光落入叶星昂掌中,衔接的天衣无缝,行云流水。 “咔!” 叶星昂持剑在手,力劈之下,璀璨的剑光应声而碎。 “哼,不过是体修的战斗方式,老身见的多了。” 松月上仙一边说着,手掐剑诀,破碎的剑光没有就此消散,反而化作了大量细小的光剑。 光剑围绕着叶星昂周身眼花缭乱的飞舞起来,叶星昂长剑左支右挡,将光剑悉数击碎。 叶星昂击碎漫天光剑正要继续前冲,一道璀璨剑光再次杀至面前。叶星昂再次以剑破之。 剑光再次化作了漫天光剑,不停地消耗着叶星昂的体力。 松月上仙的嘴角勾起弧度,体修之人,爆发强悍,久战不利。 只要用这种方式消耗对方,对方总有力竭之时。 叶星昂也看透了对方的计谋,再次击碎细小光剑后,脚步快若魅影一般拉开了自己与松纹木剑之间的距离。 “幼稚,你以为你能跑的掉么?” 松月上仙赶忙操控着松纹木剑追向叶星昂。 “前辈,晚辈不需要跑的掉,只要拖一会时间就可以了。” 叶星昂脚步诡异的避开松纹木剑斩出的剑气,嘴上轻松回道。 “拖时间?拖什么...” 松月上仙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完,青冥剑的剑尖儿便透胸而出。 将她的后半句话,活活卡在了喉咙之中... 章节目录 第贰拾章 追悔莫及 “老身一生剑斩无数贼子宵小,今日败于叶少侠手中,老身心服口服。内外兼修,果然了得。佩服!” 叶星昂轻甩剑诀,青冥剑从松月上仙背上缓缓拔起,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周围的凤鸣阁弟子赶忙上前搀扶松月上仙,怒视叶星昂的同时,眼中皆流露出难以遏制的恐惧。 “前辈客气了,今日你我切磋皆未尽全力,点到即止。倒是小子不知进退伤了前辈,还望海涵。” 方才叶星昂如果想杀松月上仙,只需激发一下青冥剑上的锋锐剑气便能将松月上仙的心脉搅碎。 但两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叶星昂起初只是为了不让松月上仙打扰阎泪斗法。 后来两人打出了火气,也是叶星昂与人动手的经验实在不多,才失手伤了对方。 此时胜负已分,叶星昂也不是阎泪那种性格,不愿把事情做得太绝。 “多谢...多谢小友...不杀之恩...” 松月上仙被捅了一个对穿,剑一拔出来,身上便多了一透明窟窿,说话漏风,气息也虚弱起来。 周围的弟子赶紧扶着松月上仙回到了凤鸣阁弟子驻扎之地,为她包扎疗伤。 目送松月上仙离开,叶星昂的双眼看向了刚才搭茬的寒莲真人,目光中透出一丝疑惑。 寒莲真人心尖儿一颤,心说这家伙不会因为刚才我出言偏袒松月真人报复我吧?不会吧?不会吧? 正想着呢,叶星昂迈步直直的向着寒莲真人走了过来。 一见此景,寒莲真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是先客气客气,还是直接给人跪下?直接跪下有点丢人啊,但是要没来及说话这小子直接动手怎么办?” 就在寒莲真人双腿已经开始有弯曲的势头的时候。叶星昂说话了。 “敢问,前辈您是寒莲真人么?” 一听对方挺客气,还用的尊称,寒莲真人的双腿瞬间绷直,脸上无缝衔接的拿捏上了仙风道骨的姿态。 “正是贫道,少侠有何指教?” 寒莲真人怎么说也是成名一百来年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总不至于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指教不敢当,向您打听一个人,有位叫崔成的教书先生,您可认得?” 崔成,这个名字寒莲真人确实知道,但他从没想过会在这种场合听到这个名字。 寒莲真人自幼上山修道,虽算不得天资过人,但也确实在修炼方面有些灵性。短短二十年内便成就了七品金丹。 当然这也得分跟谁比,跟叶星昂这种三天半超品金丹大圆满的是没法比了。但在青莲宗内同辈之中也算翘楚。 但唯独有一点一直让寒莲真人有些自卑,那就是他,不怎么识字。这些年修炼秘籍功法都是他师父亲口相传。 然而偶然之间寒莲真人获得了一本功法秘籍。但无奈扉页上的字他都认不全,只认得“双修”“秘籍”四个字。 在修仙之人口中的双修,可不是指叶星昂那样内修真气,外修肉体。 而是指的男女修士结为道侣后共同修炼的功法。此类功法多半效果都十分霸道。 毕竟条件苛刻,首先得有个对象,其次腰得好。所以比一般功法修炼速度要快很多,而且还快乐。 寒莲真人大喜,如获至宝,将秘籍精心封存了起来。并下定决心学习认字。 正赶上寒莲真人定制了一块门匾,书写门匾之人便是崔成。 寒莲真人一见崔成年事已高,想必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应该不会走漏风声。 而且交谈下来发现此人口风甚严,便开始向崔成请教读书认字之事。 当时还向崔成随口许诺,日后可以为崔成引荐一位后辈来青莲宗修道,后来崔成提了几次便不了了之。 想到此处,寒莲真人在突然想起,崔成当时提到的后辈,正是名叫叶星昂。 “你是老崔的那位后辈?” 叶星昂点了点头。 “不知崔先生现在可安好?” 一看叶星昂点头,寒莲真人后悔的恨不得抡圆了先给自己个大嘴巴。 当时自己如果上心一点,这个少年天才此时已经是自己的弟子了。 有了这么一个弟子,自己在宗门内的地位必然水涨船高,仙途一片光明。 其实也不怪寒莲真人,主要是那段时间他心情也不好。 废了好几个月的功夫,寒莲真人终于把常用的字都认全了,迫不及待的取出了那本秘籍。 才发现这本书的全名叫《大把式李双修车轱辘的秘籍》... 浪费了小半年的修炼时间看懂了一篇民间车把式修轱辘的小妙招,换谁心态也得崩溃。 连带着看见崔成寒莲真人心里都腻歪,自然也就没在乎崔成介绍的后辈,却没想到一次错过了更大的机缘。 “老崔一切安好,叶少侠放心,既然你是老崔的后辈,贫道也感觉与你亲近了几分。” 听闻这话,叶星昂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了一丝追忆之色。 这几个月与阎泪在一起过经历了太多事。此时想起自己的父母,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一般。 “听贫道一句劝,莫在与那姓阎的邪魔纠缠,随我回青莲宗...” 寒莲真人不死心的还想拉拢叶星昂,但的话还没说完,青冥剑便已经搭在了寒莲真人的肩头。 “前辈也听我一句劝,别再出口冒犯我师尊,我认得崔先生,这剑可不认得!” 叶星昂的声音如极地冰泉一般泼了寒莲真人一个满头满脸。 寒莲真人瞬间就冷静了下来,赶紧做乖巧状,目送叶星昂离开。 而此时,阎泪与参茗真人这边的斗法也进入了尾声。 刚才叶星昂与松月上仙的短暂交锋,这两人也在斗法间歇看得分明。 参茗真人内心一片冰凉,松月上仙是本次秘境之行师门派出的压阵强者。却别对方的弟子片刻之间打伤。 这让参茗真人不禁怀疑阎泪根本没有使出全力,而是在戏耍自己,等自己筋疲力尽之后在将自己结果。 也不怪她想多了,诡道之人修炼功法神秘异常,仅凭展露在外的气息很难判断真实实力。 比如阎泪,此时的气息强度为金丹后期的水平。 但阎泪的真实实力..….远远达不到这个程度。 章节目录 第贰拾壹章 顺喉而下 灵仙神州,地大物博。仙家洞府,钟灵秀丽。 凶魔炼狱,孽障横行。体修嗜血,刚猛跋扈。 这是仙灵神州和凶魔炼狱盛传的一句俗语。 从这句话中就能明显的看出两种修炼者的差异。 但唯独诡道之人,离经叛道,投机取巧,几乎每一个诡道之人所擅长的能力都不相同。 他们可以同时修炼怨灵之气和邪魔之体,而且完全凭借自身情况调整偏重比例。 但世间万物还是拥有一定的绝对公平的,诡道之人可以内外兼修自然也有限制。 诡道的功法多半是投机取巧的路子。 所以同境界下的怨灵之气和邪魔之体,强度上肯定比不了正道和魔道苦心修炼的真气和魔体。 阎泪修炼的阴煞之气便是怨灵之气中的一种。 而且称得上是比较上乘的怨灵之气,但与真正的真气还是差了几分。 阎泪其实也想修炼邪魔之体,但就阎泪那个晃一晃就快要散架的身体根基,邪门之体还差不多。 所以此时的阎泪,真实的实力也就在金丹初期的水平。 也亏了叶星昂一上来就把参茗真人吓住了,才使得参茗真人投鼠忌器,到现在还没有探出阎泪的虚实。 此时阎泪脚踏虚空,指挥着摘星楼来回追赶着参茗真人。 参茗真人其实真的用自己的金绳与摘星楼碰撞一下,就会发现这个法宝其实就是个纸老虎。 毕竟这件法宝的主要功效还是作为储物所用,战斗方面也就那么回事。 就好比两人打架,一个人拿着水果刀,一个人抡着行李箱,行李箱倒是大,但不管用啊。 对方只要硬扛着被箱子砸一下的代价捅上一刀,胜负顷刻就能见分晓。 但问题是参茗真人哪有这个胆量去质疑阎泪的法宝,没看见人家徒弟用的都是高阶法宝么? 而且人家连垫腰的枕头都是法宝,能差这一两件? 其实还真差。 阎泪对这次秘境之行很是重视。 单那个出场就在山里排练了半个多月,精确到叶星昂和四位童子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 务求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显摆出来,其实要不是参茗真人出来搅和。 阎泪吃完水果还有一段砸核桃的表演,就为了显摆一下大菊童子那两把铜锤法宝。 但眼下这已经不重要了,阎泪对自己现在已经可以把参茗真人搞得如此狼狈很是满意。 毕竟这事儿搁俩月之前那是想都不敢想,两个月前阎泪遇上参茗真人那绝对是转身就跑。 这一切叶星昂全部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感叹。 “师尊当真奇人,有时高深莫测,大智若愚。有时童心未泯,自得其乐。真乃性情中人。” 这话要是说给别人听别人非得啐他一脸。什么真性情!不就是又幼稚又小心眼又没节操么! 叶星昂将手伸入袖口拿出了一支一手壶。 倒入了半壶无根水,将真气汇聚手掌,顷刻间壶中之水便沸腾滚开。 “师尊,喝口茶再玩吧。” 叶星昂一边对着空中的玩得正开心的阎泪喊着,一边拿出几叶香茗置于壶中。 阎泪闻言召回了追击参茗真人的摘星楼,额头微微见汗。 就可见身子有多虚,一下没打着人家先累自己一身汗。 “今日本尊大发慈悲先放你一马,你好自为之!” 刚烧开的水还是滚烫的,叶星昂同学又是寒暑不侵又是避水辟火的感觉不出来。 阎泪也没注意,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叶星昂的递来的手壶仰头就灌了一口开水。 皮娇肉嫩的阎泪哪受得了这?嘴里立刻就烫起泡了,当即就热泪盈眶。 差点就一口喷了出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堂堂无泪仙尊表演个口吐莲花也不成体统,只得忍痛像吞刀子一样咽下这口热茶。 一偏头狠狠的剜了叶星昂一眼,叶星昂离得近神识感知到了师尊的处境,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但见阎泪没有责骂自己,知道这是师父给自己留面子呢,心中暗暗感激。 其实阎泪只是烫的张不开嘴了。 “参茗技不如人,承蒙仙尊大量。只求仙尊能善待我的四个徒儿。” 参茗真人觉得自己这条命都像捡回来的一样,也不再敢多说,说完便转身飞向了凤鸣阁的驻地。 围观的修士一见这一场热闹终于落幕,也纷纷散开。 但相熟的修士仍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觉得这无泪仙尊真的有这么厉害么?” “我不信,半年前我还见过这个阎泪,那时候这家伙连个法宝都没有,结丹期的修士都打不过。” “既然如此一会如果在秘境内与阎泪相遇,我们要不要...” “嘿嘿,正有此意。何况就算我们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阎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不少散修惦记上了。 依然端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子,翘着二郎腿倚在仙銮上等待秘境开启。 “时辰已到,秘境开启。” 他们怎么闹那是他们的事,负责看守秘境的人不管这些,时辰已到便将秘境开启了。 “本次秘境,元神境之下修士皆可入内求取造化。每个宗门最多可派出十人。” 阎泪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符合标准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 本来阎泪是想虚张声势把在场的各大宗门负责人唬住,然后以保护徒弟的理由强行进入。 现在来看,倒是可以省去这一步了。 阎泪使了个眼色,四个童子纷纷上前抬起了仙銮,直奔秘境入口飞去。 “几位是什么宗门的修士?” 然而刚到门口,六人便被把守之人拦截了下来。 “本尊乃是隐世之人,无门无派,这几个是我的徒弟和侍女。 阎泪其实之前也只是听说过,秘境之事,以前并未参与过。 毕竟阎泪这个邪道之耻的名号太过响亮,出现在这种场合,那基本就等于自首来的。 “既然如此,几位可有宗门成员作保?” 这个规定其实也是为了防止魔道之人鱼目混珠夺取仙灵神州的造化。 诡道之人虽然人人喊打,但他们多半在正道和魔道的争斗中保持中立。 所以反而不会被限制进入秘境,只是需要宗门作保。 “没有!没有!废什么话,抓紧滚开!让本尊进去!” 负责把守秘境的修士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犹豫间一声蛮横的娇喝传来。 “何人在此闹事?!” 章节目录 第贰拾贰章 仇人相见 阎泪闻声望去,眼中瞬间喷出了愤怒的火焰! “臭娘儿们!终于让我逮到你了!纳命来!” 叶星昂还没看清来人的样貌,阎泪先从仙銮上蹦起来出手了。 摘星楼都不是祭起来飞过去的,而是直接抄起来砸过去的。 “是你这个贱人!来得好,今日我便要消灭你这个邪道之耻。” 听对话就知道,对方也是邪道之人。 此人法号伶蝉仙尊,乃是修仙界中响当当的奇女子。人称“诡道之光”。 伶蝉仙尊貌若天仙,又精通处事之道,明明是邪道之人但与众多宗门掌教来往密切。 据传说是因为伶蝉仙尊精通双修之术,也有传说是因为伶蝉仙尊拥有仙界背景。 总之,此人在仙灵神州的修仙界混的风生水起,正道之人允许诡道之人进入秘境便是此人功劳。 她跟阎泪宿怨已久,究其原因其实挺简单,同行是冤家。 起初伶蝉仙尊得知出现了一个亲正道,远魔道,诛邪道的邪道之人,还挺开心。 以为是遇到一位志同道合之人,还特意拜访了阎泪一番,意图拉拢。 一开始两人相谈甚欢,伶蝉仙尊察言观色的本事着实不凡,而且谈吐优雅,套话的本事一流。 只用了一下午的时间便把阎泪的底细摸清楚了。 但唯独有一件事伶蝉仙尊始终搞不明白,那就是阎泪到底是男是女。 旁敲侧击的询问了半天,发现阎泪有意的避讳这个话题,这让伶蝉仙尊更加好奇。 于是伶蝉仙尊做了一件非常荒谬的事情,她给阎泪下了剂春药... 随后阎泪的秘密暴露,双方都很尴尬,因为伶蝉仙尊为了不让阎泪生疑自己也饮下了药酒。 伶蝉仙尊所修炼的确实是一种双修邪术,而且男女通吃,心说无论你有个啥我也能解除药效让你我欢欢乐乐。 但没想到,阎泪啥也没有... 事后两人都十分尴尬。 当时阎泪涉世未深,还以为是自己对伶蝉仙尊产生了感情。 但没想到这时伶蝉仙尊开了个很不和适宜的玩笑。 “小阎泪,你说姐姐以后应该叫你弟弟还是叫你妹妹啊?” 就这一句话,彻底戳中了阎泪的逆鳞,阎泪一气之下跟伶蝉仙尊动了手,当然最后没打过差点让人家打死。 两人关系搞僵,从此不再来往,阎泪以为自己以后不会再与这个女人产生交集。 却没想到,我无害人心,人有害我意,伶蝉仙尊知道阎泪肯定不会原谅自己,担心留着阎泪是个隐患。 索性,在各大正道宗门中散布了许多关于阎泪的谣言,挑破离间。致使阎泪最后背上了邪道之耻的称号。 此时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伶蝉仙尊也是主修以怨灵之气所用的法宝乃是一根长鞭。 在怨灵之气的驱动下,长鞭在伶蝉仙尊的头顶盘出一圈一圈的鞭阵。 阎泪看见她就气疯了,摘星楼整个放平,像炮弹一般的轰了过去。 伶蝉仙尊一见这法宝势大力沉,赶紧催动长鞭还击。 鞭稍一举龙摆尾,鞭稍一落蟒翻身。 “噼啪~” 长鞭一响狠狠的抽击在了摘星楼上,摘星楼被抽的凌空翻起,阎泪法诀一凝。 半空中摘星楼体积暴涨直挺挺的砸落下来,将伶蝉仙尊的鞭稍压在了下面。 伶蝉仙尊调动起全身的怨灵之力也没把长鞭从楼底下抽出。 再一回头,阎泪已经直接本人扑到了面前,抬起手抡圆了就是一个大嘴巴。 这一巴掌饱含了这些年阎泪背负着邪道之耻所受的委屈,打的伶蝉仙尊原地转了三圈。 美艳的面庞花容失色。 “你敢打我?” 伶蝉仙尊打出生到现在就没挨过大嘴巴,今天算是让阎泪开了张了。 “我今天打死你个臭娘儿们!” 这些年的积怨一时全部涌上心头,阎泪那真是气疯了。 一把将伶蝉仙尊扑倒在地,骑在身上大嘴巴抽的跟不要钱一样。 两个人同为诡道之人,又都主修怨灵之气,身体素质方面半斤八两。 而且阎泪自从收了叶星昂为徒,也被迫的提高了一定的抗击打能力,毕竟三天两头的受伤。 “我让你造谣!我让你挑拨离间!我让你给我下药!” 这么多年了,当年那事阎泪回头一想也就琢磨过来了。 好家伙,阎泪这次可算是过了瘾了,左右开弓一边骂一边抽大嘴巴,两头不闲着。 “上仙息怒!上仙息怒!” 旁边还有一堆维持秩序的修士呢,纷纷上来拉架。 这个打法虽然不至于闹出人命,但着实有点不好看了。 阎泪长得就雌雄莫辨,沉鱼落雁的,地上那个长得也是倾国倾城。旁边还站了一个茫然无措,俊朗异常的男人。 这画面看着就跟原配逮住小三了一样,倒是精彩纷呈赏心悦目,但这还有正事儿呢。 这一大帮修道之人不是跑这来看美女抽人嘴巴的啊... “放开我,我要弄死这个小贱人!” 伶蝉仙尊还不干呢,好几百岁了啥时候吃过这亏啊。当着这么多同道中人被骑在地上抽嘴巴。 “你来啊!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过来我撕烂你的脸!你得不了好死!” 阎泪这边也不是善茬,叶星昂从来没见过阎泪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为啥,也不敢问,也不敢动。 也是因为阎泪现在占着上风呢,急风骤雨一般的嘴巴抽的伶蝉仙尊头晕目眩毫无还手之力。 一看这两位都要挣扎上去跟对方继续厮打,负责维护秩序的修士头领赶紧使了个眼色。 其他几个修士心领神会,赶紧挡在两人中间,簇拥着阎泪往秘境入口而去。 “上仙息怒,上仙息怒,有话好好说,咱来这不是为了进秘境求造化的么?哪几个是您的同伴,我这送你们进去。” 一边走维护秩序的修士一边宽慰着阎泪,心说这位无泪仙尊出现之前没听说过我们修仙界这么热闹精彩呢。 “什么造化不造化的,放开我,我要弄死那个臭娘儿们!叶星昂!你死哪去了!快来帮我!” 叶星昂就在一边跟着呢,一听这话先把青冥剑掏出来了,几个维护秩序的修士赶紧上去按着。 “少侠!少侠!您高抬贵手,这次伶蝉仙尊也要进入秘境,你们进了秘境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叶星昂闻言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阎泪,阎泪这边也有修士给做思想工作呢。 “一会你们进了秘境要杀要剐您随便,在外面别让我们难做您看行么?都不容易。” 几个修士心里都快愁死了,心说这套词都多少年没说过了,这就没有一句像修仙之人能说的话。 街坊婶子大娘打起来劝的时候才用这词呢。 阎泪闻言也不再挣扎,隔着众人狠狠的瞪了伶蝉仙尊一眼。 “你等着我的!” 转头气哼哼的进入了秘境之中。 章节目录 第贰拾叁章 秘境之中 秘境的入口像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镜面,表面泛起一圈圈呼吸般的涟漪,反射出光怪陆离的光线。 叶星昂跟随着阎泪穿过镜面,眼前光芒四射,让叶星昂瞬间失去了视觉,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拉住阎泪的手臂。 却没想到一伸手抓了个空,竟然没有碰到阎泪。耀眼的光芒渐渐熄灭,叶星昂发现自己身处于一条巨石搭建的通道之中。 一块块方形巨石横截面足有桌面大小。一直向上耸入云霄,抬头望去能看到一线灰扑扑的天空。 通道内不存在灯和火把一类的照明设备,而是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块石砖发出莹莹光芒。 叶星昂所在的地方乃是一条死胡同,前方不远处能看到有一个丁字路口。 “师尊!师尊!” 叶星昂将手圈成喇叭状喊了两声,附耳细听,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通道中安静的有些可怕。 青冥剑化作流光从叶星昂袖口飞出,叶星昂紧跑两步一跃而起,稳稳的站定在了青冥剑之上。 和外界一样的感觉传来,叶星昂跃下剑又试着踏空飞行了一次。 “御剑飞行没有异常,但踏空飞行时感觉身体比在外界沉了许多。” 每个秘境都有着独属于这片空间的限制,这个阎泪之前告诉过叶星昂,所以叶星昂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与外界的不同。 青冥剑托着叶星昂的身体破空而去,近乎垂直的向着高空拔升。 “嗯,越飞向高处,身体的重力越大么?是为了限制高度还是为了试炼?” 随着叶星昂越飞越高,身体感受到的重力和压力也越来越强,但两侧的石壁依然一眼望不见顶端。 “看来这条路走不通。” 叶星昂渐渐感受到了自身的极限,调转身形,俯冲向了不远处的分岔路口。 路口两侧依然是石砖通道,与身后的通道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右侧通道内隐隐传来宝物的气息,而左侧似乎什么也没有。 “得先找到师尊,宝物稍后再找也来得及。” 叶星昂几乎想都没想便顺着左侧的通道寻了过去。 “臭娘儿们!徒弟我告诉你,要不是刚才你几个人拉着我非...” 阎泪这会还在气头上,一边走着一边还骂骂咧咧的,絮叨了半天没听见叶星昂搭茬,猛然回头。 “怎么就我自己了!?这是哪啊?” 阎泪这才反应过来已经进入了秘境,刚才还跟并不存在的叶星昂抱怨这秘境入口的走廊怎么这么长呢。 极目远眺,也看不到头,只得又折返过去,才发现自己来的方向是一条死胡同。 “哦...我这是已经进秘境了啊,守门那几个也不提醒我一下,得不了好死!哼!” 在死胡同东摸摸西看看的研究了半天啥也没研究出来,又一次来到了分岔路口,不出意料的感受到了宝物的气息。 “诶!有宝贝!桀桀桀!本尊来也!”阎泪欢天喜地的直奔右侧而去。 可见叶星昂还是不够了解自己师尊,想要找阎泪实际上应该冲着有宝物的地方去才对。 感受到宝物的气息,阎泪下意识的调动起体内的阴煞之力踏空而行,毕竟之前一直是这么飞的。 摘星楼炼制出来没多长时间还没用顺手呢,一时间竟然也忘记召唤出来了。 刚飞出没多远,阎泪便感觉身体愈发沉重,下意识的一个拔高,压力骤增,一时间来不及调整身形,直挺挺的从空中栽了下来。 “嘭!” 这一下摔得阎泪不轻,眼前金灯银星乱转,仰面朝天的在地上瘫了一会才调整好气息起身。 “这破秘境,居然不让飞...” 阎泪做出了判断,抱怨了一句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再一抬头,发现了一件更严峻的事情。 “我从哪边过来的来着?” 两头都是一模一样的通道,又摔了一跤,晕头转向,完全想不起自己是从哪边过来的了。 而且就在这一摔之后,原本隐隐传来的宝物气息也消失了。 就在阎泪纠结之际,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叶星昂脚踏飞剑在通道内飞速穿梭着,这条通道比他想象的长的多。 他已经飞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依然看不到前方有任何岔路或不一样的东西。 “呯嘭~” 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打斗声,叶星昂瞬间加快了御剑速度,并有意识的拔升飞行高度。 只有最下方的石壁两侧设有发光石砖,所以飞得越高越昏暗,反而越不容易被发现。 随着距离逐渐接近,前方的战斗情况也映入了叶星昂的视野中。 “是她们。” 两名女修正在被三个男修士围攻,三个男修士竟然正在手持兵刃与两名女修贴身战斗,明显是魔道中人。 两名女修一个催动着发钗在空中穿针引线一般牵制着其中两人,正是香梅童子。 另一名则是控制着玉镯与对方游斗的紫竹童子。 叶星昂一见是自己人赶紧出手相救。 说起来那一天阎泪本是打算将四个童子炼制成炼魂人偶的。 但是却因此险些遭了天谴被秘境现世引起的震动活埋。 这让阎泪非常不忿,怎么别人害我就不遭天谴,我一害人就遭天谴呢?? 但气归气,阎泪也不打算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只得作罢。 可即使如此,阎泪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这四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阎泪又翻出一本秘法,名曰幻情蛊,虽然名字叫幻情,但实际上这门秘法的核心是换情。 能够将中蛊之人对其他人的感情转移到施蛊者的身上,怎么说呢,是一门挺下三滥的秘法。 施蛊者需要设定一个“蛊词”。蛊词就像一个开关。 当有中蛊之人与感情深厚的人说出蛊词之时,秘法便会被激发。 但这个幻情蛊其实很鸡肋,它有一个很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只有对方同意的情况下才能施蛊。 试问,谁会同意让自己的对重要之人的感情转移给一个陌生人呢。 但这四个童子很轻易的同意了,原因也很简单。 阎泪逼的,不同意就杀了她们。 而且设定的蛊词为“门规责罚”,如果参茗真人闭口不提师门责罚之事那幻情蛊便不会触发。 几日之后未触发的幻情蛊会自然消失。 四个童子相信自己的师父肯定会优先关注她们的安危,所以便同意了与阎泪赌一局。 结果显而易见,四个童子输了。 其实要说起来,也并非是她们不够了解参茗真人,只是她们未经世事不了解这帮所谓的正道中人而已。 但阎泪可完全不同。 章节目录 第贰拾肆章 三人成众 自古正邪不两立。 这句话其实透露了两个消息,一个是从很久之前正和邪就是对立关系。 另一个就是,从很久之前就有了所谓“正”和“邪”的定义。 何为正?何为邪? 往大了说虚无缥缈,往小了说,制定规则者为正,破坏规则者为邪。 所以实际上,正邪有的时候跟好坏还不是一个意思。 这个问题困扰了阎泪很久,曾经阎泪虽然一身邪道功法,但从本心来说,阎泪想做个好人。 然而,现实并不允许,因为正道之中好人也并不多,他们可以接受伶蝉仙尊,但是接受不了阎泪。 他们给阎泪冠上了邪道之耻的称号,使得自己针对阎泪的行为显得十分正义。 加上伶蝉仙尊的推波助澜,阎泪变成了一个所有人都不接受的存在。 经过了几年人人喊打的追杀,无数次只能躲进阴暗角落以求活命的经历,也让阎泪的心理发生了彻底的扭曲。 所以说,现在的阎泪,是这个世界负面能量创造出来的怪物。 现在怪物迷路了... 怪物很困扰,而且有点害臊,毕竟明明只有一条路也能迷路,也算是路痴界里程碑一般的人物了。 在阎泪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的时候,远处出现了几道身影。 “有人来了,我得躲起来。” 多年受迫害的经验让阎泪几乎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可是躲哪呢?这破地方连个野草石子儿也没有,更别说掩体了。 阎泪灵机一动,没有掩体,我创造一个掩体不就得了。 摘星楼凭空飞起体积暴涨,阎泪赶紧开门进去从里面把门锁上了。 趴在窗户缝上往外一看,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这通道可不怎么宽,现在整条路都被自己的摘星楼堵上了。 阎泪心说,坏了,要露馅。 “大师兄!这有座楼哎!是不是秘境内的试炼之地?” 来者是五个正道之人,身着素色的道袍。 说话之人看上去十六七的年纪,眉毛很淡,眼睛很小,手里托着一支红漆的葫芦。 阎泪心说,瞅你长那倒霉模样,净想好事呢?本仙尊还没遇到试炼之地呢,哪轮得着你们? “四师弟,你和五师弟法力高强,你二人先去探查一番,愚兄三人为你们掠阵。” 阎泪撇了撇嘴,对这种给师弟瞎开道的师兄很是不感冒。 话虽如此,但对方既然以为自己这是试炼之地,自己干脆将计就计试试几人深浅。 摘星楼此时已经整个被阎泪练成了法宝,所以其内部的所有布局都在阎泪的控制之下。 随着阎泪的心念一动,一楼牌匾上的字随之改变。 “试炼通过就给宝贝楼,五师弟,这个楼名字好长啊,你看这牌匾足有三行呢。” 反正阎泪这个文化水平也就这样了,一时间也想不起什么好名字,直接就把脑子里想的写上面了。 老五看着跟老四也就差个一两岁,性格更加沉稳一些。 看表情就知道还在为大师兄让他俩来探路的事耿耿于怀,拧着眉头攥着手里的瓶子法宝一语不发。 老四也没指望老五这个闷瓶子回话,自己托着葫芦就凑到了楼门口。 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有几行小字。 “楼分七层,每次进入一人试炼,到达七层者可得宝贝。那五师弟我先去试试啊。” 老四也是个没心眼的,看完了推门就进去了。 “这小子看起来没什么脑子,放他上三楼就行。” 阎泪虽然没进过秘境,但对人性的洞察能力还是很强的。 一眼便看出了这师兄弟几人间的隔阂,并打算加以利用。 老四进入一楼,发现楼内空空荡荡,除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什么都没有。 “试炼开始。” 阎泪压低的声音从一楼四面墙壁中回荡而出。 原本空无一物的房间正中出现了一道虚影,手持长剑向着老四杀来。 老四赶紧祭起葫芦跟对方战在一处, 一交手发现这个持剑虚影实力很弱,三下五除二便被打败。 老四赶紧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二楼内的陈设与一楼一模一样,就是没有任何陈设。 试炼开始的声音再次传来,房间中央出现了两个持剑身影。 虽然持剑身影变成了两个,但实力还是很弱,老四稍微费了些手脚便通过了试炼。 “再上一层,估计是三个或者四个,嗨,这种小杂碎,来十个我也应付得了。” 连过两关,老四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摸到了规律,心中也自信了起来。 登上三楼,刚站稳试炼开始的声音便传出。 然后整间屋里挤满了持剑身影,呼的一声同时扑向了老四。 老四感觉自己好像被千军万马从身上踏过,隐约还挨了几个大嘴巴子。 “不是...刚才...发生什么了?” 一群持剑身影围成一圈,几个持剑身影把老四牢牢的摁在了地上。 “试炼失败,交出身上所有财物,否则...弄死你。”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几个持剑身影也很配合的上前一步亮出手中寒光烁烁的长剑。 不得已,老四上交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连身上道袍都被剥去。 此时楼外的四人就看到三楼的窗户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了。 紧接着老四光着膀子从楼内飞了出来,摔在了四人脚下,窗户随即啪的一声合上了。 秘境的另一处路口... “本来我们只是想夺取些造化。” “你们两个小丫头非要坏我们兄弟好事。” “那就怨不得我们了!哈哈哈哈” 围攻香梅和紫竹的三个体修之人狂笑着。 这三人长得一模一样,明显是三胞胎兄弟。 但这三个人好像脑子有点问题,一句话非得剁成三段,一人说一段。 而且一个说的时候,另外两个的嘴型居然也跟着动。 此时其中一个仰天狂笑,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另外两个跟着干张嘴,身体也一颤一颤的,但没有声音,画面着实有些诡异。 “这仙灵神州的造化就应该属于我们正道之人,你们有能耐回你们凶魔炼狱寻造化去啊!” 紫竹这个丫头,心眼倒是不坏,因为也没心眼。 之前四人进入秘境时因为有些紧张,紫竹一直拉着香梅的手,所以两人进入秘境之后也在一起。 两人在通道里转悠了一会便遇到了这三个人正在围攻一只妖兽。 香梅毕竟是大师姐,阅历丰富一些,一眼便认出了对方三人都是体修,并提醒紫竹小心一些。 这个小心一些,也分怎么理解,香梅的意思是咱们小心一些别招惹他们。 紫竹理解成了,你小心一些咱们上去把他们仨拿下。于是紫竹童子褪下手上的玉镯便直接砸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贰拾伍章 那个地方 原本三人将那妖兽封锁的严严实实,眼看就要得手了。 谁成想其中一人后脑勺被砸,倒是没受伤但是脑子恍惚了一下。 妖兽一见对方有破绽,拼命撕开包围之势扬长而去。 于是便出现了三男围攻两女的一幕。 “我们三人。” “与你们无冤无仇!” “为何拿法宝砸我?” “砸的是我!” 原本两女被逼迫的就要出现败势,却没想到对方三个人好像因为台词念错了吵起来了。 “嗨...” “砸谁...” “不是砸...” 三个人仿佛精神错乱了一样,断句断的愈发频繁了。 “师姐,他们这是怎么了?” 紫竹这个名字不得不说起的真形象,这人真的很像竹子,没心没肺的,都这会了还关心对手的问题呢。 香梅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似乎有了些猜测。 对方三人越吵越激烈,但是手上可一直没停,反而有越着急架势越凶狠的趋势。 两女瞬间招架不住,被逼退到了一条死胡同之中。 其中一个男子脸憋得通红,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老轮不到他张嘴,咬牙切齿的抡起手中的大斧对着紫竹的空心脑袋劈了下去。 “啪、叮!” 两种不同的声音接连响起。第一声是紫竹的玉镯被大斧磕飞的声音,第二声是大斧被青冥弹开的声音。 “滚开!” 随着一声暴喝响起,叶星昂从天而降,将两女护在身后,锋锐的剑气如无形海浪将三胞胎逼退数步。 “不!” “滚!” “吭!” 这句话就俩字,第三个人一个字都没分到,憋得从鼻腔发出一声吭哧。 三人心意相通,同时感受到了叶星昂与那两女的不同。 对方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让他们为之一凛,同时从三个方向攻向了叶星昂。 叶星昂右手虚张,青冥剑瞬间落入掌中,上步出剑。 一道白光闪过,三人感觉自己如狂风巨浪中的三片树叶般被抛上了半空。 “好帅!” 紫竹双眼冒出了金星,一脸崇拜的拉着香梅蹦跳起来。 香梅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感激的微笑,其实刚才对方三人莫名其妙的争吵起来时,她便有所察觉。 叶星昂的机缘实在逆天,所在之处必然引起不正常的小概率事件。细心的香梅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厉害!” “不服!” “用绝招!” 兄弟三人在空中调整身形,落在了一处,三人同时高举右手中的大斧,在空中拼成了一个类似三叶草的形状。 三人的大斧乃是量身打造,尾部可以扣接在一起拼成一把巨大的奇形回旋镖。 回旋镖交于一人之手,三人手拉手连成一线,以一人为轴,三人如拉磨一般旋转起来。 而且三人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仿佛在叶星昂面前化为了一团龙卷风一般。 “呜呜呜~” 奇异的破风之声响起,回旋镖脱手而出化作了一团虚影。闪电般直奔叶星昂而去。 做中轴的人,手扶膝盖沉腰扎马,一低头“哕”的一声吐了一地... 剩下俩人虽然没吐,但也头晕眼花,脚步虚浮,这“旋风三连斧”是三人独有的拼命绝招,目前没有人接住过这一招。 这招但凡被人接住过,这三人也活不到现在。毕竟用完了他们三个基本也丧失战斗力了。 叶星昂面色凝重,感受到了这回旋镖上的巨大破坏力,以他的身法避开其实不难,但他不能避,因为身后还有香梅和紫竹。 原本单手持剑的叶星昂,改为了双手握剑准备拼尽全力硬接这一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叶星昂的领口中钻出来一个黑色的小脑袋。 叶影在叶星昂的胸口一蹬,化作一道黑影迎上了飞来的巨大回旋镖。 “不可!危险!” 叶星昂恐怕叶影受伤赶紧迈步追去,奈何叶影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 叶影的身形没有变化,但嘴巴猛然不成比例的张开,脑袋瞬间暴涨到将整个通道挤满。 巨大的回旋镖带着呜呜的破风之声没入了叶影的血坑大口。 叶影的身体暴退,脑袋也恢复了正常大小,叶星昂赶紧接住了叶影的身子。 “没事吧!” 叶星昂看着叶影乌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嗝~” 叶影的看着叶星昂打了个嗝,眼睛中流露出了调皮的神色。 叶星昂这才放下心来,再看向三胞胎时,表情逐渐变冷,杀机四射。 “四师弟你怎么回事?让你去探路你怎么还光着出来了,这里面是‘那个’地方?” 这话听得老四一头雾水,完全没理解三师兄所说的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 “应该是试炼失败了吧。” 闷瓶子老五瞥了一眼自己三师兄,表情十分鄙夷。 老三是这五人中最瘦的,面相憔悴,眼眶子发青,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行了你三师弟,这可是陵寝里,真有那种地方你还想试试不成?小师弟,要不你再去试试?” 大师兄摸了摸下巴上的青茬,俩眼珠子一转,又一次安排老五去试探。 老五藏在袖子里的右手攥的嘎吱吱的响,但自己辈分最低,也不能出言顶撞,只得扭身走向了小楼。 “嗯,这小子怨气挺重啊,可以可以。给你点甜头尝尝。” 刚到一楼的时候,老五还是挺小心谨慎的,全神戒备的应对着试炼。 前三关分别出现了一个持剑虚影,两个持剑虚影,三个持剑虚影。都被老五轻松打败。 这时候老五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哼,四师兄那个草包,居然栽在了这种地方。” 而随后的试炼之简单也大大的超出了老五的预期,他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到达了七层。 楼外的几人只见整栋小楼光芒四射,天空中炸开各种样式的烟花,几个虚影敲锣打鼓的簇拥着老五从楼中出来。 老五的手里还抱着一个精美异常的锦盒。 “小师弟,你成功了?” 老大的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一直一位老五是修为最低的,却没想到竟然成功的通过了试炼。 “是啊!大师兄,其实很简单的。” 老五此时志得意满,让大师兄不由得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平时扮猪吃老虎。 “三师弟,你去试试。” 老三一听甩了甩手,那意思自己马上就回来。 随后迈着四方步进了小楼,不到十秒,楼门大开,光着膀子的老三被人一脚踹了出来... 章节目录 第贰拾陆章 兄友弟恭 “三师弟!” 其他四人赶紧凑了上去,发现老三的样子比老四还凄惨,被扔出来之后脑袋一歪就昏死了过去。 两只眼晴乌青乌青的像熊猫一样,脸上盖满了巴掌印子,身上七横八竖着一道道血痕。 “这楼有古怪啊,莫非是根据试炼者的实力调整难度?看来是三师弟大意轻敌了。” 老大摸着下巴做出推测的同时还给了老三一个比较合理的开脱借口。 “老二,你去吧,小心一些。” 二师兄为人还是比较老实的,就是胆子有点小,一听这话,脸上露出怯意。 “师哥,你看要不就算了把,老五也没拿到什么好东西,咱们不行绕开此处吧。” 老二是这五人中心思最为细腻的,只有他发现了这栋楼是横栏在路上的。 如果贴墙绕行,可以直接从墙缝绕过去,但他胆子小,不爱出头,也没有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其他师兄弟。 直到此时关系到自身利益问题了,才说出了此事。 “此处原来有条小径,此地邪门异常,我认为绕过去也罢,不知众位师弟可有异议?” 其余四人除了已经昏迷的老三纷纷顺着老二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那条仅供一人通过的缝隙。 老大再次拿出大家长的姿态拍了板。 “啧啧啧,居然才发现么?一群傻子,桀桀桀!” 阎泪躲在楼上发出奸计得逞的阴笑,心中暗自窃喜,如果是当初五个人一起围攻阎泪恐怕阎泪要栽。 但没想到对方居然以为自己的法宝摘星楼是秘境内的试炼之地,这等天赐良机阎泪怎能轻易放过。 略施小计便让对方折损了两个人,更重要的是激化了对方内部的矛盾,间接地促使了接下来一幕的发生。 “大师兄法力高强,区区试炼之地大师兄弹指间便可破之,还请大师兄为三师兄四师兄报仇。” 眼看众人就要离开,老五突然挡在了老大面前,目光灼灼坚定。 “平日里作威作福,对我们颐指气使,今日遇到一点危险就要跑?没那么容易!” 对自己实力信心极度膨胀的老五心中愤恨的暗暗想道。 “这...” 老大心里也没底,刚才就怀疑自己这个小师弟扮猪吃虎,此时对方态度突然强硬起来,让老大完全摸不着头脑。 “大师兄不会是怕了吧?” 一看这老大果然外强中干,自己刚刚强硬一些便眼神闪烁,越发坚定了内心的想法,“我比大师兄要强!” “既如此,我便去看看这试炼之地到底有何玄妙!” 老大多少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虽然对老五的突然强硬有些意外,但对自己的实力还有几分信心。 试炼通过就给宝贝楼的大门再次被推开,老大全神戒备的迈入其中... “星昂师兄!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师妹愿意以身相许~” 紫竹悄悄的自己在一旁念叨了两遍稍后准备表白的台词,一转身羞红着脸凑到了叶星昂身边。 “星昂师兄...” 因为梅兰竹菊四人现在的身份是阎泪的贴身侍女,所以称叶星昂为师兄倒也算是合理。 “你们看见师尊了么?” 紫竹细若蚊吟的声音直接被叶星昂的询问盖过,愣了一下,赶忙回答。 “没看到,但是星昂师兄,谢谢你...” 回答完问题紫竹又试图扯回刚才的话题。 “不用客气,既然如此你们保护好自己,我去找师尊了!” 说完,叶星昂便脚踏飞剑化作流光消失在了通道的尽头... 紫竹呆呆地看着这空荡荡的通道,瘪着嘴眼泪含在眼眶里呼之欲出。 “傻丫头,你难道看不出咱们和他不是一个境界之人么?” 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香梅怎么会看不懂紫竹的心思?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自己这位师妹的心已经完全沦陷于叶星昂的魅力之中。 然而沦陷的又何止紫竹一人呢?起初只是紫竹一人为了叶星昂终日茶饭不思。 后来连幽兰也抵受不住叶星昂的魅力,痴痴的望着叶星昂的背影日渐消瘦。 一个机缘逆天、实力强大、谦谦有礼、仁孝至尽又异常俊朗的少年英雄不正是每个少女心目的梦中情人么? 试问哪个少女不怀春?哪怕是作为大师姐的香梅也不禁对叶星昂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悸动。 三人每天苦陷相思之中,大菊童子的身形也日渐壮硕浑圆起来,毕竟饭都让她一个人吃了。 “以他的机缘与天资,他日必成真仙,我们还是不要做这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了。” 香梅一边说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此事嘴上说说容易,但心里能否真的放下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可是,无泪仙尊明明那么普通,不也做了星昂师兄的师父了么!我们怎么就不能?” 这一句话出口,还真把香梅问住了,这事儿她也很纳闷。 经过这一个月,阎泪是个什么人物他们也看清楚了。 不过是个心术不正的邪道败类而已,何德何能拥有叶星昂这样金仙转世般的徒弟? 但偏偏这样不合理的事情就这样真实的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她们四人眼前。 “或许无泪仙尊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我们没有发现吧。” 只有这么一个理由才能让香梅勉强说服自己。 “过人之处?确实有,我从没听闻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居然让自己徒弟提及师尊法号时先以无根水漱口...” 两人正说着呢,一道赤芒划过两人身便的通道,向着叶星昂的方向飞去,赤芒中传出一个女人愤怒的咆哮! “阎泪!你别让老娘逮到你!我今日非要把你挫骨扬灰!” 听声音正是伶蝉仙尊。 “不好,她往那个方向去必然会遇到星昂师兄,我们快去帮忙!” 这伶蝉仙尊虽然与松月上仙同为元神境,但诡道之人的实力不能以境界衡量。 紫竹和香梅唯恐伶蝉仙尊对叶星昂不利,赶忙脚踏法宝追着伶蝉仙尊的脚步而去。 然而此时叶星昂正看着眼前的古旧宝箱面露疑惑... 章节目录 第贰拾柒章 积泪成潭 虽说叶星昂是第一次进入秘境,但这宝箱就这么突兀的摆在了他必经之路的通道中央也着实是有些可疑。 “嗯,应该是陷阱,还是找师尊为重!” 叶星昂念叨了一句,果断的架起飞剑扬长而去,甚至都没回头多看一眼。 “这小子够警觉的啊...看来这么突兀的摆在路中间的确是有些可疑了。罢了,再布置一番就是....” 宝箱上空明明空无一物却响起一个略显苍老嘶哑的声音。古旧的宝箱如幻影一般缓缓的消散。 试炼通过就给宝贝楼内,老大此时真是有苦难言,刚刚进入第一层,身后的大门便啪的一声自动闭合。 一个头生双角的鬼影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掌便把他打飞向了房间的中心。 老大此时身在空中催动体内真气强行调整着自己落地的身形。 哪知道刚刚调整好,落地的地面上竟然升起了一尊三足黑鼎。 鼎内满满热油喀啦啦的沸腾着,散发出滚滚热浪。 老大被吓得魂飞魄散,半空中召唤出法宝借了一下力,身体向着一旁窜去。 这次仓促间可没有了调整身形的时间,狼狈的摔在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 正道仙家,讲究的是内修,身体素质也就比一般人强点有限。 刚才在空中能踩一下法宝借力已经是爆发极限操作了,现在这一摔,属实有点眼冒金星的意思。 然而老大还是强逼着自己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毕竟还有一个角魔虎视眈眈呢。 老大转身望向门口,角魔正步步逼近,脸上居然还露出了一个人性化的狞笑。 阎泪此时就躲在二楼,操纵着角魔将老大逼入了房间角落。 “本尊生平最恨你这种伪君子,今日便让你尝尝本尊的厉害!桀桀桀!” 阎泪脸上露出了和角魔如出一辙的狞笑,催动着角魔一把掀翻了面前的三足黑鼎。 滚开的热油如海浪一般涌向了老大。这景象让阎泪瞳孔深处一颤。 五年前。 窃天道窟修建于一座终日被阴云笼罩的山峰之上,整座山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活物,但却十分吵闹。 漫山遍野如行尸走肉般的药渣童子,口中发出阵阵无意识的嘶吼之声。和蹒跚的前行时趿拉出的脚步声。 偶尔还有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邪道中人,脚踩法宝飞过,时不时发出阵阵的阴笑或狂笑。 但唯独有一个地方,寂静无声,在本就诡异的窃天道窟内也显得格外诡异。 “这是...哪?” 这个地方便是药渣坑,存放彻底无法再利用的药渣童子之处,其实就是一个血肉垃圾场。 但刚刚醒来的阎泪并不知道,或者说并不记得这是哪... 阎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动物啃食着,伸手一摸,不是仿佛,真有。 一个单手几乎攥不过来的大耗子,张开还沾着阎泪血肉的尖嘴吱吱的叫了起来。 “敢咬我!死!” 阎泪挥起手臂将手里的大耗子砸在了身边的石头上。 “啪!咔!” 血光崩现,大耗子被整个砸扁,身体里的血和肚子里的血溅了阎泪一身。 “啊啊啊!!!” 阎泪惨叫倒不是因为感觉恶心,是刚才那一下,虽然把耗子砸死了,但阎泪脆弱的小臂骨也应声而断。 也得亏此处是药渣坑,哪怕阎泪抱着胳膊嚎了半天,依然没被窃天道窟的弟子发现。 嚎了半天阎泪感觉手臂上的疼痛感正在逐渐消退,似乎是自己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这个程度的疼痛。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 阎泪抱着手臂缓缓起身,才注意到四周散落着很多不成人形的尸体。 抬头看去,自己正处于一个深坑的坑底。坑壁虽然有可以攀爬的嶙峋怪石。 但此时阎泪只有一根手臂可以自由活动,肯定是爬不上去。 “不管如何,先活下去。” 阎泪的记忆一片空白,除了自己的名字和一些常识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是活下去的心念是本能,在本能的驱使下,阎泪围着坑底转了一圈,看到了一个类似狗洞的隐秘洞口。 无处可去的阎泪只得俯身钻了进去...因为这个破地方居然还下雨了。 钻进狗洞中阎泪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爬了大概四五米洞口便开阔了起来。 阎泪仔细观察了一下洞内的石壁,不似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向里面走了几步,远远传来的水滴的声音。 醒来了足有小半天了,阎泪也感觉口干舌燥,刚才还想接点雨水喝。 哪知那雨水接在手中竟然是黑色,而且黏糊糊散发着一股草木灰的苦涩味道。 阎泪紧走几步,脚下突然踩入了水中。洞**没有任何光线,阎泪赶紧弯腰鞠了一捧水。 小心起见,阎泪先把手凑到了鼻子前面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异味,用舌尖蘸了一下,只是有一点淡淡的咸。 但此时阎泪也顾不得许多,将头埋进水里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喝着喝着,阎泪突然感觉眼前有一股光亮,正埋头水中的阎泪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一只形似蜥蜴的生物趴在距离阎泪面前不足一掌宽的位置。 正直勾勾的在水中与阎泪对视。阎泪感受到的亮光正是从蜥蜴的双眼发出的。 阎泪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向后挪动着身体,蜥蜴缓缓的爬出了水面,其身后接二连三的亮起了一对对圆圆的光点。 眨眼间将整个山洞照亮,阎泪这才看清,这山洞内有一汪水潭,水潭里密密麻麻的趴着不计其数的蜥蜴。 而水潭的正上方垂挂着一具女尸,女尸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披散着,全身上下严丝合缝的缠绕着一圈圈的墨线。 之所以阎泪断定对方是一具女尸是因为对方完全没有呼吸的迹象,纹丝不动犹如静止一般的悬在半空中。 “滴答” 一滴透明液体顺着长发的发梢滴入水潭之中。 阎泪此时丝毫不敢擅动,脚下不着痕迹的向着洞口缓缓挪动着。 “你醒了...” 一声幽幽的叹息从女尸的长发下传出... 章节目录 第贰拾捌章 拾金不昧 “大姐,有话好说~” 阎泪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你叫我什么?” 女尸长发之下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水潭内的蜥蜴同时向着阎泪爬来。 “大姐,啊不,奶奶,姑奶奶,您说我叫您什么我就叫您什么!” 阎泪赶紧跪倒在了岸边,所有蜥蜴也瞬间停止了动作。 “你不是古灭尊...呵,我还以为他终于回来接我了...罢了,小家伙,你走吧。” 女尸的声音流露出了寂寥和失落,黑色的发梢同时滴下了两滴晶莹的液体,阎泪此时才发现那乃是女尸的泪水。 不知为何,看到女尸落泪,阎泪突然不像原来那般恐惧了,勉强翻身依着墙壁坐倒。 “走,我都不知道我从何处来,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女尸缓缓的抬起了头,黑发如珠帘一般向着两旁滑落,露出一张绝世容颜。 “有趣的小家伙,你可以叫我鸮厉。你叫什么名字?” 阎泪看着鸮厉不禁一阵发愣,本以为这长发下应该是一具腐败不堪的女尸,却没想到是一位如此惊艳的美女。 “回鸮厉前辈,我叫阎泪。” 鸮厉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但笑容中满是苦涩。 “阎泪么?真是个听起来就很悲伤的名字。你来这里做什么?” 阎泪一看反正也无事可做,便将自己醒来后的全部经过告诉了鸮厉。 倒也没花多长时间,左右也没超过这小半天,其中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在嚎。 “你应该是窃天道窟那群混蛋的药渣童子,不知为何突然苏醒了意识。” 阎泪闻言不禁点了点头,结合自己脑中仅剩的被折磨的记忆。鸮厉的假设很有可能是事实。 “你想报仇么?” 鸮厉的声音突然流露出了一丝森然的杀气... “啊啊啊!!!” 老大的惨叫声将阎泪的意识拉出了回忆。 阎泪定睛一看,刚才走神的这会角魔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使用全部的实力将老大好一顿蹂躏。 老大此时大胯已经被卸下来一半了。 回忆起当初的经历,阎泪对于玩弄这五人兴致全无。指挥着角魔将丢出了楼外。 屋外的四人都听到了老大发出的惨叫,受伤的老四照顾着昏迷的老三,老二和老五赶紧冲向小楼救人。 楼门一开,老大被角魔狠狠的扔了出来。 老五一跃而起,凌空接住了老大。 “我接住了。” 老五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我也接住了...” 听到这话老五有些疑惑的扭头看去,发现老二正抱着两条腿沉默的呆立当场。 老五赶紧再回头,才发现自己接住的只是老大的上半身... 两人默默无语脚步沉重的回到了老四和老三面前。 老四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人拿两个“老半”拼成了一个完整的老大。 老大在被抛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整个全死了... …… 叶星昂现在很疑惑,他的面前躺着一具妖兽的尸体。 刚才他御剑在此处飞过,这头妖兽突然不知从冒了出来,伸出爪子就抓向了他。 叶星昂脚尖在青冥的剑脊上一点,整个人飘然落地躲开了这一爪。 青冥骤然加速刺向了妖兽的胸口,妖兽就仿佛没看到青冥一样直挺挺的撞了上来。 胸口被青冥刺出一个脸盆大的窟窿,十分干脆利落的在半空中就化为了尸体。 而且妖兽的尸体落地后,从胸口的窟窿里滚落出来一个古旧的宝箱... “这宝箱,有点眼熟啊。” 叶星昂挥出一道真气将宝箱上沾染的血污吹开,弯下腰仔细的端详起来。 “这就是刚才那个吧。果然不是好东西,这妖兽应该是吃了这个宝箱之后发狂了所以才攻击我。” 叶星昂一边说着还一边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认可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 说完叶星昂缓缓站直了身体,伸手进怀里把叶影抱了出来。 “还饿么?再吃点?” 叶星昂指着地上的妖兽尸体问道,叶影其实不是一只墨鳞豹。 这一点阎泪已经告诉叶星昂了,根据阎泪的分析,应该是母豹中毒后叶影在母体中与毒素融合发生了变异。 根据阎泪查阅了大量的妖兽图鉴和观察叶影的生活习性,阎泪推断叶影现在应该是出现了返祖变异。 相比较墨鳞豹,叶影现在更接近于,墨鳞豹的祖先“鲲豹”。 传说中鲲是海中一种巨大的鱼类,具体有多大反正不太好描述。 也有传闻说仙灵神州其实和凶魔炼狱其实都在鲲的背上。 反正这两块土地的边缘都布满了无人可以穿越的迷雾,所以也没法考证,爱说啥是啥吧。 总之,鲲豹就是一种拥有鲲血脉和真龙血脉的妖兽。 但为什么这种生物长得既不像鱼也不像龙,而是像豹子大概是因为这样好看。 对于阎泪的解释叶星昂向来是深信不疑,奉若真理的。 传闻中鲲豹拥有一种非常恐怖的能力,就是吞噬。 只要吞噬做够强大的生物,鲲豹的实力就会随之暴涨,体型也是近乎无限的增大。 现在叶影是为了方便躲在叶星昂的怀里才化身成小猫般的体型。实际上叶影的本体已经足有犀牛一般大小了。 叶影看着地上的妖兽尸体,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不好吃?” 叶星昂现在与叶影血脉相通,能够隐约的感知叶影的想法。 叶影点了点头,跳回来叶星昂的肩膀上。 “不好吃就不吃了,咱们接着去找师尊。” 叶星昂一边说着再次踏上飞剑向着远方飞去。 “不是,这小子有病吧?这宝箱摆在眼前,就这么没有吸引力么?就一点都没有好奇心么?” 苍老嘶哑的声音显得有点气急败坏,恨恨的骂了一句,地上的宝箱和妖兽尸体渐渐化为了幻影消散。 …… “五师弟,咱们要不回去吧,我感觉这秘境实在太邪性了。” 老五此时牙咬得咯吱吱的响,此时回去之后老二肯定会将全过程告知门内。 真要说起来,如果不是自己逼大师兄进入这个楼中试炼,那大师兄也不会死。 到时候师门如果追究起来,自己如何承受?若因此影响了以后的仙途。。。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师兄们,休怪师弟我心狠手辣...” 章节目录 第贰拾玖章 琉璃宝瓶 阎泪在楼上一看老五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借刀杀人计要成功了。 “桀桀桀,瞅你那个倒霉模样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快动手把几个师兄干掉,然后就该我登场了!” 阎泪这个人真是一点没有自觉,丝毫没发现自己当初打算暗害叶星昂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老五假意同意离开秘境,但老四个没心眼的却不同意,觉得自己来了一趟啥也没捞着,反而把全部家当都丢了太冤枉。 老二此时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奈何胆子还小也不敢直接动手把老四打晕拖走,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师弟。你听师哥话,师哥出去送你一件法宝。” 正说着呢,老五悄悄的祭起了玉瓶直奔老二的后脑而去。 “师兄!我先送你一件法宝!” 一瓶准准的砸在了老二后脑勺上,鲜血当时就流了下来。 这都在老五的预料之内,他所用的这件法宝“琉璃麦酒瓶”乃是他们师父亲手炼制。 配以六字使用真言“照头乎,往死乎。”效果非凡。 但让老五没想到的是,这啤酒瓶子啊不,琉璃麦酒瓶砸在老二头上后,碎了 “桀桀桀!精彩精彩!本尊的礼是这么好收的?任你奸似鬼,也得喝本尊洗脚水!” 方才老五在试炼时阎泪便对老五的法宝做了手脚,要的就是让他们两败俱伤,最好同归于尽。 老二伸手一摸后脑勺,满手的鲜血,一翻白眼就晕了过去。 “你这是做什么!” 老四瞪着老五两眼通红,还没闹清楚状况。 “懒得跟你这个傻子解释!你也给我去死吧!” 老五现在也是杀红眼了,没了法宝,索性冲上去就掐住了老四的脖子把老四摁倒在地。 老四其实单论身体素质比老五还强点,但是刚被阎泪指挥持剑残影胖揍一顿,又一时没反应过来失了先机。 只得被老五摁在地上,感觉肺里的氧气消耗殆尽,老四原本尝试掰开老五锁喉的手下意识的向着周围抓去。 隐约间老四感觉自己摸到了一个圆柱型的东西,管不了许多一抬手就扎向了老五。 “嗤” 老五一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脖子上的半截碎瓶子,突然顿悟了。 “原来,这才是这件法宝真正的使用方式么?” 这瞬间的顿悟让老五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俩手一使劲咔吧一声拧断了老四的脖子。 “完美!” 阎泪一看大戏落幕,赶紧将摘星楼收起,一步三跳的走向了倒在地上的五人。 “哼~” 昏迷中的老三发出一声闷哼,透着一股隐隐的骚气。 阎泪一挥手阴煞之力凝成一支利箭穿透了老三的咽喉。 从此几人师门附近的风月场所少了一位客户。 阎泪现在警惕性高的很,补刀了老三肯定不能厚此薄彼,又一挥手也把老二送去往生了。 “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可以随随便便的杀五个人也内心毫无波澜了呢?” 这个念头在阎泪脑中一闪而逝。 “先活好了,把仇报了再想这些!” 原本有些迷惑的阎泪,眼神重新充满了坚定。 将几人的身上搜刮一遍。阎泪皱着眉头站起了身。 “不对啊,这几个人身上没有什么好宝物啊,刚才我感受到的宝物莫非不是落在了他们手中?” 阎泪之所以要费尽心思要坑杀这五人,就是为了之前感知到的宝物。 “这五人从那个方向过来,应该就在他们身上啊。莫非!” 阎泪赶忙提起精神戒备着四周,神识一圈圈向外扩张探查周围是否有隐匿之人。 “缺德的,还真有!谁在那?滚出来!” 阎泪瞬间就猜到了,如果不是这五人得手了宝物,那就是此地还埋伏着其他人。 “哈哈哈,无泪仙尊好手段,真是让贫道大开眼界了。” 寒莲真人一边说着手里拍了几下。 远处数道法宝的光芒闪过,七个青莲宗弟子和寒莲真人将阎泪团团围住。 “桀桀桀,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们这帮臭道士!你们想怎样?” 阎泪的阴煞之力于全身内游走,这七个人每一个实力都不亚于刚才那五人中最强的老大。 单打独斗就算是寒莲真人阎泪也不放在眼里,但这八人同时出手,阎泪绝对挡不住。 “我本来有意放这五个小虾米当饵,没想到钓到这么大一条鱼。阎泪,你今天死定了!” 寒莲真人的眼中充满了嫉妒,在他看来,是阎泪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天才弟子。 仅凭这一点就是够死的过错,更何况他可亲眼看到阎泪刚刚收获了不少东西。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杀我?” 阎泪双眼一眯,怎么也回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的罪过寒莲真人。 “哼,无冤无仇?你抢了我的弟子!再说,这五个小虾米与你有何仇怨?难道你放过他们了?” 阎泪一听这话嘴角勾起一丝嘲弄。 “就凭你,也配做叶星昂的师父?做你的春秋大梦!” 寒莲真人脸色铁青,手掐剑诀将飞剑祭起。 “我不配!难道你配么?少废话!纳命来!” 阎泪一看对方动手也不含糊,摘星楼原地暴涨,将四面的青莲宗弟子逼退,阎泪脚踏房檐,身体随之拔升。 七个青莲宗弟子向后一跃,躲开冲来的墙壁。在空中结成一个阵法。 “桀桀桀,这不是传说中用之必败的北斗七星阵么?臭道士,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阎泪所说的是一个修仙界公认的典故,传闻青莲宗曾有一段辉煌历史,宗内同时出现了七位天才弟子。 江湖人称“青莲全真七子”,七人神通盖世,境界突破速度也是远超当世群雄。 但邪门的是,这七位每当结成青莲宗秘传阵法“北斗七星阵”时,从未胜过,每次都是大败而归。 所以后来跟青莲宗不对付的宗门给青莲全真七子起了个全称叫“青莲全体真废物七子”。 此言论一出,其余宗门都明里暗里的响应使得青莲宗的北斗七星阵冠上了用之必败的称号。 “休要逞口舌之利!妖邪看招!” 这个典故几乎是青莲宗的逆鳞一般,此时阎泪提起,七人个个恼羞成怒就要拼命。 “徒儿,你来的也太晚了,动手吧!” 阎泪立于楼顶面向着八人身后笑着说道。 。 章节目录 第叁拾章 大智若愚 青莲宗的八个人闻言一激灵,阎泪他们不怕,但是叶星昂可不一样。 那松月上仙和等人也?虽然身为一介女流而且年事已高,但在这附近的宗门中也是凶威赫赫。 年轻的时候更是远近驰名的好勇斗狠之辈,凤鸣阁近些年风头正劲与此人有莫大的关系。 但结果呢?这位在叶星昂手底下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走过去,要不是叶星昂手下留情,老命都没了。 这等实力的天才修士面前,他寒莲真人和修车轱辘的大把式李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反正都是一剑扎死,顶多是一个死在地上一个死在天上。 八人赶紧收势转身,寒莲真人都开始组织语言道歉了。叶星昂对阎泪的重视他们可是有目共睹。 这要是叶星昂发起疯来,他们八个都不够人家一勺烩的。 抬头一看,远处只有空空如也的石砖通道,连个鬼影也没有 八个人原地愣了一会,互相对视了一下,发现彼此的眼中都带着相同的疑惑。 寒莲真人不愧是老江湖,第一个反应过来,扭头一看,阎泪都跑的没影了。 “该死,上当了!追!” 八个人架起各自法宝破空向远处追去。 直到八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细不可查,地上的老三尸体竟然耸动了两下。 摘星楼体积暴涨,将老三的尸体顶上了半空,阎泪从楼中飞出,摘星楼悄然移动到了阎泪脚下。 “桀桀桀,一群臭道士,还想跟我斗,哼!得不了好死!” 低头看向脚下的摘星楼,已经缩小到房顶类似一张八仙桌的大小。阎泪一脚把挂在房檐上的老三踢了下去。 “这摘星楼还有这等妙用,之前没想到,真是失策。看来此处只要驾驭法宝就可以随意飞行了。” 阎泪并不傻,只是之前走入了一个误区而已,见青莲宗的几人脚踏飞剑,便立刻想到了。 “可惜了,那件宝物暂时拿不到了,哼!且让你们先嚣张些时日,等我找到我徒弟再灭了你们!” 阎泪坐在摘星楼的楼顶上,两腿垂在房檐外面一晃一晃的向着与青莲宗众人相反的方向急速飞去 …… 叶星昂在这秘境之中已经飞了大半天了,他怀疑自己其实陷入了某种幻术之中。 因为他面前竟然又一次出现了那个古旧宝箱,而且这次还不是一个,是三个。 面前有三个分岔路,每个岔路都是长仅两三米的死胡同,每个死胡同的最深处放着一个宝箱。 半空一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神秘老者心中暗道。 “这次我看你往哪躲?只要打开任意一个老夫就成功了!哈哈哈。” 叶星昂的脸上充满了疑惑,没有丝毫犹豫的便选择了回头 “哼!我就知道你小子没这么好对付,还好我早有准备!” 转过身来叶星昂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片墙壁。 伸手在墙壁上一按,入手非常坚硬,是实体的感觉。 而就在此时,三个路口内的墙壁开始缓缓突进,顶着三个宝箱直奔叶星昂而来。 “快开啊!快开啊!随便开一个就行!” 叶星昂按着墙壁的左手未动,青冥剑反手插向地面。 锋锐的剑气瞬间扩散,如墙壁一般将三个宝箱死死的抵在了外面。 “荒唐!这小王八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来秘境里不是为了寻找造化么?看见宝箱不开还避之不及?!” 叶星昂淡蓝色的左眼中一阵神光亮起,整片空间犹如镜面跌落在地上一般化为了碎片。 周围的场景依然是一条笔直的通道,而叶星昂的手掌,正与一支化为白骨的手掌相对。 手掌的主人全身都被包裹在破布一般的褐色斗篷内,他便是那苍老嘶哑声音的主人。 也是这座陵墓真正的主人,此人乃是一位多年前便成名的邪道大能,道号不灭仙尊。 不灭仙尊虽然与阎泪、伶蝉同称仙尊,但修为却判若云泥。 邪道之人因为本身没有修为境界之分,所以基本到了金丹期都可以自称仙尊。 如阎泪者,叫仙尊可能都打不过某些精于斗法的正道真人。 但不灭仙尊可不一样,正经的是邪道中分量极重,辈分极高的存在。 此人道号不灭,不是因为其长寿,而是因为其极擅夺舍之术。 每当腐朽,不灭仙尊便会寻找一位天资上乘的修士通过夺舍之术鸠占鹊巢。 将自己的灵魂注入对方之中,用现代的话说,这位就是个盗号的。 盗号仙尊,啊不对,不灭仙尊凭借这种能力已经在这世上混迹了数百年。 人间的一切他基本都经历过了,所以这位不灭仙尊对这个片天地已经没有了什么留恋。 他打算去追寻传说中在仙灵神州和凶魔炼狱之上的仙界,据传说那里拥有这片天地的真相。 但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不灭仙尊目前所用的这个快要腐朽了。 准备冲击仙界,没有一具拿得出手的怎么行。于是不灭仙尊才伪造了这个秘境 不得不说,不灭仙尊是非常有手段的,附近这几个大宗门居然都没看出端倪,真的以为这里是一个秘境。 直到此刻,在叶星昂的阴阳之眼下不灭仙尊的幻术被破除,连身影都暴露在了叶星昂面前。 “你你” 不灭仙尊看着叶星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非常尴尬。 “原来都是你搞的鬼!你是何人?说!” 随着一声断喝出口,叶星昂反手一探钳住了不灭仙尊的手掌。 不灭仙尊此时是一种类似灵魂体的存在,身体比阎泪还要脆弱。 寸关尺一被拿住,不灭仙尊瞬间就慌了,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被人这么简单利索快的制服过。 而且此时完全没有挣扎的机会。 “老夫不灭仙尊,乃是这座陵墓的主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不灭仙尊只好将实情全盘托出。 “原来如此,这么说起来倒是我们打扰了前辈的长眠。” 一边说着,叶星昂居然松开不灭仙尊的寸关尺。 这让不灭仙尊打算夺舍叶星昂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这小子不会是脑子真有问题吧?” 。 章节目录 第叁拾壹章 老公如云 这个所谓的秘境其实就是一个石砖垒成的圆环,只不过因为太过巨大显得主通道好像是一条直线一般。 大圈内侧一条条连同的通道。所有人进入那个假秘境入口都会被不灭仙尊的法术迷惑看不到其他的人。 然后在幻术指引下走向不同的通道,不灭仙尊则在其中选择合适的。 那自然不必说,没有人比叶星昂更合适。无论是身体强度,修为,还是样貌,全部趋于完美。 但是没想到不灭真人用了三次障眼法都没骗到叶星昂,反而把自己给暴露了。 此时不灭仙尊深深的看了松开自己寸关尺的叶星昂一眼。 “不行,万一此人真有点什么问题,我夺舍之后必定受到影响,此时需从长计议。” 在心中暗暗跟自己念叨了一句,不灭仙尊身影向后一闪,化为了乌有。 叶星昂一看不灭仙尊逃走,倒也没有心思去追,架起飞剑顺着主通道向前飞去。 “不灭仙尊能够掌控此地的格局,师尊在内恐有危险,需尽快与师尊回合。” …… 阎泪晃荡着双腿在这个圈里飞了半天了,别说宝物,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突然,几声极速的破空声响起,阎泪回头一看,青莲宗的几人竟然去而复返。 几个人已经没有了方才围攻阎泪时那般仙风道骨的模样。 一个个头发也散了,衣服也破了,脚下的法宝飞的晃晃悠悠,准头都稳不住了。 “阴魂不散啊,你们这群混蛋!” 阎泪一开始以为是这几人又来追杀自己,但仔细一看,这几人好像是在被人追杀。 “寒莲真人,急急忙忙的这是要去哪?” 摘星楼凭空暴涨将通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为首的寒莲真人倒是没有那么狼狈,只是神色有些慌张。 “滚开!” 阎泪看到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张口向着几人身后高呼道。 “后面的道友莫要着急,我已经帮你们把人留住了!” 阎泪得意洋洋的挡在了八人面前。 “哼!不止是他们八个,阎泪!今日你也要给老娘留在此处!” 阎泪这时分明的听出来,身后追来之人正是伶蝉仙尊! “这个臭娘们怎么来了,八位且稍安勿躁,我找我徒弟去了,一会回来给你们收尸!” 话音刚落阎泪脚下的摘星楼化作一道流光扬长而去。 “阎泪!你这卑鄙小人!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寒莲真人真的是气疯了,被阎泪这么一耽搁,身后的伶蝉仙尊已经追了上来,而这个始作俑者居然拍拍屁股跑了。 要说起来寒莲真人被伶蝉仙尊追杀还真是因为阎泪。 时方才,寒莲真人一众一边高呼着阎泪的名字一边向前追赶,伶蝉仙尊迎面而来也在高呼这阎泪的名字。 按理说两拨人之间还应该有一个叶星昂,但很不凑巧,叶星昂当时中了不灭仙尊的幻术被引入了旁边的岔路中。 寒莲真人与伶蝉仙尊之前虽然关系不算密切,但也没有仇怨,眼下拥有共同的目标,便起了合作的打算。 双方一拍即合,交换了一下情报,发现阎泪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但两方都不愿意善罢甘休,索性就在通道内寻找了起来。 这一找就是半天,什么也没找到,伶蝉仙尊正在气头上呢,说话也不好听。 “你们整整八个人居然在眼皮子底下把人放走了?当真是废物。” 寒莲真人也一肚子火,但碍于实力和人脉都在伶蝉仙尊之下,也不敢还嘴,但心里暗暗记恨。 “仙尊不要着急,这阎泪也不可能真的凭空消失,再找找肯定会有发现的。” 伶蝉仙尊是挺精通处事之道的,但也是分跟谁,面对比自己级别高的人,她有一套准则,与她级别相仿之人她所运用的是另一套准则。 但眼下,秘境中别无他人,这寒莲真人级别又比她低。本性便不自觉的暴露了出来。 “慢慢找?本仙尊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你们耽误的起么?” 这话就叫废话,耽误不起你倒是自己找啊,自己不找指挥别人还说便宜话。 寒莲真人知道轻重忍得住,那几个小老道年轻气盛的,有身负镇宗绝学“北斗七星阵”。瞬间就压不住火了。 “你这女人好不讲道理,有这能耐你自己找阎泪去啊!真当我们青莲宗这么好欺负的么?” 小老道一方面是觉得自己这边八个人,对方就一个人,真动手吃不了亏。一方面是因为,阎泪门口抽伶蝉仙尊大嘴巴他们看见了。 能让人骑在身上左右开弓扇嘴巴的人能有多厉害?但他们还真想错了 “好小子,姑奶奶许久不杀人,你们都快忘了本仙尊是邪道的了吧!” 寒莲真人狠狠地怒视着小老道,示意他别再多嘴,这伶蝉仙尊的实力,虽然不算很强,但这邪道之人那是这么好对付的。 “你孤身一人,我劝你还是别太嚣张了。省的外人说我们以多欺少!” 小老道对寒莲真人使得眼色视若无物,说起来也是因为寒莲真人太怂,在青莲宗内没什么地位的原因。 “好好好!以多欺少是吧,今日,我便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以多欺少!” 伶蝉仙尊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吱响,左手在腰间的香囊上一拍,五彩斑斓的灵蕴之气从香囊内冲天而起。 划出一道道抛物线落在伶蝉仙尊身边,凝聚出足有三四十道手持各种兵刃的身影。 原本满面怒容的伶蝉仙尊,表情突然收敛,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饱含泪水。 吹弹得破的粉嫩双唇挤在一起微微颤动着。 “老公,他凶我!” 伶蝉仙尊一指不远处的小老道,包围在伶蝉仙尊的二三十道身影瞬间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这三十人一个个双眼亮起血色凶光冲向青莲宗的八人。 “啊啊啊啊!” 七个小老道和寒莲真人吓得差点没当场尿了裤子。 因为那二三十道身影中分明有几个是正道中的大宗门掌教,还有魔道中的几位巨擘魔王 。 章节目录 第叁拾贰章 寒莲从心 这群人随便出来一个只用小指也能轻松将他们八个人碾死。眼下二三十个乌央乌央的冲向自己 哪怕惜命如寒莲真人也真是连逃生的都快没有了。 强打起精神挣扎了一下,寒莲真人突然发现情况好像没有这么绝望。这些身影并没有本尊的实力,充其量也就是本尊实力的三分之一。 虽然即使如此随便一个也能把他们都杀了,但至少逃跑的话还有机会,至少寒莲真人自己有机会。 “快撤!” 寒莲真人招呼一声架起飞剑夺路而逃。几个小老道此时也不在乎怂不怂了紧跟着寒莲真人的脚步追了过去。 这一跑,寒莲真人心中更是欣喜,因为这二三十人的飞行速度很慢,双方的距离正在逐渐被拉开。 眼看就要逃出生天,却没想到眼前出现了一座高楼。高楼上站着阎泪 若没有阎泪,此时八人应该已经拉开了安全的距离。当然阎泪也是害人终害己,现在他的境况也就比寒莲真人强那么一点点。 等一会寒莲真人他们被伶蝉仙尊追上杀了,就该轮到他了。 “不行!本尊大仇还没报,本尊还没救出鸮厉前辈,本尊还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本尊还没统一仙界!本尊不能死!” 阎泪咬紧牙关在自己心里咆哮着,也亏了是在自己心里咆哮,这话要是喊出来别人绝对认为阎泪是想瞎了心了。 一个金丹期的小邪修,还是不怎么擅长战斗的小邪修居然想找窃天道窟那样邪道传承报仇。 窃天道窟的龙须老祖乃是元神期大圆满,距离传说中的飞升境只差一步了。飞升之上可就不属于修士的范畴了,就可称得上是仙人了。 别看这帮修见面一客气就上仙上仙的喊,实际上他们这群人没有一个配称为仙的,不过是同道中人的互相吹捧而已。 只有突破了飞升境,达到散仙境才有资格自称本仙。 这也就是因为现在在世的仙人太少了,但凡有一个真正的仙人在场,这帮家伙就得老老实实以道号相称,不然都不需要动用法宝,一道掌心雷就送你仙去。 所以龙须老祖这样的存在,在整片凶魔炼狱都是举足轻重了,阎泪想要报仇几乎等于天方夜谭。 但阎泪从没动摇过心中的信念,这些年正是这股仇恨的心念支撑着阎泪一步步走到今天。 催动着全身的阴煞之力汇聚向脚下的摘星楼,摘星楼甚至因为有些不堪重负的发出开裂的声音。 阎泪此时无暇分神,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体内那颗因为突破被打断而黯淡无光的金丹,缓缓旋转了起了。 转动的金丹好似一个磨盘一样在周边窸窸窣窣的洒落出阵阵的漆黑杂质,紫黑色的阴煞之力,颜色也开始变得纯粹透亮。 在寒莲真人的视野中,原本一直在自己面前不远处保持相对平行的阎泪,突然渐行渐远。 寒莲真人悚然一惊,以为是自己的速度变慢了,但仔细观察了一下身后的七个小老道才发现,是阎泪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这邪道之耻,竟然在逃跑中突破了不成!!?” 一直又怂又面的寒莲真人眼中竟然闪出一丝从未有过的疯狂。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比他还惜命!这是他一直以来最引以为傲的一点。 他的天资虽然在师门同辈中算得上翘楚级别,但却不是同期中最优秀的,他的师兄红莲真人一直稳稳压他一头。 但就在两人前后脚步入金丹境的几个月之后,红莲真人再一次在外游历时,与人斗法被人杀了 这件事对寒莲真人的冲击很大,一方面窃喜,自己终于成为了同辈中最优秀的弟子。一方面也让寒莲真人明白了一个道理。 “修为高不高都是次要的,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寒莲真人的怂几乎与阎泪邪道之耻的名号同样响亮。所有人都知道,青莲宗这一辈很难出头了。 为首之人怂成这个样子,其他门派怎么可能瞧得起青莲宗的弟子。 “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寒莲真人无数次听人在背后这么评价自己。但他不在乎,怂至少还能剩一窝,不怂的往往最后挂一墙。 但今天,这个邪道之耻,居然当着自己面,在逃跑的时候突破了! 何其之怂!何其之惜命!寒莲真人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挑战!这个阎泪,必须死! 但是心里发狠没有用,寒莲真人琢磨自己那点破事儿的功夫,阎泪都跑没影儿了! …… “师姐,星昂师兄到底去哪了?明明刚才还在我们前面,怎么跟来跟去跟丢了呢?” 紫竹和香梅两人远远的吊在伶蝉仙尊的屁股后面,小心翼翼的防止自己被发现。 “我也不知道,明明应该是在伶蝉仙尊的前面,为何一转眼就失踪了一般师妹你看。” 两人正说着呢,一道身影从背后赶来,香梅定睛一看正是叶星昂。 “星昂师兄!” 叶星昂按落青冥靠近了两人。 “又是你们两个啊,你们还没看到师尊和其他两位姐妹么?” 紫竹一看到叶星昂说话就磕巴,哼唧了半天也没说出句整话。 “没发现其他人,但是伶蝉仙尊似乎也在找无泪仙尊,就在前面,我们俩怕你出危险所以跟了过来” 然而,当叶星昂听到伶蝉仙尊正在前面找阎泪的时候,便撇下二人直奔前方杀去。 “伶蝉妖女!我师尊大发慈悲饶你一命,你竟然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纳命来!” 人还没到,整个通道内先回荡起了叶星昂的郎朗断喝。紫竹和香梅的眼中都不自觉地流露出了酸酸的情绪。 “如果星昂师兄能为我这般,哪怕是死也值了。” 两人的心声在脑中来回萦绕,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追上前去。 此时阎泪、寒莲真人、七个小老道、伶蝉仙尊、叶星昂、香梅和紫竹。一群人在主通道里排成一字长蛇阵彼此追逐。 而作为蛇头的阎泪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大群修士。这群人一见阎泪大吃一惊,人群中传来一声高呼。 “无泪仙尊救我!” 。 章节目录 第叁拾叁章 凶魔化身 阎泪心说,你谁啊?救你!谁救我啊! 低头一看,这大群的修士将两个满身伤痕绳捆索绑的女子团团围住,正是幽兰和大菊两人。 “哪个王八蛋敢动我阎泪的人!” 阎泪一见此景瞬间大怒,阎泪这个人性格喜怒无常,还经常迁怒自己徒弟,但在外人面前最为护短。 一见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被人围困,瞬间无名火起。右脚在摘星楼上重重一踏。 摘星楼从天而降,半空中体积暴涨,直奔幽兰和大菊砸去。 “啊啊啊!!!” 幽兰尖叫,大菊咆哮, 众人纷纷后退,摘星楼底部的石砖随之分开,露出两个空洞,正好将两人罩在其中。 阎泪的身体随之落在了已经变大成正常体积的摘星楼上,但脚踩着房檐。俯视着楼下的众人。 “刚才都谁动手了?” 阎泪的声音杀气森然,犹如夜枭一般,哪怕楼下站了足足三四十人也纷纷被阎泪的气势所摄纷纷后退。 “无泪仙尊,我们没动手,是凤鸣阁的人动的手!” 此次进入秘境的也不都是正道之人,其中也有邪道的。 这些人就是墙头草,不会为了阎泪保护幽兰和大菊,也不会在这时候替凤鸣阁隐瞒。 说白了他们就是看热闹来的,看出殡的不怕殡大。巴不得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打起来然后全死了才过瘾呢 这时,摘星楼的顶楼窗户打开,幽兰和大菊已经解开了身上的束缚,跃上楼顶乖巧的侍立在阎泪身后。 “好你个凤鸣阁,你们今日不给本尊一个交代,休怪本尊大开杀戒!” 一听这话,凤鸣阁周围的围观群众纷纷后退,以免遭到牵连。 十名凤鸣阁弟子脸色铁青,怒视着阎泪。为首之人乃是芝香真人唯一的弟子,金柳真人。 芝香真人一生只收了这一个弟子,足以证明其不凡,从修为上来说金柳真人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与叶星昂同为金丹大圆满的境界。 “邪道之耻竟敢在此大放厥词!本座只问你一句!我师尊是不是死于你手?” 金柳真人面生异象,一对柳眉天生便是金色,而且眉梢修长上翘。 看上去英武不凡,手中攥着一张长弓,此物并非金柳真人的法宝,金柳真人的法宝乃是四根造型各异的羽箭。 “桀桀桀!是又如何?本尊听说过你屠魔箭的名号,现在跪下磕头认错,本尊留你一条小命!” 阎泪一看这对金眉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出言讥讽道。 “妖邪大胆!吃我一箭!” 金柳抬手举弓,头上插着的四支发簪腾空而起。 在半空中暴涨为四根造型各异的羽箭,一头银发如瀑布般滑落肩头。 一支箭头为三棱形带锯齿的羽箭自行搭在弓弦之上。 “铮”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在金柳真人话音落下的同时羽箭已经电射而出,直奔阎泪而去。 阎泪单手捏出一个手印,右臂上随之浮现出一道道阴煞之力画出的细线,细线眨眼间便勾勒出一只鬼爪,覆盖在阎泪的右手之上。 这乃是阎泪刚刚顿悟的招式,所使用的神通正是角魔令,但不再是单纯的召唤角魔,而是化身角魔。 “嘭!” 鬼爪一攥空气发出爆响,羽箭也被鬼爪死死的攥在了掌中。 “桀桀桀,既然你执迷不悟,本尊便亲手送你去见你师父!” 阎泪的脚尖在摘星楼的房檐一跺,整个人从天而降。 半空中亮紫色的阴煞之力在阎泪的周身勾勒,阎泪犹如魔神降世,狠狠的砸在了金柳真人面前。 化身角魔的阎泪感受着全身上下汹涌澎湃的力量,不禁兴奋的狂笑起来。 “桀桀桀!都给我死!” 金柳真人一边将飞回的三棱箭再次射出,一边向后飞跃,意图拉开距离。 阎泪此时的身体暴涨到了三米,粗壮的双腿弯曲炮弹一般的跃向半空,砸向了另一名凤鸣阁弟子。 双方体型差距过大,这名凤鸣阁弟子实在躲闪不及,被巨大的鬼爪扫中,抛飞出去,半空口喷鲜血,被扫中的身体明显塌陷,眼看是不活了。 金柳一见此景双眼通红,一支蛇头羽箭搭上弓弦。 “铮!” 弓弦一响,蛇头箭真若一条灵蛇般飞射而出,在人群的缝隙中肆意游走,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接近阎泪。 金柳真人的四支羽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阎泪心中自然有数。 余光瞥到一道闪光如灵蛇般蜿蜒射来,阎泪一把抓起面前的凤鸣阁弟子于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灵蛇羽箭之前。 “噗!” 灵蛇羽箭瞬间收势不急没入了凤鸣阁弟子的身体。 “传说中离弦必中的灵蛇箭原来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破解么?” “这无泪仙尊竟然有如此强悍的战斗方式!真是大开眼界!” “只是这灵蛇箭虽必中,但好在力道并不算强,后面两箭才是真正的杀招。” 周围的引论纷纷让金柳真人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这顷刻间化身角魔的阎泪如虎入羊群,再次杀死两名凤鸣阁弟子。 原本十人的凤鸣阁小队顷刻间只剩六人。 真气灌注灵台,使得金柳真人的双眼能够准确的锁定眼泪的方位,箭头成莲花状的羽箭搭于弦上。 “铮” 这一声弦响尤为响亮,原本便散开的人群再次暴退。几乎紧贴墙面的将场地彻底让给这几人。 阎泪自然也听到了弓响,身子向前弯曲,两只巨大的牛角正冲前方。 双腿重重的一蹬地面,将地上的石砖踏出了一道道裂缝。 双角瞬间刺穿了远处避闪不及的两个凤鸣阁弟子。 阎泪脚步不停,挑着两人的尸体向着刚才阎泪出现的通道狂奔过去。 莲花箭头的羽箭却不是直奔阎泪去的,金柳从一开始瞄准的便是头顶。 射出的瞬间,莲花箭头开始飞速旋转,原本花苞状的箭头随之盛开,花心的莲蓬伸出,自行锁定了阎泪。 “咻咻” 莲蓬的孔洞中射出一道道金光直奔阎泪而去,阎泪不管不顾向前狂奔。 金光打在身后,一个个焦黑的孔洞出现在石砖地面上。 而此时,寒莲真人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通道内 。 章节目录 第叁拾肆章 做个交易 “桀桀桀,寒莲真人来的真是时候,本尊谢过了!” 化身角魔的阎泪如冲天而起,寒莲真人见一巨大魔影扑面而来下意识冲势一顿。 阎泪在空中灵巧拧身,与寒莲真人的身形擦肩而过。 交错的瞬间阎泪右腿向后猛蹬,在寒莲真人后背借力前冲。 “阎泪!你卑鄙无耻!” 寒莲真人登时便认出了阎泪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背后便传来一股巨力,将他向前抛飞。 莲花箭射出的金光原本如跗骨之蛆般紧追着阎泪,但此时直奔了寒莲真人而去 寒莲真人又惊又怒,双手在身上连续拍打一道道符篆被激发。 各色光芒在寒莲真人身周形成一道道屏障,这才堪堪挡住了金柳真人的莲花箭。 “桀桀桀,传说寒莲真人家底丰厚,却生活拮据,原来都拿来买符篆了啊!” 阎泪此时回头一看不禁大笑出声,这些符篆其实就是大能将自身神通封印于符纸之中制成。 但符纸毕竟是有形的材料承受不住真气在其内涌动的摧残,多半只有一到两次的使用次数。 如果使用珍贵的天材地宝制作,使用次数会有所提高。所封印的神通也更加强悍。 但这毕竟属于外物,并不是修士本身的能力,并不被修仙界的主流意识所接受。 这附近名气最盛的符篆便是碧寒宫的镇牌之宝,“魁魃天火符”。 这件宝物乃是以火龙血加上各种天材地宝篆刻于旱魃皮上所制。 使用次数达到了惊为天人的七次。内封印有天火焚城术也是毁天灭地的大神通。 据传当初此符乃是火炎岭之物,只因火炎岭与碧寒宫两派爆发冲突。 碧寒宫一气之下将整个火炎岭宗门踏平,才得到了这件宝物。 虽然战败但那一战也是此物也展露出了惊天的威力。 当时火炎岭势弱被碧寒宫以十倍兵力围困山门之中。 火炎岭掌教一气之下动用此物,愣是将碧寒宫半数弟子化为了灰烬。 那一战碧寒宫虽赢了,但赢的极为惨烈,甚至因此被修仙界视为反面教材许久。 也是从那时开始,仙灵神州的各大宗门才开始联合禁止正道之人的内斗。 再说回寒莲真人,百年来积攒的财富全都换成了封印防御神通的符篆。 此时一波莲花箭洗礼,损失大半。 整整百年,寒莲真人来从未吃过如此大的亏,纵使再怂此时也不由得三尸神暴跳。 “阎泪贼子!你赔!” 此时什么伶蝉仙尊,什么叶星昂都给我统统滚开,阎泪不赔钱大家一起死! 寒莲真人猛然将道袍衣襟扯开,露出了内衬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符篆。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半的修士一辈子见过的符篆加起来可能都没寒莲真人身上的一半多 “传闻寒莲真人身怀巨富,竟然是真的!” “小弟自认对符篆有些研究,粗略一看着海量符篆竟有九成以上封印的都是保命用的神通!” “我本以为坊间传闻寒莲真人生性胆小是有意污蔑,今日看来倒是用词太过客气了!” 不得不说能把怂到这个程度的寒莲真人逼成这般模样,阎泪也确实是个人物。 然而阎泪此时依然开心的不行,巨大身体在几个青莲宗小老道的飞剑上来回纵跃! “既然你们都想要本尊的命,本尊今日就将你们一网打尽!” 阎泪纵跃之间扫视了一下周围,金柳真人和寒莲真人双双自己杀来! 伶蝉仙尊也率领着一众巨擘大佬的分神向着自己推进。 巨大的鬼爪兜头盖下,将身边准备还击的小老道拍飞,巨大的鬼爪高举头顶,居然结出一个扭曲手印。 “本尊还没去寻你,你这蝼蚁居然还敢召唤本尊?” 手印结成,一道比阎泪还要高大的魔影骤然降临与众人面前,冲向阎泪的众人身形皆如惊弓之鸟般暴退。 被阎泪坑过一次的魔神再次降临人世。 身上散发的威势让所有肝胆俱裂,甚至连藏身陵寝真正核心中的不灭仙尊都忍不住暗中窥视。 “少废话!本尊现在已经吸收了你一部分的本源之力,看在你我同源的份上,找你做个交易。” 阎泪此时体内已经拥有了一部分魔神本源之力。 虽然修为差距依然存在,但已经不会再被魔神的气势压制。 “本尊现在就要将这本源之力取回来!” 暴怒的魔神双眼亮起耀眼的血光,将整条通道映成了红色。 “桀桀桀!你确定么?本尊现在深陷绝境之中,已经是必死之局!” 阎泪狂笑着眼中闪出丝毫不亚于魔神眼中的疯狂之色,宛如一个已经翻不了盘准备掀桌子的赌徒。 “本尊丝毫不介意索性在临死前引爆你那一部分本源之力!到时候所有人都得不了好死!” 魔神此时还真被阎泪吓住了,他所在的位置与阎泪所在的仙灵神州相隔万里。 再加上近日凶魔炼狱内出了一件大事,使他暂时无暇分身,才一直没有来找阎泪的麻烦。 阎泪和叶星昂体内的本源之力对他来说十分重要,如果阎泪就此引爆虽然会让魔神肉疼但也还算不上伤筋动骨。 但这个毒计最缺德的地方就在于阎泪又把魔神召唤来了,此时如果引爆,魔神这次的投影也必然被消灭。 一来一回堂堂魔神四成的本源之力全让阎泪自己糟蹋了 “你这蝼蚁究竟打算做什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魔神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下次绝对不响应阎泪的召唤了。 以后找个机会一定要本体降临把阎泪亲手碎尸万段。 “借我力量!让我把他们都干掉!秘境内所有的亡魂全部祭献给你!” 阎泪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阎泪真是个疯子,为了脱困竟然不惜把秘境内的所有人拿去与魔神做交易! 围观群众此时心中后悔啊,好死不死的看什么热闹,这下好了,热闹大了。 正要转身逃离此处寻找秘境出口,魔神如山门大小的巨掌一挥,气势犹如实质一般将所有人捆在了原地 。 章节目录 第叁拾伍章 爱的鞭挞 “你这个条件本尊不满意。” 魔神虽然挥手将所有修为较低之人定住,但像金柳真人,寒莲真人,伶蝉仙尊几个修为超过金丹大圆满并不在其列。 但这几人此时却明白,这情境下一动不如一静,就算逃也绝对不能第一个逃。 静观其变才是上上之选,听到魔神对交易不满意,几人心中也略微松了一口气。 “好!算你狠!等我把他们干掉,你的本源之力尽数奉还!” 阎泪当然知道魔神其实很期待这笔交易,只不过他想趁机多争取一部分利益而已。 魔神闻言,嘴角微微裂开,露出两排锋利的尖牙。 “成交。” 一道紫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将阎泪整个笼罩在其中。 “桀桀桀!力量!力量!!!” 纯粹的能量注入了阎泪的体内,原本正在飞速旋转的金丹再次加速,他喜欢这种身体中充盈着力量的感觉。 大量的漆黑杂质不再是从金丹内簌簌落下,而是直接被旋转的金丹甩向四周。 顺着阎泪体表的毛孔喷射而出一阵黑色的雾气,与他苍白的脸相衬,让阎泪看上去更加的妖异邪性。 包裹在阎泪体外的角魔幻影将黑雾吸收,外观开始肉眼也可见的转变。 “呲!” 黑雾向着角魔的背后汇聚,猛然冲出体外化为了一双坚实锋锐的蝠翼。 “咻!” 双翼拍动,阎泪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眨眼间冲到了伶蝉仙尊面前。 “臭娘们!咱俩有笔账该算算了!” 原本粗短笨拙的魔爪猛然暴增一个骨节,看上去更加类似人类的手掌,但利爪仍然闪耀着寒光。 “老公!保护我!” 已经完全犹如恶魔般的阎泪吓得伶蝉仙尊尖叫一声,簇拥着伶蝉仙尊的身影纷纷怒吼着冲向阎泪。 “桀桀桀!我今日倒要看看谁能护得了你!” 阎泪狞笑着,右爪攥成铁拳向着面前的重重分神一拳打出。 拳头带起阵阵狂风形成一股横向龙卷,伶蝉仙尊的老公们瞬间被吹得东倒西歪。 阵型涣散,重拳方至,站定在最前方的乃是凶魔炼狱中自在魔宫的大长老。 此人横练一身铜皮铁骨,护体金罡已经修炼到了极致,只因其金罡水准已达化形阶段状若龙鳞。 江湖人称龙鳞子,防御能力之强难逢敌手,虽然今日不是本尊到场,分神所能承载的实力也确实有限,但对于金丹大圆满的阎泪来说也十分棘手。 “喀~” 阎泪一拳下去,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噪音。 蛛网状的裂痕从阎泪拳击之处缓缓蔓延到了龙鳞子全身的护体金罡之上。 “死!” 阎泪抡起粗壮的角魔腿如狂风过境一般扫向了龙鳞子腰间。 “嘭!” 遍布裂痕的护体金罡瞬间炸碎,波及到了伶蝉仙尊好几个老公。 最难啃的骨头被咬断,阎泪宛如虎趟狼群一般无人可挡,冲向了伶蝉仙尊。 “啪!” 阎泪的势头被龙鳞子阻击片刻,伶蝉仙尊也快速冷静下来。 眼来看远处的金柳真人对她使了个颜色,第四之箭已经搭上弓弦。 一见此景伶蝉仙尊信心倍增,右手一甩长鞭落入掌中,凭空一挥,鞭稍在空中发出爆响。 “老公们!不要让人家失望哦~” 伶蝉仙尊的声音魅惑之至,几乎每一个字尾都跟随着若有若无的喘息之声。 长鞭扬起闪电般落下,阎泪正准备防御,却发现那鞭稍竟不是冲着自己而来。 “噼啪~” 伶蝉仙尊的玉腕如穿花蝴蝶,鞭稍暴风骤雨般抽打在挡在她身前的老公们身上。 被抽中的分神虽然面露痛苦,但虚幻的身影反而变得更加凝实。 双眼中喷发出熊熊火焰,不是愤怒,不是坚定,不是仇恨,咱也不知道是因为何种情绪。 被鞭挞的老公们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向着阎泪冲来。 阎泪瞬间感觉压力倍增,这便是为何阎泪选择优先攻击伶蝉仙尊。 诡道之人的能力千奇百怪,变幻莫测,能够制造各种意料之外的状况。 不过好在,也不是只有伶蝉仙尊自己是诡道之人,阎泪也是。 角魔化身瞬间解除,露出了阎泪身披黑纱的本体。 “你们这群贱人不是喜欢痛么?让你们痛个够!” 阎泪那两条纤细修长的双臂犹如一对白蛇蜿蜒纠缠着举向头顶。 身后的黑发无风自动,阎泪的怀中一颗玉石雕刻的丹药自行漂浮而出,苍白双臂向着身侧猛然展开。 玉石丹药一分为二,露出了中心空间内封存的……一滴眼泪。 看到这滴眼泪,阎泪不禁回想起了那个全身缠绕黑线的女子。 无形的怨念波动从那眼泪中扩散而出,将在场所有人笼罩其中。 感知被放大二十倍后是什么感觉?反正场中的所有人都体会到了。 自己的心跳犹如洪荒战鼓,血液流动仿佛江河奔流,呼吸的声音可比雷鸣。 原本细不可查的肌肉酸痛此时变得撕心裂肺,汗水滑落的麻痒让人几欲癫疯。 “呲~” 深吸一口的阎泪槽牙一动,将藏于齿间的一颗丹药外皮磕破,借着体内充盈的气息吹向了周围的所有分神。 淡淡的白雾在脱离阎泪唇边后便消散于无形,这是阎泪用来保命的手段之一。 此丹名为“离”,功效十分单一,只是能使吸入者头痛,十分剧烈的疼痛。 “啊!呃~” 老公们包括伶蝉仙尊纷纷发出不正常的痛呼,似乎声音刚刚出口便被人扼住了喉咙。 难以在发出哪怕一丝声响,这边是极致的痛,可以迫使人魂魄出窍的痛。 阎泪看都没看翻着白眼从空中向下自由落体伶蝉仙尊。 转身,双眼与远处的金柳真人的目光相接。 金柳真人此时双耳之中流出涓涓的鲜血,刚才自己正欲发箭,突然被那恐怖的怨念笼罩。 弓弦发出的声音瞬间击穿了金柳真人的耳膜。若不是反应及时,此时恐怕下场不会比伶蝉仙尊好到哪去。 阎泪小心翼翼的用玉石丹衣将鸮厉的眼泪收回,郑重其事的放回了怀中。 金柳真人感受到那怨念消散,电光火石间弯弓发射出第四支箭。 此箭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箭头如斧刃一般宽厚。刮动起呜呜的声响。 阎泪也没想到这金柳真人竟然反应如此机敏,一时竟完全没有躲避的时间。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粗重的羽箭将要把自己穿透。 。 章节目录 第叁拾陆章 交代遗言 “叮~叮~” 金柳真人江湖人称屠魔箭,传说她共有四支法宝羽箭。 第一支名曰嗜血,破盾碎甲,无坚不摧。 第二支名曰灵觉,离弦必中,千里追凶。 第三支名曰幻灭,遮天蔽日,横扫千军。 第四支名曰重刑,一触即发,万剐凌迟。 此时,阎泪拼尽全力也没能躲开这一箭,眼看重刑内暗藏的万道锋锐剑气就要爆发。 一直长剑斜里刺来,将重刑挑飞向了半空 “师尊!徒儿来晚了。” 阎泪看向身边的叶星昂,眼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露出了一丝惊慌。 “小心!” 阎泪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叶星昂,但,没推动。 半空中的重刑闪出危险的光芒,无数锋锐剑气自粗重的羽箭中喷薄而出,铺天盖地的射向师徒二人。 在被敌人追杀时,阎泪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在被强敌包围时,阎泪的眼中充满了疯狂。 然而此时,看到自己和徒弟即将一同沐浴在这漫天剑气中时,阎泪的眼中,只剩绝望。 “叮~” 你这个傻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到了。 “叮~叮~” 我阎泪这一生虽短暂,也留下无数遗憾,但最遗憾的恐怕便是没看到你成长起来吧。 “叮~叮~叮~” 我这一生经历过太多不幸,但收你为徒,不在其内 “嗯?” 阎泪在心中交代了遗言,但耳边总是响起兵戈相交之声。 一抬头才发现,叶星昂此时脚踏虚空浮在自己头顶,竟以一己之力将漫天的剑气尽数挡下 “师尊,你跟我说话了?” 叶星昂单手挥剑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甚至连看都不看还低头跟阎泪说话。 阎泪的眼前浮现了另一幅画面,自己站在厨房,叶星昂单手拿着个炒勺,一边颠勺一边问自己。 “师尊你还想吃什么?这个出锅了我给你炒。” 那语气,那神态,与现在一模一样。 “你这个逆徒!怎么现在才来!” 刚才满心的小忧郁,小感叹,小悲伤瞬间化为了泡影。此时只想好好地折磨折磨这个气死人的叶星昂。 地面上被强制就坐的观众瞠目结舌。 一人一剑挡下重刑内的所有剑气?这是神仙吧!这就是神仙吧!!! 金柳真人的眼中也写满了震惊,她凭借这四支羽箭成名多年,也不是未尝败绩。 重刑也并非无解,但似这般以力破巧的,叶星昂确实头一个。 然而此时生死只在一念之间,纵使再震惊也不能束手就擒,背拉长弓,一支阴影缠绕的羽箭离弦而出。 这是金柳真人刚刚炼制成的第五之箭,名曰随影。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 原本阴影缠绕的影随凭空消失,阎泪此时也没察觉到死亡正悄悄靠近。 “这是什么地方!秘境之地,危险重重,你这点微末实力不好好跟着本尊,居然自己瞎跑!混账!” 阎泪一边躲在叶星昂身后,一边还没完没了的细数着叶星昂的“罪过”。 叶星昂此时终于找到了师尊心情犹如雨过天晴,臊眉耷眼的一边抵挡着剑气一边跟师尊认错。 但脸上却挂着一丝幸福的微笑。 突然,一直背对阎泪的叶星昂猛然回头,发现师尊的头顶突然出现了灰雾手掌。 蓝金两色的双眸圆睁,一眼就看见了化为无形无声靠近的影随。 阎泪吓了一跳,原本骂的正过瘾的呢?叶星昂突然转身,双眼中充满了无法违抗的威严。 “干什么!说你两句你还要欺师灭祖不成?” 阎泪嘴上说的义正言辞的,心里其实有点发虚,自己这个徒弟现在着实是有点深不可测。 叶星昂手中的青冥脱手而出,直奔阎泪射来。 阎泪心里大惊!这小子真要欺师灭祖了! 青冥快若惊鸿,阎泪都没来得及躲避,便擦着耳朵飞过,精准的将一支透明羽箭斩为两截。 被斩断的影随露出了原本的模样。阎泪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这次要不是叶星昂自己恐怕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师尊,让您受惊了,实在是刚才情况危急,徒儿不得已才冒犯师尊。请您责罚。” 阎泪大袖一挥,双手背于身后。 “笑话~本尊何许人也,早就看穿那个金毛丫头的伎俩,就算你不多事本尊也有化解的手段!” 阎泪吹牛那是从来都不用打草稿,反正说啥叶星昂也不会怀疑。 “是是是!师尊神功盖世,确实是弟子多事了。” 叶星昂的目光无比真诚,发自内心的觉得阎泪是胸有成竹。 “蝼蚁!本尊要更改交易的内容,这些人的灵魂本尊不要了,但这小子你必须给我。” 一直作壁上观的魔神突然指着叶星昂说道,禁锢围观群众的威势也随之消散。 “凭什么?本尊不同意!” 这个要求可是正好戳在了阎泪的逆鳞上了,阎泪护起短来那是连自己都坑的。 “嗯?你这个蝼蚁接二连三的顶撞本尊,怕不是活腻了?” 魔神在凶魔炼狱基本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出去的话无人敢忤逆。 唯独到了阎泪这里轻飘飘的,说一句撅一句,好像一点分量都没有,这让魔神十分恼火。 “我呸!刚才本尊是迫不得已才跟你交易的。现在你出尔反尔,本尊凭什么答应?” 叶星昂到场让阎泪瞬间嚣张了起来,跟魔神说话的语气愈发硬气。 “既然你不识抬举,本尊今日就让你灰飞烟灭!” 神魔的投影瞬间燃起熊熊的火焰,气息犹如井喷一般的急速攀升起来。 “糟了!这个老东西要本体降临,徒儿!上!用最强的招式打断他降临!” 叶星昂一听这话手中青冥祭起,闪电一般直射向魔神的投影。 “嘣!” 魔神投影体型瞬间暴增,带起一道海浪般的冲击波,将青冥震飞。 叶星昂在祭出飞剑的同时便冲向了魔神,此时一跃而起。 半空中接住飞回的青冥,双手握剑高举过头顶。 原本无形的锋锐气息浓郁的犹如实质般汇聚到了青冥剑的剑身之上。 “斩。” 叶星昂双唇微振清朗的念出一个斩字,青冥剑上的锋锐之气犹如瞬间凝聚成了一把顶天立地的巨剑 。 章节目录 第叁拾柒章 斩灭因果 相比较仙灵神州的百家争鸣,凶魔炼狱这边可谓是一家独大。 通天楼几乎占据整个凶魔炼狱二分之一的领地,当仁不让的一方霸主。 其余的魔道宗门与诡道宗门,还有些零零散散的正道仙家。 这些所谓的正道仙家多半是得罪了仙灵神州的上层,不得已躲入凶魔炼狱中。 通天楼的掌教梁逸夫,江湖人称“鬼王枭”,独霸凶魔炼狱数百载,凶名赫赫。 修仙界已经近几十年没有听闻过这位“天下第一体修”出手了。 体修与仙家因为修炼的方向不同,所以不存在筑基、金丹、元神之类的修为境界。 魔道中人讲究的是以血与火的磨砺锤炼自身魔体,所以等级划分也是按照强度。 根据战斗力参考的话,筑基境界的仙家与淬体境界的体修有一战之力。 以此类推,淬体之上分别为通脉、坚骨、韧表。 当韧表之境大成,便可称是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了。 被叶星昂所击败的三胞胎体修便是这个境界。 再往上修炼,便是魔王之境,魔王之境的体修已经不单纯是凡胎,体内充足的血气可以调动一定程度的神通。 突破魔王之境为不灭,不灭境的体修除非心脏或大脑被搅碎,否则断肢重生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梁逸夫此时处于的境界乃是不灭之上的狂煞之境。体修到达这个境界就不单单只是依赖力量了。 血气质量完全不亚于仙家的真气,能够施展的神通,也是惊天动地。比如梁逸夫此刻正在使用的魔神化身。 阎泪可能也没想到,自己偶然间获得的魔神祭献法乃是梁逸夫多年前为了配合自身修炼所创造的。 但梁逸夫更没想到,自己当初为了修炼派人秘密伪造的这本秘籍却在这么多年以后害自己被人偷取了两成本源之力。 近期凶魔炼狱的诡道之人蠢蠢欲动,与其他的魔道宗门频频发生摩擦。让梁逸夫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不安,不放心离开凶魔炼狱。 否则以这以凶狠毒辣驰名整个修仙界的鬼王枭,必然此刻已经本体降临将阎泪挫骨扬灰。 直到叶星昂的出现,梁逸夫无法坦然了,上次匆匆一瞥,只感觉这少年体内蕴含着某种至高能量。 今日却发现这位少年竟然已经身负命运之眼,而且体内的逆天机缘愈发汹涌澎湃。 如果能够得到这个少年体内的全部能量,哪怕整个通天楼基业倾覆,梁逸夫也有信心顷刻间东山再起。 而且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于是,梁逸夫动了,以这次投影的两成本源之力化为通道,他要本尊降临此处,他要夺取这逆天的造化。 然而 “斩!因!果!” 古老亲传的体修功法内蕴含着一门与功法同名的招式,这惊天一剑时隔数千年再次从叶星昂手中重现世间! 顶天立地的剑影直劈而下,伪装做魔神的梁逸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一剑,不差!” 梁逸夫自幼天资惊人,一生从未对他人有过赞誉。这一句不差已是此生最高评价。 “噌~” 高举的巨剑突兀落下,速度快到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不及反应,就连梁逸夫也不例外。 但梁逸夫毕竟是当今天下第一体修,战斗经验之丰富骇人听闻。 哪怕双眼不及反应,身体也几乎本能反应般的做出了应对。 高举的双臂上绽开一道深深的剑痕,鲜血如瓢泼一般洒下。 梁逸夫已经整整一百年没受过伤了,虽然今日只用了两成本源之力,但依然让人震惊。 “这叶星昂竟然拥有与这等存在的一战之力!” 金柳真人此时满头银丝被激荡的锋锐之气吹动的有些凌乱。 双眼失神的看着天空中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在她三岁时父母被魔道中人所害,后被芝香真人收为弟子,性格孤僻,嫉恶如仇。 八尺弓,四羽箭,诛灭无数贼子宵小,修仙界经常拿她与年轻时的松月上仙作比较。 而此时,面对魔神这般存在时,金柳真人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骄傲是多么可笑。 那魔神来历不凡,深不可测,自己还能推脱是因为修炼时日差距过大。 但叶星昂呢?进入秘境前自己没有看到松月上仙与叶星昂的比试,直到松月上仙负伤返回驻地她才得知。 当时金柳真人打算为自己的师祖报仇,还特意向寒莲真人打听叶星昂的情况。 寒莲真人言之凿凿的称叶星昂踏上修炼之途不足半年。 自己当初还因此嘲笑松月上仙当真是日薄西山,居然被一个修炼仅半年的后辈击败。 今日来看,换做自己面对叶星昂恐怕未必能够落得一个全尸下葬 金柳真人所有的骄傲自负被顷刻间打碎,化作泡影幻灭。 而正在思索之间,叶星昂又出一剑! “因!果!斩!” 双臂喷血的梁逸夫眼中终于闪出了震惊。 在他看来方才那一件必然是叶星昂强行透支发动。虽然威力绝伦,但用完之后必定后继乏力,却没想到眨眼间叶星昂的剑又来了 叶星昂此时双眼紧闭,但眼皮之上浮现出两个诡异的符号,仿佛是两只竖瞳,竖瞳之中各自有一尊造型古朴的大钟。 “咚~” 悠扬的钟声诡异的从叶星昂的眼中发出,叶星昂此时的视野没有了色彩,没有了轮廓,只剩一团团灰雾般的,命运 “以命运束缚。” 叶星昂的声音不再清朗,而是变得十分低沉,充满了无法质疑的气势。 所有人都感受到一些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但只有叶星昂能看到,所有人头顶的命运纷纷凝结成了灰雾手掌。 似万箭齐发一般,所有人头顶的灰雾手掌拉长抓住了魔神的身体。 梁逸夫眼中的震惊化为了恐惧,因为他此生最为依仗的躯体,此刻竟然毫无知觉,无论他如何调动都无法控制。 “以因果斩灭!” 叶星昂低沉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不怒自威的震慑住了所有人,叶星昂双手持剑化作一道流星。 电光火石间,两人身影交错。魔神梁逸夫的投影,裂开了。 “老夫等待的机缘就在此处!”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不灭仙尊突然出现在半空直奔被叶星昂一分为二的魔神躯体而去。 。 章节目录 第叁拾捌章 各怀鬼胎 “大胆!只有本尊抢别人的份,你这老鬼竟敢抢我阎泪的东西,你得不了好死!” 就在所有人都没明白老者身份的时候,阎泪抢先出手,脚踏摘星楼拦在了不灭仙尊面前。 “小友,我们打个商量!这魔神投影的躯体你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交给我,老夫愿与你交换。” 不灭仙尊偷偷的看了半天了,哪能不知道此时场内最得罪不起的人就是阎泪,赶忙好言相劝。 “哦?你先说你是何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意欲何为?” 这个问题不灭仙尊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正犹豫间,方才收剑而立的叶星昂凑了过来。 “师尊,这秘境便是这位的陵寝。” 叶星昂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纷纷神情一凛,随后看向不灭仙尊的眼神不善起来。 “好啊,你个老小子这手玩的好,弄个假坟把我们都忽悠来了,是想寻一副上品肉身夺舍?” 阎泪可不是叶星昂涉世不深,一听这话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再结合不灭仙尊这一身邪道气息,眨眼间便道出了真相。 “上仙!小人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还请上仙饶恕啊!” 不灭仙尊也是个人物,好几百岁的人此时为了活命是一点颜面都不顾,以灵体之躯抱着阎泪的大腿就是一顿哭嚎。 “饶恕你?桀桀桀,可以啊!你这假坟里可有陪葬,拿出来,买你自己的命!” 阎泪此时宛如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下面那群修士看的都不禁头皮发麻。 按理说都是修道之人,平时都挺在乎形象的。 毕竟修道之人相比凡俗之人要稀少得多,就这群人一天到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活的时间又长,动辄活个一两百年,修为高的甚至能活千年。这要是名声臭了,在这个圈子里真的挺难混的。 但唯独阎泪好像从没在乎过,得意时唯吾独尊,一落魄就玉石俱焚,好似从来就没没见过这人低调过。 眼下这不灭仙尊落被拿住把柄,阎泪立马摆出一副逮住蛤蟆攥出团粉来,不搜刮干净不罢休的架势。 “禀上仙,小人的家产,诈死之前全都散给小人的后代了” 不灭仙尊悄悄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硬着头皮说道。他还真没撒谎,他这数百年间数次扮作凡人入世体验红尘,子嗣众多。 此次准备斩断牵挂追求仙界,所以将全部的身外之物统统舍弃留给了自己的儿孙。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阎泪一边说着,抬手聚起一团阴煞之力就要射向不灭仙尊。 “慢着!上仙!小人这些年收集了大量的秘籍功法,这些都在小人脑中,愿以此换小人一条性命。” 此话一出,阎泪的情绪瞬间心花怒放起来。 “可以,把你知道的秘籍全都给我!这样我还可以考虑分给你一点魔神投影的躯体。” 不灭仙尊一听,眼中瞬间放射光芒,心中暗想。 “等我得到了这魔神的重塑身躯就直接让你这不男不女的魂飞魄散,想要秘籍你也得有命学啊!” 而此时叶星昂心中一阵错愕,随后便认定了一个猜想。 “师尊要害人,从来没见过师尊这样主动让步过,必然是有陷阱在内。” 不得不说,叶星昂跟阎泪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终于有点开窍了。 阎泪此时确实在盘算,怎么把不灭仙尊脑子里所有的秘籍功法套出来,然后再杀人灭口。 两个人各怀鬼胎,表面却客气了起来。 “上仙大度,小人感激不尽。” 不灭仙尊陪着笑脸,嘴里马屁不断。 “客气了,同道中人互相帮助乃是我辈分所应当,桀桀桀。” 阎泪还舔着熊脸义正言辞的说道,好像刚才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事情没发生一样。 “无泪仙尊,此人心术不正,以秘境为局诓骗我等,不可留啊!” 在场的围观者多数刚开始来此的时候其实心中也对造化不抱什么希望。 但此时得知这秘境压根就是假的,从来没有过任何的造化存在,心态反而开始失衡了。 “道友所言极是,这人无故诓骗我等来此居心不良,还望无泪仙尊舍小利,全大义,还我等一个公道。” 不得不说,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很可能真就被这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架在那里进退两难了。 为了面子甚至最后很可能不得不出手灭杀不灭仙尊来堵这群人的嘴。 可惜阎泪不是其他人,奉行的是“只要我没道德你就没法道德绑架我”的原则。 “你们在教本尊做事?” 阎泪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叶星昂也很配合的缓缓抽出了青冥,一汪秋水般的剑身烁烁放光。 刚才说话的几人瞬间息声,二话不说纷纷抱拳拱手,倒退回人群之中,中间被人踩了脚都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阎泪心中大爽,换做原来阎泪对他人这般讲话,必然是要被人拿法宝糊脸的。 而如今,别说是这几个说便宜话的小杂鱼,金柳真人如何?伶蝉仙尊如何?还不是老老实实的闭口不言。 想到这里,阎泪看了一眼伶蝉仙尊,伶蝉仙尊中了阎泪怨气加强版的离丹毒,失去意识从空中摔下。 此时还没有醒来,看胸口起伏倒是还没死,但阎泪此时心情大好,暂时也无心与那女人计较。 “徒儿,护好四方,为师要在此闭关。桀桀桀,这上好的本源之力可不能浪费了。” 一边说着阎泪还轻轻拍了拍叶星昂的头,后者表现的十分受用,幸福的像个猫似的眯起眼睛。 阎泪大袖一挥,摘星楼凭空暴涨化作本身大小,飘然飞入其中的阎泪盘坐于禅榻上入定冥想。 众人一见此景纷纷心中盘算,以后自己要不要也想办法炼制一尊小楼法宝。 随手一扔就有地方闭关,当真是方便至极。 叶星昂双眼中的崇拜与仰慕随着阎泪离开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面无表情的扫视了周围之人一圈,所有人都感觉心头一紧,忙不迭低头避开了视线。 叶星昂一见此景微微点了点头,飞身落在了摘星楼的了楼顶之上盘坐入定。 “星昂师兄,你坐在这蒲团上吧。这是小妹亲手编制的。” 幽兰从顶层的窗户中跃上了楼顶,手里拿着一个手工精美的蒲团。双颊绯红心中小鹿乱跳。 “多谢。” 叶星昂又恢复了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随手接过蒲团,盘坐之上。 突然,空中那团久久未消散的魔神之影,动了! 。 章节目录 第叁拾玖章 群起攻之 凶魔炼狱,通天楼。 通天楼虽然名字叫楼,但实际上每一层都足有一座城池般大小。 当初修建此楼工程浩大,动用凡人民夫数百万,连宗门内底层的体修都被拉来协同施工。 全楼共分九层,其实看上去更像是九座城池摞在了一起。 当初此楼竣工之时,魔道、正道、诡道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纷纷前来观礼道贺。 当问及梁逸夫此楼之名时,梁逸夫大笑三声,叫人抬上笔墨纸砚,龙飞凤舞的写下三个大字。 “通天楼!梁兄好气魄。” “此楼气势之恢宏,天下第一,确实配得上这个名字。” “好名字!妙哉妙哉。” 只有通天楼的二把手铁魔龙察觉到了梁逸夫僵硬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 铁魔龙凑到梁逸夫写的那副丹青面前仔细端详。 再结合之前与梁逸夫的书信对照,发现了一个他决定死守一生绝不能透露出去的秘密。 梁逸夫写的那三个字其实是“逸夫楼” “混蛋!” 此时逸夫楼的楼顶传出了梁逸夫的怒吼。 “这个小子竟然拥有如此神奇的招式!此人如不能为我所用,日后必成心头大患。” 此时铁魔龙正在门外,不知是否该敲响房门。 整个凶魔炼狱,能够接近梁逸夫闭关之处的,仅他铁魔龙一人而已。 “二弟,进来吧。” 听到梁逸夫的声音,铁魔龙心中大石落地,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推门而入。 “大哥,何事动怒?” 纵使两人称兄道弟足有近千年,但铁魔龙在心中仍然对这位大哥表现得极为敬畏。 因为当初结义之时,梁逸夫对铁魔龙的称呼还是“八弟”。 如今八弟都熬成二弟了,大哥仍然是大哥。 “一些琐事,不值一提,那群诡道妖邪的消息打探的如何?” 梁逸夫眼中的愤怒此时已经完全消退,堂堂一带枭雄,这点情绪控制力还是有的。 …… “叶少侠,你这是何意?” 不灭仙尊的假陵寝之中,一群准备离开的修士面色不善的看着叶星昂。 “师尊没有发话,你们不可离开。” 叶星昂的语气不温不火,只是抱着青冥站立在通往出口的通道中央。 “笑话!我们的去留岂容阎泪那个邪道之耻安排?” 一众修士觉得自己人多势众,嘴上就开始没把门的了。 不远处,金柳真人、寒莲真人还有刚刚苏醒脸色苍白的伶蝉仙尊凑在一起隔岸观火。 “这叶星昂不愧是那邪道之耻的徒弟,行事嚣张跋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风格当真是一脉相承。” 寒莲真人狠狠的白了摘星楼一眼,那意思好像叶星昂要是跟着他绝对教的比阎泪好。 “但不同的是,这叶星昂拥有这样的实力。” 金柳真人与伶蝉仙尊私交不错,一边说着一边将修补神魂的汤药送入倚在自己怀中的伶蝉仙尊口中。 “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喝药也堵不住伶蝉仙尊的嘴,一边享受这金柳真人的细心照顾,一边卖了个关子。 “姐姐有话请讲。” 金柳真人看姿势就能看出态度了,寒莲真人却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女人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如今这种生死存亡之际,我们三人应该齐心合力,那些人阎泪估计不会为难,最多也就是敲诈一番。” 伶蝉仙尊一边说着,用眼角挑了挑正在与叶星昂争论的修士们。 叶星昂也不听他们废话,反正就是横在通道里,你们想出去我就给你们打回去。 也不伤人,就是师承阎泪的绝技,抡圆了抽大嘴巴,挨抽的好几个现在还挂着红红的掌印呢。 之前也说过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不要老脸了么,所以硬闯的基本没有了,就剩口头抗议了。 “但我们三人,都与那阎泪直接结怨,待阎泪出关,咱们三人恐怕性命难保。” 伶蝉仙尊这句话说完,三人皆沉默了下来,金柳真人连喂药的手都停下了。 “姐姐你的意思是” 金柳真人沉吟了一句,看了看伶蝉仙尊又看了看远处的摘星楼,眼中射出一道杀机。 “妹妹,稍后你来动手刺杀阎泪,我和寒莲道友一起挡住叶星昂。寒莲道友可有异议?” 伶蝉仙尊这个女人能以邪道之身在正道修仙界中闯荡出名号不是没有原因的,三言两语便又挑唆出一条针对阎泪的毒计。 不得不说伶蝉仙尊也就是出来修仙了,要是还待在村里,全村没有一个家庭能保持完整,挑拨离间能力着实是强的可怕。 “贫道,法力低微,恐怕难当此嘶” 但寒莲真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这种时候坚决不上头,正要借口推脱继续怂,眼中突然看到了伶蝉仙尊和金柳真人溢于言表的森然。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你如果不参与,那为了保证计划的实施,我们可就要灭口了。 寒莲真人此时如坠冰窟,进退两难,心说两头堵可还行?参与的话叶星昂意见就得给我劈死,不参与这两娘儿们也不会放过我。 方才天空中漂浮的本源之力突然异动,化作一道洪流汇入了摘星楼中,此时本源之力已经完全耗尽,一片巴掌大的皮肉从空中缓缓落下。 这片皮肉便是方才梁逸夫真身的一部分,被叶星昂两剑斩下。一旁的不灭仙尊心头一阵激动,眼中流露出狂热的渴望。 别看只有巴掌大,但这乃是狂煞境体修的本体,其中蕴含着海量的纯粹血气能量,对于不灭仙尊来说这片皮肉足够重塑一个非常强大的的肉身。 然而不灭仙尊刚刚抽动了一下手指,不远处叶星昂的目光直接穿透了层层众人的阻拦看向了不灭仙尊。 纵使相隔甚远,这道目光依然犹如利剑一般直直的刺入了不灭仙尊的心脏中。 “咕噜” 明明是灵体,不灭仙尊却被吓的吞了一口口水,多年来的经验让他知道此时只要自己轻举妄动,不灭仙尊这个道号便就此消散于天地之间。 “动手!” 伶蝉仙尊一看此时有机可乘,向着身边两人低声喝到。 。 章节目录 第肆拾章 一场乱战 叶星昂遥遥感受到了不灭仙尊的蠢蠢欲动,左手轻轻的抚上了青冥剑的剑鞘。 这剑鞘做工精美异常,与方才幽兰给叶星昂的蒲团如出一辙,一看便知道是何人所制。 就在叶星昂将注意力集中在不灭仙尊的方向时,异变突生,方才还半死不活的伶蝉仙尊和寒莲真人突然暴起。 “叶星昂!你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我伶蝉今日留你不得!纳命来!” 伶蝉仙尊娇吒一声,右手长鞭扬起左手抚上腰间香囊。 此物名为锁麟囊,摄取所有对伶蝉仙尊拥有爱慕之心且有夫妻之实的男子魂魄。 此时伶蝉仙尊的三十多个老公同时出现,可见伶蝉仙尊身体也是当真不错。 三十个如狼似虎的老爷们冲向了叶星昂,不求将其击杀,只图能够牵扯他的精力不让他去回援阎泪。 而没有跟随两人同时扑向叶星昂的金柳真人此时已经将影随搭在了长弓之上。 影随箭乃是金柳真人费劲心血炼制的至宝,虽然时方才被叶星昂一剑斩做两截,但此时已经通过秘术重新连接。 只是短时间内威力有所下降。 这一箭务求一击必杀,没有叶星昂,阎泪不可能察觉到影随的存在,所以纵使威力下降影随还是首选。 影随脱离了弓弦的同时便化作了无形,犹如凭空消失一般。 远处的叶星昂一见此景,血灌瞳仁,拔剑而出,剑光起,老公落。 伶蝉仙尊的老公们竟然没有一个能够抵御住这恐怖的锋锐之气,纷纷如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从空中摔落。 “寒莲!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在一旁伺机而动的寒莲真人咬了咬牙,身影如鬼魅般挡在了叶星昂面前,双手摆好架势准备随时激发身上的符篆。 “滚开!” 叶星昂的命运之眼分明的看到了那只若隐若现的羽箭正在快速接近摘星楼,此时阎泪身处入定状态,根本没有机会躲闪。 这种危急时刻,叶星昂根本没有时间跟寒莲真人啰嗦,手中长剑前指,如乘风破浪一般杀了过去。 眼看自己就要被一分为二,寒莲真人也不再私藏,双手疯了一样将身上的符篆激发,一层层屏障,光环彼此堆叠。 远处看此时的寒莲真人就像一个土方色的太阳,散发出斑驳不堪的光芒,无端的诡异。 叶星昂修道以来,出剑从未有人能够抵御下来,今日,寒莲真人,做到了! 以至于多年之后,沦落为修车把式的寒莲逢人便吹嘘此事当然,没有人会相信了。 但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叶星昂的剑,被寒莲真人稳稳的挡下来了 叶星昂直觉自己这一剑下去破开了不知多少层防御壁障,那层层叠叠的手感,仿佛是自己小时候用勺子切千层云片糕一般 然而即使是云片糕,层数如果达到了一定的数量,也能够引起质变。 而此时,无影无形的影随已经飞到了摘星楼之内,摘星楼自动激发了一层防御壁垒。 但在无人催动的情况下的防御脆弱不堪,被影随轻易撕破,破壁而入。 阎泪此时体内的金丹已经彻底转化为了晶莹透亮的紫色。 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影正在金丹内变得凝实,虚影看上去有七成像是阎泪,只是太过模糊。 这边是元神凝聚的过程,一旦元神凝实变得清晰,那么阎泪的阴煞之力便算是成功突破到了元神之境。 然而此时阎泪通过元神的视角突然看到了一股莫名的气息正在向自己射来。 阎泪赶忙收敛心神,然后入定之中岂能收放自如,速度还是慢了一分。 眼看着那若有若无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阎泪心中一片冰凉。 “我才刚刚摸到元神境的门槛便要止步于此处了么?” 就在阎泪感叹之际,一道黑影破窗而入,一口将影随凌空叼住。 这黑影与影随箭长得倒有几分相似,都是通体被暗影缠绕。 于危急时刻救下阎泪的正是鲲豹叶影。 叶星昂心思缜密,唯恐自己无法将阎泪护的周全,便暗中让叶影埋伏在了摘星楼之内,此时果然收获奇效。 “咯嘣~” 两声脆响,整根影随羽箭被叶影咬碎吞入腹中,看着就跟吃麻花似的。 按理说叶影平时是不喜欢吃法宝的,之前还特意将几件法宝反刍而出。 这次却不知为何,主动将影随吞噬。 楼外的金柳真人娇躯一震,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这五只羽箭乃是她的本命法宝,每一根都与她心脉相连。 此时其中之一被叶影当麻花嚼了,心脉怎能不受损伤。 单膝跪地的金柳真人嘴角涓涓渗出鲜血,双眼之中恨意滔滔不绝的涌出双瞳。 “阎泪!你杀我师尊,屠我同门,毁我法宝,我金柳与你一天二里仇!三江四海恨!今日非要与你分个你死我亡!” 一边说着,金柳真人的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半空四根羽箭同时落入右手指缝,左手推弓右手开弦。 “嘎吱吱!” 灵晶打造的长弓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可见这一招乃是真正的搏命一击。 “秘技,四星陨!” 金柳真人的空中念出此招式的名字,头顶只剩一线的天空竟然眨眼间放大,满天繁星近若触手可及。 四颗最明亮的星辰从天而降,随着降落的过程极速燃烧最终化为了四点寒芒落在金柳真人掌中四箭的顶端。 “咻~~~” 金柳真人猛然松开右手,手掌被弓弦割破,鲜血淋漓,长弓本身也在四件离弦而出的瞬间断作两截。 这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招式也果然了得,四根形态各异的羽箭划破长空扯出刺耳的尖啸之声。 其声宛如凤凰涅槃前的最后一声悲鸣,凄厉沧桑,让人闻之心悸。 叶影飞出楼外,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飞来的四支羽箭,四支箭在空中微微震动着彼此竟产生了共鸣。 其外原本颜色各异的流焰炫光融作一体,化为一只头生四目诡异彩凤。 丝毫没有百鸟之王的雍容华贵,反而显得非常刺目,扭曲,让人观之胆寒。 叶影眼中的神色无比凝重,深深的感知到了这一箭目前自己无力阻挡,正在犹豫间。 一道剑影,划破苍穹,光耀天地,诡异彩凤骤然失色,全场目光皆被这剑影吸引。 “妄图偷袭我师尊!死!” 。 章节目录 第肆拾壹章 剑斩妖凤 四目邪凤降临于世,身上散发的恐怖气息,睥睨天下,横扫苍生。 虽然它并非真实的生物而是金柳真人四箭合一的绝招投影,但强大的真气聚合引发了质变。 让着气息凶厉四目邪凤拥有了短暂的意识,威慑力暴增数倍。 叶影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血脉上的压制。 真龙和凤凰虽然是同样级别的存在,叶影甚至拥有更高层次的鲲血脉。 但双方的实力差距过大,叶影虽然通过吞噬修为提升很快,但目前也就是韧表中期的境界。 而这只四目邪凤的实力至少也是飞升境中期。两个大境界的差距足以逆转两者之间的血脉压制。 但叶星昂嘱托叶影守护好阎泪,叶影便是豁上性命也不会逃走。 咆哮一声,布满锋利牙齿的巨口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摄人心魄。 一团吸收所有光线的气弹从叶影口中喷吐而出,直奔空中的四目邪凤而去。 邪凤的四只凶目中闪烁出人性化的轻蔑神情,两支利爪相互碰撞发出兵戈相交之声。 一道墨绿的光刃爆射而出将黑洞般的气弹一分为二,势头不减的射向了叶影。 叶影此时已经黔驴技穷,只能使用本命天赋吞噬尝试强行吞噬这道光刃。 “妄图偷袭我师尊!死!” 一道剑光如巨大的剪刀将整片空间从中剖开。 空间裂痕宛如这天地之前凭空出现的伤疤,四目邪凤发出光刃没入其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星昂仗剑而立,修长的身体飘浮于半空之中,暗暗的握紧了寒光烁烁的青冥剑。 四目邪凤的四只眼睛眯起,感受到了叶星昂身上那股犹如实质的锋锐气息。 一人一凤在彼此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都没有贸然出手,以气势不动声色的对抗着。 “啾!” 一声刺耳的凤鸣声响起,四目邪凤原本一直在挥动中的巨大双翼高高扬起静止不动。 苍劲的利爪前伸,在空中摆出了俯冲的姿势,身上的邪异之气冲天而起。 “铮铮” 叶星昂的右手持剑斜指地面,身上发出剑吟之声,锋锐气息竟然浓郁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 清冷的光芒形成了一层若隐若现的剑形霞光将叶星昂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此时的叶星昂正处于通道的正中位置,在四目邪凤的眼中两侧石壁间的距离似乎正在放大。 通道似乎正在被锋锐的剑意劈开,变得愈发宽敞,而叶星昂的身影正在逐渐变得更加高大。 “这叶星昂竟然能与这等凶兽在气势上分庭抗礼,未来必然不可限量。” “说起来,这无泪仙尊居然与自己的弟子修为相仿,真是” “道兄慎言,这阎泪小肚鸡肠心狠手辣,当心祸从口出。” 因为方才伶蝉仙尊与寒莲真人合击叶星昂,原本堵在通道内的修士纷纷退了回来。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这惊天一战,然而只有叶星昂和四目邪凤心里清楚,这一战不会持续太久。 眼下这看似波澜不惊的气势对抗实际上凶险异常,待两人真的出手之时胜负顷刻见分晓。 四目邪凤虚抓的空间因为不堪重负发出咔咔声响,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如水晶球碎裂般的爆开。 叶星昂眼中精光一闪,双手持剑,强风鼓动着叶星昂的身体直直的向前冲去。 邪凤的利爪和青冥的锋刃骤然相错,一人一凤位置互换,彼此背对。 “噗!” 叶星昂口中喷出一蓬血雾,整个人萎靡的跌落下来。 香梅、幽兰、紫竹、大菊同时冲向叶星昂接住了他的身体。 四目邪凤的长颈弯曲,扭回头深深地看了叶星昂一眼。 “这剑,很强。” 四目邪凤竟开口吐出一句人言,随后身体顷刻间化作了漫天墨绿色的飞灰消散。 “啊啊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众人闻声望去。 不灭仙尊原本虚幻的躯体正在以诡异的速度重新勾勒着,一个貌若潘安,孔武有力的男子形象正在浮现。 整个过程扭曲恐怖,仿佛一团粘土正在自我拉伸塑形,变成一个栩栩如生的泥塑人偶。 泥塑的身上散发出了恐怖的气息,隐隐感觉竟不比那四目邪凤弱多少 “这!这力量!哈哈哈!你们这群蝼蚁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吞噬了魔神血肉的不灭仙尊张狂的狞笑着,秘境的入口瞬间被封闭。 “你不是想要本尊的功法么?现在就让你好好尝尝!” 不灭仙尊的周身的魔气浓郁到了肉眼可见的境地。 眉宇勾勒完成的瞬间,身上的衣服,毛发,瞳孔瞬间焕发出了颜色。 整体虽然看上去相貌不凡却隐隐有一种不似活人的错觉。 魔气在空中凝聚成九个狼头,争先恐后的扑向了摘星楼。 原本在已处于脱力状态的叶星昂突然挣脱了梅兰竹菊四人的搀扶,脚踏青冥冲天而起。 叶星昂此时已无力再战,但他毅然决然的挡在了摘星楼前,要以血肉之躯阻挡这毁天灭地的法术。 曾经和阎泪相处的画面在叶星昂眼前闪过。 自己即将成为山贼的刀下亡魂时,是阎泪拯救了他,并替他报了父母血仇。 后来也是阎泪赠予了自己这柄神兵青冥剑。 是阎泪传授他功法让他踏上修仙之路。 魔神受伤逃离时,也是阎泪与他分享了本源之力,让他三天内踏上金丹大圆满。 而自己,三番两次的让师尊受伤,让师尊遇险,叶星昂不禁感叹自己这个徒弟做的实在是太失败了。 “师尊,您的恩情,星昂来世再报!” 叶星昂仰天狂吼,叶影发疯了一样扑来,梅兰竹菊四女纷纷捂面痛哭,连寒莲真人都不忍心的低下了头。 九颗狼头口中喷吐着白雾,眼中凶光闪烁,彼此之间互相拥挤着向着叶星昂冲来。 叶星昂的眼中闪过执着,愤恨,愧疚,不舍最后化为灼灼的坚定。 “本尊说了多少次,不用你多事!” 一道身影从摘星楼中破窗而出,半空中体型暴涨,化作头上双角的魔鬼,背后双翼平展遮天蔽日。 。 章节目录 第肆拾贰章 秘境脱困 “师尊!” 叶星昂看着眼前状若魔王的阎泪,声音哽咽,隐约间他又看到了那个手中捏着三颗人心的身影。 阎泪的脸上黑气阵阵,双手环抱胸前结成莲花手印,看上去无比邪异。 阴煞之力从手印中井喷而出,在半空中与那九颗狼头狠狠撞在一起炸成一团暗色调的烟花。 阎泪脸色沉重,拼尽全力将脸上的黑气压制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凶厉。 不灭仙尊感受到阎泪身上波动着元神境的修为面色有些不屑。 “区区元神境,还能翻了天不成?” 右手一抬,又是九颗狼头凭空出现直奔阎泪冲去,而且比之上次势头更猛,速度更快。 阎泪的两只巨型魔爪收与腰间,向着九颗狼头向上掠去。 狼头被利爪带起的罡风撕碎,阎泪顺势翻转双手向着两侧撕去。 阎泪面前的空间似乎被撕开,在两人之间打开了一条无形通道 仅仅一步,阎泪的身影便跨越数百米出现在了不灭仙尊身后。 角魔巨腿如鞭横甩向了不灭仙尊的头部。 不灭仙尊连头都没回,微微冷笑,轻轻抬手便挡住了阎泪的侧踢。 “别以为只有你拥有贴身战斗的手段” 不灭仙尊的头部诡异的直接扭动了一百八十度,直勾勾的看着身后的阎泪。 所有人都被不灭仙尊诡异的造型吓了一跳,而不灭仙尊的身体此时才突然如慢了半拍一般转了过来。 身体扭转的同时右腿如长枪斜挑一边踢开了阎泪的腿。 虽然两人的体型完全不成正比,但不灭仙尊这一脚还是将阎泪踢得旋转着飞了出去。 “你们都在等死么?一起上,干掉这老家伙,否则今天谁也出不去!” 阎泪的声音轰响在众人耳畔,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所有修士此时才反应过来,如果再不出手,恐怕情况不妙。 一旦有限的几个元神境被不灭仙尊杀掉,那么他们的命运将彻底被不灭仙尊掌握。 这阎泪虽然看上去虽然不像什么好人,但是那不灭仙尊看着更不像善茬。 两者相害取其轻,毕竟阎泪实力有限相对好掌控一些。 “所有人,随我相助叶少侠!” 寒莲真人此时振臂一呼,起到了不错的抬头作用,众修士不再围观纷纷祭起法宝守望在了摘星楼前。 各色法宝汇聚成了一道洪流,直奔空中正在与阎泪缠斗的不灭仙尊。 “哼!蚍蜉撼树!” 不灭仙尊嗤笑一声,左手刮动起一阵阴风扫向一众法宝。 “你的对手是我!” 阎泪再次通过空间通道后发先至,双翼包裹自身,挡住了狂卷的阴风。 阴风中夹杂着大量的黑沙,将阎泪的一对蝠翼撕扯出无数伤口。 “找死!” 不灭仙尊见此眼中杀机毕露,右手抬起便要施放狼头法术。 “唰” 剑光雪亮,秋水般的剑刃几乎没遭遇任何阻碍便斩下了不灭仙尊的右手。 “休想再伤我师尊一根毫毛。” 叶星昂一手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一手反持青冥,双眼灼灼的盯着不灭仙尊说道。 “啊啊啊!” 不灭仙尊愤怒的咆哮响彻整个秘境,被斩下的右手截面露出的并非骨骼皮肉而是土黄色的实心。 很明显,不灭仙尊的只是徒有其型,真实实力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强悍。 这时法宝汇聚的洪流狠狠的撞击在了不灭仙尊的胸口,不灭仙尊双手回撤在身前凝聚出一面光盾。 “叮叮当当~” 大量的法宝撞击在不灭仙尊凝聚的光盾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所谓水滴石穿,虽然每一击的伤害都不足以击穿光盾,但如此密集的冲击还是让光盾开始渐渐变形。 不灭仙尊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直到最后一件法宝打击在光盾上,光盾虽然已经完全塌陷,但仍然未被击穿。 “吒!” 一声娇吒响起,刚刚松了口气的不灭仙尊眼前出现一名女子。 来者正是伶蝉仙尊,长鞭若玉龙出山,狠狠的抽击在了光盾之上。 “你!” 不灭仙尊脸色瞬间阴沉,光盾炸裂,将伶蝉仙尊和不灭仙尊的身形各自弹开。 “好!伶蝉,有今日这一鞭,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一道身形如大鸟一般呼啸而来,阎泪双拳十指交叉攥成大拳,狠狠砸了下去。 “咚!” 不灭仙尊瞬间被砸入地面之下,秘境入口的封锁应声破碎。 阎泪右手一挥,摘星口腾空而起将不灭仙尊死死的镇压在下面。 “走!” 阎泪招呼一声,所有人齐齐向秘境外飞去,叶星昂还想掩护阎泪,阎泪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自己留在最后,看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才收回摘星楼,直奔秘境外飞去。 “阎泪!我与你不死不休!” 一道身影冲天而起,双眼放射出血色光柱。 “各大宗门的掌教都在门口候着呢!有胆量你就追出来。” 阎泪站在秘境出口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灭仙尊闻言一怔,狠狠的看了阎泪一眼,转身飞向了秘境深处。 “老东西,果然留了后门,可惜噗。” 阎泪说到一半,口中呕出大量黑血,脸上的黑气再次浮升。 吐出大量黑血的阎泪擦了擦嘴角,提气吐纳,将脸上的黑气再次压制,缓缓走出秘境。 “你们放开我!师尊还没出来,我要去救他!” 眼前的光芒闪过,阎泪就看到梅兰竹菊四人正死死的拉着要冲回秘境的叶星昂。 “臭小子!你号丧呢?” 叶星昂一见阎泪平安无事,心中大石落地,执念一消,登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阎泪一见此景眉头一皱,祭出摘星楼,吩咐梅兰竹菊带着叶星昂上楼修养。 “无泪仙尊,叶少侠恐怕是透支过度,我这里有一瓶固本培元丹愿赠与叶少侠。” “小可这回春聚气散更加对症,烦请仙尊转赠叶少侠。”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拥了过来,纷纷拿出身上的灵药仙丹想赠与叶星昂。 “用你们多事?我徒儿福泽加身,这点小伤顷刻间就能欢蹦乱跳,都走开!” 阎泪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对着众人便是一顿呵斥。 “阎泪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不也是为了叶少侠早日康复么!” “你这做师尊的一点都不为叶少侠着想,怕不是嫉妒叶少侠的福泽!” “身为邪道之耻,你何德何能!” “叶少侠实力雄厚,功力高深,阎泪你掂量掂量你几斤几两!你境界低微,配为人师尊吗!” “若是有险,你怕是都护不住你的好徒儿!倒要你的徒儿负伤搏命来护你!” 这句话似乎彻底激怒了阎泪。 “好!这狗屁师尊,本尊也不稀罕!这徒弟,我不要了!” 。 章节目录 第肆拾叁章 即将别离 “咳咳……诸位!你们莫错怪了我师尊,师尊一直待我很好!” 叶星昂此时突然出现在了摘星楼的窗前,捂着胸口忍着咳嗽,竭力向着众人辩解道。 “叶少侠,你且安心休养,有我们几人在定保少侠康复无虞!” “没错叶少侠,我看着无泪仙尊也无意好生为你调养身体,不如你跟随我去营帐中安歇吧。” 阎泪面沉似水的站在门外,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对叶星昂极尽殷勤之词。 再看向叶星昂,此时叶星昂的脸色还有些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阎泪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桀桀桀,你小子不是气运加身么?本尊今日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再次化险为夷!” 那一丝不舍,只在阎泪的眼中停留了不到一秒便消散,阎泪冷着脸赌气般的说道。 “阎泪!你有没有人心?秘境中叶少侠几次三番出手救你,你便这般待他?” “没错!方才那不灭老鬼欲将你灭杀,也是叶少侠舍身挡在了法术之前,你当真忘恩负义!” 阎泪闻言正要发作,脸上却闪过一丝黑气,嗓子眼发甜感觉一股腥甜黑血已经涌入口中。 为防止被人看出异样,阎泪佯装负气大袖一甩转向无人的方向,抬袖借势将口中黑血不动声色的吐在了地上。 “你看这阎泪自知理亏,都无颜面对叶少侠了!” “叶少侠!何必受这等窝囊气,我们火云教的大门永远为少侠敞开!” 这句话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方才还一团和气像一心为了叶星昂好的众人彼此瞬间翻脸。 “呸!江湖中谁人不知你们火云教已是苟延残喘,香火难续?你们掌教好像去年才突破的金丹大圆满!” “没错,这火云教确实式微,叶少侠若有心改换门庭,不如来我们无妄谭!” “无妄谭?是无望谭吧?你们掌教在元神境卡了足有百年了,恐怕飞升无望了,叶少侠应该加入我们宣继门!”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争论,仿佛叶星昂抛弃阎泪改投他处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 阎泪背对众人脸上的黑气几番沉浮才终于压制下去,回过身来,眼中凶光四射。 “都给本尊滚!就你们这群臭鱼烂虾,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叶星昂此时也跑下楼来,手足无措的站在阎泪身边。 “师尊,您消消气,徒儿对师尊的忠诚天地可鉴,绝无二心!” 阎泪双眼紧闭,不让自己与叶星昂对视,藏在袖中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指甲甚至刺入了掌心。 “我再说一次,本尊不稀罕你小子,你忠不忠心,本尊一点都不在乎!” 叶星昂听完这话,表情瞬间垮了下来,泪水瞬间弥漫双眼,踉跄的跪倒在地。 “师尊!都是徒儿的错,请您千万不要抛下徒儿,求您再给星昂一次机会吧!” 阎泪听完这话,将视线移开,盯着自己长袖下的手,攥的太用力,细密的血珠涌出来冷冷黏黏的溢在指缝。 “机会?不是为师不给你,可护你不住,如何做你师尊!” “是我太弱……” 阎泪将这句话生生咬碎吞入腹中,宁可死,也不能说出口。 “叶少侠!别再执迷不悟了,这阎泪根本就是个狼心狗肺之徒!” “是啊叶少侠,我等也算有些江湖阅历,这等令人发指的鼠辈,闻所未闻!” “少侠的情谊感天动地,用在这等天地不容之人的身上,岂不浪费?” 叶星昂实在听不下去了,扭头向着众人爆喝一声。 “住口!师尊待我恩重如山!你们这群人不知内情,休要胡言乱语!” 众人纷纷一愣,心中暗骂这个叶星昂真是死心眼,要不是看你资质逆天我们才懒得理你这个犟驴。 “少侠,方才我们好心给你送药,这阎泪竟然阻拦我们,说什么你机缘逆天,无须调养。” ”此话我们都是亲耳所听,心肠之狠毒简直令人心寒。” 然而此时叶星昂恨不得一剑过去把这些人都砍了,好让他们抓紧闭嘴,不再这么侮辱阎泪。 “我师尊这乃是对我的考验,我自踏上修炼之道,数次遭遇危急每次皆能化险为夷,定然是我师尊暗中相助!” 看着阎泪听着这些话愈发冷淡的神色,叶星昂情绪急躁,想去拽阎泪的袖子留他却又不敢。 只觉心如火烧,仿佛置身于岩浆地狱,燎的头痛欲裂,烤的皮焦肉绽,不稳的气息愈发紊乱,在经脉里四处游窜。 本就受了重伤,现又雪上加霜,叶星昂胸口剧痛,一阵猛烈咳嗽,堵的他几乎喘不上气。 “咳!” 叶星昂的口中咳出了一根手指长短的血块,落在地上竟发出叮当之声。 “这是?封心骨!” “真的是!我长这么大头回听说有人能把封心骨咳出来!” 封心骨乃是生长在人类心脏上的一块横骨,对凡人来说这块骨头十分重要。 它能够在人体内将心脏悬挂,减轻心血管负担。 但对于修道之人,如果能将横骨炼化,心脏下沉几寸更加紧密的包裹与经脉之中。 这样的好处便是能够大幅度提高吐纳的效率。使得修士的真气恢复速度大幅增加。 寻常修士苦修百年也难以炼化此骨,然而今日,叶星昂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将封心骨生生的咳出来了…… 一众修士面面相觑,哑口无言,这封心骨一除,只怕片刻间叶星昂便能从真气透支中恢复。 眼看着叶星昂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再苍白,众人不由得暗中心生嫉妒,但拉拢之心变得更加坚定。 本来阎泪都难受的不行了,一见此景心情倒是好了些。 “看来叶星昂始终是有大气运的,即使无我,也次次能化险为夷,我也不必担心了……” 阎泪虽然心中复杂,但是脸上依然阴沉着脸,不理叶星昂。 “你们看到了么?我师尊是不会害我的!” 叶星昂此时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恢复速度加快,冲众人辩解到。 “我不信这是阎泪事先猜到的,只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少侠不要被他蒙骗了!” 阎泪闻言怒哼一声,看向叶星昂。 “你休要多言,既然这些人都这么在乎你,本尊也懒得带着你这拖累!” 阎泪回身看了叶星昂一眼,咬着牙说完,大袖一挥,收回了摘星楼,愤然离去。 。 章节目录 第肆拾肆章 真相大白 “师尊!” 叶星昂踉跄两步想追上阎泪。 “站住!不许跟着我!” 阎泪头都没回怒喝一声,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间便消失于天际。 叶星昂如中雷击,呆立于原地,原本平稳下来的气息瞬间暴乱,心口一阵剧痛,目光逐渐涣散,空洞。 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叶少侠!这等妖人怎配做你师尊,我天极门愿意邀请叶少侠加入,免除一切考试直接给你传承弟子的待遇!” “天极门这等三流宗门岂是叶少侠立身之所,我们雪道山愿意将少侠培养做掌教接班人!” 然而周围人七嘴八舌的拉拢叶星昂全部置若罔闻,只是垂手站在原地,阖眼仿佛入定,一言不发。 “诸位,我家师兄今日消耗过度,还请不要再打扰他了。” 香梅凑到叶星昂身边不卑不亢的对周围人说道。 周围这些人说干了嘴,叶星昂也没心思搭理他们,也不自找没趣悻悻离开。 “师兄,我们去一边休息吧,你太累了。” 幽兰此时轻轻的拍了拍叶星昂的肩膀,然而叶星昂依然没有反应。 “师姐,所幸我们四人也没个去处,不如再次修间小屋,陪着师兄吧。” 紫竹童子此时却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好好,我去砍树,你们准备些吃食吧!” 大菊童子心思单纯,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对紫竹的支持,转身进了山林之中。 此时,几十里外的山林中,阎泪面色痛苦的跪倒在地,半靠着一棵巨树,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再抬手就是满眼的血腥,黑红色在瓷白的手指上显得狰狞残忍。 “有必要么?” 一个声音传来。 “谁?!” 阎泪警惕的回过头看去,发丝有些散乱的伶蝉仙尊正站在身后的树梢上。 “你并没有成功突破元神境,只是强行出关,此时经脉逆行,命不久矣了。” 伶蝉仙尊的语气十分复杂,有得意,有嘲讽,还有几丝莫名的同情。 “本尊的身体如何,我自己有数!不用你来多嘴!” 阎泪唇边再次溢出黑血,脸上的黑气再也压制不住,整个人死气森森,眼前甚至开始重影。 “你之所以演那一出戏,是怕叶星昂被你连累吧。” 伶蝉仙尊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口中轻轻说道。 “连累?伶蝉你别自作聪明了。你以为就凭你们能对付得了那小子?” 阎泪的呼吸也变的粗重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接着说道。 “不出五年,你,你们!都将被我阎泪的徒儿超越碾压!你们都得不了好死!” 伶蝉仙尊知道阎泪所说的绝非没有可能,两眼眯起开口问道。 “既然你这么看好你那徒弟,又何必自斩因果?” 阎泪闻言一笑,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清澈。 “当初是我救了他,他无父无母,我若死于他面前,他必然记恨这世间一切。” “我就变成了叶星昂心中一结,也是命中一劫,不如趁着感情不深,早早地斩了,免得到时候徒增苦痛成了心魔。” “更何况以他的天资,若是入了魔,便是这世上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伶蝉仙尊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后捧腹大笑! “哈哈哈,阎泪啊阎泪,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你,我很佩服,竟然这么胸怀天下?为了天下苍生选择死在这荒山之中么?” 阎泪此时却扶着巨树勉强站了起来。 “不!只不过是,在我死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着阎泪那萧索的身形,伶蝉仙尊止住笑声,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你是要去找窃天道窟复仇么?” 阎泪的眼神一愣,用尽全力扭回身看向伶蝉仙尊。 “你为何会知道我与窃天道窟有仇?你是谁!” 阎泪的声音嘶哑,几乎是从胸腔中吼出了这句话。 “你想多了,我与那窃天道窟素无瓜葛。我跟你说实话,我伶蝉对天起誓!我从未在各宗门中挑拨离间针对于你!”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阎泪的心如坠冰窟。 多年前,就在伶蝉仙尊和阎泪那次不欢而散的“相谈”后不久。 江湖中突然传出了数条针对阎泪的消息,各大宗门议论纷纷。 阎泪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夜之间成为了各大宗门茶余饭后的谈资。 “知道么?最近咱们修真界出了一个古怪的邪道之人。” “那帮练邪道的有几个功法不古怪?这有啥值得大惊小怪的?” “不不不,并非是功法古怪,这个人虽然是邪道,却经常巴结正道中人。” “你说的该不会是伶蝉仙子吧?” “慎言!伶蝉仙子只是心地善良罢了,这个人是面对邪道之人时心狠手辣,面对我们正道反而前倨后恭的。” “这?这不是贱么?我们正道就算与邪道有些交往,骨子里也是瞧不起这种人的啊!” 此时的伶蝉修为还未达金丹,不敢以仙尊自称,江湖上提起她都称伶蝉仙子。 “两位道友,你们所说之人,可是阎泪么?” 伶蝉听到这里便猜到了几分,不明白为了阎泪突然就获得了如此的关注。 “伶蝉仙子!您听到了啊,没错,我刚才说的就是阎泪。” 伶蝉感觉此时大有蹊跷,于是顺藤摸瓜的探查了一番,却没想到,消息风向突然一变。 竟成了伶蝉仙子在各门派间挑拨针对阎泪。 这让伶蝉大为光火,不信邪的继续调查了下去,终于找到了一个消息的源头。 “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造谣污蔑中伤阎泪?” 被擒住的乃是一名大宗门的普通弟子,在宗门中毫不起眼,浑浑噩噩的虚度了数年。 但此时这种人竟然拿到了有关阎泪的一手消息,其中玄机难测。 “是豹尾仙大人呃。” 刚说出了一个名字,此人突然痛苦的捂住咽喉,吐出一口鲜血便没了气息。 “豹尾仙么?” 得知了一个法号伶蝉正与继续追查,当夜,两个黑衣男子闯入了伶蝉的香闺。 逼迫她禁止透露此事,否则项上人头不保。 后来这么多年旁敲侧击的,伶蝉了解到了这个豹尾仙乃是窃天道窟中的一个修士。 所以今日看阎泪眼中仇恨犹如实质,才有此猜测。 得知真相的阎泪默然无语,这些年阎泪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避开窃天道窟的视野范围。 悄悄的精进修为,悄悄地返回凶魔炼狱,悄悄的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但如今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竟全然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既如此……阎泪神色冷冷。 “很好!窃天道窟!本尊来了!” 。 章节目录 第肆拾伍章 凶魔炼狱 这个世界被笼罩在一圈无法穿越的迷雾之内。 如果从足够高的空中俯瞰,这个世界的形状应该是类似一个展开的贝壳。 两片大陆一片名为凶魔炼狱,一片名为仙灵神州。 而此时,阎泪正处于两片大陆的交界之处。 此处名为“界桥”,界桥并非一座桥,而是九九八十一座桥。 这些桥是何人修建无从知晓,似乎从天地初分之时,界桥便已经存在与这里。 现在两片大陆处于相安无事的状态,所以界桥之上也没有人进行看守。 如果两片大陆的战火重燃,那界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阎泪远远地望去,八十一道街桥犹如订合书籍的扣环。 每道界桥之间的距离相同,桥与桥之间隔着能见度极低的浓雾。 此处的浓雾中不存在大陆边缘的那些透明墙壁,但尝试深入之人,没有一个回来过。 相传此处可以通往传说中的仙界,但真相,没进去过的人无从得知。 阎泪曾怀疑自己来自界桥下的迷雾之中。 因为第一次从凶魔炼狱逃往仙灵神州看到界桥之时,心中有种强烈的似曾相识感。 但后来阎泪将此事告知其他修道之人时,才知道每一个人第一次看到界桥都有类似的感觉。 据传闻是因为界桥是按照轮回时的奈何桥修建的。 “我,也经历过轮回么?” 对于这个阎泪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因为他总感觉自己像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踏上界桥,身后是绿树繁荫的原始森林,而前方则是烈日暴晒的红土戈壁。 这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只隔不足千米,却完全是两种地貌。 黑沉沉的界桥也不知是何材质,每代修仙者都曾尝试来此开采界桥上的石砖作为材料。 但从未有人成功过。无论多么强大的术法,都不能撼动这八十一座界桥毫分。 阎泪此时表面上已经恢复了正常,那一日伶蝉临走之时送了他一枚灵丹。 这丹不能治愈经脉逆行,但可以勉强续住生命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所有的伤势都被压制。 但代价便是无时无刻不饱受剧痛摧残,但这种所谓的剧痛,对于惯尝酷刑的阎泪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一般。 界桥之上无法飞行,甚至连跑动都做不到,只能缓步通过。 双脚踏在桥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行走了几十米,远处影绰绰出现一个人影。 “这界桥之上居然能遇到人,还真是够巧的。” 凶魔炼狱与仙灵神州中的修士大有不同,无论是功法,生活环境,还是价值观都大相径庭。 在仙灵神州,行走江湖所依赖的不单单是实力,更多的是威望,或者说面子。 就像寒莲真人,实力方面说句不客气的,几乎找不到连他都打不过的金丹大圆满。 但寒莲真人哪一天在秘境内振臂一呼,还是会有大量修士响应。 可是凶魔炼狱这边的风气则完全不同,没有人在乎什么面子,只有胜利者才会受到尊重。 这也使得两地几乎没有什么人愿意走动,所以阎泪今天在界桥上遇到人觉得有点惊讶。 对方似乎是个魔道体修,脸上写满了惶恐,瞥了阎泪一眼便迅速把视角移开,低着头步履匆匆的走了。 阎泪继续前行,前方居然又传来了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 随着越走越近,人影三五成群的出现。 “凶魔炼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在向外逃?” 阎泪上前一步拦住了一个看上去还在淬骨期的体修,在凶魔炼狱捡软柿子捏才是正道。 “小子!你们为什么都要逃往仙灵神州?” 与那个体修同行的几人纷纷拔出武器,一脸戒备的看着阎泪。 “桀桀桀,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就死在这界桥上吧!” 对面几人对视一眼,几人中为首的中年大汉上前一步。 “这位大人,我们是为了逃避战乱。” 阎泪一听心中悚然一惊。 “凶魔炼狱要对仙灵神州入侵了?” 这对于阎泪来说可是相当不妙的消息,战乱一起,龙须老祖的位置可就难以寻找了。 “不是的,大人,是凶魔炼狱的内战。” 中年大汉似乎感受到了阎泪是邪道之人,眼中闪出了一丝仇恨,但碍于修为差距过大,没敢轻举妄动。 “内战?桀桀桀,这世界上还有人敢去拔梁逸夫的虎须么?” 也不知道阎泪如果此时知道,拔梁逸夫虎须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而且还拔了两次,会作何感想。 阎泪知道凶魔炼狱是梁逸夫的地盘,曾经还想过投奔通天楼。但无奈通天楼的体修功法有门槛。 对于阎泪来说,有门槛就是门槛高,这俩词的意思是一样的。 “是的大人,窃天道窟的龙须老祖隐藏实力多年,近日突然爆出散仙境实力,一举夺下了凶魔炼狱近半数的版图。” 这个消息对阎泪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惊天噩耗,龙须老祖现在是散仙境!?那我如何报仇?纵使我自爆元神也难伤其毫分了! 看着阎泪突然失魂落魄,几个体修赶快趁机溜桥边悄悄离开,唯恐又被阎泪叫住。 “梁逸夫!你个怂包,当了这么多年土皇帝居然被窃天道窟打成这个德行!废物!” 阎泪此时对梁逸夫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如果他直接击杀了龙须老祖,自己大仇得报的机会便凭空增加数成。 然而真相是,梁逸夫当时还真有机会击杀龙须老祖,但无奈当时被阎泪凭空耗去四成本源之力。 两人的差距着实没有那么遥远,损失了近半能力还能碾压龙须老祖,最终没能成功杀了他。 说起来,这事儿还真是阎泪阴差阳错一手造成的,还怪不得别人。 阎泪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穿过了界桥,原本就略显贫瘠荒凉的凶魔炼狱此时哀鸿遍野。 破碎的山河,坍塌的城池,道不尽的苍凉悲切,足以证明窃天道窟现在实力有多强,有多么嚣张狂妄。 阎泪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被掐灭。 自己燃尽生命的最后时刻不远万里赶到此处,等来的确实这样一个结果么? 阎泪后悔了,阎泪后悔没能再多看看叶星昂。 这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冷漠世界,似乎只有一句心悦诚服的“师尊”能够温暖人心。 “回去再看他一眼,最后一眼。” 阎泪向着界桥缓缓退去。 。 章节目录 第肆拾陆章 意外相见 “都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去了哪家宗门。” 阎泪此时脚踏摘星楼,脸上的再次开始浮现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在仙灵神州与凶魔炼狱之间白跑一趟,阎泪此时也无处打听叶星昂的行踪。 现在阎泪所处的位置因为靠近界桥,所以人烟相对稀少,只有几处村镇人员比较密集。 这些村镇倒是能够联系到一些修士,否则这些百姓也不敢随意居住在界桥附近。 镇子中很多人表面上是普通百姓实际上的身份可能是各大宗门的眼线。 这些人在刺探消息的同时也能防止凶魔炼狱那边突然袭击。 还有一些行脚商人,在两地间进行一些特产贸易,以及大量在凶魔炼狱得罪了人躲在此处的避难者。 眼线、商人、避难者组成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村镇,众星捧月一般拱卫着界桥。 太河镇便是其中之一,镇子并不大,由东至西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路程。 南北向被一条十几米宽的太河横贯,沿途便是镇子的中心。 太河两岸是熙熙攘攘的摊子铺户,热闹非凡。 所卖的大部分是常见的各种日用品或者地方小吃,但偶尔也会有些来自凶魔炼狱的新奇玩意。 “咚咣~咚咣~” 两声啰音响亮,街上的路人纷纷将目光转向了镇子里最大的拍卖行“天宝阁”。 “今日本阁上新!天丝软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一个小伙计手提着铜锣,身穿素蓝布衣,头戴六棱帽,吆喝道。 众人闻言顺势向那三层楼的天宝阁内看去,一件贴身软甲摆在大厅中央。 这天丝软甲不知是用的什么材质,看上去柔软轻薄,却闪出阵阵金属般的光泽。 不少路人见此进店围观,想近距离一睹宝物风采。 其中有一位身材雄壮的汉子,一头长发竟是血红色的,十分豪放的束于脑后看着犹如妖狐九尾。 “掌柜的,这宝甲看着倒是不凡,可我这身形若穿上怕是会直接撑坏了,哈哈哈!” 这红发汉子身高足有九尺,膀大腰圆,身上充满了狂放的气息,豪爽的与掌柜的攀谈着。 “这位英雄此言差矣,这天丝软甲乃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柔韧无比,就算身材壮硕如您这般也可以贴身穿戴。” 掌柜的一边说着比了个手势,两个伙计上前小心翼翼的从衣架上取下天丝软甲,左右一同用力拉扯。 天丝软甲登时被拉伸的足有门帘大小,围观的众人发出阵阵惊呼,彼此接头交耳,议论纷纷。 掌柜的一看效果不错,示意两个伙计将宝甲挂回原处。 随着两个伙计不再用力,这天丝软甲竟也随之收缩,重新化为拉伸前的大小。 众人见此,议论声越发热烈,混迹在人群中的阎泪微微冷笑一声。 “哼,穷乡僻壤的倒是会搞这些鬼花活儿。” 阎泪一眼便看出了那个红发汉子乃是这天宝阁的“托儿”,与掌柜的一明一暗在这里唱双簧。 “不过这天丝软甲,倒是有点意思,罢了,就当送给那臭小子的临别赠礼了。” 这天丝软甲一看便是凶魔炼狱之物。仙灵神州的仙家善于炼丹篆符,只有凶魔炼狱的体修更喜欢钻研宝甲神兵。 叶星昂现在已经有了神兵青冥,再辅以这件宝甲,日后修炼时倒是安全不少。 阎泪心里想着,暗暗扫视着这天宝阁中真正的管事之人。 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下楼梯,看气质比方才与红发男子对话的那位掌柜的更加雍容。 阎泪眼前一亮,知道这才是自己要找的人,悄无声息的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靠近了楼梯。 “太爷爷,您放心吧,家中一切有我照料。” 阎泪刚刚挤过来,才发现这中年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灰袍人。 灰袍人似乎感觉到了阎泪的视线,下意识的抬了一下头。 “是你!” 灰色的兜帽滑落,露出了一张俊朗又熟悉的脸庞,正是不久前刚与阎泪交手的不灭仙尊。 “桀桀桀!原来是你这个老鬼!” 阎泪自知命不久矣,面对不灭仙尊反而不再畏惧,针锋相对的大笑了一声。 “哼,那天你果然是强行出关!不过你还能活这么久,老夫倒是有些意外。” 不灭仙尊一眼便看到了阎泪脸上的黑气,知道阎泪已是油尽灯枯的状态。 “你这老东西都没死,我怎么会先死?我还等着给你送葬!” 纵然所剩时日已不多,阎泪也不是嘴上会吃亏的人,出言讥讽道。 不灭仙尊最近的日子的确不好过,上次之后,他诈死和在秘境中的所作所为便传了出去。 各大宗门反应也不慢,马上联合起来四处围剿不灭仙尊。 按说不灭仙尊吸收了魔神血肉,加上他多年的苦修。 足以让他拥有媲美元神境大圆满的内力和不灭境初期的。 这种战力本身已经十分强悍,然而就是因为阎泪,他根基还未稳固便连遭重击。 这使得他的没有彻底重塑,还停留在半实质半灵体的状态,不得不东躲西藏。 为了躲避围剿,不灭仙尊准备先去凶魔炼狱避避风头。 这万宝楼乃是不灭仙尊的后代经营,不灭仙尊行至此处顺道来嘱咐一番,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阎泪。 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灭仙尊顾忌此处隐藏着大量的宗门眼线,大袖一挥直接带着阎泪凭空消失。 太河镇外的荒山之中,不灭仙尊从天而降,甩手便将阎泪摔在了地上。 “哎哟,老东西!你得不了好死!”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阎泪正好仰面摔在了一块长条状的厚重岩石上,后背正硌在棱角处,身体折过去一阵剧痛,差点摔成两段。 咬着牙抬头观瞧,自己现在身处于一片绝壁悬崖之上,面前是一个天然石洞。 若不是修仙之人可以御空而行,从下面是断然不会发现这个山洞的。 “哼!老夫怎么死你说了不算,但你的小命此时就在老夫手中!” 不灭仙尊左手虚张,阎泪只觉一股吸力将自己凭空提起,被不灭仙尊提进了洞中。 “老东西!要杀要剐你来个痛快的,你带我来这干嘛?” 阎泪此时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心中不由打鼓。 “老夫要夺舍你!” 。 章节目录 第肆拾柒章 噩梦过往 “桀桀桀!老家伙你如果不是老眼昏花,就是活的腻烦了!” 山顶岩洞之中传出阎泪的大笑。 确实,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阎泪这个身体到底有多差。 血气亏损,经脉薄弱。 举个例子来说,现在去风化场所内随手提个被酒色掏空身体之人,身体素质也比阎泪好上几分。 这也就是阎泪足够偏执疯狂,付出了高出常人数倍的努力,还花了整整五年才修炼到结丹期。 横向对比一下,寒莲真人资质上佳,一月筑基,半年练气,满打满算两年就到了结丹大圆满。 期间还得负责师兄们的洗衣服做饭,劈柴挑水之类的零活。 而阎泪修炼的还是提升速度极快的邪道功法夺神诀。 除了中间被人抓走当珍禽异兽辗转各地展览了一段时间,其他时间全都扑在修炼上。 而此时不灭仙尊却说要夺舍阎泪,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哼!夺舍了你这身体不是白捡一个天才徒弟么?” 不灭仙尊阴恻恻的说道,这话让阎泪心中悚然一惊,一片冰凉。 但脸上没有露出丝毫马脚,故作轻松的说道。 “那你这如意算盘可是要打空了,我已经将叶星昂逐出师门!你夺舍我也没用!” 不灭仙尊听完这话,只是冷笑一声没再多言。 但实际上不灭仙尊的所图并非这么简单。 此时他与魔神血肉的融合并不彻底。 所以此时无论他夺舍任何一个修士,魔神血肉都会将被夺舍的躯体进行强化。 他本来的想法是在凶魔炼狱随意抓个邪道修士进行夺舍。 但眼下阎泪自己送上门来,倒省了他一番手脚。 毕竟有魔神血肉打底,那被夺舍之人的区别便仅仅在于相貌上了。 阎泪的相貌那是没的说,惊艳绝伦,邪道中容貌能与阎泪相比的也就是伶蝉仙尊了。 伶蝉仙尊身边总是不乏各大宗门掌教,不灭仙尊不好下手。 而且不灭毕竟是男子之身,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愿夺舍女子。 阎泪的行事风格狂放不羁,不灭仙尊一直将其视为了一个相貌秀美的男子。 这使得阎泪便成了最佳选择。 想通其中关节不灭仙尊也不再耽误时间,怨灵之力喷薄而出顺着阎泪的七窍灌入其中。 “老夫活了这么久,人心还是能看透的,你那徒儿,老夫一定好好利用!” 不灭仙尊前前后后活了好几世,看人的本领炉火纯青,一眼就看出叶星昂对阎泪那深厚的崇敬。 只要自己夺取了阎泪的记忆,并加以伪装,足以以假乱真。 夺舍之道,阴狠毒辣,但上苍公平,这么霸道的功法必然有其缺陷。 那便是夺舍之时,施法者将在脑内重新回顾被夺舍的一生,体会被夺舍者遭遇的酸甜苦辣。 这也是不灭仙尊性格反复无常的原因,他拥有过多的记忆,时常混乱,导致性格十分不稳定。 但同时也让他对各种悲欢离别的抵抗力变得十分强悍。 随着阎泪的意识沉寂下去,不灭仙尊的意识世界中阎泪身体的记忆被开启,大脑有些晕眩,眼前出现重重叠叠的幻影和模糊不清的声音,逐渐分不清自己是谁。 “三碗人血,一块人肉,一张人皮……就你了。” 眼前一男子喃喃道,然后便经历了割肉放血,活剥人皮之痛。 “万虫窟初具雏形,找个引子来试试,喂他颗续命丹,可别死了。” 蛇鼠虫蚁密密麻麻一层层叠在坑底,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看着狰狞的毒虫如同黑色浪潮渐渐漫上自己的身体,鲜血来不及溢出就被分食。 不能晕,不能死,独享了这万虫啃咬,噬肉撕骨的酷刑。 “师姐~你看我练出一个什么新鲜玩意儿!这丹药可以让人重塑身体转换性别呢!” 一女子兴冲冲的将一颗丹药强行塞进嘴里,入喉即化。 随即便如咽下了刀刃般剧痛,浑身抽搐,皮肤崩裂重塑,四肢百骸如同被踩碎了揉烂了,像是一块软泥被人随意玩弄揉捏成新的形状。 “咦?失败了…虽然长得倒是极美,但是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了呢。算了,已经是个废物了,再用几次就扔到药渣坑里去吧” 不灭仙尊看到形形色色的邪道之人将各种让人痛苦不堪的邪术施加在了自己身上,千刀刮骨,万箭穿心,层出不穷。 他们狞笑着,不灭仙尊哭嚎着。哪怕仅仅是记忆,哪怕他明知这一切终将过去。 但他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种漫长无望的折磨,不灭仙尊崩溃了。 “何等惨烈!不,仙界老子不去了!让我死!我宁愿死!” 转眼,五年过去 当初,因为不灭仙尊的假陵寝现世导致塌陷的盆地此时已经长满了各色的植物。 本应该荒无人烟的盆地边缘处,有四所看上去略显粗糙的木屋。 清晨的阳光洒下,照耀的屋檐上悬挂的露水闪闪发光。 “吱呀~” 第三间木屋的房门缓缓打开,出现了一个袅袅婷婷的少女。 这少女正是紫竹,五年过去,紫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偷偷闲书,做事不经大脑的小丫头。 现在的紫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虽然还是很爱看闲书。 但至少,心智比原来成熟了许多,紫竹背着行囊走向了木屋前那尊雕像。 “师兄,紫竹今天是来给您告别的,整整五年了,您在这站了五年了!” 紫竹心情有些激动,语气也不禁高昂了些。 她是梅兰竹菊四人中最后一个离开的,其他几位姐妹在这五年里先后放弃了等待,默默离开。 到今日,紫竹也不愿这么毫无意义的等待下去,所有人都明白,无泪仙尊不会再回来了。 但唯独有一个人不相信,那便是叶星昂,这五年叶星昂甚至没有移动过毫分。 不管霜雪风雨,烈阳雷霆,叶星昂就站在当初的地方,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就这样默默地等待着阎泪,像是一座石头刻成的冷漠雕塑。 只有阎泪能唤醒。 “无泪仙尊不会再回来了!您还不明白么?阎泪不会回来了!” “师兄…我陪了你五年,我就要走了……你难道真的一个字都不愿意和我说么?” 泪水落下,大颗大颗的划过脸颊,亦如她心中的委屈,失落,绝望一般喷涌而出。 紫竹哭的无法自已,抽噎着擦了满手的泪水,却倔强的看着叶星昂不肯走。 “谢谢” 紫竹隐约听到了一声沉沉的叹息,随即便如一片落叶般被风卷走了。 “师兄!你醒了?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去找无泪仙尊!” 紫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纵使是听错了,紫竹依然瞬间燃起了希望。 哪怕是骗,今天紫竹也要将叶星昂骗离此处。 然而,紫竹等待了许久,也没等到任何回复。 “师兄!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紫竹明白,刚才叶星昂只是想自己表达谢意,但他没有任何打算离开的想法。 他依然要等,等到那个人回来的那一天。 这五年虽然叶星昂一直在原地等待,但这修仙界的争斗却从未停休过。 凶魔炼狱此时已经大半都落入了窃天道窟手中。 五年前龙须老祖突然露出隐藏多年的利齿,打了梁逸夫一个措手不及。 窃天道窟乘胜追击,一鼓作气的疯狂掠夺着通天楼的版图。 如今整个通天楼都不复存在,梁逸夫本人更是下落不明。 但在太和镇外的荒山之中,一声狂笑回荡在山林之间。 “桀桀桀!老东西!本尊说了你得不了好死!!!练邪道的果然都没有好下场!!!” 。 章节目录 第肆拾捌章 师徒重逢 要说起来,不灭仙尊真的是开创了一个先河,那便是夺舍药渣童子。 自夺舍之术被创作出来到现在,恐怕也只有不灭仙尊一人干过这种事。 当然这也是因为阎泪这个药渣童子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 当五年前不灭仙尊放言要夺舍阎泪时,阎泪便预料到了后面即将发生的事。 如此才思敏捷,头脑清晰的药渣童子,从古至今也只有阎泪一个。 阎泪自己可是知道这具身体到底经受过多么恐怖的折磨。 甚至阎泪自己都没有的全部记忆,而不灭仙尊原原本本的体验了一遍。 没过多久,这位以贪生怕死闻名天下的不灭仙尊便有了自我了断的想法。 实际上阎泪此时还真的想与不灭仙尊的意识交流一下。 阎泪想知道自己过去的记忆,自己到底是谁?以及,自己原来到底是男是女? 这个问题真的是困扰了阎泪太久了。 阎泪如此坚定的想找窃天道窟报仇其实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想逼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可惜,不灭仙尊现在的意识已经自我毁灭的连渣都不剩了。 一道身影迎着朝阳走出了石洞,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朝阳眼中也燃起希望。 阎泪看上去和五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容貌未改,皮肤苍白,身材消瘦。 但此时阎泪的身体在实质上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阎泪向来苍白的双唇终于有了温润的红色,勾起一丝弧度,右拳抬起,黑纱长袖滑落露出白如皎月细如柳枝的小臂。 “嘭!” 碗口大小的拳头上居然爆发出了一股磅礴的力量,如流星一般砸在了身边的岩壁之上。 “咵啦” 数年来久经风吹雨打分毫未变的石洞此时轰然倒塌。 原本浑然一体的山岩此时竟全都碎成了人头大小的石块顺着悬崖崩落向山下。 “桀桀桀!从今往后!看谁还能在资质上藐视本尊!” 阎泪腾空而起,摘星楼飞出阎泪的袖口将他接住。 “老东西,白活这么多年,穷的要死!哎?对了还有一样东西…” 翻看了不灭仙尊的储物法器,发现里面几乎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脑中灵光一眼,阎泪的双眼望向了不远处隐约可见的太河镇。 此时的太河镇内与五年前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不同,但仔细观察镇子上多了一些人。 他们的眼神涣散,形容枯槁,而且普遍身材比较高大。 这些都是昔日凶魔炼狱的体修。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窃天道窟的势力大肆扩张,随之便是排除异己。 这些体修被迫逃离了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甚至数百年的故乡。 他们的信仰被击碎,骄傲被践踏,奉为圣地的通天楼直接被龙须老祖夷为平地。 巨大的打击让这些体修变成了以酒度日的行尸走肉。 万宝楼的规模依然如旧,开的如火如荼,小伙计拿着铜锣准备开始招揽生意。 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小伙计的身后,而他丝毫没有察觉。 阎泪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得到了增强,许多原来不能修炼的功法也可以开始修习了。 此时阎泪所用的就是一门步法,可以让身形更加飘忽静默。 店铺刚刚开门,几个伙计正哈欠连天的收拾洒扫,没人注意到一道身影在他们身前飘了过去。 阎泪悄无声息的上了二楼,万宝楼的老板此时还没起床,正在二楼沉睡。 迷迷糊糊的一睁眼,掌柜的被吓了一跳。自己的床前站着一个人,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你!?” “是我” 阎泪有意的将声音压低,脸上的表情也十分肃穆。 “你是?” “混账!我是你太爷爷。” 此时掌柜的才反应过来,回忆起了这张脸,几年前自己太爷爷带着这具身体离开,再没回来过。 关于自己太爷爷的传说掌柜的很清楚,这位老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形象大改,以其他的身份出现。 掌柜的一看对方发怒,心里一阵打鼓,听这口气确实像自己太爷爷。 “孩儿有眼无珠,望太爷爷不要责怪。” 阎泪此时险些绷不住笑出来,果然从伦理上占人便宜挺开心的哈 ………… 叶星昂说了句谢谢之后,就再次归于沉寂,无论紫竹如何劝说,都不再发出声音,无奈的紫竹最后还是离开了。 “吒~” 一声嘶鸣响起,远处一头庞然大物缓缓的出现在盆地之中。 此处方圆几百公里,已经没有任何一只妖兽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体型宛如小山般的叶影。 这一望无际的盆地对于叶影来说不过是个能够容纳它本体睡觉的土坑。 叶影半蹲着用后爪在耳根后面挠了挠,刮动起一阵阵罡风将附近的树木摧断。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现在已经有城门大小,眼睛看向叶星昂流露出一丝无奈。 仰望着天空正中的烈日,叶影感觉,自己饿了 巨大的身体渐渐收缩,四爪踏云眨眼间消失于天际。 “嗯?这里怎么多了四间小屋?” 此时阎泪脚踏摘星楼从远处飞来,不灭仙尊玩这一出,不但把阎泪的强化了一番,还稳固住了阎泪的修为,然后自己魂飞魄散给阎泪腾了地方,可谓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了。 修为一暴涨,飞行速度也大大提升,原本十几天的路程,一上午就飞回来了。 阎泪此时是想找个地方苦修一阵,刚刚从万宝楼假装人家太爷爷占了便宜,曾经留给孙子的不但都要回来了,还变本加厉的搜刮了不少好东西,顺道还搜集了很多修仙界的消息。 此时的阎泪心境已经大有不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资质已经非常强大,只要自己有足够的时间修炼根本不用担心复仇之事。 “也不知道那小子最后投靠了何处,毕竟都五年了” 一边想着阎泪飘向了那四间小木屋。 对于片荒山,阎泪已经有了感情,如果在此居住之人已经离开还则罢了,如若不然休怪本尊心狠手辣连人带屋一起铲走。 “这尊雕像看着眼熟啊?谁在这儿立个雕像做什么?” 阎泪一边想着,跃下了摘星楼,落在雕像面前。 一个嘶哑中满含激动的声音从雕像内传来。 “师尊!您回来了!” 。 章节目录 第肆拾玖章 窃天道窟 如果换做其他人,可能会觉得阎泪对叶星昂的师徒感情来的有些突兀。 但对阎泪来说,一个如此百依百顺,仁孝至尽的存在,自己从来没敢奢望过。 所以阎泪才会不顾一切的想给叶星昂留下一个相对美好的结局,可惜,没能成功。 看着浑身犹如剥碎了一层外壳从雕塑中挣扎出来扑向自己的叶星昂。 阎泪不禁感觉眼角有些湿润。 “你这蠢货!我让你站住你就一站站了五年?你是冬虫夏草么!” 阎泪恶狠狠的骂了几句,还是抑制不住的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小徒弟。 “嘿嘿” 叶星昂此时完全没有当年一剑震慑群雄的霸气,憨憨的傻笑着。 一抱不要紧,阎泪突然发现,叶星昂这个货五年没吃没喝居然还长高了。 刚才太震惊没注意,现在看这家伙居然比自己还高出一头了。 “你这个逆徒!竟然敢趁为师不在偷偷长个!” 阎泪心说,现在本尊已经元神境中期了,终于可以腰杆挺直的摆一摆师尊架子了。 “请师尊责罚。” 面对自己的无理取闹,叶星昂居然直接跪倒在地一副任凭自己随意欺凌的样子。 这反而让阎泪有点不好意思下手了。 也罢,让你尝尝本尊现在强悍的魔体! 阎泪心里想着伸手在叶星昂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以阎泪现在的身体强度,这一个脑瓜崩足以碎金裂石,阎泪控制着力度,心想给他脑袋上弹个包就够了。 “嘣~” 一声脆响,阎泪正好弹在了叶星昂额头上的灵纹胎记上。 灵纹胎记上竟然如一片枫叶般随着这一弹脱落下来,露出了底下金色的纹路。 那纹路的外形与原来基本一样,只是中心多了一只竖瞳,像极了叶星昂的命运之眼。 叶星昂的双眼中也冒出了两道金光,看上去十分威严。 他的身体缓缓漂浮起来,天空中随之出现异响。 灵力肉眼可见的汇聚成了漏斗状灌入叶星昂头顶,身上的散发的气息也随之拔升。 “啊!这王八蛋怎么又突破了!” 阎泪看着自己刚刚弹过叶星昂脑门的右手,发出一声哀嚎。 “我现在弹个脑瓜崩居然有这般妙用了么?” “嘣~嘣~嘣~” 一连传出好几声脆响,阎泪的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包。 “练邪道果然没有好下场!!!居然派了这么一个气死人的徒弟来折磨本尊!!!” 阎泪对着天空抱怨着,丝毫没有注意,几道身影正悄悄地靠近他们师徒二人。 “龙腾师兄,就是那人。只是天助我窃天道窟,居然正好赶上了阎泪到此。” 隐藏在树林中的几个修士都是来自窃天道窟,随着这几年窃天道窟的势头如日中天。 窃天道窟也开始翻旧账,意图找一个名声够大的目标杀鸡儆猴。 对于阎泪当年盗窃功法秘籍的事情,窃天道窟一直没有停止追查。 只不过为了五年前那次大行动,他们一直隐忍着,不敢把手直接伸到仙灵神州来。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而且阎泪的名声也正好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最佳效果。 只是这五人也没想到,这次行动会如此顺利,正好赶上了阎泪归来。 “这叶星昂果然机缘逆天,竟然在这种时候突破。” 五人中为首的龙腾仙尊看着叶星昂眼中流露出嫉妒的神色,继续说道, “不过也好,这种时候正好适合我等动手。” 这次行动窃天道窟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可是下了本的。 四个元神期,一个飞升期,基本足够荡平一个一流仙家宗门了。 阎泪此时正托着下巴端详着半空中的叶星昂。 “这就是传说中的醍醐灌顶吧。这小子的机缘真的是” 阎泪砸着嘴感叹着,此时的阎泪对叶星昂已经没有什么嫉妒之心。 毕竟自己一句话就能让对方站在原地等了自己五年。 “一个傻子有什么好嫉妒的!哼!” 阎泪口是心非的骂了一句,气哼哼的坐在一旁为叶星昂护关。 翻动着自己袖筒里的储物法器,看看有什么需要清理的垃圾。 一件精美的软甲出现在阎泪手中,这件是从不灭仙尊后人那里骗来的。 软甲看上去就十分不凡,通体散发着凶厉的气息。 当年阎泪看上的那件天丝软甲与之相比宛如一条秋裤。 “还好这件也可以随着体型调节大小,要不然还护不住你这个大傻子了!” 阎泪一边说着一边把宝甲放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一丝危机感在阎泪心头闪过。 “什么人!” 阎泪吒喝一声,角魔的虚影瞬间将阎泪覆盖。 相比较原来,现在的角魔看上去更加凝实,纹理更加清晰,栩栩如生的向着这树林咆哮。 “哼!长进不小,竟然能察觉到我等存在!” 四道身影从树林中窜出。 “龙飞” “龙跃” “龙天” “龙穹” 四人各自报出自己的道号,看上去十分弱智。 不过这个在邪道之中并不少见,想阎泪、伶蝉甚至不灭都属于邪道中画风较为正常的一类。 大部分邪道,脑子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 “窃天三十六仙,底四驾到~” 四人其声大喝,似乎三十六个人里排最后四个也很光荣一般。 树林中的龙腾仙尊看着自己这四个师弟奇葩的出场,不禁老脸臊红。 “老夫且为四位师弟掠阵吧。” 似乎是给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龙腾仙尊隐蔽气息继续观察。 阎泪出奇的竟然没对这四人的行为进行任何吐槽。 因为当他听到窃天这两个字,看到四人衣服上那魔爪擎天的门派标志。 阎泪化身的角魔眼中就爆出了杀气凝结的红光。 粗壮的右手在向身后举起,掌心凝聚出一团黑红双色的火球向着四人投掷过去。 四人一间对方二话不说就动手,都没有对他们进行嘲笑,还表现的有些不太适应。 略显狼狈的各自祭起法宝格挡,或凌空飞起躲避。 一向喜欢在战斗中大呼小叫的阎泪这次表现的无比安静。 巨大的蝠翼扇动着追向空中龙穹仙尊,两只魔爪左右开弓,火球像连珠炮一样攒射过去。 “死!” 。 章节目录 第伍拾章 再遇叶影 龙穹仙尊是龙须老祖的小师弟,也是这一辈的关门弟子。 天资十分上乘,但年纪尚轻,目前只有七十多岁。 正常来说在这个年纪能达到元神初期可以称得上是天资绝佳了。 阎泪若不是窃取了梁逸夫两次本源之力,又被不灭仙尊舍己为人的一番加持。 七十多岁的时候能够勉强达到金丹大圆满就算非常不错了。 如寒莲真人,今年八十七岁,在金丹大圆满这一境界已经卡了足足一个甲子。 但修炼之途,本来就充满了许多意外。 例如现在,龙穹仙尊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阎泪为何拥有了元神中期的修为。 而且丢出的火球威力之强,他竟然完全无法抵挡。 若不是师兄龙跃仙尊见势不妙挺身相助,此时恐怕已经重伤。 但此时龙跃仙尊颇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仓促间硬抗了阎泪一记火球。 气息略有些紊乱之势,但阎泪似乎就抓准了这一点,火球向不要钱一样连着串攒射向龙跃仙尊。 “这贼子偷窃的我门功法果然厉害,棘手异常,速速结阵抵抗。” 毕竟是修道之人,打不过叫人帮忙也得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且这说法听上去好像有点道理但完全经不起推敲。 人家偷学的,咋学的比你们这帮光明正大学的还厉害,你们丝毫不羞愧么? 其他三人闻言也不废话,配合龙跃仙尊分别占据了东南西北四方。 四人结成一个四方阵,将阎泪围困其中。 “哼!” 阎泪扇动蝠翼冲天而起,留下四个布阵之人空中凌乱。 此时四人处境异常尴尬,这四方阵围困四方,却唯独不能封顶。 如果阵中之人不停向上拔高,四人也只能加大怨灵之力的输出,加高阵法影响范围。 四人这五年一直在与体修战斗,体修之士无法御空而行,腾跃而起的高度始终有限。 却没想到面对阎泪这招无往不利的四方阵竟然变成了累赘。 “你们四个实在太丢脸了。” 隐藏在树林中的龙腾仙尊实在看不下去了,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阎泪上方。 “死!” 眼看着那缠绕紫炎的手掌铺天盖地的拍了下来,阎泪运起双拳向着空中打去! “嘭!” 紫云掌乃是龙腾真人修炼一生的神通,威力十分强悍,阎泪仓促间与之硬拼瞬间被打落阵中。 这一掌的看似朴实无华,却蕴含着一股难以化解的绵绵之力,在阎泪的经脉中飘散。 “可恶!竟然出动飞升境了么?” 对方的气息隐隐蕴含着一丝天地大道,绝不是元神境的修士能拥有的。 分神看了一眼叶星昂,此时叶星昂的表情有些狰狞,明显是感知到了外界的情况准备强行出关。 “傻小子!别冲动!为师撑得住!” 阎泪生怕他走自己当年的老路,叶星昂要再来一出经脉逆行,阎泪可没处再寻一个不灭仙尊。 “大放厥词!老夫倒要看看你这贼子哪里来的底气!” 一掌得手的龙腾仙尊直接扑入了四方阵中,再次运起紫云掌向着阎泪拍来。 阎泪有些犹豫的从怀中掏出了那颗存放鸮厉之泪的玉丹。 “鸮厉前辈,我很快就救您出来。” 丹衣一分为二,强大的怨念瞬间席卷窃天道窟的五人。 被窃天道窟囚禁了这么多年,鸮厉的怨念对于窃天道窟之人有加倍的效果。 五人眼前纷纷浮现了一道人影,她拥有绝美的冰冷面庞,她被黑线缠绕束缚。 眼中流下的的泪水化作一条条狰狞的蜥蜴爬满了五人的身体,无论他们怎么挣扎都无法阻止。 四方阵瞬间破碎,阎泪也拼尽全力才挣脱出鸮厉之泪带来的负面效果。 看了一眼空中飘浮的泪珠,咬牙扭头裹挟着叶星昂的身躯破空而去。 鸮厉的泪珠在空中渐渐挥发,对五人的影响也逐渐开始降低。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龙腾仙尊第一个恢复过来,看向那仅剩零星一点的鸮厉之泪眼中充满了恐惧。 如此怨毒的气息究竟从何而来?那女子的面容,龙腾仙尊隐约感觉有些熟悉。 但仔细一回想就会感受到脑浆沸腾般的剧痛。 随着那零星的泪珠彻底挥发,飞跃天穹四人也脱离了幻境影响。 “追!阎泪中了我紫云掌中的绵力,跑不了多快。” 五人御起法宝向着阎泪逃脱的方向追去。 此时阎泪非常庆幸自己当初选择炼制摘星楼。 这要是把飞剑,俩人还坐不开了。 但即使如此,阎泪发觉自己确实应该再炼制一把适合自己的攻击法宝了。 单纯依赖角魔化身,虽然元神境之内难寻敌手,但面对飞升境还是力有不逮。 尤其是同样淬炼的修士,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有些难以企及。 “练法宝绝对不能用这小子的心头血!” 阎泪一边拼命逃脱,心中还不断警告着自己。 “嗯?这里何时有了这么一座山包?” 这一片阎泪怎么说当初也生活过一段时间,对地形也算熟知。 如果原来此处有一座这么大的黑色山包,自己肯定不至于不记得。 细看之下,这山包竟然在微微颤动着。 一颗足有宫殿大小的豹子头昂起,将口中的一头妖兽吞入腹中。 “叶影!” 此时阎泪才认出,这哪是什么山包,分明是叶影。 “吒!” 叶影看到阎泪也很激动,倒不是它有多喜欢阎泪。 主要是阎泪的归来对叶星昂来说十分重要。 叶影的从匍匐状态站起,整片大地都随之晃动。 阎泪一看见叶影这恐怖的体型,底气瞬间暴涨。 摘星楼化作原本大小落在了叶影头上,宛如叶影的头上长了一撮彩色的毛发。 阎泪背手昂立与叶影的头顶,有恃无恐的等待着窃天道窟的五人。 眼下叶星昂还需要些时间突破,阎泪此时只求能够喝退那五人为叶星昂争取时间。 叶影虽然从气息上感受只有魔王境后期的实力,但这庞大的体型,足以威慑来敌。 “吒!” 叶影嘶叫了一声,阎泪低头看去,叶影竟然抬起爪子指了指自己的大嘴。 “你是说让我们躲到里面去?” 。 章节目录 第伍拾壹章 误入异地 “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阎泪此时站在一块五米见方的礁石之上,正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悬浮在空中的黑色旋涡。 几分钟前。 叶影尽量把嘴巴张开大,但实际上以它现在的体型,一个牙缝就足够阎泪藏身了。 阎泪将摘星楼和正在突破中的叶星昂纳入衣袖,飘落在叶影的舌头上。 叶影的大嘴闭合,阎泪有些好奇的以阴煞之力点起一束蓝光四下打量。 此时叶影身体一抖,本体眨眼间缩小到了两米左右,身上缠绕的黑影收入体内。 若不集中神识仔细探查,单从外表看上去与普通的黑豹别无二致。 叶影此时感受到几道神识大范围的扫过,根本看不出叶影的端倪。 “吒~~~” 叶影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差点把阎泪给吹出来,随后便匍匐在地,闭目小憩。 “这阎泪的气息怎会突然间断的如此干净?” 龙腾仙尊带着飞跃天穹四人来到此处。 “莫非是这阎泪身上带着什么遮掩气息的法宝?” 龙飞仙尊再四人中最为年长,提出了一个相对靠谱的猜测。 “有这种可能,我们且在附近搜索一番。” 五人随之分开,各自放出神识探查。 一阵清风吹过,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在树林间翩翩飞舞。 “嗖~” 龙天仙尊从不远处如流星般划过,带动的气流瞬间让蝴蝶的身形不稳。 打着旋儿的跌落下来,正巧落在的叶影的鼻尖上。 叶影感受到附近的龙天仙尊,不敢做出太大动作,怕引起注意。 轻轻地晃了晃头,蝴蝶赶忙振翅飞走,但这一振翅,翼上的粉末飘洒而下。 正巧落入了叶影鼻子里,叶影感觉奇痒难忍,想打喷嚏,但龙天此时就在附近。 只能伸出两只前爪捂住自己的口鼻强忍。 终于龙天的神识划过,叶影松了口气,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唾沫。 然后就感觉到好像嘴里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咽下去了 “叶影你个小畜生” 阎泪感觉叶影的喉咙瞬间打开,巨大的吸力传来。 拼命挣扎也无法抵抗,随着“咕噜”一声,整个人被卷入了深渊般的食道中。 随着掉落,狭窄的通道豁然开朗。 通过手中射出的蓝光柱,阎泪看到自己脚下有一片“湖泊”。 一串串的气泡缓缓上浮,最终在水面上爆开炸出一蓬蓬白烟。 阎泪勉强控制着自己的身形,没有直接跌落进这诡异液体中。 “这是叶影的胃么?但这个黑色旋涡又是从何而来?” 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黑色旋涡,阎泪很是疑惑。 脚下那五米见方的小岛突然晃动起来,阎泪身后的液体中突然钻出一个狰狞的兽头。 那兽头大半的皮肤已经融化,露出森森的白骨,张开大嘴向着阎泪咬来。 “何方妖孽!叶影你个小畜生吃东西的都不嚼碎的么!” 对方这个露骨的造型吓了阎泪一跳,身体顺势向后一闪。 那原本缓慢旋转的黑色旋涡突然光芒大放,如一张大网一般瞬间将阎泪包裹了进去。 随着兽头的大嘴合拢,黑色的漩涡也凭空消失,宛如从没出现过一般 “大长老,祭天仪式真的有用么?我们都忙活了三周了,一滴雨都没下。” 穿着蓝布衣的小男孩跟在大长老身后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着。 “慎言!小狗子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说出这种亵渎神灵之言!” 拄着拐杖的大长老回身训斥着小狗子,雪白的眉毛胡须气的一抖一抖的。 “可是眼看庄稼都要枯死了,再过几日下雨也没有用了,天上难不成还直接下吃的不成。” 正说着,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天空之中。小狗子眼尖指着天上喊道。 “大长老您看!天上掉下来个人!” 大长老正要拿拐棍敲小狗子的头,一听小狗子这话,回身望去。 只见一道身影,正从空中急速下坠,随着高度降低,变得越发清晰。 天降之人面白如玉,天姿国色,身上罩着一件黑色纱衣,正是阎泪。 大长老越看越不对,把拐棍一扔,拉着小狗子就向远处跑。 小狗子开始还不明白,想挣开大长老的手去看仙人,但紧接着才发现。 这人好像有点大 “轰!!!~~~~” 天崩地裂的巨响从两人背后传来,一阵劲风险些将小狗子吹飞。 多亏大长老练过几年功夫,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一旁的大树,才让两人堪堪站稳。 待一切尘埃落定,小狗子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抬头一看。 不远处的山尖被砸塌了半边,那人成大字型躺在山坡上,双眼紧闭,生死不明。 只是那躯体实在过于庞大,手指宛如桥墩一般大小。 “大长老,这是神明送下来给我们吃的么?” 小狗子指着远处十分没形象的阎泪声音颤抖的说道。 “胡说!这分明是个人,怎么能吃,肯定是神明派下来帮我们种地的。” 大长老的话让小狗子眼前一亮。 “这么大一个人,拉上犁岂不比上百头牛都好使!” 大长老闻言抚了抚胡须笑了。 “你小子总算开点窍了,去通知乡亲们,咱们想办法把这个人弄回村里,可不能让别村抢先了。” 一老一少一边说着,一边向村里赶去。 “嗯?” 阎泪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空发愣。 “这又是哪?” 刚想起身,肩膀上居然传来一声尖叫。 “呀!她醒了!” 阎泪低头一看,自己锁骨上竟然站着一个小男孩。 真的是小男孩,在阎泪眼中这男孩只有一颗花生大小。 阎泪环视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根根手腕粗的木棍子上面。 脚下缠着许多杂草粗细的绳子,前方还有许多花生人正拉着绳子似乎打算将自己拖走。 这诡异的一幕让阎泪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想用神通缩小自己的体型才发现这天地内竟然感受不到灵气。 “这里不是仙灵神州,我这是误入什么小天地了?” 无论仙灵神州还是凶魔炼狱,哪怕是在秘境内,也不可能没有灵气存在。 唯独某些大能开拓的小天地内有可能没有灵气的存在。 。 章节目录 第伍拾贰章 神奇展开 “种地?没门!” 阎泪一边说着,将手里一把糖豆般的水果丢入口中。 没有了天地灵气,阎泪无法继续维持辟谷,只得搜刮起村中的粮仓充饥。 小狗子看着阎泪一把一把的吃着车轮瓜,心疼不已。 阎泪这一把车轮瓜足够他们全村吃一天了。 “仙女,你要是不给我们种地,你就不要吃我们的东西了,我们养不起你!” 小狗子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本以为是神明送下来的帮手。 却没想到是个大号饭桶,进了村以后就开始到处找吃的。 一上午时间村里的粮仓就快见底了。 大长老派人来阻止,阎泪随手一挥就把村里的几个壮汉打飞了。 所有人都被吓跑了,只有小狗子自责不已留下来打算跟阎泪谈判。 “小气的样子,等我吃饱了我替你们去抢些粮食回来不就好了?” 阎泪不得不承认,这车轮瓜虽然小巧玲珑,但味道还真不错。 自己眼下还真得靠这帮小花生人养活,回来的路上阎泪已经问过了。 这片天地内并不存在与阎泪差不多大的生物,吃肉的话估计整座山吃干净也吃不饱。 眼下不知要在这里困多久,没有灵力调动不了法宝连纳入储物法器的摘星楼的取不出来。 也不知道叶星昂突破了没,听村里人说自己是从天而降,目前自己的身体虽然比原来强得多。 但从体修角度看也就是坚骨水平,想要腾跃到那个高度,只能靠叶星昂。 “那怎么行?周围几个村庄也是辛辛苦苦种地收的粮食,而且每年还得给皇族进贡。” 小狗子被吓了一跳,这个仙女貌似有点愣啊,咋一上来就打算抢劫呢? “进贡?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不自己种地。” 阎泪自拥有记忆以来接触的都是修仙界之事,对于世俗常理反而懵懵懂懂。 “为什么?因为他们是皇族啊!有军队,可以保护我们。” 小狗子发现这个仙女虽然有点愣,但好像傻傻的还挺可爱。 “桀桀桀,那跟抢劫有什么区别?那这样我直接去抢皇族就好了。” 阎泪魔性的一下吓得小狗子跌了屁股墩,心说这个仙女是不是掉下来的时候把脑袋摔坏了 就在阎泪吃光了粮仓所有瓜果时,村外出现了一队人马。 他们身上穿着金属铠甲,骑着高头大马,队伍中高举着一面大旗,上写一个“芥”字。 “庞铎将军奉女皇之命前来征粮!你们大长老呢?出来跪迎!” 为首的黑脸花生人蛮横的呼喝着,脸上表情不可一世。 大长老带着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者迎了出来,十分恭敬的跪倒在地。 “这一季的供奉,可凑齐了?” 黑脸花生人策马上前,看都不看跪倒在地的大长老,口中问道。 “回禀上差,今日从天而降一个巨人,将我村中粮仓吃空。恐怕” 大长老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说出了实情。 “啪!” 鞭稍发出爆响,大长老的背上皮肉瞬间绽开。 “巨人?你当本官三岁小孩么?!!” 周围几个长者想要上前,但想到之前大长老吩咐,得强行忍下。 “上差若不信,入村一看便知。” 大长老忍着后背的疼痛,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指向粮仓。 黑脸大汉一夹马腹冲进了村子之中,中也有几座两三层的小楼,正好将阎泪的身体挡住。 此时黑脸大汉进入村中,果然看到不远处粮仓外有一个巨人席地而坐。 那粮仓的房顶被掀开,巨人正从中抓去粮食送入口中。 黑脸大汉赶紧拨转马头冲向了队伍中的庞铎将军。 将军一听脸上反升起一丝惊喜。 “竟有此等奇事?弟兄们,随本将军活捉那巨人,献给吾皇!” 军士们得令纷纷改为攻击阵列,缓缓推进村中。 随着推进,阎泪也看到了这群铁皮花生人。 回头看向小狗子。 “这群人就是你说的皇族军队?” 小狗子赶紧点头,他之前只见过这些人在村外征粮。 从未见过他们如此杀气腾腾的样子。 “他们来抓你了,你要不赶紧走吧。” 阎泪听完笑了笑,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残渣,看的小狗子十分心疼。 “来者不善啊。” 看着对方的表情,阎泪就知道对方不怀好意。 “飞矛手!” 随着庞铎的呐喊,几十支长矛铺天盖地的飞向了阎泪。 阎泪看着这一蓬牙签似的长矛,根本不在意,挥手扫了过去。 “啊啊啊!什么东西!” 阎泪发出一阵惨叫。 那看似又细又小的长矛顶端竟然附着一丝玄妙的力量。 纵使阎泪的皮肤已经变得十分坚韧,仍然抵挡不了。 那一根根长矛如钢针般扎进了阎泪的手背。 “刀斧手!” 看到飞矛手建功,庞铎心中瞬间信心大涨,指挥着刀斧手们上前接战。 一个个手持大刀阔斧的军士冲上前去,对着阎泪脚上短靴就是一顿招呼。 阎泪此时十分后悔刚才没听小狗子的话。 双脚对着脚下的刀斧手就踩了下去。 这一脚踩下去阎泪身形一顿,隐约感觉自己脚下好像踩了几个钉子一样。 “这帮小花生豆子这么结实?”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之前村里那几个壮汉虽然被自己一巴掌扫退了但一个个也是毫发无伤。 “小看你们了,等我回来收拾你们,你们得不了好死!” 阎泪一边骂着,转身就要跑。 庞铎此时脸上露出一丝嘲弄,右手甩出一根锁链,如灵蛇一般缠住了阎泪的左腿。 庞铎带着二十多个军士同时拉紧锁链,这捆龙索乃是御赐的神兵坚韧非常。 阎泪一扥竟然没能挣脱,阎泪感觉自己就像被一根头发丝给绊倒了。 十分狼狈的扑倒在地。 庞铎与众军士欢呼一声,就要上前将阎泪彻底锁住。 就在此时,阎泪的袖口金光大作。 一道身影从袖口中飞出,半空中迎风暴涨。 比阎泪看上去还要高大几分,手持一柄巨剑,如耸入云霄的山峰一般。 看五官,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眉头正中生有一道金色的玄奥符号,威风凛凛。 “师尊!你没事吧?” 。 章节目录 第伍拾叁章 深藏不露 “逆徒!你这个混账!为师不让人打死你就不出来是不是?” 阎泪本以为,自己的修为,在修仙界就算称不上是横行无忌也差不了太多。 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肆意妄为,就被人追杀,然后就落入了这个小天地。 而且居然被这群小花生豆子欺负的这么惨。 最要命的是,这一切居然又好死不死的让叶星昂看了个正着。 “贼老天!我阎泪难道不要面子的么!练邪道果然没有好下场!” 叶星昂已经习惯了阎泪嘴里那些他参悟不透的言辞,赶紧上前把师父扶了起来。 “师尊!是何人以暗器伤你?徒儿绝不放过他!” 看着阎泪手上的长矛,叶星昂还以为是暴雨梨花针一类的暗器所谓。 “又一个!把这两个巨人活捉,回去每人都有重赏!” 庞铎此时看着师徒二人眼睛都红了,这要是都抓回去女皇必然龙颜大悦。 “嗯?” 叶星昂闻声回头,才发现这一地的花生人。 看着对方盔甲上的花纹,和阎泪手上的钢针花纹如出一辙,叶星昂瞬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来是你们这群小人所为!” 叶星昂手中青冥挥洒出一片剑光,铺天盖地的席卷向了庞铎的队伍。 “叮~叮~叮~” 叶星昂的剑术已经练的炉火纯青,几乎每一道剑光都迎向了一个铁皮花生人。 一串爆豆声响过,这群铁皮花生人的盔甲纷纷碎裂,但仅有几个花生人口吐鲜血。 那庞铎更是直接以手中长剑将飞向自己的剑光打碎。 “这群小花生豆子实力不差,你别轻敌。” 阎泪吃过亏,赶紧出言提醒。 “庞将军,且慢!” 大长老突然带着村民涌了过来,将准备亲自出手的庞铎拦下。 “你们这是干什么?” 面对庞铎的质问,村民纷纷跪倒,大长老展开一幅古画。 “庞将军请看,这是我们村祖上流传下来的仙人图。” 古画上描绘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持剑而立,身高竟然与不远处的山峰几乎持平。 画中男子虽没有具体相貌,但衣着,气质,甚至发型都与叶星昂十分相似。 “这位大人,乃是我村祖先所说的仙人,带领我们一脉走向光辉之人,还请庞将军高抬贵手。” 此时在庞铎心中,叶星昂和阎泪就是两宗莫大的功劳,怎会听大长老的。 “笑话!一副破画能说明什么?速速让开!否则按叛国论处!” 一听这话,大长老不再跪拜,挺直腰杆看向了庞铎。 “若庞将军质疑要伤害我们一脉的仙人,就请先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 随着大长老的声音传出,原本有些佝偻的脊梁逐渐变得笔挺。 干瘪的肌肉一块块膨胀起来,气势也随之不断拔升,甚至隐隐超过了庞铎。 庞铎大惊失色,没想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小破乡村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位强者。 “你究竟是何人?违抗皇族,难道你们要造反么?” 自身实力不足以威慑,庞铎开始搬出皇族名号压人。 “老夫,彭斌。” 这句话一出口,庞铎的眼中闪出了震惊的眼神。 “原来是彭前辈,庞铎失礼。我们走!” 庞铎说完拨转马头带着人匆匆离开。 “庞将军,这彭斌何许人也?我们一起上难道还拿不下那个老头?” 黑脸大汉是庞铎的贴身副官,凑到庞铎身前问道。 “让你平时多看点书你不听,你可知我当今万岁当年如何称皇的?” 黑脸大汉一脸茫然。 “当年吾皇渺城起义,手下有一员猛将,奋勇当先,独战前朝十余名大将,那人便是彭斌。” 黑脸大汉目瞪口呆。 “您说的可是当年被称为黑狼王的那位将军?” 庞铎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正是此人,咱们这些人要是惹怒了这位大人,今日一个也别想走脱。” 黑脸大汉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开国大将,竟落得这般田地,当真是鸟尽弓藏” 庞铎一声断喝。 “慎言!好大的狗胆!什么话都敢说么?” 黑脸大汉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非议的乃是当今圣上。 赶忙低头缄默。 “老人家,感谢你替我们解围。” 叶星昂收回青冥,对着彭斌深施一礼。 “仙祖休要这般讲话,折煞老朽了。既然您就是祖上所说的仙祖,我等必将拼死保护您。” 叶星昂是老实孩子啊,正准备解释,阎泪从后面扥他衣袖。 “先别忙拒绝,万一我们暂时离不开,还得靠他们养活呢。” 虽然本心上来说叶星昂觉得这样不妥,但是师命不可违,只得将话咽回肚子里。 “师尊,这是何处?为何这里的人身材如此袖珍?” 阎泪就一五一十的将中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叶星昂。 “这叶影太不像话了,怎能如此顽皮,师尊正追杀仇人,竟将您吞入了腹中,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它。” 看着叶星昂义愤填膺的样子,阎泪感觉自己这瞎话好像编的有点过了。 “叶影毕竟还小,你也不必太过与它计较。” 叶星昂一听这话心中十分感动。 “师尊真是太温柔了,弟子以后也要向师尊学习。” 阎泪被叶星昂好赖不分马屁拍的十分舒坦,带着叶星昂来到自己跌落的山前。 “你从这个腾跃一下试试,看看能不能在空中看到出口。” 说实话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阎泪隐隐感觉这个小天地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脱离的。 叶星昂运力与双腿,整个人旱地拔葱,冲天而起。 随着这五年的入定,叶星昂的身体被天地灵气彻底的梳理了一遍。 总体强度虽然没有长足增长,但是根基扎得更加牢固,对未来修炼的好处难以言喻。 叶星昂感受到这片小天地内重力似乎要比修仙界大一些,腾跃的高度略有些降低。 但这一冲也飞起了足有几百米,并没有发现这天空有任何端倪。 “咚!” 叶星昂身体急速下坠,在地上砸了一个深坑。 远处的村民并没跟过来,只是远远的看着叶星昂一跃而起,直入云霄。 还以为是仙人飞升了,却没想到飞了没一会,仙人又掉下来了。 纷纷赶过来看。 。 章节目录 第伍拾肆章 星坠之湖 “这这” 彭斌看着叶星昂砸出的大坑,眼神陷入呆滞,额头上汗流如注,张着大嘴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村民表情也如出一辙,阎泪一看心中暗道不好,叶星昂这小子又惹祸了。 现在短时间内如果不能离开这里,再把这些村民得罪了,恐怕以后在这片小天地寸步难行。 “师尊,没有发现出口。” 叶星昂跳出大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自觉。 村民们一步一步的向着两人的方向逼近过来,阎泪戒备的攥紧了拳头。 “嗯,稍后跟紧为师。” 阎泪心说这群小花生豆子铜皮铁骨的,一会真打起来恐怕要吃亏。 先看对方准备干嘛,实在不行就脚底抹油,反正本尊腿长,跑得比他们快多了。 一股清泉从叶星昂砸出的大坑中喷涌而出,出水量极大,转眼间便注满半个大坑。 走到两人跟前的彭斌,看到这清泉两眼老泪纵横,猛然跪倒,向着叶星昂连连磕头。 “感谢仙祖拯救!” 彭斌身后的百姓也纷纷跪倒,向着叶星昂大礼参拜。 这一片因为连年干旱,收成少得可怜。 村子祖上有遗训,若逢灾年,高搭法台向仙祖祈祷,必将逢凶化吉。 彭斌力排众议坚持按照祖训进行祭天仪式,希望能够求得天降甘霖。 却没想到叶星昂这一砸,直接打通了地脉之泉。 “嗯?” “嗯” 师徒俩异口同声的嗯了一声,只是语气不太相同。 叶星昂是完全状况外,不知道这庞大爷在说什么。 阎泪则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玄妙状态。 阎泪万万没想到,哪怕来到这片陌生的小天地,叶星昂的机缘还是这么逆天。 无心插柳柳成荫,不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情况么? 怎么到了叶星昂这,随便干点什么都有这个效果呢? 不过这一下阎泪倒是放心了,有这小子在,估计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彭斌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前言不搭后语的向师徒二人解释了一番。 “老人家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叶星昂对于自己无意间帮助了村子,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我徒弟说的对,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们抓紧准备食物,本尊还没吃饱呢!” 刚才阎泪刚吃了个半饱,就被庞铎搅和了。 再之后跟人打架,又被惊吓,瞬间感觉饥肠辘辘。 彭斌一听这话,不禁面露难色,村子里能吃的东西基本都被阎泪吃了。 虽然现在有了水,收成有了保证,但粮食成熟还需要时间呢。 “大长老,要不我们每家拿出些口粮” 村中几个家里尚有余粮的大户纷纷站出来表态。 “啧啧啧,看你们那个德行!穷死算了,这水里不是有鱼么!打些鱼不就完了。” 也知道自己的饭量对于他们来时实在是有些难以承担。 眼睛一瞟,正好瞥到了水坑中,有些手指粗细的鱼类游动。 “有鱼?” 村民们闻言纷纷凑到湖边观望,只见这湖水清澈见底。 隐隐能看到许多庞然大物的在水面下游动。 “大长老,这是什么鱼?怎么如此之大?!” 彭斌眯着双眼观瞧,突然水面一阵激荡,一条两人多高的大鱼窜出了水面。 这大鱼的身体上覆盖着七彩的鳞片,一对胸鳍宛如双翼一般遮天蔽日。 脑袋形似老虎,唇上生长着两根长须,瞪着牛铃大眼,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了彭斌。 不得不说,这怪鱼着实是找错人了,彭斌手中的拐棍看似随意的上撩。 “嘭!” 造型粗糙的拐棍敲在怪鱼的下颚上,怪鱼张开的大嘴不受控制的怦然闭合。 锐利的长牙彼此咬合隐隐欲裂,庞大的身体摔落在地面上剧烈的一阵扑腾。 “梆~” 随着拐棍再次敲打在鱼头上,挣扎戛然而止。 两只没有眼睑的鱼目上翻,怪鱼昏死了过去。 彭斌俯视仔细的观察着大鱼的鳞片和鱼鳍。 看着看着,那方才敲鱼时稳若磐石的双手,竟然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回禀仙祖,据小人观察,这很可能是传说中的青虎鱼,是固本培元的上等奇珍。” 彭斌一只手哆嗦着点指着怪鱼,一只手摁住了自己的胸口。 毕竟上年纪了,哪怕是好消息这么接二连三的冲击,心脏也有点受不了。 “是什么我不管,抓紧弄熟了再说。” 阎泪的口气就淡定多了,无他,就是见的多了。 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早就心脉阻塞,灵台闭梗了。 一群人拖着青虎鱼离开了,回村里准备大网过来捞鱼。 “徒儿,来,为师有话跟你说。” 阎泪盘膝坐在星坠湖的边上。 星坠湖就是刚才叶星昂砸出来那个坑,彭斌恳请仙祖为这个湖赐名。 阎泪延续了一贯的起名风格,要多犯忌有多犯忌。 什么摘星楼,星坠湖,无泪仙尊,这名字简直就像是这师徒俩的仇人起的一样。 阎泪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但阎泪信奉的说法叫“说破无毒”。 风水阴阳反向用,拼的就是一个否极泰来。 当然目前来看,是否极了,泰来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体现。 “师尊有何差遣?” 叶星昂听到师尊呼唤,赶紧凑上前来。 “你坐下,没什么差遣,跟你聊聊为师的想法而已。” 真算起来的话,阎泪活到现在也才第十个年头。 其中有五年还是在与不灭争夺身体的过程中度过。 阎泪一直以来的目标,是向窃天道窟复仇,救出对自己有恩的鸮厉。 但其实阎泪自己很清楚,这个目标对自己来说十分遥远。 尤其是现在的窃天道窟已经成为整个修仙界的顶级势力。 而阎泪修炼了五年才堪堪拥有了结丹期的战力。 复仇,与其说是目标,不如说是支撑阎泪活下去的动力。 但现在,阎泪看到了完成这个目标的机会。 这个机会不是这具拥有元神境中期的身体。 而是叶星昂,这个身负天命之人。 “为师现在给你一个选择权,允许你脱离师门。以你的天资,任何势力都无法拒绝。” 。 章节目录 第伍拾伍章 玲珑女皇 阎泪说完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其实心中也十分忐忑。 对与叶星昂,阎泪的感情十分复杂,这个徒弟实在太完美。 完美得让阎泪不忍心,将他牵连到自己的仇恨漩涡之中。 “师尊,是星昂做错什么了么?” 为何,为何又要将自己赶走…… 叶星昂的声音干涩嘶哑。 这个被所有宗门争相招揽的少年天才,此时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为师准备向窃天道窟复仇,这个过程九死一生,凶险异常” 阎泪没有睁开眼,只是语气淡然的叙述着。 “师尊,弟子的性命是师尊给的,无论您要做什么,弟子都生死相随。” 听完这句话,阎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体颤抖了许久,情绪才渐渐缓和。 “好,那为师便带你一起踏平那该死的窃天道窟。” 阎泪的双眼猛然睁开,一股凶戾之气悍然爆发。 这个心结如鲠在喉一般困扰了阎泪许久,此时得到了叶星昂的答案,阎泪瞬间豪情万丈。 “脱离这片小天地的方式,多半掌握在皇族的手里。” 冷静下来的阎泪恢复了当初智珠在握的样子,自言自语的盘算起来。 叶星昂安静的侍立一旁,看着洋溢着自信的阎泪,心中也十分开心。 不多时,村民们带来了大网,在星坠湖边搭起了一排炉灶。 全村人齐上阵,将一条条青虎鱼烹饪成美食供奉两位仙祖。 这青虎鱼不愧是奇珍,阎泪只吃了三条便感受到了饱腹感。 花生人们更是一小块下肚就全身发热,隐约感受到体内有暖流正在梳理着他们的身体。 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向阎泪和叶星昂时,心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尊敬和仰慕。 叶星昂对阎泪是一种充满不分好歹的狂热崇拜。 而村民们这种理智的尊重,阎泪有些陌生,但心中并不反感。 村民们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狂欢持续了整整三天,村中的所有酒窖都被搬空。 第四天,不速之客到来了。 叶星昂远远地看到一片旌旗招展,庞铎奉命带三万大军,活捉两个巨人带回皇城。 狂欢中的村民听闻此讯纷纷失去理智,大长老彭斌从地窖里请出一支古旧的木匣。 锁头被砸开的瞬间,一道寒光冲天而起。 光芒散落,众人才看清,匣子里静静的陈列着一柄长枪,泛着幽幽蓝光的长枪。 “都给我老实点!星昂,陪为师去哪皇城走一遭。” 阎泪看到义愤填膺的村民们,心中暖暖的,从三天前阎泪就在等,等皇族的人来。 叶星昂闻言静静的跟在阎泪身后,自从三天前师徒解开心结后,阎泪对他的称呼就从徒儿变成了星昂。 一个称呼的改变,却让叶星昂比突破元神境还要开心。 “巨人,我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妄想!老老实实的随本将军去拜见吾皇。” 阎泪的配合反而让庞铎心中有些不踏实。 “什么巨人,放尊重些!我徒儿法号斩星真人,本尊法号无泪仙尊!” 很明显,这个法号也是阎泪起的 庞铎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叮嘱了自己手下的几个副将严加看管师徒二人。 告别了村民们,阎泪和叶星昂跟随着大军前往皇城。 一路上阎泪看似无意的与庞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算是大概了解到了这片小天地的情况。 这片天地是正方形的,四面是坚不可摧的玉石高墙。 根据记载,数千年来都没有人看到过高墙外的世界。 高墙内的空间并不大,一共只建立了七座大城,小村镇数十个。 全部归属于芥朝,统治者玲珑女皇是先皇的独生女,誉为全天下最美丽最具智慧的人。 阎泪听到这撇了撇嘴,心说你都当皇上了谁敢说你不好看,不聪明。 这一路上阎泪发现这群小花生人虽然不修真气,也没有血气波动。 但身体素质确实强的吓人,这两万人除了几个将领骑马,其他的都是步下奔跑。 但速度竟然不比自己慢多少,那小短腿叨登的飞快,而且一点都不觉得累。 远远地,一座巨大的城池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阎泪不禁感到惊讶,这皇城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好几倍。 以阎泪的视野竟然一眼没能看到边缘。 整个一大片建筑,错落有致。 城内还有几座不算矮山头,中心最高的一座已经需要阎泪仰望,上面修建了一座巨大的宫殿。 富丽堂皇,不用说阎泪也能猜到那便是皇宫。 阎泪和叶星昂没有进城,只是在城门口等待。 皇城中的行人不禁驻足围观,议论纷纷的吵嚷起来。 “肃静!陛下驾到!” 皇宫与皇城的城楼间连接着两根粗大的铁链。 此时一卷长长的红毯如画卷般从山顶展落下来。 四个相貌端庄的宫女,抬着一副銮驾从红毯顶端如滑雪一般顺滑而下。 眨眼间便到了城楼之上。 銮驾上端坐着一人,身材娇小气势却十分威严庄重。 身上穿着大红镶金的龙袍,手中拿着一面镶着红宝石的金色镜子。 “吾皇万岁!万万岁!” 围观的民众纷纷跪拜,山呼万岁。 阎泪看着这位玲珑女皇不禁咂舌,自己还真猜错了。 这位玲珑女皇单眉凤眼,面若桃花,美目流盼间还带着一种皇者的霸气。 美艳无双,惊为天人,她被称为天下最美的女人并不为过。 “平身!” 玲珑女皇随意的回了一下手,身边的大宫女高喊一声。 众人纷纷起身,但也都十分恭敬的站在原地,不敢随意走动。 “你二人,为何不跪?” 女皇看着阎泪和叶星昂淡淡开口。 “跪?桀桀桀,我怕你受不起啊,小花生豆子。” 阎泪的口气非常欠揍,哪怕这片天地中并没有花生这种植物。 但所有人还是理解了阎泪的意思。 御林军纷纷抽出武器准备将阎泪拿下。 “哼哼,这般与朕讲话之人,下场都非常凄惨,你可想清楚了?” 玲珑女皇并没有像阎泪想象的那般勃然大怒,而是淡淡的问了阎泪一句。 “少来这套,直说找我来什么事儿,如果不是大事,何必派两万人去抓我。” 阎泪一边说着,一边背着手顺着城墙溜达了起来,还不时伸头往城墙里看两眼。 那表情姿态像极了去朋友家做客聊天时,百无聊赖的观察朋友家的鱼缸。 。 章节目录 第伍拾陆章 胸有成竹 “嗤~” 玲珑女皇嫣然一笑,城中的百姓同时感觉心神一荡,玲珑在他们眼中就是美丽与智慧的化身。 但此时已经有一些花生人发现,这个向城中张望的巨人,容颜之秀丽丝毫不亚于玲珑女皇。 变强大的阎泪依然是天姿国色,美艳动人,而且相比原来更是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妖异。 即使放大了这么多倍却精致依旧毫无瑕疵。 “看来你很相信自己的智慧啊,朕的确是需要一个巨人为朕去看看那墙外的世界。” 玲珑女皇的声音不急不缓,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透露出胜券在握的感觉,柳眉轻抬,她看着阎泪继续说道。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阎泪依旧背着手,看都不看玲珑女皇,一边打量承载着皇宫的山峰,一边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这意味着你现在不会杀我。” 玲珑女皇听完这话掩着嘴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错!这代表,朕,只需要一个!来人,把他杀了。” 玲珑女皇话锋一转,帝王之势勃然而发。 所有的士兵纷纷将目标锁定了阎泪,随时准备雷霆一击。 “蹭~” 从刚才起一言不发的叶星昂比所有士兵还要快,青冥出鞘的瞬间剑尖儿便指向了城楼。 玲珑女皇瞬间感觉自己被一股极寒的杀气笼罩,如坠冰窟。 “桀桀桀,这种无意义的试探,就不必继续了,星昂,退下。” 随着阎泪的吩咐,叶星昂果断还剑入鞘,站回原本的位置。 “好,庞铎,原地待命。” 花生人士兵纷纷收回武器,原地肃立。 城中的百姓完全不理解这两位是过的什么招。 其实非常简单,一开始阎泪便尝试通过放肆的态度激怒玲珑女皇。 为的就是看看这位女皇什么性格的人,以便调整自己下一步的策略。 而玲珑女皇一眼就看穿了阎泪的伎俩,将计就计装出了龙颜大怒的状态。 想看看阎泪还有什么底牌和后招。 阎泪破了玲珑女皇的伪装和用意,所以示意叶星昂不要出手,以防被对方看透。 短暂的几分钟时间,阎泪与玲珑女皇数轮交锋,从结果上来看,阎泪略微亏一些。 暴露了一部分底牌,而主动权此时依然掌握在玲珑女皇手里。 “将他们两个押送到山牢,三日后发往东天壁。” 玲珑女皇轻轻的丢下一句话,銮驾下的红毯顺着铁链回收,直奔皇宫而去。 “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再次山呼,直到玲珑女皇回到山顶,他们才敢起身。 纷纷凑到城墙下仔细的观察阎泪师徒。 “小花生豆子,你这个尺寸的我一瓶仙酿能吃好几百个!还敢跟我摆谱,得不了好死!” 看着飘然而去玲珑女皇,阎泪没好气的碎碎念着。 东城门内到皇城山之间是商贩摆摊的集市。 此时在士兵的指挥下,所有商贩撤离,腾出宽阔的街道供阎泪师徒通过。 城墙对两人来说就像是高一些的门槛。 阎泪迈步的时候故意假装绊了一下,把城门楼子给踢塌了。 “脚滑了,脚滑了。” 阎泪还假装无辜的解释着,心里暗爽不已。 庞铎气的脸色铁青,心说,你这是脚滑了么?你这是狡猾! 两人被送到皇城山下,随着铁链嘎拉拉一阵巨响。 皇城山的一面石壁竟然缓缓打开,露出了一个高度到阎泪胸口的巨大山洞。 许多皇城土生土长的人都不知道,这皇城山居然是中空的。 叶星昂有些疑惑,这山洞的机关看似是人工修建的。 这些小花生人为什么要修这么庞大的山牢? 阎泪看着这山洞嘴角的笑意更深,有些迫不及待的弯腰钻进了山洞中。 山洞中的空间很大,即使对阎泪和叶星昂来说也有足够的活动空间。 只不过因为常年不通风也没有阳光,所以有些潮湿,隐隐还有股怪味。 对于这些,阎泪倒也不纠结,找了个相对干燥的地面一坐,闭目养神。 回到皇宫中的玲珑女皇来到了皇宫内一间平时很少开启的偏殿。 偏殿内陈列着一尊白玉屏风,随着玲珑女皇扳动屏风上的机括。 原本温润的白玉上浮现出了各种色彩,那些颜色如云团一般飘摇翻滚。 渐渐形成了山牢中的画面,阎泪盘膝而坐,叶星昂侍立一旁。 玲珑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两人,屏风上的画面极其清晰,宛如就在眼前一般。 “师尊,今日我们为何不直接挟持了那为首之人,逼他们放我们离开?” 叶星昂感觉阎泪最近对他亲切多了,开始没话找话的想多跟阎泪聊聊天。 “你小子还是太单纯,你还没看出来么?这群小花生豆子根本不是人。” 山牢之中十分黑暗,叶星昂也看不到阎泪的表情。 “师尊您消消气,皇城这群的确有些过分,但我觉得彭家村的村民还是很和善的。” 叶星昂以为阎泪生气了,不住的宽慰着。 “傻小子,我不是骂他们,你附耳过来。” 叶星昂凑到阎泪身前,阎泪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竟然是这样!师尊您是怎么发现的?” 玲珑女皇恨不得快把耳朵贴在屏风上了,依然没听见阎泪对叶星昂说的什么。 “好你个无泪仙尊,居然提防到如此程度。”玲珑女皇不禁有些气闷。 十几年前,皇城中突然飘落一阵奇异的气息。 那种气息不属于这片天地,轻灵鲜活,隐隐蕴含一丝大道。 玲珑女皇当时还是玲珑公主,与那气息一接触,下意识的便将其摄入了体内。 从那之后,玲珑无论武力还是智慧都直线飙升,短短几年就超过了她的父亲。 而且对付自己父亲的种种作为开始愈发不能理解,父女间的嫌隙愈演愈烈。 终于在十年前,玲珑公主渺城起义,推翻了自己父亲的统治,强行夺权上位。 “朕倒要看看,你准备干什么。” 玲珑这一看就看了足足半日。 直到天都擦黑了,除了阎泪让人送了几次食水,两人没有任何异动。 “陛下,该用膳了。” 听到们外宫女的呼唤,玲珑随手扳动屏风,画面一闪而没。 “进来吧。” 几个宫女端着托盘进入偏殿,盘中的珍馐美味看得人胃口大开。 玲珑女皇此时的心思也没在吃饭上,让她们把菜放下就离开了。 再次扳动屏风上的机括,画面中的两人仍然保持着之前的位置和姿势 吃了没两口,一直闭目养神的阎泪突然起身走向了叶星昂。 。 章节目录 第伍拾柒章 撒豆成兵 “师尊,真的要这样么?” 黑暗中,叶星昂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窘迫,甚至还带着一丝害羞。 “废什么话!为师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你这个逆徒!” 阎泪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太自然,骂人的气势也没有之前那么足了。 “我听,我听。” 叶星昂赶紧解释,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走向了山牢的门口。 “有人么?开门!我我要小解” 庞铎奉圣旨看呀阎泪师徒,此时就在门外,一听这话先是一愣。 “要小姐?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管吃管喝的,我还管你这个?” 下午阎泪要了好几次吃的喝的,而且每次要的都还不少,累的庞铎他们要死要活的。 眼下一听叶星昂的要求瞬间就误会了,不解气的继续吼道。 “我们这哪有受得了你这个头的小姐!你自己不是带了一个么!用你自己的!” 一开始叶星昂也没听懂庞铎什么意思,但听到后面反应过来,瞬间就怒了,脸上发烧。 “你这混蛋辱我师尊清白!我要你的命!” 青冥出鞘,瞬间将黑暗的山牢照亮,阎泪赶紧冲上来阻拦。 “别冲动,你不想回去了?” 叶星昂被阎泪架住双臂也不敢挣扎,但此时余怒未消。 “可他们,败坏师尊声誉!” 阎泪心说,我还头一回知道我邪道之耻还有声誉这种东西。 “行了你,为师都没生气,此时还要以大局为重。” 阎泪一边说着一边放开了叶星昂,实际上心中对叶星昂的表现十分满意。 “外面的,我徒弟要上茅厕,你们抓紧开门。” 庞铎一听这话知道之前是自己误会了,但是羞刀难入鞘,此时要是开门了,面上无光。 “上茅厕在里面上就是了,我们皇城里也没这么大的茅厕。” 叶星昂一听这话又要拔剑,阎泪赶紧按住他,冲着门外喊道。 “我看你们那个护城河就可以,应该盛得下!” 庞铎一听这话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屁话!让你徒弟尿一护城河我们以后这日子还过么?” 阎泪捂着嘴憋笑,缓了半天。 “你们这不是黄城嘛,正好再来条黄河,多应景啊!” 庞铎这才听出来,阎泪这是拿他找乐呢,干脆直接闭口不言。 “哎,你再不开门我可让我徒弟直接在里面尿了,这门口地势低,三天后一开门淹死你们。” 这话说完叶星昂都臊的快满地打滚了,这难以想象自己现在在庞铎眼中是个什么形象。 庞铎听完仔细回想了一下山牢的构造,瞬间感觉阎泪说的好像是真的。 一想到三天后自己要在尿海中荡漾,庞铎激灵灵打一冷颤。 “别!我这就开门!” 就在庞铎准备启动机关开门时,阎泪的声音悠悠传出。 “不用了,来不及了。” “哐!” 整个皇城发出一声巨响。 皇城山一阵颤抖,所有花生人的眼中泛起蓝色的光芒,整片天地陷入静止。 “哕~” 叶影一阵干呕,阎泪和叶星昂从它的口中飞出。 “终于出来了!” 阎泪感叹了一声。 看了看这片熟悉的天地,感受了一下熟悉的灵气,低头看向手中的正方小盒。 这边是之前阎泪和叶星昂身陷的那片小天地,此物名为撒豆成兵。 是上古大能炼制的先天灵宝,炼化此法宝后可以驱使其中的仙豆兵作战。 但此物为何会存在于叶影腹中,阎泪也只能是猜测。 估计是此物在很久之前被叶影祖上的鲲吞噬,先天灵宝多半拥有一些自主意识。 它躲藏于鲲的血脉之中,随着血脉繁衍一直转移着本体,最终被阎泪发现。 这些仙豆兵的实力,阎泪还是十分认可的。 眼下多了这么厉害的法宝,对付窃天道窟的可能性大大增强。 阎泪之前边推测那些仙豆兵不是真正的人类,因为他们虽然行动思维与常人无二。 但有几处异常阎泪还是察觉到了。 首先,他们与阎泪说话时没有丝毫不适。 按理说体型如此悬殊,阎泪说话对他们来说应该震耳欲聋。 其次,阎泪见到的所有仙豆兵虽然有家族意识,但全都是形单影只,没有成双入对的。 如果只是村中这般还可能是偶然,到了皇城时阎泪发现皇城中海量的仙豆兵没有任何两个有夫妻迹象。 最后,也是让阎泪完全确认猜想的,就是玲珑女皇对叶星昂的态度。 如果玲珑女皇是个活生生的生物,绝对不会面对叶星昂如此淡定。 换做是现实中的女皇,肯定第一时间要求把叶星昂收入后宫,这个阎泪有绝对的信心。 哪怕用不了,看着也赏心悦目啊。 确定了这些仙豆兵不是人类,那无非也就是先天灵宝,所以阎泪才同意被关押进山牢中。 经过阎泪在皇城外的观察,控制这件法宝的中枢十有就在那山内。 后面发生的一切完全没出乎阎泪的意料,阎泪猜到对方可能会监视。 而且监视之人多半就是玲珑女皇本人,毕竟涉及到皇城的秘密,事关重大。 所以阎泪故意让叶星昂把话题引向了下三路,同时不断的和庞铎扯皮分散精力。 自己则趁机暗中寻找控制法宝的阵法,最终结果证明了阎泪的行动非常有效。 叶星昂此时正拉着叶影在一边批评教育。 阎泪则开始饶有兴趣的研究这个撒豆成兵。 心念一动,一个小小的仙豆兵出现在阎泪掌心,正是玲珑女皇。 玲珑看着这片巨大的天地,以及充斥在这天地间的玄妙灵气,整个人陷入了呆滞。 足足半晌,玲珑才回过神来,面对阎泪,飘然下拜。 “玲珑,参见尊主。” 在阎泪成功炼化撒豆成兵的瞬间,所有仙豆兵隐藏的记忆被开启。 他们想起了自己究竟是什么,以及未来需要服从谁。 “嗯。” 阎泪很享受这个称呼,若有深意的凝视着玲珑。 “玲珑之前冒昧,还望尊主不要怪罪。” 玲珑此时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阎泪会不会记恨自己。 “无妨,那时我还不是你的尊主,你的行为并无不妥。” 一听阎泪这话,玲珑心中大石落地。 “尊主宽宏大量,玲珑万分感激,日后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章节目录 第伍拾捌章 爱咋咋地 “师兄,你说这个阎泪是不是已经逃走了?” 窃天三十六仙的底四,飞跃天穹四人跟着龙腾仙尊已经在莽山周边转悠了足足五天了。 也是因为凶魔炼狱那边没什么事情可做。 龙须老祖和窃天三十六仙的前几仙,把整个凶魔炼狱的地盘全部瓜分干净了。 窃天道窟的大行动开展之前,这几位为了隐藏实力深居浅出,龙腾他们一直无拘无束的,肆意妄为。 现在这些师兄们出关了,一个个实力又强,架子又大,外加邪道自古以来极大概率脑子都不太正常。 这让龙腾他们处处憋屈,感觉日子过得还不如原来呢。 当年窃天道窟的名号虽然威慑力不大,但至少在门派里龙腾和飞跃天穹他们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现在倒好,盘子搞得挺大,反而没有他们的位置了。 与其回去受那个窝囊气,还不如在外面多磨蹭些时间。 这几天莽山附近的城池村镇出现了大量人口失踪的案件。 基本上都是出自这六个人之手,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邪道哪有不害人的,哪怕是被正道追捧的伶蝉仙尊,每年少说也得消耗几十条人命。 正邪两道对此早就心照不宣了,一个个都修炼了几十上百年了,犯得着为了几个凡人拼命么? 但有关于正道中的上仙,代表百姓斩杀邪道之人的传闻,时不时的就会在俗世间流传。 但如果真的深入了解,多半是这个正道本身就于这个邪道有仇,甚至是正道觊觎邪道的宝物。 但正道中人绝对不会把这个版本流传到百姓中,必然要先经过包装。 而对此,邪道之人从来不进行辩解。 这就是规矩,正邪两方各取所需,正道求名,邪道求利。 阎泪之所以被正邪两道不容,就是因为阎泪不懂规矩。 即使没有窃天道窟在背后推波助澜,阎泪也很可能被正邪两道同时排挤。 龙腾仙尊沉默不语,他不是没听到龙飞仙尊的问话。 只是他现在并不打算回去,想在仙灵神州继续逍遥一阵。 就在这时,龙腾的储物法器微微一震,一轴纸卷从他的袖口飞出, 纸卷看上去光洁如新,表面还泛着一层亮光,在五人面前徐徐展开。 原本空白的纸面上开始浮现出文字,这件法宝是龙须老祖专门炼制出来传递消息的。 “成否?” 看着浮现在纸卷上的两个字,龙腾仙尊也有点头疼。 这怎么说?自己一个飞升期带着四个元神期愣没抓住一个元神期和一个金丹大圆满? 而且不仅没抓到,连大概往哪个方向跑了都不知道,追都没地方追。 阎泪如果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躲一辈子,之前布的局就全白费劲了。 怎么回复?说已经抓住了,正在返程路上?如果此时只有龙腾仙尊一人他还敢这么做。 但飞跃天穹这四个龙腾实在不敢相信。 回去龙须老祖都不用可以去问,一块吃顿饭的功夫这四个就能给自己卖个干干净净。 这四个当初在一次门派大劫中合力阻击一位大能,被对方击伤灵台,从此就变得头脑不太清晰。 但也因为四人的阻击才使得窃天道窟没有在那一次大劫中消亡,反而因祸得福,才有了后面这一次大行动。 所以这四位,虽然脑子不太好使,实力也挺一般,但龙须老祖对他们非常的优待,基本不会责怪。 但龙腾可没有这个待遇,倒时候这四个把实话一秃噜,他们没啥事,自己估计就悬了。 思前想后,龙腾决定实话实说,办事不利是小事,欺上瞒下那可是死罪。 “一时不察,被阎泪走脱,正在搜捕。” 用配套的灵笔在纸卷上写完,龙腾把笔一扔,心说爱咋咋地,大不了就骂我一顿,也不能因为这个弄死我。 过了良久,那纸卷上再次浮现文字。 “豹尾仙。” 看到这三个字,龙腾心里一下就踏实了,这个人是窃天道窟在仙灵神州安插的眼线统领。 龙须老祖的意思是让他们去找豹尾仙,在豹尾仙协助下搜索阎泪的踪迹。 简单回复了一句,龙腾仙尊将纸卷收起。 “等一下,停止行动。” 龙腾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此时身处的密林中多了许多花生米大小的仙豆兵。 阎泪埋伏在很远的地方通过仙豆兵锁定了几人的踪迹,准备伏击一下。 前方传回的消息中出现了豹尾仙三个字时,阎泪改变了主意。 正好阎泪也想先跟着他们去会会这位豹尾仙。 之前就是这个人在背后散布阎泪的谣言,还连累伶蝉仙尊替他背了这么久的黑锅。 以阎泪的性格,肯定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在阎泪的心中,就是这个豹尾仙害得自己成为邪道之耻的。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眼线首领是个什么角色。” 藏身树下的阎泪招呼叶星昂一起尾随着五人出离了莽山地界。 一路上五人御剑速度极快,阎泪又不能紧追,几次险些跟丢,好在仙豆兵足够多,有惊无险的跟着五人到了天松城。 天松城是距离莽山最近的一座大城,当初叶星昂一家就是在前往这里的路上遇到了土匪。 远远地看着天松城的门楼,叶星昂一时感慨万千,时隔数年,自己终于到了天松城,但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当年,他怀揣着成仙的梦想离开家乡,却没想到痛失双亲,如果不是阎泪及时的出现,恐怕连自己都 “师尊,弟子在城中有位故人,多年未见,弟子想去探望一下,望师尊准许。” 阎泪闻言先是愣了一下,印象中这是叶星昂第一次向自己提出要求。 一直以来,叶星昂似乎心里憋着一股劲,将自己的情感封闭,一门心思的想着报恩。 “去吧,没事,为师有撒豆成兵,自保不成问题,城东三十五里有个茶亭,忙完了去那里等为师就好。” 阎泪现在心中很希望叶星昂能放过自己,或许他就像当年的自己,把报恩当成了活下去的寄托。 但这种感觉实际上非常痛苦,需要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让自己变得麻木,这些阎泪深有体会。 。 章节目录 第伍拾玖章 看老头去 “师尊保重。” 叶星昂躬身施礼,随后脚踏飞剑如一道流光一般射入了城中。 以现在叶星昂的修为,全速驾驭飞剑时,凡人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 叶星昂在城中搜索着记忆中的小院,很快便找到了崔成的住所。 青冥剑的体积悄然收缩,纳入叶星昂的衣袖,叶星昂无声的落在了一座不起眼的民居前。 此时天色尚早,大多数人家还没起床,叶星昂看着这个小院子一时竟有些犹豫了。 不知道自己的到来,会对崔成造成什么影响,他并不是不懂正道与邪道间的关系。 也不是不知道阎泪在修仙界中的位置尴尬。 只是,他叶星昂可以不在乎,可以为了师尊抛头颅洒热血,但崔成会不会受到牵连呢? “咳咳咳” 屋内传出一阵咳嗽的声音,叶星昂一闪身窜上了屋脊。 他还没想明白是否要与崔成见面,此时现身不太妥当。 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棍出现,叶星昂的眼圈瞬间有些湿润。 五年不见,崔成已经苍老的让叶星昂不敢相认。 崔成年轻时是天松城的一个小书吏,闲暇之时在家中创办了一个私塾。 也不为了挣钱,就是给自己找个事干。 崔成一生清苦,无儿无女,妻子因疾病去世后也没再续娶, 叶星昂的父亲当初就是崔成最喜爱的学生。 虽然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叶星昂的父亲没能考上功名,但两人的感情一直情同父子。 后来崔成年迈,衙门给了崔成一笔养老钱便让他回家养老了。 崔成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要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完结束,却没想到天不遂人愿。 没过多久,估计是瞧崔成孤家寡人,窃贼盯上了他。 某日家中失窃,养老的钱被人全部偷走。 虽然衙门方面也用心盘查,但还是没能抓获盗贼。 崔成一介文人,风骨尚存,也只好自认倒霉,开始接一些代写书信匾额的活计勉强度日。 得知此事的叶父几次想将崔成接回乡下赡养,都被崔成拒绝了。 叶父也只好变着花样的周济崔成,叶星昂印象中自家大门口的匾几乎一年要换好几次。 对此崔成也是十分感激,去乡下时,每次都会给叶星昂带一些书籍。 希望叶星昂长大以后能考取功名,继承叶父年轻时没能完成的梦想。 直到后来,崔成认识了寒莲真人,并得到了一个推荐后辈去寒莲宗修道的名额。 崔成第一时间便写信通知了叶父这个好消息,让他带着叶星昂来天松城,跟随自己去拜见寒莲真人。 却没想到,这封信却让叶父和崔成就此阴阳两隔。 官府发现叶父叶母的遗体并通知崔成时,崔成当时便呕血三声昏迷过去。 幼年痛失双亲,中年妻子病逝,晚年自己视如己出的学生又惨到毒手。 人生之大不幸似乎全都被崔成赶上了,原本身体还算硬朗的崔成一夜间成了一个将行就木之人。 这些年若不是寒莲真人时常派人来照应,再加上得知叶星昂还活着的消息,恐怕崔成早就撒手人寰。 崔成左手拄着拐棍,右手哆里哆嗦的提着一个小木桶,似乎是要去井中打水。 叶星昂印象中那腰杆笔挺的崔爷爷此时佝偻的像一支鱼钩,狠狠的勾在了叶星昂的心头。 每扥一下都疼的撕心裂肺,崔成艰难的走到了井边,把手里的小桶一放,扶着辘轳气喘吁吁。 这短短的几步路程对于崔成来说异常的遥远,叶星昂实在看不下去,刚刚准备起身跃下。 这时院外又一道流光闪过。 “老崔啊,起了么?” 寒莲真人十分熟捻的的招呼着进了小院,一看崔成坐在井边连呼哧带喘的,不由咂舌。 “我就说得找个人伺候着你吧,你老不听我的,今日我回去便派个童儿过来。走走走,进屋。” 寒莲真人手指一点,水桶自行落入井中舀了满满一大桶水,随后凌空飞起跟随在寒莲真人身后。 叶星昂看着搀扶着崔成回屋的寒莲真人,心中十分感激。 这几年,除了当时留守在叶星昂身边的梅兰竹菊,叶星昂见得最多的便是寒莲真人。 寒莲真人经常悄悄的出现在当初那个假秘境之外,静静的看着叶星昂,随后悄悄地离开。 梅兰竹菊四人对此毫无所知,但叶星昂一直看在眼中。 寒莲真人的外表变化倒是不大,但心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尤其是对崔成是更加上心了,一方面是因为想与叶星昂结个善缘。 但更多的其实是寒莲真人经历过几年前那次假秘境时间后,心态上发生了转变。 原来的寒莲真人,很多方面与不灭仙尊非常像,两人同样怕死,修仙炼道只为长生。 而阎泪和叶星昂,寒莲真人自认是看不透这两个人,阎泪肆意妄为,做事离经叛道。 叶星昂更是宛如一具傀儡木偶,对阎泪马首是瞻,但寒莲真人却在这两人身上看到了一种让自己羡慕的东西。 自在,就是这么一个看似非常简单的状态。但寒莲真人回首纵观,整个修仙界,能真正做到自在的有几人? 寒莲真人活的自在么?不,他为了能够活的长久小心翼翼,畏首畏尾。 伶蝉仙尊活的自在么?不,她终日为了地位名声,与那些她心中鄙夷的宗主旋斡推诿,甚至献出了自己。 哪怕是通天楼主梁逸夫又当如何?明明是天下顶尖的体修之士,不败金身一破居然直接选择了退隐。 他们活的都不自在,唯有阎泪和叶星昂,或许经常被追杀,或许遭天下修士鄙夷。 但这两人从未在意过,依旧我行我素,得意时肆意妄为,失意时竭力抗争。 面对无法抗拒的危险时,两人毫不犹豫的愿意为彼此献出生命。 这种自在,寒莲真人由衷的感觉羡慕。 从那以后,寒莲真人不再省吃俭用的积累财富,也不再用财富换取一张张保命的符篆。 寒莲真人第一次开始感悟道的存在,他的道,便是自在。 崔成忠实练达,老成可靠,寒莲真人与他相处的非常愉快。 只不过之前碍于两人一个是凡人一个是修士,寒莲对两人关系一直有些若有若无的遮掩。 但如今,寒莲不再纠结于他人的眼光,敞开心扉与崔成相交。 这些年周围的邻居经常看到寒莲真人脚踏飞剑在周围的酒家铺户打酒买肉,与崔成把酒言欢。 甚至通宵达旦,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踩着飞剑晃晃悠悠的离去。 或许是心境上的突破,也或许是厚积薄发,半年前,寒莲突破了。 他终于突破了那个卡了他足足一个多甲子的金丹境大圆满,成功晋升到了元神境初期。 。 章节目录 第陆拾章 你想对我做什么!? “崔爷爷,星儿回来了。” 崔成听到这声呼唤,年迈的身体突然一阵颤抖,挣扎着扭回头看去。 叶星昂站在院中对着崔成深深的鞠躬行礼。 崔成几乎是扑上去将叶星昂扶了起来。 “星儿!星儿!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叶星昂的事情,寒莲真人一直没有跟崔成细说。 毕竟在寒莲真人的角度来看,叶星昂跟着阎泪那就是误入歧途 说是一朵仙葩栽到了那啥上面,一点都不违和。 当然阎泪这坨那啥,形象还是非常美观的。 “叶少侠,你这是出关了?” 寒莲真人看到叶星昂也十分惊喜,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让崔成好好的活着,叶星昂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 “没错,这些年,有劳寒莲前辈替我照顾崔爷爷。” 这话一出口,如果是当年的寒莲真人,绝对会顺势吹鼓这些年自己对崔成多么多么照顾。 但此时的寒莲,一心只求自在,表情看上去有些不悦。 一改过去事事求稳,时时带笑,忍气吞声只为维护好面子关系使利益最大化的生存习惯。 活腻歪了一样张嘴就怼了叶星昂一句。 “我与老崔乃是知己好友,照顾他是我分内之事,叶少侠不必多想。” 叶星昂这才意识到自己所言确实不太妥当。 “寒莲前辈勿怪,是小子妄言了。前辈不必再少侠少侠的称呼了,家师已赐我法号斩星。” 叶星昂的表情有些小得意,一点都不觉的自己师尊这个法号起的着实不太吉利。 “哦?无泪仙尊归来了?” 寒莲真人说这话的时候警惕的四下张望着,对于阎泪,寒莲那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似乎自己每次遇到阎泪最终下场都不咋地。 “家师的确归来,不过另有要事,所以我自己过来看看崔爷爷。” 修仙界的事,崔成知道一点,但是了解不多,隐约听两人交谈,知道这个无泪仙尊便是叶星昂的师尊。 但这个法号崔成很陌生,基本从没听人提起过。 只是觉得这个无泪仙尊恐怕与寒莲真人一样,都是从小修道,幼儿失学。 不然怎么给叶星昂起了个叫斩星的法号。 “快别在外面说话了,咱们进屋聊。” 崔成此时已经冷静多了,毕竟是一介文人,礼数方面向来周到。 见到叶星昂以后感觉崔成的身上充满了力量。 “喝水喝水,星儿你没吃饭吧?我先给你拿点水果点心,早饭一会就好。” 一进屋就不够崔成忙活的,又是泡茶,又是端水果,又是做早饭的。 “好你个老家伙,平时我来了就装的半死不活的,吃个花生米都得我给你搓皮。一看见你孙子就还阳了?” 崔成也不说话,看着长高了许多的叶星昂,满脸欢喜的忙活着。 “崔爷爷您别忙活了,我已经辟谷很长时间了,什么都不吃也不饿的。” 叶星昂赶紧起身扶着崔成坐下,崔成拉着叶星昂的手,眼中充满了孺慕之情。 “对,我家星儿现在也是仙人了,我这心里是真高兴,可惜你爹没能亲眼看见。” 一提起叶父,崔成的眼圈抑制不住的泛红,叶星昂赶紧将真气通过手掌注入崔成的身体。 防止崔成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影响身体。 “得了,孩子回来了你提这个干什么,你们爷孙俩聊着,我出去转转” 寒莲真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也十分触动,起身把空间留给两人,出门前看了叶星昂一眼。 “斩星道友,稍后若时间方便,贫道有事与你商谈。” 叶星昂点了点头,他也有些事情想问问寒莲真人。 …… 天松城的另一个角落,阎泪头上戴着一顶罩纱斗笠,坐在对河居的二楼雅间。 对河居是天松城最大的一家酒楼,上下三层,一楼是散座,二三楼是雅座包间。 阎泪从城外一路尾随着五人进城,龙腾仙尊将飞跃苍穹四人安排到客栈休息。 自己则鬼鬼祟祟的转悠了大半个城,悄悄的来到了酒楼对面的小胡同中。 龙腾仙尊此时手中捻着一根点燃的香,香烟袅袅升起,在半空中消散于无形。 一层无形的屏障出现,泛起阵阵水波纹般的涟漪,龙腾仙尊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了阎泪的视野之中。 “幻境法阵么?有点意思。” 阎泪优雅的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却发现带着面纱十分不方便,只好又把茶杯轻轻放下。 “盯梢的见多了,你这么不专业的我第一次见。” 隔壁包间传来一个男人雄浑的声音。 “谁?” 阎泪扭头望去,雅间的布帘一挑,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 这人的身材十分高大威武,但整体的精神状态十分萎靡,眼皮垂着,脑袋半抬不抬的,肩膀往下耷拉着。 看上去像是宿醉刚醒,十分颓废的样子。 “好心提醒你一句,这很明显是陷阱,你过去必然被伏击。” 男子拎着一只酒壶,直接对嘴灌了一口,倚着门框懒洋洋的说道。 “你是个体修?” 阎泪看着男子这个形象,感觉十分熟悉,太河镇上那些逃离战乱的体修,多半都这个状态。 “呵,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居然变成体修的特征了么?荒唐” 男子没有正面回答,但言下之意是认可了阎泪的猜测。 “你为什么提醒我?” 阎泪的语气依然保持着警惕,对方说的没错。 这必然是个陷阱,哪怕阎泪并不擅长阵法,但对方这种过于配合的表演,多疑如阎泪,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因为有些东西,你还没还给我!” 中年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一道淡淡魔影浮现在他的身上。 “是你!” 阎泪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因为那个魔影,阎泪太过熟悉了。 这男子正是被阎泪坑了两次的魔神。 也就是通天楼主,梁逸夫。 “你想怎样?” 阎泪强制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开始思索对策。 梁逸夫似乎并不想杀自己,第一体修想杀自己,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根本无力反抗。 “呵,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梁逸夫上前一步,阎泪被吓得整个人往后一窜,差点坐在窗台上。 看到这一幕,梁逸夫轻笑一声,脚尖一勾面前的条凳坐了下来。 “废话!只有傻子才不会害怕。” 阎泪也意识到了自己有点失态了,随口辩解着坐回了凳子上。 “疯子也会害怕么??” 梁逸夫对于之前阎泪装疯威胁自己的行径依然耿耿于怀。 “不害怕,怎么会疯” 。 章节目录 第陆拾壹章 快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小礼物? “龙腾大人,一切已经部署完毕,就等阎泪上钩了。” 对河居前的小胡同中,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表面谦卑的汇报着。 “这件事做得很好,等我回到门中,定会将你的功劳向老祖汇报。” 龙腾仙尊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并没有因为自己飞升境的修为而态度倨傲。 没有人会想象到这么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却掌握着窃天道窟在仙灵神州的所有眼线。 他正是豹尾仙,来历不详,修为不详,甚至很多人怀疑现在这副经常出现的外貌都是豹尾仙的伪装。 “龙腾大人太客气了,属下不过也是为老祖办事而已。” 豹尾仙矜持的微笑着,回答的十分得体。 但龙腾仙尊毕竟是已经触摸到天道之人,直觉敏锐程度极高,他从见到豹尾仙的那一秒便产生了一种危险的直觉。 “糟了!阎泪跑了!” 龙腾仙尊在城外就发现了跟在身后的阎泪。 就在他欲回身抓捕时,豹尾仙的传音入密在他脑中响起,提醒他不要打草惊蛇。 请他将阎泪诱入城中进行合围,龙腾仙尊生怕阎泪再像之前那样凭空消失,便同意了豹尾仙的计划。 原本一切的发展都如豹尾仙预料的一模一样,但眼看就到最后一步了,龙腾仙尊都感受到阎泪的具体方位了。 下一秒,阎泪竟然以一种龙腾仙尊都来不及反应的速度直接冲出了城外。 “什么?” 豹尾仙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之前他说的信心满满,眼看阎泪就要一步步踏入自己布下的陷阱中。 全没想到眼看就要收网了,阎泪竟然如此果决的离开了。 豹尾仙的布置非常周密,甚至城外都安排了大量的人手,但此时他的手下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龙腾仙尊倒也没有因为豹尾仙之前信誓旦旦而较真,甚至心中还有些理解的心情。 几天前自己不也经历了这种情况么?心中不由的赞叹被追杀这事,阎泪的经验与他们这些人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 然而…阎泪并不是主动离开的。 此时阎泪满身大汉,这几个大汉修为都不低,个个都是魔体大成,虎背熊腰的。 “梁逸夫!你得不了好死!” 几分钟前,阎泪被梁逸夫带到这里,豹尾仙在城外布置的人手甚至都没看清梁逸夫的身形。 这里是天松城外一处隐秘的山洞。 阎泪一进来就闻到了洞中混杂着各种刺鼻的怪味,还以为是到了什么妖兽的巢穴。 随着阎泪的双眼逐渐适应了洞穴中的光线,才看到这山洞中的各个角落里,蜷缩着大量流浪汉一般的身影。 “大哥,你回来了” 洞穴最深处一个男子倚靠这岩壁,身边散落着大量的空酒坛。 男子的头发撒乱,语气慵懒,相隔几步之外隐约还能看到有人醉酒后呕吐出的秽物。 那阵阵刺鼻的味道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洞中着几十人居然视若无睹,一个个仍然兀自大口大口的牛饮。 阎泪莫名感觉这个男子有些眼熟,眯着眼仔细一辨认心中大惊。 这个人生败犬般的男子,竟然是当年以手腕铁血,性如烈火凶名远扬的铁魔龙。 堂堂通天楼的二当家,居然以这副尊容出现在了阎泪面前。 “嗯” 梁逸夫的脸色铁青,明显对这些人颓废的德行十分不满。 但在场所有人对此都没什么很大的反应,甚至角落中隐约还传来几声嗤笑。 阎泪立马就猜到了七八分,这一山洞的路倒儿应该全都是通天楼的旧部。 曾经天下魔道体修的圣地,此时已经化为了一片碎砖破瓦。 阎泪从拥有意识时就已经是悲惨的极致,从那之后虽然磕磕绊绊中间几次险死还生。 但总体来看,阎泪的人生观轨迹一直是上升趋势。 阎泪无法想象,这到底是怎样的打击,才会让这群体修颓废成了这般模样。 “哎” 梁逸夫其实完全明白此时自己这群弟兄已经完全绝望,对他们来说,梁逸夫就是不败战神。 无论多强大的敌人在梁逸夫面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插标卖首之徒。 但那一天,梁逸夫败了,败给了他们平时最看不起的邪门歪道。 一个对他们来说名不见经传的龙须老祖。 信念的崩溃比任何邪术都要可怕。 阎泪听到梁逸夫这声无奈的轻叹都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 曾经阎泪得知梁逸夫退隐还对他有些鄙夷,方才在对河居看到喝得烂醉的梁逸夫这种情绪更为强烈。 但眼下看着通天楼剩下的这群家伙,瞬间感觉梁逸夫也挺不容易。 领袖是没有放浪形骸的权力的,至少不能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 进入山洞前梁逸夫用血气将身体内的酒气全部逼散,还整理了一番仪表才带着阎泪进来。 “给你们带了个小礼物。” 梁逸夫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就像辛苦工作一天的老父亲回家时给自己孩子们带了一个小惊喜。 然后右手一推阎泪的后背。 阎泪体内的邪道气息突然无法遮掩的散发而出,头顶的斗笠也被掀上半空。 “邪道狗!受死!” “杀!” “妖邪!还我师弟!” 邪道气息散发的瞬间,一道道犹如实质杀气升腾。 黑暗的洞穴中一双双血红的双眼爆射凶光。 烂醉的体修们宛如一群来自地狱的野兽一般扑向了阎泪。 阎泪对梁逸夫那刚刚升起的同情瞬间被彻底掐灭。 这是人干的事么? 一道道粗重的喘息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将阎泪层层叠叠的包围其中。 “桀桀桀,就凭你们这群杂鱼,能奈我何!” 阎泪色厉内荏的叫嚣了一句,阴煞之力流转全身,眨眼间化身成为双翼角魔。 黑红双色的火球在角魔的双爪中凝聚,威风凛凛。 反观体修们一个个步伐虚浮,冲向阎泪的身形都摇摇晃晃的。 地上踢里哐啷,酒坛子滚得滚,倒得倒。 脚底下在意的,低着头看路,脚底下不在意的,磕磕绊绊。 阎泪知道梁逸夫这是打算拿自己帮这群体修找找信心。 “梁逸夫,这次你可失策了,本尊可不是软柿子!” 阎泪心中暗暗想到,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 梁逸夫站在阎泪身后轻笑了一声。 阎泪只感觉自己体内的本源之力瞬间化为了一把锁,将自己修为瞬间封锁。 一丝一毫的力量都无法调动。 “梁逸夫!!你得不了好死!!!” 。 章节目录 第陆拾贰章 邪道就该拿雷劈死 “星儿,你现在有没有意中人啊?你成了家我这把老骨头也能闭眼了。” 酒过三巡,崔成的话也多了起来,拉着叶星昂聊起了个人问题。 “在帮助师尊报仇雪恨之前,星儿还不打算考虑这些事情。” 叶星昂对崔成那是百分百的信任,说话并没有太多顾忌。 “报仇?找谁报仇?” 崔成对阎泪并没有什么了解,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寒莲真人。 寒莲的悠闲地嘬着酒盅里的醉仙酿,他也并不知道阎泪的仇家是谁,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窃天道窟。” “噗!” 听到叶星昂说出的名字,寒莲口中的琼浆化作漫天水雾喷涌而出。 “窃天道窟?!!你和无泪仙尊是疯了么!你知不知道这多危险?” 现在天下没有人不知道窃天道窟如日中天的气势。 这几年,窃天道窟对凶魔炼狱进行了残酷的铁血统治,比之当年的通天楼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在仙灵神州的许多正道宗门中,窃天道窟的眼线也蠢蠢欲动。 估计过不了多久下一次修士战争就会爆发,各方势力剑拔弩张,却没人敢做这个导火索。 此时阎泪和叶星昂居然还妄想向窃天道窟复仇,那绝对是痴人说梦,而且是自寻死路。 对于阎泪的疯狂,寒莲真人印象十分深刻,但对于叶星昂,寒莲还是有点觉得惋惜。 挺好的孩子,让疯子给养疯了。 崔成虽然不太了解修士间的恩怨,但如日中天的窃天道窟他还是听说过。 一听到叶星昂此时竟牵扯进了这种级别的纠葛之中,心中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崔成毕竟是个文人,气节风骨从未舍弃过。 这种时候他不会出言去劝叶星昂背叛阎泪,苟且偷生,只是在心中默默的担忧着。 帮不上忙就闭嘴,这本身也算是一种功德。 “虽然我实力低微,但消息还算灵通,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尽力帮你们。” 寒莲真人看着崔成的表情心中不忍,许下了口头承诺,希望能让老崔安心一些。 “什么人!” 叶星昂突然一声断喝,整个人化作了一道金光冲出了房间。 寒莲真人也赶紧追出了门外,一个看上起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被叶星昂踩在了院子中央。 烈日之下,叶星昂的面目笼罩在阴影之中,让人难以看清。 “星昂,放开他,这是街坊王掌柜的儿子。” 崔成一边说着就要上前去搀扶地上的小孩。 “别过来!” 听到叶星昂的喝止,寒莲真人赶紧拦住了崔成。 叶星昂一脚踢翻了地上的小孩,剑尖儿直指小孩的喉咙。 “说!你是谁?” 小孩嚎啕大哭着,刚才被叶星昂踩在地上脸上粘了许多的尘土,看上去十分狼狈。 “崔爷爷!救救我!这个人要杀我!” 寒莲真人的表情都有些怀疑,真气于双眼流转,仔细观瞧一番,也没有看出这小孩有何问题。 “斩星道友,会不会是误会了?这孩子我之前也见过,并没有伪装痕迹。” 叶星昂置若罔闻,依旧用脚尖死死的踏住小孩。 瞳孔中的古钟再次浮现,金色光芒电射而出,从上至下的扫描着小孩扭动的身体。 “啊啊啊!!!” 地上的小孩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原本清澈的双眼可见的变得浑浊。 瞳孔的深处再次浮现一圈圆环,看上去就像一大一小两个瞳孔套在了一起一般。 更加诡异的是,小瞳孔外层竟然镶嵌着一圈脊椎构成般的骨环。 “孽畜!居然夺舍这么小的孩子!” 寒莲真人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这双瞳分明是被夺舍的表现。 纵使如不灭仙尊那般的邪道也不会夺舍这么幼小的孩童。 这是修仙界公认的忌讳,与采花掘坟几乎是同等的恶劣行为。 寒莲真人二话不说,手掐法诀,一团雷云在天松城上空凝聚。 这等丧心病狂的夺舍者,当以雷法制裁。 “你这是什么瞳术!为何能看破我的骸白之瞳?” 骨目不理解,这么多年来,他遇到的修士不计其数,其中也不乏许多上仙大能。 但从未有人能够看破他的伪装,为何这个区区元神初期的小子一眼就能看破。 “少废话!滚出来!” 叶星昂一声断喝,上身下附,两眼死死的盯着被骨目夺舍的小孩。 “咚~” 两人目光相交,庄重悠扬的钟声从叶星昂的双眼中传出。 骨目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便被叶星昂提在了空中。 “元神出窍?这孽畜修为这么高?” 寒莲真人只看到叶星昂附身探手,竟然直接用手从小孩的身上拉出了一个半透明的灵体。 正常来说,只有元神境大圆满以上的修士,才能够通过秘术使自己的元神出窍。 但像叶星昂这样直接把别人的元神拉出的神通,寒莲真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这是魂魄。” 叶星昂轻轻的回答了一句,态度云淡风轻。 但这轻飘飘的五个字在寒莲真人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究竟是何等邪恶的魔头才会玩弄他人的魂魄?自己难道看错人了?这叶星昂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谁派你来的?说!” 叶星昂右手提着骨目的魂魄,瞳孔中的古钟轻轻摇摆着,犹如实质的声波晕开层层涟漪。 骨目的魂魄呈现出他原本的模样,瘦骨嶙峋,脸上贴着碎骨拼合的装饰,狰狞凶恶。 但此时的骨目神情中流露出的满是惊恐。 魂魄被生生抽离,哪怕是对于他这种善于夺舍的邪修来说也太过恐怖。 骨目的心里无比矛盾,想尽快挣脱叶星昂的钳制。 但他有预感,如果真的挣脱开了叶星昂的手掌,下一秒他必然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是豹尾仙!他派我来的,让我盯住你,看看阎泪会不会来与你汇合。” 豹尾仙叶星昂隐约听阎泪提起过,但具体是个什么人物他却不知道。 但寒莲真人不同,作为前修仙界第一怂人,他清楚的了解什么样的人是不能惹的。 豹尾仙绝对在这个范畴之内。 “斩星道友,尽快搭救你师尊为重。” 。 章节目录 第陆拾叁章 山洞中突然钻出了一群光头 寒莲真人的提醒,叶星昂也十分认可,阎泪的安危高于一切。 “寒莲前辈,崔爷爷,暂时托付给您了,日后必当重谢。” 叶星昂打算先去之前与阎泪约定的凉亭处查看一番。 “我与你同去吧,这豹尾仙,不是善茬。” 寒莲真人咬了咬牙,此时若不出手相助,叶星昂有个三长两短,日后他面对老崔必然会心生愧疚。 对于追求自在大道的寒莲真人来说,这一丝愧疚很可能会成为心魔。 “多谢前辈好意,但此事牵扯甚广,还请前辈替我保护好崔爷爷。” 叶星昂可能有点好赖不分,但他并不傻。 之前寒莲真人之所以不让他过多追查,正是因为怕牵扯到豹尾仙的秘密会产生危险。 虽然双方已经撕破脸皮,但豹尾仙现在只是奉命行事,不涉及到对方底线,未来或许还有转机。 穷寇莫追的道理,叶星昂自然是明白的。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愿让寒莲真人牵扯过多。 说起穷寇莫追,通天楼的几个醉鬼体修领悟的就不这么透彻了。 山洞内的几十个彪形壮汉已经和阎泪玩了一上午的猫鼠游戏了。 阎泪此时身若鬼魅的在这群醉鬼中来回穿行。 阴煞之力被梁逸夫的本源之力封印,导致无法使用神通,只能通过偶然得来的步法周旋。 一旁观战,或者说,一旁看戏的梁逸夫脸色黑的宛如锅底一般。 这群蠢货实在太丢人了,就算已经几年没练功外加终日酗酒,也不应该连一个邪修都拿不下。 “太难看了!” 一直坐在角落的铁魔龙一拍地面腾身而起。 “这种危急时刻,果然还是二弟靠得住。” 梁逸夫眼前一亮,心中暗道。 阎泪吓了一跳,不动声色的将脚下的酒坛子踢了过去。 “哎呀!” 铁魔龙从天而降,脚尖分毫不差的踏在了酒坛子上,酒坛顺势一骨碌,摔了他一个大马趴。 “桀桀桀,不愧是铁磨龙,别现眼了,回棚里干活去吧。” 阎泪一边嘴里尖酸刻薄的嘲讽着,双眼不住的扫视着梁逸夫。 “这老东西什么时候出手?” 一开始阎泪是真的被梁逸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今天要栽。 然而一交手阎泪才发现,这群体修已经至少三年没练功了。 真气的修炼方式本来就是打坐入定,闭关个几年问题都不大。 体修可不一样,讲究的就是个打熬苦练勤耕不辍,再看着这几个,一个个小肚子都鼓出来了。 这种囊膪体修,再多来一倍阎泪也不怕。 梁逸夫此时发自内心的想出去直接把这个山洞轰塌了,把这群丢人货都埋了拉倒。 “都住手!” “啪啪” 梁逸夫实在看不下去了,张口喝止了一句。 他这一起范儿,阎泪以为梁逸夫终于要出手了,悄然放出几个仙豆兵。 周围的体修什么都没看清就纷纷被打倒在地,看上去仿佛是被梁逸夫一嗓子震晕了一样。 “逸夫楼主神威惊人,治下有方,无泪今日大开眼界,若无他事,告辞了。” 阎泪说完转身就要跑,刚才那一幕实在太尴尬了。 “哼!这本事,就会往自家兄弟身上招呼。” 铁魔龙的声音充满了怨恨,其他体修一个个也爬起身就地一坐,眼神中充满不忿。 阎泪都走到门口了,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 梁逸夫看着他们怨恨的神情,眼中的不满消散,只余空洞。 阎泪感觉自己体内的本源之力的封印随之消散,回头看了一眼梁逸夫。 顶天立地的通天楼主站在洞中,半边身子藏于黑暗。 那挺拔的背影看上去充满了苍凉萧索。 “收了你四成本源之力,今日我帮你一把。” 阎泪的眼中闪出一丝狠厉,右手覆盖角魔虚影,一团黑红火球瞬间凝聚。 “去死吧!桀桀桀!” 阎泪狂笑着将火球轰进了山洞之中。 “轰~~~” 整个山洞瞬间被阴煞之力凝结火焰填满。 一群体修赶紧连滚带爬的向着洞外冲去。 但这帮家伙多数还处于烂醉之中,又跟阎泪玩了一上午,腿脚十分不利索。 情急之下又互相拉扯牵绊,眼看就要被火海吞没。 铁魔龙最惨,他坐在洞穴最深处,刚爬起身就被黑红两色的火焰吞没。 “终于,解脱了。” 铁魔龙心中认命一般对自己说着,但那一丝不甘却不停的撩拨着他的求生。 他对梁逸夫突然升起了一丝愧疚,通天楼骄傲惯了,受不得打击,受不得失败。 当这一切来临时,他们将所有错误归咎到了梁逸夫头上,责怪他输给了龙须老祖。 可他们当时窃天道窟的邪修,又有几人得胜呢? 可笑的是,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他居然到此刻才想明白。 面前的烈焰摇曳着黑色的火苗,像是一道身影。 铁魔龙想象着他心中的那个身影,跪倒在地,准备带着愧疚赴死。 “哗!” 幕布般的火焰被从掌风撕开,梁逸夫的身影出现在了铁魔龙面前。 苍劲的手掌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将他提了起来。 眼前一阵缭乱,铁魔龙定睛一看,自己已经身处于山洞外。 “大哥!” 这位通天楼的二号人物跪倒在地高喊了一声,一句话的说不出来。 望着再度冲入火海救人的梁逸夫,铁魔龙像个孩子一般嚎啕痛哭起来。 “啧,果然是贴磨龙,哭的跟叫驴似的。” 阎泪坐在洞外凸起的山石之上,背对着被救出的体修嘲笑道。 “你!还我兄弟命来!” 几个体修血灌瞳仁的冲向了阎泪。 却只见阎泪没有半分举动,冲上来的体修便捂着肚子纷纷倒地。 “想报仇,再练练吧,呸!” 阎泪轻笑一声狠狠的对着一众体修啐了一口,眼中充满了裸的鄙夷之色。 此时梁逸夫也救出了最后一个体修。 随着体修们的动作,他们的头发眉毛纷纷化作飞灰洒落。 山洞外坐着几十个黑黢黢的健壮大光头,画面无比诡异。 阎泪释放的火焰时做了手脚,这些火焰温度虽然很高,但绝对不足以烧死这群体修。 但是毛发无法幸免,这也算阎泪给他们的小惩戒。 梁逸夫若有深意的看着阎泪,再看向自己这群兄弟,此时这群体修眼中再也没有不忿和轻蔑。 看向梁逸夫时,似乎又找回当年的崇拜和仰慕。 。 章节目录 第陆拾叁肆章 比惨你还能惨的过我阎泪吗! “你我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解开了兄弟们的心结,梁逸夫的心情大好,直接给了阎泪许诺。 “一笔勾销么?桀桀桀,我不同意。” 阎泪坐在石崖之上轻摇着双腿,眼中的狡猾之色溢于言表。 “我们楼主大人大量饶你一条狗命!你别不知好歹!” 通天楼的一个体修指着阎泪的鼻子怒骂着,他的师弟死于窃天道窟的手中,对于邪修恨之入骨。 “哼,一群怂包,别说话,脏了本尊的耳朵。” 阎泪轻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奚落和鄙夷。 “啊!你这该死的妖邪知道个屁,我跟你拼了!” 阎泪随手唤出一颗仙豆兵隐秘的丢了过去,仙豆兵乘风飞跃手持小铁锤,对着那体修就砸了过去。 恼羞成怒的体修只觉后脑突兀的挨了一下,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无泪,你三番五次的折辱我的弟兄到底要干什么?” 梁逸夫也有些摸不透阎泪的路数了,不理解阎泪到底要干什么。 “说到底,你们这群秃子无非也就是被龙须老贼坑了一把而已,居然因为这个就一个个要死要活的,真没出息!” 几个秃子正要还嘴,但梁逸夫伸手拦下,他想听听阎泪到底要说什么。 “十年前,本尊还是窃天道窟的药渣童子” 仅仅这一句话,在场所有人,全都瞠目结舌,何谓药渣童子?那是半死不活的牺牲品。 别说修炼,能凑合活够十年的都世间罕有,更别提阎泪居然还修炼到这种地步了。 “二哥,药渣童子也能修炼么?” 其中一个秃子惊讶的舌头伸出来半尺,用手揉回嘴里,含糊不清的低声向身边的铁魔龙询问着。 “可能是刚刚开始被施以邪术,对身体的伤害没有那么大吧。” 铁魔龙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但心中却不由得对阎泪升起了一丝敬佩。 哪怕是资质上等的健全之人想十年内修炼到元神境也极为不易。 “本尊逃出窃天道窟之时,经脉阻塞,血气亏空,灵台堪堪能够维持不崩溃。” 轻柔的山风抚过石崖,轻轻撩起阎泪的发梢,露出阎泪绝美的容颜,他仰着头,表情冰冷。 声音却没有丝毫的起伏,平静得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一群秃子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呼吸粗重,没想到,眼前如此精致之人竟然还经历过如此恐怖绝望的情景。 “那时如果有选择,我也不会修炼邪道,但,我的身体根本由不得我来选择。” 阎泪说到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纤薄如一片没有重量的树叶,只是上面没有任何纹理。 皮肤苍白的透明,可以隐隐看到包裹其中的白骨。相比当年,自己倒是滋润了许多。 “刚修习邪道的采补之术时,我甚至不敢对老鼠下手,因为老鼠的尖牙也不是我能够承受的。” 阎泪会想起当年自己在山中的岁月,为了吸取生机,甚至不惜故意让自己的小腿感染生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腿上一条条白色的肉虫蠕动着钻进钻出。 却还要继续忍受,为的只是让这些蛆长大一些,吸取更多的生机。 每次阎泪承受不住想要放弃时,眼前都会浮现那个画面。 连那种恶心到令人发指的事情自己都挺过来了,自己真的甘心放弃么? 阎泪的诉说没有任何夸大,也没有刻意隐瞒,就这么淡淡叙述着,一桩桩一件件。 从一个被风吹倒都再难起身的药渣童子,一直到阎泪终于在莽山建立了自己的第一个隐居之所。 所有的体修呆若木鸡的听完这一切,看向阎泪的表情都完全不同了。 再也没有敌视,没有鄙夷,只有发自内心反而尊重,究竟是何等顽强的意志才能让一个人在这等绝境下仍然没有放弃。 死亡对于他们这些身强力壮之人来说或许十分困难,但对那时候阎泪来说,死亡几乎是如影随形。 阎泪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稍微放慢一点脚步,解脱便会在下一秒降临。 但阎泪居然就这么生生挺过来了,连以铁血著称的铁魔龙都不禁汗颜,这等对待自己的手段,比自己铁血万倍。 梁逸夫也低着头陷入了沉思,纵使他这一生已经经历过寻常人几辈子都不曾拥有的辉煌,但像阎泪这样的人他也闻所未闻。 与阎泪遭受的那些相比,自己现在面临的困境又算得上什么?输了,又怎样?难道这些年他梁逸夫让别人输的时候还少么? “我梁逸夫一生自诩强者,却因为一次失败连再战一回的勇气都没有,真是惭愧。无泪仙尊,你这一席话,犹如一记掌掴打醒了我。” 梁逸夫说着,抱拳拱手对着阎泪深施一礼。 “梁逸夫,拜谢无泪仙尊的点拨。” 话音刚落,一道黑塔般的身影上前立于梁逸夫身侧。 “铁魔龙,拜谢仙尊点拨!” 大光头们一个个有样学样,发自内心的表达着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 一个个向着阎泪行礼,此时正是黄昏,落日的余晖经过这些锃光瓦亮的光头反射,晃得阎泪差点没从石崖上栽下去。 “行了,一帮傻老爷们别给我整这鬼花活儿,我就问你们,打不打算报仇?” 阎泪也并非真的这么瞧不起通天楼的体修,只是见他们执迷不悟,所以打算提醒一下,毕竟这群人与自己有同样的敌人。 他们如果从此一蹶不振,以酒度日,对于窃天道窟,对于龙须老祖没有任何损失。 但如果这群人能幡然醒悟,重新开始奋发苦练,有当年的修为打底,很快就能凝聚成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到时候必然能够成为自己的助力。 尤其是梁逸夫,有他在,阎泪的复仇计划成功率至少能再提高两成。 “仇,自然是要报,但不知无泪仙尊,可有什么妙计?” 能做到梁逸夫这个位置,自然是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阎泪对他们的点拨固然有私心,但仅凭这个人情,也足以让通天楼倾力相助。 “桀桀桀,妙计?本尊从来不缺这个。” 。 章节目录 第陆拾伍章 你大爷 叶星昂为防止被跟踪,在城中东躲西藏的绕了一夜,再三确认总算是将跟踪之人甩掉。 风风火火的赶出了城,不消半刻就来到了城外三十五里的望月亭。 这座茶亭已经历经了数十年的风雨,屋檐之上甚至滋生了不少苔藓蕨类,野趣盎然。 叶星昂御剑而行,远远地便看到了茶亭的轮廓。 经营茶亭的是姓刘的父子爷俩,老刘上年纪了觉少,一早就推着小车来亭中做水准备沏茶。 好在是亭边就有一条小溪,倒省了老头自己去挑水,每日只需要带着茶叶盖碗过来即可。 “客官里边请,茶刚沏得。” 叶星昂来到时,老刘刚好泡得了一壶高碎,招呼叶星昂坐下。 茶亭中已经坐定了两人,其中一个正是阎泪。 “师尊!” 叶星昂一见阎泪好整以暇的坐在茶亭中,还有闲心喝着茶观赏着野景就知道已经没有危险了。 “嗯,坐下,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梁逸夫,为师的好友,你叫大哥就行。” 梁逸夫一听这话气的鼻子差点歪了,什么就叫大哥,怎么占人便宜呢? 按理说师徒如父子,叶星昂要是喊自己大哥,那自己不得叫阎泪一声叔了。 “你师父跟你开玩笑的,我比你师父年长几岁,你得叫大爷。” 梁逸夫脸上写满了认真,魔道之人对于辈分向来是十分看重的。 叶星昂一下愣住了,不知道听谁的合适,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看着阎泪,看自己师父的态度。 “哼,你要找倒霉。那叫大爷就叫大爷吧,你可别后悔。” 阎泪刚才还真不是故意想占梁逸夫便宜,主要是心有余悸。 想当初叶星昂喊了自己一句师尊,差点一个天雷把阎泪劈死。 “星昂见过大爷。” 话音刚落,老刘端着茶壶过来,脚后跟突然抽筋了一下。 原本迈出的左脚一下踩在了自己的右脚上,身体失去平衡,两手不由自主的扑腾着。 两手这一扑腾不要紧,老刘手里还端着一个大茶壶呢。 随着他这俩手一动,茶壶就跟长了眼睛一样,抡圆了就奔着梁逸夫脑袋砸过去了。 但梁逸夫堂堂狂煞境中期强者要能让老刘随便拿个茶壶就开了瓢也太丢人了。 电光火石间,梁逸夫运起两分力抬手去挡,毕竟只是个意外,不至于因为这个要人命。 叶星昂也是反应极快,探出剑鞘去挡茶壶,两人的反应几乎同时。 打闪认针的功夫,梁逸夫的手掌和叶星昂的剑鞘碰在了一起。 “咵!” 茶壶结结实实的在梁逸夫脑袋上爆开,所谓高碎,就是花茶的茶叶末。 这一下,茶叶末犹如满天星一般和着热水浇了梁逸夫一个满头满脸。 “大爷,不好意思,我错了。” 场面异常的尴尬,叶星昂赶紧赔礼道歉。 “桀桀桀,当大爷好玩么?” 阎泪很没形象的大笑起来,捧着肚子险些从板凳上滚下去。 “客官,客官,小老儿该死,小老儿该死。” 老刘也没想到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赶紧跪倒在地,一边骂着自己,一边扇自己嘴巴。 梁逸夫脑门上肉眼可见的绷起一根青筋,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此时生气更加丢人。” 气沉丹田,血气上涌,将头发和身上烘干,双眼紧闭,对着老刘摆了摆手。 老刘一见如获大赦,赶紧起身离开。 阎泪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知道叶星昂这小子有多邪性了。 叶星昂也是极为尴尬,不停地拿眼神问阎泪,想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点什么,才能缓解尴尬。 阎泪摇了摇头,这种情况现在干什么都是多余。 三人沉默了一会,除了阎泪中间因为回想起来刚才的事情发出了几声憋闷的嗤笑,谁都没说话。 “客官,茶来了。” 老刘回了柜台,把自己珍藏的好茶叶拿出来重新泡了一壶。 心中暗道,就冲刚才那一下,人家就是把自己这个茶棚子拆了也不为过。 但这几位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家不计较自己不能不会办事,赶紧端着茶,恭恭敬敬的给三人送来。 这次老刘非常注意脚底下,生怕再摔一个,那就没法交代了。 感受到老刘端着茶壶脚步沉稳的走来,梁逸夫心中还稍稍安稳了一些。 老刘还长了个心眼,特意没从梁逸夫旁边过来,饶了个圈从没人的那个方向过去的。 此时桌上的三人都挺紧张的,没有人注意到,亭子的房檐上探下来一个小脑袋。 这一片因为位置偏远,实际上除了行人没有什么人烟,野生动物也比较多。 尤其附近的山上,盘踞着一群野猴子,小刘年轻,脑子灵光,经常从市场上买一些便宜的时令水果拿到茶亭里卖。 此时正是伏天,行路之人就算口渴也喝不下热茶水,这些镇在溪水里的水果,有时候反而比茶卖的还好。 但这也就引来一个问题,周围这些猴子经常来偷水果吃,小刘好玩笑,一般猴子来了就分几个给它们吃。 毕竟这茶亭里要经常有些个野猴子,也能增加几分野趣,对于吸引顾客有好处。 但老刘毕竟上年纪了,爱财,觉得儿子这花钱买的水果给野猴子吃太浪费了,经常拿着笤帚撵猴子。 时间一长,这些猴子就算恨上老刘了,今天也是,小刘在家睡懒觉还没过来,猴子来了一看只有老刘,眼珠子一转起了坏心眼了。 老刘这端着茶壶正要往桌子上放,就听背后风响,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正正的砸在了老刘后背上。 这一下子老刘猝不及防,手里的茶壶呼一下子就掫出去了,还是直奔着梁逸夫而去。 叶星昂心说我不能再多事了,再出手万一又出点什么岔子,真说不清楚了。 巧合的是,梁逸夫也这么想的。 眼见这茶壶离自己越来越近,梁逸夫心说,我现在出手也来得及。 刚一抬手,叶星昂也抬手了,他以为这回梁逸夫真没反应过来呢。 “咵!” 。 章节目录 第陆拾陆章 秀色可餐 摘星楼划破长空直奔天松城而去。 阎泪斜挎在摘星楼的屋檐上,嘴里哼着小曲,绝美的脸上带着美滋滋的坏笑。 叶星昂垂手侍立于在阎泪身后,表情有点不自然,看上去非常尴尬。 梁逸夫脚踏头也不回的脚踏着虚空向前腾越着,发丝飞扬间隐隐散落几片茶叶。 远处的天松城已经隐约可见,梁逸夫与阎泪默契的降低身形。 原定的计划是阎泪接到叶星昂三人一起返回天松城,将那豹尾仙揪出来。 但是,在经历过“茶壶楔脑袋”事件后,梁逸夫不由得有点后悔了。 “这个叶星昂实在是太邪门了。” 梁逸夫心中暗叹着,回想起了许多事情。 例如,他第一次被阎泪坑了,好像就是因为叶星昂。 当时阎泪将叶星昂的双眼祭献,自己炼化那对眼睛时居然毫无缘由的走火入魔。 幸好当时并非本尊降临,才没酿成大祸。 第二次被阎泪坑了,这小子也没少出力。 自己一个狂煞境的体修拼着血气亏损本体降临,居然被一个金丹修士两剑拦下,还斩下了一片血肉。 现在回想起来梁逸夫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得了你,别纠结了,习惯就好。” 阎泪看梁逸夫站在那发愣,还以为梁逸夫心里还在为茶壶的事儿耿耿于怀。 梁逸夫此时恨不得一掌下去把阎泪拍死。 “习惯什么?习惯被你们师徒俩一起坑么?老的坑完小的坑。” 但梁逸夫毕竟也是曾经的通天楼主,还是在乎颜面的,这些话没有明说出来。 “少废话,豹尾仙行事诡谲隐秘,就算你以身做饵,也顶多诱出几个眼线而已。” 梁逸夫赶紧把话头扯回正事儿上。 “嗯,山人自有妙计。” 阎泪长袖一甩,双手背于身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三人伪装了一番,假装成了行路之人,悄悄地进了城,一路上叶星昂不住地以命运之眼感知着周围的异动。 这豹尾仙果然了得,天松城内一夜之间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了海量的眼线。 一个个看似行动如常,但暗中不住地在各个角落搜寻着什么。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街道上作买的作卖的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阎泪和叶星昂两人换做了一身凡人的服装,为了这个阎泪被梁逸夫好一顿数落。 这些年阎泪东躲西藏的基本都是在山野中度日,对于伪装身份这种事情宛如一个白痴。 大白天的带着蒙脸的斗笠到处晃悠,别说眼线,就是普通路人也得多瞧你两眼。 叶星昂不愧是一脉相承,一天到晚穿的仙气飘飘,出尘秀逸的,就快把“大有来头”四个字写脸上了。 经过梁逸夫这个江湖老油条一打扮,现在就算寒莲真人再此也认不出这师徒俩了。 叶星昂此时身上套着一件羊皮猎袍,一条袖子套着,另一条袖子褪下来掖在腰间的板带之中。 半边的肩膀和胸膛就在外面露着,说实话要是没有这一出,阎泪也不知道叶星昂不知不觉的身体已经如此健壮。 胸肌如花岗岩一般刚毅,胳膊上肌肉线条分明,健壮但丝毫不觉笨拙。 不过这白里透红,温润如玉的肤色与这身衣服着实不搭,梁逸夫又拿出些菜籽油让叶星昂涂了一身。 这一涂不要紧,这身疙瘩肉不仅显得愈发壮硕,还锃光瓦亮的,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这要是伶蝉仙尊瞧见了,非生个炉子给叶星昂架上。 梁逸夫毕竟是个体修,当年这一身修为可是刀尖上滚出来的,防范意识非常高。 纵使做了这么多年的通天楼主,伪装用的东西从未离身。 叶星昂刚把菜籽油涂完,梁逸夫又掏出一堆瓶瓶罐罐。 现在的叶星昂,脸上贴着连鬓的络腮胡子,一脑袋柔顺的青丝拿黄土揉的像杂草一样,拿了根麻绳随便一拢,还别着一根骨头簪子。 脸上的两道重眉黑里泛红,扑扑楞楞的看着像两条海参一样,肩膀上挂着长弓,背上满满登登一壶杂毛箭。 一看这就是刚从山里出来的猎户,要不是时间太紧,梁逸夫都想给他弄个狗熊扛在肩上。 叶星昂收拾成这样,阎泪肯定也得捯饬捯饬。 阎泪亲眼看着自己这徒弟到了梁逸夫手里,从一个文质彬彬的小仙肉变成了一步一步的变成了山里的野人,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梁逸夫也对得起阎泪,这一番伪装,鬼斧神工,精巧异常,现在别说寒莲真人,叶星昂走着走着一回头都吓一跳。 就在此时,阎泪猛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抬头望去,之间四个身穿描金道袍的修士并排着从远处走来。 四个人身上的诡异气息,让周围路人不自觉地退避三舍,这四位对此毫无察觉,东逛西看的特别开心。 脑子不好使的修士,尤其是邪道修士并不少见,脑子不好使还能凑在一起成团的,估计也就三十六线底四这几位了。 飞跃天穹这四人看相貌各个已经是须发皆白,四个老头手拉手在大街上调戏妇女这种情景,人间罕见。 “师兄,你看这个小娘子长得如此水灵,是个炼蛊的好材料啊。” 龙天仙尊指着路边卖窗花的小姑娘不住地招呼龙飞仙尊。 龙飞仙尊定睛一看,这摊位上坐着母女娘俩。 卖窗花的小姑娘本来正在忙活着手里的活计没有注意,听到龙天仙尊说话才抬了抬头。 别看身上穿的平常布衣,而且素面朝天的,小姑娘长得倒确实眉清目秀,尤其是这表情。 惊慌失措的仿佛见了鬼一样。 这个表情对于邪道中的修士来说,那比嫣然一笑诱惑多了。 “师兄!你看那边!” 龙穹仙尊这一嗓子跟叫驴一样,别说龙飞仙尊,满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顺着龙穹仙尊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站着一位身形彪悍气质豪放的猎户。 猎户的此时面色不悦的瞪着龙穹仙尊,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猎户身边依着一个小娘子。 。 章节目录 第陆拾柒章 你媳妇多少钱卖? 龙飞仙尊位列窃天三十六仙第三十三,这一辈子杀人无数,为了修炼邪术牺牲的药渣童子更是数不胜数。 按理说到了他这个程度,人类也不过是跟自己长得很像的一种动物而已,不说视如草芥,反正也与家畜没多大区别。 但没想到,在龙飞仙尊修炼邪道的第一百多个年头,这位老人家竟然对一个女子心动了。 看面相,这女子应该不是个姑娘,而是个小媳妇,此时似乎是因为害臊,一个劲的往自己男人身后躲闪。 这女子身姿玲珑,颇有小家碧玉的味道,脸上风尘仆仆的,却依然勾人魂魄,这让龙天仙尊恍然。 “这莫不就是凡人口中经常提起的风尘味?” 女子脸上薄施粉黛,清淡素净,但双颊悄然浮起的红晕,却让这张小脸显得如此诱人可口。 仿佛是一颗熟透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一尝其中滋味。 而且美丽与否,要看整体画面,女子身边的大汉生的是威武雄壮,相貌堂堂。这两人凑到一起,反差强烈却又浑然天成。 女子玲珑身材,羞赧的表情,配合娇柔的姿态,将男子的高大威猛提升了数个档次。 而男子的横眉立目,怒发冲冠衬托的女子愈发的楚楚可怜,让人心生疼爱之情。 龙飞仙尊整冠束带,满面严肃的越过众人,径直来到了叶星昂面前,抱拳拱手。 “多少钱卖?” 话音刚落,龙飞仙尊原地转了一个圈,因为挨了叶星昂一大嘴巴子。 周围的路人纷纷点头,没有人觉得这嘴巴挨得冤枉。 这不是人话啊,哪你上来就问价,人家媳妇身上也没写着出倒啊。 “你打的是我啊?” 叶星昂这炼体水平可不低,再加上盛怒之下出手,一巴掌抽的龙飞仙尊都有点懵了。 但就算如此,叶星昂还不解气,伸手攥着龙飞仙尊的脖子就要给这老流氓掐死。 剩下的跃天穹三人赶紧上来帮忙,周围路人也涌上来,一阵喧闹过后,两拨人被拉开。 “大爷,我得说您两句,看您这衣着打扮也不像普通人家,办事儿不能这么没溜啊。” “就是,也就是您老身体还挺硬朗,得条活命您就认便宜吧,赶紧回家养养。” “这么大年纪了,以后可别干这事儿了,多丢人啊。” 飞跃天穹四人再是邪道,再脑子不好使,让人这么一顿数落也实在是感觉丢人。 四人灰溜溜的以袖遮面逃回了客栈。 这边有人劝,叶星昂那边自然也有。 “大哥,您消消气,别跟那老东西一般见识,真把他打死了您也得吃官司不是。” “可不呗,您看嫂子都吓着了,您快去忙您的正事儿去吧。” “嗨,那老东西我认识,就住我们家隔壁,不是人着呢,跟他儿媳妇也有一腿,您这不算太吃亏。” 叶星昂一时间也有点手足无措,低头一看,阎泪一个劲的拿脑袋往他胳膊上撞。 这么多年一直苍白的面色此时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赶紧分开众人,拉着阎泪飞也似的离开了。 昨晚一夜的时间叶星昂都在城中和那几个眼线捉迷藏,地形已经有几分熟悉了。 拉着阎泪躲进了一个僻静的胡同,叶星昂的表情也有些窘迫。 “师尊” 叶星昂的声音有些局促不安。 “别叫我!” 阎泪一把甩开叶星昂的胳膊,转身拿脑袋就往旁边墙上磕。 “练邪道就是没有好下场啊!丢人啊!梁逸夫你得不了好死!” 叶星昂也不敢拦,好在阎泪现在也不是当初那个一碰就散的德行了。 咣咣的一顿撞墙,阎泪的脑袋没啥事,快把人家后墙撞漏了。 “哈哈哈哈。”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一边旁边房顶上的梁逸夫,笑的都快顺着瓦片滚下来了。 “这可怨不得老夫,谁让你自己长得这么勾人的。” 梁逸夫心里痛快啊,早上因为一声大爷,脑袋上挨了两茶壶,被阎泪嘲笑了一路。 此时风水轮流转,终于是出了口怨气。 这时阎泪撞墙的那家楼上窗户突然被推开。 一个大婶伸头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叶星昂。 “x你大爷!踢我家墙啥。” 话音刚落,叶星昂还没啥反应,梁逸夫突然感觉身后一凉。 有些时候,有些事明明没发生,却会感觉自己好像经历过了。 梁逸夫突然就有了这么一种错觉。 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大婶仔细一看叶星昂这扮相五大三粗的,心想骂一句过过瘾得了。 窗户砰的一声关上,胡同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叫我来就是为了笑死我是么?呵呵。” 一道身影从一旁的民居中推门而出,身材曼妙,婀娜多姿,一颦一笑都充满了诱惑。 梁逸夫定睛一看,竟是伶蝉仙尊。 阎泪宛如一只猎豹一般一把勒住了伶蝉仙尊的脖子。 “我警告你,长舌妇,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但这事儿你要敢往外说!我把你骨灰都扬了!” 阎泪昨日跟踪龙腾仙尊时巧遇了伶蝉仙尊,两人约定一起报当年被豹尾仙造谣之仇。 却没想到,伶蝉仙尊等了许久,没见阎泪的动静,到对河居一看,阎泪已经不知所踪。 好在两人之前留了互相传递消息的法宝,阎泪今日在城外便发信号让伶蝉仙尊前来回合。 却没想到就这节骨眼上又出了被人问价的事情,这眼算是现的匀实了。 “呃你松手我不说” 伶蝉仙尊也是没防备,没想到几年不见阎泪不仅没死,炼体修为还有了大幅度上升。 此时被阎泪勒的都快翻白眼了,精致的脸庞因充血涨红。 耳垂上的一对玉球耳坠一阵地动山摇,花枝乱颤,看得人眼花缭乱,心旷神怡。 阎泪看着伶蝉仙尊这一对玉球,反观自己确实空空荡荡。 也不知是那根弦搭错了,心中竟然一阵无名火起,伸手抓住玉球扯了两把。 疼的伶蝉仙尊一阵娇呼。 “你个死鬼,轻一点” 伶蝉仙尊的声音如蜜糖一般粘腻香甜,听得梁逸夫不禁打了个冷战。 。 章节目录 第陆拾捌章 呜呜呜 天松城的一所不起眼的隐秘院落中。 “豹统领,这阎泪莫非真的不翼而飞了?” 龙腾仙尊坐在上垂手,放下手中的盖碗看向豹尾仙问道。 “还请大人稍安勿躁,我奉命监视这阎泪足有五年了,说句不客气的,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此人。” 豹尾仙依然以那副书生面貌示人,谈吐也极其儒雅,说到这还卖了个关子,以袖遮脸抿了口茶。 “这阎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此人一定会自己送上门来。” 龙腾仙尊看着胸有成竹的豹尾仙,内心也感觉踏实不少,这种事情乃是人家的专长,自己也不便多言。 “龙腾师兄!救命啊!” 别院中突然传来一声呼救,声调凄厉,让人闻之动容。 龙腾仙尊几乎与此同时便消失在了中堂的太师椅上。 豹尾仙见此嘴角弯起一丝莞尔的微笑,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衫,缓步走出正厅。 院中的陈设看上去与寻常读书人家没什么区别,正当是个圆形的金鱼池池边点缀这几块寿山石。 一颗迎客松自两块最大的石缝中生出,茂密的树冠像是给鱼池支了一把阳伞。 浴池中几尾锦鲤怡然自得的缓缓游动着,雅致非常。 只不过,龙飞仙尊此时的哀嚎,有些破坏整体的气氛。 “龙飞师弟你怎么了?” 龙腾仙尊一把扶住泣不成声的龙飞仙尊,焦急的问道。 这次能不能抓住阎泪,实际上与龙腾仙尊的干系已经不大,既然龙须老祖让几人来找豹尾仙,自然就是以豹尾仙为主。 但飞跃天穹这四个可是龙须老祖的宝贝,他们四人出了事儿,龙腾仙尊可就难做了。 “呜呜~~~~师兄我跟你说,你都想象不到” 龙天仙尊欲语泪先流,哭了半晌才抽搭出几个字,还全是话佐料,一点正文都没有。 这个是龙天仙尊的老毛病了,龙腾仙尊也知道,这个师弟的语言表达能力有点问题,此时催不得,越催越说不出正文。 “你慢慢说师弟,师兄一定为你做主。” 龙腾仙尊也是倒霉催的,堂堂一个飞升境的邪修,此时就跟哄孩子一样。 豹尾仙自然也知道底四都是什么人物,也不多言,就在一旁静静看着。 “今天早上一起来,龙飞师兄就说他说呜呜呜” 说到这龙天仙尊好像想起了什么,再度放声痛哭。 “他说什么?龙飞师弟怎么了?” 龙腾仙尊按耐住心中的焦急沉声问道。 “他说他要喝茶,让店小二给他泡茶。” 这句话一说完豹尾仙就看到龙腾仙尊额头上肉眼可见的绷起一根青筋。 “然后呢?” 龙腾仙尊几乎是咬着牙问出了这三个字。 “然后小二给他泡了壶茶,他喝完了以后啊呜呜呜” 说着说着龙天又哭起来了。 “难道是茶里有人下毒?” 龙腾仙尊已经不指望龙天仙尊自己说明白了,直接自行开始抢答。 “不是不是,龙飞师兄喝完茶没什么事,是龙跃师兄突然就” 飞跃天穹这四位脑子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但风格还都不一样。 龙飞仙尊的特点是脑回路清奇,想一出是一出。 龙天仙尊是说话不利索,絮叨半天说不到正事儿上。 龙跃仙尊是最可怕的,平时龙跃是最正常的,但是一旦发起疯来,见人就打,龙须老祖也敢打。 最开始龙跃仙尊一犯病,这些师兄弟就把他关起来,结果后来把他关起来,他自己打自己。 跪在地上左右开弓扇自己大嘴巴子,有段时间犯得太频繁了差点把下巴壳子抽骨折了。 这窃天道窟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看着,实在不像话。 窃天道窟这帮也不是什么好人,干脆就弄些个凡人关在门派中。 龙跃仙尊一犯病,就给他弄两个凡人让他打,回回打的血肉模糊才算完。 “莫非是龙跃师弟发病了?把谁打了?” 龙腾仙尊心说要是这事儿,反而好办了,大不了就是打死几个人,好解决。 要是龙跃仙尊一犯病把其他几个打了呢,还替自己出气了,更好解决。 “不是啊,龙跃师兄说他也要喝水。” 小院中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豹尾仙很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担心接下来发生什么溅他一身血的事情。 龙腾仙尊也不猜了,眯着双眼看着龙天仙尊,吱嘎吱嘎的磨牙声顺着腮帮子传出。 “然后龙飞师兄说在屋里呆着闷得慌,我们四个就上街了。” “嗯。” 龙腾仙尊鼻孔出气,喷出一个字就不接话了。 “然后龙飞师兄看上一个小娘子,长得呀,别提多好看了,别说他,我看着心里都痒痒” 一说起小娘子,这龙天仙尊一下就不磕巴了,一口气滔滔不绝的夸这个小娘子夸了足有五六分钟。 “所以呢” 龙腾仙尊听着感觉自己脑浆子都沸腾了,身后的豹尾仙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折扇,挡着脸一抖一抖的偷笑着。 “然后龙飞师兄一看这个小娘子这么好看,他就想要,他想要他还不想楞抢,可能是觉得这样小娘子不开心。” 龙腾仙尊听着自己这几个师弟怎么一个比一个下道儿呢,这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然后龙飞师兄就去问那个小娘子的爷们儿,问人爷们多少钱卖,然后这个爷们儿挺过分的,他就打了师兄一个大嘴巴子。” 龙天仙尊这连批带讲的正眉飞色舞呢,突然原地转了一圈,因为龙腾仙尊抡圆了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是这么打的么?” 龙腾仙尊咬牙切齿的问道,心说要不我给这家伙顺到金鱼池里淹死的了,太丢人了。 不对,不光他,把那三个都弄来淹死。 “对对对,就是这么打的!然后龙飞师兄就疯了,一句话也不说,嘴里一个劲儿的叨叨咕咕,龙腾师兄你快回去看看吧。” 龙腾仙尊沉心伏气,身影突然窜起来,一脚把龙天仙尊踹飞出去。 “合着就这点破事?!!!” 。 章节目录 第陆拾玖章 这是一门双修的功法!只是…… “机会不错啊会不会又是陷阱?” 藏身在房脊后的阎泪扭回身低声念叨着。 暗中埋伏的伶蝉仙尊给出了大概的方向,结合大量仙豆兵的地毯式侦查。 仅仅一上午的时间,阎泪便锁定了豹尾仙的小院。 方才阎泪是打算直接动手的,却被赶来求援的龙天仙尊打断了。 听着龙天仙尊那没完没了的废话,烦的阎泪想直接下去把这个老家伙掐死。 尤其是后面那五分钟,那对阎泪用词华丽,情感真挚的花式赞美。 笑的梁逸夫和伶蝉仙尊两人差点直接从房顶上滚下去。 龙腾仙尊踹了几脚宣泄了一下情绪后就拎着龙天仙尊离开了。 小院中只有豹尾仙一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阎泪反而起疑了。 这豹尾仙生性狡猾,而且足智多谋,阎泪最近这段时间吃亏吃的有点多,警惕性也提高了不少。 “来都来了,下来喝杯茶吧。” 正犹豫着呢,豹尾仙向着阎泪几人藏身的屋顶喊了一句。 “他诈咱们呢。不用管他。” 阎泪传音给周围几人,示意几人别动。 豹尾仙摇着折扇等了几秒,见房顶没动静,笑着摇了摇头。 “道友藏身屋脊,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叶星昂、伶蝉仙尊和梁逸夫三人一起看向阎泪,看得阎泪背后发毛。 “别理他,还是诈咱们呢。” 阎泪再次传音辩解道,但是语气明显没有那么坚定了,显然是底气不足。 “哎,你这是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 伶蝉仙尊用手扶着额头传音道。 “你说谁是鸭子呢?你个花枝招展的野鸡!” 梁逸夫震惊了,头一次在修士传音时听到如此的虎狼之辞。 “你个贱人,老娘非把你这张臭嘴撕了。” 伶蝉仙尊一边传音,一边伸双手扯住了阎泪的双颊,向着两边扯去。 阎泪生怕发出动静,不敢躲闪,只能强忍着脸上的疼痛硬撑。 叶星昂有心去阻拦,但莫名感觉这伶蝉仙尊跟自己师尊好像渊源颇深,不知道如何做才恰当。 只好求助般的看了一眼自己那个便宜大爷,结果发现梁逸夫的表情与自己惊人的相似,完全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伶蝉仙尊拧了两把阎泪的脸蛋就松开了,此时底下有个又阴险又狡猾的豹尾仙虎视眈眈,她也知道实在不适合打闹。 “上次我抽了你一顿,这次算跟你扯平了,你下次再敢对本尊动手动脚,本尊就不客气了。” 阎泪恶狠狠的瞪了伶蝉仙尊一眼,传音说道。 “呸!谁对你动手动脚,老娘很稀罕么?” 伶蝉仙尊做了个啐人的口型,没发出声音,但心情已经非常切实的传达给了阎泪。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伶蝉仙尊捻了捻手指,刚才那滑嫩的手感确实让她有点上瘾。 “这个啥都没有的半成品货为什么皮肤这么好” 伶蝉仙尊在心底酸酸的抱怨了一句,知道这个事儿是阎泪的逆鳞,她也没敢说出口。 “道友好大的架子,小生几番邀请仍不肯现身,莫非这屋顶之上有什么好风景?” 一边说着豹尾仙作势就要跃上屋脊。 “稳住,他绝对是使诈” 伶蝉仙尊也懒得多说什么了,省的阎泪脸上挂不住。 叶星昂在一旁头都快耷拉到房顶上了。 “师尊这种泰山崩前面不改色的自信,真是太令弟子折服了。” 对于叶星昂的不分好赖,阎泪是已经适应了,伶蝉仙尊也多少见识过了一点。 但梁逸夫可是头一次面对,一时间竟然没分辨出来。 “这孩子是拍马屁呢?还是骂闲街呢?” 伶蝉仙尊险些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他并没认出面前这个酒鬼造型的男子乃是通天楼楼主梁逸峰。 这是觉得阎泪身边的人好像都这么没正经,细想之下,发现自己跟阎泪接触的多了,好像也变得没啥正形了。 但闹归闹,除了阎泪,其余四人都瞬间打起精神,只要豹尾仙敢跃上屋脊,就先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豹统领好耳力,寒莲佩服。”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条身影从隔壁屋脊之上一跃而下,正是寒莲真人。 寒莲真人身上套着一见粗布外衣,手里拎着一根铁棍子,毫无修饰做派,看着就像一个干粗活的劳力一般。 “原来是青莲宗的寒莲道友,当真是贵足踏贱地,不知道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屋脊上,阎泪的嘴都快撇到耳朵根子后面去了。 “我说什么来着?不相信我是吧?打脸不打脸?” 阎泪一边传音还一直冲着几人翻白眼,频率达到了几乎每传一个字都要翻一个白眼的恐怖程度。 伶蝉仙尊被阎泪这小人得志的模样气的牙根痒痒。 梁逸夫也感觉很没面子,堂堂狂煞境强者,居然没有感知到隔壁房顶还藏着一个人。 这也让梁逸夫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寒莲真人产生了极大地好奇心。 “少废话,来就是为了通知你,天松城是我的地盘,今天起带着你的人给我滚蛋!” 寒莲真人此时宛若一个街头上混迹的流氓,配合着他现在的打扮气质尤为契合。 “道友说笑了,虽不知你如何寻到此处,但仅凭道友一人之言,恐怕分量还不够啊。” 豹尾仙还真让寒莲真人这番做派唬住了。 他做为窃天道窟在仙灵神州的情报负责人,对于这附近的修士不能说个个都像对阎泪这么了解,但基本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寒莲真人豹尾仙印象极深,因为此人最近几年隐藏的秘密有些过于多了。 许多年前,豹尾仙的手下探查到这个寒莲真人似乎是取得了一本疑似神秘双修功法的秘籍。 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此人施展过,组织内多半都分析这秘籍恐怕只是凡俗之物,效果不明显。 但最近五年,寒莲真人性情大变,行事风格与原来大相径庭,而且与一个叫做崔成的凡俗老头交往的愈发密切。 紧接着,寒莲真人的那接近一甲子未曾寸进的修为竟然开始突飞猛涨。 这个情况很快就引起了豹尾仙的关注,综合来看,组织内不得不提出了一个可怕的设想。 这本秘籍,乃是…… 。 章节目录 第柒拾章 你的快乐,寒莲我也感受到了呢! 这本秘籍,乃是……一本男人与男人间才能修炼的龙阳之术! 豹尾仙不禁有些走神。 寒莲真人此时心中也是忐忑异常,他之所以能屏蔽梁逸夫的神识探查,无他,只是当年攒下的一张符篆而已。 昨日将老崔送回了青莲宗,老崔放心不下叶星昂,拉着他叨唠了一宿。 寒莲真人也十分无奈,索性以买酒为名回到天松城,其实是想图个清净。 找了个酒楼吃了几杯酒,酒入愁肠愁更愁,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了几分醉意。 就在此时,外面跑回来四个人,其中一个老者神情呆滞,身上毫不掩饰的散发着邪修的气息。 寒莲真人感觉有些奇怪,趁着酒劲索性偷听了几人的谈话,才知道原来这四人乃是窃天道窟三十六仙的底四。 特意从凶魔炼狱跑来此处寻阎泪麻烦的,寒莲真人正为这事而发愁呢,没想到本主直接送到自己眼前了。 寒莲真人有心把这四个诛灭于此,衡量了一下自己与对方实力,寒莲真人认为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不能硬来,寒莲真人决定智取,尾随着四人偷听了一下他们的谈话内容。 通过窃听,寒莲真人知道了龙天仙尊要去寻找龙腾仙尊,而龙腾仙尊现在与豹尾仙在一起。 至于为什么他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参考一下龙天仙尊的语言表达方式就知道了。 寒莲真人寻了个隐秘之处乔装改扮了一番,便跟随着龙天仙尊来到了此处。 仗着一股酒劲,寒莲真人直接大大咧咧的跳了出来,凉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一点。 紧接着冷汗就下来了,一个哆嗦,酒也醒了,但事已至此,再说别的也没意义了,索性就把心里话色厉内荏的直接告诉了豹尾仙。 豹尾仙现在也摸不清寒莲真人的虚实,说话底气也不算足,搞情报的人都有这个毛病。 习惯了那种尽在掌握的感觉,对未知的事物便会产生更大的恐惧感。 寒莲真人现在在豹尾仙眼中就是一团迷雾,看不清摸不着。 豹尾仙想探索其中的秘密,但也不敢这么简单粗暴的拿自己的脸去探啊。 万一里面藏着什么机关陷阱尖冲上的刺儿怎么办? 自己这些年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这条性命,死也不能死在这么低级的错误上啊。 寒莲真人此时清醒了以后虽然有点忐忑,但感知也更加敏锐了,他在豹尾仙的身上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怂”的气息。 作为前修仙界怂人理事会名誉会长,在怂这方面,没人比寒莲更有发言权。 虽然豹尾仙刚才嘴上很硬气,但寒莲真人明确的感觉到,对方怂了。 “桀桀桀!豹尾仙,黄口小儿大放厥词,我的分量不够?我来问你,你可识得此物?” 寒莲真人努力回想着当初阎泪恐吓梁逸夫的画面,不自觉的还模仿起了阎泪的笑声,一抬手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铁棍子。 “这” 豹尾仙含糊了,在他看来,寒莲真人手中这玩意就是一根铁棍子,具体是干什么的他哪知道。 “哼,你这等有眼无珠之辈怎会认识此等神物?常言恨天无把,恨地无环。但这不过是短视之人的妄测。” 寒莲真人的语速很慢,给人感觉威慑力极强,实际上只是因为还没编好瞎话,所以脑子在飞速转动,信口胡扯。 这根铁棍子是寒莲来的路上随手捡的,原本好像是撬车轱辘用的,想到此处,寒莲真人瞬间来了灵感。 “此物便是‘天之把’,一旦我动用此物神威,便可以扭转日月,撬动乾坤。” 话音刚落,房顶上的梁逸夫猛然起身,双眼中充满了震惊。 “世上竟真有此等神物!” ! 阎泪赶紧伸手拽着他重新藏好,心中不禁感叹。 “这通天楼完蛋是早晚的事儿啊,他们老大是个傻子” 好在豹尾仙此时也深陷震惊之中,竟没有注意到房顶上的动静。 这个世界上,九成九的人听到刚才寒莲真人说的这一套都会冲上啐他个满脸花。 但唯独梁逸夫和豹尾仙相信了,要说为什么只能怪这俩人知道的太多了。 在修仙界最上层,确实有一则极其隐秘,鲜为人知的传说。 那就是这修仙界的存在一种叫做天之把的宝物,传闻此物是通往仙界的钥匙。 当做法宝使用时,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但这只是传说,从没有人声称自己得到过天之把。 却没想到寒莲真人今天信口胡说,竟然与这传闻巧合般的对应上了。 “没想到,此等神物,竟然被寒莲前辈获得,前辈机缘着实逆天,小生佩服。” 豹尾仙是真吓着了,连对寒莲的称呼都变了,心中反复思索应该如何应对。 如果真的听寒莲的带着人撤离,龙须老祖肯定要他的脑袋。 但如果不撤,自己恐怕也得不了好下场。 “哼!知道就好,我告诉你,我这宝贝,嘿,厉害着呢!你抓紧带人滚蛋,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寒莲真人一看自己这胡诌八扯的对方居然信了,赶紧火上浇油的不停恐吓着。 “请前辈见谅,此事关系重大,我得与老祖商量一下。” 豹尾仙此时大脑飞速运转,瞬间就锁定了一个更适合解决此事的人选。 “好!商量吧,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嘴上大方,然而寒莲真人此时想的却是,如何趁这一炷香的时间以最快速度不着痕迹的逃回青莲宗。 这次这个篓子捅得着实是有点太大了,回去之后还得做两手准备。 真要吧窃天道窟惹怒了,恐怕宗门都罩不住自己,实在不行就得带着老崔浪迹天涯去了。 豹尾仙一听这话如获大赦,恭恭敬敬的向着寒莲真人行了一礼,扭身冲出小院,直奔龙腾仙尊下榻的客栈而去。 寒莲真人举着铁棍子看了半晌,确认对方走远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胸腔里传出拉破封箱一般的粗重喘息,冷汗也瀑布一般的流下。 刚才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寒莲真人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如此接近自己,仿佛在高空中走钢丝。 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这种陌生的感受虽然让他心惊胆战,但内心深处却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欣喜。 “难道这就是自在么?无泪仙尊,你的快乐,我寒莲也感受到了。” 寒莲真人自言自语着,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好小子,瞎话说得不错啊~” 一个声音传来,寒莲真人瞬间如坠冰窟 。 章节目录 第柒拾壹章 夹紧双腿 “谁?” 方才还嚣张无比,不可一世的寒莲真人,突然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 盘在头上的长发根根竖起,把脑袋上草帽都顶起来了。 彻底放松之后的大惊比什么都吓人。 眼神宛如筛糠一般的哆嗦个不停,都看不清眼前之人是谁,隐约好像看见了伶蝉仙尊。 但站在前面这小两口是谁?刚才那个声音好像有些熟悉,好像是无泪仙尊? “你刚才学我不是学的挺像的,这会就不认识了?” 阎泪笑着揶揄了寒莲真人一句,一旁的伶蝉仙尊掩嘴轻笑。 她也足有几年没见寒莲真人了,没想到几年不见,寒莲不仅修为突飞猛进,气质上也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还真是无泪道友啊,吓死贫道了,这豹尾仙马上带着飞升境的邪修杀来了,道友快随贫道去青莲宗躲躲。” 寒莲真人心有余悸的顺了顺胸口不安分跳动的心脏。 虽然开始参悟自在之道,却也不至于变成傻子了,飞升境的强者,整个青莲宗也就他师父一人勉强达到了。 这时候死撑是不明智的,还是尽快远离是非之地,从长计议更合适一些。 “啧啧啧,你们听听,寒莲道友这话说的,好像青莲宗已经是他说了算一样。” 阎泪这句话一说完,寒莲真人老脸一红,确实是,别的不说,就冲阎泪的名声。 他如果带这几人回青莲宗,多半连他也得被青莲宗逐出师门,打包打包一块扔出来。 虽然因为他最近修为突飞猛进,在宗门中的地位相比原来提高了不少。 但因为他最近突然不再唯唯诺诺,开始性情中人了,在宗门很多人眼中,寒莲真人这就是突破之后开始膨胀了。 这一下可是引得不少人记恨,现在他在出点这种交友不善的破事,很容易被人揪着小尾巴。 “烦啊真不自在啊” 寒莲真人在心中感叹了一句,随后竟然升起了脱离宗门彻底做一个闲云野鹤的想法。 这个想法吓了寒莲真人一大跳,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在他印象中自己应该会一直老死在宗门之中。 “寒莲道友的好意,阎泪心领了,此处之事,我来处理就好,只是有个不情之请。” 阎泪也看出了寒莲真人的挣扎,阎泪这人虽然有点神经质,还有点缺德,还有点小心眼,但本质上不算太坏。 至少阎泪懂得感恩,在得知这些年寒莲真人还曾去看望过叶星昂,还照顾叶星昂的长辈。 这次更是不惧危险的为他们师徒出头,阎泪内心是很感激的,虽然不知道寒莲真人为什么这么做,但对于善意,阎泪还是很敏感的。 毕竟这一辈子,阎泪也没感受过几次善意,这也是为什么阎泪对寒莲不再以本尊和法号自称的原因。 “无泪道友客气了,但讲无妨,贫道义不容辞。” 寒莲真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阎泪这番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无比羡慕,他也想像阎泪这般肆意潇洒,在修仙界横行无忌。 “嗯,也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情,只是要借道友您的棒儿一用。” 寒莲真人听完这话一激灵,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紧接着他便感觉自己应该是误会了,但动作已经做完了。 小院中的气氛一下就尴尬了起来,都是修为高深的修仙者,那眼神都是一等一的。 寒莲真人的动作,几人看的一清二楚出,伶蝉仙尊捂着嘴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阎泪的脸色也是一黑,心说这群家伙什么毛病,怎么动不动的就曲解自己的意思。 “寒莲道友你误会了,我又不是伶蝉仙尊,对你那根棒儿没有兴趣,我说的是你手里那根棒儿。” 伶蝉仙尊本来还在偷笑,听到这话瞬间柳眉倒竖。 刚准备发作,但心中思忖,自己现在也打不过阎泪,只能怒哼一声,扭过头去。 寒莲真人低头一看手里的“天之把”知道自己这个思想有些不健康了,尴尬的干笑了两声。 “哈哈哈,这有何难,这不过是我随手捡来的一根铁棍而已,也只有豹尾仙那样的缺心眼才会相信什么天之把,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话音,始终一言不发的梁逸夫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逐渐狰狞。 刚才自己的失态历历在目,现在寒莲真人这话简直就像扯着他的面皮扇嘴巴一样。 阎泪瞥了梁逸夫一眼,努力的憋着笑意接过了寒莲真人手中的铁棍。 “此处即将有一场恶战,寒莲道友可以先行离开,免得遭受牵连。” 梁逸夫与窃天道窟本就有血仇,伶蝉仙尊也与豹尾仙有旧怨,阎泪更不必说,叶星昂的话,自然是阎泪打谁他就打谁。 唯独寒莲真人此时还没牵扯到其中。 “不,贫道要为王掌柜的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众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没人拆穿寒莲真人的说辞。 但寒莲真人还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对豹尾仙为了布置眼线连幼童都不放过的行为感觉愤怒。 昨日叶星昂离开后,是寒莲真人将那孩童的尸体送回了王掌柜家,看到王掌柜一家悲痛欲绝的样子,寒莲真人五味陈杂。 现在对豹尾仙这群人的恨意滔天,这多方面的同时刺激下,才有了铁棍喝退豹尾仙的一幕。 “好,无论如何,今日一战,阎泪感谢各位助拳了。” 阎泪一边说着,将铁棍递给了梁逸夫,后者面色有些尴尬的接过,抱在了臂弯之中。 这下粱大楼主的形象瞬间丰满了,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衣服卷边,满脸酒气,头发乱糟糟的抱着根棍儿,一看就是丐帮的高手。 这玩意放在寒莲真人手中也就吓唬吓唬豹尾仙这种金丹元神级别的人物。 但要是落在狂煞境的梁逸夫手中,就是龙腾仙尊也得掂量掂量。 所谓兵不厌诈,虽然从纸面实力来看,仅凭一个梁逸夫足够横扫对方全体了。 但梁逸夫作为对抗窃天道窟的重要底牌,阎泪还不想太早的暴露。 “无泪仙尊客气了,稍后我为几位掠阵,几位尽管放开手脚便是。” 梁逸夫对阎泪的安排并不是很满意,但心里也明白此时暴露自己的实力确实不明智。 “来了!” 叶星昂突然出声提醒,几人极目望去,数道惊鸿直挺挺的从远处杀来。 。 章节目录 第柒拾贰章 你的手穿透我这整个胸膛 “豹统领,那人真的是这么说的?” 空中龙腾仙尊脚踩着一面羽扇,每根羽毛都闪耀着金属光泽,看上去十分不凡。 这法宝名为开云扇,乃是龙腾仙尊的本命法宝,与他的神通紫云掌彼此增幅能爆发出几何倍的威力。 方才他跟随龙天仙尊赶回客栈,发现龙飞仙尊整个人失魂落魄,宛如木偶,无论龙腾怎么呼唤都没反应。 就在龙腾仙尊急的焦头烂额却束手无策时,豹尾仙突然赶来,说青莲宗的寒莲真人突然发难。 请他前去处理一下,下一步窃天道窟可是打算向仙灵神州发展了,这天松城乃是一个重要的桥头堡。 无论如何这座城的眼线不容有失,只好带着丢了魂一般的龙天仙尊和其他几人一起赶来。 “没错,那寒莲真人突然出现,要求我们在天松城所有的人手撤出,否则就要” 豹尾仙的如今的修为是元神境中期,不同于其他几人脚踏法宝,而是傲立于一只妖兽头顶之上。 这妖兽乃是一条通体黄金生满黑色环状黑斑的巨蟒,因为身上的花纹,巨蟒看上去就像一条巨大的豹尾。 豹尾仙的这个称号也是因为他这头坐骑所得,没人认得这头妖兽究竟是何物种,但其实力的强大是毋庸质疑的。 飞跃天穹四人也是各自驾驭着法宝飞行,速度极快,远远地已经能隐约看到豹尾仙的小院了。 “笑话!我窃天道窟行事还需要他一个小小的青莲宗许可不成?本尊倒要看看这黄口小儿有何本事?” 龙腾仙尊的眼中充满了嗜杀的凶光,龙腾仙尊属于邪道中脑子相对正常的那一类。 要说什么地方不太正常,那就是过于嗜杀易怒。 尤其是在受到接二连三的糟心事之后,他现在亟需一场痛快的杀戮抚慰一下自己的情绪。 豹尾仙看到龙腾仙尊此时这幅杀气腾腾的模样,关于天之把的事情,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求援的路上豹尾仙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让人给骗了?越想越含糊,干脆就没有将此事上报。 随着距离接近,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正是寒莲真人。 寒莲真人已经换回了修士的装扮,高挽牛心发纂,一身白底镶蓝边的道袍,背后背着法剑,手里托着拂尘。 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面白如玉,仙气飘飘,与刚才那个露胳膊挽袖子抄着铁棍子要干架的形象判若两人。 “你就是那个什么寒莲?” 龙腾仙尊的感知瞬间散发而出,准确的察觉到了寒莲真人不过是个元神境的修士。 区区元神境,龙腾仙尊必然不会放在眼中,口气方面自然流露出了瞧不起的感觉。 “正是你家道爷我,豹尾仙,你去而复返,莫非是认为一个飞升境就能抵挡‘那个’的天威?” 寒莲真人现在是真入戏了,方才阎泪已经悄悄的将梁逸夫的身份告诉了他。 有通天楼主撑腰,这把狐假虎威的瘾他得过足了。 寒莲真人甚至都没拿正眼看龙腾仙尊,一句话问的豹尾仙心里又是一阵突突。 老实人有老实人的缺陷,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弊病,像豹尾仙这样的阴谋家,多疑是最基本的素质。 这让他在拥有足够可靠的情报来源时可以料敌先机,但情报不足时会瞻前顾后,不敢轻易决断。 “这” 豹尾仙沉吟了一句,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哼,既然你们自己找死,便统统埋在此处吧。” 龙腾仙尊还没反应过来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寒莲真人这边先作势要掏法宝动手了。 “前辈且慢!这乃是天松城内,前辈你作为正道仙家,难道不怕徒增杀孽么?” 豹尾仙这句话写下来拿到谁看都不会有人认为这是邪修的言论。 无论角度还是用词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冠冕堂皇。 这是豹尾仙最后的试探,如果寒莲真人表现得有所顾忌,那说明那天之把可能是真的。 自己可以以此地百姓为要挟,伺机夺宝杀人,这是最好的结局。 若是寒莲真人表现得不屑一顾,那多半这天之把是假的。 这等至宝,没有散仙境或狂煞境的修为,绝对做不到完全掌控。 若强行发动必然是一棍下去天崩地裂,没有正道仙家敢给自己招惹这么强大的业障。 天劫还渡不渡了?以后还修不修正果了?虽说九成九的修士根本到不了那个境界。 但谁敢随意自断后路呢?万一呢?这天下的修士,苦修上百年为的就是这万一。 一旦赶上了,那便是正果大道。 “桀桀桀,杀孽?若纵虎归山死的又岂止这一城之人?别以为本道爷不知道你们背地里的那些小动作!” 寒莲真人大笑着,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地面。 就小动作这三个字,寒莲真人,龙腾仙尊,豹尾仙三人理解出了三重含义。 寒莲真人所说的小动作是指豹尾仙为了安插眼线让人夺舍城中百姓。 龙腾仙尊以为这个小动作是指窃天道窟准备大举入侵仙灵神州。 豹尾仙则是以为自己在地下修建的噬阳大阵被寒莲真人发现了。 这个大阵数年来源源不断的吸取着天松城中百姓的元阳之力,在阵眼中凝聚,压缩。 经过这么多年,即将凝聚成一颗驳杂到极致的阳丹,这东西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种补药。 但同时也是一种毒到极致的毒药…… 豹尾仙越想越慌,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龙腾仙尊,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这是复仇者的通病,越是靠近目标,越是担心失败,越是担心失败越是容易犯错。 暗中观察的阎泪也完全没想到,豹尾仙心中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看豹尾仙凝重的表情和眼神,这个秘密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聪明人的弊病,情报不可靠,或者有极大的疏漏之时,计划将走向不可控的地步。 “噗!” 龙腾仙尊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一只血淋淋的手,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 章节目录 第柒拾叁章 杨冬 二十年前,提起天松城的杨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作为医药世家,多年来杨家救治过的病患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小姐,您慢些跑,老奴跟不上您了。” 城郊山上,杨家的大管家杨铁,背着一筐草药有些艰难的走在山路上。 根据杨家古训,凡是杨家后人,无论身份高低,都要亲自上山采药。 今日杨铁也如同往常一般,随着杨家大小姐杨冬一起来山上采药。 杨铁慢慢腾腾的走下了山坡,抬头一看,不远处的山崖上,呆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姐,山上风大,您往回站站。” 杨冬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性格温婉,通情达理,对家里的下人们也十分亲和。 但这一次,杨冬没有答话,甚至没有回头看杨铁一眼,只是呆呆站在悬崖边眺望着。 杨冬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但此时那水灵的双眸中充满了恐惧。 娇小玲珑的身体也不住的颤抖着。 背上的小药篓无声滑落,草药散了一地,藤条编织的小药篓滚下悬崖。 “小姐,您怎么了?” 杨铁意识到不太对劲,紧跑两步拉住了杨冬的肩膀,顺着杨冬的目光望去,天松城内的一角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那个方向正是杨家的宅院,杨冬的眼中充满了惊恐,恐惧到了极致甚至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铁伯伯,我们快回家!弟弟!弟弟还在家里!” 原本瞳孔涣散的杨冬突然如梦方醒一般的回过神来,想到年幼的弟弟还在家中,杨冬赶紧催促道。 “好,小姐您稳守灵台,老奴这便带你回去。” 说着,杨铁原本佝偻的身躯突然挺拔了起来,摘下药筐背起了杨冬,脚尖发力,竟然直接从悬崖上一跃而出。 “咔!” 悬崖边角的岩石不堪重负的碎裂,蛛网状的裂痕蔓延出去,碎石滚落山下,而杨铁则背着在半空踏虚狂奔。 杨家有一门祖传的练气法门,但相对粗陋,这几辈人练下来最高也只能修炼到金丹初期。 杨铁虽是管家,但从小跟随杨冬的父亲长大,也被视作了家人,被传授了这门修炼之术。 修炼多年也只有个结丹期初期的修为,驾驭法宝够呛,短暂踏空还是能做到的。 主仆二人一路踏空而行,很快便赶回了城中,远远地便看到了整条街上火光冲天。 “爹!娘!” 老管家背后的杨冬挣扎着跳到了街道上,疯了一样的向着燃烧着烈焰的杨家大宅里冲去。 “小姐!” 杨铁将自身的体内的真气逼出体外,形成一层隔绝火焰和高温的护罩,将自己和杨冬笼罩。 刚冲进正门迎面的就看到院中七横八竖的几具尸体,有些已经被焚烧的枯黑碳化。 杨冬从懂事开始就接触医道,对尸体倒是没有什么恐惧,走上前附身辨认发现这几具尸体都是家中的仆人。 “老婆子!” 杨铁抱起其中的一个中年妇女的尸体,二目之中滔滔泪下,这妇女正是杨铁的妻子。 “安婆婆” 奴随主姓,杨铁的妻子年轻时是杨冬奶奶的的贴身丫鬟,杨冬幼年也一直是杨安照料。 对杨冬来说,杨铁和杨安都是家人,此时看到杨安死去,心中悲伤不已。 仔细查看与其他几人都是被人以利刃刺死,但杨安的死因是脖子上的撕裂伤口。 杨冬忍着悲痛定睛辨认。 “这是!牙齿撕咬的伤口。” 明明身处于火海之中,杨冬却感觉自己如坠冰窟,究竟是何人所为?手段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拉过杨安的手掌,触感干枯僵硬,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被吸干。 杨铁此时牙齿咬得嘎吱吱响,但余光瞥到杨冬,深知此时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真气流转,将杨安的尸体送出门外,这位老者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拉起杨冬向内宅冲去。 沿途上随处可见倒在地上的尸首,其中大部分都是被利刃刺穿或劈砍而死,只有很小一部分被人吸干了血液。 杨冬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看见这些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家人惨死,她的恐惧,一点一点转化成了麻木。 “老爷!夫人!秋少爷!” 杨铁一路上从未停止呼喊,他的声音从洪亮有力渐渐变成了嘶哑刺耳,终于,一老一小冲进了后宅。 “爹!” 看着倒在门口的中年人,杨冬哭嚎一声扑了上去。 杨父的身体倒在正屋的门槛上,一手前伸,一声扒住门槛,似乎临死前在奋力拉住了什么人或东西。 “爹!您醒醒!冬儿回来了” 杨冬抱着父亲的尸体摇晃着,纵使医术已经高于寻常大夫许多,但此时也只能靠这种方式尝试奇迹般的唤醒父亲。 杨父的身后有一条拖行的血痕,一直蜿蜒到卧室,脖颈上也有被啃咬的伤口,体内的鲜血也被几近抽干。 看样子是在卧室被吸血随后抓住什么被拖到门口的,难以想象到底是何等的执念,让当时全身上下没有一滴血的父亲死死地抓住了对方。 杨冬的余光瞥到父亲掌心中好像有一截碎布,杨冬强忍着悲痛将父亲的手指掰开取了出来。 碎布颜色紫黑,质地柔软,似乎是被锋利的刀剑截断,杨冬将碎布收好,这是目前她一路走来发现的唯一线索。 “铁伯伯,麻烦您带上父亲。” 杨铁将杨父的尸体架起,张了张嘴,想安慰一下杨冬。 “小姐” “不必说了杨伯伯,我能承受。” 杨冬的脸上一直挂着两行清泪,但下一秒,清流之中突兀的混入了一丝殷红。 刹那间两行清泪竟然化作了两行血泪,杨冬连理都不理直接大步流星向着卧室走去。 卧室中有明显激烈搏斗的痕迹,方桌板凳东倒西歪,满地的都是摔碎的陈设。 牙床的幔帐落下,隐约可见床上倒着一名女子。 “娘” 杨冬不再哭喊,声音十分空灵,仿佛从幽暗的深渊中传出。 轻轻撩起幔帐,杨母的表情十分痛苦,全身的血液也被吸干。 杨冬轻轻地用手合上了母亲的双眼,此处翻找了一番,都没有发现弟弟的踪迹 。 章节目录 第柒拾肆章 你,是第一个。 “豹尾仙你!” 龙腾仙尊表情复杂,困惑震惊,扭曲狰狞,他完全没想到豹尾仙会突然偷袭自己,毫无防备就被捅了个对穿。 往前踉跄一步,勉力回身,右手成掌,紫色的火焰瞬间缠绕凝聚,狠狠的拍在了左手中的开云扇上。 火焰透过开云扇的扇面喷射而出瞬间增幅,化作了一条紫炎小龙扑向豹尾仙。 豹尾仙的双眼中充满了癫狂,嗜血的凶光竟然丝毫不比龙腾仙尊弱毫分。 沾满龙腾仙尊血液的右手抽回,双手穿花蝴蝶般的来回交错,龙腾仙尊只觉得眼前一花。 豹尾仙的十指之间竟然出现了八颗翠绿的圆珠。 这圆珠荔枝大小,绿的摄人心魄,还泛着莹莹的光泽,不知是何材质。 龙腾仙尊瞬间危机感大增,左手中的开云扇奋力挥动,一阵阴风席卷。 阴惨惨的怪风后发先至的追上了半空中的紫炎小龙。 二者接触的一瞬间,紫炎小龙体型暴涨,宛如黑洞的龙口咆哮着冲向了豹尾仙。 “唰~” 豹尾仙的双腕一抖,八颗圆珠划出八道诡异弧线迎上了紫炎龙影。 不远处的寒莲真人微微皱眉,不理解这对方为何突然内讧。 但目前来看,这个豹尾仙的战斗能力一般,这八颗圆珠看样子是暗器一类的法宝。 既然是暗器这么正面使用恐怕难以收获成效,更何况,龙腾仙尊比他可整整高了一个档次。 就在双方招式碰撞的前一秒,异变突生。 豹尾仙掷出的八颗圆珠竟然在空中二次变向,与紫炎龙影交错而过,直奔龙腾仙尊而去。 龙腾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情,狞笑一声,开云扇迎风暴涨,宛如一面盾牌般挡在了身前。 紫色龙影眼看就要撞在豹尾仙身上,一道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正好挡在了豹尾仙面前。 “轰。” 紫炎龙影化作了一蓬流焰粘在了豹尾仙的坐骑巨蟒身上。 巨蟒水桶粗的身体在地上翻滚着,紫色的火焰才逐渐熄灭。 这一幕躲在开云扇后面的龙腾仙尊并没有看到,而且他完全没有感觉到那八颗圆珠撞击在扇面之上。 但一旁的寒莲真人看的分明,就在那八颗圆珠即将打在开云扇上的瞬间。 八颗圆珠竟然又一次诡异变向,彼此互相碰撞弹开,划出残月般的轨迹绕过扇面直奔龙腾仙尊而去。 而这八颗圆珠砸在龙腾仙尊的身上,龙腾仙尊仿佛没有丝毫感觉,依旧保持着防御的姿态。 剧痛,突然如潮水般从全身上下的几个要害穴位传开,眨眼间扩散到了全身。 龙腾仙尊只觉得自己体内的怨灵之气犹如决堤一般流失着,顷刻间便消失了两成。 豹尾仙的身体就在此时突然从巨蟒身下闪出,脚尖在巨蟒身上一点如利箭一般射向了龙腾仙尊。 龙腾仙尊意识到事情不对,仔细一看,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趴着八只翠绿色的甲虫。 那钳子般的口器撕破了自己的身体,而他不仅毫无知觉,而且体内的怨灵之气正源源不断的顺着伤口向外流失。 龙腾仙尊手掐法诀,调动起开云扇飞起向着自己卷起阴风,打算将这些甲虫吹散。 不知这甲虫是不是有毒,此时他的四肢都宛如生锈的齿轮一般,干涩僵硬,难以行动,只能依赖法宝。 开云扇刚刚升起,一道身影便如出笼的猛兽一般扑在了龙腾仙尊的身上。 一双白嫩细腻的手掌顺势攀上了龙腾仙尊的脖子。 “你,是第一个。” 豹尾仙伏在龙腾仙尊耳边低语了一句,双手猛然发力,竟然直接将龙腾仙尊的头颅生生扭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豹尾仙的右手拎着龙腾仙尊的脑袋,左手的掌心抵住额头,肩膀颤抖着狂笑起来。 那声音中的情绪十分复杂,有兴奋,有悲伤,有疯狂。 两行血红色的眼泪顺着豹尾仙的双眼流了下来。 “爹,娘,冬儿开始为您二老,为我们全家复仇了!” 豹尾仙,便是当年被灭门的杨冬,她隐忍了整整二十年,今日她决定提前动手了。 “师兄!” 两人的交手速度极快,几乎电光火石间龙腾仙尊一代飞升境强者就被人拧下了脑袋。 杨冬出手的速度实在太快,而且完全是有心算无心。 先是出手偷袭,随后使用的神通诡异难测不说,而且是一环套一环,龙腾仙尊的所有反应都被她提前预料。 一步一步的引领者龙腾仙尊走入了坟墓之中。 直至此时,飞跃天穹四人才反应过来。 一个个架起法宝要与豹尾仙动手。 “既然我开始了,难道还会给你们留机会么?” 此时豹尾仙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空灵的女声,那幽幽的话语仿佛冥河涌动掀起的波澜。 地面突然鼓起一个大包,随后从中撕成两半,一头体型堪比楼宇的巨鳄从裂缝中跳起。 张开血盆大口,那张嘴几乎占据了巨鳄身体的一半,宛如一道小型山谷,将飞跃天穹四人笼罩其中。 整条街道的建筑都随着地面撕裂轰然倒塌,飞跃天穹四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巨鳄吞入了腹中。 “这是!吞天鳄!” 豹尾仙的小院也没能幸免,整个随着地面的破开化作废墟,落入深渊之中。 寒莲真人赶紧御起飞剑腾空,远远地看着四人被吞噬的画面,瞠目结舌。 吞天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妖兽,上天赐予了吞天鳄的这具身体足以傲立整个食物链顶端。 无论是坚不可摧的鳞甲还是那恐怖的力量,都远超其他妖兽。 但这种妖兽几乎是危险性最低的一种,因为上天唯独没有赐予这种妖兽勇气。 吞天鳄虽然长相狰狞恐怖,名字也威武霸气,但它们的主要食物来源是水中的鱼虾。 但凡体型超过山猫的生物对吞天鳄来说都足以让它们感觉害怕。 吞天鳄之所以能存活至今还没被其他妖兽和人类屠戮干净,就是因为它们的移动速度飞快,而且皮糙肉厚。 但豹尾仙所养的这头吞天鳄,似乎不太一样,那略显呆萌的一双小眼睛中闪耀着嗜血的光芒。 杨冬从空落下,站在已化作废墟的街道上,看着四人丧身吞天鳄的大嘴之下,勾起嘴角浅淡一笑。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转回身来,看向了空中的寒莲真人。 “寒莲前辈,可否下来一叙?” 。 章节目录 第柒拾伍章 我听得见!(大声嚷嚷) “这个豹尾仙,有点意思啊。” 断壁残垣之中,阎泪用手指轻点着眉心,口中喃喃自语着。 “无泪仙尊,还不动手么?” 梁逸夫此时体内的战意已经熊熊燃起,体修虽被归为魔道,但也并非真正的嗜血魔头。 魔道之人虽然霸道蛮横,但自视甚高,不屑于沉迷杀戮,会自然而然的避免残害凡俗之人。 这也是魔道之人与邪道之人的最大区别,在邪道之人眼中,凡俗之人与正道中人吸取的天地灵气没什么区别。 自诩正道的修士在吸收灵气时也没有征求过灵气的建议,那他们修炼邪术自然也不需要在意凡人的想法。 这一点上,无论是豹尾仙,伶蝉仙尊还是阎泪观点都是一致的。 这三人中阎泪的观点则更加极端,只要是阎泪觉得讨厌的人,不管是凡俗之人还是正道、魔道、邪道一律都是药渣。 “怎么?梁兄这是手痒了?” 阎泪嘴上问着,但双眼并没有看向梁逸夫,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地面撕裂后露出的深渊。 梁逸夫怎么说也曾是雄霸一方的通天楼主,倒也不至于还停留在一段时间不打架就手痒的心境水平。 只是最近与邪道中人交往比较密切,渐渐已经有些能够接纳邪道中人了。 但此时看到阎泪和伶蝉仙尊对于豹尾仙这种行为没有丝毫排斥抵触,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丝烦闷。 道不同不相为谋,观念之间的分歧碰撞很多时候比真正的矛盾更能拉远彼此的距离。 阎泪察觉到了梁逸夫的心理状态,故意插科打诨了一句。 但这件事是早晚都需要面对的,如果梁逸夫自己无法调节这个问题,那无论他的个人实力再强都很难重新夺回凶魔炼狱的地位。 即使他能够以一己之力覆灭整个窃天道窟也无法重振当年通天楼的辉煌。 当年的通天楼之所以会一夜之间倒台,就是因为梁逸夫为人太过刚愎自用,无论是对邪道还是对正道都采取强硬政策。 甚至很多小宗门的体修在投奔通天楼时都遭到了排挤和冷落。 梁逸夫只相信自己手下自己培养的那些人,这种风气在他的带头作用下席卷了整个通天楼上下,各自报团,互相排斥。 这也是通天楼一次战败便一蹶不振的原因,大部分的宗门成员在梁逸夫战败的瞬间就选择了弃船逃生。 他们平日里享受着通天楼的威势,但内心对通天楼并没有多大的归属感。 这也使得窃天道窟来犯之时,通天楼连一半的整体实力都没发挥出来,就直接兵败如山倒的四散溃逃。 感受到梁逸夫思维发散,陷入了沉思,阎泪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收回凝望深渊的目光投向了空中的寒莲真人。 寒莲真人表情肃穆,看不清神色,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捏拳摆在腰间,看似沉稳实则手心里已经攥了一把汗。 “寒莲前辈,不愿赏脸与在下细谈一番么?” 豹尾仙抱着肩膀站在倒塌的废墟之上,再次开口催促。 身形庞大宛如小山一般的吞天鳄虎视眈眈的盯着寒莲真人,一对小眼凶芒毕露。 “听得见。” 寒莲真人心虚的小声嘟囔了三个字,心中暗暗腹诽。 “下去?我这七尺之躯给你旁边的孽畜剔牙尺寸正合适,我敢下去么?” 方才杨冬动手之时刻意分出心神观察着寒莲真人的反应。 寒莲真人虽然竭力掩饰,但那突变发生时的一丝惊恐还是被杨冬敏锐的捕捉到了。 现在她已经彻底确认寒莲真人口中的所谓“天之把”只是吓唬自己的。 “既然如此,我干脆就跟前辈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前辈可是在与阎泪合作?” 寒莲真人也看出了这个豹尾仙似乎对他没有很大的敌意,心中盘算着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杨冬其实根本不需要寒莲真人回答,通过此时寒莲真人的犹豫便猜到了大概。 “看来我猜的不错,既然如此,我恳请前辈帮我给阎泪带个话,我与他并非敌人,甚至以后有很大的可能合作。” 杨冬说完转身跃上了吞天鳄的头顶就要离开此处。 “且慢!” 阎泪从暗处中闪出,叫住了豹尾仙。 “不需要转达了,你说的我都听到了,但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杨冬缓缓的转回身来,看到阎泪和埋伏在暗处的另外三人,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不愧是你,你总能出乎我的预料。” 杨冬本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局面,被识破谎言的寒莲真人性命已经掌握在了她的手中。 但看到此时现身的几人,杨冬才明白,主动权从头至尾都掌握在阎泪手中,甚至连寒莲真人也不过是一个诱饵。 如果她刚才对寒莲真人起了杀心,恐怕现在自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彼此彼此。” 阎泪看着豹尾仙,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对于这个人,阎泪自认实在是看不透。 豹尾仙的行为时而神机妙算,时而杀伐果断,但无论怎样,对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蕴含着另一层深意,让人不寒而栗。 杨冬向着深渊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巨大的吞天鳄迈开粗重的大腿向着地下爬去。 阎泪也带着几人紧随其后的进入了地下。 随着深入,寒莲真人的眼中充满了震惊,他常年待在天松城,从来没想过,这天松城地下还藏着这么大的一个地穴。 幽深的地下通道足以承载吞天鳄那庞大的身体在地下穿行,随着行进,这隧道的竟然还愈发宽阔。 一盏茶的功夫,隧道已经宽阔到看不到两边的岩壁,一座隐藏在黑暗中的宅院出现在众人面前。 宅院门口陈列着两个石雕灯柱,但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将整座宅院映照的鬼气森森。 “这是杨家的宅子” 寒莲真人在天松活动了足有百年,对于杨家他还有很深的印象,这所宅子与当年的杨家大宅一模一样。 一砖一瓦都与杨家的灭门惨案前一模一样,这件事在当年也算是轰动一时的大事。 传承百年的医药世家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连祖宅都被人一把大火焚烧成了焦土。 “寒莲前辈好眼力,这正是小女这些年凭借记忆尽力复原的杨家大宅。” 杨冬右手一抬,大门自行向着内侧打开。 站在门侧回身邀请,惨绿灯光晃动着投在她的脸上,杨冬慢慢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欢迎几位,自这宅子建成以来,几位是第一批来做客的活人…” 。 章节目录 第柒拾陆章 待我换个身体先 幽暗寂静的地下,豹尾仙还保持着那翩翩公子的外表。 但那惨绿色灯光与她现在使用的女子声音结合,给人一种全方位立体环绕的诡异感觉。 再配合刚才那句听着就带着一丝哀怨的感叹,所有人都感觉空气的温度愈发冰冷。 当然这一切对阎泪的影响并不大,作为药渣坑里醒来的阎泪,对于这些早就免疫了。 但其他几人心中不免有些发毛,梁逸夫这一生征战杀伐,相对影响也不大。 但对与寒莲真人,伶蝉仙尊和叶星昂三人来说,不禁感觉双脚如钉子一般被楔在了地上。 任凭他们如何驱动,但全身上下的本能都在抗拒继续前进。 豹尾仙拿出了一支灯笼在前面带路,不必说,自然也是散发着莹莹绿光,宛如鬼火。 阎泪神态自若的跟在其后,两眼还不断的向着四周打量,从之前豹尾仙作为据点的小院中就能看出,她的品味。 这杨宅珠宫贝阙、画栋雕梁,庄重华贵,俨然一所非常富贵且讲究的人家。 然而这一切在那惨绿色的鬼火映照下,却愈发的诡异恐怖,好似一个精雕细琢的骨灰盒一般。 宅子中也有装饰性的古树,枝叶繁密,不知道豹尾仙是用的什么手段,竟然能让植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生长。 随着几人穿过前院,第二进中有一方占据了院子大半空间的金鱼池。 豹尾仙随手洒下一把鱼食,水面翻动,一群锦鲤凑上前来。 原本象征着吉祥悠然的锦鲤在这鬼火映照下也显得杀气腾腾,狰狞无比。 锦鲤身上那黑红白三色的花纹好似一张张扭曲的脸谱,以各种表情窥视着众人。 “那什么,要没我什么事我去外面等你们行么?咱们下来的时候好像忘了填坑了,我去把坑填上。” 寒莲真人着实有点受不了了,生怕稍后再看到些什么,自己会因为害怕失态。 虽说现在寒莲真人因为追求自在大道心境上有所变化,不像原来那么怂了。 但胆量这个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这杨宅,虽然叫阳宅,但怎么看都像阴宅。 寒莲真人可不像邪道中人,一天到晚和这些诡秘邪异的东西打交道。 也不像魔道中人终日拼杀搏命,刀口舔血。 正道中人讲究的是感怀天地,顿悟境界,那是文化人的玩法,文化人要这么大胆子干什么。 哪怕寒莲真人没啥文化,也知道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 “寒莲前辈果然心思缜密,您放心吧,我们下来时所走的隧道我已经安排掩盖了,不会有人跟下来的。” 豹尾仙的脸上还挂着矜持的微笑,但看到这笑容,众人瞬间感觉这宅子中阴风惨惨。 掩盖了?那我们现在岂不是被活埋了? 伶蝉仙尊本来作为邪道中人,对这些东西接受度挺高的,但一听到自己已经被活埋地下。 外加上寒莲真人这货自内而外的散发着快要被吓尿裤的情绪,非常感染人。 伶禅仙尊也感觉心底深处开始惴惴不安。 恐惧这个东西传染的非常快。 叶星昂修行的时日毕竟还比较短,而且年纪尚小,心中也不免受到这俩没出息的大人影响。 虽然表面上还硬撑着一副沉默寡言的高冷形象,但身体不自觉地靠近了阎泪。 右手摆动的频率开始与阎泪的左手同步,感觉随时都要一把抓过去。 阎泪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索性直接用左手拉住了叶星昂无处安放的右手。 叶星昂不安的心这一下就稳住了,眼中凝重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自信满满的神光。 这让阎泪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把阎泪当做依靠。 作为一个拥有意识不过短短十五年的失忆之人,阎泪感觉到这个时间随着叶星昂的到来似乎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 叶星昂给了太多阎泪从未体会过的感受,阎泪也因为这些逐渐改变,拥有了更加复杂全面的感情。 几人继续前行,寒莲真人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不知道再走下去还要面对什么恐怖的场景。 但其他几人渐行渐远,寒莲真人周围的光线渐渐变暗,他不安的向四周扫视着。 鱼池中的锦鲤缓缓的向着他的方向凑了过来,锦鲤身上那光怪陆离的花纹随着呼吸有节奏的扭动着。 仿佛一张张扭曲的面容一边走向他,一边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等等等等我。” 寒莲真人赶紧加快脚步追了上去,穿过一个月亮门,园内是一座连三间的大屋。 迎面是一个中堂,摆着两张太师椅,上面端坐一男一女。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脸上还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分明是两具尸体。 “还请诸位稍后,我去换本躯与各位相见,失礼了。” 这话说完,在场所有人,哪怕阎泪心里都打了个冷战。 豹尾仙的语气,神态,仿佛是在说自己要去换件衣服一般。 随着靠近,众人才看见中堂之内,除了迎面端坐的两位,两侧还有整整两排太师椅。 上面端坐着形形色色的尸体,一个个栩栩如生,宛如刚刚离世。 右侧有一张太师椅是空着的,豹尾仙缓步走过去坐在了上面。 一盏茶的功夫,左侧第一张太师椅上端坐的年轻女子倏然睁开了双眼。 从原本那读书人的躯体边拿起了灯笼,笑颜如花的向众人走来。 “这等借尸还魂般的邪术,比夺舍还要可怕。” 阎泪看着这一幕,低声向叶星昂感叹道。 夺舍之术乃是鸠占鹊巢的神通,虽然霸道,但限制极多。 别的不说,首先一点被夺舍之人必须是活的。 绝无可能像豹尾仙这样魂魄直接在尸体之间转移。 而且夺舍之后修为必定会有极大损耗,也不可能像豹尾仙这般像换衣服一般随意。 “无泪仙尊倒是看轻了小女子了,这乃是小女子家传的秘术,名为,移魂。” 此时杨冬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身体,自称用词也自然而然的转变。 她看上去与二十年前相比样貌变化并不大,只是清瘦了几分。 金鱼池内,一条锦鲤吞下了一颗鱼食,渐渐的身上的花纹开始变化。 一张极似龙腾仙尊的面孔出现在了锦鲤身上… 。 章节目录 第柒拾柒章 师尊!您…… 阎泪他们这一行五人,只有寒莲真人见过曾经的杨冬。 从看到杨家大宅的时候寒莲真人就有些猜想,当年杨家大小姐因乐善好施美名远播。 但眼前这个豹尾仙,残忍,狡猾,疯狂。 寒莲真人实在无法把二者当做同一个人。 待客厅内,六个人围坐在圆桌之上,看着给众人斟茶的杨冬,阎泪率先开口。 “如果你是在等待援军,我觉得你可以放弃了。” 杨冬闻言抿嘴一笑,飞流直下的茶水没有一丝摇动,在每个人的杯中精准的斟了七成。 所谓茶满欺人,从小细节上就能看出杨冬家教。 “纵然多年不曾练功,通天楼的高手,对付我那些不成器的手下自然是绰绰有余。” 杨冬没有正面回答阎泪的问题,反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梁逸夫。 阎泪和梁逸夫自然是明白杨冬这话什么意思。 叶星昂一天到晚跟着阎泪,基本上常年处于一种啥也不明白的状态,已经十分习惯了。 但伶蝉仙尊和寒莲真人听出来杨东话里有话。 “阎泪,你还跟通天楼合作了?” 伶蝉仙尊突然开口,而且语气冰冷,明显心中压抑着怒火。 “伶蝉仙尊竟不知道自己是与何人同行么?看来您真的是十分信任无泪仙尊啊。” 伶蝉仙尊第一时间便看向了梁逸夫,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 “好!好!好!没想到小女子竟有幸与梁大楼主同行,伶蝉自觉身份不够,恕不奉陪。” 阎泪还是第一次,在伶蝉仙尊的脸上看到这种哀怨悲凉的情绪。 伶蝉仙尊一拍桌子起身便向外走去,杨冬勾了勾嘴角,仿佛看戏一般看着阎泪。 阎泪给梁逸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住了杨冬,自己则追出门外一把拉住了伶蝉仙尊。 “伶蝉,怎么回事?你跟通天楼有仇?” 伶蝉仙尊的本不想回头,但奈何力气现在已经完全无法与阎泪抗衡,被阎泪一把扥了回来。 美艳容颜挂着两行清流,通过那秋波流转的双眸阎泪看到了隐藏其中的心碎。 阎泪印象中,伶蝉仙尊一直是个强大,世故,八面玲珑的人。 无论什么场面,她都能找到自己的存身之所,从未见过她像这般无助可怜。 “你为什么回来?” 伶蝉仙尊使劲抽了几下自己的柔荑无果,只得幽幽的问道。 “复仇。” 阎泪的回答坚定果决,没有丝毫犹豫。 “梁逸夫能够协助你复仇,我与他相比不值一提。” 伶蝉仙尊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阎泪,清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 “但你是我的朋友。” 阎泪语气平淡,仿佛说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这句话对伶蝉仙尊来说却仿佛晴天霹雳。 曾几何时,阎泪是个毫无感情之人,一句玩笑的话语就能让阎泪瞬间翻脸。 而现在,这个人变了,这个人不再是当初那个面对善意会惊慌无措的阎泪。 也不是一旦遭遇一点刺激就会拔剑相向的阎泪。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伶蝉仙尊也不例外,当年她接触阎泪时便对阎泪产生了极大的同情。 虽然两人后来不欢而散,但伶蝉仙尊心中却愈发心疼这个从未感受过善意的孩子。 随后因为窃天道窟背后作梗两人误会不断,但伶蝉仙尊心中却一直有些心疼阎泪。 直到后来两人在假秘境之中,矛盾激化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况,其实也是因为阎泪二话不说扑上来就一顿嘴巴子,伶蝉仙尊就算再心疼阎泪也想活剐了他… 伶蝉仙尊知道阎泪可怜,但也正因如此当时的阎泪才最为可怕。 性格喜怒无常,对生命没有丝毫敬畏,不合常理,不守规则,无序且混乱。 伶蝉仙尊很感谢不灭仙尊,正是因为不灭仙尊的搅局,才使得两人没有走向彻底的对立。 而那时,伶蝉仙尊已经发现了阎泪的变化,这家伙居然会为了自己的弟子牺牲自己。 纵然这一切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那个机缘加身的命运之子。 但伶蝉仙尊还是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欣慰。 这也是伶蝉仙尊愿意主动与阎泪化解误会,并赠予珍贵丹药给他续命的原因。 如果说每个人的一生都像是一本书,阎泪的一生在伶蝉仙尊来看就是一本短篇悲剧。 但在结尾的时候,伶蝉仙尊希望这出悲剧能有一个不那么悲惨的结局。 后来遇到了重生的阎泪,伶蝉仙尊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没想到这出悲剧竟然峰回路转。 这也使得伶蝉仙尊想参与进这个故事中,她想看到阎泪最后复仇成功。 她想看到这个开头悲惨到极致的故事最后迎来一个圆满的结局。 而如今,那个曾经冰冷顽固的家伙居然把自己当做了朋友,这让伶蝉仙尊有种奇异的成就感。 “那我既然是朋友,你是不是也该帮我复仇?” 伶蝉仙尊满脸冰冷,语气中流露出了一丝危险,阎泪心头一凛。 “你真的跟通天楼有仇?” 阎泪有些惊讶,倒不是惊讶伶蝉仙尊与通天楼有仇,而是惊讶这个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 “是,但我也不用你替我杀了谁,你只要捉弄梁逸夫一番我就满意了。” 伶蝉仙尊多年前就亲手报仇了,只是她对通天楼还有一些怨恨而已。 这一回也是莫名有点跟阎泪赌气的意思。 但如今知道阎泪已经将自己作为朋友,那只要阎泪证明一些什么,她心中的执念也就自然消散了。 “这点小事,交给本尊了,桀桀桀。”阎泪毫不犹豫立刻打了包票,他本来也对梁逸夫没什么感情,心里马上就转悠了针对梁逸夫的几个恶作剧。 伶蝉仙尊以手扶额,满脸的无奈。 “小阎泪,你不张嘴的时候真的挺美的,但是你这一笑,形象全都毁了,挺漂亮的脸蛋,一笑起来就贼眉鼠眼的。” 原本正在怪笑的阎泪听完一愣,阎泪也觉得自己长得挺好看的,但说实话,从来没人这样当面夸过自己。 可能也是因为阎泪平时不怎么干人事的原因,但凡被人发现身份必是劈头盖脸翻来覆去的被骂个狗血淋头。 今天突然被伶蝉仙尊这么直白的夸了,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害羞的情绪,耳根有点发烫。 “师尊!您” 叶星昂在屋里坐了一会,看不到阎泪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索性出来寻找。 刚一出门就看到阎泪拉着伶蝉仙尊的手,双颊绯红,满面含春 。 章节目录 第柒拾捌章 师娘与绿帽子 “师尊,师娘。” 叶星昂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但还是恭恭敬敬的上前施礼。 “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我用你给我排辈儿!” 阎泪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与伶蝉仙尊看上去有些暧昧,恼羞成怒的给了叶星昂一个爆栗子。 “臭小子,你看你师父那个媚劲儿,谁是师娘还不一定呢。” 伶蝉仙尊好说也是趁好几十个老公的狠角色,这点小场面完全不慌,反而开始调笑阎泪。 “哼!我跟你说徒弟,你师尊我就算给你找一个师娘也不能找这种的,师尊身子骨弱,绿帽子太多再给本尊压死。” 阎泪怒哼一声,拉着叶星昂往回走,一边走还煞有介事的说着。 “呸,你还想找媳妇,我告诉你,谁要是打算嫁给你,你可是得留神,准是看上你徒弟了。” 伶蝉仙尊一听阎泪这个货又指桑骂槐的说自己,言辞犀利的反呛了一句。 两人一前一后怒气哼哼回到了房中,只有叶星昂一脸迷茫,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然他也已经习惯了,于是乖巧的跟着阎泪回屋。 屋里的梁逸夫、寒莲真人、杨冬三人修为都不低,听觉异于常人许多,阎泪和伶蝉仙尊俩人肆无忌惮惯了,也丝毫没有控制音量的自觉。 而且这两个人都没什么口德,吵起架来要多损有多损,屋里三人听得面面相觑,偶尔有个眼神接触都觉得挺尴尬的。 但杨冬的眼中却还包含着一些奇怪的情绪,那是羡慕。 杨冬比在座的所有人都了解阎泪,当初阎泪刚刚逃出窃天道窟没多久,就被化名豹尾仙的她暗中发现了。 窃天道窟的命令是让她暗中观察阎泪的动向,虽然阎泪偷走了不少功法秘籍,但也不过是些比较初级常见的功法。 唯一比较高深的夺神诀,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窃天道窟的教众修炼成功。 当时龙须老祖正在谋划推翻通天楼的大计划,有意不去直接追杀阎泪也是有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意思。 一旦计划失败,山门遭毁,东山再起之时也省的再四处搜集,直接把阎泪一杀就可以。 阎泪这个人形保险箱也很尽职,这么多年再苦再难也没把这些秘籍丢掉。 而杨冬在这些年的持续关注下,也对阎泪很感兴趣,两人有相似的经历。 但杨冬的整体条件比阎泪好太多了。 那一年,全家惨死,老管家杨铁带着她去山上埋葬了父母和杨安。 万贯家财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弟弟杨秋也下落不明。 不知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所以杨冬谁都不敢联系。 一老一少无奈落入了乞讨之中,在山里搭了个小草棚子,暂且存身。 杨冬每日在山上采药,配置成些简单的方子让杨铁去城中佯装成游方郎中打探消息。 在杨冬的印象中自己的父母那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很多穷人来杨家看病,杨家很多时候不仅不加利润几乎成本治病,甚至实在困难的家庭还允许赊欠医药费。 杨冬本以为去城里随便找些旧识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但杨铁却不这么认为,一辈子的阅历让他比杨冬更加了解何谓人性。 果然,许多人看到杨铁的瞬间就将大门紧闭,躲进了家中,甚至没给杨铁一个说明来意的机会。 他们穷怕了,生怕杨家落魄后会来找他们收取当年欠下的医药费。 尚有良知的心怀愧疚,拼命挣钱,寄希望将来等手头宽绰了再向杨家报恩。 心术不正的暗骂杨家怎么不干脆死干净了,这样这笔钱就压根不用偿还了。 这种裸血淋淋的现实,杨铁不忍心让年幼的杨冬太早面对,杨铁索性找到了杨家曾经关系不错的富庶人家。 一方面为了打探消息,一方面也需要些钱供养杨冬。 杨家祖传的这门功法名曰天馈药王功,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门邪道功法。 只不过这门功法却不是吸取活人的怨念,而是吸取药材中的药力淬炼自身。 修炼这门功法小成后,修炼者的血液便是世间最好的药引。 可以增幅几乎所有药物,甚至丹药,这也是杨家的医术登峰造极的原因。 杨铁每日佯装外出找打探消息,实际上是在各大富商的家中以自己的血液配药以换取消息和钱财。 看着日渐虚弱的杨铁,渐渐的杨冬开始起了疑心,有一日,杨铁没有回来,杨冬有些不放心的进城寻找。 在城中找了很多天,却发现杨铁根本没来过平民区,而是去了当铺王掌柜的家里。 杨冬自幼也修炼天馈药王功,而且天资很高,尤其是遭遇了如此大的变故,杨冬更加发奋修炼。 近日已经突破到了结丹期,悄悄潜入王掌柜家,却发现王掌柜家张灯结彩,似乎正在庆祝什么事。 “二哥,我说这杨家的药怎么疗效这么好,原来他们在里面加了自己的血。” 两个王掌柜家的伙计一边忙活着搬东西一边低声聊着。 “可不呗,杨家人的血是宝贝啊,明天医馆一开张银子就像流水一样来,咱家这下发财了。” 另一个伙计的眼中闪出了疯狂之色。 “还是老爷聪明,让咱哥俩去偷看那老头配药,现在只需要养着他每天给他放点血,就能挣大钱。” “你傻啊,就他一个人怎么够用?老爷早就派人去撬他的嘴了,等拷问出这门功法,再忽悠人来修炼,咱岂不是有用不完的血,挣不完的钱?” 听到这对话的杨冬无声的笑了,她终于明白父亲为何从小不允许她展露修为,为何禁止她与外人谈论修炼之事。 原来这个世界上的人真实面目是如此的龌龊不堪。 以无知为前提的善良,一文不值。 杨冬的手中出现两根银针,曾经治病救人的工具,此时,化为了杀人夺命的凶器。 两个伙计刚刚没走出几步,眉心便各自多出了一点殷虹。 杨冬血灌瞳仁,脸上再次浮现出血红的泪纹,所谓医者,知如何救人,自然也知如何杀人。 当杨冬找到被折磨了好几天的杨铁时,王家上下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临死之前,王掌柜终于说出杨铁一直想从他嘴里获取的秘密。 他看到那天几个杨家之人救下了一个被人打伤的修道之人,那人自称龙须道人。 而杨铁因为不堪折磨,已经在王家的地牢之中咬舌自尽。 杨冬失去了一切,也得到了一切,复仇,便是一切。 。 章节目录 第柒拾玖章 达成共识 曾经,杨冬以为,只有阎泪能明白自己的感受,也只有自己能够理解阎泪。 这些年阎泪虽然经历了很多不幸,但一直有惊无险的活了下来,这其中也有不少杨冬的功劳。 当初阎泪被困杂耍班子,也是杨冬暗中弄晕了守卫,才使得阎泪成功逃脱。 但现在,杨冬却发现,阎泪似乎又向前迈进了一步,自己已经被甩下。 之前的五年阎泪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杨冬都无法确认这人是否还活着。 归来后的阎泪实力大增,而且行踪变得愈发诡秘,以杨冬掌握的耳目,竟然都无法全面掌握。 而且不知不觉的,阎泪的身边出现了很多同伴,伶蝉仙尊,寒莲真人,甚至梁逸夫。 阎泪似乎拥有一种化敌为友的奇特能力,当初水火难容的对头,如今竟然都成为了同一阵线的战友。 而且还不是单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是可以互相打闹拌嘴的朋友。 这让杨冬发自内心的羡慕,她这一路走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孑然一身的走在复仇的孤独之路上。 “不好意思,豹统领,我们继续。” 阎泪入座,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正经了起来。 “豹尾仙这个名字,只是我身份的掩护,你可以叫我杨冬,我邀请几位过来,是打算与诸位合作,推翻窃天道窟的。” 杨冬的表情十分的真诚,她真正看好的并不是梁逸夫的实力和通天楼的势力,而是阎泪。 阎泪拥有一种复仇者最需要的品质,坚韧。 而且阎泪师徒的潜力实在太强了,短短几年的时间,这师徒俩居然双双突破了元神境。 “哼,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可是窃天道窟的人。” 伶蝉仙尊开口质疑道,当初她被杨冬诬陷刻意针对阎泪,使得两人产生了重重的误会。 “二十年前,龙须老祖被人追杀,身受重伤,我家医馆好心收留他,并为他疗伤。却没想到他恩将仇报,杀了我杨家四十余口,还掳走了我弟弟。” 杨冬的声音波澜不惊,这么多年过去,再提及此事,杨冬已经有些麻木,但复仇之心从未熄灭过。 “为此,我改换身份,化名豹尾仙加入了窃天道窟,为了取得龙须老祖的信任,我做了很多卑鄙之事,对于你们二位,也造成过很多伤害。” 杨冬看着阎泪和伶蝉仙尊,眼中充满愧疚,但目光依然坚定。 “只要诸位能助我复仇,杨冬这条性命就是你们的,事成之后你们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伶蝉仙尊听完这话心中有些复杂,她能够看出杨冬所说的都是实话,回想起几年前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偏执。 “你,可有你弟弟的画像?” 阎泪突然问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 杨冬摇了摇头。 “我弟弟被掳走之时,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说实话,现在就算我弟弟就在我面前,我也未必能够认出他。” 阎泪点了点头,心中开始盘算,如果接纳杨冬加入,那对于复仇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 或许杨冬的实力不如梁逸夫,但她能提供的实际帮助,绝对远超整个通天楼。 情报才是最珍贵的资源,而杨冬掌握的情报实在太恐怖了。 但巨大的利益背后必然存在巨大的风险,杨冬展现出的诚意看上去十分可信,可如果这一切是假的,对阎泪几人的生命威胁极大。 “我同意与你合作,但刚开始我们对彼此还是不要过于信任,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 阎泪的话换做别人来看会觉得有些怪异,但杨冬明白,这是最好的方法。 只有在保证了双方安全的前提下,合作才有继续下去的意义。 杨冬没有回答,却十分恭敬的将茶推送到了阎泪面前。 “还有一个问题,寒莲,你确定要掺和么?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阎泪的目光看向了在角落中一语不发的寒莲真人。 寒莲真人一抬眼皮,眼中的惊惧之色尽退,直勾勾的盯着杨东。 “你为了复仇,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我希望你能清楚的记着。” 随后向着阎泪抱拳拱手,态度诚恳的朗声道。 “此事,贫道自愿参与,虽力量微薄,也愿略尽绵力。” 杨冬低着头没有辩解,复仇之路上确实牵连了许多无辜之人,杨冬自然比谁都清楚,但她宁愿背负这罪孽。 “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些事跟你的关系并不大吧。” 阎泪饶有兴趣的看着寒莲真人,着实是没想明白寒莲真人到底为什么非要掺和这事儿。 “原因?贫道乐意!” 寒莲真人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但冥冥之中他的道在提醒他,如果现在退缩,必然将抱憾终生。 “好,那阎泪在此拜谢道友。” 寒莲真人刚才一本正经的要求加入阎泪表现得态度十分随意。 而现在听到寒莲真人态度随意的回答,阎泪的表情反而认真了起来,对着寒莲真人躬身一拜。 看着两人这怪异变化,所有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阎泪向来都是反向操作,这群人已经很熟悉了。 “梁兄,可还有什么异议?如果没有,我可就擅自做主了?” 梁逸夫抱着肩膀,轻笑了一声。 “我只负责杀人,这些事情我懒得去管。” 阎泪一眼就看出来梁逸夫这个老家伙要偷懒。 “既然你偷懒,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桀桀桀。” 阎泪心里腹诽着,脸上的笑容无声的丧心病狂起来。 想当初远隔千里阎泪就把梁逸夫祸害的不轻,现在就在身边。 而且又有伶蝉仙尊这种挑拨离间的高手挑唆,梁总早晚要落一个晚节不保的下场。 “那既然诸事谈妥,小女子带诸位看看我打算送给龙须老祖的厚礼。” 杨冬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房间内的多宝阁,一条幽深的密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的灵识下意识的顺着密道探了下去。 所有人的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 紧接着,僵硬的表情渐渐转化成了震惊之色,彼此对视,面面相觑。 梁逸夫的眼中闪出了凝重和钦佩。 而阎泪的眼中却闪出了疯狂 。 章节目录 第捌拾章 失去阳刚之气变成…… 地下,或者说地下的地下,台阶盘旋深入,众人跟随杨冬来到了更深一层的位置。 这一层整体好似一个倒扣的巨碗,圆形的穹顶上悬挂着发出光白炽光线的法宝,将洞中照耀的亮如白昼。 整个圆形的地面上摆放着数量庞大的布阵之物,几人站在墙壁伸出的栈道上瞠目结舌。 栈道吊桥在着巨大空间内如蛛网一般纵横交错,在杨冬的引领下,几人向着大阵中央前进。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寒莲真人此时两股战战,他在天松城居住了这么多年,却没想到这座城下还有一个如此庞大的阵法。 而且根据杨冬所述,这些年来,她是第一次与别人合作,也就是说这一切竟然出自杨冬一人之手。 “人…的确只有我自己,但我还有其他帮手。”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怪叫。 “叽叽~叽叽~” 一群脑袋像狼体型宛如牛犊大小的蝙蝠飞掠而过,爪子上拎着布阵用的法器,不断填补着大阵。 “你居然可以操控这么多妖兽?” 驯服妖兽协战这一般是体修的战斗方式,体修无法御空而行,一般会驯服一头会飞的妖兽作为坐骑。 说起坐骑就不得不提梁逸夫了,梁逸夫拥有一头天下体修都梦寐以求的坐骑,黄龙天烈。 天烈估计是整个修仙界血脉最纯正的真龙妖兽了,一张口便是飞沙走石,一摆尾即可横扫千军。 梁逸夫败与龙须老祖之手,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天烈外出游历了。 天烈作为纯正的真龙后裔,不像人类这般还要受天地法则束缚。 可以通过血脉中的呼唤之力将自身意识投影到传说中的仙界。 只是这种游历每次的持续时间都不尽相同,意识脱离身体之时,外界发生的一切天烈都感受不到。 但每次都是靠梁逸夫替天烈守护,龙须老祖之所以将整个通天楼夷为平地,就是因为没有发现天烈的。 龙须老祖心中就像埋着一颗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梁逸夫就有可能骑着天烈杀上门来。 但妖兽多半性格高傲,选择成为人类的坐骑也多半是以弟子或者伙伴的身份。 这种情况下,绝对不会允许和其他妖兽一起侍奉同一个修士。 就算偶尔有这种情况,那最多也就是同时拥有两头妖兽相伴,但刚才飞过去那一片大蝙蝠少说也有四五十只呢。 “小女子修炼的功法在与妖流方面有些个优势。” 杨冬粗略的进行了一下解释,众人纷纷恍然,都是比较知分寸的人,打听他人的功法属于不太礼貌的行为。 杨冬愿意解释一下已经属于很少见的情况了,再进行追问就有点不太厚道了。 但阎泪这人本来也不怎么厚道,非常自然的刨根问底。 “那具体都有些什么优势呢?” 阎泪作为一个资深的功法爱好者,一听到还有这么有趣的功法瞬间来了兴趣。 双眼中闪着光凑了过去,感觉下句话就要让杨冬教教自己了。 “噗。” 杨冬看到阎泪这个德行,不由自主的掩嘴轻笑了一声。 附身在阎泪的耳边低声说道。 “我这套功法可以转移魂魄,将寻常家畜野兽驯化之后,再将灵魂转移到妖兽体内就可以了。” 其余人看着两人窃窃私语,瞬间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早知道他们也舔着脸上去问了,这种功法闻所未闻他们也想知道详情。 “原来是这样,我说那群蝙蝠怎么飞的像鸭子似的。” 阎泪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感叹着,只是这感叹除了杨冬和阎泪本人谁听得懂。 什么叫蝙蝠飞的像鸭子?蝙蝠和鸭子飞起来还有很大区别么? 那修道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修炼,他们哪有时间观察小动物。 但阎泪不一样,当初刚刚开始修炼夺神诀的时候,战斗力连只狗都不如,只能拿各种小动物下手。 这也使得阎泪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来观察小动物。 鸭子和蝙蝠挥动翅膀的方式看似差不多,但有些细枝末节的差别,只有阎泪这种小动物专家能看得出来。 听完这话杨冬先是一愣,紧接着掩着嘴笑的直不起腰来,她监视了阎泪这么多年,第一次近距离与阎泪接触。 突然发现原来阎泪也有很可爱的一面。 其他人不明就里的站在原地等着杨冬笑完,再带着他们继续往大阵的核心走。 这座大阵占地面积足有半个天松城那么大,虽然深处地下无法定位,但寒莲真人隐约感觉这个大阵的中心是与天松城的中心衙门对应的。 “这座大阵名为噬阳阵,在普通树木的树皮上刻画一个巴掌大的噬阳阵,十年可以凝聚出一颗元阳丹。” 杨冬开始详细的介绍这个大阵的作用。 “而这座大阵,再有三日便运行满十年了,它吸收了天松城所有百姓的元阳之力,能够凝结出一颗超品阳丹。” 这是杨冬准备送给龙须老祖的礼物。 哪怕是龙须老祖,只要服下这颗丹药的瞬间也必然会爆体而亡。 杨冬隐忍了数十年,为的就是这一颗丹药。 话音刚落,一直懵懵懂懂的跟在阎泪身后的叶星昂突然暴起,青冥出鞘架在了杨冬的粉颈之上。 “那城中的人会怎样?” 之前的一切叶星昂都似懂非懂,但吸取元阳之力这种描述,让叶星昂不由得联想到崔成那不正常的衰老速度。 “不要误会,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用到整个天松城百姓的性命来作为代价。” 叶星昂此时有些迷茫,扭头看向了阎泪,阎泪知道叶星昂是在顾虑什么。 “你说下去。” 阎泪的不动声色的看着杨冬,既没有阻止叶星昂也没有让叶星昂直接动手。 “只是城中的百姓,会在性格上发生些变化,会更加容易焦虑,更加脆弱,缺少阳刚之气。” 知道了这个答案,阎泪反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事儿有点难办了。 要是这个大阵真的会损伤整个城市的百姓安危,那阎泪无论如何也不会与杨冬继续合作了。 但这个损失的的是阳刚之气,虽然说也属于损害,但感觉好像,不算很严重 “能影响到什么程度?” 听到阎泪的追问,杨冬嘴角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如果在城里住个十几年,就不用纠结自己的性别了。” 。 章节目录 第捌拾壹章 男阎泪女阎泪,男女阎泪…… 阎泪倒是没生气。 说实话,阎泪现在其实已经不怎么纠结自己性别的问题了,我就是我,没性别就没性别。 男阎泪,女阎泪说到底不都是阎泪么?阎泪现在反而觉得自己这样挺好。 性别对于一个复仇者来说,意义真的不大,如果假以时日,阎泪将窃天道窟连锅端掉。 救出了被困鸮厉,过上自由在的生活时,阎泪可能会重新审视自己,好好考虑以哪种性别活下去。 但现在谈那些实在太远,阎泪也没有那个心气儿。 “那这个阳丹有什么功效?” 阎泪感觉听名字这丹应该是一种补药,而且考虑到这个噬阳阵那邪门的效果,很容易把这种丹药的功效往诡异的方向联想。 “阳丹的功效十分简单,就是固本培元,但当这种效力累积到一定程度,便不是人体能够承受的,龙须老祖服下必然会爆体而亡。” 世间万物都有一个合适的度,补充营养也是一样,虽然是补药,但药力过猛超出了承受极限,那补药也就变成了毒药。 这种思路很符合阎泪的反向操作理论,阎泪很是欣赏。 正说着几人也终于接近了大阵中央的位置,一颗直径足有十几米的巨型球体,伫立在噬阳阵的中心位置。 “杨姑娘,阳丹在这巨石之内蕴养么?” 梁逸夫看到的这大球,想当然的问道。 “不,这是一整颗巨型丹药便是超品阳丹。”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几位都愣了。 “杨姑娘开什么玩笑,这丹药如此巨大,那龙须老祖怎么可能吃的下。” 寒莲真人恍然,这群练邪道的果然脑子都有点问题,哪怕杨冬说准备将这颗大球抡起来把龙须老祖砸死,寒莲真人都相信了。 但说让龙须老祖把这颗丹药吃下去,就算龙须老祖想吃也没有这个能力啊,足够龙须老祖吃到死。 “须弥芥子炼,原来你早都计划好了。” 阎泪替杨冬回答了寒莲真人的问题,只要通过须弥芥子炼将这颗巨型丹药炼化成法宝,便可以自由控制体积大小。 而且还能进一步提升丹药的药效,而阎泪也非常巧合的在几年前意外取得了须弥芥子炼的秘法传承。 “没错,正是要仰仗无泪仙尊的须弥芥子炼,仙尊果然心思如电,居然这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阎泪的双眼眯了起来,记忆扫视着自己的这几年的经历,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自己的人生究竟被这个人左右了多少? “我能获得这门秘法也是你安排的?” 杨冬自然也明白阎泪的意思,矜持的笑了笑。 “无泪仙尊别把小女子想象的太过神通广大了,我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说到这里,杨冬的话头略微顿了顿,再次开口说道。 “这门秘法乃是无泪仙尊凭借个人的实力与智慧得到的,小女子不过是假装不经意的将这秘法出世的情报透露给了仙尊而已。” 这一刻,阎泪感觉身处在一张巨网之内,自己之前几年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女人的监控之下。 “小女子虽与仙尊没有过切实的接触,但对仙尊的了解,可丝毫不次于您身边的任何人哦。” 杨冬的朱唇凑到了阎泪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杨冬的声音不像伶蝉仙尊那么婉转魅惑。 有些嘶哑,语调清冷,充满了神秘感和压迫力,让阎泪一时竟有些不自觉地发愣。 看着表情呆呆的阎泪,杨冬感觉自己的心因为仇恨一直保持紧绷的情绪不自觉地舒缓了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阎泪几人便藏身在这地下的杨家大宅之中,寒莲真人回到青莲宗给老崔报了个平安。 随后将老崔安顿了一番,留下了许多钱财,随后他将踏上协助阎泪复仇的旅程,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老崔是寒莲真人目前唯一挂念之人,青莲宗这个他生活了近百年的地方,寒莲真人反而没有什么留恋。 他在宗门中一直没有什么归属感,最初是被师父收留,后来是为了借助门派的资源修道,修道的目的是为了长生。 但如今,他已经顿悟了人生的大道,不自在的人生,再长也不过是虚度。 但即便如此,他要离开一段时日,怎么也要向他的师父,青莲宗宗主绯逸上仙报备一下。 寒莲真人换上了自己平日里都不舍得穿的一身道袍,叫过来平日里手下最得力的小道童。 将自己炼化多年的法宝玄武剑送给了他,小道童吓了一跳,不明白这位平日里最为抠门吝啬的师叔今日这是怎么了。 “师叔,这是您的本命法宝,弟子怎么好意思收呢。” 小道童嘴上客气着,但手底下已经忍不住将玄武剑塞进袖子里了。 青莲宗上上下下谁人不知寒莲真人家底殷实,这柄玄武剑跟随了寒莲真人足有近百年。 哪怕是块废铁,近百年的灵气温养外加寒莲真人用各种天材地宝淬炼。 说是神兵利器或许有点夸张,但也是相当上乘的法宝了。 从名字就能看出,这虽然是柄法剑,但主要增幅的乃是防御能力。 哪怕不用此宝战斗,当做一件保命法宝对于一个道童来说也是绰绰有余。 寒莲真人送出此宝也不是临时起意,自从他开悟自在之道,便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与玄武剑的相性每况愈下。 时至今日,在寒莲真人眼中,这柄剑背在身上,就宛如是一座大山,让他步履蹒跚,畏首畏尾。 这让寒莲真人联想到了一种很长寿的生物,但碍于老脸,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与那种生物相似。 于是,寒莲真人依然决然的将这柄通体碧绿的长剑赠予了这个小道童。 这个小道童的道号也十分应景,叫青鼋童子,这个道号起的,寒莲觉得这剑不送给他都冤得慌。 青鼋童子拿了玄武剑离开时开心的不得了。 但为了防止乐极生悲,宝贝显露遭到师兄弟惦记,脚步故意放的很慢,看上去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 寒莲真人看到这一幕都有点不忍心了,心中暗想要不把剑要回来吧。 这孩子以后要是一心求道还则罢了,如果再好死不死的找个道侣可如何是好啊… 。 章节目录 第捌拾贰章 年轻人与你大爷 绯逸上仙正在青莲宗的议事大殿中安排近期宗门内的事物,一道身影由远及近缓缓落在了大殿前的广场之上。 因为今日难得宗主亲自主持会议,各个分堂的负责人来的很齐,小广场上人头攒动。 按理说寒莲真人这种资历不上不下,又不爱参与宗门事务,宛如闲云野鹤般的人物是不会出席这种场合的。 就算出席了,也没人会注意到他,但今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看向了这位掌门亲传弟子。 首先,寒莲真人今天这卖相足够亮眼,寒莲真人的名号能在天松城被百姓熟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寒莲真人的颜值。 寒莲真人面白如玉,单眉细眼,三缕长髯长得飘洒胸前,任谁一看也得感叹一声仙风道骨。 更别提今日寒莲真人还有意的打扮了一番,从头上倒脚下,白玉的发簪、描金的道袍、宝蓝缎子的丝绦、粉底的皂靴。 穿的比当年拜师仪式还隆重,但这些还不是重点。 真正的重点是所有人都发现,寒莲真人今天好像不一样了。 精神面貌与平日里那个老好人的模样判若两人,精气神拔高了好几个档次。 如原来的寒莲真人人如其名,气场像是一朵莲花,风吹凌乱,雨打摇摆。 但今日,寒莲真人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根冲天而起的翠竹,挺拔,刚毅,隐隐还透着一股强势的坚韧。 一直陪伴他的玄武剑没有悬挂身后,反而更加凸显了寒莲真人身上散发的锋锐之气。 “哟~这不是寒莲师哥么?今天怎么穿的这么精神啊?又打算去天松城装凡人啊?” 突然被这么多人同时注视着,寒莲真人还有点害羞了,但就在此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了。 说话的人也是青莲宗的修士,道号艾乙真人,按辈分来算,他应该是寒莲真人的师侄。 不过这个艾乙真人天资不错,虽然入门较晚,辈分较低,但修为却已经到了元神境中期。 若不是寒莲真人最近几年修为猛涨,在修为方面寒莲真人早就被这个师侄超出甚远。 外加上这个艾乙真人年轻气盛,有点不拿寒莲真人这个师叔当回事儿的感觉。 尤其是最近几年,寒莲真人修为突飞猛进,引得艾乙真人心中有些吃味。 人就是这样,一旦瞧不起另一个人了,刻板印象就很难扭转。 哪怕现在寒莲真人的修为已经与他相差不大,但在艾乙真人眼中,寒莲真人依旧是那个庸庸碌碌的师叔。 外加最近寒莲真人频繁来往天松城,还明目张胆的与崔成相交甚好,更是给了艾乙真人非议的话柄。 在传统的修士眼中,既然求道,那便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再与凡人交往,属于作风问题。 “师哥是你叫的?你师父见了我也得喊声师兄,我是你大爷。” 寒莲真人斜了艾乙真人一眼,也懒得与一个小辈多费口舌,径直穿过人群向大殿走去。 “哼,就凭你?你也配!身为修士,每日与凡人厮混,将宗门的脸都丢光了。” 艾乙真人一步上前拦着了寒莲真人的去路,他艾乙真人作为宗门最有潜力的几个弟子,最看重面子。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被这个全宗门最怂包的师叔怼了,不展现展现以后免不得被师兄弟们耻笑。 “啪~” 话音刚落,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一直怎么欺负都不敢还嘴的寒莲真人居然抬手给了艾乙真人一巴掌。 “首先,我青莲宗门规之中从未限制过门下弟子与凡人交往,其次,就算你大爷我犯了错,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崽子教训。” 这一巴掌把寒莲真人这些年在宗门中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宣泄了出来,寒莲真人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道,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你!你居然敢打我,我师父都没打过我!” 艾乙真人被打的整个人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了句放在这里显得特别二百五的感叹。 “你师父就是揍你揍得轻了,早打你你早学好了,滚蛋,我找掌门有事,没空搭理你。” 寒莲真人的心中还在默默感受着刚才那一巴掌的手感,以及那种身心愉悦的快乐。 “混蛋!我跟你拼了。” 原本寒莲真人用肩膀撞开了艾乙真人就离开了,两人身形交错,后背朝着对方。 没想到就这电光火石之间,艾乙真人居然拔剑刺了过来。 当初艾乙真人刚刚拜入山门就因为天资过人被各个长老争抢,这也使得艾乙真人的自信越发膨胀。 明晃晃的长剑抻出剑鞘,看似平淡无奇的一记直刺,却蕴含着冲天的杀意。 “哼。” 这一幕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唯独寒莲真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长袖一摆,一根铁棍子落入了掌中。 寒莲真人的足尖点地,以右腿为轴,向身后旋转了半周,整个身体仿佛没有重量,看着好像很慢,又好像很快。 给人一种灵动飘逸的感觉,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好像蕴含着某种大道至简的哲理。 铁棍举重若轻的搭在了了艾乙真人的长剑之上,两件兵器轻灵舒缓的彼此摩擦着,发出嘤嘤的轻吟。 “接~” 寒莲真人嘴角噙着微笑,轻轻念出一个字。 铁棍带动着长剑旋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尖儿也被带向了寒莲身侧的空出。 “化~”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两个人事先演练过的一般,不带任何杀气和凶险,更像是在合作舞蹈。 “发!” 就在此时,寒莲真人的左手顺势抚上了长棍的微端,两只手同时握住长棍。 离得近的围观者在哪眨眼间仿佛眼花了一般,看到寒莲真人那消瘦的双臂突然隆起了一块块夸张的肌肉。 整个人像气球一样膨胀,身上那描金的道袍都被撑起一块块花岗岩般的刚毅线条。 那长棍宛如流星赶月一般向上挥出,甚至在空中带起了残影,肉眼可见的看到寒莲真人的长棍顶端爆出一环透明的冲击波。 长棍停在了艾乙真人的下巴前一寸,但长棍上裹挟的罡风透体而出。 艾乙真人被打了个跟头,整个人飞起来数米,落地摔了一个狗啃屎。 没有人猜这一棍子如果砸结实了艾乙真人会不会死,因为那是必死无疑。 “年轻人不讲武德,搞偷袭,但我是你大爷,我点到即止。哼~” 寒莲真人说完将铁棍往肩膀上一抗,大摇大摆的走向了大殿。 。 章节目录 第捌拾叁章 何为道? “寒莲,你近几年行事与原来大相径庭,心境上莫非有何变化?” 大殿中,绯逸上仙端坐首位,双眼都不睁开,直接开口问道。 “禀师尊,弟子在外游历时有些个遭遇,自觉开悟了,并非道心不稳。” 寒莲真人进了大殿面对自己师尊态度自然不能还像刚才那么随意,躬着身态度谦逊的回答。 “哦?寒莲师侄机缘不浅啊,那师叔问问你,何为道?” 说话的门中的三长老,绯逸上仙的师弟,也是刚才被打的艾乙真人的师祖。 几个长老虽然身在大殿之中,但毕竟都是修道之人,外面发生的事情即使不去看也能感知的清清楚楚。 艾乙真人之所以敢这么嚣张跋扈,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三长老撑腰。 起先艾乙真人先对寒莲真人出言不逊,绯逸上仙知道,却没有多言,现在艾乙真人被打了,而且没有伤及性命,三长老也不好发作。 但听到寒莲真人居然敢大放厥词说什么开悟了,三长老觉得寒莲真人这是要膨胀。 赶紧佯装和蔼的提出了问题,如果寒莲真人回答的不好,别的不说,先定个盲目自大的罪名罚他几个月的禁闭。 青莲宗是个很有意思的宗门,私下同门打斗罚的不重,在师长面前说大话却会被重罚。 这种管理方式看似荒诞,却暴露了真正的人性,你们打架斗殴只要不出人命,关这些长老什么事。 但你当众吹牛,会影响长老们的心情,罚是必然的。 这三长老也是够毒,何为道这种问题就好比是问先有蛋还是先有鸡一样,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寒莲真人连看都不看三长老,只是望着自己师尊。 “寒莲!师叔问你话呢,何为道?” 三长老又逼问了一句,寒莲真人满脸无奈,终于等到了绯逸上仙冲他点了下头。 “何不为道?” 寒莲真人直起身子,看向了三长老,掷地有声的反问道。 “一派胡言,莫非凡夫俗子打柴种地也是道么?” 三长老不屑的呵斥道,正准备借题发挥,寒莲真人一声断喝。 “没错,樵夫打柴为道,农人耕种为道,商人买卖为道,人活着,便是道!” 寒莲真人这几句话说的激昂慷慨,宛如洪钟在耳,满屋长老感觉震耳发聩,一个个陷入沉思。 “可笑!我辈修仙之人,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岂能与凡夫俗子相提并论。” 唯独三长老此时杠精附体,根本听不进寒莲真人的说法,一位的反驳着。 “哈哈哈,若真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又何须求道?三界之外,不属五行者对着天地有有何用处?不是东西的废物而已。” 寒莲真人这口气憋了许久,索性也不再压抑,直接指着三长老的鼻子说道。 “你!照你这说法,作奸犯科,图财害命者也是道了?” 三长老被噎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怒火攻心的口不择言。 “哼,自然如此,天地生作恶之人,便是天地可容此等存在,既然天地可容,便是道,既然天地可容,我亦可容,这便是天道。” 寒莲真人说完这句话原本沉思的其他长老突然惊醒,纷纷感觉寒莲真人这句话他们无法认可。 “哈哈哈,我看你是坠入魔道了,如遇到这种恶人,你莫不是还要与之把酒言欢?” 三长老瞬间转怒为笑,自觉抓住了寒莲真人的话柄,准备再扣一定大帽子。 “非也,寒莲若遇到这些恶人,必杀之。” 寒莲真人却依然淡定的回复,只是听起来与他说的上一句话自相矛盾。 “寒莲,你休要狡辩,方才你还说可容这等恶人,现在又说必杀之,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寒莲真人脸上露出了微笑,整了整身上的道袍,大袖一甩。 “三长老这么多年当真虚度,何为容?容便是也可不容。或者说,杀之,便是我容之的方式。” 这一次,别说几位长老,就连绯逸上仙都愣住了,眼中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容,便是也可不容,杀,亦是容。 这种观点几位青莲宗的长老闻所未闻。 “弟子打算外出游历,今日是来辞行的,望师尊和几位长老早日开悟。” 寒莲真人向着绯逸上仙躬身行礼,转身走出了殿外。 大殿外的弟子们看向寒莲真人目光已经全然不同。 方才的对话他们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他们对道还没有多深的感悟,所受的冲击并没有屋里的几位大。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震惊,看向寒莲真人时他们的情绪各有不同。 羡慕,佩服,嫉妒,轻蔑,恐惧看着各种不尽相同的表情,寒莲真人大笑三声,破空而去。 通过隐藏的入口回到地下,刚回到杨家大宅,就看到叶星昂正蹲在金鱼池边看锦鲤呢。 扬眉吐气的寒莲真人心情极佳,凑上前来。 “星昂,你师尊呢?” 叶星昂看的入神都没发现寒莲真人靠近,赶紧起身。 “回前辈,师尊在大阵处与杨冬姑娘商讨事宜,您找我师尊有事?” 叶星昂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没事没事,你怎么了?看着闷闷不乐的。” 听到寒莲真人询问,叶星昂又蹲下身来,看向鱼池中的锦鲤。 “前辈,何为道?” 寒莲真人瞬间心花怒放,心说刚露了个大脸,这么快居然又有人问我这个问题。 清了清嗓子,准备在叶星昂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境界。 “星昂,何不为道?这天地可容的一切皆为道。” 叶星昂听完一怔,顿了几秒,又问道。 “生死为什么道?” 这句话一出口,寒莲真人一愣,一时竟答不上来。 “天地容生死,可天何时生?地何时死?吾乃何人?自何处而来?往何处而去?” 叶星昂一边念叨着,一边缓缓地向着鱼池之中走去。 明明没有任何真气流转,叶星昂竟然直接踩在了水面之上,不沉不浮,不升不降。 宛如水与叶星昂已经不在同一层面之上。 随着叶星昂缓缓走到了鱼池中央,他的身边竟浮现出一层层的异象。 寒莲真人整个人愣在原地,看着那宛如画卷般一幅幅展开的画面。 脑中则在思考方才叶星昂念叨的几个问题。 “啊啊啊啊!!!我真是嘴欠!” 寒莲真人跪倒在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呐喊。 。 章节目录 第捌拾肆章 鸽子口音的蝙蝠 “怎么回事?“ 阎泪的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上方传来一阵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心头一震直接冲上了密道。 来到杨家大宅一看,寒莲真人正以一个既视感极强的姿势跪倒在金鱼池边,发出一阵阵嫉妒到扭曲的惨叫声。 而鱼池之中,叶星昂凭空而立,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身体周围包裹着层层叠叠的异象。 “你徒弟,好像顿悟了” 寒莲真人十分无奈的说道,明明是打算显摆一下自己的境界,没想到叶星昂这小子如此邪乎,聊着聊着就顿悟了。 “我用你?你个王八蛋!本尊累死累活的才算在境界上压了这小子一线!你又给本尊添乱!” 阎泪冲上去抬手就是一个爆栗子打在寒莲真人头上,寒莲真人也是被阎泪欺负惯了,躲都不敢躲。 当然寒莲真人是非常明智的,如果他现在给阎泪来个接化发,阎泪绝对抄撒豆成兵给他群殴了。 别人是没有武德,阎泪是压根不明白什么叫武德。 阎泪也知道以叶星昂这个逆天机缘,就算给他关在小黑屋里,不让任何人接触,他该突破早晚也要突破。 “你确定这是顿悟么?周围这些虚幻的影像是什么?” 阎泪不是没见过人顿悟,阎泪自己也曾经顿悟过,顿悟了大概三秒,具体收获阎泪至今也没弄清楚。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阎泪那三秒就是单纯的没睡醒走神了,但阎泪坚持认定那是顿悟。 “这是前世的轮回浮现,属于非常奇特的一种造化,但正常情况顿悟者只能看到一世的模糊虚影。机缘逆天者能看到两世或三世。” 杨冬也跟随着阎泪回到了宅院中,看到叶星昂周围着重叠在一起的异象,双眼中的流露出呆滞的神色。 “那他这个是多少世?” 阎泪伸出手指着叶星昂,表情僵硬,心中充满了不好的预感。 “少说也有二三十世了吧。” 杨冬粗略的看了一下,突然愣住,因为她好像隐约看到了一幕开天辟地的景象 一向冷静稳重,心机深沉的杨冬都不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转世?为何会有关于混沌初分的记忆!?莫非他是创造世界的上古正神转世?” 杨冬这话一说完,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毛骨悚然,额头上汗流如注。 “如果真是这样,倒也能解释这小子为什么机缘这么逆天了。” 阎泪宛如魔怔了一般低声念叨着。 那是,上古正神转世的话机缘必然是逆天,这世界都是人家创造的,天地对他都得客客气气的。 一开始是三个人就站在原地观摩这从未听说过的奇景。 但看了一整天,叶星昂那也没有丝毫变化,三人也有点看腻了,将梁逸夫和伶蝉仙尊也呼唤过来一起看。 伶蝉仙尊也十分惊讶,但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倒是梁逸夫,过来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闭关了。 有了梁逸夫做表率,其余四人更加不敢掉以轻心,拼了命的仔细观看着叶星昂身遭的异象,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也顿悟点什么。 叶星昂一直悬浮于半空之中,周围的异象重叠罗列,最后竟然化为了一枚光茧直接将叶星昂包在了里面。 只能隐约看到这光茧内有个人影,动作没有丝毫变化。 第三天,杨冬不得不离开了,因为那准备送给龙须老祖的巨型阳丹炼制完毕了,需要她去做收尾工作。 第五天,杨冬回来了,打算让阎泪开始用须弥芥子炼炼化阳丹,阎泪不甘心梁逸夫从中获得机会,随口推诿了几句,继续观摩叶星昂顿悟。 几个人在鱼池子边上一坐就是一个月,叶星昂周身的异象越来越多,整个人已经化为了一颗巨型光球。 宛如这地下世界中的升起了一轮满月。 原本一直在叶星昂怀中沉睡的叶影醒了过来。 自从上一次阎泪将撒豆成兵从叶影体内取出,叶影体内的灵气运转相比原来增快了数倍。 就像一台齿轮驱动的仪器中卡住一颗石子,石子被取出后整台仪器的运转变得更加流畅。 从那之后,叶影就陷入了休眠状态,直到现在。 阎泪仔细感知了一番,发现叶影的强度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整体气息增强了许多。 体内的经脉坚韧粗壮,灵气在其中奔腾的宛如大江大河,让阎泪羡慕不已。 这是妖兽的特点,身体构造比人类其实更适合修炼,可惜大脑的构造相对简单,除非机缘凑巧否则智慧方面很难超过人类。 杨冬那是研究妖兽的专家,看到叶影当时两眼就直了。 “无泪仙尊,这妖兽是斩星道友的坐骑么?” 叶星昂一直以来的战斗方式都偏向体修,杨冬一直以为叶星昂是体修。 阎泪此时正抱着小猫一般的叶影,用手轻轻的梳理着叶影那乌黑的毛发。 “坐骑?没见他骑过啊,应该说是宠物比较适合,哎哟!你这小畜生敢咬我,你得不了好死!” 叶影本来趴在阎泪的腿上享受着阎泪的梳毛服务,一听阎泪说他是宠物,瞬间不高兴了扭头在阎泪手上咬了一口。 “吒吒吒!” 叶影呲着牙叫了几声,阎泪表情骤变。 “反了你了!你是他爷爷,我是他师父,我得管你叫叔是么?我看你是皮痒了,还学会占便宜了。” 看着阎泪与叶影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杨冬瞠目结舌。 “无泪仙尊你能听懂妖兽的语言?” 阎泪扭头看向杨冬,表情很疑惑。 “你听不懂?” 杨冬摇了摇头,她与妖流是通过魂魄链接直接传递思想。 但绝对不是像阎泪这般直接对话。 杨冬打了个响指,飞来一只牛犊大小的狼头蝙蝠,叽叽喳喳的叫了好几声。 “无泪仙尊,你能听得出它在说什么嘛?” 阎泪看着狼头蝙蝠愣了一下,紧接着眨了眨眼。 “哦哦哦,我明白了它问你有什么吩咐,这个蝙蝠操着鸽子的口音,一时间没听明白。” 整个小院中的所有人看向阎泪纷纷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 章节目录 第捌拾伍章 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个半月后,已经逐渐上升到快要触及洞顶的叶星昂终于醒了。 原本包裹在叶星昂体外的异象脱离出来,如画卷一般在叶星昂面前一张张重叠。 异象幻影重叠成了一幅巨大的古画,不知名的木材为轴,纸张弹韧如帛,白若初雪。 画中描绘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绝色美人,面带微笑,右手上拈着一朵红莲,众人定睛一看纷纷认定这画中人就是阎泪。 只有阎泪知道那是自己初遇叶星昂时的景象,只不过,自己当时其实是捏着三颗血淋淋的人心来着 半空中的叶星昂身后绽放出阵阵霞光,宛如天神下凡,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却又不忍移开目光。 伶蝉仙尊,寒莲真人,杨冬三人也在这观摩了一个多月。 看到这一幕心中虽然隐隐对于自己没能顿悟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好奇这叶星昂到底经历了什么? 此时叶星昂这庄严的法相,充满了令他们三人附身膜拜的威慑力。 只见叶星昂低下头,看向了阎泪,脸上的表情温柔如水,双眸中隐隐有星辰闪耀。 这充满上位气息的目光看的阎泪没由来的激灵灵打一冷战。 “你个臭小子在上面装什么大头蒜!给为师滚下来!” 伶蝉仙尊三人瞬间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暗暗腹诽这阎泪也太没点眼力见儿了。 就算你是人家师父,你徒弟刚刚顿悟,意气风发的,怎么还不许人家多显摆显摆了。 而且隐隐的三人已经感觉到了,现在如果动手,阎泪估计不是叶星昂的对手了。 这种情况下,这阎泪居然真的一点都不给叶星昂留面子。 这要是叶星昂翻脸了阎泪今天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几人心中纠结一会阎泪要是被欺师灭祖要不要帮忙的时候,叶星昂动了。 几人心中一凛,定睛观瞧,叶星昂身后万丈光芒突然向着他的身体汇聚收敛,眨眼间融为一体。 随着霞光熄灭,叶星昂的上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 看不清面目反而使得叶星昂身上那醇厚的威慑力更加凸显。 寒光一闪,青冥剑从叶星昂的袖中飞出,稳稳的托住了他的身体。 “咻~” 只见叶星昂宛如一颗彗星一般在空中拉出了长长尾焰,直奔阎泪而来。 “小阎泪,你要不赶紧认个错吧。” 伶蝉仙尊有些焦急担心的说道。 “是啊无泪道友,毕竟是师徒,好说好道的应该不至于直接下死手。” 寒莲真人也跟着附和道。 “一会若实在扛不住,切记保护好三魂七魄,大不了我给你换具肉身。” 杨冬小姐姐比较务实,连阎泪的后事都安排了。 其实阎泪一开始没想这么多,但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就这仨拱火小能手你一句我一句的。 阎泪莫名的还真被挑唆出三分火气。 “什么话!都一边呆着,看本尊今天怎么教训这逆徒。” 嘴上虽然说的硬气,但实际上阎泪心里挺没底的。 左手扣住撒豆成兵,右手捏起法诀随时准备角魔附体。 倒不是阎泪不相信叶星昂,之前杨冬也说了,叶星昂这次顿悟是前世记忆浮现。 作为失忆者,阎泪明白记忆对一个人的性格有多大的影响。 记忆才是一个人的真我,记忆更改了,从某些方面来说便是换了个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几人在这不咸不淡的瞎扯之时,叶星昂已经俯冲到了阎泪面前。 双脚在青冥的剑身上一蹬,整个人如离铉之箭般窜起,阎泪单腿撤步摆好架势。 之见叶星昂,半空中前冲之势丝毫不减,只是高度逐渐降低。 双膝悍然落地,在青石板上犁出两道沟,整个人如燕归巢一般滑跪到面前,一把抱住了阎泪的大腿。 “师父!徒儿终于回来了!!!” 看到这一幕,寒莲真人三人感觉像吃了一只死老鼠一样,不光恶心,还噎得慌。 “就这???!!!” 三人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着,用嫉妒到扭曲的表情死死地盯着阎泪。 “呃桀桀桀,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为师不是一直在这么?” 阎泪起初也有点不知所措,但看到其他三人那充满令人愉悦的表情,阎泪瞬间整理好了心情。 伸手摸了摸叶星昂的脑袋,语气嘚瑟的安慰着。 叶星昂的双目中噙着晶莹的泪光,仿佛好几辈子没见到阎泪了一样。 那眼神仿佛要将阎泪的样貌深深的印在眼中似的,看的阎泪心里一阵发毛。 之前在撒豆成兵那片小天地里,阎泪就觉得不对。 小花生豆子不懂男女之情,看阎泪的眼神中是纯粹的崇拜。 当时阎泪就发现叶星昂看自己的眼神与仙豆兵不同。 此时阎泪才后知后觉。 “这小子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反了天了,我含辛茹苦的给你小子养这么大,你小子居然敢馋我的身子!” 想到这里,阎泪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伸手把抱着自己大腿哭唧唧的叶星昂扒拉到了一边。 “去去去,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走,给为师讲讲你这次有什么收获。” 阎泪大袖一甩,背着转身离开,叶星昂擦了擦脸上的泪花,毕恭毕敬,亦步亦趋的跟着师父离开了。 伶蝉仙尊三人面面相觑,彼此感觉都挺尴尬的。 “斩星道友,一会忙完了来一趟,咱们谈谈地砖修缮的问题。” 杨冬看着被叶星昂犁出两道深沟的地砖,赌气似的喊了一句。 “咻~” 叶星昂离开的方向一道金光射来,顺着叶星昂犁出的两道深沟的轨迹勾勒起来。 只见那飞溅出来的碎石宛如时光倒流一般飞回了地面,眨眼间,青砖恢复如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这是轮回的力量吧” 寒莲真人看到这一幕陷入了呆滞,天地间的神通无数,孰强孰弱一直没有统一的说法,这么多年来一直争论不休。 但有几种力量是公认的强大,首当其冲的便是驾驭轮回的力量。 而刚才叶星昂这一手,绝对是轮回力量的体现。 “我想去偷听他们说了什么。” 伶蝉仙尊十分不讲究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也想,要不我们悄悄过去” 寒莲真人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 杨冬一口将寒莲真人的大胆想法否决了。 “我在客房中布置了传声阵法,跟我走。” 不愧是搞情报出身的,杨冬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 章节目录 第捌拾陆章 又是那一对玉球 “快快快!” 串闲话、挑拨离间、侵犯他人这种不光彩但是令人愉悦的事情一向都是伶蝉仙尊的最爱。 三人刚鬼鬼祟祟的摸进杨冬操控阵法的控制间,伶蝉仙尊便迫不及待的催了起来。 寒莲真人其实也想听听叶星昂这一个多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他毕竟是正道出身,短时间内还做不到伶蝉仙尊这般的耿直洒脱,只能用眼神无声的催促着杨冬。 杨冬看着两人心里没有来的感觉到一丝久违的快乐。 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像这样卸下伪装的胡闹了? 似乎从二十年前那一夜开始就再也没有过了。 随着阵法开启,阎泪客房中的声音被同步传达过来。 “星昂,为师问你问题,你要老实作答。” 听着阎泪拿腔拿调的声音,伶蝉仙尊忍俊不禁。 “嘁,假正经,也就叶星昂那个小呆子吃他这一套。” 正说着呢,小呆子叶星昂回话了,寒莲真人赶紧打手势示意伶蝉仙尊噤声。 “师尊您尽管问,徒儿定然不敢欺瞒。” 即使只能听到声音,三人也明确的感受到了叶星昂的诚恳。 “咳咳,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对为师,有,有非分之想。” 此话一出,四个人都愣住了。 偷听的三人彼此对视,没想到无意间听到了如此劲爆的内容。 伶蝉仙尊两眼放光,简直比偷听到叶星昂变强的秘密还要兴奋。 叶星昂跪倒在地,双眼中的感情十分复杂,三分忧愁,三分愧疚,剩下九十四分都是不安。 “回禀师尊徒儿确有妄念。” 听到这话,其他人还好,唯独伶蝉仙尊,快乐的简直要蹦起来了。 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叶星昂和阎泪,两个人衣着清凉,面对面打坐冥想的画面。 修道之人嘛,这种画面已经属于很耍流氓的了。 阎泪也蹦起来了,却不是因为快乐,而是恼羞成怒,整个人直接上桌子了。 拿手点指着跪在地上的叶星昂。 “好你个臭不要脸的逆徒!为师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养大容易么?你居然惦记师父的身子!我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伶蝉仙尊整个人都快躺在地上打滚了,这些话落在她耳朵中就仿佛是阎泪被徒弟调戏了一般。 寒莲这人起身就要往外冲,杨冬一把拉住了他。 “你干吗去?” 寒莲真人满脸焦急。 “救人啊,你没听无泪仙尊说要清理门户了么?” 伶蝉仙尊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这个寒莲真人不解风情。 “得了吧,阎泪那个小贱人也就是嘴上耍狠,心里说不定都美开花了。” 杨冬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听谁的合适。 “自从我认识无泪仙尊至今,每次我认为无泪仙尊只是嘴上耍狠最后下场都很惨” 寒莲真人这句话一出口,伶蝉仙尊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转,瞬间许多不愉快的记忆用上了心头。 “走走走,救人要紧。” 伶蝉仙尊瞬间就改变了主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推门就冲向了阎泪的客房。 三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了阎泪的客房,听到房间里传出了叶星昂的声音。 “师尊是弟子此生见过最美好的人,但身为弟子对师尊产生妄念,实无颜苟活于世,这条命是师尊给的,今日便还与师尊。” 紧接着,屋内传出一阵龙吟虎啸般的拔剑之声。 “怎么着?你还想威胁为师从了你不成?你有能耐死一个我看看!” 三人一听好家伙再不制止叶星昂就要切开晾着了,顾不得许多,齐齐装入门内。 脚刚踏进屋门,身后的大门突然关闭,紧接着三个圆形阵法在三人脚下激活。 眼花缭乱,乾坤颠倒,三人被半透明的蓝色锁链倒挂在了房中。 屏风后阎泪转出身来,看着三人脸上写满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桀桀桀,你们三个臭不要脸,居然敢偷听本尊跟徒弟说话,自己说吧,怎么惩罚你们?” 三人一看明白过来,原来阎泪是故意演戏,为了把他们三个骗入陷阱中。 伶蝉仙尊的表情很是失望,似乎相比较落入陷阱,更加失望的是原来刚才所说的都是假的。 “死鬼,你跟我还说什么惩罚不惩罚,你想干什么姐姐不都配合你啊~” 别看杨冬监视了阎泪这么多年,但感情方面把阎泪摸得最透彻的还是伶蝉仙尊。 好几年前,那一晚伶蝉仙尊给自己和阎泪下药的时候,她就看清了。 别看阎泪这个家伙,打起架来像疯狗一样,但面对感情却十分单纯。 只要伶蝉仙尊表现得大胆风骚一些,阎泪自己就害羞了。 果不其然,在伶蝉仙尊的臭不要脸攻势下,阎泪瞬间破功。 双颊泛起红晕,咬牙切齿的看着伶蝉仙尊。 此时伶蝉仙尊带吊着,耳垂上的一对玉球,随着伶蝉的呼吸,有节奏的左右摆动着。 带起一阵阵令人口干舌燥的波动。 因为头重脚轻,伶蝉仙尊的脸上也泛起阵阵不健康的潮红。 呼吸节奏也明显紊乱起来。 玉球随着逐渐剧烈的呼吸晃动着撞在伶蝉仙尊那吹弹可破的脸蛋上。 仿佛是汹涌的海浪撞击着乌黑油亮的坚硬礁石,发出啪、啪、啪的悦耳声音。 一下、一下、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那无穷无尽的活力。 “臭娘们,真以为你浪一下本尊就怂了?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阎泪伸出双手捏住了伶蝉仙尊耳朵上的玉球,上下左右的来回一阵撕扯。 耳垂传来的疼痛,让伶蝉仙尊一阵尖叫。 “啊~啊~啊~你轻点~都快给人家扯下来了~” 类似的事情阎泪之前就干过了,不过当时杨冬和寒莲真人都不在场。 寒莲真人瞬间感觉头皮发麻。 “这帮邪道光天化日的就玩这种小游戏么?我可没戴耳坠啊?不会要揪耳朵吧” 想象着那幅画面,寒莲真人此时巴不得这锁链直接断开,让自己大头朝下直接摔死这里得了。 然而,寒莲真人这个舍大头保小头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锁链依然好端端的维持着,阎泪满脸狞笑的走到了寒莲真人面前。 “你小子最近很自在啊” 。 章节目录 第捌拾柒章 认打还是认罚? 寒莲真人面色有些惊恐,阎泪狞笑着将手伸进寒莲真人的袖子里。 三掏两掏的掏出了之前寒莲真人在青莲宗殴打艾乙真人的那根铁棍子。 这自然不是之前他在天松城内捡的那根,而是他用千年寒铁仿照那根打造的。 自从上次用那根铁棍喝退了杨冬,他突然发现手里拿着根铁棍子感觉非常有逍遥自在的感觉。 这才使得他放弃了炼化多年玄武剑,准备重新炼制法宝,这根铁棍现在还在温养阶段,只能算是个粗胎而已。 阎泪单手攥着铁棍,往寒莲真人胸口一顶,寒莲真人的身体瞬间开始如秋千一般来回摇摆。 “自己说!认打认罚?” 阎泪其实也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借此敲打敲打几人,自从最近开始朝夕相处之后,阎泪发现这几个人越来越没正行了。 当然如果三人知道阎泪心里是这么想的一定会啐阎泪一脸,他们仨没正行的原因正是因为阎泪。 “认打怎么说?认罚怎么讲?” 寒莲真人感觉天旋地转,都多少年没被人这么欺负了,忙不迭的问道。 “认打就用你这铁棍子打八十棍子。” 阎泪恶狠狠的说着,寒莲真人心底一片冰凉。 “使不得使不得,无泪仙尊,这寒铁你棍虽然还是粗胎,但贫道可不比体修,那吃得了八十棍子?” 寒莲真人刚说完这句话,心里突然一顿,感觉自己好像掉进陷阱里了。 “认罚啊认罚的话,你这法宝炼成之后,由本尊给你命名。” 寒莲真人听完这话脑中瞬间浮现了各种阎泪曾经起的名字,什么无泪,斩星,摘星楼啥的。 “这” 阎泪一看这寒莲真人居然还敢犹豫,一抬手就把棍子扬起来了。 “你犹豫啊?那先打一棍子尝尝?” 一边说着,阎泪攥着棍子的右臂上突然浮现了黑红两色的角魔虚影。 长约一丈的寒铁棍攥在这巨大的魔爪之中看上去就像一根树枝一样。 “我错了,就由无泪仙尊劳烦起名了。” 阎泪脸上露出了奸计得逞的表情,挥了挥手,锁链消失。 寒莲真人的身体落下,退到了一旁,与伶蝉仙尊站在一起。 伶蝉仙尊此时还在轻轻的揉着耳垂上的玉球,疏解刚才被拉扯造成的疼痛。 寒莲真人托着自己的寒铁棍,眼中噙着泪水,莫名的感觉自己对不起这件还未炼成的法宝。 阎泪这会已经走到了杨冬的面前,杨冬是三人里面表现最为淡定的。 根本都不去看另外两人被阎泪捉弄,倒吊着闭目养神。 这让阎泪很不开心,捉弄人的乐趣就在于看到对方慌乱时的表情。 表现的如此淡定,那还有什么快乐。 “该你了,自己说,怎么惩罚你?” 此时杨冬才睁开了双眼,十分平静的注视着阎泪。 “只要我们一家的血仇得报,我的性命都是你的,怎么惩罚我都没有怨言。哪怕是当牛做马。” 阎泪撇了撇嘴。 “少来这套,你也就是说说,你还能真的当牛做马?” 听到这里,杨冬笑了,双眼中的神采突然熄灭。 “嘶~” 外面传来稀溜溜一声暴叫,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迈着猫步走了进来。 阎泪看的一愣。 “你还真能变成马啊!” 白马杨冬打了个响鼻,表示认可。 “嘿,这个好玩,那你驮着我跑一圈,我就放过你了。” 白马杨冬俯下身子,阎泪扳鞍认镫便上了马身,白马撒蹄狂奔,驮着阎泪绝尘而去。 寒莲真人和伶蝉仙尊,一个人托着铁棍,一个人揉着玉球,直接僵在原地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是他俩要报仇么?怎么感觉他俩玩的挺开心的。要不咱们别去了吧。” 伶蝉仙尊指着策马奔腾潇潇洒洒的两人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感觉,无泪仙尊就是在报仇,只不过仇人就是咱俩。” 寒莲真人捂着额头痛声感叹着,语气中充满了苍凉悲切。 “我知道了!” 这时候,一直老老实实呆在角落看自己师尊胡闹的叶星昂,突然没由来的惊呼一声。 寒莲真人和伶蝉仙尊扭头望去。 “你知道什么了?” 伶蝉仙尊看着一惊一乍的叶星昂问道。 “我小时候崔爷爷给过我一本故事书,叫西游记,写的应该就是我们。” 伶蝉仙尊和寒莲真人对视了一眼,西游记的故事广为流传,他们俩也大体知道。 “西游记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寒莲真人疑惑的问道。 “你看,西游记里也有一个师父,骑着白马,然后有个特别听话的徒弟,还有个拿棍子的,还有个” 说到这伶蝉仙尊突然暴起给了叶星昂一个爆栗子。 “臭小子!你敢说我是猪!打死你!收拾不了你师父,还收拾不了你了?” 然而叶星昂只是回头看了伶蝉仙尊一眼,那双眸宛如一条深邃看不到底的通道。 通道周围刻满了玄奥古朴的铭文,摄人心魄,伶蝉仙尊的表情瞬间变得呆滞,抬起来的右手也定格在了空中。 “只有我师父可以打我的头。” 叶星昂的声音变得无比强势,用最强势的语气说出这一句听起来特别弱鸡的台词。 伶蝉仙尊在这万花筒一般的双眼注视下,自己打了自己一个爆栗子。 整体画面看上去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看得人毛骨悚然。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寒莲真人生生把“我也不是猴子。”这句辩解咽了回去。 当猴子就当猴子吧,你看人家伶蝉仙尊,被人说是猪,完事还挨打了。 “桀桀桀!” 就在三人场面有些尴尬的时候,杨冬白马驮着阎泪跑了回来。 说实话要不是几人听习惯了阎泪这样笑,准以为是马叫的声音呢。 毕竟从画面上来看,一个绝色美人骑着一匹雪白骏马,从远处本来,整体画面优美和谐。 谁能想到这美人一张嘴就桀桀桀。 “你们怎么了?” 阎泪下马,杨冬也将白马的身体停回马厩换回了自己的身体。 刚一进门阎泪就察觉到了屋内气氛不对,叶星昂原原本本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阎泪听完一顿爆笑,看着伶蝉仙尊委屈的脸色都沉下来了,阎泪眼珠子一转。 “得了得了,星昂就这脾气,你也别生气了,走走走,我带你捉弄梁逸夫去” 。 章节目录 第捌拾捌章 摩擦摩擦 在那光滑的…… 梁逸夫此时正在房间内端详着自己的宝刀,这把刀跟随他足有数百年了。 乃是他的师父当年亲手打造的,说起来梁逸夫也是个人才,当年拜师起初并不是为了习武。 而是为学习打造武器,他的师父冶王孙天朗是凶魔炼狱中公认最强的巧匠。 “我一个铁匠,竟然教出了天下第一的体修,我对不起祖师爷啊” 这句孙天朗临终前不停的念叨的遗言,如一根刺扎在梁逸夫的心中,让他时常回忆起来都感觉痛苦不堪。 当初梁逸夫拜师,孙天朗见这年轻人蜂腰猿臂,身体结实,像个打铁的好材料,于是便收做了学徒。 却没想到,后来叱咤风云的梁逸夫在工匠方面的天赋简直是灾难。 就连冶王都束手无策,这人好像是天生八字不适合打铁。 明明做别的都能控制住自身力量,唯独打铁,要么轻了要么重了,就从来没有一捶砸的合适过。 转眼五年过去,梁逸夫拿出了自己的得意作品,展示给了冶王。 孙天朗端详着这块带把手的铁板,第一眼愣是没看出这是把大刀还是把铲子 最后还是通过开刃的位置才确定了这玩意的定位。 在看那坑坑洼洼宛如拿脚打出来的刀身,孙天朗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随手梁逸夫的作品一扔,气哼哼的离开了。 “小梁,你这是什么奇门兵刃?打架铲粪都能用是么?” 当年同时学习的还有不少年轻工匠,其中一人捡起了这把扭曲的铁刀,阴阳怪气的讥讽道。 梁逸峰冷哼一声,自己也知道自己打的这个不叫玩意,准备夺回作品回去继续研究。 “要我说你还是回老家种地吧,不是什么人都配做工匠的,你要是能打出一把正经武器,狗熊都能当铁匠了,哈哈哈哈。” 不得不说,总有些人不惜用生命来证明人的本性中隐含着作死的成分,这个学徒就是这样。 “何为正经武器?” 梁逸夫语气森然的问道,眼中已经充满了怒火。 “能杀人的便是正经武器!” 就这句话一出口,别说梁逸夫,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这人该死了,怎么一点求生欲都没有啊。 没眼力见也不能这么没眼力见啊。 “杀你,我这刀就够了!” 梁逸夫垂眼,一把攥住了刀柄,姑且称为刀柄吧,手腕一翻,开刃的铁片亮起一阵寒光。 说风凉话那位也很有样儿,哼都没哼一声,脑袋就掉地上了。 斗大的头颅咕噜噜咕噜噜滚出去好几丈,突然张嘴说话了。 “好快的刀!~” 围观的其他工匠,一边逃跑一边鄙视这个货,早这么说话至于把命搭上么? 从那天开始,梁逸夫被逐出了师门,但孙天朗还是很喜欢这个听话老实的徒弟,虽然天赋不行,但是一直对他也未曾亏欠,尽到了一个师傅的职责。 索性给了他一笔钱,偷偷的把他送去了山下的体修门派。 这一下不得了,梁逸夫如鱼得水,彻底释放天性,在习武方面的天赋之强简直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两年时间,梁逸夫便连跳四个境界达到了韧表境,而且隐隐感知到了血气的力量。 凶魔炼狱向来以强者为尊,虽然梁逸夫性格比较冷淡,但所有人都十分尊重梁逸夫。 就连掌门都允许梁逸夫不叫自己师父,依旧自称是冶王孙天朗的弟子。 这一年,一实力中游的体修门派觊觎孙天朗的打造技术,派人围攻孙天朗的山门。 梁逸夫得知此事一人一刀杀上了山,斩敌无数,生生在几百人包围下将孙天朗救了出去。 但他一直使用的那把铁片也生生砍做了两截,孙天朗心中感激梁逸夫的救命之恩,便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赠与了他。 这便是现在梁逸夫端在手里的这把利刃,刀身如眉,刀背足有三指宽,大气古朴,也就只有梁逸夫这种身材才能舞动起来。 这把神兵名曰“成天”,如果不是赠与梁逸夫之前冶王就已经起好了这个名字,梁逸夫一定怀疑自己师父和阎泪的起名方式一脉相承。 他的名字里有一个夫字,如果成了天字那就说明没有头了 他已经闭关了一个多月了,体修和仙家的修炼方式不同,并不依赖顿悟,但当看到叶星昂身边的异象之时,梁逸夫突然感觉到了自己心底有情绪在上涌。 自从通天楼被毁至今已经接近五年了,这五年他就像一个失了业的老父亲,每日里佯装的无事发生一般出门,再卸下威严的伪装,找个酒馆醉生梦死,又强行提一口气回家。 与自己手下那群家伙相比,唯一的区别也不过是梁逸夫还会练功而已。 在梁逸夫眼中,自己并没有多高的天分,如果说真的有什么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也无非是梁逸夫比常人更能忍受疲惫。 日复一日的练功,已经成了浸入骨髓的需求,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他的身体需要练功,不练身体就会崩溃。 其实这才是梁逸夫成功的诀窍,年轻时他甚至向周围的人兜售过他的理论。 但所有人都认为梁逸夫不过是在搞凡尔赛,扮猪吃老虎。 渐渐的梁逸夫索性放弃了,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此时他端详着自己的刀,上面的每一道痕迹,他都可以如数家珍的回忆起当初是如何留下的。 因为一共就一道,那是龙须老祖的那杆骨幡留下的一道划痕。 梁逸夫也并不是在看那道划痕,而是看着这把刀,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冶王门下学习打造的日子。 那时的自己,只是一个想成为工匠的学徒,自己从何时起已经不再回忆过去,一心只想争霸天下。 这一个多月,梁逸夫反复的回忆这一生,似乎就是从那一夜,自己杀上山救下了师父,他的心境开始逐渐改变。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因为师父认可了他,赠予了他这把宝刀开始。 梁逸夫感觉自己重新经历了一次轮回,心灵受到了一次涤荡,隐隐竟然有了一种削发为僧的想法。 甚至有了这种想法之后,真的感觉脑袋上凉凉的。 不对!这感觉也太真实了! 梁逸夫伸手一摸,头上扑簌簌的落下大团大团的发丝,原本略带赤红的浓密长发天灵盖处突然出现了一片异常光滑的空白。 屋外的阎泪收回撒豆成兵,招呼几人快跑。 这一动,发出了微弱的声响,被梁逸天敏锐的捕捉到了。 嘁嘁喳喳的吵闹笑声和迅速跑远的噪杂脚步声,胆子大到敢在老虎头上拔毛,还能是谁干的呢? 这熟悉的心梗感觉,梁逸夫电光火石间就猜到了始作俑者,提刀一声暴喝。 “阎泪!!!” 。 章节目录 第捌拾玖章 风水轮流转 很多年之后,梁逸夫回想起这件事不得不承认,他得谢谢阎泪。 如果不是阎泪,当时他很可能心念一动就此出家,什么东山再起,报仇雪恨很可能统统都不会发生。 梁逸夫每每想起此事都不禁后怕,如果自己当时就此遁入空门,随便找个寺庙当扫地僧。 他会错过多少比生命更珍贵的体验?简直数不胜数。 但当时的梁逸夫肯定是想不明白。 此时此刻,阎泪该杀还得杀。 客房的墙壁直接被炸碎,将近九尺的身躯犹如天神下凡。 滚滚尘烟之中,只能隐约看到那伟岸的虎躯,还有宛如炼狱火河般令人胆寒的血眸。 一众作死小能手纷纷吓得双腿发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也就是阎泪作死经验丰富,还准备驾驭法宝逃窜。 “嘭!” 梁逸夫的脚步犹如雷霆一般重重踏在地上。 随着身影靠近,众人还没看清梁逸夫的表情,先看到了梁逸夫反射光芒的头顶。 这里不得不强调一下光影效果的重要性,若在别处,还则罢了。 这杨家大宅用的都是惨绿色的幽火照明。 那画面,显得鬼王枭梁逸夫的形象格外狰狞,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心酸。 无论是谁,头顶这么一个惨绿惨绿的圆脑壳也不可能心情特别愉悦! “桀桀桀桀!” 正准备逃命的阎泪看到这一幕直接笑的连法宝都驾驭不住,一骨碌从摘星楼上滚下来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其余几人没有阎泪胆子这么大,都玩了命的掐着大腿,防止自己笑出声。 “你找死!” 梁逸夫是真的怒了,手中宝刀一横,整个人进入了战斗状态。 鬼王枭这个名号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形容梁逸夫修为强悍,同时也是代表梁逸夫的成名绝技。 鬼枭,这门神通一旦开启能够使梁逸夫的力量速度瞬间翻倍。 而且每一击都暗含着特殊的鬼气,能够直接侵蚀对手的神志。 凶魔炼狱但凡与梁逸夫交过手的都知道,只有进入鬼枭状态的梁逸夫才是真正的第一体修。 梁逸夫的满头长发无风自动,根根竖起,自行拢成一缕缕的尖刺,直指苍穹,宛如一座座棱角险要的山峰。 但这已经成为了历史。 如今梁逸夫的发型有变,再次竖起宛如是头顶上出现了一座环形山,山中央的是盆地 “哎,无泪仙尊这真是作孽,好好的鬼王枭,现在成了座山雕了。” 杨冬小姐姐不愧是动物专家,非常贴切的比喻了一番,颇有火上浇油的嫌疑。 原本就怒火中烧的梁逸夫此时就是个炸药桶,哪经得住杨冬这般拱火。 右腿宛如山崩一般踏地,整个人直奔阎泪扑去。 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挡住在梁逸夫面前,此时也只有叶星昂有这个魄力了。 “大爷,您” 叶星昂这会这知道是自己师父主动招惹的梁逸夫,还想叫个好听的套套近乎。 “去你大爷!” 但梁逸夫此时哪里听得进去,爆喝一声就要把叶星昂撞开。 叶星昂的身体划出一道弧线再次挡在了梁逸夫面前,众人看的分明,叶星昂并非是后退挡住了梁逸夫。 而是直接回溯了时间,如倒带一般倒退回去,正好退回到了能挡住梁逸夫的位置上。 叶星昂这一手来的太过唬人,一时间逃跑的,追杀的,看热闹的,拱火的都愣住了。 “你再来一个。” 阎泪直接过来拍了拍叶星昂的肩膀,吩咐叶星昂重新演示一下刚才的招式。 梁逸夫此时都没有任何异议,刚才叶星昂展现的那一招,对他来说冲击实在太大。 回溯时间这种能力实在是太过逆天了,就是龙须老祖和梁逸夫两人这个境界也没见过这等神技。 叶星昂也愣住了,他其实也不太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梁逸夫要伤害阎泪,几乎下意识的就使出来了。 现在让他再来一次,却总感觉欠一丝契机。 “嗯没有那种感觉了。” 梁逸夫微微点头,抬手一刀便劈向了阎泪,速度又快又恨,毫不留手,当真是动了杀意。 叶星昂几乎下意识的一推阎泪,阎泪的身体却没有向着叶星昂推的方向摔去,而是仿佛倒带一般,倒退着走了回去。 然后坐在地下,整个人腾空而起,回到了摘星楼上。 “哎哟!” 阎泪的脚尖刚碰到摘星楼,那回溯时间的力量骤然消失,阎泪再次从法宝上掉下来,摔了个屁股墩儿。 “原来是这样。” 阎泪双眼中精光爆射,经过这一下阎泪明白了叶星昂这个能力的触发条件,只有自己遭遇威胁时,叶星昂的能力会自然而然的触发。 “这以后本尊只要带着星昂,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话音刚落,叶星昂的身体突然摇摇晃晃的扑倒在地,几人赶忙上前查看,发现叶星昂紧闭牙关,昏死过去。 阎泪赶紧带着叶星昂回到客房中休息,杨冬为他号脉后松了口气。 “没关系,只是有些透支。” 阎泪点了点头,这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这种连本人都无法驾驭的力量,果然对身体负荷很大。 天下无敌的计划落空了,但阎泪也没有多沮丧,虽然不能总依赖叶星昂的这个能力,但关键时刻能够增加一种保命手段也是不小的收获。 安顿好了叶星昂,梁逸夫直接提着阎泪的后颈把阎泪拖出了房间。 “大哥!大哥我错了,你冷静,我就跟你开个小玩笑~~~” 阎泪这知道自己玩过火了,但其实这并非阎泪本意。 阎泪派出的仙豆兵是整个撒豆成兵中修为最高的玲珑,给玲珑的指令是让她去剪梁逸峰的头发。 根据阎泪的预想,应该是把梁逸夫的长发剃成寸头,但没想到玲珑考虑到曾经得罪过阎泪,所以刻意的炫了一下技。 一道剑气划过,给梁逸夫改了地中海了,而且头顶那块刮得干干净净,一根都没剩下,还没有伤及到一丝一毫的头皮。 也亏了现在是在地下,要是在地表上,梁逸夫头顶能看见俩月亮 “那你自己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 梁逸夫的声音无比冰冷,头顶闪耀着寒光, “那个,我可以提点建议么?” 刚被阎泪挨个欺负完的寒莲真人,伶蝉仙尊,杨冬三人怯生生又幸灾乐祸的凑了过来… 。 章节目录 第玖拾章 女装一时爽 一直女装一直爽 “揪耳朵!” “改道号!” “学狗叫!” 阎泪被梁逸夫拎着后脖颈,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练邪道果然没有好下场,但你们两个也别得意,你们俩也是邪道,你们得不了好死!” 看着三个落井下石的损友,阎泪恨恨的咆哮着。 “没关系,一样一样来就是。” 鬼王枭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微笑,配合着现在这个标新立异的发型,显得格外狰狞。 阎泪感觉全身的血都凉了,这要是先被揪一顿耳朵,再被改了道号,还学狗叫,那就不是邪道之耻这么简单了。 本就不光彩的名声再度雪上加霜,到时候搞不好就是修士之耻,甚至是人族之耻了。 “少来这套!有本事你们弄死本尊!” 这几人谁也没少吃了阎泪的亏,一听阎泪居然还如此嚣张的叫嚣,真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在梁逸夫的控制下阎泪连挣扎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几人一拥而上,将阎泪一顿爆揍。 也亏了阎泪现在的身体已经有点底子了,外加几人只是为了泄愤,也并不是真要把阎泪打死。 但即使如此,也打了足足小半日,直到叶星昂醒来,几人才恋恋不舍的放过了阎泪。 “你们这群畜生!得不了好死!等我徒弟以后成仙了一定替我报仇!” 几人离开后,阎泪坐在地上委屈的撂下了狠话,随后便愈发殷勤的监督起叶星昂的修炼。 这一次顿悟看是没有让叶星昂提升修为方面的境界,却让他的战力产生了质的变化。 “星昂,那段时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阎泪实在是太过好奇,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叶星昂对阎泪向来没有丝毫的隐瞒,原原本本的将自己这段顿悟之时的见闻告诉了阎泪。 那一天,叶星昂看到那在鱼池中悠闲徜徉的锦鲤,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其妙的想法。 如果这个世界本身是一条游动的锦鲤,那这个世界从何而来,又即将去往何处呢? 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意义? 如果自己有一天,没有任何的感知能力,看不到东西,听不到声音,甚至不再有触感。 那时这个世界存在于不存在对于他来说有什么区别? 到底是因为有了这个世界才赋予了他五感,还是因为拥有五感才诞生了这个世界? 如果自己突然多出几种感知外界的方式,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就在他思考这些的时候,他隐约看到了一幅幅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画面。 他感知到了轮回,他重新经历了轮回,他的意识中仿佛重新经历了一次次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生。 那种历历在目的真实感,甚至让他几次险些失去了辨别自己的能力。 他好似完全沉浸在了那些幻象之中,险些忘记了叶星昂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经历的一切。 每一次支撑他冲破幻象找回自我的,都是那一年自己看到的那个手捏三颗人心的身影。 狗屁轮回,什么都不能阻挡他回到师尊的身边。 就是这股偏执到有些愚蠢的意志让他冲破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不仅没有迷失自我,甚至还吸纳了很多关于前世的知识。 虽然叶星昂的魂魄依旧寄居在这具年轻的身体之中,但阅历见识都已经完全无法同日而语。 阎泪听叶星昂说完这一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升起一种怎样的情绪。 应该开心?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应该悲伤?好像更不对。 应该感觉自己这些年对徒弟不够好?这一点阎泪绝不承认,阎泪甚至曾经为了叶星昂慷慨赴死。 就在师徒两人有些纠结,不知如何像原来那样继续相处时,杨冬来了,几人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需要尽快开始用须弥芥子炼炼制巨型阳丹,虽然杨冬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继续掌控着窃天道窟的情报网。 并且将飞跃天穹四人与龙腾仙尊的死讯压了下来。 就算窃天道窟内有能够感应到五人生死的法宝,此时也无法锁定下毒手的嫌疑对象。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早晚有一天,龙须老祖会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杨冬。 到时候他们将没有任何机会。 所以必需要尽快炼出阳丹,实施毒杀龙须老祖的计划。 一旦这个计划成功,窃天道窟群龙无首,实力必然大损。 这期间如果阎泪运作得当,有很大的机会趁着窃天道窟扩张的版图根基不稳,将整片凶魔炼狱在窃天道窟手中夺回来。 阎泪也知道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因为各种事情被牵扯精力。 感觉有些对不住杨冬,索性也没有再多耽误时间,一头扎入了炼器室。 转眼间又是一个半月过去,窃天道窟方面派来的特使已经无奈了。 从当初恶狠狠地想要逼问杨冬说出真相龙腾五人下落的特使,经过梁逸夫几次暗中调治,现在已经不敢轻易造次了。 转眼间已经开春,马上就要到了龙须老祖的寿诞之日,这一天也是杨冬计划好的复仇之期。 界桥之前,出现了一行怪异的人马。 这支人马中正道、魔道、邪道齐全,正是阎泪一行六人。 “过了界桥,我们要兵分两路,杨姑娘以贺寿为名打入敌方内部,其余人随我一起提前给龙须老贼送上些贺礼。” 阎泪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受了打击,这次居然又换上了一身女装,果然女装只有零次和一万次的区别。 一旦接受了这种形象,阎泪突然意识到这种打扮对于乔装来说有多大的好处。 原本阎泪长得就美,再刻意打扮一番后,更是惊艳无比。 窃天道窟的探子们怎么也不可能认出这个美得不似真实人类的仙子会是当年那个逃走的药渣童子。 “好,那诸位一路保重,杨冬在鬼手峰恭候各位大驾,告辞。” 杨冬此时也换回来那个文生公子的身躯,对这几人抱拳行礼,转身骑上大蟒扬长而去。 “几位,准备好大闹一场了么?” 。 章节目录 第玖拾壹章 破败的天风王城 天风王城位于凶魔炼狱的西南角。 偏安一隅多年,哪怕是当年通天楼和窃天道窟打得热火朝天,对这座城市也没造成太大的影响。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当地居民怎么样没想到,这座城市居然在战争结束后陷落了。 大量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灾民,以及大批战败后遭排挤无处立足的的体修涌入了这片世外桃源。 短短的两年时间,这个曾经秩序井然,富足安定天风国首都已经彻底沦为了不法之地。 哪怕是当年的作为凶魔炼狱真正主人的连鬼王枭梁逸夫,看到如今的这片破败的城池时都惊呆了。 想当初,虽然位置偏僻,但天风国的君主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 本国自身武力足以震慑邻国,又有大国风范,从不主动挑起战事。 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真真是一片太平景象,甚至连许多厌倦了争斗杀伐的体修,最终选择隐居之地时都会来到天风国。 不要小看这些隐藏于市井之中的高手,他们一心只求安稳度日,一个个又身怀绝技。 敌国安插的探子,多半都不需要朝廷出手,不声不响的便消失在了天风王城的大街小巷。 却没想到这一片人人向往的安宁国度,如今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的繁华。 原本高楼林立的繁华街道,如今楼倒屋塌,随处可见杂草丛生的残垣断壁。 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将自己像垃圾一样抛弃在路边,甚至不知道明天日上三竿之时还有没有机会睁眼看到太阳。 这种时候,真的很难分清死亡和活着哪一个更可怕。 死亡代表着一切结束,所有的希望全部幻灭,之前的几多挣扎和痛苦白白承受。 但痛苦也将彻底终结。 活着便要继续承受这一切,饥饿,寒冷,甚至是来自各个方面的威胁恐吓。 可谁又能确定,明天这一切不会像风暴席卷而过,一去不返。 很多身体虚弱的老人,还有些年幼的孩童坐在路边一动不动。 “师尊,这些人在干什么?” 叶星昂还是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看到那些宛如雕塑的流浪者很是好奇。 “等死。” 阎泪的用词没有丝毫的怜悯顾及,甚至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许多流浪者听到阎泪的话缓缓抬起了干瘪的眼皮,用浑浊的双眼怒视着阎泪。 当一个失去一切的人,仅剩的遮羞布被扯下时,会爆发出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力量。 “啊!!!” 几个蓬头垢面的流浪者冲向了阎泪,他们的声音嘶哑的让人牙酸。 太久没有喝过干净的饮水喉咙早就不堪重负。 但此时,相比较声带的舒适,他们更需要一种他们失去已久的东西。 那便是勇气,即使他们的人数远超阎泪一行数倍,可依然不足以掩盖他们心中的恐惧。 这些人都是失败者,常年处于失败者的位置自信早已经消耗殆尽。 他们很明白自己发动的试一次自杀式的袭击,就算侥幸成功,最终受益的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两个。 但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再理智的考虑如果自己不是那一两个中的一员会怎样。 什么会怎样?还能怎样?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便也不再惧怕失去。 叶星昂表情有些为难的将手抚上了青冥的剑柄,缓缓将宝剑向外抽出。 “徒儿,收起你的剑的,这群废物的血不配洒在青冥上。” 阎泪连头都没回,脚下看似不经意的跺了一脚地面,早已无人修缮更换的地砖已经布满了沟沟壑壑。 随着阎泪的跺脚,已经伤痕累累的地砖直接碎裂开来,一圈宛如海浪的冲击波晕散开来,将冲来的流浪者们掀翻在地。 叶星昂若有深意的看了阎泪一眼,他能感觉到,师尊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这些人是不值一提的废物。 但实际上,阎泪对这些人并没有下重手,只是被震倒在地而已。 当然其中也有不乏一些因为本身身体就弱,这一震直接没有再起来的流浪者。 但阎泪向来也不是善茬,若不是同情这些被战火殃及的池鱼,单单他们准备围攻阎泪这一条,阎泪就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个。 当年四通八达犹如棋盘般工整的街道,此时很多都被倒塌的建筑残骸堵死,整座城,像是巨大的迷宫。 伶蝉仙尊压根没吧这群人放在眼里,抓了一个逃得慢了些的流浪者,让他作为向导带路。 七绕八绕的来到了一个小胡同,这里原本是是一家大药房,楼上楼下三层,这里聚集着一伙流浪者。 这群人的实力也不怎么样,但至少也有一两个是略懂修炼之道的散修。 而且这群人别的不说,最起码穿戴完全,不像之前那些坐在街边的流浪者连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 “你们是什么人?” 大药房的门口还有两个手持武器的看守,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所谓的武器也是自制的,上面血迹斑斑明显还经常有用武之地。 “穷成这个样子,还有心思摆这个谱” 阎泪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眼中充满了不屑。 “少废话,来就是为了通知你们,这座城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地盘了,告诉你们老大带着人给我滚蛋。” 阎泪一边说着还玩味的看了寒莲真人一眼,这口风完全是照搬当时寒莲真人吓唬杨冬的台词。 寒莲真人也因此回忆起了当初自己喝多了以后的那个德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将视角移开,看着墙壁装作没听到。 “大胆!有人闹事,来人啊!” 随着两个守卫的呼喊,被改造的大药房内冲出了许多手里拿着各式武器之人。 “谁来?” 阎泪粗略的一看,只有领头的几个是体修,但修为也不咋地,最高的才韧表境。 对于现在阎泪身后的阵容来说,随便派出一个都能轻松扫平。 “我来吧” 寒莲真人主动请缨,意思十分明显,那意思我受点累干点活,之前醉酒后的中二发言,请各位在脑中删去,不要再提。 阎泪点了点头,即表示同意他出战,也表示以后不再以此事取笑他。 寒莲真人手掐法诀,头上别着的银色发簪倏然祭起,迎风暴涨成一根长棍,盘旋在寒莲真人头顶缓缓旋转起来。 。 章节目录 第玖拾贰章 你偷着包饺子!! 不久前,天松城地下的杨家大宅。 寒莲真人的房门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伸出头向外张望了一眼。 原本仙风道骨的形象如今看上去有些鬼鬼祟祟。 看到房间外没有人影,静谧无声,寒莲真人放下心来,收回了脑袋。 “让你起名字,那不得给我起个透莲棒,刹寒棍之类犯忌讳的名字?招口业可不行!” 寒莲真人这偷偷摸摸的其实就是防着阎泪呢,炼制新法宝的材料早已齐备,炼制过程也已经在寒莲真人脑海中过了好几遍。 现在万事俱备,寒莲真人准备今天便动手,炼器方面他的天赋还不错。 根据寒莲真人自己的分析,他只需要一整天的时间便足够了。 而现在最关键的便是如何保证这段时间内他炼制法宝的事情不被阎泪发现? 只要法宝炼成,自己抢先一步为其命名,那阎泪也只能干瞪眼。 “贫道参的可是自在大道,法宝名字怎能由他人决定,哼!” 最近接化发神通修炼的愈发炉火纯青,随着实力提升,寒莲真人有点膨胀,自己在屋里发出了危险言论。 之前他委托杨冬帮他找了一个十分微型的炼宝台,只有一张板凳那么大。 精钢打造的法宝灵胚已经放置在了上面,周围摆着各种材料。 寒莲真人盘膝坐在炼宝台后,双掌之中的真气涌动,炼宝台发出莹莹的仙灵之光,很快便笼罩了寒莲真人蕴养许久的灵胚。 这段时间这根精钢棍从未离身,连晚上睡觉寒莲真人都是抱着铁棍子睡的。 以寒莲真人如今的修为,如此用心的蕴养,别说是本身材质就算上乘的精钢,就算是一根普通的铁棍子也会产生奇异的变化。 原本灰扑扑的精钢长棍如今银光闪闪,棍身上还浮现除了一朵朵莲花纹路,一看便不是凡品。 寒莲真人的神识如潮水一般反复冲刷着长棍的内部结构,一旦发现瑕疵立马调动真气进行调整,并在其中构筑了几个暗藏的法阵。 法宝与寻常武器不同,寻常武器讲究一个巧字,哪怕是梁逸夫的成天宝刀,也是通过机括实现增幅的。 而法宝之所以特殊,正是因为拥有真气的修士可以在炼器之时在其中构筑法阵。 与人斗法之时,以自身真气可以随时激发其中的法阵,起到出人预料的效果。 寒莲真人之前的法宝玄武剑虽然是把剑形法宝,但其内部构筑的法阵全是防御效果的,究其本质,那玩意应该算一面盾牌。 但这一次,长棍之中寒莲真人连保命性质的法阵都没有构筑,全部使用的是增幅法宝威力和神通范围的法阵。 随着法阵全部构筑完成,寒莲真人长长的出了口气,散发着灵宝之气的洁白火焰从袖珍炼宝台中散发。 银光闪闪的长棍眨眼间被火焰包裹,这白焰十分奇特,丝毫不像周围蔓延,反而像十分粘稠一般紧紧的包裹着长棍。 随着长棍内部的微量杂质被火焰淬炼出来,法宝上时不时爆出一团团纯白的火星,煞是好看。 “老韩!在屋里么?”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寒莲真人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阎泪这个家伙怎么来?” 寒莲真人其实不姓韩,自由无父无母被师尊收养,连个大名都没有,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修士的存在提高了人类的平均寿命,也增加了不安因素,在修仙界,能够父母双全长大人最多也就能占七成。 如阎泪一伙,更是一个都没有,甚至现在连个给父母上坟的地方都找不到,也就叶星昂运气不错,当初阎泪带他离开时把他的父母顺手埋葬了。 这次来天松城之前阎泪还刻意带他去祭拜了一番。 更惨的就像寒莲真人,伶蝉仙尊这种,说起来都是凡人仰望的修士,实际上连个大名都没有,只有道号。 所以其实阎泪喊得是“老寒”,可能阎泪觉得这么喊比较亲切。 但此时寒莲真人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阎泪,他此时脑中已经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阎泪发现自己偷偷炼制法宝,然后跟自己一顿矫情,最后再给自己的法宝起个阎泪风格的破名字 冷汗像一条蜿蜒的小河顺着寒莲真人的鬓角流了下来。 阎泪刚刚炼制完那颗巨型阳丹,并为其命名为毒龙丹,遭到了杨冬毫不留情面的拒绝。 开玩笑,起这么个名字龙须老祖还会吃么?不是全露馅了么。 被赶出地下大阵的阎泪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叶星昂在冥想便没有打扰,想来找寒莲真人消磨消磨时间。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接触,阎泪发现寒莲真人这人还挺有意思,毕竟活的够久,阅历也比较丰富。 虽说这方面梁逸夫更胜一筹,但阎泪觉得还是尽量少接触梁逸夫,特别是梁逸夫的头发长回来之前。 阎泪喊了两句没人应声,直接缓缓推开了寒莲真人的房间门。 “老韩?不在啊?这老小子干嘛去了?” 房间中空空如也,别说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为了防止消息走漏,他们这几个人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杨家大宅了。 寒莲真人和梁逸夫不熟,应该也不会去找鬼王枭,叶星昂和杨冬一个在修炼一个在忙活大阵。 “这老家伙跑去找伶蝉耍流氓了?老东西人老心不老啊,我去瞧瞧,桀桀桀。” 藏在隐形法阵中的寒莲真人翻了个白眼,就算自己去找伶蝉仙尊,怎么就一定得是耍流氓了? 而且自己也没多老吧,如今他已经拥有元神境的修为,再活个一两百年不成问题,在修士中最多也就算个中年。 这事儿吧,看怎么说,站在寒莲真人的角度,他分析的没错。 但是站在阎泪的角度,阎泪从拥有意识到现在刚刚十年多点,在阎泪眼中寒莲真人这个年纪真的有点过于老了。 “幸亏我提前藏了一手,要不然就栽了。” 寒莲真人松了口气,隐形法阵的效果也开始褪去,双手按着长棍的寒莲真人现出了身形。 “吱嘎~” 房门再次被推开,阎泪一脸坏笑的立于门外。 “桀桀桀,被我诈到了吧,我看你干嘛呢?好你个老小子,你吃独食,偷偷包饺子呢!?” 寒莲真人此时跪坐在板凳大小的炼宝台前,双手按着一根长棍,炼宝台上还爆出一蓬蓬白色的火星。 猛地一看还真像在那赶饺子皮一样。 “无泪仙尊!慎言!” 寒莲真人此时吓得肝胆俱裂,惊恐的赶紧出言提醒,但还是晚了一步。 “你这擀面杖够长的啊” 。 章节目录 第玖拾叁章 擀面杖与压路机 天风王城内,铁虎帮的几个守卫僵立原地。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绝望,震惊。 就在几秒钟之前,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刚看到那个面白如玉的中年男子祭起法宝时,几人还没有太过害怕。 在这座城中讨生活的人对修士已经没有太大敬畏之心。 尤其是见过许多修士惨遭暗算死在凡人手中之后。 修士,也是人而已,就在几人准备一拥而上拿下对方的瞬间。 那根银光闪闪的长棍突然迎风暴涨,直径暴增到了一人多高,长度正好将整条胡同堵死。 宛如一个巨大的石碾子一般滚了过来,两边的墙壁对于他们这些凡人来说实在难以翻越。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巨大的石碾子向自己滚来。 “退退退!” 直到身后一声招呼,众人才如梦方醒一般退回了药房之内。 寒莲真人站法宝之上,对自己这个效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法宝想要从凡物化为灵宝,与普通野兽化为妖兽的过程非常类似。 首先需要真气蕴养,增强自身对灵器的联系,当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想要突破需要“讨口风”。 所谓讨口风是指炼器将成的时候,需要修士等超凡脱俗的存在一句认可。 比如一条蛇,蛇修炼五百年为蟒,蟒修炼五百年为蚺,蚺修炼一千年为蛟。 蛟每一千长出一根角,两支角都长出来后还想突破,就需要修士的一句认可。 一般修炼到这个程度的蛟智力方面已经不低,它们会藏身大江大河,或者湖泊海洋。 直到看到有修士路过时伸出头尾故意让修士看到。 只要有修士说一句“这是条龙!”那就算成功了。 当时蛟就会长出龙爪,从此化龙。 但也有意外情况,比如路过的是一个小童子,不怎么会说话的那种。 看见蛟大喊了一句“快看胶皮管子!” 那这四千年就算白费劲了。 民间有一段传说叫李老三闹海就是这么一个故事,有个叫李老三的小童子非要说人家修炼好些年的蛟太子是带鱼 寒莲真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法宝让阎泪一时嘴快给定义成擀面杖了。 想再当棍子用是没戏了,既然有人说了这是擀面杖,那就必须是擀面杖了。 但好在阎泪也知道自己惹祸了,老老实实将命名权还给了寒莲真人。 寒莲真人给这件法宝命名为“大道”。 其他几人还觉得寒莲真人给自己法宝起这种名字会不会有反噬的危险。 但阎泪清楚地很,没有比这个名字更合适这件法宝的了。 所过之处,皆为大道,专业压马路的法宝。 开始寒莲真人郁闷了好几天,但随后真的尝试了一下后寒莲真人发现这法宝出奇的好用。 像眼前这种情况,连神通都不用使用,直接平碾过去便有种无法阻挡的感觉。 大道停在了药房的大门口,阎泪跳上了巨大的碾子上。 “叫你们老大出来,要不然我就直接强拆了!” 药房内一群铁虎帮帮众从窗户和墙壁上的破洞向外张望着,一个个瑟瑟发抖。 铁虎帮的帮主也是个人物,别看手底下这几个小弟水平不咋地。 主要也是因为今天帮主把帮中的精锐带走了。 这天风王城中林立的势力可是不少。 但称得上帮派的目前只有有三个,一个是铁虎帮,还有血骁帮和定风阁。 铁虎帮和血骁帮属于外来势力,大部分成员是战乱中的灾民和体修。 但定风阁不一样,定风阁是本地的隐居修士组成的势力。 这股力量最为神秘,因为他们也没心思争霸,就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而已。 只要血骁帮和铁虎帮不触及到他们的底线,这个帮派甚至都懒得反抗。 有的时候铁虎帮的人都感觉这不是一个敌对帮派,而是一群街坊 “我们帮主不在!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留守总部一位元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个架势一看就是不能善了,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你们帮主干嘛去了?” 阎泪很好奇,这群熊人都穷成这样了,帮主还出去瞎晃悠什么?少活动还能省点粮食。 “去城郊和血骁帮争田去了。” 阎泪一愣,争田?这是个什么词汇?阎泪从未体会过世俗的生活,这种生活化的概念压根就没有。 “哦哦争田去了,很好,很好。” 虽然没听明白,但是当着这么多人阎泪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说自己没听懂?无泪仙尊的面子要不要了? 应付了几句,将求助的目光悄悄递给了叶星昂,叶星昂福至心灵悄悄的在阎泪耳边解释了一句。 “就是指和别人抢夺种粮食的田地去了。” 这一解释阎泪都感觉挺可怜这位帮主的,根据杨冬给他们的情报来看,这位帮主可是个魔王境的强者。 就算是阎泪现在也不敢说一定能够将对方拿下,这等修为的修士居然蜗居在这座废城中跟人抢田地,何等的凄凉? 更令人心寒的是,这个血骁帮的帮主,也是个魔王境的强者,实力甚至还在这个铁虎帮帮主之上。 两个魔王境强者各自带着人马大打出手,为的居然是一块田地??? 五人面面相觑,阎泪感叹这世道可真是可笑,叶星昂暗暗憎恨窃天道窟,不仅害了他师父,还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 梁逸夫有些痛心,想当初的天风国在通天楼的庇护下,那是人人向往的世外桃源,而如今,却变成了这番模样。 伶蝉仙尊庆幸自己报完仇之后便离开了凶魔炼狱,在仙灵神州,即使一个宗门倒台,也不至于造成这么大的连锁反应。 “那我们去城外吧?” 寒莲真人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两个魔王境强者为了一块田地争个你死我活的奇葩场景。 其余几人很自觉地跳上了寒莲真人的大道,寒莲真人手掐法诀,大道像一艘造型奇特的大船,驶向城外。 看到这一幕,铁虎帮的帮众们深受打击。 “合着我们这帮人连个车把式都打不过” 。 章节目录 第玖拾肆章 血骁 铁虎帮的帮主出身于自在魔宫,道号铁彪子,他有个师兄叫龙鳞子,是伶蝉仙尊的众多便宜老公之一。 自在魔宫这个宗门的历史非常久远,在通天楼出现之前,自在魔宫便已经是魔道巨擘。 后来哪怕通天楼如日中天,自在魔宫也没有依附于通天楼,自在魔宫的弟子一直以此为傲。 得知梁逸夫战败,通天楼毁灭之时,自在魔宫宗主逍遥子兴奋的好几天没睡着觉。 在他心中,通天楼就是压在他头顶的一座大山,只要通天楼倒了,自在魔宫的时代便要来临了。 然而现实与想象相差甚远。 就在通天楼被窃天道窟推翻的一个礼拜之后,窃天三十六仙的“中七”降临。 三天后,自在魔宫这个宗门,消失。 山门被夷为平地,逍遥子失踪,只剩少量的弟子冲出了包围,铁彪子便是其中之一。 作为战败者,铁彪子无处可去,无奈之下才落脚在了天风王城。 城郊与城内一样放眼望去,满目凋敝,废墟饿殍,随处可见。 只剩这几亩薄田,还有些势力打理,这几家势力其实处境都非常困难。 扩张,那就需要招兵买马,而这些就需要更多的粮食,也就意味着需要争夺更多田地。 但不扩张,那就早晚要落得被吞并的下场。 可谓是进退两难。 实际上,前几年的天风王城并不是这样的格局。 那时候只有强者可以生存下来,吃不饱饭的人很快便被淘汰了。 天风王城的可以勉强维持着自给自足,而且居民的构成愈发精英化。 直到几年前,血骁帮出现了,他们收拢那群老弱病残,然后抢夺其他势力的田地供养那群无法养活自己的人。 —————— 对于这样的搅局者,其他势力自然不会放任,围剿血骁帮这件事一直钉在天风王城的大小势力日程上。 但无奈这位血骁帮帮主实力实在太强,魔体都是最高档次的淬炼,而且还是个罕见的内外兼修。 无论这些势力如何围剿,都留不住这人,而且此人睚眦必报,只要参与围剿的势力必然遭到报复行动。 这使得原本天风王城内的小型势力数量锐减,而血骁帮积少成多,很快便扩张到足以威胁铁虎帮地位的程度。 今日又听闻血骁帮帮主,带着手下在城外抢夺田地。 铁彪子孤注一掷,带着全体精锐倾巢出动,说什么这一次也要挫挫血骁帮的锐气。 铁虎帮战斗人员共计三百七十人,九成是体修,还有一些流落至此的散修,练的是一些粗浅的正道功法。 几百人浩浩荡荡的赶到城郊,铁彪子远远看去,心说今日有一场恶战。 血骁帮竟然出动了整整二十个人,这几乎是血骁帮的大半数的主要战力。 为首之人正是血骁,血骁帮的帮主从未自报过名号,大家约定俗成的也只是称其血骁。 血骁身披全套虎头战甲,寒光烁烁,头盔上还罩着一张狰狞的鹰嘴面具,看上去凶狠异常。 三根锋利的金属翎在头顶飘洒,手中攥着一柄开山巨斧,斧面足有磨盘大小。 胯下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通体乌黑,双眼闪烁着赤红的凶光,唏溜溜暴叫间口鼻喷火,一看就是烈性十足的妖兽。 马蹄踏在地面上留下一串串火焰蹄印,脖颈后面的红色鬃毛好似大旗般随风飘扬。 巴掌厚的长鬃毛毯一般蔓延到两条后腿上,隐隐反射着金属光泽。 厚重的雕鞍通体精钢打造,上插两杆长枪,双枪无缨却挂着两面三角军旗,一面书“诛”,一面书“伐”。 别说打,铁虎帮的人远远的看着都感觉两股战战,这血骁从头上到脚下无处不透露着此人狠辣无情,手上亡魂无数。 看守田地的帮众连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远远地看着血骁直奔此处而来,一边派人报信,一边就开始动手安排人将粮食装车了。 田是帮里的,命是自己的。在这位杀神面前,谁敢充硬骨头? 铁彪子一见那血骁已经大模大样的开始接收田地了,瞬间怒火中烧,血灌瞳仁。 这里的帮派不比仙灵神州那边的市井帮派,双方首领躲在幕后出谋划策就可以。 想在天风王城立足,做帮主的必须冲在最前面,否则没人会服。 铁彪子所用的兵器乃是一对大腿粗的钢鞭,刻意铸造成了几根长骨的形状,看上去诡异骇人。 “血骁贼子受死!” 铁彪子虎背熊腰,从天而降好似半截黑塔一般,一对钢鞭高高扬起来了个力劈华山,兜头砸下。 “来得好!” 血骁大喝一声,气流穿过鹰嘴面具,听上去嘶哑沧桑。手中大斧扬起,胯下黑马灵活的拨转马头,两个前蹄高高扬起。 一人一马配合的默契无比,血骁顺势起身,手中大斧自下而上撩向铁彪子的双鞭。 “当!” 三件重武器相撞,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铁彪子被掀飞出去,黑马也被巨力反震的重重踏下,脚下绽开一道道密集的裂纹。 这时铁虎帮的其他帮众也顺势掩杀上来,虽然心中害怕血骁,但自家老大都上了,再站在远处看戏未免太过不局气。 铁彪子的手下一个个仿佛饿狼一般,嗷嗷叫着冲向了血骁身后的十几个血骁帮帮众。 几百人好似一道洪流一般,但冲到血骁面前就好似遇到了高山一般自行分流,迂回冲向了血骁身后。 铁彪子稳稳落地,看到这一幕恨恨的啐了一口,他也知道,对抗血骁他根本指望不上这群手下。 兵对兵,将对将,打败血骁,只能靠他自己。 血骁帮那十九个帮众也是骁勇之辈,主要是因为人少,他们的装备明显比铁虎帮精良太多。 一个个也都是全套盔甲,手中的武器各异,而且都有坐骑,但面对十倍以上的敌人冲击,支撑的也有些困难。 血骁翻身下马,在黑马耳边低语了一句,一拍马脖子,黑马唏溜溜暴叫一声撞开周围的洪流腾空而起,跃入了血骁帮帮众的战阵之中。 这黑马在战场中左突右冲,如若无人之境,血骁帮帮众的压力骤减,跟随着黑马在战场上纵横穿梭。 原本被分割开各自为战的二十人,渐渐重新聚集,宛如一杆无坚不摧的长矛,在战场反复横穿,无人可挡。 “该咱们俩了!” 。 章节目录 第玖拾伍章 娘子!啊哈! 血骁甚至没回头去看,仅仅是听着后方逐渐洪亮的喊杀声便知道战况如何,单手平举巨斧点了点铁彪子。 铁彪子额头青筋暴起,一对钢鞭十字架起,全身一震,双目中爆射凶光,全身浮现血色咒文,看上去十分诡异。 “呵,巫狂术,直接拼命么?” 铁彪子此时正在使用的巫狂术,是一门牺牲意识增强自身的邪术。 巫狂术很多体修都会,作为拼命地手段,只不过用的太多了会造成后遗症,飞跃天穹四人当年就是用了类似的法术才变得不正常的。。 有舍便有得,虽然巫狂术的后遗症十分可怕,但增幅也是实打实的。 铁彪子的眼神眨眼间涣散,嘴角甚至不自觉地流出下一丝涎液。 “滴答~” 口水落在地上发出轻响,与此同时,铁彪子那高大的身形消失了 没有人看清铁彪子的移动轨迹,铁彪子的身体再次出现是在血骁的身后,两杆钢鞭扬起,一左一右同时砸向血骁的脑袋。 “很聪明的选择,可惜” 没等血骁说完,双鞭就雷霆万钧的砸了下来。 “当~” 钢鞭发出了好似古钟般悠扬低沉的撞击声。 但铁彪子打这一鞭也不是为了听响的,这一击势大力沉,却打在了空处。 两杆钢鞭互凿,震得铁彪子的虎口崩裂,只是他现在神志不清甚至没有察觉。 上一个瞬间,两杆钢鞭砸下时,血骁与千钧一发之间向前窜出,躲开了双鞭夹击。 身在半空的血骁身体突然一百八十度的拧动,双腿带胯,胯带腰,腰带双臂,巨斧宛如投石机一般向着身后横扫而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的美感,但再华丽的外表下却暗藏着极度的凶险。 如果血骁这一斧在慢上半分,铁彪子的双鞭就会直接砸在他的后背上。 但生死相搏,不讲如果,说时迟那时快,巨斧横扫向铁彪子的颈肩。 铁彪子此时已经失去意识只剩本能,一对钢鞭回收格挡。 巨斧残月般的斧刃一震,竟弹出两排锯齿,如狼牙一般咬住了一对钢鞭。 双足落地的血骁身体顺势后仰,横抡之势不变,巨力袭来。 纵使铁彪子有巫狂术加身也无法抵御这一气呵成的力量,双脚被巨斧推动着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沟。 双鞭被巨斧上的锯齿卡住,铁彪子无法挣脱,血骁以双足为轴,双手握住巨斧尾端奋力甩动。 铁彪子的动作已经变形,被巨大的扭转力带动的双脚离地,一圈圈的被甩起。 就在铁彪子打算松开双鞭脱离之时,巨斧上的锯齿回收,铁彪子整个人被甩上半空。 鹰嘴面具的双眼中爆射出两道红光,血骁脚蹬大地如炮弹般射出,后发先至的追上了铁彪子空中的身影。 巨斧高高扬起,整个人后曲如弓,劈出雷霆万钧的一击。 “老大!” 一个身影从下方战阵中冲天而起,电光火石间挡在了铁彪子的身前,巨斧劈过,前来救援的身影一分为二。 鲜血在空中爆开,状若倾盆的撒了血骁一身,逃过一劫的铁彪子在空中双目喷火,右腿突然剧烈膨胀炸裂。 强烈的爆炸力推动着铁彪子的身体化作一道惊鸿,直奔血骁而去。 血骁猝不及防,身在半空无处借力,钢鞭重重的砸向血骁肋下。 情急之时只能伸臂去挡,否则这一鞭打实了估计五脏六腑都要爆裂。 “咔!” 血骁厚重的臂铠瞬间支离破碎,露出了一截小麦色的手臂,但那小臂骨骼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明显已经断了。 两人皆是十分狼狈的落地,血骁被打断一臂,铁彪子也自废一腿。 说不上谁占便宜谁吃亏,但那救援之人的尸首落下,彻底点燃了铁虎帮的人。 “杀啊!!!” 铁虎帮的人彻底红了眼,刚才被一分为二的那个人乃是他们的副帮主,为人宽厚,对他们之中的很多人有过救命之恩。 洪流一分为二,一群人拼命抵挡着血骁帮的人马,其他人咬牙切齿的冲向了血骁。 血骁拄着巨斧起身,单臂抡斧冲入了人群。 “杀!!!” 撞入洪流的血骁像是投入河面的一块巨石,瞬间将清澈的水面搅浑。 别看只有一臂,仍然如虎趟狼群,所到之处无一合之将。 断刃残肢漫天飞舞,但铁虎帮的人已经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悍不畏死的用自己的身躯填上去。 渐渐的,血骁身上开始出现伤口,挥斧的频率也开始降低。 远处的黑马看到这个情景几次想冲破包围救援血骁。 但铁虎帮的人用身体铸成了一道血肉防线,根本不给黑马一丝可乘之机。 眼看血骁命悬一线,黑马雕鞍上的两杆长枪突然开始摇动。 “哗楞楞~” 两杆长枪冲天而起,直奔血骁的方向飞去。 被扶起身来的铁彪子巫狂术的持续时间已过,头痛欲裂,一见这两杆飞枪心中大惊。 只见那血骁竟然一手抡斧抵抗,另一手还强忍着剧痛捏出了一个法诀。 铁彪子单腿点地,半空中放出了自己的坐骑,一条铁灰色的巨狼。 巨狼一跃而起接住铁彪子,两步便冲到了血骁面前。 两杆长枪被铁彪子的双鞭拦截,无法驰援血骁。 这便是铁彪子敢于和血骁拼命的底牌。 血骁的手段,铁彪子早已摸清,但铁彪子的这头巨狼,却从未展露过。 看着自己的所有手段都被对方一一接下,血骁突然朗声大笑。 “哈哈哈!没想到,竟然终结在此,来啊!我今日便与你们杀个痛快!” 血骁的大斧上下翻飞,宛如雪亮的镰刀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鲜血顺着盔甲蜿蜒留下,仿佛一条条血红的小溪。 半空中一根银柱飞来,站在上面的阎泪看着下方的一幕啧啧称奇。 “居然真的为了这点田地打成这样啊” 听着阎泪的感叹,其余人默默无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只有一直满脸深沉一语不发貌似走神的梁逸夫突然爆喝一声。 “娘子!” 说着宛如天神下凡一般,化作一道流光从天而降!挡在了血骁面前。 。 章节目录 第玖拾陆章 姐姐妹妹~ “鬼鬼王枭!!!” 原本满脸狰狞的铁彪子一眼就认出了梁逸夫,鬼王枭这三个字就像一座大山压在自在魔宫的头顶上。 宛如一个绕不过去的噩梦,甚至不用看清面容,只是听到声音,甚至是感觉到气场,铁彪子也认得出来。 “他回来了!快跑!!!” 铁彪子招呼一声,一对铁鞭杵在地上,好似架着双拐,残步如飞的带着人逃走了。 几百人呼呼啦啦跟逃难一样,拖着伤员,扛着尸体,眨眼间就跑没影了。 若不是地面上还有冒着热气的鲜血,谁也想不到这里刚刚经历过那般惨烈的战斗。 梁逸夫转过身,看着浑身浴血呼吸粗重的血骁,双眼中充满喜悦。 “夫人,没想到你还活着。” 血骁的身体不住地震颤着,呼吸声愈发剧烈,张开双臂。 梁逸夫也张开双臂拥抱向血骁。 血骁反手对着梁逸夫的脑袋就是一个双峰贯耳。 “王八蛋!你死哪去了?” 梁逸夫头上的斗笠冲天而起,露出了光明顶一般的发型。 “夫人,你的手没事吧。” 血骁的左手因为这一下再度飙血。 梁逸夫皮糙肉厚的挨这一下基本啥感觉都没有,优先关心起了自己媳妇的手。 血骁看到梁逸夫这个发型明显愣了一下,右手一拍头盔。 脸上的鹰嘴面罩如花瓣一般张开,露出了英姿飒爽的面容。 血骁的五官不算精致但十分的大方,让人感觉这张脸的脑门上少了一个“王”字。 “你脑袋上的毛呢!?” 她的语气充满了嗔怪,但眼神中却隐隐流露出了一丝想笑的情绪。 “呃这我” 阎泪的印象中,梁逸夫一直是个顶天立地的枭雄,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这么怕老婆。 久别重逢先挨了一招双峰贯耳,紧接着被媳妇质问的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连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好姐姐~就不要怪逸夫了,这些年他也不容易,吃了不少的苦~” 阎泪捏着嗓子凑到梁逸夫身边,十分自然的挽起了梁逸夫的胳膊,看着梁逸夫眼含心疼。 作为小肚鸡肠有仇必报的代言人,上次被他们围殴的事阎泪可没忘记呢。 这番婊里婊气的话,再配合上阎泪这魅惑众生的颜值,梁逸夫这个见异思迁在外头养小狐狸精的名头是坐实了。 “你跟谁俩呢?姐姐妹妹?好你个梁逸夫!我说你这几年都没来找我!合着是有了新傍尖儿,巴不得我死了是么!” 血骁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火药桶,别说用火点,放太阳地下都能自燃,哪受得了这种挑拨。 一边骂着旋身一腿踹在梁逸夫肚子上。 梁逸夫委屈啊,还不敢发作,自己媳妇儿什么脾气自己最清楚,现在说啥她也不会听,更何况这些年血骁一个人孤身在外吃了太多苦,他心疼得很。 只能硬挺着让媳妇先打完再说。 血骁这几年一个人咬着牙苦苦支撑着,受的委屈不甘,日夜的担忧思念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一套无限连击清晨打到了正午时分。 银柱上的三个人也索性凑上来围观,梁逸夫真是条硬汉,挨打挨了一上午愣是一声没吭。 阎泪抱着胳膊幸灾乐祸的站在一边看得美滋滋。 眼看太阳西斜,跟着血骁一块来的血骁帮精锐都饿的不行请命回帮中吃饭了,血骁这边的单方面殴打才渐渐收势。 “我告诉你梁逸夫,这事儿没完!” 血骁一边怒骂,一拳捶在梁逸夫胸口上。 阎泪也不是没有分寸,眼看再打下去就没法收场了,凑上前来想打个圆场。 就在此时,打的有点累的血骁一眼瞥到了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的叶星昂。 叶星昂今日倒没有穿那一身猎户装扮,依然是往常的修士形象。 眉分八彩,目若朗星,而且随着那一次顿悟,身上的气质也愈发的脱俗,隐隐有一种轮回的沉稳。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今天这个绿帽子老娘非给你戴回去!” 说完整个人宛如离弦之箭,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把提起叶星昂便破空而去。 这一手把在场所有人的吓坏了,刚才再怎么闹也无非是朋友间玩笑。 但如果血骁要是真的和叶星昂发生点什么,那可就无法挽回了。 “娘子!你误会了!听我解释啊!” 梁逸夫第一个蹿了出去,可血骁乃是内外兼修,根本不需要腾跃。 只见血骁一手拎着叶星昂,双脚各踩一根黑枪,威武霸气的破空而去。 宛如一个满载猎物凯旋而归的老猎手。 阎泪紧随其后,招手祭出摘星楼,破空追赶。 “座山雕你媳妇这是什么毛病?光天化日的强抢少男啊!” 梁逸夫此时也一肚子火,但奈何腾跃的速度实在追不上法宝,被阎泪和自己媳妇越甩越远。 一回头,看到了一旁蔫出溜跟着的黑战马,黑战马在梁逸夫出现的瞬间表情就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低着头,溜着边,眼神躲闪,似乎很害怕梁逸夫。 “黑爵!滚过来!” 随着梁逸夫的怒吼,名为黑爵的战马明显叹了口气,十分不情愿的小碎步跑向了梁逸夫。 梁逸夫也不客气,扳鞍认镫便跨上了黑爵,一拉马缰绳,黑爵唏溜溜暴叫一声,凌空跃起。 腿上的鬃毛迎风翕张,黑爵四蹄踏空,在空中如履平地一般狂奔起来,速度比之法宝竟然还要快一些。 “再快点!” 梁逸夫是真着急了,抡起马鞭就要打,黑爵的眼中爆出了强大的求生欲,四条腿带起重重幻影,速度再次暴增。 别人打马都是为了让马加速奔跑,梁逸夫打马那是加速死亡,这个货平时抽的是龙,那力度,神马也受不了啊。 没等马鞭落下,一人一马已经快要超过阎泪了,阎泪一看这速度这么快,索性将摘星楼收起,阴煞之力充斥经脉。 一对巨大的魔翼绽开,顺势拉住了黑爵粗壮的马尾,借着黑爵的速度滑翔。 虽然阎泪个头不高,有比较消瘦,但也是有些分量的,黑爵当时就感觉自己尾巴要被扯掉了,剧烈的疼痛让黑爵更加疯狂撒蹄狂奔。 不多时便追上了血骁,梁逸夫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把抱住了血骁的腰,他这一跳可缺了德了。 以梁逸夫的力量奋力一跃,那反作用力黑爵哪里受得了,高头大马带着阎泪婉如流星一般直奔大地坠了下去。 “梁逸夫你大爷!你得不了好死!!!” 。 章节目录 第玖拾柒章 干正事 “咣!” 伶蝉仙尊和寒莲真人的速度比较慢,飞在后面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黑点从天而降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体修果然不一般,夫妻吵架动手居然打得这么激烈!” 寒莲真人之前作为正道第一怂,基本从没参与过与魔道间的争斗,对于体修的了解基本也只是道听途说和宗门内的文字记载。 伶蝉仙尊白了寒莲真人一眼,她可不是寒莲真人这种没见识的,对于体修,她可是十分深入的了解过。 “怎么可能,全天下闹家务能闹成这样的也就这一对了。” 寒莲真人驾驭着大道缓缓落下云头,想看看到底是谁掉下来了。 “伶蝉道友对梁逸夫的夫人很了解?” 随着两个人逐渐靠近黑点坠落的位置,寒莲真人一边张望一边随口问道。 “煞王虎孙骁,冶王孙天朗的独女,当今世上最强的巧匠,为人仗义,霸道。” 伶蝉仙尊看着半空中身披黑甲的孙骁眼中流露出了崇拜的神色。 “好家伙,这两口子一个煞王虎,一个鬼王枭,都不是好惹的啊。” 寒莲真人听到这霸气外露的称号不禁打了个冷战。 直到尘埃落定,两人才看清地面上的情景。 阎泪和黑爵一人一马被巨力整个拍进了泥土之中,两人嵌的严严实实的。 伶蝉仙尊看到阎泪这个狼狈的样子笑的花枝乱颤。 寒莲真人还是比较厚道的,将大道化作寻常撬棍的尺寸,把阎泪“启”了出来。 “这个该死的座山雕!我跟他没完!” 阎泪活动了一下四肢,缓解了一下全身的酸痛,恨恨的骂道。 三人顺道将黑爵从地里刨了出来,黑爵看着天上的梁逸夫打了个响鼻。 好像是骂了句街,阎泪十分赞同的向黑爵点了点头,“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时梁逸夫和孙骁也从天而降,两人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叶星昂脱离了束缚,整个嗖的一声化作流光躲到了阎泪身后。 “师尊!她的手套有古怪,绝对不是弟子有意不反抗。” 看到叶星昂这般表现,阎泪的气基本也消了一半,拍了拍徒弟的脑袋。 “没事,为师给你做主!” 另一边,经过了梁逸夫一阵苦口婆心的解释,孙晓终于是相信了梁逸夫并非有意不来寻找自己了。 几年前梁逸夫战败之时,孙骁正好不在通天楼,随后兵败如山倒,凶魔炼狱大乱,梁逸夫也暗中寻找了孙晓许久。 但窃天道窟的眼线遍布整个凶魔炼狱,梁逸夫担心大张旗鼓的反而害了孙骁,所以一直都是暗中寻找。 却没想到孙骁也是这么想的,索性改头换面躲在这天风王城中做起了帮派首领。 两人都是暗中打探,但天各一方,音信全无,梁逸夫一度以为自己的妻子已经遇害,这才使得他精神颓废,以酒度日。 “夫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的忠心天地可鉴。” 梁逸夫双手箍着孙骁的双臂,任孙骁怎么挣扎,都不肯撒开。 “得了得了,我相信你,赶紧撒开,这么多人呢!” 孙骁与梁逸夫这么多年的夫妻,对梁逸夫还是很了解的,这个人虽然在外面蛮横霸道的。 但作风方面还算可靠,要不是阎泪实在太漂亮,外加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 “好好好,你别生气了夫人,所有事情我都能跟你解释。” 梁逸夫此时全无鬼王枭的气势,嘿嘿笑着站在孙晓身后,跟个大傻小子似的。 “话说,你这头发到底怎么回事?谁弄得?” 梁逸夫闻言想都没想直接指了指阎泪。 阎泪一看,好你个梁逸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原本还有些气哼哼的阎泪瞬间换上了一副羞答答的表情,双眼柔情四似水的看着梁逸夫。 “姐姐勿怪,妹妹当时也是情难自抑” 梁逸夫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心中大骂阎泪这个臭不要脸的,怎么摁着他自己祸害呢。 “梁逸夫!老娘辛辛苦苦在这里打拼!你居然自甘堕落的跟邪道的妖女连头发都搞秃了!不要脸!” 孙骁咬牙切齿的骂道,甩手就一个大巴掌抽在了梁逸夫头上。 寒莲真人不禁打了个冷战,心说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得罪阎泪,这个家伙最近越来越丧心病狂了。 随着又一顿毁天灭地的家暴,梁逸夫终于再次安抚住了自己媳妇,狠狠的瞪了阎泪一眼。 阎泪毫不示弱的回瞪了过去,现在有孙骁在,阎泪一点都不怕梁逸夫。 梁逸夫一看吓唬不住阎泪,瞬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低声传音给阎泪。 “你到底要怎样?!” 梁逸夫也知道,论搬弄是非,巧言诡辩十个自己捆一块也比不了阎泪。 而现在当着自己媳妇,他又不能对阎泪怎么样,否则更显得他做贼心虚。 “刚才你媳妇对我徒弟图谋不轨,你跟我徒弟道歉!” 梁逸夫心里这个敖涛啊,这叫什么事儿?自己差点被戴绿帽子,自己还得跟人家道歉。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也不容的他不低头,好在只是传音,除了他和阎泪师徒其他人也不知道。 “星昂师侄,刚才我家夫人让你受惊了,实在抱歉。” 梁逸夫咬着牙传音过去,阎泪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向孙骁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 孙骁本来不太相信阎泪,但架不住阎泪这舌灿莲花,尤其是阎泪提起当初苦难的遭遇。 感动的孙骁泪如雨下,性格直爽,又富有同情心的孙骁最受不了的就是看人受苦。 更何况阎泪这简直就是集悲惨之大成者,说到最后幽幽一叹,简直听得孙骁心都要碎了。 转过身又踹了梁逸夫一脚。 “人家阎泪身世这么凄惨你还欺负人家,你是不是人!” 梁逸夫也知道这基本上就代表孙骁是真的消气了,心里高兴,看阎泪也顺眼了点。 “话说,骁姐姐,你今天带着这么多人就是为了来抢田地么?” 阎泪还是觉得,这么多人大打出手,绝对不是为了一块田地这么简单。 “哎哟!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姐姐这次出来可是有大事!” —————— 。 章节目录 第玖拾柒章 野性朦胧 三天前,血骁帮。 “帮主!” 孙骁正用镊子夹着一个米粒大小的零件进行装备调适。 锻造室中堆放着大量孙骁亲手打造的装备零件,虽然形态各异,却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室内的温度因为熔炉的存在居高不下,但孙骁身前工作台上的巨斧却给这个房间增加了一丝寒意。 所谓工作台,其实就是一张巨大结实的桌子,上面除了那柄让人胆寒的巨斧还有很多细碎的配件。 随着外面的呼喊,镊子夹着的零件被震落,掉在了桌面上,金属零件与铁皮包裹的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孙晓直起腰,摘掉了架在右眼前的晶石镜片,拍了拍头盔,鹰嘴面罩骤然闭合,衔接处严丝合缝,看不到一丁点嫌隙。 “怎么了?不是说了我在锻造室的时候不许打扰我么?” 孙骁的推开了锻造室的大门,夕阳下的余晖洒在铠甲上熠熠生辉。 血骁帮暂居在所大宅门内,后院已荒废许久,隐约还能看到当初的假山鱼池。 ————— 孙骁初到此处时,放眼望去整个院子杂草丛生,没有半点人气。 经过这段时间收拾,总算有点模样了,可毕竟是乱世,雍容华贵早已看不到,无非就是干净整洁了一些。 曾经的百花齐放的花圃,如今种满了草药。 假山倒在地上,本作为装饰的石孔如今被插满各种兵刃,当做了临时的武器架,如此杀气腾腾的太湖石也算是独一份了。 院子当众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她是孙骁这几年培养的副手,道号幽兰。 当初叶星昂化作石雕等待阎泪归来,只有紫竹守候了整整五年,香梅和大菊都受到了其他宗门的邀请离开。 唯独幽兰,这个蕙质兰心的姑娘第一次那样的仰慕一个人,而那个人又是如此的缺心眼儿。 接受不了事实的幽兰选择了逃避,她悄悄地离开了仙灵神州,想用游历冲淡对那个人的感情。 没想到正赶上窃天道窟引起的震荡,幽兰孤身一人多次险象环生,最后被窃天道窟的邪修抓住废去了全身经脉。 幸亏孙骁出手相助才保住了性命,但一身修为尽失,孙骁看幽兰这么可怜索性收为了义妹,将自己修炼的体修功法传授给了幽兰。 经过这一次次巨大的打击,幽兰终于斩断心中的情愫,勤学苦练,外加上孙骁用各种天材地宝努力为她增强体质,现在幽兰已经是实力不错的体修。 “帮主,之前您让我探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幽兰的气质已经与当初完全不同了,恬静淡然化为了精明干练,看上去与孙骁的气场简直一模一样。 但孙骁清楚地感觉得到,幽兰比她更加冷酷,更加理智,这种特质比她自己更适合做领袖。 “只有我们两个,叫姐就行了,走,屋里说。” 孙骁拉着幽兰进了锻造室,对幽兰孙骁是完全的放心,摘下头发,火红的长发宛如熔岩瀑布一般滑落到腰间。 锻造室的角落有一张方桌,旁边是两条宽长凳。 刚才调试盔甲武器时全神贯注,现在被幽兰一打岔,孙骁才感觉到锻造室内有些热,自己的额头上都布满了汗水。 孙骁按动身上的几个隐蔽卡扣,将厚重的盔甲脱了下来,寒光闪烁的甲片与小麦色的肌肤形成了极强的视觉反差。 充满野性的香肩,大臂上还沾着几滴汗珠,充满活力和凶猛的诱惑,纵使幽兰是个女人也不由得感觉这熔炉的火焰似乎愈发熊旺。 幽兰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发出唇舌黏连的轻响。 “渴了?正好,陪我喝点,慢慢说。” 盔甲自然回弹,将衣架包裹,仿佛阴影中的武士,守卫着两位美人。 因为闷热,孙骁盔甲内并没有穿太多衣物,巴掌宽的白布裹成缠胸,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火红长裤。 火红的长发撩起,好似半空中洒下无数玫瑰花瓣飘扬落下,随着这个动作,露出了孙骁肩膀上的纹身。 那是一条龙,张牙舞爪的从孙骁的右肩盘过左肩,一对暗金色的竖瞳正好卡在孙骁的锁骨位置,凶光四射。 幽兰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条龙,但还是被威慑的后退一步,这条龙是梁逸夫当年对照着黄龙天烈亲手纹的。 龙这种图案寻常人根本不敢纹,命格不够硬会对福缘有损,但孙骁不在乎,人家家里就有,把家里宠物纹身上怎么了? 这纹身内蕴含着真正的龙威,若不是幽兰现在修为还不错,就这一眼会被震伤。 “你看我,又忘了。” 孙骁方才也是太热了,随手撩了一下头发,忘记了纹身的事,赶紧将长发挽成一束挡住了锁骨上的龙头。 幽兰感觉自己身体不由自主也有些燥热,嘴唇上突然传来一股温热,抬手一摸,竟然抹了一手鲜血。 再看孙骁正在俯身拿酒,赶紧封住血脉让后将脸上的血抹去,以防被孙骁发现自己的窘态。 孙骁毫不知情,从桌子下面拎出了一个水桶般的酒坛,大剌剌的坐在板凳上,一条腿下意识的就踩在了长凳上。 摆上两只粗瓷大碗,清冽的酒液咕咚咚的倒入碗中,琼浆落下冲起细碎的气泡,在碗中激荡,一如幽兰此刻的心情。 倒完酒,孙骁脸上露出笑意,有些迫不及待的抄起一支酒碗,正要喝,就看到幽兰还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她。 “愣着干嘛?坐下啊。” 幽兰此时才有些如梦方醒一般坐到了凳子上。 “端起来啊!你傻了?” 随着孙骁的催促,幽兰才机械的端起了酒碗。 孙骁端着酒碗跟幽兰手中的酒碗碰了一下,一仰脖,温热辛辣的白酒顺喉而下。 大碗口宽,有一道道清流来不及涌入口中便顺着孙骁光滑的脖颈流下。 随着喉头的跳动,那水流溅起细碎的水珠,宛如山泉叮咚的落入山谷深处。 “滴答~滴答~” 滴滴散落的血珠将幽兰面前的酒碗染红,血液缓缓晕开,宛如天边的火烧云。 整整一碗酒浆被孙骁饮干,放下粗瓷大碗,孙骁长出一口气,由于最近粮食愈发紧张,白酒这种东西对她来也变得有些奢侈。 能像这样豪饮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孙骁陶醉的睁开双眼。 “你怎么了?刚才被震伤了?” 。 章节目录 第玖拾玖章 秘境树上秘境果 两碗酒下肚,幽兰也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姐,上次您感知的位置我去探查过了,确实是一个秘境。” 幽兰的声音十分激动,凶魔炼狱的规矩与仙灵神州可完全不同。 凶魔炼狱讲究的是强者为尊,谁的拳头大,谁就能争夺到整个秘境的归属。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的风气,才使得凶魔炼狱的整个势力格局基本都是一家独大。 曾经通天楼当家之时,大部分的秘境都落入了梁逸夫的手中,现在则是全部被窃天道窟包揽。 “什么类型的秘境?上古遗迹还是隐修洞府?” 上古遗迹到部分就是这几类,再有比较常见的便是仙界陨落的灵宝化作的秘境了。 但仙界陨落灵宝时有强烈的异象,孙骁从未注意到过。 “都不是,是一棵灵树,树冠上结出了一个通往小天地的空间通道,我从没见过这种秘境。” 孙骁闻言点了点头,秘境乃是各种奇异所在的统称,什么千奇百怪的形式都有。 “开启时间能推算出来么?” 每个秘境从现世到正式开启都会经历一段时间,一旦秘境开启,拥有衍算之术的宗门就能够锁定秘境的具体位置。 这个秘境之地十分隐秘,以孙骁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天风王城内的其他势力都不知情。 她已经掌握到了这棵灵树的具体位置,等到秘境开启时,她便可以第一时间带着人马进入秘境。 窃天道窟必然会紧随其后,自己唯一的优势便是这半步先机。 “据我观察,开启之日在三日之后。” 孙骁很满意幽兰的办事效率,但三日的准备时间有些慌促,需要准备各种补给,还要召集人手。 三天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血骁帮倾巢出动,前往灵树秘境,却没想到路过那片田地时被铁虎帮的人误会了。 铁虎帮的人看着这队气势汹汹直奔而来,以为血骁是来争田的,商量一番索性将作物和田地拱手相让,省的挨打。 而血骁帮正好没有凑够充足的粮草,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这一下解决了血骁帮的大问题,孙骁直接吩咐手下人带着粮食继续前进。 就在这个时候,铁彪子带着人杀了过来,二话不说上来就打。 ————— 孙骁姐姐这辈子就没怕过打架,对方都动手了她还客气什么。 只是没想到铁彪子这次是奔着拼命来的,一时疏忽才落得有些狼狈。 梁逸夫出现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鬼王枭身上,唯独幽兰一眼便看到了叶星昂。 那一瞬间,幽兰感觉这个世界静止了,几年不见叶星昂长高了。 相貌依然帅气俊朗,而且整个人自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玄奥神秘的吸引力。 幽兰心中那坚硬的寒冰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有些慌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对这个家伙产生心动的感觉。 躲在人群中观望了一会,发现这群人和孙骁关系非比寻常,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孙骁的事情。 幽兰努力的在强装着镇定,但眼神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看向叶星昂。 这种感觉让幽兰很难受,她不希望自己的生活中再出现一个能够左右她心情的男人。 所以她安排人去询问孙骁他们可否先行赶往灵树的位置整顿一下。 刚才的战斗中,血骁帮这边也有伤者,只不过因为他们的盔甲都是孙骁亲手打造的,防护力极强。 所以无人战死,受伤的也没有特别严重的,并不影响这次秘境行动。 当时的孙骁正沉迷在久违的家庭小欢乐之中,随便将他们打发了。 直到此时,孙骁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一帮兄弟在秘境门口等着自己呢。 正好梁逸夫几人实力都很不错,区区一个秘境,对这些人来说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所以孙骁也不打算再回帮派召集人手,就打算带着阎泪他们直奔秘境。 梁逸夫面对失而复得的爱妻,那是百依百顺,一切都听孙骁安排。 阎泪几人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建立一个根据地,有了孙骁,之前设想的问题迎刃而解。 所以也很乐于帮助孙骁一把。 一提起秘境,阎泪就不禁有些唏嘘,上一次进入秘境,可谓是九死一生,凶险异常。 当然那次秘境获得最大实际利益的也是阎泪。 不灭仙尊雪中送炭,高风亮节,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成就阎泪,用生命帮助他复仇的行为,让阎泪十分的感动。 就在阎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在脑中嘲讽不灭仙尊时,一行人已经远远的看到了灵树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道绝壁悬崖,山体形状十分奇怪,山壁宛如半个倒扣的大碗,像凉棚一样遮挡阳光。 后面还有一大块几乎直上直下的高山,每天正午的阳光洒下,边缘就像一道分界线,精准的卡在那棵灵树上。 灵树看上去不算太高,两丈左右,主干勉强够一搂。 叶片呈现类似羊蹄的形状,每片叶子以中间脉络为分界线,一半为淡蓝色一半为红色。 根据观察过数日的幽兰所说,这种叶片在夜晚类临时会自动闭合,颜色也会融合,变成紫色的水滴状。 当然,最奇特的还是树冠上长出了一个类似果实形状的秘境入口。 宛如一个缓缓流动的旋涡,散发着淡淡幽蓝色光晕。 “嗯?不对劲啊。” 孙骁第一时间感觉到了问题,灵树周围安静异常,没看到一个血骁帮的精锐。 “怎么了?” 梁逸夫也隐隐感觉大了不对劲,下意识的用身体护住了孙骁。 叶星昂也有样学样的护在了阎泪身前。 寒莲真人一看人家都护了,左右看看索性也挡在了伶蝉仙尊身前。 六人呈品字型缓缓的推进,靠近了灵树,秘境的入口目前只有脸盆大小,明显是还未开启。 这说明血骁帮的精锐并没有提前进入秘境。 “嘤吒~” 一直飞梭突兀的从角落中飞出,直奔寒莲真人的后心而去。 伶蝉仙尊看到了甩鞭去挡,但飞梭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 “噌!” 关键时刻叶星昂拔剑出鞘,剑尖儿精准的挑在了飞梭上。 却没想到这飞梭看着平平无奇,在被挑中的时候竟爆出了一蓬黑风,向着四面八方吹散,将六人全部包裹在了其中。 “杀!” 。 章节目录 第一百章 宁死不屈 “啪!”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苍劲的手掌就像是盘根的枯木,深刻的纹理显示出了手掌主人的沧桑。 一阵风声刮动,手掌再一次狠狠的掴在幽兰白皙的脸颊上。 吹弹得破的皮肉撞在紧咬的银牙上,涓涓的鲜血涌出,幽兰的眼神中写满了嘲讽。 “呸!” 一颗鲜血裹挟的臼齿啐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小坑。 “哼,嘴还真硬!不给你点厉害瞧瞧看来是不行了。” 手掌的主人狰狞的冷哼一声,再次举起了巴掌。 “咳咳,长候道友,你这样问是问不出来的。” 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长候真人回身,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人。 这人全身藏在一团团盘根错节的树藤包裹之中,看上去怪异无比。 隐约还能看到一些蛇虫鼠蚁在藤蔓缝隙间钻出钻入,十分骇人。 若非是他先说话了,幽兰很可能都看不出这是个人。 “龙甲大人,您还亲自过来了。” 长候真人是定风阁的一名长老,几天前他也在无意间发现了灵树秘境的入口。 那一瞬间,长候真人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没有将此时告知定风阁阁主,反而暗中勾结上了窃天道窟。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龙须老祖耳朵里,龙须老祖也给予了重视,褒奖了长候真人,并许诺此事之后长候真人可以加入窃天道窟。 龙甲仙尊便是这一次的行动负责人,窃天三十六仙,分为头九,上八,中七,下十一,还有底四。 底四现在已经全军覆没了,中七里的龙腾仙尊也被杨冬除名。 龙甲仙尊便是下十一里的首位,别看龙甲仙尊这个德行看着跟刚出土的一样,但他脑子在窃天道窟中还属于比较正常的。 这次窃天道窟一共派出了窃天三十六仙中的四个人,全部出自下十一。 一天前,龙甲仙尊便带人来到了灵树这里等候,血骁帮的精锐赶到时直接就被窃天道窟的人拿下了。 龙甲仙尊一眼便发现了端倪,血骁帮的这些人穿的都是孙骁亲自打造的盔甲。 别人或许不懂行,但作为对宝甲极为痴迷的龙甲仙尊嗅觉极为敏锐,便下令审讯这些血骁帮的精锐,想问出他们帮主的真实身份。 血骁帮也并非个个都是硬汉,但他们是真不知道孙骁的身份,只有幽兰知道。 一个软骨头吐露出了这个事实,本以为会换来一时的苟且偷生,却没想到将所有血骁帮的精锐都害了。 既然只有幽兰自己知道事实,其他人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幽兰亲眼看着自己的战友们一个个被杀害。 但事关孙骁的安危,幽兰咬紧了牙关誓死不肯吐露半个字。 龙甲仙尊的身边立着他的随身武器,一面花纹繁杂的半身圆盾,立在地上,圆盾边缘比他的腰还高。 因为全身盘绕着大量的须根和藤蔓,龙甲仙尊的行动有些不便,走路时都要推动着圆盾同步旋转,作为一个支撑。 “嘎拉拉,嘎拉拉。” 这面圆盾一看就跟随龙甲仙尊多年了,边缘上布满了细密的摩擦痕迹。 盾牌在地面上滚动时碾压出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而且随着他的靠近,幽兰闻到了龙甲仙尊身上散发的腐叶味道。 “即使你不说,我也能大概猜出你们帮主的身份,天底下有这等精妙手艺的人可没几个咳咳。” 龙甲仙尊的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神秘异常,幽兰到现在都无法判定,这个被称为龙甲仙尊的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窃天三十六仙一直是非常隐秘的存在,历史中少有记载,大部分人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号,具体有哪些人早已经被人遗忘。 毕竟,这个团体的人实在太多了 “哼!” 幽兰的态度依然强硬,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出卖孙骁。 忠诚,是她从叶星昂身上学到的品质,当她全心全意的忠于孙骁之时,她才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咳咳,所以说,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只想听听你的惨叫声。” 龙甲仙尊一边说着,抬起了缠满须根藤蔓看不清本身的左手。 原本纠缠成团的藤蔓突然分成几股好像张开的手掌一般搭在了幽兰的肩膀上。 “窸窸窣窣~” 隐藏在龙甲仙尊身体里的蛇虫鼠蚁一涌而出,发出着各种让人牙酸的声音爬上了幽兰的肩头。 顷刻间幽兰肩膀上的盔甲便被噬咬出了大大小小的孔洞,露出洁白如玉的香肩。 毒虫得的钩爪划过软玉温香,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麻,痒,痛三种让人无比难受的触觉交织着传入幽兰的心中。 幽兰紧咬着牙关,将所有痛苦恶心囫囵吞下,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绝不能让这群家伙得逞。 就在此时,秘境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凄厉瘆人的惨叫! “师兄!!!快跑!啊~~!!!” 龙甲仙尊全身一震,这个声音他听得分明,正是他的师弟龙丙天尊,听这声音分明是已经遭人毒手了。 长候真人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第一时间就架起法宝破空而去,端的是根本不懂何为义气。 窃天三十六仙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同期的这几个彼此之间臭味相投,情同手足,师弟遇险,龙甲仙尊断然不肯直接逃走。 脚下的钻出大量的须根藤蔓将龙甲仙尊顶起。 圆盾自行盘旋转而起,划过龙甲仙尊的脚下,将根须切断,稳稳的托住了龙甲仙尊的身体。 “咳,何人大胆?敢伤我师弟!” 虽然起飞的动作看上去有些笨拙,但这圆盾的飞行速度却是不慢,金风响动见已经托着龙甲仙尊飞到了灵树上方。 方才静谧的森林已经彻底变了模样,武器法宝相嗑的声音宛如雨打芭蕉。 窃天道窟这次出动了不少帮众,这些人的修为也不低,都在魔王境和元神境初期,最次也有金丹大圆满的级别。 但这也分对付谁,对付孙骁的话,这种实力绰绰有余。 但此时孙骁身边,还跟着一头亟需表现机会的鬼王枭 。 章节目录 第壹佰零壹章 斩 “咳咳咳咳咳” 龙甲仙尊惊恐的目光连重重的藤蔓都掩盖不住,脑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看到的一幕幕惨剧。 话说刚才龙丙仙尊祭起了自己的黑风梭偷袭向了寒莲真人。 也不怪龙丙仙尊没注意到梁逸夫,平心而论,谁会特别在意一个谢顶的人? 一个连毛囊都战胜不了的家伙能厉害到哪去? 叶星昂眼疾手快,一剑接下了黑风梭,紧接着,暗藏在黑风梭内的黑烟扩散,将一行人笼罩。 埋伏着的邪修都随身带有能在黑雾中正常视物的面具,一窝蜂地冲入了黑雾之中。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龙丙仙尊张狂的大笑着,这一招不知坑死了多少有名的修士。 尤其是这种遭遇战中效果显著,但紧着,龙丙仙尊感觉到有点不对,这惨叫声怎么每一声听着都这么耳熟? 直到一个巨型银柱冲破了黑雾,龙丙仙尊才看清黑雾内的情况。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粉基地】,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阎泪表现的最不引人瞩目,这家伙一只手背在身后,在乱战中宛如闲庭信步。 另一只手如指点江山一般随意点向周围的邪修,被阎泪指过的邪修马上就会如遭重锤,吐血倒地。 叶星昂紧紧跟随着阎泪,好似一个人畜无害的书童。 但如果有邪修距离阎泪太近,而阎泪自己没注意,这个书童就会拔剑而起,以雷霆之势将对方劈作二至六截不等。 伶蝉仙尊的长鞭抽打在这些邪修身上收效甚微,其他邪修一看这有个软柿子,纷纷凑上前来。 却没想到被抽到的同伴突然暴起,在背后捅刀,一时间乱作一团,而且他们一乱,伶蝉仙尊的长鞭又来。 不多时伶蝉仙尊身边已经站满了忠心不二的拥趸,将伶蝉仙尊严严实实的保护在其中。 这三个人虽然实际杀伤力不低,但行事还比较低调,反而是寒莲真人这一次大大的露脸了。 大道化作战场绞肉机,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为了追求速度,寒莲真人没有刻意增加银柱的长度。 但即使是三丈多的宽度,配合丈的直径,驰骋起来依然威力非凡。 银色的巨轮反复倾轧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一条条平整大道。 所过之处,法宝纷飞,鲜血四溅,一个个邪道修士被严丝合缝的嵌进了地面之中,宛如壁画。 但这四人和鬼王枭、煞王虎这对夫妻档相比,真的只能算小打小闹。 只有上了战场,才能深刻的体会为什么体修被称为战争机器。 许久没有屠杀过的鬼王枭,怎么也得在自己媳妇面前露个脸。 鬼枭现,天地变。 在梁逸夫的地中海变成环形火山的瞬间,晴朗的天空刹那间暗沉下来。 巨大到夸张的成天从天而降,落入鬼王枭的手中。 “霹咔!” 惊雷通天,劈在了成天的刀尖之上,银蛇般的电流在鬼王枭的全身跳动着。 刀动了 梁逸夫的速度快到让人无法捕捉,好似同一时间有无数鬼枭在场中疾驰。 几十个人头几乎同时冲天而起,洒落倾盆血雨。 这群人的实力,不足以让梁逸夫出第二刀。 血雨中,无数的鬼枭残影竟然同时转头看向了龙丙仙尊。 那帝王般的俯视,让龙丙仙尊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吼出一声惨叫。 虽然梁逸夫的出手十分震撼,但说起杀人的效率,还是煞王虎更胜一筹。 倒不是说煞王虎孙骁比梁逸夫更强,而是因为术业有专攻。 梁逸夫更加倾向于强者只见的战斗,而孙骁就是为了战争而生。 尤其是当她看到这些人中有人穿着自己亲手打造的盔甲。 血骁帮是她一手建立,帮里的精锐们她每一个都能叫上名字。 这身盔甲出现在别人身上,就说明自己那些兄弟必然已经遇害了。 “偿命” 孙骁的声音一反常态,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似乎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包裹着黑甲的身躯,缓缓漂浮而起,身上的甲片随着上升翻转、脱落。 翻转后的甲片为银白色,脱落的甲片彼此组合成一柄柄寒光烁烁的飞剑。 头盔解体化作一只银色的雄鹰,将孙骁的双脚托起。 巨斧分解成数把飞剑,两杆长枪结合,机括之声响动,竟然化为了一柄双头方天戟。 “杀!” 长戟落入掌中,身上的黑色重甲已经变成了造型简约的亮银轻甲。 几十柄飞剑悬浮其身后组成三圈巨大的剑轮,宛如天神一般。 “好帅~~~” 阎泪不由得发出感叹,连梁逸夫都不由得失神伫立,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孙骁穿上这件真仙甲的样子了。 长戟纵横丧敌胆,剑轮闪光耀心寒。 真仙甲衬托下的孙骁宛若女武神一般,长戟向天高举,脚下雄鹰高鸣一声,剑轮同时射出,锁定周围的邪修。 龙丙仙尊抓住机会刚要逃走,银光一闪,长戟直挺挺的贯入了他腹中。 孙骁的眼神冰冷,长戟翻江倒海一般搅动一周,窃天三十六仙,再去其一。 “师弟!” 龙甲仙尊从天而降,直直的砸向孙骁,想将孙骁逼退。 “哼!” 孙骁虽然看上去平静,但实际上内心的愤怒比龙甲仙尊更甚,长戟如银蟒抡起,狠狠的扫向了直坠下来的龙甲仙尊。 “嘭!” 双方撞击的瞬间,全身缠绕藤蔓的龙甲天尊最擅长的便是防御,但这一戟扫出,龙甲仙尊感受到一种全所未有的感觉。 那种感觉,叫做飞翔,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力量送入高空。 而不是艰难的被法宝托起。 长戟连劈带削,断裂藤蔓和须根,四处崩飞。 “给我死!死!” 无数飞剑铺天盖地的攒射向龙甲仙尊,每一把都势大力沉,龙甲仙尊的身体被轰击的在空中来回翻转。 孙骁的长戟架在胸前,枪尖代表着怒火,指向空中的龙甲仙尊,真气涌动缠上长戟,化作虎头的模样。 真气持续灌注,黑虎的身体,利爪,长尾,逐渐浮现,灵动异常,栩栩如生。 一对虎目凶光四射,随时准备蓄势待发。 “啊!” 随着一声厉啸,虎影瞬间消散,露出了耀眼的长戟,宛如离弦之箭射向高空! 。 章节目录 第壹佰零贰章 一击 铺天盖地的飞剑席卷而过后,场上几乎已经没有还能保持站姿的邪修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孙骁石破惊天的一戟上。 天空中的龙甲仙尊知道这一击必然是惊天动地,数不胜数的根须从缝隙中滋生而出。 他的身体被一层一层的包裹起来,这些根须藤蔓并非是龙甲仙尊修炼的神通。 而是源于他身上穿的天宝枯木甲,修仙界中流传的宝物数不胜数,但能称得上天宝的凤毛麟角。 天宝既不是修士炼制的,也不是巧匠打造的,而是从天而降的仙界之物。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看文基地] 这些宝物多半蕴含着难以理解的玄奥力量,天宝更受正道修士和邪修的青睐。 体修普遍更加信任自己打造的兵刃,战甲。 煞王虎孙骁就极具代表性,全身上下的战甲,兵刃,全都是自己锻造的。 只因孙骁比较特殊内外兼修,所以她将打造好的装备重新炼制了一遍,这也使得她全身的装备同时兼具了机巧和灵气。 这种创意并不是孙骁独有,只是这造价实在过于高昂,这套战甲总共有四种形态,每一种形态对应着一种战斗方式。 而且每种战斗方式对应着一套武器,其中每一个结构,每一个零件都需要天材地宝打造和炼制。 单单这一套战甲的造价就堪比三座通天楼,可谓是真真正正的大手笔。 这也才使得孙骁拥有了如此战斗力,铁彪子作为魔王境的强者,凭借自残偷袭,才勉强让孙骁吃了小亏。 若不是担心使用其他形态会暴露身份,煞王虎一个人就能将铁虎帮除名。 如今,梁逸夫归来,这头恶虎也终于可以肆意展露自己的爪牙。 可天宝枯木甲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这件战甲在穿上的那一刻开始,除非战甲主人死亡,否则绝不可能脱下。 仙界天宝多半拥有副作用,通常来说,副作用越可怕,宝物本身增幅越强。 天宝枯木甲如此可怕的副作用,也从侧面佐证了这件战甲的强大。 别看龙甲仙尊被打上高空好似有些狼狈,但实际上他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这些须根藤蔓只不过是天宝枯木甲最简单最初级的效果。 几乎飞剑斩断一根藤蔓,就会重新生长出两根藤蔓,藤蔓彼此纠缠好似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龙甲仙尊严严实实的包裹其中。 孙骁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的飞剑攻击无效,才选择了蓄势,以最强一击,以点破面,将龙甲仙尊的龟壳彻底打爆。 随着一声厉啸,煞王虎的手中的长戟脱手而出,长戟尾焰扯出一道至黑至暗的空间裂口,直奔龙甲仙尊而去。 原本随着梁逸夫动用鬼枭变得阴沉的天色,随着这一戟出手直接化为了黑夜。 仿佛那条至黑至暗的裂痕拥有吸收周围光线的能力,梁逸夫看着这一幕很是惊喜。 “夫人这一招居然真的练成了!” 这是一门体修与仙修能力配合产生的融合神通。 以血气之力掼射长戟,再以灵气快速精密的微调长戟的方向,形成整体的高频振荡,造成强大的撕扯力和切割能力。 从而引起这种割碎虚空的异象,孙晓最早提出这种猜想之时,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异想天开。 但今天孙骁用事实狠狠的回击了质疑,她真的做到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梁逸夫是早就知道了这一招的原理,所以一眼便分辨出了这种可怕的技巧。 而叶星昂同为内外兼修又身负轮回之眼,也第一时间看出了这一招的精妙所在,双眼圆睁,全神贯注的锁定着空中的长戟。 眼中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原本皂白的分明的双眼发生了变化,瞳孔由黑色化为了白色。 白色的外圈出现了一层金色,再外层是蓝色,在外层是紫色。分别象征着未来,现在,过去。 紫色的外层,还是白色,让这双眸子看上去无比诡异而神秘,只是,此时没有人注意到他。 所有的目光全部凝聚在天空中直直冲向龙甲仙尊的长戟之上。 “吱!” 说时迟那时快,虽然每个人的心思各异,但实际上这一戟几乎电光火石间便到了龙甲仙尊的身前。 最层的藤蔓几乎没有起到任何抵御作用便化为了齑粉,将那恐怖的撕扯力展露无疑。 随着外层的藤蔓破碎,一张花纹繁复的盾牌显露出来。 龙甲仙尊看似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但实际上一直暗中调整着盾牌,总算在最后时刻赶上了。 天宝枯木甲给了龙甲仙尊几乎无懈可击的防御,但同时也夺走了他的速度和灵活。 这面盾牌才是龙甲仙尊的毕生心血,论防御能力,在窃天三十六仙之中称得上数一数二。 “吱嘤!!!” 长戟的顶在盾牌之上发出了一阵阵刺耳的摩擦之声,一时间僵持在了半空。 龙甲仙尊也长出一口气,虽然惊险,但总算是挡下来了。 但就在这时。 “喀!” 两把飞剑突然插入了方天画戟另外一头的横梁之中,严丝合缝,好像早就预留出缺口一般。 紧跟着越来越多的飞剑好似鳞片一般鱼贯而入,不断有飞剑彼此相接插入缝隙之中。 龙甲仙尊感觉盾牌上传来源源不断的力道,而且越来越大,而且无法偏转。 仿佛被拉入了一条死胡同之中,三面绝壁,只有战胜眼前这头猛虎才能逃出生天。 藤蔓疯狂涌出,龙甲仙尊压榨着自己全身的力量控制着藤蔓去纠缠长戟,甚至顺着长戟将其后所有的飞剑一同包裹。 被藤蔓接触的飞剑瞬间失去了颜色,变得暗淡无光,仿佛枯木。 这才是天宝枯木甲真正的厉害之处,只要双方接触,天宝枯木甲便可以腐化一切。 而此时大量的飞剑连接成了一根棱角分明的长杆。孙骁一把抓住了长杆。 “开!” 包裹着银甲的素手攥紧长杆一拧,这柄长到夸张的长戟随之一震,暗淡之色如被打碎的幻象一般破碎。 包裹其上的藤蔓化作漫天碎光。 “咔!” 再次暴露的圆盾上,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裂纹 。 章节目录 开个单章 本章与故事剧情完全无关,只是一些心里话而已。 2020年12月22日。 昨晚看了德云社郭老师的直播,我突然意识到,今年真的很不一样。 今年上半年的疫情我和媳妇两个人猫在家里,等待着这场浩劫过去。 当时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心中很害怕,也产生了很多想法。 我从小学开始接触小说,第一本是金庸大师的《天龙八部》。 没想到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我彻底沉迷在了那个快意江湖的故事之中。 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想法。 那是我第一次作为一个读者观察一个世界。 感觉很奇妙,令我深深的沉迷其中。 随后还看过很多的书,不仅仅是武侠,还有修仙,异世,都市,言情等。 小说是我那段时间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我从很小就尝试自己写小说。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投资好文】领取! 但因为阅历也不丰富,词汇量也比较匮乏,所以写的很一般。 当然这些问题现在也存在 直到我初中那年,我接触了第二个让我沉迷其中的存在。 相声,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沉迷的不是相声,而是郭老师。 郭老师让我见识到了另一个世界,原来不仅是文字,语言的艺术也同样震撼。 那时,一边听着相声一边看小说是我最享受的时光。 如果条件允许,我甚至想一辈子那样度过。 然而这是现实不允许的,人活着还需要吃饭,需要花钱,更需要爱。 几年过去,我从大学毕业,和大部分人一样走向了社会。 踏上了工作岗位,我当年就曾想过靠写小说生活。 但家人觉得这个工作不够稳定,而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害怕。 我怕我写的不好,被人否定,甚至被人认定为没有写作天赋。 有些人说不工作是逃避,但实际上,那些年我是在用工作逃避。 一旦一个人特别的在乎某一件事,反而会逃避。 因为害怕失败,更害怕自己失败后放弃,赌不起。 所以我也从来没想过去德云社报名,用实际行动让自己离郭老师更近一些。 直到今年,当我看到那么多人因为这么一次不明不白的浩劫遭遇不幸。 我感觉,如果有些事情我死之前没有做过,我会遗憾。 我怕失败,但也更怕遗憾。 于是我辞去了工作,准备破釜沉舟豪赌一把。 我开了第一本书,却因为太久不写书导致写着写着节奏剧情走向完全失控。 我动摇了,但还好有我媳妇支持我,鼓励我。 我鼓起勇气重新开书写了这本《徒儿休怪为师心狠手辣桀桀桀》 虽然总结了不少经验,但这本书依然有许多不足,许多瑕疵。 但这次我更加坚定了,直到现在这本书已经有一百章了。 开始渐渐有读者朋友支持我,有了稳定的追读。 我很欣慰,也很自豪,虽然我很少回复书评,但是你们发的每条消息我都有看。 很感谢你们这一路的陪伴,我会继续努力,争取写出让更多读者朋友满意的作品。 同时我也开了一本武侠,那本书是我最喜欢的纯武侠小说。 没有系统,没有穿越,就是单纯用我的认知来描绘的一幅江湖景色。 当然水平有限,也不敢说写的多好看,但我自己很喜欢。 前两天我听说了德云社龙字科招生。 据说是最后一次大范围招生,而且年龄放宽到30岁。 我现在已经28岁了,我本以为我再也没机会了。 却没想到这一次,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想试试。 无论成功与否,我至少尝试了一次。 但无论成不成,写作我也不会放弃。 假如让我侥幸成功了,可能还会写一本关于德云学艺的小说。 其实无论是桀桀桀还是风雨荡。 细心的读者都能发现,我用过很多郭老师评书里的桥段和用词。 这几年,我过得不太顺遂。 很感谢我媳妇对我不离不弃,还支持我瞎折腾。 我想放手一搏,给她换来一个她想要生活。 我的2020,很精彩。 。 章节目录 第壹佰零叁章 你还记得我QAQ! “嘭!” 就在圆盾出现裂纹的下一秒,夸张的长戟狠狠的掼了进去,圆盾四分五裂,长戟刺入藤蔓之中。 一注血线从藤蔓的缝隙间飚射而出,直直的落向了远方。 巨大的长戟轰然解体,重新化作双头戟和漫天的飞剑,孙骁脚踏银鹰追了上去,眨眼间化作了一道流星。 被藤蔓纠缠成一个球形的龙甲仙尊,狠狠地砸在地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容。 龙甲仙尊的头发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看上去与他身体周围的根须无异,脸上的皮肤也像树皮一样干枯。 双眼深陷,浑浊不堪,有些惊恐的看着傲立于银鹰上的孙骁。 “偿命!” 孙骁的眼神一如万年不化的恒古冰川,冷冽,坚毅,似乎是一头冰封的巨兽隔着冰层突然睁开了眼睛。 “住手!” 长戟如灵蛇一般探出,甚至已经刺破了龙甲天尊咽喉处那枯树皮一般的肌肤。 一缕墨绿色的液体流出,发出浓烈的松香味道。 孙骁循声望去,一个邪修正挟持着幽兰悬在半空。 那人是龙乙仙尊,龙甲仙尊的师弟,龙乙仙尊的双手浮现出类似阎泪角魔附体的虚影。 只不过看形状不是魔爪而是一对蝎螯,身后还有一条虚影凝聚的尾钩,正悬停在幽兰的天灵盖上。 “帮主!不要管我,为兄弟们报仇!” 幽兰嘶喊着奋力挣扎,龙乙仙尊伸出宽大的蝎螯将幽兰的咽喉整个圈住。 凄厉的嘶喊戛然而止,声音被扼在了喉中,发不出一丝一豪,幽兰的脸色也开始泛起了青紫,眼看就要窒息而死。 “放了我师兄,否则我现在就掐死她!” 孙骁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倒转长戟,一脚挑起龙甲仙尊踹了过去。 龙乙仙尊一看龙甲仙尊飞了过来,眼中闪出一丝狰狞。 “没用了就去死吧!” 龙乙仙尊的蝎螯张开,边缘闪烁寒光,眼看就要铰断幽兰的脖子。 “我的人你也敢动?找死!” 阎泪怒喝一声,龙乙仙尊的右臂上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猝不及防间,小臂轰然折断。 一股力量推着幽兰飞向空中,叶星昂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接住。 两人旋转着缓缓降落,这时孙骁一戟补了过去,将龙甲仙尊再次轰飞。 漫天的干枯残根断须纷纷扬扬的飘落,但在幽兰眼中却仿佛是下起了一场凄美的花瓣雨。 在雨中,叶星昂那完美无缺俊俏玉容就在自己面前,一种莫名的悸动油然而生。 “幽兰师妹,好久不见。” 叶星昂很普通的打了个招呼,却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记得我,他居然还记得我。” 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的幽兰与当年早已经天差地别。 无论样貌还是气质,都有了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就算是亲生父母,或者自己的姐妹们也认不出来。 而叶星昂仍然能一眼认出自己,那边说明自己曾经在这个男人心中有过一席之地。 其实幽兰误会了,叶星昂现在已经拥有了轮回之眼,早就超脱出了寻常的看。 在叶星昂眼中,他看到的每一条生命,都不过是一段轮回而已。 别说五年不见,就是幽兰死了再投胎成一只蚊子,只要从叶星昂眼前飞过,叶星昂也能一眼认出她来。 这个美丽的误会,让幽兰深陷其中不能自已,整个人依偎在叶星昂身上,两眼失神。 另一边,再度受到重创的龙甲仙尊,与手臂被玲珑踢断的龙乙仙尊撞在了一起,化作了两颗滚地葫芦。 一道黑影闪现而出,拎起两人一个箭步便冲入了刚刚开启的秘境之中。 孙骁俨然已经杀红了眼,攥着长戟就要追入秘境。 “夫人,穷寇莫追,恐有埋伏,我们一同前往。” 梁逸夫一把拉住孙骁,扫视了一眼其余人,示意他们跟上,随后带着妻子一齐进入了秘境中。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把你找回来,这一次为夫死也不会放开你了。” 孙骁脸上的寒冰随着梁逸夫这一句深情告白不自觉的融化了几分。 “哼!几天不见倒是会花言巧语了,跟谁学的?” 梁逸夫回想了一下,嗯……这个貌似也是跟阎泪学的,果断闭口不言只是微笑,防止再生事端。 “啧啧啧,斩星道友你这情债不少啊。” 伶蝉仙尊凑了过来,看着幽兰少女怀春的模样,不住的咂舌。 一旁的寒莲真人也点头附和,对于叶星昂的魅力,他们两个早就见识过了。 当初梅兰竹菊四个童子为了叶星昂叛出师门,连自己师父都不认了。 没人会想到当初四人叛出师门是因为阎泪使的邪术,毕竟叶星昂这样的存在完全值得四女这样做。 “差不多得了!放开你师兄。” 阎泪此时面沉似水的说道,言辞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恼。 每次看到这些小女生为了叶星昂要死要活的,阎泪心里就酸溜溜的。 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心态,阎泪给自己的解释是。 “本尊也是相貌堂堂,修为高深,为什么没有女修士为本尊神魂颠倒的。” 但想到此处,阎泪意识到好像也不是没有,伶蝉仙尊当初好像对自己有意思来着。 抬头瞥了一眼伶蝉仙尊,伶蝉仙尊好像看透了阎泪的小心思,半眯着狐媚的双眼,伸出半截软舌,舌尖轻轻的扫过下唇。 湿润的舌头给丰润的朱唇盖上了一层晶莹的光泽,仿佛雨后娇嫩的红樱,看的阎泪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投资好文] 还是算了,这个臭婆娘太难搞了。 幽兰此时才如梦方醒,看着阎泪,赶紧躬身行礼。 “给无泪仙尊请安,仙尊万福。见过伶蝉仙尊,见过寒莲真人。” 寒莲真人和伶蝉仙尊两人实际年龄已经不小了,外貌上基本没什么变化。 幽兰一眼便认出了二人,能在这乱世见到这么多故人,幽兰也感觉非常开心。 “行了,不用多礼,我们抓紧走吧,这秘境中的情况未知,我们进去之后一定要小心。” 对于秘境,阎泪的印象十分不好,上次进秘境就差点没能出来,这一次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晃了晃头,将杂念摒除,阎泪带领着众人一同进入了秘境。 一阵白光闪耀,阎泪的眼睛渐渐恢复视野,恐惧的感觉油然而生。 “怎怎会这样!!!” 。 章节目录 第壹佰零肆章 一丝不挂与挂了一丝 天空阴的仿佛融化的铸铁,时不时地被银白色的闪电勾勒出凌厉的形状。 一座怪石嶙峋的孤山,隐约能看到几座顶峰之间连接着蛛网一般的黝黑铁链。 整座山峰笼罩在密集的风雷声中,让人头脑发昏。 “喀拉!” 一条水桶粗细的闪电直劈而下,落入了山上的一个巨坑之中。 阎泪看着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药渣坑,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那种熟悉的无力感,被耗子啃咬的疼痛感。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我这是秘境的幻觉,一定是秘境的幻觉!” 阎泪慌了,抓着自己的长发撕扯着,想通过疼痛将自己唤醒。 纤细的长发勒进了被污水泡的惨白的手指里,长期浸泡导致皮肤肿胀发皱,脆弱的像是一块脏污的豆腐,哪怕是头发也可以轻易割裂。 黑发交缠勒入十指,血液汩汩溢出,又与雨水混杂流下,鲜红的血在苍白的脸上涂抹了大片,又缓缓晕开滴落,只剩下瞳仁黑沉沉的毫无生气。 电闪雷鸣之下,这张娇颜看上去无比的诡异恐怖。 环望四周,这一切都太真实太熟悉了。 “为什么难道一切都是梦么?” 这个恐怖的念头,不受控制的在阎泪的脑海中升起,一想到这个阎泪的内心就像被千万根钢针刺穿一般痛苦。 如果这是个梦,阎泪宁可它早一点醒来,而不是现在。 在自己拥有了亲情,友情,复仇的机会,甚至无数次的对未来的畅想之时,这个梦醒了。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所有幸福无非是梦一场,这种折磨比所有邪术加起来都要歹毒。 纵使是阎泪,这一刻也不禁崩溃了 “啊啊啊啊!!!” 阎泪凄厉的哭嚎着,那声音甚至让周围享用美食的老鼠的胆战心惊的远远逃开。 漫山遍野游荡的药渣童子竟然同时停住了脚步。 机械麻木的扭动着头颅,望向了阎泪,随着阎泪的声音,一同嘶鸣着。 阎泪清澈的双眼中涌出了两行血泪,手脚并用的从水坑中爬出,冲向了记忆中鸮厉所在的洞窟。 “贼老天!不就是重来么!我阎泪跟你拼了,这一次我要做的更好,我倒要看你能奈我何!” 极致的绝望引起了剧烈的反弹,阎泪毕竟是阎泪,那种百折不挠的精神,从未被磨灭过。 阎泪冲进了那个隐秘的缝隙,一切与自己的记忆完全相同,阴暗冰冷,寒风阵阵。 看到了静静隐藏在黑暗中的水潭,阎泪百感交集,这并不是鸮厉的眼泪,而是鸮厉这么多年日积月累的怨念。 第一次来到这里时,阎泪因为口渴还喝了两口,不知道后来性格扭曲有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鸮厉前辈?” 阎泪的声音惊动了水潭中的蜥蜴,无数双绿莹莹的小眼睛将山洞照亮。 映照出了身体,缠绕黑线倒垂挂着的梁逸夫。 “啊!” “啊!” 两个人同时惨叫一声,梁逸夫此时的形象介乎于变态和非常变态之间。 梁逸夫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拼了命的挣扎着。 他以为被剃个秃顶就是极限丢人了,没想到人生就是不断的挑战极限。 而阎泪直接捂住了双眼,配合着两行血泪,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完全是一副被闪瞎了狗眼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的眼睛!!” 阎泪捂着眼睛满地打滚,那副模样,简直凄惨的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我刚睁眼就被捆在这了!” 阎泪实在不忍直视被黑线纠缠的梁逸夫,闭着眼摸索着将梁逸夫解了下来。 全身上下只挂一丝,比一丝不挂强点但也好不到哪去。 梁逸夫扯下身体上的黑线,嫌弃的捏着扔到一边去,但着实不太雅观,索性去外面药渣坑里扯了几块破烂布块围在了腰上,勉强算有点遮挡。 阎泪本来还想洗个脸,但想到原本在这里的鸮厉被替换成了梁逸夫。 这潭水可能是从梁逸夫的某些部位中流出来的,瞬间蹦起来躲得水潭远远的。 “你绝对是有点什么毛病,要不然以你的力量能挣不开这绳索?” 阎泪没好气的看着正在摆弄身上破布的梁逸夫说道。 “你知道个屁,我的修为被封印了,而且身体素质衰退到十几岁的水平了。” 梁逸夫委屈的不得了,活了几百年了,第一次这么狼狈。 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好像自己认识了阎泪就开始倒霉,而且是愈发倒霉,在倒霉的路上一去不复返,感觉以后注定要晚节不保了。 休息了一阵,阎泪也向梁逸夫说明了当下的情况。 至于为什么梁逸夫会摆出一个那样惊人的造型等待阎泪,两人都是一头雾水。 梁逸夫虽说修为没有了,但好在还是个健健康康身强体壮的年轻人。 阎泪就不行了,整个一个脆弱瓷娃娃,碰不得摸不得,走路都能累的气喘吁吁。 “当年你是怎么从这逃出去的?” 梁逸夫虽然知道一些阎泪的经历,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亲眼看着阎泪拖着这具残躯行动时,才意识到这到底是一件何等艰难的事情。 梁逸夫搀着阎泪的一条胳膊,两人顺着山洞中的缝隙继续攀爬。 走着走着,阎泪发现这路好像与自己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起初阎泪还没注意,直到俩人看到蓝天白云,阎泪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从刚才见到梁逸夫的瞬间,阎泪便知道之前的一切不是自己做梦。 确实是这个秘境中存在一些奇怪的异象。 两人从石缝中钻出,迎面还是一座山,同样是山,这座山上的景色却完全不同。 响晴白日,鸟语花香,整座山看上去流露出的便是一种大气磅礴的意境。 山体虽然很高,但山坡平缓,山顶上有一块巨石,远远看去好像是一块巨型铁毡。 “这是冶工山!” 梁逸夫惊呼一声,这座山正是他拜师冶王孙天朗的地方。 传闻,山顶的巨石乃是一件天宝,但长久以来没有一个人能收服此宝。 这里是所有巧匠的圣地,所有巧匠都要来此朝圣。 梁逸夫搀着阎泪走向山顶,他有些急迫,因为当初,他就是在这第一次见到了孙骁。 山坡虽然很平缓,但架不住还带着一个拖后腿的阎泪,走一步停三步,走走停停,半天了还在山腰转悠。 梁逸夫实在是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了,急得恨不得扯着阎泪跑,索性蹲下强行背起阎泪大步流星的往山上飞奔了起来。 “你慢点,我快散架了!” 阎泪在梁逸夫背上颠簸的浑身酸疼,忍不住发出了抗议。 但梁逸夫现在想媳妇心切,根本充耳不闻,依旧迈开双腿往山上冲。 不多时两人就到了山顶,阎泪晃晃悠悠的从梁逸夫身上出溜了下来,挣扎着爬到了一边,哕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说你也太夸张了,至于这么晕么?” 阎泪根本说不出话,一个劲的干呕着,用手指了指梁逸夫的下身。 梁逸夫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跑的太急,身上几块布片早就在不经意间脱落了。 梁逸夫大惊失色,暗道一声幸亏孙骁好像还没到 就在梁逸夫打算找点什么东西遮挡之时,背后传来一声呼喊。 “骁儿,慢点跑,爹跟不上了” 。 章节目录 第壹佰零伍章 猛男一字马 这个声音唤醒了梁逸夫的回忆,当初就是在这里。 他流浪多日,饥寒交迫,而且身患伤风之症,只想在死之前亲自朝圣一下冶工山。 却在这里遇到了冶王孙天朗,孙骁还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只顾着回头与父亲说话,没有注意到身前这个病恹恹的男子,一头撞入了梁逸夫的怀中,将身体虚弱的梁逸夫撞倒在地。 那个画面深深的印在了梁逸夫的脑海中。 一个身穿绫罗彩衣的天真少女,头上扎着两个弯弯的羊角辫,发梢还用红绳坠着两支金色的精致小铃铛。 随着少女雀跃的身形,发出清脆欢快的铃音。 “叮铃~” 熟悉声音,仿佛从梦境中传出,梁逸夫心脏巨跳,已经顾不得自己现在不着片缕,激动的回身。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恨不得自毁双目。 阎泪本来以为,方才看到黑线捆绑的秃顶肌肉男已经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景象。 然而当阎泪一抬头看到一身彩衣鲜艳,头顶羊角辫,无比娇俏的寒莲真人的时候,再次疯狂干呕起来。 “两位能否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莲真人的表情扭曲,羞愤欲死,但是身体却非常诚实的一蹦一跳的直奔梁逸夫而去。 “你不要过来啊!” 即使是以六成实力对战龙须老祖时都未曾退让过的鬼王枭,落荒而逃。 梁逸夫真的不想把眼前的这一幕留在脑海中,但他做不到。 他已经无法回忆起当年与孙骁相遇的情景,他越回忆,寒莲真人冲向自己的画面就越清晰。 “我也不想!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啊啊啊!你走开!” 寒莲真人似乎真的无法控制身体,表情痛苦的扭曲着,但身体依然以天真的小跳步姿态追逐着梁逸夫。 无论如何,寒莲真人都应该铭记此刻,他是天底下第一个能让梁逸夫抱头鼠窜的男人。 两人一前一后,在山顶绕起了圈,寒莲真人别看是小跳步,却惊人的迅速。 梁逸夫此时还是凡人之躯,体力渐渐开始支撑不住,而寒莲真人却丝毫不见疲惫之态。 “他为什么一直追你?” 阎泪蒙住了双眼,以防看到什么更刺激的画面,毕竟此时的阎泪还很脆弱,担心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住。 “当初我和我夫人相遇时,她撞在了我怀里” 梁逸夫已经气喘吁吁,但仍然拼命地压榨着双腿,全力逃离寒莲真人。 “那你赶紧跑!我寒莲就是死也不愿意撞在你这个变态怀里!” 寒莲真人扯着嗓子喊道。 “你睁开眼睛看看,明明你才是变态!” “呸!你个大老爷们在山上裸奔!” “你个大老爷们穿我媳妇裙子,你要脸不要脸!” 梁逸夫一边狂奔一边回头还嘴,一个没留神,从阎泪身上跨了过去,脚尖正好绊在阎泪身上,措不及防踩了一脚。 “啊!!!” 阎泪惨叫一声,甚至都没来及骂街就昏了过去。 梁逸夫的体力早就消耗殆尽,突然这么一绊,身体重心失衡,又没有余力调整,推金山倒玉柱的摔了个大马趴。 刚准备爬起身来,背后阴影笼罩,寒莲真人迈着小跳步也绊在了阎泪身上。 阎泪被疼痛激醒,下意识了睁开了眼。 只见彩衣飘飞,羊角辫颤动,发梢挂着金色小铃铛响个不停,寒莲真人从天而降。 身体不受控制的寒莲真人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梁逸夫。 梁逸夫情急之下,潜能爆发,抬脚就蹬在了寒莲真人的脸上。 “你给老子滚开!” 寒莲真人此时就仿佛铜皮铁骨一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劲儿,一把将梁逸夫的上身连同抬起的大腿箍住。 一双手臂好似铁钳,将梁逸夫的两腿生生掰成了标准一字马。 梁逸夫疼的都快背过气去了,这动作伤害性极强,侮辱性更强。 要知道梁逸夫此时可是光屁溜的。 山顶上种满了桃树,此时正是时令,圆润饱满的桃子成熟到了极致,自然地脱离了桃枝。 一条蟒蛇刚从巢穴中探出脑袋,沉甸甸的桃子从天而降,砸在了蟒蛇的身上。 山风吹落了一块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青石,将桃子和蟒蛇一同压在了下面。 幸亏这桃子和蟒蛇还算坚硬,没有出现汁水横流的情景,只是粗壮的蛇身和浑圆的桃子都被挤压成了椭圆形。 而此时,寒莲真人的脑袋也终于抵在了梁逸夫的胸膛上。 梁逸夫感觉到寒莲真人双臂传来的巨力有所缓解,拧身便挣脱寒莲真人的束缚,飞起一脚将寒莲真人踹飞了出去。 寒莲真人也恢复了身体的控制,第一时间便是脱上衣,将上衣撕掉后狠狠摔在了地上。 似乎看到那件上衣就回想起了十分痛苦的画面。 一时间,整个山顶陷入绝对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静止。 三人相对而立,沉默无语,什么也不想说。 梁逸夫捡起寒莲真人脱下的上衣围在了腰间,恶狠狠的系了几个大死扣。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许久,还是阎泪第一时间调整好了心态,看着梁逸夫问道。 “你的修为恢复了?” 从刚才梁逸夫一脚踢开寒莲真人的身手,阎泪提出了猜想。 梁逸夫闭目感知了一番,点了点头。 “确实恢复了。” 这算是个很好的消息,最起码有梁逸夫在,安全方面有了保障。 “那我们出发吧,看这个意思,我们只要继续往前走,就能遇到其他人。” 阎泪在脑中回想着,自己在药渣坑的经历和梁逸夫在冶工山的经历有何共同之处? 只有总结出秘境的规律,才能更好地利用规律生存下去。 最表象的共同点是,当初两人都遇到了美女,而且是永生难忘的美女,至少曾经是。 现在那永生难忘的画面都混入了奇怪的东西,已经无法直视了。 还有就是这两段经历都是两人一生中最虚弱,最落魄的时期。 至少对梁逸夫来说是这样,阎泪落魄的次数可是不少,已经很难分辨到底哪次才算最落魄。 梁逸夫背起阎泪向着另一个方向下山,寒莲真人在其后跟随着。 两人尽力不与对方发生眼神交汇,以防回忆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修为恢复之后,梁逸夫对身体的控制力也大大增强,倒是让阎泪可以安心思考了。 “如果我没猜错,下一个场景应该是来自寒莲真人的回忆。” 梁逸夫回忆着当年自己昏倒后,孙天朗带他回师门的路线,穿过了一条狭窄的山谷,后面便是官道。 然而这一次,出了山谷后看到的景象却与他的记忆大相径庭。 。 章节目录 第壹佰零陆章 伶蝉 “烈风峡谷” 两侧的山壁在梁逸夫眼中变得越发陌生,而寒莲真人却越看越眼熟。 这里是他的师兄红莲真人的葬身之处,也是寒莲真人第一次见识到世间残酷的地方。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寒莲真人也重新开悟自在大道。 但这一段记忆还是深深地铭刻在寒莲真人的心头,难以释怀。 如今的寒莲真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能被师兄保护的菜鸟修士。 可红莲真人却没有机会见证了。 当红莲真人口吐鲜血的倒在寒莲真人身前,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时。 寒莲真人便意识到自己从此不再只是为了自己活下去,他身上还背负着红莲真人的意志。 世人皆以为寒莲真人是被这件事吓破了胆,才变得成了修仙界第一怂人。 却不知道,寒莲真人之所以谨小慎微的保全性命,更多的是不想让红莲真人失望。 直到那一天,寒莲真人遇到了阎泪,他终于明白了,活着和没死是两个概念, 畏首畏尾,仿佛缩头乌龟一般的苟延残喘,只能算是没死,但与活着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只有按照自己的意志立足于世,才算是真正的活着。 “你认识这里?” 寒莲真人低声的念叨,被阎泪听到了。 “我曾在这被我师兄救过一次。但我师兄为了救我而死。” 阎泪一听有点头大,不知道这一次会发生什么情况。 正走着,突然远处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追逐着冲向三人。 被追逐的是一道虚影,阎泪和梁逸夫都不认识。 而寒莲真人却一眼就认出了,那道身影正是他的师兄,红莲真人。 “师弟!快跑!” 身影虚幻的红莲真人高喊着,声音听起来似在眼前,又仿佛远在千里之外,十分怪异。 而紧紧追逐在其身后的,竟然是伶蝉仙尊。 伶蝉仙尊穿着一身藏青道袍,手中挥舞着一根,长鞭。 “嗖~啪!” 长鞭抖起灵蛇摆尾,鞭稍落下怪蟒翻身。 锋利的鞭稍精准的抽打在红莲真人的后背上,扬起一蓬鲜血,好似漫天飞花。 “伶蝉仙尊,住手!” 寒莲真人哪怕知道眼前的师兄不过是个幻影,却依然飞身上前。 此时他的修为也被限制,只有结丹期的水平,右手法诀捏起,银光一闪,一丈长短的大道落入了寒莲真人掌中。 阎泪和梁逸夫吓了一跳,他们两个进入秘境之后所有的随身物品都不见了,这跟铁棍子寒莲真人从哪掏出来的? 这个问题,寒莲真人暂时没有时间解答,伶蝉仙尊的长鞭再次挥起,寒莲真人挺棍相接。 “叮~” 鞭稍和棍头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鞭稍被磕飞,寒莲真人也被反震之力砸落云头。 “我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停不下来!” 虽然几人都猜到了会这样,但是伶蝉仙尊的表情却让人很难信服。 伶蝉仙尊的脸上挂满了施暴的愉悦表情,双眼之中满是兴奋,让人感觉这娘儿们现在很快乐。 看着后背绽放鲜血之花的红莲真人,伶蝉仙尊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一直以来,世人都说伶蝉仙尊精通处事之道,为人圆滑世故。 但这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梁逸夫从来不需要研究这些与人虚与委蛇,八面玲珑的手段。 究其根本也不过是实力不足罢了,如果拥有横扫天下的实力,谁又会愿意带上面具言不由衷呢? 而这个幻境,给了伶蝉仙尊一个宣泄的途径,她明确的感觉到现在自己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 没有人能与她匹敌,哪怕这力量不受她的控制,她依然是最强的,没有人能够违背她的意愿。 她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也不用再依附那些该死的男人,只因自己是个女人就要付出更多的东西。 长鞭挽起一朵鞭花,落下时皮开肉绽,艳红的鲜血倒映在伶蝉仙尊的双瞳中,她呼吸逐渐急促,双手颤抖。 “这些……这些虚伪的正道……通通都去死吧!” 内心涌起一股暴戾,以往被迫压抑的所有情绪爆发,平日里柔情似水的双眼亮起两道红芒,脸上勾勒出一道道深红色的繁复花纹,皮肤变的苍白毫无血色。 “不好!她入魔了,快拦住她!” 梁逸夫一跃而起,鬼王枭的修为全力爆发,一对虎爪拍向了处于入魔边缘的伶蝉仙尊。 伶蝉仙尊看着曾经需要昂首仰望的梁逸夫,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冷笑,手中的鞭子猛然绷直,仿佛长剑一般直劈下来。 梁逸夫旋身调整双掌的角度,从直拍改成了上撩,双方各不退让,恨恨的撞在了一起。 “嘭!” 鬼王枭不愧是鬼王枭,千钧一发之际开启了鬼枭,伶蝉仙尊虽然此时掌握了强大的力量,但经验完全无法与梁逸夫相提并论。 这一招看似平分秋色,但实际上伶蝉仙尊吃了个暗亏,一口鲜血从喉头涌出,入魔边缘的伶蝉仙尊执拗的又将鲜血吞了下去。 一丝猩红从伶蝉仙尊的嘴角弥漫开来,挥起长鞭好似灵蛇抖擞,带起漫天的残影,根本看不清从哪个方向攻来。 梁逸夫知道此时在秘境之中,想以一己之力扭转秘境规则十分困难,不敢托大,一手护住胸前要害,一手形似托天尝试硬接长鞭。 “咻!啪!” 干脆利落的鞭声响起,长鞭正打梁逸夫挡在胸前的手臂上,一道血痕蜿蜒而下,滴滴答答的流出红里带金的血液。 作为以淬炼为修炼标准的体修,身体早就已经与常人不同,金红色的血液流出之时,受伤的梁逸夫仿佛被解开某种枷锁。 磅礴的血气之力犹如实质的向四周波动着,蛮横的气息展开,险些将阎泪整个震碎,多亏寒莲真人及时挡在了阎泪身前。 但以寒莲真人现在的修为,想将这股波动彻底挡下还有些困难,寒莲真人略显消瘦的身形被掀飞出去,狠狠的撞在了两侧的山壁之上。 “臭婆娘!你清醒一点!” 阎泪眼看着嵌入山壁大口大口的呕出鲜血的寒莲真人,那具残破不堪的躯体不知从哪里迸发出了一股力量。 梁逸夫已经很久没有全力一战过了,刚刚拉开架势,就看到阎泪跌跌撞撞的冲向已经完全入魔的伶蝉仙尊。 “阎泪!危险!她已经彻底入魔了,快回来!” 梁逸夫的怒吼仿佛清风吹过,没有丝毫阻碍阎泪艰难的脚步,阎泪磕磕绊绊的跑到了伶蝉仙尊的下方,双腿猛蹬地面,整个人旱地拔葱一般冲起。 。 章节目录 第壹佰零柒章 锁麟囊锁不住人心 “咔!咔!” 阎泪的眼中写满了坚定和疯狂,双腿传来骨骼断裂的脆响。 那孱弱的身体,残破的骨骼宛如一道燃烧着的流星,直奔半空已经入魔的伶蝉仙尊而去。 伶蝉仙尊的双眼已经看不到一丁点眼白,只剩下一片漆黑,宛如深渊一般。 如黑暗寒潭的双眼凝视着阎泪,羊脂玉一般的柔荑扬起长鞭,致命的长影向着阎泪甩去。 “无泪仙尊!” 寒莲真人指挥大道以极限速度迎向伶蝉仙尊的长鞭,但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梁逸夫也爆发出恐怖的速度追去,可这一刻,阎泪的速度竟然比梁逸夫还要快一丝。 阎泪的神情,反而是在场所有人最淡然的,看着伶蝉仙尊入魔,阎泪仿佛看到当年那个自己。 逃出那个屈辱的杂戏班子,阎泪掌握着强大的邪术,恐怖的力量可以将整座城市化作无人鬼域。 而且祭炼了整座城的凡人,阎泪的实力会大大提升,阎泪很心动,这个世界并没有给过自己任何一丝善意。 阎泪的恨,怨,愤这一瞬间已经到达了顶峰,初具规模的阴煞之力涌动着。 原本颜色就苍白的皮肤,渐渐浮现出黑气,脸上勾勒出了黑色的魔纹,皂白分明双眼变成了诡异的紫月。 “全部都杀掉吧!!!” 黑色的魔气瞬间笼罩整座城市,下一秒,上万条性命将灰飞烟灭。 这时,阎泪的怀中钻出一颗玉丹,玉丹一分为二,露出了晶莹剔透的鸮厉之泪。 “小阎泪,你果然走到了这一步。” 鸮厉之泪凭空化作了一张光幕,将阎泪包裹其中。 阎泪的怨念,愤恨,似乎被光幕抽离出体外,融入了鸮厉的眼泪之中。 “力量如果用在毫无意义的毁灭上,那最终被毁灭的只有你自己。” 鸮厉的声音在阎泪耳边响起,阎泪的动作戛然而止。 “还记得当初我问你是否想报仇,你如何回答我的么?” 阎泪的眼神渐渐平静,身上的魔气悄然衰减。 “复仇能让我感觉心安,这是公道。” 阎泪喃喃自语着,回想起自己当初踏上复仇之路开始。 如果自己现在真的祭炼了这座城中的百姓,自己还有资格报仇么? 自己和那个该死的杂耍班子的人有什么区别? 复仇之后会升起一股更加可怕的怒火。 想将自己遭受的一切再传递给下一个受害者的怒火。 如果这种怒火失控,同样的悲剧将继续无穷无尽的上演。 阎泪想终结痛苦的循环,从自己这里终结。 看着此时已经入魔的伶蝉仙尊,阎泪的眼神越来越坚定。 阎泪并不知道伶蝉仙尊曾经遭遇过什么。 但是阎泪知道伶蝉仙尊一直处于一种恐惧感中。 她不停依附与修仙界的不同强者,想要寻找一个能够依靠的归宿。 可现实却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每次那些强者都会对她许下承诺。 最终却在更大的利益面前,将她舍弃,她怨恨过命运。 认为自己就是命不好,才没遇到一个珍惜她的人。 而事实往往非常残酷,阎泪一直没有机会告诉她。 之所以她遇到的这些人都会在利益面前放弃她,是因为她自己挑选归宿时也充满了功利心。 每个女孩都曾幻想过自己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可大部分女孩很快就认识到了,这不过是一个梦境。 例如所有凶魔炼狱的女孩都羡慕孙骁,一个愿意为自己花费天价打造战甲的夫君,简直完美。 但没有人知道,当初孙骁与梁逸夫私定终生时,梁逸夫还是个一事无成的工匠学徒。 确实有很多平凡女子受到强者的青睐,但双方如何保持彼此尊重,如何保证对方不变心,是个巨大的难题。 就算有那么几例极端的例子,强者偏偏就是深爱这个平凡女子,情比金坚,至死不渝。 那这个女子也绝不是抱着功利心选择的意中人。 一个富商愿意养一盆花可能是因为富商爱花,也可能仅仅是因为富商不在乎那一定点买花的钱。 但如果一个生活贫困的人省吃俭用养了一盆花,那肯定是因为这个人极爱这盆花。 这个简单的道理,却成了困扰伶蝉仙尊一生的谜题。 阎泪不想去说破这个谜题,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遭遇许多遗憾。 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去给对方增加更多遗憾,是非常邪恶凶残的行为。 阎泪愿意自己作为伶蝉仙尊的依靠,让她能够重新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 “伶蝉,你不需要再刻意讨好任何人了,我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一出口,伶蝉仙尊的双眼震颤,手中的长鞭,迟疑了一分。 伶蝉仙尊一生中听无数人说过这句话,锁麟囊内的那几百道分神每一个都这么对自己说过。 挽魂索挽不回君意,锁麟囊锁不住人心。 伶蝉仙尊的两件法宝诉说着伶蝉仙尊的哀思。 她本以为,她已经不再会相信这句话,她已经被欺骗过太多次。 但唯独,这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是阎泪。 伶蝉仙尊犹豫了,这段时间和阎泪的相处,两人之间那些怨念早已消散。 阎泪封闭的心门也渐渐打开,开始学会了相信同伴。 也渐渐开始被伶蝉仙尊几人相信,这份信任让伶蝉仙尊的长鞭迟疑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阎泪一把抱住了伶蝉仙尊。 “按照你真正想要的方式活下去吧。” 阎泪的声音在伶蝉仙尊的耳边响起。 “阎泪” 伶蝉仙尊感觉自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心境变的平和,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出现。 那是勇气,阎泪给予她的勇气,平等面对世界,不再自卑,不再懦弱的勇气。 虽然现在还只是一颗种子,但伶蝉仙尊相信这个种子会渐渐生根发芽,成长成足以支撑的她的参天大树。 听到伶蝉仙尊的声音,阎泪放下心来。 长鞭落下,打在了空处,发出了一声爆响,似乎是那个胆怯、自卑、没有安全感的伶蝉仙尊在与这个世界告别。 。 章节目录 第壹佰零柒章 姐姐真好,姐姐我还要 红莲真人的虚影渐渐靠近了从岩壁上挣脱的寒莲真人。 “师弟,好久不见。” 寒莲真人震惊了,他本来以为这个虚影不过是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投影。 却没想到这个幻影竟然有自己的意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师弟,我的时间可不多了,不跟为兄多聊两句么?” 红莲真人还维持着十几岁少年的外貌,大红的道袍映照着少年爽朗洒脱的笑容。 “师兄,对不起,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 寒莲真人跪倒在地,像个孩子一样掩面痛哭起来。 “傻师弟,当初,我以为咱们两人都没有机会了,如今看到你能逃生,师兄已经很欣慰了。” 红莲真人轻轻地抚摸着寒莲真人的头,脸上的笑容依然和煦、阳光。 “师兄,你的魂魄为何会在这里?我是否能帮你重塑?” 寒莲真人的表情急切,仿佛看到一丝希望。 “不必了师弟,师兄我已经转世投胎去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我也不知道意识为何被拉回这里。我得抓紧回去了,马上要开学了,我的作业还没写完呢。” 说到这红莲真人的表情突然凝固,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师兄,谢谢你,我知道近日才顿悟了您当初那番话的真谛,只有自在的活着,才算真正的活着。” 寒莲真人看到师兄已经完全接受了新的生活,心中也大感欣慰。 “真谛?什么真谛?师弟啊,你这个喜欢乱想的毛病怎么还是没变,我当时只有十几岁啊,我懂什么,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化,好好珍惜吧。” 话音刚落,红莲真人的幻影开始闪烁,随着每一次闪烁变得越来越虚幻。 “原来是这样么?哈哈哈。” 寒莲真人的表情从惊讶渐渐变成了释然,最终成为了一种十分类似红莲真人的洒脱。 “就是这样,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日后若有缘,我们还会相见,再见了师弟。” “日后定会相见,师兄保重。” 说完,红莲真人的虚影在寒莲真人的注视中随风消散,仿佛未曾来过。 寒莲真人深深地对着红莲真人消散的方向鞠了一躬,相信自己师兄在那个世界也能活的自在,洒脱。 直到此时,寒莲真人才算真正的开悟了自在大道的真谛。 之前的他将自己困在了年少时师兄为自己而死的愧疚之中,将自己的一切经历都强行套用在了红莲真人的遗言之上。 然而现在他明白了,红莲真人对他的帮助虽然很大,但真正造就他的,是经历。 经历过了才能领悟何为大道,何为自在。 现在的寒莲真人,已经脱胎换骨,大道不拘泥于形式,也不拘泥于修为。 道便是道。 在寒莲真人陷入感悟之时,伶蝉仙尊的身体也恢复了控制。 强大的力量消失,伶蝉仙尊软软的倒在了阎泪怀中。 阎泪此时还没有飞行的能力,两人相拥着从天而坠。 幸亏梁逸夫眼疾手快,一手一个将两人接住。 阎泪的双腿已经断裂,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梁逸夫简单的给阎泪止住了血,接好了骨头。 从感悟中恢复的寒莲与梁逸夫一人背起一个伤员继续向着前方行进。 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一整天。 幸亏红莲真人消失之后寒莲真人的实力随之恢复了,否则这么长途跋涉,寒莲还真有点受不了。 两侧的山壁变得愈发眼熟,似乎四人是在同一段区域转圈。 “嗯,这是哪?” 伶蝉仙尊悠悠转醒,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景象。 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场景突变,化为了一个有些荒凉的村庄。 一颗巨树旁的小木屋,伶蝉仙尊看到这一幕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 “啊!!!” 这个小木屋是伶蝉仙尊的噩梦,也是她的故乡。 那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回家,可家中却走出了一个陌生男子,将她强行拉进了木屋中 这一声尖叫,将昏迷中的阎泪惊醒,刚一睁眼,整个人就摔倒了地上。 “梁逸夫,你坑我!你得不了好死。” 阎泪分明感觉到,刚才梁逸夫在是自己挣扎时松手了。 梁逸夫看着远处小木屋的身影,瞬间失神。 木屋中走出的人正是孙骁,双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欲火。 飒爽的身影迅如疾风快似闪电一般冲来,一把抓住了伶蝉仙尊拖回了木屋之中。 这一幕太快,太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这” 屋外的三人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伶蝉仙尊的这段辛秘,但看这架势,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梁兄,嫂子莫非也像伶蝉仙尊一样男女通吃?” 梁逸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在冲进去阻止? 谁知道里面进展到哪一步了?要是冲进去让其他人看到不该看的怎么办? 而且这个秘境的规则梁逸夫已经猜到差不多了。 以梁逸夫的一己之力肯定是阻止不了,加上寒莲真人也够呛。 阎泪的感觉了一下,似乎自己的实力也恢复了一小部分,双腿的断骨也正在缓缓恢复。 屋中传出了令人想入非非的喘息声和娇呼。 梁逸夫冷冷的看了寒莲真人一眼,后者面色尴尬的躲到了一边。 冷冽的目光又扫射到了阎泪身上,阎泪一脸看好戏的坐在原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梁逸夫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之前只有一个孙骁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阎泪,通过孙骁间接的拿捏的梁逸夫死死的。 过了大概半天,小木屋中那暧昧的声音在一声高亢的尖叫后终于渐渐平息了下去。 然后孙骁做贼心虚的悄悄走出了木屋,脸上还挂着不正常的潮红。 梁逸夫从没见过孙骁这么轻手轻脚,还缓缓的将门关上。 刚关好门,一回头,就发现自己爷们站在不远处。 顶着个地中海的光芒,上面泛起绿油油的光芒,脸色黑的像锅底一般。 “夫君,你怎么在这啊?那什么,你别瞎想,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梁逸夫五十多年没听到多孙骁这么温言软语的跟他说话了,但梁逸夫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骁姐姐~你怎么走得这么快,都不等等人家么~” 伶蝉仙尊声音传出,孙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回头望去,大门被推开,衣衫凌乱的伶蝉仙尊出现在门口,衣一看就是刚刚披上,还有着撕裂的痕迹。 她倚着门框,单手揽着自己的衣襟,露出半个莹润柔滑的玉肩。 双眼中秋波慢闪,满面含春的看着孙骁,三寸香丁轻轻舔着嘴唇。 。 章节目录 第壹佰零捌章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小木屋前,伶蝉仙尊斜依着门框,眼神娇软,流露出了猫一样的餍足感。 孙骁一改往常的大姐头做派,尴尴尬尬手足无措,在梁逸夫面前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那神情,好似是在外偷吃的丈夫刚出小三的门,就被媳妇当场逮住一般,而且还是被听了全程。 寒莲真人躲得远远的,一眼都不敢往这边看。 一场激烈的打斗结束,孙骁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伶蝉仙尊的修为也随之恢复。 阎泪也感觉自己体内涌出了丝丝的阴煞之力,而且许久没有进展的瓶颈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如果能借着这股势头一举突破到飞升境,阎泪的战力会有极大幅度的提升。 现在阎泪已经是元神境后期,体内的阴煞之力在丹田气海内凝聚着,翻腾着凝聚成一个人形。 这边是阎泪的元神,现在虽然四肢身体已经清晰可见,但面貌还处于模糊状态。 直到元神的面目清晰,则是元神境大圆满。 想要突破元神境,需要修士将自身的神韵融合到元神之中,让元神小人的举手投足都宛如真人。 到那时,修士就算被毁,只要元神不灭也有不死的可能,舍身羽化,即是飞升。 在这古怪的氛围中,梁逸夫脸都木了,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他此时心中纠结无比,虽说道理他都明白,孙骁也并不是故意的,是这个该死的秘境的错。 但是毕竟还有阎泪这坏种在一边等着看好戏,此时自己无论怎么做到少不了被这个家伙奚落。 阎泪这货人又坏,嘴又损,还特别不要脸,鬼知道这件荒唐事会被阎泪添油加醋的说成什么样子 伶蝉仙尊也没想到自己的噩梦会被这个秘境扭曲成了这个样子,从结果来看,她还挺满意的。 毕竟伶蝉仙尊本身也是男女通吃,攻受皆可,孙骁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别看腰细但是劲儿足,体力又好,将伶蝉整个抱起来都不是问题。 这一场下来,伶蝉叫的嗓子都有点哑,人都化成了一滩春水,久违的获得了满足。 更何况她可是通天楼主的夫人。 当初那个深深伤害伶蝉仙尊心灵的体修,正是出自通天楼。 从那一天被施暴之后,伶蝉仙尊才下定决心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强者,希望那个人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可是整个凶魔炼狱,有几个人敢去拔梁逸夫的虎须?哪怕是自在魔宫的龙鳞子也没有这个魄力。 这才使得心灰意冷的伶蝉仙子去了仙灵神州发展,过程中的伶蝉仙子无意间得到了至宝锁麟囊。 依赖这件邪道法宝,伶蝉仙子成功的向当年的仇人复了仇。 说起来,伶蝉仙尊能够这么顺利的复仇还与孙骁有很大关联。 当年那个人本身就品行不端,那一日喝醉了酒一时没控制住下流的才做出了那种事。 而且酒醒之后不以为耻,还沾沾自得,很多次酒后与人吹嘘此事。 体修之人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种事大部分人也就当个笑话去听。 但无巧不成书,那一天,偏偏就被孙骁听到了。 孙骁听闻此事勃然大怒,当场砍了这人一臂,将他赶出了通天楼。 这个家伙也是运气太差,刚被赶出通天楼就遇到了收集了大量分神前来复仇的伶蝉仙尊。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家伙甚至都已经认不出伶蝉仙尊的相貌,伶蝉仙尊也没给他废话的机会。 大量老公分神一拥而上,一个早就该死之人被撕成碎片,将多年前的恩怨了清。 如果不是孙骁,恐怕还会出现伶蝉仙尊独闯通天楼的情况。 但即使如此,伶蝉仙尊对于通天楼之前的多年包庇也印下极深的怨念。 才有了后来她挑唆阎泪帮她捉弄梁逸夫一次的事情。 但仅仅是一次捉弄,更多是因为伶蝉仙尊想要帮助阎泪,所以自己给自己的心里安慰。 内心深处,伶蝉仙尊还是怨恨梁逸夫,所以一直对梁逸夫不假辞色。 如今她的心结彻底解开了,亲自给梁逸夫戴了一顶大绿帽子,还是当面带的,还是在阎泪在场的情况下当面带的。 可以想象阎泪这个货后续会对梁逸夫造成多么的大心理创伤。 “梁哥~以后咱们可不是外人了,嫂子的身材呀,是真不错~” 伶蝉仙尊若有深意的对着梁逸夫嫣然一笑,还调皮的眨了眨眼。 梁逸夫现在很想发飙,但是他找不到理由。 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是孙骁先动的手,而且动的疾雷不及掩耳,动的迅电不及瞑目。 还是强迫的别人,人家伶蝉仙尊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强掳进了小木屋撕掉了衣服,至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呢? “上路。” 梁逸夫黑着个脸,冷冷的憋出两个字,便头也不回的走向了远处。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鬼知道一会这群人会编排些什么东西。 阎泪刚刚稳住心神从入定中恢复,就听到了伶蝉仙尊对梁逸夫的奚落,整个人从打坐的姿势直接笑翻了过去。 捧着并不存在的肚腩笑的满地打滚。 顶着一张绝世美颜居然还能做到毫无形象,阎泪从某些方面来看的确是非常厉害的人才。 孙骁此时做贼心虚,表情复杂的看了伶蝉仙尊一眼,便灰溜溜的跟着梁逸夫走了。 寒莲真人也觉得这事有些荒唐,但寒莲真人毕竟是正道仙家,为人相对厚道,从远处凑过来时脸上还带着一丝尴尬。 伶蝉仙尊先是被阎泪解开了心中的执念,现在又亲自报复了当年的怨念,心情前所未有的开心。 婀娜的身姿摇曳,坐在了阎泪的身旁,看着还在地上放声大笑的阎泪,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看着你现在这么开心,我觉得真的很欣慰。” 阎泪的笑声戛然而止,猛地坐起身来,用手摸上了伶蝉仙尊的额头。 “你是不是病了?这话可不像你说的,怎么?身体里某种奇怪的经脉因为骁姐姐过于凶猛被冲开了么?” 寒莲真人刚走近几步,迈出的脚突然定格在了半空,开始慎重考虑要不还是别跟这两个邪道分子走在一起了。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这种话也能随便说出口的么? “去你的,难得姐姐我今天好心跟你正经说句话,你这死鬼还不领情,呸!” 伶蝉仙尊感觉自己全心全意营造的气氛全让阎泪这家伙给搅和了,瞬间恢复了两人平日里的斗嘴模式。 “这倒是实话,认识你这么长时间,头一回见你这么正经,有点不适应。”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这句话说完伶蝉仙尊反而一愣,心说这个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句话说得好像还挺正经。 阎泪说完就丢下一脸错愕的伶蝉仙尊,追向了梁逸夫。 过了许久,伶蝉仙尊突然反应了过来。 “阎泪你个王八蛋,你说谁平时不正经呢!” 刚追了几步,阎泪突然僵在了原地,伶蝉仙尊一时没收住脚步,撞在了阎泪身上。 “你怎么了?” 伶蝉仙尊这才发现,阎泪的表情有些奇怪,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一语不发 。 章节目录 第壹佰壹拾章 幽兰心 叶星昂站在原地,额头上青筋毕现,但他的双腿却丝毫不听使唤。 幽兰站在叶星昂的身前,双臂如鹰翼一般张开,将叶星昂护在身后。 两人的面前,站着三个人,分别是龙甲仙尊、龙乙仙尊和他们两个的师弟,龙丁仙尊。 龙甲仙尊依然保持着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树根形象,看不清动作也看不清表情。 看样子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 龙乙仙尊的身体浮现出一层的魔影。 双手化为蝎螯,身后扬起一根怨灵之力凝聚而成的蝎尾,无比狰狞。 龙乙仙尊这门功法名为“魔蝎追魂诀”,提升方式十分特殊,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选择目标,进行标记,被标记的目标在遭到魔蝎追魂诀的神通伤害时,会被附加各种削弱效果。 第二阶段为收割目标,每一次成功杀死被标记的目标,修为都能得到极大的增强。 这种修炼速度比较快的功法都有致命缺陷,魔蝎追魂诀也是这样。 一旦标记的目标没能够收割,甚至目标被其他人杀死,龙乙仙尊就会功力尽失,之前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 这使得修炼这门功法的修士变得无比难缠,正面战斗,此消彼长难以取胜,而且一旦被标记便是不死不休。 没人能接受自己多年的苦练前功尽弃,那种痛苦的感觉对修士而言,生不如死。 很不巧,龙乙仙尊之前就标记了幽兰,本以为很难找到机会收割这个标记了,却没想到在秘境之中,两人居然再次相遇。 而且幽兰现在连逃跑都做不到,这里是叶星昂的记忆,是叶星昂当年一家人遭遇土匪时的记忆。 幽兰现在扮演的角色……正是叶星昂的母亲,当初叶星昂的母亲是通过付出生命为代价,才勉强拖延了几秒钟的时间。 也多亏了这关键的几秒,给了阎泪出手救下叶星昂的机会,当然这个也并非阎泪的本意,当时阎泪是奔着三颗人心去的。 龙丁仙尊相比较两位师兄,看上去更加正常一些,一身灰黑色的道袍,头戴发冠,手中捏着一柄漆黑的长剑。 单凭外表很难分辨注重的方向是偏向内修还是外修。 叶星昂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一下便引动了内心的记忆,哪怕经历了数次轮回,这一幕依然是他内心深处印象最深刻的画面。 当时被母亲保护的叶星昂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而现在,他已经完全不同。 元神后期的修为在龙须老祖那个级别来看或许不算什么,但面对面前这三个元神期大圆满的邪修,他绝对有一战之力。 作为罕见的内外兼修者,叶星昂在两个方向的均衡程度非常高,真气修为叶星昂已经十分接近元神期大圆满。 淬炼也随着之前那次顿悟追了上来,身体强度丝毫不亚于魔王境巅峰的体修。 幽兰纵使有孙骁的各种天材地宝大力支持,现在也不过是刚刚达到魔王境的水平。 就这个速度已经让孙骁感觉十分震惊。 不要看孙骁打起架来悍勇无匹,但这大部分都是归功于梁逸夫不计成本为她打造而成的复合战甲。 实际上孙骁真正的强度只有魔王境后期,真气修为也只是刚刚迈入了飞升境而已。 反观叶星昂和幽兰的对手,龙甲仙尊偏重体修方向,强度已经是魔王境大圆满,甚至在防御力上超过了一般的不灭境体修。 毕竟天宝二字不是白叫的,防御方面秘境内的所有人里也只有梁逸夫能够稳压龙甲仙尊一筹。 而龙甲仙尊的怨灵之气修为也有金丹大圆满的境界。 而龙乙仙尊的修炼方向属于邪道修士中比较常见的路数,用神通增强自身贴身战斗能力,将爆发力拉升至极限。 阎泪之前也是走的这个路线,直到阎泪获得了撒豆成兵这件逆天神器,现在阎泪的战斗风格已经大不一样。 只是新的战法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施展。 倒不是说这种通过神通增强贴身战斗的方式不好,恰恰相反,正因为这种路数常见才证明了其经典。 无论体修还是仙家,面对这种路数的邪修都感觉十分棘手。 正道仙家身体脆弱,一旦被这种邪修粘上便很难脱身,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重伤。 魔道体修身体虽然跟得上,但这邪修也不至于一点远距离攻击的手段都没有,而且多半他们都配备着法宝。 保持自身机动性的同时,还能不断的用法宝消磨体修的血气,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还降低了消耗。 龙乙仙尊的强度目前在魔王境初期的水平,怨灵之气修为到达了元神境后期。 由于标记的原因,龙乙仙尊第一个便冲向了幽兰,只有杀死幽兰,他的标记才能回收。 叶星昂感觉全身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双脚好似扎根地面了一般无论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幽兰感受到了身后的叶星昂散发的那种急切心情,心中不禁感叹造化弄人。 多年未见,原本将自身内心冰封的幽兰,再一次因为叶星昂而融化,沉寂已久的心境感受到了炙热的悸动。 当初叶星昂把她们从阎泪大魔头手里救下来时,望着俊朗的叶星昂,她内心就不由得萌发了一丝情意,后来这丝情意也不受控制的破土,发芽。 本以为这么久过去了,早就被磨灭了,没想到死灰也可复燃。 然而转瞬之间,自己竟然又要与叶星昂天人永别。 即使相隔了几步的距离,叶星昂那急切的目光和焦躁的情绪无一不再传达着对自己的关心和保护。 此时幽兰心中的遗憾,不甘,在这一瞬间统统飞鸿冥冥,自己能在他的心中占据这样的位置,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呢? 眼看着龙乙仙尊的双手张开,仿佛两把巨大锋利的铡刀交叉剪来,幽兰笑了。 那冷若冰霜的美人,仿佛熬过了一整个寒冬的腊梅,在春天来临之际,彻底绽放,随后凋谢。 春虽来迟犹不悔,谁见严寒将我摧。 龙乙仙尊看到,那面对严刑拷打依然脸色淡然甚至带着一丝鄙视的幽兰,露出了一个温柔又凄然的微笑。 师兄……就当我还你一命罢。 但这些丝毫不能阻止他将杀死这笑靥如花的姑娘,这朵腊梅眼看就要折枝于此。 “咚~” 低沉的钟声莫名响起,传入了龙乙仙尊的耳中 。 章节目录 第壹佰壹拾壹章 论反派的悲催人生 龙乙仙尊作为窃天三十六仙下十一之一,曾经也是寂寂无名之辈。 在三十六仙的头九上八异军突起之前,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名号。 这其中也有龙乙仙尊所修炼的魔蝎追魂诀功法的原因。 但凡与龙乙仙尊有所牵扯的人都化作了为龙乙仙尊提升修为的台阶。 哪怕在窃天道窟之内也很少有人见过龙乙仙尊的真容。 龙乙仙尊小时候家里很穷,生下他后父母根本无力供养,便将其卖给了一个打柴的老光棍做儿子。 老头带回龙乙仙尊对街坊邻里也说是自己在外面的私生子。 家里虽然条件比较艰苦,但养父从来没有让龙乙仙尊挨过饿。 年幼的龙乙仙尊也很懂事,六七岁就开始学着上山打柴,帮着养父贴补家用。 随着龙乙仙尊一天天长大,他在习武方面的天赋逐渐展现了出来,身手灵活,反应机敏。 日常生活中在村里与人发生冲突,无论对方是练过的没练过的,打架他从来没吃过亏。 而且不仅仅是打柴,龙乙仙尊还经常在山上狩猎到野兽野禽,父子二人的生活逐渐好了起来。 但是这个过程中龙乙仙尊的养父发现,自己这个养子性格上似乎有点缺陷。 起初,老头还以为是这个孩子小时候家里条件艰苦,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小心眼。 但随着龙乙仙尊越长越大,他的养父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个孩子特别的记仇,而且睚眦必报。 别说是打过他骂过他的,就算是邻居从他家借过一根葱、几瓣蒜,一撮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一定要找人要回来。 都是街坊邻里,这样为人处世,时间长了必然人缘不好,与他们家的来往也日益疏远。 村中有个财主,曾经是个习武之人,混迹江湖时与一些魔道体修的小宗门还有过来往。 有一日几个魔道的故交前来拜访,无意间发现了龙乙仙尊。 几人觉得这孩子骨骼惊奇,天资过人,是个好苗子,便收为弟子,带回了宗门之中。 这一下不得了,打柴的老光棍家里一下出了位修道之人,在当地无异于是乌鸦变了凤凰。 老头也不用去打柴了,每个月龙乙仙尊都将宗门中的供奉寄回家乡,奉养自己的养父。 如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这本来是个结局美好的故事。 没想到这一天,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将龙乙仙尊彻底引向了一条邪道的不归路。 这群人正是龙乙仙尊的亲生父母,听说自己卖出去的儿子现在成了修道之人。 这家人觉得自己亏本了,哪怕明知道没有理,也要来家中滋事。 说到底也无非就是想找老头打打秋风,敲敲竹杠。 老头其实对钱财看的并没有那么重,他更担心这些人这么一闹会耽误儿子求道。 所以基本每次都是用钱财打发了事。 但人这个生物,贪欲是无限膨胀的,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轻易给了钱还觉得你好欺负,如此数次竟然产生了养父一家就是欠他们的扭曲心理。 来家里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一次的狮子大口也越张越大。 最后不仅龙乙仙尊寄回来的钱财都贴到了这个无底洞中。 老头还得重新拖着老骨头上山打柴,挣钱来喂养这群吸血鬼。 虽说龙乙仙尊的养父打了一辈子柴,但毕竟年岁已高。 那一日上山,便没再回来,村里的几个老友派人上山寻找,最终只找回来一件撕的粉碎的血衣。 村中有人给龙乙仙尊传信,却被龙乙仙尊的亲生父母拦截,打着老头的旗号继续找龙乙仙尊要钱。 在宗门内求学数载的龙乙仙尊一直挂记着家中老父。 这一日终于修炼有成,宗门奖励他一个月的时间回家探亲。 但回到家乡,却只看到了凋敝的老宅,以及乡亲们畏畏缩缩的目光。 如今的龙乙仙尊已经是坚骨境的体修,在这片小山村中,他就是说一无二的天。 在天威之下,知情的村民将事实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龙乙仙尊。 龙乙仙尊勃然大怒,二话没说便去寻仇。 然而他前脚刚走,他的养父竟然回来了。 乡亲们细问之下才知道,这老头命还真硬,那一日上山打柴,在山上遇到了黑熊。 仗着对山上的地形熟悉,老头竟然侥幸逃脱了,但身上的被黑熊抓伤,奄奄一息。 多亏路过的一个郎中将他救了下来,带回家中治疗。 但这老头毕竟年纪大了,这一番折腾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这才康复回来。 待到村里几个脚程快的后生去追龙乙仙尊之时,龙乙仙尊已经拎着自己一家的头颅回来准备祭奠养父了。 但老头担心龙乙仙尊自责,并没有告诉他这所谓的仇人是龙乙仙尊的亲生父母。 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龙乙仙尊的父母家里还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这些人知道些内幕,但知道的并不全,私底下不嚼舌根又难受的很,索性就胡编乱造。 风言风语四处谣传,最后竟然成了龙乙仙尊的养父是故意诈死想借刀杀人,这才使得龙乙仙尊自灭满门。 这话最终还是传到了龙乙仙尊的耳朵里,当时以为自己养父被人逼死的仇恨让他根本没有细听对方的解释便痛下杀手。 如今冷静下来,在听这话,让龙乙仙尊备受打击,一再逼问之下,养父终于向他吐露了实情。 虽然一切的造成都是因为误会,但仅仅靠误会二字怎能让心胸狭隘的龙乙仙尊释怀。 多重压力下的龙乙仙尊,最终走上了一条让所有人都从想象过的道路。 一夜之间,所有知道此事的人被统统灭口。 无论是直到此时细节的街坊,还是谣传此时的那些亲戚,甚至龙乙仙尊的养父。 一夜之间,这件事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龙乙仙尊也由魔入邪,从此踏上了魔蝎追魂的道路。 今日幽兰对他来说也不过是魔蝎的灭杀之路的受害者之一。 然而天道轮回,岂能容许这种无道的行为一直上演下去。 叶星昂的瞳孔化为丧钟,此刻为一生背负罪孽的龙乙仙尊敲响。 “以命运束缚!” 千钧一发之际,龙乙仙尊那无往不利的蝎螯,凝固了。 明明已经完全接触到了幽兰的粉颈,却怎么用力都剪不下去。 “以因果斩灭!” 这时,一直纹丝不动的叶星昂,右手突然抚上了剑柄 。 章节目录 第壹佰壹拾贰章 战 当年刚刚拜入阎泪门下的叶星昂还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 但如今,经历了别离、等待、重逢、轮回之后,叶星昂的心智也逐渐成熟。 回想起当年在莽山,与阎泪和梅兰竹菊四个童子相处的那段时光,虽然平淡,却异常温馨。 当时的叶星昂还不太能理解所谓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是觉得四个师妹对自己都很照顾。 而如今他已经明白了幽兰内心的想法,但这些儿女私情对叶星昂来说并没有帮助阎泪复仇这件事重要。 对幽兰,叶星昂还停留在兄妹间的感情上。 虽然这一剑,是作为师兄保护师妹而出,但同样惊天动地。 “嗡~” 许久未曾出鞘的青冥,此时也激动的发出阵阵剑吟。 仿佛战意澎湃的颤抖,寒光闪耀着,仿佛皓月当空,银白色的匹练从空中斩下。 这一刻,龙乙仙尊脸上的狞笑如同被刹那冰封,目光定格在了那天空中凭空出现的银河。 “因果斩!” 龙乙仙尊的眼前走马灯一般回放着自己的一生,他平生最恨他人欠债不还。 他自己也同样用这个标准要求着自己,直到那一年他欠下了无法偿还的血债。 极端的性格将他逼上绝路,一步错,步步错。最终踏上这条不归之路。 眼看那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他却束手无策,身体被命运束缚,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审判的来临。 就在龙乙仙尊马上要被青冥一分为二的千钧一发之际。 “叮!” 龙甲仙尊在最后时分赶到,用圆盾挡住了青冥。 这一剑蕴含了命运之力,龙甲仙尊的圆盾根本无法承受,一阵刺耳的噪音响起。 青冥一斩而过,在圆盾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这是什么力量?居然能将邪符骨盾伤成这般模样!” 龙丁仙尊不善防御,但方才看到龙乙仙尊遇险也竭力救援,看到龙甲仙尊的本命法宝都出现了破损,心中不禁有些后怕。 龙甲仙尊的防御力在凶魔炼狱那可是排的上号的,近几十年从来没被正面击溃过,而且像这样一剑就将盾牌损坏更是前所未有。 这一剑如果是落在龙丁仙尊或龙乙仙尊身上,恐怕今日窃天三十六仙又得去一。 而叶星昂此时还处于被秘境束缚的状态中,虽然依靠轮回之眼强行出了一剑,但这一剑也抽空了他大半的力量。 叶星昂的身体再次不听使唤的僵在了原地。 龙丁仙尊虽然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但此时有机可乘,若不趁机杀了叶星昂,后患无穷。 同样是剑,但龙丁仙尊手中的漆黑长剑与青冥从外形到散发的气质却天差地别。 青冥的剑身好似一汪秋水,摄出寒光阵阵,造型清雅大气,虽杀气腾腾但整体透出一股浩然的正气。 反观龙丁仙尊手中的长剑,通体漆黑,隐隐泛着邪异的紫色迷雾,剑刃上排列着细密的锯齿显得狰狞异常。 握在龙丁仙尊手中,将他整个人映衬的死气森森,令人毛骨悚然。 漆黑长剑突兀的刺出,仿佛出剑过快,剑身缠绕的迷雾如影随形,带起让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叶星昂还保持这挺剑的姿势,可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之前龙丁仙尊一直隐忍到秘境开启的前一秒才对自己的两位师兄出手相救。 从这一件事就能看出龙丁仙尊这个人的一部分性格,狡猾,谨慎。 漆黑长剑刺出后龙丁仙尊却没跟身进步,手中的剑刺在了空处,但剑身上的紫色迷雾却随之射出。 迷雾在空中自行凝聚成三把飞剑,直奔叶星昂的三处要害而去。 叶星昂拼命地压榨着自己的力量,打算再次强行挣脱束缚,可身体依然没有丝毫动作。 就在此时,剑指身前的青冥突然微微一震,一道霞光惊现,空中的三把飞剑竟然自行调转了方向。 迷雾凝聚的三柄虚幻之剑先后刺在了青冥的剑尖儿之上,随后怦然溃散。 而青冥没有丝毫损伤,甚至叶星昂隐约看到那三柄飞剑溃散后,化作的迷雾都被那倒霞光吸收,缩回了青冥的剑身内。 龙丁仙尊感觉这青冥有古怪,更加不敢大意,再次从剑身上射出五柄飞剑。 而结局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青冥剑身微微一震,五柄飞剑再次失去控制。 这一次飞剑爆散成了漫天的迷雾,龙丁仙尊也发现了自己的迷雾被青冥吸收的事实。 “师兄,这小子的法宝有些邪乎,请师兄助我。” 龙甲仙尊此时正缠着可以自由行动的幽兰,不让幽兰返身驰援叶星昂。 一听到师弟的呼唤,又看了看幽兰的实力,感觉好像放任其自由行动,也影响不了场上的局势。 索性直接丢下幽兰冲向了双脚好似落地生根一般的叶星昂。 的确,相比较场内这几个人的实力,幽兰的修为的确有点不够看。 有了龙甲仙尊在前防护,龙丁仙尊的底气也足了起来,捏着漆黑长剑紧随师兄的脚步前冲。 叶星昂依然保持这单手持剑斜指地面的姿势,虽然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此时如暴露出了慌乱恐怕更加麻烦。 只希望能够拖延一些时间,等待转机出现。 龙甲仙尊心中有些不安,因为自从挨了叶星昂那一记因果斩,他赖以为生的天宝枯木甲似乎也受到了损伤。 一直死气沉沉宛如朽木的须根藤蔓上竟然隐隐有了一丝生机,颜色从焦黑干枯变得隐隐有了一摸绿色。 这种情况从没出现过,让龙甲仙尊产生了一丝对未知的恐惧。 可此时双方以命相搏,哪里有这么多时间让他自己观察法宝的细微变化,只能是寄希望于速战速决,解决了叶星昂再慢慢研究。 龙甲仙尊宛如一头体型庞大的犀牛,每踏出一步都有地动山摇的气势,眼看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道倩影突然挡在了叶星昂面前,正是幽兰。 可这种行为无异于螳臂当车,龙甲仙尊缠满藤蔓的手臂如神龙摆尾般横扫在幽兰的腰间。 巨大的力量瞬间将幽兰的身体掀飞,半空中一道鲜血散落,将叶星昂的胸口斑斑点点的晕染。 龙丁仙尊此时终于将蓄势已久的漆黑长剑刺出。 几乎同时,青冥再次一震。 。 章节目录 第壹佰壹拾叁章 深藏不露的青冥剑 “噌!” 漆黑的长剑好似锋利的镰刀剃过麦田。 幸亏龙甲仙尊本能矮身躲过,否则这一剑可能他就会像麦子一样被收割了。 “师弟!你干什么?” 龙甲仙尊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与须根缠绕在一起的乱发,被龙丁仙尊这一剑剃得干干净净,都露出底下肉色的头皮来了。 而龙丁仙尊比龙甲仙尊更加惊慌。 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本命法宝,在刚才那一瞬间竟然直接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如果不是龙丁仙尊剑术高超,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手中长剑不对劲强行变招,硬生生往上提了两分。 这一剑很可能就把龙甲仙尊的天灵盖直接片下来。 “师兄,我的剑似乎是被那小子的剑在层次上压制了。” 这种情况龙甲仙尊连听都没听说过,龙丁仙尊也是因为痴迷剑道,所以对于这方面的秘闻了解更多一些。 有一种传说,如果两把同源的剑类法宝,在品阶上相差过大,会造成高阶法宝可以控制低阶法宝的情况。 但这个品阶相差过大的说法十分笼统,具体要达到什么程度至今也没有一个定论。 毕竟在修仙界中最高品阶的法宝也不过才十三阶而已。 法宝升阶比修士突破要困难得多,不仅需要耗费天材地宝,还要经历雷劫淬炼。 能否度过雷劫淬炼基本全看修士的机缘,一旦失败,别说辛苦炼制的法宝报废,连修士本身都有可能死于雷劫。 “幽兰师妹,你没事吧。” 幽兰被龙甲仙尊撞飞,落入了叶星昂的视野盲区,此时叶星昂依然处于被秘境束缚的状态中,动弹不得。 幸好之前叶星昂用命运束缚住了龙乙仙尊,此时他还沉浸在自己一生的跑马灯中恍恍惚惚,无法解脱出来。 “师兄,我没事,你快想办法脱困逃走吧,不要管我了。”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龙甲仙尊虽然防御方面固若金汤,连古老亲传的绝技斩因果都能硬抗下来。 但是这个攻击方面就有点差强人意了,刚才那一下看似威势不小,幽兰飞出去几米,但实际上并没有造成致命伤害。 也幸亏是幽兰现在从仙修转了体修,防御力大大增强,如果还是当年那个弱不经风的幽兰,这一下很可能就香消玉殒了。 一旁的龙丁仙尊死死地盯着叶星昂手中的青冥,厉声问道。 “小子!你那是什么剑?” 龙丁仙尊这话一出口,龙甲仙尊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中小声嘀咕。 现在双方是对立关系,人家怎么可能将自己武器的情报告诉你? “青冥。” 叶星昂不带停顿的,淡定的回答了问题。 龙甲仙尊感觉半悬空好似一个大嘴巴抽在他脸上一般。 竟然说了?在自己师兄弟三人接连不断的打算将他置于死地的情况下,这个家伙居然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了? “你别瞎想了,你这把剑你自己还不清楚么?你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十阶中品阴魂剑。” 龙甲仙尊还是觉得刚才就是龙丁仙尊自己吓唬自己,或者是一时失手怕自己埋怨他找的托词。 龙丁仙尊听完这话,仿佛一下就被说服了。 的确,这柄漆黑长剑乃是龙丁仙尊一生的骄傲。 这柄剑乃是修仙界中第一把阴魂剑,当初开创阴魂剑的上仙遗留下来的。 落到龙丁仙尊手中时,乃是九阶下品,仗着这把神器,龙丁仙尊才在凶魔炼狱闯出了名堂。 后来加入了窃天道窟,可能也是因为这把剑的起点太高,使得龙丁仙尊很快实力就难以增进了。 谨慎了一辈子的龙丁仙尊渐渐无法忍受宗门中的暗中非议和白眼,放手一搏准备将这柄神器升阶。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苍开了个玩笑,这次升阶竟然成功了,虽然过程九死一生,但龙丁仙尊觉得一切都值了。 世界上,就没有比自己这把更强的阴魂剑,这一点,龙丁仙尊很有信心。 “不可能,你这把剑从造型到气质都与阴魂剑半点不沾边,绝不可能是品阶压制!” 龙丁仙尊嘴里不住的念叨着,看上去神神叨叨的好像在给自己洗脑一样。 “阴魂剑” 叶星昂听到这三个字感觉有些耳熟,好像听阎泪提起过。 龙丁仙尊也不多废话,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消除龙甲仙尊对自己的不满,他果断地再次挺剑刺向叶星昂。 这回龙甲仙尊学聪明了,离的龙丁仙尊远远地,从对面方向一同夹击叶星昂。 圆盾遮天蔽日一般盖向了动弹不得的叶星昂。 十阶的阴魂剑也绽放出诡寂的迷雾,漆黑的剑身好似一根毒刺直挺挺的扎向了叶星昂的胸口。 然而叶星昂依旧毫无反应的僵硬站立着,眼看就要被一剑刺穿。 “不要!” 幽兰腰部受伤,连起身都做不到,只能伏倒在地,凄厉的哭喊。 “嗡~” 青冥再次自行震颤,龙丁仙尊手中的阴魂剑直接挣脱了他的手掌。 漆黑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嗖的冲向叶星昂,然后猛的刹车,几乎是贴着叶星昂的身体强行转向绕出一个大弯,以一个刁钻异常的角度,刺向了龙甲仙尊。 “你还来!” 龙甲仙尊看似全力进攻叶星昂,但是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眼角余光留意着,就防着龙丁仙尊这一手呢,急忙调转盾牌的角度。 却没想到这十阶的阴魂剑果然不同凡响,无论速度还是灵活程度都超出了龙甲仙尊的想象。 邪符骨盾一时间根本跟不上阴魂剑的速度,漆黑长剑来了个假动作,虚晃一招,趁着盾牌左移遮挡的空隙,顺着边缘悄无声息的刺进了包裹龙甲仙尊身体的藤蔓团之中。 龙甲仙尊大惊失色,赶忙调动周身的藤蔓拦截,而他的藤蔓也不知何时从枯黑变得绿油油的,好似马上就要焕发第二春般生机勃勃鲜嫩可口,但似乎硬度方面远不如从前。 漆黑的长剑一路披荆斩棘,一往无前的一头扎在了龙甲仙尊的小腹上。 龙甲仙尊毕竟是以防御力著称的修士,这一剑虽然伤的他不轻,但也不至于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全身的肌肉绷起,直接把阴魂剑用肌肉绞紧,死死的夹在了自己身上。 “先杀了这小子再说!” 龙甲仙尊忍着剧痛抡起盾牌拍向了叶星昂,双目赤红宛如疯魔一般。 “我想起来了,青冥本身也是阴魂剑。师尊说有霞光的法宝,至少是十二阶,有自主灵智的法宝,至少是十六阶。” 叶星昂突然想起了自己什么时候听到过阴魂剑这三个字,低声把当初阎泪的讲解复述了出来。 十六阶的青冥十分配合,话音刚落,剑身立刻骄傲的喷射出了一道道绚丽的刺目霞光,五彩斑斓不停变换,仿佛黑暗中的极光,耀眼极了。 龙甲仙尊手中的盾牌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 章节目录 第壹佰壹拾肆章 谢谢啊 谢谢 龙甲仙尊保持着挥盾的姿势呆立在原地,全身上的须根藤蔓不住的哆嗦着。 “十六阶” 在整个修仙界来说,龙甲仙尊也属于见过些大世面的人物,但这个十六阶的法宝也仅仅是听说过而已。 十三阶以上的法宝,从来没有人炼制出来过,只有从天外陨落的仙界之物有可能触及到这种品阶。 而且就算是天宝,品阶也是参差不齐,例如龙甲仙尊的天宝枯木甲乃是十一阶的法宝,这就已经是世间罕见了。 十四阶以上的法宝,龙甲仙尊听说过的也不超过一手之数。 如果不是刚才青冥绽放出万丈霞光龙甲仙尊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事实。 而且,那道霞光之中蕴含着的是一股远超高阶法宝的威势,这股力量震得龙甲仙尊大脑一片空白。 而另一边的龙丁仙尊因为离得稍远一些,没有被笼罩在霞光之中。 但他的双眼中写满了浓浓的嫉妒,自己引以为傲的法宝,竟然与叶星昂的青冥差了足足有六个品阶。 六个品阶,能形成品阶压制似乎非常合理,自己这把阴魂剑如果会说话,估计已经扑上去缠着青冥叫爸爸了。 再看向青冥时,龙丁仙尊的目光充满了渴望和贪婪。 如果这把剑落在他的手中,以他对阴魂剑的了解和熟悉,他有信心让自己的实力暴增到比肩三十六仙的上八。 但也仅仅能到上八,头九那几位实在太可怕,每一个都强大到让人难以想象。 而实现这个梦想的前提,便是杀了眼前这个小子。 “受死吧!” 搞清了自己的阴魂剑失控原因,龙丁仙尊总算是学乖了,没有再去调动阴魂剑攻击。 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支兽骨臂钏,这支臂钏法宝乃是他劫掠来的,觉得造型比较精美便留作了一个玩物。 没想到今天,这被当做把件的法宝也派上了大用场。 所谓臂钏就是一种套在上臂的环形饰品,造型多成螺旋状,方便根据上臂的粗细调节大小。 常见的材质是金银铜铁这种具备弹性的金属,兽骨很少用作臂钏,毕竟本身弹性比较差。 但炼制出的法宝自然如普通的物件不同,这件臂钏由一节节手指粗的短骨拼接而成。 向外的一侧生有锋利的骨刺,看上去有既狰狞又华丽。 经过了龙丁仙尊的多日的把玩和分析,他猜测这支臂钏上所用的兽骨是来自一头墨鳞豹的尾巴。 很不幸,龙丁仙尊猜对了。 只听叶星昂的怀里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兽吼,其中蕴含着发自血脉的愤怒。 鲲豹叶影,自从上次在杨家大宅中苏醒便没有再陷入过沉睡,只不过叶星昂安排它去做了其他事情。 可今日,事情办完准备与叶星昂汇合的它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锁定叶星昂的位置。 自从上次苏醒之后,叶影发生了一次剧变般的突破,不再是只能简单的撕咬和吞噬。 觉醒了许多让其他人瞠目结舌的天赋神通,例如血脉通道。 即使相隔万里,叶影也能瞬间通过血脉通道出现在叶星昂的身边。 但叶星昂此时身在秘境当中,叶影一时竟锁定不到叶星昂的位置,叶影正迷茫的一遍遍搜索叶星昂的踪迹。 但好巧不巧,这时候龙丁仙尊掏出来一支墨鳞豹尾骨制成的臂钏。 虽然叶影已经变异成了鲲豹,但体内还有属于墨鳞豹的一部分血脉。 这支臂钏就像一座迷雾中的灯塔,与叶星昂体内的血脉遥相辉映。 使得叶影在这短暂的瞬间就锁定了叶星昂的具体位置。 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龙丁仙尊。 一只放射着诡异黑光的利爪从叶星昂的怀中伸出。 画面十分诡异,因为这利爪看上去足有叶星昂的腰身粗细。 紧接着一头体型堪比远古巨象的黑豹从叶星昂怀中钻出,目光冰冷的扫视着全场。 那令人不寒而栗双眸最终锁定了龙丁仙尊,口中再次发出一声厉啸。 “吒!” 龙丁仙尊如坠冰窟,这诡异的画面完全击碎了他的认知,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中了幻术。 这个猜想,被叶影挥爪时带起的罡风击碎,简简单单的一爪,龙丁仙尊便被拍飞出去。 口中鲜血喷射而出,胸骨粉碎,眼看不活。 而叶影此时还沉浸在看到同族被杀害尸体被分割制成法宝的愤怒中,咆哮着追了上去。 一直沉浸在走马灯中的龙乙仙尊眼中精光一闪,巨大的蝎螯虚影再次浮现,直奔叶星昂的咽喉剪去。 叶影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龙乙仙尊几分钟前便从回忆中清醒。 只是看到场面有些不明,索性将计就计装作依然被控制,伺机而动。 此时看到叶影追向龙丁仙尊,龙乙仙尊意识到机会来了,暴起出手直取叶星昂。 叶星昂长叹一声,没想到百般挣扎,最后还是难逃一死,心中遗憾,还没亲手协助师尊复仇。 只能来世再报还师尊的恩情了。 就在此时,幽兰再次挺身而出,强忍着腰间的疼痛,纵身挡在了叶星昂的面前。 直到再次与叶星昂重逢,她才意识到,自己那些所谓的放下,释然不过都是欺骗自己的谎言。 她的心中依然仰慕着这个男人,这世间的美好似乎都在这一个人身上体现。 完美这个词似乎就是为了形容这个男人而被创造出来的。 对于这样的存在,能在他心中留下一个深刻的记忆,幽兰也感觉死而无憾。 蝎螯的尖端刺入了幽兰的后背,光洁的皮肤被撕裂,鲜血涌出,涓涓流下。 龙乙仙尊能够明确的感觉到,再向前一寸他就可以直接搅碎幽兰的心脏。 可是他不能,一杆长戟卡住了他的蝎螯,让他无法再向前哪怕一丝一毫。 “傻妹妹,喜欢就去得到他,以死相救,却只是留下个记忆有什么意思。” 幽兰闻声望去,一身银甲寒光四射,关键时刻,孙骁和梁逸夫及时赶到。 “呀!” 孙骁怒喝一声,双手崩戟,龙乙仙尊的蝎螯顺着刺入的方向被反挑而出。 巨大的力量传来,连同着龙乙仙尊的身体一同扫飞出去。 幽兰重心不稳的向前倾倒,扑入了叶星昂的怀中。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虚弱的叹息从幽兰唇间传出,她的身体软软的顺着叶星昂的坚实的胸膛滑落。 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的托住了幽兰的后背。 “谢谢你,接下来,换师兄保护你。” 。 章节目录 第壹佰壹拾伍章 能帅一本书的男人 幽兰重伤昏迷的同时,叶星昂身上的束缚终于解开。 他先喂幽兰服下了一颗疗伤的丹药,随后缓缓起身。 整个场面已经接近平息,叶影已经开始大快朵颐龙丁仙尊的尸体。 孙骁的攻击好似疾风骤雨,接连的打击让龙乙仙尊左支右绌,只能苦苦支撑。 被霞光震昏过去的龙甲仙尊恰在此时睁开了双眼,然而他立刻眼球上翻,恨不得马上就晕过去,因为映入眼帘的,是鬼王枭冰冷漆黑的双眼。 两个地中海一个比一个光滑闪耀,比着赛一般的大放光明。 “我很讨厌你这个发型,做好去死的准备了么?” 叶星昂看着场中的情况,深吸一口气。 “恳请二位停手,我跟着两人还有笔账要算。” 梁逸夫有点犹豫,他明明记得龙甲仙尊之前不是这个发型来着。 这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个家伙就改了造型,分明是在挑衅自己。 但叶星昂都用上恳请俩字了,自己这个当大爷的也不能不给面子。 抬起一只左手对着龙甲仙尊一收掌心,龙甲仙尊剩余的头发被他一手拢住,薅韭菜一样往上一拔,瞬间被生生扯下。 从地中海变成松花蛋的龙甲仙尊疼的阵阵颤抖,双腿抽搐,只得强忍着喉咙里的惨叫声。 梁逸夫看了看龙甲仙尊的新造型,满意了许多。 大袖一扫,龙甲仙尊真好像一个松花蛋一般骨碌骨碌的滚到了叶星昂面前。 就在这时,孙骁也通过狂暴的连击直接打碎了龙乙仙尊的防守架势。 身披银甲的孙骁突然加速,好似瞬移一般出现在龙乙仙尊身后,一脚将龙乙仙尊踹落云头。 师兄弟二人撞在一起,好不狼狈,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叶星昂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二人。 眼中的恨意滔天,全身上下喷薄而出的战意形成了一层包裹着身躯的金色火焰。 叶星昂衣摆猎猎作响,右手高举,口中大喝一声。 “剑来!!!” 青冥化作流光落入掌中,叶星昂随手挽出一个剑花,两道锋锐的剑气射出。 一道向下将地面切出深邃的沟壑,一道直奔高空,将虚假的天空斩出刺眼的裂纹。 青冥的尖剑直指地上的龙甲仙尊和龙乙仙尊。 “起身!一战!” 梁逸夫后悔了,他真后悔给了这小子一个展示的机会。 此时的叶星昂别说是女人,就算是梁逸夫自己都不禁感叹实在太帅了。 传说中的盖世英雄,也不过如此了,抬眼望去,只见孙骁目光灼灼的盯着叶星昂。 梁逸夫在孙骁的眼中看到了点点繁星,这眼神具体代表什么含义梁逸夫不清楚。 但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媳妇从来没用这个眼神看过自己。 龙甲仙尊和龙乙仙尊已经绝望了,在鬼王枭、煞王虎两大高手环伺下,有种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躲在壳里也会被一刀连壳带人劈个稀碎的感觉。 可毕竟两人也是邪道中响当当的人物,再怎么着也不能丢人到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两人拉开架势正要动手。 “慢着!”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叶星昂的身边。 叶星昂扭头一看,心中大石落地。 “师尊,看到您没事我就放心了。” 阎泪斜了叶星昂一眼,脸上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眼中满是笑意。 “本尊还用你小子操心,哎!你们两个一把年纪了,要脸不要脸,二打一,欺负我徒弟是么?”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见过胡说八道的也没见过这么胡说八道的。 龙甲仙尊和龙乙仙尊此时悲愤欲绝,恨不得找把刀自己捅死自己就得了,太侮辱人了。 你们那边豹子老虎鬼王枭的,我们俩个伤员,打赢了死打输了也死。 外加你那个徒弟好家伙随手一剑就开天辟地,动辄就全身冒光跟超级赛亚人似的。 谁欺负谁啊! 龙乙仙尊作为魔蝎追魂诀的代言人,那小心眼是专业的,哪里受得了被人这么侮辱。 哪怕知道赢了也没什么好下场,此时也绝对不会放过阎泪。 因为阎泪的嘲讽,此时这两人对阎泪的仇恨程度直线上升,已经完全超过了叶星昂。 “哼,不自量力。” 阎泪看着直奔自己而来的龙乙仙尊冷笑一声,左手掌心祭起撒豆成兵。 这件法宝已经与当初阎泪那倒是大不一样,原本见棱见角的正方块,现在线条变得圆润起来。 估计按照这个趋势,很快这个法宝就会变成一个球形。 此时还不算太圆看着形状有些怪异的撒豆成兵悬浮在阎泪的掌心缓缓转动。 周围环绕着一圈银白的光带,煞是好看。 阎泪给仙豆兵们来了一次举族迁徙,将原本生活在方块内的城市和族人集体转移到了方块表面。 并重新在方块外规划泥土和水流,将这里改造的更加适合仙豆兵们居住。 平时这个半圆不圆的方块就悬浮在阎泪的元神脚下,被阎泪气海中升腾的阴煞之力源源不断的滋养着。 这使得仙豆兵们不仅有了更加宽阔的生活空间,还在阎泪阴煞之力的滋养下变得越来越强。 为了发挥仙豆兵更强的战力,阎泪还特意修炼了一门神通。 阎泪的右手指尖钻出了细如发丝的阴煞之力,形成了一根根难以察觉的细丝。 细丝如有生命一般游动向阎泪左手掌心的撒豆成兵,缠绕在准备出战的仙豆兵腰间。 仙豆兵们虽然钢筋铁骨,力量强大,但是无法驾驭法宝,腾跃的高度也极为有限。 但搭配上这门“蛛母牵丝术”,他们的移动就可以完全交由阎泪控制,哪怕是遭遇战中也能起到奇效。 龙乙仙尊如疯了一般冲到阎泪面前,一对蝎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剪向阎泪。 他实在太恨阎泪了,恨得不得一蝎螯直接把阎泪剪个稀碎。 阎泪右手五指充满韵律的摆动,阴煞之力的细丝甩动向龙乙仙尊。 首当其冲的正是当初的女皇玲珑,作为所有仙豆兵的首领,玲珑的修炼天赋异常的高。 最让阎泪惊喜的便是玲珑对先天灵气有极高的接纳能力,体内也变异出了类似经脉雏形的脉络。 假以时日,或许玲珑可以成为第一个修炼真气的仙豆兵。 仙豆兵的力气非常大,所以他们也比较偏好重武器,玲珑手中攥着的便是一柄比她自身还大几分的巨剑。 这样的兵器换做原来,仙豆兵们根本无法使用,就算力气跟得上,也会十分笨重。 但现在有了阎泪凝聚的蛛母牵丝,机动力方面已经不再有短板,玲珑只需要放手挥剑 。 章节目录 第壹佰壹拾陆章 狼狈师徒,团伙作案 龙乙仙尊的双臂架起宛如长弓,狠狠的凿向了阎泪。 眼看着阎泪竟然不闪不避,好像吓傻了一样,龙乙仙尊充满了报复的喜悦。 “竟然如此托大,休怪我不给你机会了!” 龙乙仙尊在心中咆哮着,一对蝎螯由平剪突然变招,宛如一对巨锤般兜头砸下,速度骤增,准备打阎泪一个措手不及。 “哼。” 阎泪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临危不乱,纤细的手指轻挑,看不见的死神降临。 玲珑抡起对她来说体积庞然的巨剑,狠狠的劈在了龙乙仙尊的小腿之上。 “噗!” 龙乙仙尊的注意力全部凝聚在阎泪身上,猝不及防,这一击又势大力沉,异常刚猛。 正处于前冲动作的龙乙仙尊直接被这一剑劈的双腿离地,整个在空中好似风车一般旋转。 眼前乾坤倒转,眼花缭乱,甚至失去了对方向的感知,唯一能够感受到的便是小腿上传来的剧痛。 阎泪的手指再次律动,半空中亮起一点寒芒。 寒芒的中心是当初在小天地中接待叶星昂和阎泪的彭村大长老,彭斌。 彭斌双手持握一杆大枪,大枪也是沿袭着仙豆兵最爱的夸张造型,枪头呈六棱形,长度几乎占据了整根长枪的一半。 猛地一看好似一把收起的钢铁雨伞,这些兵刃都是这段时间刚刚打造出来的。 为了将这套以阎泪为核心以仙豆兵为辅助的战法威力放大到极致,阎泪可是下了血本了。 或者说杨冬、寒莲真人、伶蝉仙尊他们几个可是替阎泪下了血本了。 别看仙豆兵们使用的武器都很迷你,可那都是真正的法宝,是阎泪通过须弥芥子炼将本身巨大的武器缩小后的产物。 传说中的炼器巨擘长江上仙潘大师说过,“浓缩的,都是精华。” 这句话在仙豆兵的第一批武器上得到了极大的证实。 目前阎泪的操控极限为十六根蛛母牵丝,仅仅是十六件武器的消耗,就令人发指。 杨冬这些年攒下的材料库存消耗一空。 这么多年老公们给伶蝉仙尊刷的礼物也全搭上了。 哪怕是一代巨富寒莲真人,作为一位拼命囤钱的仓鼠,也不禁大呼“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倒也不是几人如此大方,愿意为阎泪发光发热,贡献出自己的最后一滴,而是阎泪这货实在是不讲武德,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直接张嘴楞要。 不给就打,阎泪自己战力就很可观了,但这几位还有点挣扎的机会。 但阎泪这个臭不要脸的还拉上了叶星昂。 这位可是个愣主,阎泪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阎泪让他抓狗他绝对不撵鸡,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毫不犹豫,命令处理速度和执行速度堪比工具人。 这两个人一组合,一个脸皮极厚恬不知耻,一个拒不沟通效率极高,团伙作案狼狈为奸,抢劫如同刮地皮,几人遭遇洗劫之后的兜比梁逸夫的地中海还光溜干净。 这些惨痛的代价也没有白费,当最后阎泪成功将十六名仙豆兵高手装备起来后,就连梁逸夫都赞叹阎泪的想法巧妙。 而这一战,便是阎泪展现成效的最佳时机,若非如此,阎泪也不会突然打断叶星昂的蓄势了。 虽说阎泪已经认命,不嫉妒叶星昂的机缘了,但作为师父,还是不希望叶星昂的战力高出自己太多。 彭斌的大枪迎风狂卷,宛如一颗从天而降的流星,旋转着带起真空旋涡冲下,直奔半空中如风车般翻转的龙乙仙尊。 “叮!” 千钧一发之际,龙甲仙尊赶到,彭斌这一招虽然威力强悍,但速度上略有一点瑕疵,这才让龙甲仙尊见缝插针的赶上了。 枪尖点在邪符骨盾上,崩起些许火花,盾牌上的裂纹进一步加大,但并没有破碎。 彭斌有些苍凉的刚毅面容迸发出了盛怒的情绪。 作为第一批接触迎接主上的全民英雄,彭斌在撒豆成兵世界中的地位水涨船高。 而这位大长老对自己这种从天上掉下来的荣誉感到十分惶恐,几次主动请缨要为主上尽一份力。 而阎泪觉得彭斌年事已高,想让他享享清福,而且仙豆兵中年轻一辈的高手也有不少,所以很少委派彭斌任务。 可这一次阎泪意在测试自身战力极限,所以全力爆发,作为仙豆兵中的老牌高手,彭斌终于迎来了久违的作战机会。 这种情况下,彭斌看到自己攻击没有奏效,战意如滔天洪水般爆发了。 彭斌双手拧枪,原本速度渐缓的钻头突然再度迸发一阵速度,阵阵火星如烟花一般迸发。 “不要小看了我这把老骨头!” “开!” 一缕光芒从枪尖迸发,跟随了龙甲仙尊一生的邪符骨盾,在叶星昂和彭斌的合力突破下,崩溃。 一代英豪,雄风不老。 血光崩现,大枪狠狠的掼入了龙甲仙尊的胸口。 龙甲仙尊张嘴咳出一口鲜血,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没想到这看似钢针般的利器竟然爆发出了如此强悍的穿透力。 “哈哈哈哈!” 一滴血珠将彭斌兜头盖脸的打湿,彭斌沐浴着浓稠的鲜红放声大笑。 阎泪勾指协助彭斌抽身,彭斌双手紧握枪杆向外抽出。 然而龙甲仙尊的肌肉骨骼已经与天宝枯木甲融为一体,夸张的枪头整个没入其中,一时竟然被死死地纠缠。 彭斌明确的知道这柄枪的价值,双臂鼓胀,全身的青筋毕现,竭尽全力的想要将大枪抽出来。 蛛母牵丝传来回扥的力量,但依然不足以将没入龙甲仙尊体内过半的大枪抽出。 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枪身上的彭斌并没有发现,龙甲仙尊的身体上宛如毛发般的须根突然像活过来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游走。 阎泪定睛一看,心中一惊,这须根的威力阎泪领教过了,纵使彭斌钢筋铁骨,也承受不了这种程度的力量。 “彭斌!回来!” 阎泪焦急的勾动手指,力量顺着丝线传导至彭斌的腰间。 而彭斌依然死死地盯着那杆他自己也十分中意的大枪。 “若不能将主上赐予的神兵带回,老臣有何颜面与主上相见!” 彭斌反向拉动腰间的丝线,双脚踏在龙甲仙尊的身上,双手倒拔大枪,呼喝的声音震天撼地。 “啊啊啊!” 枪杆,一丝丝的被抽出,龙甲仙尊震惊,他的身体经过了千锤百炼坚硬程度早已超越了神兵利器。 而且因为特性的原因,相比用武器刺入龙甲仙尊的身体,拔出的难度更大。 但此时,这个身高宛如米粒花生的小老头,竟然做到了。 可龙甲仙尊并不惊慌,因为最致命的须根,已经缠上了彭斌的脚踝。 。 章节目录 第壹佰壹拾柒章 美人暴君 “老彭!” 阎泪的双目圆睁,亲眼看着那大丛的须根扑到了彭斌的身上,彭斌的身影,刹那间被绞缠吞没。 最后的时刻,阎泪清楚的看到,彭斌的那皂白分明的双眼深深地注视着自己。 他的眉头舒展开来,情绪中不再有愤怒、执着、不甘,只剩下欣慰与平和。 须根缠绕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反抗的弯下腰,可他的头颅依然高傲的昂着。 阎泪解开了指尖其余的蛛丝,将阴煞之力一股脑的倾泻在与彭斌的连接上。 唯一的蛛丝直径暴增到小拇指粗细,五根手指同时向掌心扣动,蛛丝绷紧,发出刺耳的摩擦拉扯声。 “吱嘎!” 宛如钢索的蛛母牵丝切断了层层根须,弹射而回,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抽回阎泪掌心。 阎泪摊开手掌,掌心正中横列着一柄柳枝粗细的长枪。 “老家伙!” 一声暴喝响起,宛如平地炸响雷霆。 阎泪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两排牙齿咯吱吱作响,五指攥成拳头。 一道乌光闪现,造型狰狞夸张的巨型长枪落入阎泪的手中。 莹白如玉的手握着漆黑的枪柄,青筋毕现,凶恶的杀器与阎泪绝色的容颜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阎泪一抖长枪,六棱枪尖斜指地面,锋锐之气猎猎作响,脚下的土地承受不住压力开始自行崩溃分解。 龙甲仙尊的眼神凝重,他能感受到了阎泪身上散发的阵阵威压,让他有种无法抗衡的直觉。 龙乙仙尊也终于稳住了身形,腿上的伤势并不打紧,只是气息有些紊乱。 巨大的蝎螯泛起幽幽的紫芒,正与上前,斜刺里一道剑光亮起,将他的攻势截断。 龙乙仙尊定睛一看,叶星昂双目赤红,长剑如众星陨落一般接连向他刺来。 满天的剑光让他难分真假,只能螯尾并用的艰难抵抗。 “我没让你死!你个老东西少给我来这套!” 阎泪怒吼一声,飞身而起,角魔的虚影刹那间笼罩了身形,巨大的魔翼遮天蔽日, 翅膀扇动的瞬间,阎泪的身形竟然凭空消失。 龙甲仙尊的瞳孔瞬间放大,左顾右盼的寻找阎泪的位置。 左边?没有!右边?没有!身后?没有!头顶?没有! 而一旁的梁逸夫则捕捉到了阎泪的移动轨迹。 阎泪其实就在龙甲仙尊的正前方,只是拥有魔翼增幅后的阎泪速度实在太快。 可以不断的根据龙甲仙尊的视角调整自己的飞行角度,躲入龙甲仙尊双眼的盲区之内。 龙甲仙尊宛如神经质一般的来回摆动脑袋时,阎泪已经以螺旋的轨迹冲到了他的面前。 长枪点向了龙甲仙尊的胸口,直至此时,阎泪的身影才清晰的出现在龙甲仙尊的视野中。 龙甲仙尊的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对于阎泪的出现表现出了不可思议。 须根藤蔓突然暴增,将顷刻间将龙甲仙尊包裹其中,藤蔓彼此纠缠成一个大球,从外面已经完全看不到龙甲仙尊的身形。 六棱长枪刺入藤球,翠绿的藤蔓被大量切断,虽然现在的藤蔓坚硬程度已经大不如前,但是生长速度却快了很多。 这些藤蔓不断的飞速生长,层层叠叠将阎泪前冲的势头拖慢。 “给我死!” 阎泪背后的双翼奋力拍动,一抹黑红双色的火焰从翅膀的尖端燃起,随后瞬间蔓延将一对双翼点燃。 “轰!” 燃烧着火焰的双翼拍动空气发出炸裂般的爆响,原本停滞的前冲之势再现,推动着巨大的藤球如流星一般从天而降。 “呲!” 藤球被狠狠的钉在地面上,地面凹陷,半颗藤球没入泥土中,大枪齐根没入。 可宛如暴君的阎泪眉头一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枪尖的触感告诉他,似乎没有刺到龙甲仙尊的身体。 藤蔓和须根再次暴涨,插进泥土中向着四周飞速生长,将方圆几十丈全部覆盖,同时有一部分疯狂的冲上天空。 阎泪的魔爪和巨足不觉间也被藤蔓纠缠,向着地面之下扯去。 背后的藤蔓突然翻开,一个藤蔓纠缠而成的巨人出现,双拳以山崩地裂之势砸向了阎泪。 “阎泪!” 伶蝉仙尊和青莲真人同时冲出,直奔阎泪的方向救援。 “冷静,相信阎泪,这是变强的必经之路。” 梁逸夫和孙骁突兀的出现在了两人身前,将他们拦下。 伶蝉仙尊虽然知道两人所言非虚,却依然不能坐视不管,挣脱开孙骁的阻挡向着藤蔓所形成的湖泊冲去。 “别太小看我了!当着我徒弟的面,我怎么可能输!” 阎泪的声音从角魔之影口中传出,燃烧着的双翼下突然钻出了一条粗壮的巨尾。 巨尾好似长鞭一般凌厉的抽出,自下而上的迎向藤蔓巨人的双拳。 “轰!” 一声巨响,两者间的碰撞扬起漫天的黄土,将众人的视野完全遮掩,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这时,漫天黄土中一股劲风鼓动,将黄土瞬间吹散。 众人定睛观看,只见阎泪昂首立于半空中,燃烧着黑红二色火焰的双翼扇动着。 而方才看上去威武异常的藤蔓巨人,左边的手臂不翼而飞,大半个胸口被断裂,露出了其中已经陷入昏迷的龙甲仙尊。 阎泪的右手平托,掌心瘫坐着伤痕累累的彭斌。 “主主上” 彭斌的脸上写满了羞愧。 “闭嘴!老东西,居然违抗本尊的命令,等候发落,滚回去。” 阎泪的语调生硬,冰冷,宛如严厉的君王,带着不可违抗的气势。 “彭斌知罪,甘受主上责罚。” 掌心中的彭斌知道自己这次害得阎泪只身犯险,心中愧疚难当,双眼低垂,面色羞愧的走向了撒豆成兵。 本以为久违的获得了为主上出战的机会,没想到却变成了自己这无用之躯发挥余热的终点,彭斌黯然,是自己太老了。 “慢着,你的东西忘了。” 阎泪一边说着,勾了勾手指,悬浮在一旁的六棱大枪,瞬间缩小,落在了彭斌面前。 “主上” 彭斌的双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拥有掌握这件神兵的机会。 雪白的须发因情绪激动,不住的颤抖着,看向阎泪的神情充满了感激和崇拜。 “赶紧滚蛋,别在这烦我,本尊还有事情要做呢。” 阎泪挥手催促彭斌回到撒豆成兵,双眼的目光,转移到了另一边的战斗中。 。 章节目录 第壹佰壹拾捌章 开挂要讲基本法 “叮!” 青冥的剑尖儿灵巧的挑飞龙乙仙尊闪亮着紫黑色光芒的右螯。 龙乙仙尊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左手的蝎螯轰然推出。 身后的尖锐的尾钩后发先至,以攻代守封锁叶星昂的迎击。 类似一幕已经上演过了很多次,叶星昂的剑,太快了,快到哪怕拥有三重攻击点的龙乙仙尊都难以招架。 此时有一个非常高效、彻底的方式,可以瞬间击溃龙乙仙尊,那就是把幽兰杀掉。 龙乙仙尊的标记如今还在幽兰身上,只要她死在别人手中,龙乙仙尊的全身修为就会顷刻间消失。 这边是魔蝎追魂诀的霸道之处,仿佛在锋利的刀刃上起舞,一丁点的失误就会导致满盘皆输。 但眼下,幽兰反而成了龙乙仙尊的一道保险,有这么多强者保护,龙乙仙尊可以放开手脚与叶星昂对战。 只要幽兰还活着,龙乙仙尊的功力就能在战斗中急速增长,而且是以没有上限的形式增长。 如果条件允许,让龙乙仙尊和叶星昂在这里打上一周,龙乙仙尊甚至有信心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包括梁逸夫。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是艰难。 叶星昂眼睁睁看着龙乙仙尊的蝎螯和尾钩同时攻来,脚下却丝毫不见闪避的动作,反而面沉似水的向前跨出了一步。 手中的青冥上挑之势突变,两声脆响,在身前划出了一道锐角,将急速攻来的蝎螯和尾钩击退。 叶星昂的双眼微微一眯,通过青冥反馈回来的力道,他发现了龙乙仙尊的力量正在以很客观的速度增加。 而且速度和反应也渐渐能够跟上他的动作。 “正在变强么?” 龙乙仙尊的嘴角勾起,露出两排利齿,抬起右臂抹掉了额头上强行逼出的汗水。 “小家伙,你还是太嫩了,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么?准备受死吧!” 魔蝎的身影速度突然暴增,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力道藏拙,忍到现在,为的就是能够一击必杀,以碾压之势瞬间击溃叶星昂。 呼啸的疾风之中,龙乙仙尊的视野中的叶星昂越来越近,余光扫视周围的其他人,期待能够看到一张张惊恐的表情。 然而他的期待却落空了,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叶星昂本人的表情都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惊讶慌张。 一个个都无所事事的样子,低头抠手指的,抬头望着天的,背着手溜达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 阎泪甚至坐在残破的藤蔓巨人肩膀上打了个哈欠,神色有些不耐的催促着叶星昂速度解决。 “你小子快点!为师着急抢宝贝去!” 龙乙仙尊生性狭隘易怒,听到阎泪这句话瞬间就上了头。 “这么着急让你徒弟去死么?好!我成全你!” 原本只是覆盖龙乙仙尊双臂身后尾钩的魔影瞬间铺张开来,迎风暴涨成一只巨型魔蝎。 庞然的身体,瞬间笼罩了叶星昂,填满了他全部的视野。 “我师尊说过,论提升速度,我是最强的!” 一句特别自恋的话却被叶星昂说得理直气壮,仿佛真理一般。 巨大的魔蝎在空中定格,不成比例的小眼睛中瞪得溜圆,一点金芒逐渐浮现在他的瞳孔之中。 然而并不是龙乙仙尊又爆发出什么隐藏后手,而是被叶星昂散发的光芒照亮。 天空原本被叶星昂劈开的裂纹轰然爆散,晴朗的天空出现一个漆黑的破洞,看上去既突兀又诡异。 金色的光芒从黑洞中爆射而出,如聚光灯一般照耀在叶星昂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身金色的铠甲。 “不灭金光!” 孙骁美目圆睁,樱桃小口张的足可以塞下一颗鸡蛋,这道金光是体修踏入不灭境标志。 叶星昂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竟然已经达到了不灭境? 哪怕是梁逸夫这种纵天奇才,也是在接近四十岁才进入了不灭境。 这一刻,龙乙仙尊想骂街,忒不讲究,哪你腆着熊脸说你最强,完事就直接突破啊? 修仙是这么修的么?我修的是假仙?怎么人家都是声控的呢? 然而前冲之势已经无法停止,龙乙仙尊把心一横,逼迫自己疯狂抽取自身力量,魔蝎的虚影瞬间勾勒出细节。 宛如一头真正的妖兽一般,摇头摆尾砸向叶星昂。 “小影,开饭!” 叶星昂左脚轻轻抬起半寸,随后闪电般踏下。 龙乙仙尊只觉眼前一花,叶星昂的身体竟然纹丝未动。 紫黑色的火焰从魔蝎的口器中喷吐而出,先于身体笼罩了叶星昂的身体。 炙热的高温让空气翻滚成热浪,此时龙乙仙尊才发现,那个叶星昂只不过是留在原地的残影。 “唰唰!” 下一秒,魔蝎的一对巨螯脱离了他的身体,鲲豹叶影斜里冲出,一口将两支巨螯叼住,咔嗤咔嗤的嚼碎吞下。 那画面,看着就像一只猫咬碎了一对醉蟹钳,看着很下饭。 这时众人才看清叶星昂已经踩在了巨大魔蝎的后背,叶星昂的面色十分平静,仿佛看着的只是一具尸体。 右脚轻抬半寸,再次踏下,不过是个魔蝎而已,半寸足以。 这一脚,对于龙乙仙尊来说却像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蝎螯被斩的剧痛让他难以忍受。 紧着背后便传来重如泰山的力道,魔蝎从俯冲瞬间化为直降,一声巨响过后。 叶星昂站在了平地上,巨大的魔蝎整个没入地面。 就在这时,天空中射出不灭金光的黑洞突然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不好,秘境崩溃了!快走!” 天下万事万物皆有一理,从来没存在过什么永恒,秘境也一样。 当太过强大的力量冲击在秘境之中,秘境本身也会崩溃。 叶影通过血脉之力强行突破了秘境的屏障,就已经引动了秘境整体变得脆弱。 后来叶星昂的突破,不灭金光的强行降临彻底超出了秘境的负荷。 阎泪抡圆了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一天到晚瞎说什么,现在好了,叶星昂这小子又突破了。 心里憋着一股劲的阎泪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这次的宝物,阎泪等了好久,势在必得,说什么也要尽快超过叶星昂。 可没想到叶星昂这下子居然这么绝,原地突破不说,更是直接把秘境给玩崩了,别说宝物,能不能或者逃出去都难说了。 孙骁架起受伤的幽兰,众人尽快撤离了秘境崩溃的方向,寻找离开秘境的出口。 可四下望去,周围光怪陆离,好似众人记忆中的场景强行糅合在了一起一样。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原地打转时,阎泪打住了所有人的话头,双眼灼灼的盯着叶星昂。 “你带路,凭直觉走就行。” 。 章节目录 第壹佰壹拾玖章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 让完全不认路的叶星昂带路,这个一点都不负责的建议竟然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一致认可。 哪怕孙骁刚刚认识叶星昂还不到半天,但这个家伙的逆天机缘孙骁是真的见识了。 正常情况,就算有人在秘境中获得了什么机缘,修为突破也会被秘境强行压制,直到离开秘境才会突破。 可这位兄弟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声大喝,不灭金光竟然直接捅穿了秘境降临。 不灭境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境界,突破了这个境界,体修的从某种方面来说已经超脱出人类的范畴。 血气已经旺盛到可以在某些程度上代替真气当做能量使用了。 这道门槛对于大部分体修来说都是一生难以跨越的沟壑,而叶星昂居然一嗓子就吼开了 叶星昂遵循着自己的直觉,在即将崩溃的秘境中忽左忽右的穿行。 虽然大家都同意叶星昂带路,但是也在仔细的观察着周围,过了半晌,众人跟在身后渐渐开始不安起来。 “无泪仙尊,你徒儿怎么好像在原地转圈啊?” 寒莲真人眉头紧锁,不由得问道。 阎泪却依然优哉游哉的跟着叶星昂,时不时的躲避天上落下的空间碎片。 梁逸夫护着自己媳妇和幽兰紧随其后,虽然同样一言不发,但神色中也能看出有些疑虑。 叶星昂的表情也有些疑惑,甚至对自己的信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别慌,遵循你内心深处的想法就好。” 阎泪对叶星昂的信心坚定不移,这一路走来,数次被打脸,叶星昂的机缘多逆天没人比阎泪更了解。 眼下的情况再危急还能比得上当初两个人结丹期遇到梁逸夫的投影危急? 叶星昂看向阎泪,映入他眼帘的,是阎泪放松的表情,清澈的双眼,那个神情是对他完全的信任。 甚至完全可以将自己的生死托付的信任。 叶星昂用力的点了一下头,速度暴增的划出一道弧线飞向远方。 众人此时也别无他法,只能紧随其后加速飞行。 另一边,被砸入地面的魔蝎身上突然覆盖上了诡异的藤蔓,将庞大的躯体拖入了地下。 藤蔓须根纠缠而成的湖泊也缓缓没入泥土中,眨眼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随着叶星昂的速度加快,他的身影也愈发飘忽,方向变化也越来越复杂。 不擅长速度的伶蝉仙尊甚至有点跟不上,好在阎泪及时发现。 一只手拉着她,紧随着叶星昂在崩溃的秘境中变换方向的穿梭。 四周的场景光怪陆离,窃天道窟、冶工山、烈风峡谷、莽山、天松城统统在他们眼前崩塌,化为虚无。 “这个出口,是活的,它在移动!”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叶星昂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阎泪几人也感知到了附近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快速移动着。 众人全力驾驭起法宝追赶,此时极目眺望,远处的一切都化作了虚无,能够活动的范围只有方圆这不足十里。 随着范围越来越小,众人终于看到了那神秘气息的主人。 那是一头颜色斑斓的怪兽,形似猛虎,身披鳞甲,大小好似一座小山,头顶生出了两架峥嵘的鹿角。 两只鹿角生满各种枝杈,好似千年怪木,彼此相对围成了一个椭圆形,椭圆形内一个漩涡徐徐转动,正是秘境出口。 “走!” 阎泪招呼一声,所有人全速冲向了斑斓巨兽。 叶星昂冲在最前面,青冥一抖,凌厉的威压悍然而出,将斑斓怪兽直接震慑在当场。 “吼吼!” 斑斓怪兽看起来也不是善茬,张开血盆大口不住的咆哮着,全身的肌肉震颤着,想要挣脱开叶星昂的束缚。 “快进去,我要压制不住它了。” 叶星昂感觉这怪物少说也有不灭境初期的力量,自己拼尽全力竟然都拿不下它。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众人身后跃起,重重的砸在了斑斓怪兽的身前。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直跟在众人身后的叶影。 “吒!” 叶影的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啸,威势丝毫不弱于斑斓怪兽。 斑斓怪兽看到叶影后也突然狂暴起来,挣脱了叶星昂的束缚。 “轰!” 两头妖兽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扬起漫天尘沙。 尘埃落定,两头庞然大物四目相瞪,两张血盆大口皆露出森森利齿,脑袋分毫不让的顶在一起。 眼看一场龙争虎斗就要爆发,其余人也各自暗中准备出手。 “吼!吒!” 叶星昂此时已经完全插不上手,只见叶影两条后腿猛然发力,斑斓怪兽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个趔趄。 鲲豹叶影顺势伸出利爪抱住了斑斓怪兽的脖颈,一拧身就窜上了斑斓怪兽的后背。 “吼吼!” 斑斓怪兽吃痛,疯狂的扭动着腰身,可它的一对利爪长度抓不到身后的叶影,只能不住的翻腾,想把叶影从背上甩下来。 叶影岂能让这怪兽如愿,体型瞬间暴涨一圈,一张嘴就咬在了斑斓怪兽的后颈,森森犬齿叼住皮肉。 “吼嗷~” 斑斓怪兽这一声吼叫声调十分怪异,其他人还没什么反应,唯独阎泪眯起了眼睛。 “叶影,这是头母兽,你打赢了我赏给你做老婆。加油!” 阎泪满脸奸笑的吆喝了一嗓子,其余人瞬间转头盯向了阎泪。 “能听懂妖兽说话明明是个挺温馨治愈的能力,怎么到了这家伙手里就变得这么邪门呢?” 梁逸夫砸了咂嘴,表情有点尴尬的感叹着。 孙骁则只是掩着嘴轻笑,越发的感觉阎泪这个家伙有意思了。 叶影一听这话,乌溜溜的眼睛中爆发出一阵精光,两条后腿直接跨住了斑斓怪兽的腰身。 “吒吒吒!” 随着一阵急切的连吼,叶影的身体开始不可描述的…耸动。 “吼!!!” 斑斓怪兽狂吼一声,开始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 “傻玩意!硬来哪行?再咬咬脖子,吹它耳朵,没出息的。” 伶蝉仙尊笑得花枝乱颤,还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开始了现场指导。 周围的几人听得面红耳赤,闹不清楚这好好地绝地大逃亡,怎么就能演变成了妖兽配种现场了,还是巨型妖兽,清晰的仿佛放大了一百倍,分毫毕现的呈现在眼前,不看都不行。 叶影这边听从了伶蝉仙尊的建议,果然开始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征服着斑斓怪兽,甚至无师自通的用带刺的猫舌温柔舔舐斑斓怪兽的后颈和竖立的耳朵。 随着一套操作下来,斑斓怪兽的耳朵颤抖,挣扎变得绵软起来,吼叫也逐渐变成了小兽般的呜咽,阎泪一看机会来了,赶忙招呼起身边的同伴。 “快走快走。” 其余几个人早就在这待不下去了,就算是梁逸夫两口子也面红耳赤,只有伶蝉仙尊还看得津津有味。 阎泪对着伶蝉仙尊的翘臀就是一巴掌。 “走不走?再不走我让叶影过来吹你耳朵!” 一行人面带尴尬的冲过了斑斓怪兽的头顶的旋涡,进入了一片漆黑的通道。 。 章节目录 第壹佰贰拾章 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漆黑的通道之中,叶星昂有些犹豫的跟坠在队尾,一对剑眉纠结在一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在担心叶影?” 阎泪敏锐地察觉到了叶星昂的情绪,放缓速度与他并行问道。 “嗯,师尊,如果秘境崩塌,叶影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叶影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可毕竟与叶星昂血脉相连,感情十分的特殊。 “放心吧,叶影有血脉通道的神通,只要咱们现在尽快脱险,叶影就跟着我们一起离开了。” 直到此时叶星昂才明白过来,原来阎泪这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并不是为了安全逃离故意抛下叶影。 “阎泪这家伙,虽然没个正形,但遇到事情还是很可靠的嘛。” 寒莲真人微微一笑,向身边的伶蝉仙尊感叹着。 “哼哼,我看未必。” 一听寒莲真人这话,伶蝉仙尊回头看了阎泪一眼,挑了挑眉毛发表了不认可的观点。 “本尊在这秘境里拼死拼活的,还看了那么多伤眼的东西,总不能一点油水捞不着,就看叶影这小子争不争气,能不能把那个母妖兽拐回来了。” 这句话一出口,才是暴露了阎泪的真实目的,伶蝉仙尊得意的扫了寒莲真人一眼。 那意思,你看还是我了解这个家伙。 寒莲真人的微笑瞬间僵化在了脸上,阎泪高大的形象在寒莲真人心目中刚刚建立了不足十秒便轰然破碎。 “有的时候我真的好奇,这家伙的心眼是怎么长得?一瞬间的功夫,竟然能算计这么多事?” 阎泪虽然跟在队尾,但别人议论自己的时候,阎泪的听觉总是特别的灵敏。 “韩老道,我看你是荷包又鼓了是不是?敢说我坏话!徒弟,把他那根棍儿抢过来。” 寒莲真人一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曾经的隐形富豪寒莲已经彻底变成了历史传说。 如今的他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就剩这件法宝了,如果大道在被抢走,那寒莲真人可就真是身无长物了。 “哈哈哈,你这是打算抢他哪根棍儿啊?” 伶蝉仙尊的笑声带着揶揄,半荤不素的打着圆场。 毕竟寒莲真人的大道如果真被抢了,自己的绝情鞭和锁麟囊估计也要保不住了 “当然是抢能大能小,还能用脚踩的那根啊。” 阎泪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寒莲真人,做事不能做绝,这个道理阎泪还是懂得。 “噗!哈哈哈哈。” 伶蝉仙尊突然莫名的爆发出一阵放荡的狂笑,眼角带泪,春情无限,反倒笑的阎泪脑子一懵。 其实也不怪阎泪这方面有点懵懂,毕竟阎泪同学并没有这样的配置,见识有些浅薄。 就在几人谈笑间,众人终于看到了出口,外面映入的是久违的正常阳光。 “嗖嗖嗖。” 几声破空之音响起,众人冲出了漆黑的通道,重新回到了修仙界。 “这是哪?” 梁逸夫夫妻带着昏迷的幽兰第一个冲出来,梁逸夫看着有些陌生的环境问道。 “这是天风王城的城郊,我们回来了。” 众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叹这久违的天空。 “老梁,我想去秘境入口那里,血骁帮的兄弟尸首还没收敛。” 回到这里,孙骁感觉恍如隔世,短短几天时间,自己一手建立的血骁帮精锐尽失。 能够作为战力的,仅剩她和幽兰两人,纵使是孙骁这样的女中豪杰,也难免眼角湿润,心痛不已。 “应该的夫人,我去跟阎泪说一声,然后陪你一起去。” 从天松城出发之前,阎泪就三令五申过了,这一次复仇行动的整个过程中,阎泪作为总指挥,其余人不能擅自离开。 梁逸夫并不是那种不守信之人,可是扫视了一圈,身后伶蝉仙尊,寒莲真人和叶星昂都在,唯独没有看到阎泪。 “星昂,你师尊呢?” 叶星昂这才一回头,发现刚才还跟在自己身后的阎泪不见了。 “我师尊好像没出来!” 叶星昂架起飞剑腾空而起,却根本不见那秘境的出口。 “师尊!” 叶星昂大喊一声,惊起一片休憩的乌鸦,声音向着周围扩散,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那么,阎泪去哪了呢? 时间回到几秒钟前,阎泪跟着叶星昂冲向通道出口。 眼看叶星昂消失在了一片光芒之中,阎泪松了一口气。 “以后打死本尊,本尊也不进秘境了,太坑了。一天到晚让本尊白忙活。” 正想着呢,眼前一阵光芒闪过,阎泪感觉自己一头扎进了冰凉的液体里,猝不及防喝了一口。 阎泪的嘴里冒出大串的气泡,看气泡的形状应该是在骂街。 手脚并用的一阵往上扑腾,阎泪终于破开了水面。 “幸亏本尊会游泳,要不然还真让你们算计了,想把本尊淹死?哼,没门!” 探头观瞧,阎泪的双眼瞳孔瞬间收缩。 此时的阎泪,正在一条十丈左右的河道中泡着,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宫殿。 宫殿的颜色也是漆黑一片,不知是什么材质,大殿之上雕龙刻凤,看上去富丽堂皇。 只是这诡异的黑色显得这整个环境鬼气森森。 就在阎泪发愣的时候,一条巨大的阴影从阎泪身下游过。 警兆顿生,阎泪赶忙手掐法诀召唤摘星楼,可阴煞之力刚刚被调动起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打散了。 “你们这群混蛋是不是不会点新鲜的了!” 阎泪叫骂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四肢并用向着河道岸边游去。 河道中的河水突然变色,深如墨染,开始剧烈翻涌,不用看阎泪也知道是刚才那个巨大黑影搞的鬼。 别看阎泪游泳的姿势不伦不类挺难看的,但速度一点不慢,千钧一发之际,阎泪窜上河岸。 而身后的河道中突然翻起一个巨大的浪头,隐隐能够看到那浪头中有什么东西的鳞片反射着铁灰色的光泽。 但此时阎泪的阴煞之力无法调动,整个人宛如一个凡夫俗子一般脆弱可欺。 眼看后面那玩意就要追上来了,阎泪不敢耽搁时间,眼下周围空空如也,虽然那大殿看上去有些诡异,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那里跑。 阎泪已经很久没有从事过这么大消耗的体力活动了,撒开双腿一阵狂奔,冲到了大殿前时已经气喘吁吁。 回头一看,隐约已经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爬上了岸边。 此处像是一座山体内部的岩洞,能见度非常低,远远的只能看到一团巨大的黑影。 阎泪将心一横。 “就算死本尊也要死在有房顶的地方。” 阎泪转回身形,就要迈步,抬头一看,这大殿的正门上原来挂着一张正方形的匾额。 上书九个大字。 “试炼通过就给宝贝楼”。 阎泪??? 。 章节目录 第壹佰贰拾壹章 这是陷阱,这岂止是陷阱,这简直就是陷阱! 阎泪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嘴巴。 “这就是!报应啊!” 回想起自己当初怎么在莽山秘境坑人家的来着,如今终于报应循环到自己头上了。 硬着头皮拾阶而上,在大殿门前,阎泪深吸一口气。 “真不想进去这是陷阱啊,这何止是陷阱,这简直就是陷阱!” 此时背后哗啦一声响,阎泪面色僵硬的扭回头望去,却见那巨大的阴影破水而出腾空而起直奔自己扑来。 半空中只见一张血盆大口洞开,露出两排冷森森的锐利巨齿,宛如一轮残月。 阎泪瞬间魂飞魄散,根本顾不得的刚才自己念叨的什么陷阱不陷阱,直接拉门冲进了大殿之中。 “呼呼呼” 阎泪背靠着门框,缓缓坐倒在地,贪婪的呼吸着房间内的空气。 本以为这种凶宅一般的房子,屋里的空气应该是尘土飞扬浑浊不堪的,泛着霉味和潮湿腐朽的味道。 可喘了两口之后阎泪发现自己想错了,这房间里的空气很干爽,甚至还有一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好闻香气。 “有点邪门” 阎泪皱着眉头嘟囔着起身,实际上以阎泪目前的遭遇来看,这已经不能叫有点邪门了。 从阎泪莫名其妙的掉进河里,到现在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很邪门。 抬起头,扫视着屋内的情景。 阎泪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小型的前厅之中,正对面是一张画像,画上的人身披黑袍,看不清面容。 但看身形和装扮,阎泪隐约感觉那是自己,还是刚从养尸地中爬出来的自己。 这时,前厅四角的蜡烛突然燃烧起来,将整个房间照亮。 阎泪这才看清那画中所画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老者,不知是自己刚才眼花了,还是光线太暗看错了。 “上前,饮茶。” 正对这画像处传来声音,阎泪低头一看,画像前面有一张条案。 条岸正中摆着一支盖碗,条案下有一支蒲团。 “你是什么人?这是哪?” 阎泪有些紧张,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缓缓的起身。 “上前,饮茶。” 声音再次传来,还是一模一样的话,语调语速与刚才完全一样,只是声音仿佛更大了一些。 “你说饮就饮啊?凭什么?” 阎泪哪是这么好指使的主儿?瞬间就翻脸了,大声质问道。 “上前!饮茶!” 这一次声音再次放大,震耳欲聋的声音让阎泪身体一晃,大脑瞬间陷入几秒钟的空白。 “王八蛋,别叫唤了,饮茶就饮茶,你可留神以后别落我手里,让你得不了好死。” 眼下形式比人强,阎泪这一身修为又被压制,挣扎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骂骂咧咧的揉了揉耳朵,小声嘟囔了几句,缓缓靠近了条案。 条岸看上去像是某种石质材料,其色暗红,触手温润,表面有些粗糙,还隐隐带着温度,好像刚从烈日之下暴晒过一般。 条案上端放着一支盖碗,茶船,茶碗,碗盖全是浓重深沉的黑色,阎泪现在分外的恶心这个颜色。 从来到这地界,目力所及之处,哪哪都是一抹黑,看的阎泪感觉自己都快瞎了。 这个盖碗的材质像瓷像玉又像晶,比瓷透亮,比玉清冷,比晶温润,总而言之,看着贼贵。 原谅阎泪没文化,一句贼贵走天下。 “喝什么茶…不会又是什么折腾我的东西吧。” 阎泪嘀嘀咕咕的掀开了盖碗,不出预料的,阎泪看到了一碗黑乎乎的不明液体。 “又是黑的!” 液体仿若胶质,质地粘稠,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这碗液体从底部浮起了一个个细小的气泡,在表面缓慢的破裂,可见有多浓稠。 “你确定这玩意能饮么?你不给我来个勺,我?着吃了得了。” 阎泪面色铁青的对着面前的画像发了一句牢骚。 话音刚落,一支黑色的调羹凭空出现,无声无息的直直的落入了茶碗中。 阎泪被吓了一跳,脸色更加难看。 倒不是因为这调羹出现的突兀,而是因为这调羹摔进茶碗中,这一碗黑乎乎的玩意居然一滴都没溅出来,连个波动都没有,仿佛掉进了粘厚的泥沼之中。 “你别糊弄我,你这是茶么?你这是黑芝麻糊吧!” 阎泪亲眼看着这调羹就直挺挺的插进了盖碗之中,然后整根调羹坚挺的立住了 “饮茶!” 也许是因为阎泪磨磨蹭蹭,又是一声震天响的催促,阎泪终于确定,声音就是从画像中传出的。 这一嗓子吼完,阎泪感觉心脏险些直接爆裂,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震颤,翻江倒海一般的痛苦。 “饮饮饮!你这王八蛋急着刷碗是怎么的?就知道催,得不了好死。” 阎泪把心一横,一把端起了茶碗,抄起调羹就将那神秘物质往嘴里呼噜。 却没想到这个过程并没有阎泪想象的那么痛苦。 这黑乎乎的玩意并不难喝,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清甜和香气。 这个味道阎泪感觉有点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是什么。 直到一碗全部吃干净,阎泪终于想起来了,这是……芝麻的味道。 “这特么的不就是芝麻糊么?” 阎泪一边骂街一边把盖碗摔在了条案上。 意想不到一幕发生了,就在阎泪摔碗的同时,整个空间仿佛都随着这支盖碗崩碎。 眼前的一切宛如被砸碎的镜子一般裂成大大小小的碎片。 阎泪的有些不相信眼睛的眨了眨眼,却发现眼前的场景与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阎泪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勤勤恳恳的小商贩,阎泪无法控制身体,却能感受这具身体一生的情绪。 从出生,帮家里看店照顾生意,努力学习做生意的本事。 随后一天天长大,娶妻生子,自己尝试创业,起早贪黑,勤勤恳恳。 操劳了一生,攒下了大笔财富,却被儿子挥霍一空,最终孤独终老病死床榻之上。 这一切就像发生在梦境之中,总感觉时间时快时慢的流动着。 在最后阎泪看到自己只能孤苦无依的躺在床上等死之时,一滴泪水从阎泪的眼眶中流出。 “这一生,如何?” 神秘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依然冰冷,语调依然毫无起伏,仿佛声音的主人没有任何感情。 而阎泪,此时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自已,阎泪紧闭着双目,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 脸色苍白,睫毛颤动,卷翘末梢还沾了一片迷蒙的水雾,一滴泪在泛了一抹红的眼角将落未落。 这般梨花带雨,杜鹃啼血的模样,绝美非常,可惜此时无人观赏。 过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阎泪睁开通红双眼,眼前的场景已经回到了那漆黑的前殿之中。 面前的桌案上空无一物,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如何?” 画像中再次传出问话。 阎泪轻蔑的一笑,薄唇微启,吐出了一句惊世骇俗的断语 。 章节目录 第壹佰贰拾贰章 你喜欢当破鞋? “这是什么狗屁一生?费尽千辛万苦,求一个好死罢了。” 阎泪的眼中还泛着彼岸花一般的猩红,声音中充满了轻蔑。 “何出此言?” 声音再次传来,可是这句话的语气,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声音中透露出了一丝微弱的惊讶。 “兢兢业业,辛苦做了半生的买卖,临了却把毕生积蓄拿来做了一场毫无把握的赌博。” 阎泪眼中充满了不屑,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敲打着桌案。 “为养家操劳,为传宗奔波,有何不可?” 面对画像的质疑,阎泪面带无奈的摇了摇头。 “痴!人活一世,草活一秋,若只是为了苟活繁衍操劳,与牛马何异?若不好好享受,岂不白来世间一场?” 画像中的声音沉默了许久,一只盖碗凭空出现在阎泪面前的桌案之上。 “说得好,请再饮一盏。” 那声音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赞许,连用词也变得客气,用上了一个请字。 阎泪掀开盖碗,碗中还是同样的黑色粘稠液体,阎泪知道这个还是芝麻糊。 端起盖碗一饮而尽,温热的芝麻糊顺喉而下,质感丝滑,味道爽口。 这一次阎泪规规矩矩的将盖碗放回了茶船之中。 紧接着,眼前的场景再度变换。 这一次,阎泪是一个女人,出生于富贵人家,后来家道中落,父母郁郁而终,撇下她一个人流落江湖。 女人因为有些见识,家教良好,还识文断字,被一家衙门收做小姐的贴身丫鬟。 后来与衙门里的师爷互生爱慕,两人连夜出逃,躲到了小乡村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 可人心难测,没有几年的光景,丈夫便厌倦了平淡的生活。 男人开始终日酗酒,抱怨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女人,自己依然还是衙门里的师爷,风风光光。 女人选择了默默忍受,一个人撑起家庭。 纵容使得男人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起来,女人的身上渐渐出现了自己心爱之人造成的伤痕。 直到有一天,女人挥起柴刀亲手将醉酒中的男人送入了长眠之地。 女人悄悄的将男人埋入了自家的田地之中,对外声称男人去京城衙门做师爷了。 一个独身的女人自己生活在小乡村中,渐渐地有些浪荡闲人开始动了歪心眼。 女人倒是也想开了,遇到合眼的便欢好些时日,瞧不上的便直接啐出家门。 但她的心中隐隐的还是期待能遇到一个真正疼惜自己的男人。 纸包不住火,很快,女人便成了十里八村有名的破鞋,周围的好色之徒,天天围着她家门口转悠。 胆子小的会被女人的泼辣吓住,但有一些脾气暴躁的主,就想着用强。 女人也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到现在没什么意思了,索性将柴刀磨得雪亮。 家中的几亩薄田愈发肥沃,村中的传闻也愈发邪乎。 说这女子乃是黑寡妇妖邪所化,敢来打秋风占便宜的人也越来越少。 村中的几个长者觉得自己村里有这么一位,对风气影响不好,决定联合将其驱逐。 那一天,众人将女人家团团围住,逼迫女人离开。 回答他们的是一把磨得银光闪闪的柴刀。 最终女人在激烈反抗中,被乱棍打死,尸体吊在了村口树上以儆效尤。 而那一天被女人那把柴刀砍伤的人足有二十多个,其中有好几个没救过来。 女人一脸冷笑的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成了笼罩整个村子的梦魇。 而阎泪的意识在回到大殿之中时,放声大笑。 “桀桀桀!痛快!痛快!这一辈子过得还算有点意思。” 阎泪久违的怪笑起来,都没等画像中的老者询问,便直接说出了自己对这一生的评价。 自打掉队之后落到这个邪门的地界,阎泪终于赶上了一件顺心的事情。 “宁可被乱棍打死也不愿在家寿终正寝么?” 苍老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疑惑,似乎看不懂阎泪对于人生的态度。 “废话,人生苦短,结局重要么?人生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阎泪隐约也感觉到了这个老者对自己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目的,但目前来看还真的是某种试炼。 “过程?也就是说,你更喜欢当破鞋?” 老者语气中的不解愈发明显,一本正经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个老东西别血口喷人,会不会说话!你得不了好死!” 阎泪拍案而起,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手持柴刀疯狂砍人的情绪中,二话不说就要冲上前把那张画像撕了。 “既然人生苦短,得不得好死,重要么?” 老者的语调依旧一本正经,甚至有点虚心求教的意思。 可谓是攻击性不强,侮辱性极强了。 阎泪向来以思维敏捷,牙尖嘴利著称,可眼下居然被自己刚说过的话噎的一时无语。 “你一张破画懂个屁的人生苦短,我现在就给你撕个稀碎,让你知道什么叫不得好死。” 吭哧了半晌,阎泪终于强行回呛了过去,同时暗中留了个心眼儿,借此打探一下对方的身份。 “哈哈哈,老夫可不是一张画” 阎泪心中窃喜,老家伙这是上钩了,下一句就要自报家门了。 “这么多年了,想必你这小娃娃也没听说过老夫的名号,不提也罢。” 没想到这个老者话锋一转,生生把阎泪想要套取的情报给咽回肚子里了。 阎泪这个气啊,这种憋屈的感觉,让阎泪如鲠在喉,上不去下不来的异常难受。 “所以你把我弄到这来,到底是想怎样?” 既然套话套不出来,阎泪索性直接摊牌了,看样子这老家伙也不是不能沟通的那种存在。 “嗯?老夫是看你这个小家伙脑子有些灵光才特意选召你过来的,门口牌匾写得清清楚楚啊。” 老者的声音不再像一开始那般不带丝毫感情,口气也变得随意起来。 “呸!你剽窃本尊的创意,本尊还没骂你呢,要点儿脸吧!” 过了许久,苍老的声音都没再回话,不知道是被阎泪骂懵了,还是骂急眼了。 阎泪的心突然就提起来了,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就在此时,墙壁上的画像,突然抖动起来 。 章节目录 第壹佰贰拾叁章 看什么看!没见过挖野菜的?! 阎泪心里懊恼不已,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完了完了完了,又嘴贱,又嘴贱,这下好了,这老鬼翻脸了。” 虽然心里头已经翻江倒海,恨不得下一秒就要跪地求饶,可阎泪的表情依然看上去很镇定,表面上一派风轻云淡。 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大概就是这么一种状态。 换任何一个人现在看阎泪的表情都看不出端倪。 阎泪这一辈子,别的本事没练出来,唯独慷慨赴死的经验异常丰富。 次数太过频繁之后,每次劫后余生的阎泪甚至都会在心中发出“哦呦!这样我也能活下来。”的感慨。 就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心态,使得阎泪最近这段时间作死的频率越来高,在被杀的边缘反复试探。 正常人会闲着没事干给梁逸夫剃个地中海么? 正常人会去挑拨煞王虎和鬼王枭的夫妻关系么? 正常人会在天下第一体修戴绿帽子的时候,大大方方的看现场直播么? 这些事正常人都不会干,只有阎泪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会干。 类似这种风险与快乐并存的作死小游戏,对调节心态和锻炼胆量方面效果十分显著,就是有点费梁逸夫。 不得不说梁逸夫是个干大事儿的角色,为了东山再起,忍气吞声忍辱负重,换个人来阎泪都投胎十八年了。 可眼前这位,可未必会像梁逸夫这么惯着阎泪这货了。 阎泪看着还在兀自震颤的画像,长出了一口气。 算起来也不亏,自己跑到这来喝了两碗看似芝麻糊实则芝麻糊的芝麻糊,体验了两场截然不同的人生。 虽然很遗憾没能报仇,没能救出鸮厉,没能陪伴叶星昂一步步走向这世界之巅。 没能帮着寒莲真人参透自在大道,没能替伶蝉仙尊找个合适的老实人接盘。 没能看见梁逸夫和孙骁白头偕老,没能亲口告诉幽兰“你死心吧,我徒弟是个傻子,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这些遗憾 阎泪突然发现自己变了,随着这一次次的共患难,原来孑然一身的阎泪已经与这么多人建立了羁绊。 原来除了报仇,自己已经多出了这么多想做的事情,从醒来便伴随死亡的阎泪突然发现。 “这就是怕死的感觉么?” 一个声音从阎泪的脑海中响起。 “还不行,还不能死!” 原本消散的阴煞之力突然凝聚,阎泪面色坦然的将双眼闭合,用心感受着力量重新回归身体的畅快。 “我阎泪曾经不惧死亡,如今羁绊缠身不舍残生,但我此生从未拒战!来吧!” 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角魔痕迹的虚影笼罩阎泪的身体,瘦弱的身姿瞬间挺拔,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魔影外披上了黑红相间的战甲,宛如魔神降世,威势丝毫不弱于当年梁逸夫的分身投影。 外表近乎浑圆的撒豆成兵仿佛一颗从天空坠落的星辰一般,闪耀着霓虹璀璨的光芒。 战甲的护心镜自行裂开,露出了一个形状与撒豆成兵完全一致空洞。 阎泪单手扫过胸前,撒豆成兵自然贴合嵌入了盔甲之中,浑然天成,看不出一丝不协调。 蛛母牵丝诀悄然发动,纤细如发的蛛丝无风自动,环绕着阎泪放射出点点寒芒。 如果有人定睛细看就会发现那每一点寒芒都是一个缠绕在蛛丝上的仙豆兵。 在那个世界的人眼中,阎泪是他们的主上,更是拯救他们的神明。 自从阎泪开始改造撒豆成兵,曾经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一去不复返。 阎泪甚至还付出自己的阴煞之力来滋养他们,这份情谊,恩同再造。 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心腹。 有这样的主上,仙豆兵们十分满足,而此时阎泪遭遇危难,他们甘愿付出生命去捍卫。 拥有一个世界撑腰,阎泪底气倍增。 右手掌控着蛛母牵丝诀,阎泪的左手也没闲着,手掐剑诀,一道黑芒横空出世。 龙丁仙尊被叶影咬死后,叶影很懂事的将那柄十阶中品阴魂剑交给了阎泪。 那一瞬间阎泪心中百感交集,时隔五年多,阎泪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阴魂剑。 虽然不如青冥,但这份情怀对阎泪来说重于千斤。 阴魂剑,魔神变,仙兵卫,蛛丝牵。 此时的阎泪爆发出了自己全部的实力,将自身状态拔升到了顶峰。 “虽然不知你何方神圣,但我阎泪绝不是这么容易拿捏的!” 冲天的战意从阎泪身上爆发而出,直冲霄汉,始终闭合的双眼豁然睁开。 “哎?” 阎泪看着眼前的一幕满脸错愕的愣住了。 在阎泪的记忆中,自己应该是在那座漆黑宫殿的前厅内。 而睁开双眼,阎泪只看到一见静室,自己扇动着双翼悬浮在这件看上去十分简单的小屋内。 面前是一张条案,并非那暗红色的石质条案,而是一张传统的根雕茶海。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茶海后面的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支茶杯,满脸玩味的看着自己。 “呃” 空气寂静,场面一度尴尬到失控。 就像一个人看到另一人拿着刀子向自己走来。 前者以为对方要害自己,条件反射的掏出一大堆武器防具嘁哩喀喳给自己装备齐整,然后郑重其事摆出架势准备迎战,嘴里还不停念叨打就打谁怕谁啊,连遗言都准备好了。 最后发现后者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布袋,只是准备去挖野菜,只不过路过他的面前而已。 只能恼羞成怒的吼,“看什么看!没见过挖野菜的?!” “不过是看你这小家伙有点意思,邀请你来喝杯茶,你这准备有点过于隆重了吧。” 老者的声音与方才阎泪听到从画像中传出的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来看,这位老者并不是毫无感情的那种,甚至还会拐着弯的笑话阎泪。 “啧啧啧。” 阎泪双眼望着天花板,好像在专心看天花板上的花纹,貌似无意的先将魔神附体的状态解除了。 双翼消散,阎泪臊眉耷眼的落在了身下的椅子上,两只眼睛又盯着地板认真研究起来,根本不敢直视老者。 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坑人无数,但这一回真的是被这位老者给诓了一道。 不动声色的将蛛丝上纠缠的仙豆兵们送回撒豆成兵。 阎泪明显的感觉到这些小花生豆子一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似乎是憋着笑呢。 “兄台,老兄,大爷,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您能告诉我您是谁么?” 阎泪脸上写满了尴尬,头一次心悦诚服的求饶,阴魂剑也随之回到了阎泪的体内与撒豆成兵一同蕴养。 老者听完这个问题,皱了皱眉头。 “我是谁?时间太久有点记不得了,但阳界通常称呼我为冥帝。” 。 章节目录 第壹佰贰拾肆章 真正的茶艺 “冥冥帝?传说中掌管冥河,统领整个冥界所有阴兵的那位?” 阎泪就感觉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变得有点吃不住劲儿,身子一个劲儿的想往桌子底下出溜。 “嗯,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那些不是阴兵,只是些执念前世不肯轮回的可怜人罢了。” 冥帝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丝沧桑,他的声音很温和,却给人一种难以违抗的气质。 只听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拈起一支木夹从一旁的洗子里夹出了一只干净的茶盅。 轻轻地掸了掸茶盅上残留的清水,布给了阎泪。 整个过程速度很慢,可尺寸劲头让人不由得感觉冥帝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可阎泪就不这么享受了,对面这位可是掌管整个往生世界的大能。 能与这样的存在同桌共饮,那是天大的造化,只是阎泪还没弄清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难道是冥帝当腻了?准备传位给我?” 不得不说阎泪这个家伙胆子也大,心也大,什么也敢惦记。 明明自己的小命都像那支茶盅一样随人摆布,居然还起了继承对方地位心思。 冥帝的面前摆着几只陶罐,样式古朴,甚至连花纹都没有。 大繁至简,没有复杂的装饰,却自带一种大气平和的感官。 陶罐上都没有遮盖,能看到其中放着各种茶叶,还有一个最大的罐子盛着清水。 冥帝也不搭理阎泪,自顾自的将之前喝的茶叶倒掉,用茶勺一勺一勺的添入新茶。 这几罐茶叶阎泪都没见过,想必是冥界独有的品种。 添完新茶,冥帝的目光扫了一眼盛水的陶罐。 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可那罐子里的清水竟然自行沸腾起来。 一股清雅的香气从那沸腾的清水中传出,阎泪从没想过,原来水本身也可以自带香味。 那种芬芳并非来自什么香料,虽然阎泪是第一次闻到,可阎泪却能明确的感觉到,那就是水本身的味道。 冥帝眉宇间的沧桑,还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悲切,随着这一番动作烟消云散,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茶海。 沸腾的清水随之自行升空,如一道彩虹一般精准的落入茶壶之中。 一股空灵的茶香瞬间逸散而出,让整间静室都充斥着清雅祥和的气息。 茶道并非只是单纯的为了品茗,泡茶本身就是让人静心的一个过程。 很多人为了摆谱,对茶具精益求精,一定要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这个见仁见智,只要能够起到让自己开心的目的,倒也未尝不可。 可这位冥帝明显不属于这一类,以他的身份,莫说是这种陶质茶具,就算是全用炼制法宝的材料打造也丝毫不为过。 孙骁那一身战甲,虽然耗费了大量的材料,在整个修仙界也算是极致奢华,可在冥帝眼中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暗褐色的茶壶在冥帝的手中摇了三摇,清茗化作一道水线落入了两人的茶杯之中。 “请。” 冥帝的态度十分客气,让阎泪有点受宠若惊。 郑重其事的端起茶盅饮了一口,能喝上冥帝亲手给泡的茶,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梁逸夫那家伙也没这个待遇,阎泪心中暗暗得意的想到。 “大人,不知您传唤我来这,是有何指教?或是准备托付我点什么?” 阎泪眉开眼笑,像一只小狐狸一样的弯着眼角,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巴不得下一秒冥帝直接丢出一句,“这摊儿老子不干了,给你了,随便整。” 到时候自己带着百万阴兵重返修仙界,直接踏平了龙须老祖那个王八蛋的山门。 什么窃天三十六仙,统统剁成馅儿包饺子。 其实没有阴兵帮助,这个邪道天团也已经被阎泪给霍霍的支离破碎了。 底四全军覆没,下十一死了两个,还有两个下落不明,中七里的龙腾仙尊也被杨冬拧断了脑袋。 冥帝看着阎泪,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其实没什么要托付的,只是看你这小家伙有点意思,叫你过来喝杯茶,你如果有事,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阎泪懵了?这样的么?这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美好的幻想瞬间破灭,阎泪感觉有些失落,可就在这一瞬间,阎泪脑中灵光一现。 “不对,这老家伙是在以退为进,如果真是那么简单,为何平白无故让我经历那两次人生。” 阎泪不动声色的在脑中盘算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 “那既然如此,在下便先行告退了,告辞告辞。” 缓缓起身,阎泪一躬到地,缓缓的向后退去,表面上没有一丝留恋。 “哼,跟本尊玩心眼儿,你以退为进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退到哪去。” 冥帝笑了,作为拥有无尽生命的存在,阎泪那点小心思,冥帝看的清清楚楚。 “行了,别在那装模作样了,过来坐好了。” 阎泪一听这话,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但没有引起冥帝的反感。 这其实才是阎泪的真正目的,对于上位者,采取斗心眼的方式并不可取。 有的时候甚至要故意装装傻,让对方拆穿,取得一定的好感。 但这一招不能用得太频繁,否则显得恃宠而骄,很容易好事变坏事。 “大人您就别戏耍我了,您有什么吩咐,请将当面,能为您略尽绵薄之力,也是我荣幸。” 阎泪对这种分寸把握的还不错,直接将话题重新拉回了方才的内容中。 “你可知,这冥界是什么地方?” 冥帝正色了一下,开口反问道。 “阳界万物往生之地,亦是轮回之地。” 这点基本常识阎泪还是懂得,传闻世间三界,上为仙界,超脱之地,中为阳界,红尘之地,下为冥界,轮回之地。 阳界中的修士到达一定境界机缘凑巧可以超脱至仙界,可是已经数千年没人成功过了。 没能超脱者,阳寿耗尽,便会往生冥界,偿还业障,得取福报,随后再入轮回,过奈何桥,洗尽前世执念,投胎新生。 冥界是万物一生的终点,也是起点。 “呵,前来往生的,可不止阳界之人” 。 章节目录 第壹佰贰拾伍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天峰王城之外,伤势已经恢复的幽兰手提着食盒与孙骁一起漫步在林荫小道上。 “阿兰,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了么?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给他们去送饭就好。” 孙骁嘴上虽然是在关心幽兰,可语气之中明显的透出了一种揶揄的意味。 “没关系的骁骁姐,我的身体已经无碍了。” 幽兰自然是听出了孙骁言辞间的深意,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恰似天边初升的红日。 “哈哈,你这身体倒是无碍了,可你这心里有爱啊,老实交代,是不是对那个叶星昂旧情复燃了?” 孙骁一眼就看穿了幽兰的那点小心思,更何况,在与叶星昂接触了几次后,就连孙骁也大为惊奇。 原来这世间真的存在这种完美的存在,待人谦和,重情重义,天赋绝佳,机缘逆天,外貌身材更是一等一的,毫无瑕疵,简直就是上天的宠爱集于一体。 虽然有点呆呆的,但这样的存在如果太过八面玲珑反而显得有些不真实,呆一点反而显得更可爱。 说实话,如不是孙晓与梁逸夫已经是多年夫妻,而且感情深厚,真的很有可能也沦陷其中。 “骁骁姐你说什么呢?我与师兄师出同门,只有同门情谊,并无其他。” 幽兰说着说着,脸上的绯红退去,眼眉低垂,目光中露出了几分哀怨和忧伤。 “哎,你啊…” 孙骁知道自己这句话戳到了幽兰的痛处,通过这几天,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叶星昂对这儿女私情的事情格外的不开窍,可以说是个标准的榆木疙瘩。 妾有意,郎无情,但这种事情,孙骁也完全帮不上忙,感情勉强不来。 孙骁还想再说些什么,一道从天而降的身影将她的思绪打断。 “夫人,我在这等你半天了,每天都让你来送饭,真是辛苦你了。” 此刻铁魔龙若在此处,必然会大感震惊,这还是曾经那个手腕铁血的鬼王枭么? “德行,你等着我干什么?找到阎泪了?” 自从那天众人离开了秘境后发现阎泪不见了,这帮人是真的慌了。 从头到尾所有的坏主意基本都是阎泪盘算的,这个时候阎泪不见了,剩下的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计划该怎么执行了。 当初来到天风王城的目的是为了将这里占领,作为他们的推倒窃天道窟统治的根据地。 遇到孙骁和幽兰完全是意外收获,以众人的实力,推倒剩下的铁虎帮和定风阁根本不足为虑。 叶星昂主动要求要住在城外,如果阎泪出现,他能第一时间发现。 伶婵仙尊是怀疑阎泪贼不走空,又折返回秘境中找宝贝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出来。 两人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只好陪同他俩在这里等候,寻找着阎泪的踪迹。 期间众人一起协助孙骁将血骁帮的兄弟们风光厚葬,算是让他们得以入土为安。 前后加起来足有一周的时间了,连重伤的幽兰都恢复了,可这阎泪依然不见踪影。 这让梁逸夫有点心急,一听孙骁问起阎泪的事情脸色不禁难看起来。 “哎,别提了,一点踪影都没有,不是我说,阎泪这个家伙真是不靠谱。” 梁逸夫撇了撇嘴,能看出来他对阎泪这种一言不合就掉队的行为非常不满。 “哎,实不相瞒,小妹如今看到这幅场景,不仅有种往日重现的感觉…” 当下,幽兰直接将当初莽山秘境外阎泪莫名其妙的发飙离开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竟然还有此事?” 这一段并不光彩,所以未列入阎泪自我吹嘘的节目单内,幽兰并不知道当时阎泪是因为命不久矣,所以才选择离开。 而梁逸夫压根不知道这一段的往事。 “这么说来,我们很可能要在这等这家伙好几年?这人也太不靠谱了吧。” 就在三人对前路表现出担忧的时候,一道流光突然从远处电射而来。 三人定睛一看,竟然是阎泪。 “好你个座山雕,背地里偷偷的说我坏话,这事儿我记下了,你得不了好死。” 叶星昂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三人随即转头,却发现一脸坏笑的阎泪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站在了他们背后。 “师尊!” 随着一声包含思念之情的呼唤,叶星昂如燕归巢一般的扑向了阎泪。 阎泪抱住了叶星昂,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两只眼睛弯弯的眯起,一副得意的样子斜了幽兰一眼。 看着阎泪这幅德行,幽兰气哼哼地翻了个白眼。 “你这家伙好不讲理,明明幽兰也说了你怎么就逮着我不放。” 梁逸夫一看阎泪归来,心中放心不少,随后便指着幽兰鸣起了不平。 “废话,这丫头是我座下的童子,我找她算账,那属于家务事,但你可不是我的人,当然不用我护着。” 不得不说,不愧是将龙乙仙尊逼疯的存在,对于自己的护短,阎泪没有丝毫掩饰,说得理直气壮。 “好啦小阎泪,别跟你姐夫一般见识,他年轻那会练武练傻了,脑子缺根弦,你就饶了他吧。” 三人中看阎泪最顺眼的反而是孙骁,大概也是因为认识的时间还不够久,站出来替梁逸夫打起了圆场。 “桀桀桀,好,看在骁姐的面子上,本尊今日放你一马,下不为例。” 阎泪现在志得意满,瞬间开始蹬鼻子上脸,气的梁逸夫咬牙切齿的。 “少来这套!我看你现在是也来越嚣张了,我今天得修理修理你。” 一边说着,梁逸夫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 “骁姐,这个不怨我了,这家伙不拿你的话当回事儿,我替您收拾收拾他。” 阎泪的眼睛里也闪耀出战意,看样子信心十足,可见冥界之行,所获不少。 “梁逸夫,你要造反呐!” 就在两人拉开架势眼看就要动手的时候,孙骁一把揪住了梁逸夫的耳朵,密林中响起了河东狮吼。 场面瞬间尴尬起来,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老韩你腿脚麻利点,听这意思梁逸夫好像又要挨揍了,再不快点就打完了没得看了。” “打起来!打起来!”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伶婵仙尊的嘻嘻哈哈的声音从林中传出,在这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清晰无比。 。 章节目录 第壹佰贰拾陆章 脸上写满了尴尬 梁逸夫的脸上写满了尴尬,其中百分之八十是阎泪写的。 也有几笔是伶蝉仙尊写的,伶蝉仙尊现在的地位可是与原来大不一样。 自从发生了小木屋事情之后,孙骁面对伶蝉仙尊之时,便满怀愧疚,总想补偿对方。 一方面是没想到自己的一时不察,让属于伶蝉仙尊的正义迟到了那么久。 另一方面,自己居然又重复了一次那令人发指的暴行。 虽然这一次伶蝉仙尊很主动,很配合,很享受。 但毕竟也是做出了不礼貌的行为,孙骁还是感觉心中有愧。 这几天,无论伶蝉仙尊想干什么孙骁都会毫无底线的纵容。 对别人来说倒是没什么,但对于梁逸夫来说着实是有点度日如年。 伶蝉仙尊可是男女通吃的狠角色,天天当着梁逸夫的面儿,眉梢眼角都带着春情的在孙骁身上揩油,捏捏手埋埋胸,挽着胳膊搂着细腰,天天好似没骨头一样倚着孙骁。 但奈何孙骁姐姐女中豪杰,对于这种事情从来没放在心上过。 伶蝉仙尊一见这机会绝对是千载难逢,索性学起了阎泪,拿孙骁当做挡箭牌,一天到晚有事没事就指使梁逸夫。 梁逸夫但凡表现出一丁点不满意,伶蝉仙尊立刻就到孙骁面前哭诉,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 把梁逸夫从头到脚数落一遍,梁逸夫最后只能无奈的屈服于家法。 只能寄希望于阎泪抓紧出现,毕竟只有这个家伙貌似可以制住伶蝉仙尊那个疯婆娘。 却没想到,阎泪倒是真的出现了,可出现的第一件事就是与伶蝉仙尊狼狈为奸合起伙来欺负梁逸夫。 阎泪拿着笔端详了半天,确定梁逸夫的脸上已经彻底写满了尴尬,没有任何留白的空间,才一脸满意的将笔丢开,召集所有人开始商讨正事儿。 “首先我要确认一下,现在的情况,天风王城拿下了么?” 众人对于阎泪这个一秒钟切换成正经模式的能力佩服无比,孙骁作为本地三大龙头之一回答了这个问题。 “原计划,三日后发动总攻,如果在座的各位全体出动,能以横扫之势一天内拿下。” 阎泪听完,托着下巴考虑了一下,继续问道。 “铁虎帮那边的实力我基本有个了解了,定风阁的实力如何?我们现在还不宜暴露太多底牌,防止被窃天道窟提前察觉。” 孙骁闻言也点了点头,阎泪说的很有道理,窃天道窟的实力现在占据了整个凶魔炼狱,仙灵神州也有不少眼线。 不夸张的说,整个修仙界,大半数的版图都在窃天道窟的控制之下,想要覆灭这等庞然大物,前期必然要低调行事。 “定风阁的实力在天风王城原本的三大帮派中,是综合实力最强的,阁主道号天山剑仙,是个不灭境中期的体修,我与他交过手,但当时我们都没使出全力,所以具体战力也不好说。其余帮众综合实力普遍在铁虎帮之上。” 听完孙骁的介绍,阎泪心中基本对定风阁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于接下来的计划,增加了几分把握。 “仙尊,我有件事情要说,定风阁的长候真人,投靠了窃天道窟,之前就是他将龙甲贼子他们引来的。” 提起此事,幽兰想起了那些战死的同袍,眼中闪出仇恨的怒火。 “这个我知道,说起龙甲,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新伙伴。” 阎泪的脸上露出了神秘兮兮的微笑,一张手,一道身影浮现。 众人定睛一看,大吃一惊。 只见那道人影全身缠满了翠绿的藤蔓,藤蔓彼此缠绕编织成了一只蝎子的形状。 中央纠缠着一个怪异无比的人形生物,竟然长着两个脑袋。 众人仔细观察,发现那两颗脑袋,一个是龙甲仙尊,一个是龙乙仙尊。 “贼子!还我弟兄命来!” 孙骁此时一见仇人分外眼红,盔甲覆盖身体,巨斧扬起直奔人影劈了过去。 “咕咯咯咯” 双头人发出一阵怪异的叫声,双手上托,藤蔓直径暴增,将彼此的缝隙充满。 一对蝎螯如支架一般格挡住孙骁的巨斧。 “骁骁姐息怒,这两个已经是傀儡了。”阎泪出声道。 孙骁一斧劈下去,便感觉力量如泥牛入海,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赶忙抽身后退。 “小阎泪,这是怎么回事?” 阎泪这才向众人解释,就在阎泪离开秘境之前,冥帝将阎泪叫到身前。 言说这几日有阎泪作伴很是开心,准备再送阎泪一件临别礼物。 说着,冥帝大手一招,这个怪物便出现在了两人身前。 那整个秘境,不过是冥帝闲来无事窥探阳界的一个窗口。 就仿佛是一面镜子,每个人都能在里面看到自己最深刻的记忆。 后来众人在里面一番乱战,引发了这窗口的崩溃。 随后其余人逃出秘境,阎泪被召唤到了冥界。 龙甲仙尊和龙乙仙尊本来会随着这个窗口崩塌消散于无尽虚空之中。 可巧就巧在,龙甲仙尊身上穿着那件天宝枯木甲,这件宝甲乃是仙界之物。 虽然拥有不灭的特型,但其本身相比较器物更像是一种特殊的生物,寄生于龙甲仙尊不断吸收他的生机。 这也是为什么龙甲仙尊穿上它之后就无法脱下,因为如果龙甲仙尊尝试脱下天宝枯木甲。 天宝枯木甲会在瞬间将龙甲仙尊的生机吸取干净,然后再寻找下一个宿主寄生。 龙甲仙尊最后重伤之时,本身的生机已经不足维持这件宝甲。 偏偏这时候龙乙仙尊也落入了宝甲吸取生机的范围,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天宝枯木甲强行将两人的躯体融合,才造就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玩意。 如果没人管它,等有一天天宝枯木甲彻底将两人身体里的生机吸取干净,这件天宝枯木甲会破开虚空再次陨落修仙界。 但冥帝觉得这样未免暴殄天物,所以随手给融合成双头人的龙甲仙尊和龙乙仙尊设下了灵魂傀儡之法。 现在这个怪物,完全听命于阎泪,哪怕阎泪让他立刻自杀,怪物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听完了阎泪的讲述,孙骁的心情也渐渐平复,这样的下场,生不如死,也算是对她那些兄弟在天之灵的一种慰藉了。 “既然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让天风王城震动一下吧。” 。 章节目录 第壹佰贰拾柒章 遇阎泪者,晚节不保也。 “报~阁主,血骁帮帮主在门外邀战。” 门外传来手下的通报,将屋子里正在打坐的天山剑仙惊醒。 “这家伙发什么疯?” 天山剑仙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可是声音听起来却宛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嘶哑。 白净冷酷的面容配合上灰白的长发,颇有几分沧桑忧郁的气质,可是这个声音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违和感巨大,就像是一个老头做了整容手术,单单把脸整的年轻了。 天山剑仙缓缓起身,房间内一柄长剑无风自动 这柄剑乃是真正意义上的长剑,剑身足有接近两米,而剑宽却只有不足一掌。 这样不成比例的剑,世间少有,体修之中,有不少善使巨兵之人。 与正道中的仙修一样,体修也分许多支派,梁逸夫属于以血气之力代替真气的血魔派。 炼魔体,同时修神通,战斗方式比较综合,不太容易被克制。 除了这一派还有之前叶星昂在莽山秘境中遭遇的三兄弟,那种属于巫荒派,使用的招式介乎于体修和邪修之间。 所使用的能力与其说是神通,不如说是一些禁术,巫术,威力霸道,副作用也同样霸道。 之前铁彪子使用的巫狂术便是标准的巫荒派禁术。 而天山剑仙不属于这两种当中的任何一种,他是极武派,最原始,最极端的体修流派。 极武派的修士不会任何神通法术,一心磨练招式,力求以招式巧妙破尽万法。 孙骁此时正在定风阁的驻地外叫阵,大骂定风阁伪君子,暗通窃天道窟,偷袭血骁帮的人马。 这一番吵闹引来了大量的围观之人,很多人是受定风阁庇护的,对于孙骁所说的一个字都不信。 一道清风吹过,孙骁一错眼珠的功夫,面前的院墙之上竟多出了一个人。 “血骁帮主,别来无恙。” 身高一米八的天山剑仙攥着两米的长剑出现,因为剑太长,无法背在身后,只能横跨腰间。 “少废话,你这贼子暗中勾结窃天道窟,害我兄弟性命,纳命来!” 孙骁经过阎泪的演技培训,戏足的很,那语气神态,包括肢体语言,都好像是真的有感而发一般。 天山剑仙一愣,这个大帽子扣的他有点懵了,弄不清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孙骁胯下黑爵战马腾空而起,巨斧带着风声呼啸直劈向天山剑仙。 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对方都打上门来了,天山剑仙就是脾气再好也不可能站在原地挨打。 手扶剑柄正要出剑,一个邪异的声音响起。 “哪里来的乱党,竟敢公然违抗我们窃天道窟的统治,把他拿下!桀桀桀!” 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抢在天山剑仙之前迎上了孙骁,来者全身缠满须根藤蔓,形似一只巨蝎。 正是阎泪的最新傀儡,阎泪给他起了个新名字。 不出意料的,还是沿袭阎泪之前的风格,取名叫断螯蝎,就这个名字,正常人听着都觉得丧气。 断螯蝎这一出场,围在外面看热闹的原住民脸一个个瞠目结舌,满脸写满了诧异。 “这定风阁,真的投靠窃天道窟了?” “怎会这样?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哎,本以为有定风阁保护我们,终于不用受窃天道窟欺压了,看来这就是命,逃不过啊。”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一时间风向开始向着另一个方向偏转。 天山剑仙这下可慌了,他们定风阁之所以能够屹立于天风王城,而且多年来一直保持着高人一等的姿态,就是因为他们是由天风王城原住民组成。 而且天山剑仙本人战力绝群,能够保护帮众不受窃天道窟的奴役,可眼下来这了这么一出,那可真是跳下界桥也洗不清了。 “呔!妖邪,你是何人?” 天山剑仙顺着方才的声音望去,一个全身被黑色长袍包裹的身影,正坐在一旁的房檐上,赤着白皙的双足,脚踝纤细,正悬在空中一荡一荡的,煞是悠闲。 “行啦,行啦,不用掩饰了,今天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我来灭口便是。” 说着,断鳌蝎身上的藤蔓忽然暴长,枝条在空中乱舞,发出嗖嗖的破空声响,同时发出了紫黑色的光芒,笼罩了一人一蝎,看上去邪恶无比。 这句话彻底引爆了围观群众的神经,看到屋顶上的黑衣人曲腿要站起来大开杀戒的样子,围观的人群轰然而散。 “快跑啊!窃天道窟和定风阁要杀人灭口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引起了惶恐,突然爆发出一阵骚乱,人们互相推挤四散而逃。 而寒莲真人喊完这一嗓子,脑袋都快耷拉到脚面了,羞愧的以袖遮面,捂脸弯腰跟随人流跑了。 自己修了一辈子正仙,末了末了跑到这来干起造谣生事的勾当了。 碰上阎泪,当真是晚节不保。 “你们” 天山剑仙怎么说也是争斗一生的老江湖,此时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 可还没等天山剑仙辩解,孙骁那边爆发出一声怒喝。 “好!天山!这笔账,我血骁记下了,今日你仗着有邪道撑腰,来日我再来讨回公道!” 孙骁拉了个败势抽身便退,一边跑还一边向着四散而逃的普通人招呼。 “随我走,我保护你们离开!” 茫然无措的围观群众绝望的眼神之中突然绽放出希望的光芒。 “感谢血骁帮主!我等愿意鞍前马后,感谢血骁帮主救命之恩。” 伶蝉仙尊突然越众而出,起了非常完美的带头作用。 大量的平民一窝蜂地追随上孙骁的脚步。 “血骁帮主,我来助你!” 天山剑仙此时脑中灵光一现,虽然不知道这邪修从何而来,但此时如果他不能当机立断表明立场,恐怕从此天风王城的民心就要倒向血骁帮了。 一道剑光好像将整片空间一分为二,几乎瞬间就来到了孙骁的身边,与孙骁并肩抵抗断螯蝎的攻击。 孙骁的双眼一眯,鹰嘴面罩下的双唇勾起优雅的弧度,挥舞的巨斧突然变向,在众目睽睽之下劈在了天山剑仙的后背。 “你!!!” 天山剑仙感觉得自己的大脑完全不够用了,根本不知道孙骁到底要做什么,本以为对方是要陷害自己,让定风阁失去民心。 可是此刻,他恍然大悟了,原来对方的真正目的,是自己的性命! “代我向我的兄弟们问好。” 孙骁面无表情的说着,一股力量透过巨斧绽放在天山剑仙的身体内,天山剑仙的肩胛骨轰然爆碎。 身体残破的天山剑仙踉跄一步,眼看就要倒下,身体却突然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然后化作了一道流光直奔半空而去,刹那间远遁至天际之外。 “还是让他跑了么” 阎泪凑到了孙骁身边低声问道,孙骁眼神中透出了无奈,点了点头。 围观的众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开始声讨孙骁,场面瞬间失控。 “吵死了。” 阎泪眉头微皱,十分嫌弃的打了个响指,围观之人瞬间失神,瞳孔涣散,宛如失去灵魂一般。 过了几秒,众人如梦方醒一般看着对方,随后行动恢复如常,该打招呼打招呼,该拉家常拉家常,一派宁静祥和,仿佛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部忘记了。 。 章节目录 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这本书也到了上架的时候,不出意外本书会再2021年1月15日上架。 作者现在的心情很紧张,也很兴奋。 这是我第一本上架的书,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所谓的上架感言应该写点什么。 看了看其他作者的感言基本都会聊聊创作的灵感来源。 这本书的来源很邪门,是我做了个梦,梦到一人被反派挖掉了眼睛。 这个人不但没有瞎,还能看到超自然现象。 就是这么一个梦,但从现在的文中基本已经看不出这个创作灵感的痕迹了。 我并不是以受害者的角度来创作的,而是以那个反派的视角来创作的。 所以,我塑造了一个叫做阎泪的角色,从这个名字能看出我起初是想写个悲剧人物来着。 一个失败的虐待者,每一次想带来痛苦,最终却让对方越来越强。 但或许还是作者的水平不太靠谱,写着写着这本书的画风就向着奇怪的方向走去了。 原本设计的情节有很多都没用到。 (很多关于阎泪算计叶星昂最后却使得叶星昂因祸得福的情节。) 好在作者足够机智,提前留了个扣子。 (莽山秘境前的一个月。) 这部分内容以后会以番外的形式补充,敬请期待。 关于接下来的内容,在这里就不过多透露了。 总之就像阎泪预想的那样,报仇,救人,前往真正的仙界。 到达仙界,这本书就算是完成了一般的进度。 后面一半会是什么呢?这里就卖个关子了。 作者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作品被人真正的关注着。 看着隔三差五给我投推荐票的书友,还有留言的朋友,作者真的动力满满。 感谢各位陪伴我这一路,希望这本书能给各位带来一些美好的体验。感谢! 最后,作者也恬不知耻的恳求各位,首订,拜托各位了,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 月票,也很重要,收藏和推荐票,也很重要。 打赏这个就不强求了,当然有大哥愿意带我离开乏味的生活,我还是非常乐意。 桀桀桀! 。 章节目录 第壹佰贰拾捌章 在疯狂的边缘反复试探 看着这小百来号人被阎泪玩弄于股掌之中,孙骁感觉自己真的有点看不透阎泪了。 尤其是阎泪莫名其妙的在那秘境之中滞留了几天后,孙骁明显的感觉阎泪的身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关于那几天究竟经历了什么,众人问起时,阎泪也只是含笑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欠揍模样。 阎泪不想说的事情,没有人能逼问出来,这一点基本上是这个小团伙所有成员的共识。 “下一步怎么安排?” 继续乔装成中年憔悴废柴大叔的梁逸夫悄然出现,脸上有些不愉快。 堂堂鬼王枭,凶魔炼狱原本的主人,这次行动中阎泪居然完全没给他安排任务。 而且明令禁止他出手,哪怕孙骁没能成功找到机会偷袭天山剑仙,或者说像如今这般,偷袭得手却没留下天山剑仙,梁逸夫都不许出手。 铁虎帮的铁彪子之前已经认出了梁逸夫,但仅仅是惊鸿一瞥,此时如果梁逸夫再次现身,等于坐实了这件事情。 而且就连仙灵神州都安插有大量窃天道窟的眼线,在这凶魔炼狱的境内不可能没有,梁逸夫作为一行人最大的底牌,不能随意暴露。 这些道理梁逸夫都明白,只是依然对自己这种束手束脚的处境有点难受,尤其还是当着孙骁的面,不能尽全力展现自己的力量,非常不爽。 定风阁内,最棘手的便是这个天山剑仙,此时已经拔除了对方最强的战力,剩余的那些成员,阎泪并不放在眼里。 “老韩,伶蝉,骁骁姐,你们三人把定风阁处理一下,接受投降,也接受退隐,退隐的时候把修为废掉就好,拼死抵抗的直接送去往生。” 阎泪的声音中不带半点杀气,也没有丝毫的得意,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就好像在说今天天真热,切个瓜尝尝。 孙骁对此没什么特殊的感觉,毕竟梁逸夫早就到达这个水平了,见的多了。 寒莲真人和伶蝉仙尊则有些不适应,到不是因为觉得阎泪太残忍,毕竟修仙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争斗,从未停止过。 只是觉得阎泪最近突然变得有点太靠谱,换做原来的阎泪,应该只会大喊一声。 “把这些愚蠢的人类给本尊灭了!桀桀桀!” 这样的变化让众人越来越好奇阎泪那几天究竟经历了什么。 阎泪才不会告诉他们,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毕竟阎泪自己也是经历过了,才明白为何冥界又被称为地狱。 铁彪子这几天过得很不好,一直处于一种心惊胆战的状态之中,上一次奇袭孙骁,最后落了个实力大损,卸甲丢盔甚至丢一条腿的下场。 这还只是物质上和身体上的打击,更可怕的是精神上的打击,铁彪子以为自己这辈子将在这里浑浑噩噩的直到死去。 却没想到,那个萦绕他无数个夜晚的梦魇回来了。 “那个到底是不是梁逸夫?” 铁彪子坐在床上,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断腿的截面,表情扭曲的自言自语着。 不断的回想着当时那一幕,可每次那张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铁彪子便怕的不敢继续下去。 但是脑子还不受控制的浮现惊鸿一瞥的那张脸,现在铁彪子无论是睁眼闭眼,坐着躺着,吃饭喝水,满脑子都是重重叠叠密密麻麻的梁逸夫。 这种状态从那天一帮人狼狈的逃回驻地一直持续到了现在,铁彪子感觉再这么神叨下去,他就不是铁彪子了,就快变成铁疯子了。 “帮主,吃饭了。” 贴身的跟班将饭菜端进了屋中,看到铁彪子神情落寞的摸着自己断腿,竭力压抑着的痛苦表情险些崩溃。 “放在那吧,我等会吃。” 铁彪子依然沉浸在对自己的怀疑之中,根本无心茶饭。 “帮主,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帮您恢复的,您先养好身体,别到时候我们费劲巴力的做好了义肢,你给饿死” 小跟班看着铁彪子一脸目瞪口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拉门就想往外跑。 “你给我站住!” 小跟班一看帮主是真急眼了,也不敢违抗,只好蔫头耷拉脑袋的回到了房间中,跪倒在铁彪子床前。 “帮主” 铁彪子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别看他现在貌似双腿具断,好似一个废人,但实际上铁彪子并没有把这双腿放在心中。 他的师承自在魔宫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能在通天楼的压力下保持独立多年,必然是有过人之处。 铁彪子修炼的这门功法名曰“自在天魔功”,之前他自废双腿的神通就是来自这门功法之中叫做天魔解体。 相传这门神通的灵感来源于守宫,守宫遇险可自断其尾,吸引天敌,以力求一线生机,且将养数日其尾还可再生。 天魔解体也是如此,断掉的肢体可以周期性的重生,最多不出两个月,铁彪子的断腿就可以恢复如常。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群小弟还在谋划给自己造个义肢。 铁彪子人如其名,性格比较直接单纯,对自己这群小弟平日里也不留防备。 曾经副帮主多次提醒铁彪子,要留个心眼,铁彪子因此也没将这门功法的事情向外吐露过。 这一次铁彪子也有一点想试探人心的意思,想看看如果自己真的废了,这群小弟会不会造反。 前几日这些家伙鬼鬼祟祟的,弄得铁彪子有点不安,到今日,铁彪子才明白,原来是小弟们的一片心意。 “你们这群臭小子,整天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们打算给我做个什么样的义肢?拿来我看看!” 小跟班本以为老大会生气,觉得小弟们轻视他,却没想到铁彪子不仅没生气,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好嘞老大,成品还没做出来,我把设计图拿来给您看。” 不一会,小跟班兴冲冲的抱着一摞设计图冲了进来。 别看这帮人一个个穿的跟土匪一样,但实际上体修没有几个看不懂巧匠设计图的。 不了解武器的构造,不懂得武器设计时的理念,在体修这条道路上是走不远的。 铁彪子结果设计图一看大为震惊,这对义肢不仅设计精妙,水火不侵坚固异常,还在其中加入了很多实用的机关,瞬间加速或者弹出利刃等等。 不客气的说,这两条腿甚至比铁彪子的那对真腿还有用。 。 章节目录 第壹章 这礼物你不要也得要 “可以啊,我还真小看你们这帮家伙了,居然还有这门手艺,谁画的这是?” 铁彪子不吝言辞的赞美着,很多构造之精妙纵使在他来看都拍案叫绝。 “呃老大,这个是…嗯…是血骁画的。” 小跟班不动声色的挪开了几步,让自己稍微远离了铁彪子一点。 “血骁?这名字耳熟啊,咱们帮里的?” 铁彪子一边眉开眼笑的看着设计图,一边在脑海中搜索谁叫血骁。 突然,铁彪子想起来血骁是谁了。 “他?他为什么会给我设计义肢?” 一直翻动着设计图的手突然顿在了空中,抬起头,铁彪子的眼神错愕,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再看小跟班已经不知不觉的快要退到门外去了,一只脚已经踩在了门槛上。 “血骁帮说只要我们铁虎帮愿意归顺他,这个义肢他就送给我们,您也知道咱们帮派的状况,就算有了设计图,咱们也没有材料,更没有工匠” 话没说完,一支茶壶就直奔他的脑门飞了过来,小跟班身手灵敏的一躲,弯腰抱头,夺门而逃。 “你们这群混蛋!!!” 铁彪子狂躁的怒吼声响彻整个铁虎帮驻地,客厅中的阎泪闻声微微一笑。 “看来你们帮主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事实啊。” 一众铁虎帮的高层满脸赔笑,对阎泪表现得毕恭毕敬。 倒也真不是铁彪子的兄弟们贪生怕死。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这群铁骨铮铮的硬汉并不畏死,但前提是得死的有价值。 几小时前,孙骁、阎泪、叶星昂三人来到了铁虎帮的驻地。 孙骁提出铁虎帮并入血骁帮的提议,铁虎帮的帮众勃然大怒。 “血骁小儿,你不要太过猖狂了,仗着有几个帮手,就敢如此肆意妄为,当我们铁虎帮是面捏的不成?” 阎泪闻言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叶星昂,后者上前一步,挡在了阎泪和孙骁面前。 “早就听闻铁虎帮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今日我这不成器的徒儿,想领教一下各位的高招。” 阎泪身上披着不明材质但垂感绝佳的哑黑色长袍,仅仅露出了半张绝世容颜,吸引了全场绝大多数的目光。 “哼,不自量力,我铜狮子前来会会你。” 一个手中攥着一对铜指虎的中年人越众而出,此人豹头环眼,一副钢髯连鬓络腮,一看就是个猛人。 那也得分跟谁比,在铁虎帮,铜狮子的实力足以名列前三,如今帮主铁彪子双腿具断,副帮主刚刚战死。 四舍五入,铜狮子实际上就是目前铁虎帮的战力天花板。 可即便如此,与叶星昂相比,铜狮子的实力依然有点不入法眼。 “我这徒儿是罕见的内外兼修,如一对一的比斗,恐有失公允,这样吧,你们选十个人一起上吧。” 阎泪的声音依然温和,语气也很谦虚,脸上还挂着礼貌的微笑,但所说的话,狂妄的让铁虎帮的人难以接受。 “妖女!竟敢口出狂言!兄弟们” 铜狮子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在听到有人敢称呼自己师尊为妖女的瞬间,叶星昂拔剑了。 青冥出鞘两寸半,一股锋锐的气息犹如台风一般横扫整个铁虎帮驻地的前院。 凌冽的杀机锁定在铜狮子的身上,硬生生把铜狮子那句“兄弟们看我生擒贼子”给憋了回去。 “咔!咔!” 两声脆响,没有人看到叶星昂如何出剑,却只见铜狮子的一对指虎应声断裂,化作了两把铜屑纷纷撒落。 “兄弟们!对待这种邪魔歪道,不必客气,大家并肩一起上啊!” 不得不说这个铜狮子有两下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给自己圆了回来,找了个合理的理由群殴。 其余帮众反应也不慢,整个院子沸腾起来,几十个体修抄起各色武器如潮水一般涌向了叶星昂。 叶星昂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冲在最前面的铜狮子,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阎泪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一双带着妖气的凤眼挑了叶星昂一眼,那意思。 “这么多人,你行不行?” 叶星昂始终冷冷的刚毅脸庞对着阎泪露出一个憨憨的微笑。 没有继续拔剑,反而将那两寸半的剑身并回了剑鞘之中。 “吭!” 剑锷撞击剑鞘发出一声脆响,四面八方的铁虎帮成员纷纷如遭雷击一般向后弹飞。 一时间小院四面的墙壁仿佛贴满了门神,随处可见墙上贴着手持武器姿态各异的人像。 唯独铜狮子被留在了原地,叶星昂一步一步走向了他。 铜狮子此时非常羡慕那些化身门神的兄弟,因为他正承受着,来自七百二十度的凌厉威压。 那感觉就像无穷无尽的利剑抵在了他的每一寸皮肤上,无论任何动作都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叶星昂的脚步非常沉稳,一步一步,宛如一道道雷霆炸响在铜狮子的心头。 铜狮子真的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如此年轻的叶星昂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而更可怕的是,这个人,居然只是那个黑袍人的徒弟。 此时阎泪的身影在铜狮子的心目中无限放大,隐约已经可以和梁逸夫、龙须老祖比肩。 其实无知真的是一种幸福,如果铜狮子知道一切的真相,恐怕会比现在更加绝望。 因为他们这群人,甚至没能让叶星昂使出真正的实力。 如今的叶星昂,最强招式早已不是剑意,而是带有轮回力量的斩因果。 而这次战斗,叶星昂甚至都没来得及使用轮回之眼。 虽然只有几步,但是对他来说却是漫长的煎熬,叶星昂终于来到了铜狮子面前,青冥连剑带鞘压在了铜狮子的肩膀上。 叶星昂的双眼发生了变化,代表轮回的三色瞳孔出现,铜狮子看到了几秒钟前的自己。 画面非常诡异,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化作文字清晰的浮现在了空中。 叶星昂未持剑的左手蓦然抬起,一把将铜狮子骂阎泪妖女的那句话抓在了手中,好似扯下了一段横幅。 铜狮子看到这一幕不由的瞠目结舌,可身体其他部位依然动弹不得。 被扯下的那句话被叶星昂团成了圆球,掰开铜狮子的嘴并强硬的塞了进去。 “再敢对我师尊不敬,死!” 叶星昂淡淡的说着,收回了铜狮子肩膀上的青冥。 铁虎帮的帮众们只觉得眼前一花,所有人低头看去,发现自己并未被贴在墙上,依然保持着冲向叶星昂前一秒的动作。 “咳咳,那我再问一遍,你们愿不愿意接受本尊的提议,给你们老大换一个强大的义肢?” 。 章节目录 第贰章 众所周知,邪道多半脑子有点问题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终日笼罩在乌云下的窃天道窟之中,爆发出一声刺耳的怒吼。 “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我师兄!老娘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龙戊仙尊看着龙己仙尊,眼神中充满了阴沉。 “龙辛师妹在这么下去恐怕会彻底崩溃,你确定还要继续关着她么?” 龙戊仙尊全身被包裹在一套岩石般的盔甲之内,只露出一对血红的双眼,凶厉异常。 “我这也是为了她好,底四那几个傻瓜暂且不提,龙腾师兄也杳无音信。现在龙甲他们也死了,说明有一股势力,正在针对我们。” 龙己仙尊的样子和龙戊仙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身上穿着一见纯白色的道袍,一头长发和一对细眉犹如初雪一般洁白无瑕。 仙风道骨,神采奕奕,如果不了解他的身份,没有人能想到这个看上去明明是正道仙家打扮的家伙,会是恶名昭彰的窃天三十六仙之一。 “哼,我等自出世以来,何曾有不被针对的时候?你未免也太过大惊小怪了。你可别忘了,龙辛师妹体内” 龙戊仙尊的声音低沉浑厚,好似砂石摩擦发出的一般。 “够了!我做事不需要你教,如果你不满意,出手便是。” 龙戊仙尊的双眼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红光大放,一对宛如重锤般的双拳攥的嘎吱吱山响,可见其内心有难以压制的怒火即将爆发。 如同岩石堆砌出的铠甲因为战栗彼此摩擦着,缝隙处簌簌落下沙尘,看上去仿佛一尊刚刚出土的兵佣突然活了过来。 那是一种来自历史长河的威势,充满了神秘和沧桑,龙己仙尊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气势正在拔升,饶有兴趣的望着龙戊仙尊。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窃天道窟曲径通幽的深处,传来一声苍劲的低喝。 “住手,龙己师弟,把龙辛师妹请出来,龙诏师兄找她有事。” 龙己仙尊和龙戊仙尊一听这个声音都吓了一跳,赶忙收了架势单膝跪倒,这个声音的主人是窃天三十六仙上八里的第七位,龙山老祖。 窃天三十六仙中头九和上八称号老祖,其余皆自称仙尊,等阶分明。 同为仙尊,哪怕龙戊仙尊的排名在龙己仙尊之前,龙己仙尊也未必有多尊重,但对于上面十七位老祖,龙己仙尊丝毫不敢造次。 尤其是龙山老祖还提到了龙诏老祖,那可是头九中的第五位,哪怕是窃天道窟中的这几位一年也见不到这种大佬几次。 头九得到了那位的大机缘,修为一日千里,到了现在,这几位中有多少人突破飞升期,连同为窃天三十六仙的龙己仙尊都不知道。 众所周知,邪道中人多半脑子都有点问题,龙己仙尊也不例外。 此时的龙己仙尊听到龙山老祖的命令,表面上满脸谦卑的遵从指派,打开了身边的大门。 可内心深处,龙己仙尊对这些人异常的嫉妒,他病态的善妒,窃天道窟无人不知。 幽暗通道中的大门缓缓开启,两点墨绿的光芒从石牢深处的黑暗中亮起。 “师兄!!!啊啊啊!!!” 凄厉的女子声音传出,紧跟着,一道黑影从是幽深处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门而逃。 龙戊仙尊和龙己仙尊看着空空如也的门框面面相觑。 “龙山师兄,这” 龙戊仙尊那低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音,暴露了他的竭力隐藏的慌乱。 “哎这丫头,无妨,我亲自去追她,你们两人退下吧。” 龙山老祖的声音透出深深的无奈,吩咐两人退下。 “是!师兄。” 龙己仙尊单膝跪地,低着头,干脆利落的回答着,可脸上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在幸灾乐祸,对于窃天道窟的上位几人,他看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龙辛仙尊的体内封印着一股恐怖的力量,就像一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 更可怕的是,因为这股力量经年累月的冲击,龙辛仙尊的性格也变得异常暴躁,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变得歇斯底里的疯狂。 唯有擅长花言巧语通过欺骗女子感情,以增进自身修为的龙丙仙尊,能够制住这位每个月总有几天无故狂躁的龙辛仙尊。 十几天前,甲乙丙丁四人奉命前往天风王城探查一处秘境,龙辛仙尊要求同往,下十一的其他几位皆出言阻止,唯独龙己仙尊支持。 其他人的想法都很简单,秘境之地不但凶险,而且诡异,万一这秘境中蕴含着能够刺激到龙辛仙尊的因素,后果不堪设想。 但龙己仙尊却持完全不同的意见,他认为龙丙仙尊作为唯一个能安抚龙辛仙尊发疯之人,必须与龙辛仙尊寸步不离。 最终还是遵循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龙辛仙尊没能跟随龙丙仙尊同去,却没想到龙丙仙尊遭遇了意外。 龙辛仙尊也是通过两人的同心结确定龙丙仙尊已经身死,其余三人也没传递回什么消息,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龙己仙尊表面上装的痛心疾首,将发狂的龙辛仙尊关进了石牢。 实际上龙己仙尊的内心看着牢中的龙辛仙尊如困兽一般的无能狂怒,内心暗爽不已。 别看他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他巴不得龙辛仙尊跟随龙丙仙尊而去,在秘境中受到什么刺激,体内的力量彻底爆发,最好五个人都死在秘境中。 龙己仙尊和这五人没有什么仇恨,就是单纯的嫉妒,嫉妒龙甲仙尊的天宝战甲,嫉妒龙乙仙尊的武学天赋。 嫉妒龙丙仙尊拥有洞悉女性内心想法的能力,嫉妒龙丁仙尊成功将九阶阴魂剑成功升阶。 更嫉妒龙辛仙尊明明就是个疯子,却被窃天三十六仙的高层共同小心呵护着。 每隔一段时间,龙辛仙尊都会被头九中的成员轮流传唤,不用说,必然是得了莫大的好处。 明面上的事物会引起龙己仙尊的眼红,暗地里的存在更会引起龙己仙尊的遐想。 他不断的猜想着龙辛仙尊到底获得了什么,宝物?金钱?功法?越想越妒火中烧。 几次打探,龙辛仙尊都没有说出,她被传唤后到底得到了什么,这种未知的刺激,让龙己仙尊更加煎熬。 “隐瞒我,那就带着你的秘密去死吧!!!” 龙己仙尊的脸上露出宛如处子般恬静温柔的笑容,可内心却在歇斯底里的咆哮。 。 章节目录 第叁章 做人真的好难啊,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 远在天风王城的阎泪一行人还不知道,一次巨大的危机正向着他们靠近。 五天前,阎泪带着众人拿下了铁虎帮和定风阁,整个天风王城,彻底落入了阎泪的掌控之中。 这里曾经是凶魔炼狱人人向往的世外桃源,却因为战乱后的流民冲击沦陷,成为了满街饿殍的死城。 清晨时分,血骁帮驻地,如今已经成为了阎泪一行人的落脚之处, 孙骁锻造室相邻的别院中,铜狮子鬼鬼祟祟的站在天井中,表情有些局促,一对蒲扇般的大手无处安放。 背在身后感觉不够谦恭,环抱胸前看着有点欠打,垂于身侧又担心看着有点呆头呆脑的。 吱呀一声门响,铜狮子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只见叶星昂拉开一侧的屋门走了出来。 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长衫,随风飘摇,一头青丝好似缎子面一般光可鉴人。 给铜狮子留下深刻心理阴影的青冥随意的握在手中。 剑鞘与原来看上去不太一样了,上面镶嵌着一颗浑圆无暇的珍珠,外圈套着一支温润剔透的玉环。 这个图案叫珠联璧合,在凡间一般用于闺中女子赠与心爱之人的物件上。 不用说,幽兰的一身正道真气虽然丢了,但手工活看来是没丢,而且还大有精进。 当然在男女之情方面完全不开窍的叶星昂,并不知道这个图案有这一重含义,只是当做师兄妹之间表达感激的纯洁小礼物。 “叶哥!您起了。” 铜狮子一看叶星昂,赶紧凑了上来,满脸堆欢的打着招呼。 正道的仙修,一天到晚说是冥想,净琢磨些有的没的,倒是体修常年炼体,一般心思都很单纯。 铜狮子之前与叶星昂交过手,知道他的厉害,打心眼里佩服,哪怕年纪比叶星昂他爹还大一轮,依然尊称一声叶哥。 “嗯,有事么?” 别看加上语气词才四个字,但用叶星昂那温润如玉的嗓音说出来,铜狮子一点也没觉得对方怠慢自己。 叶星昂也没见做出什么姿态,只是看似随意的站在了铜狮子面前,双手很自然的将青冥抱在怀中。 按说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没必要这么天天剑不离手,收入储物法宝内随时都能取出。 可对于叶星昂而言,青冥不仅仅是武器,更是他的手足,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习剑者讲究的便是人剑合一。 这个境界叶星昂勉强触摸到了,但还没有悟透,多与自己的剑接触,对参悟此道大有裨益。 铜狮子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叶星昂不由咂舌,心中无比羡慕。 看看人家这气质,哪怕这么随意的抱着手都给人感觉这是一位浪迹天涯的孤傲剑客。 换做他铜狮子摆这么个造型,别人看到肯定得说,孙子原来准是卖糖葫芦的。 同样都是修道之人,差别实在太大了。 “有点事,孙骁帮主拿不准主意,让我来请示严总管。” 现在都是同盟关系了,孙骁自然也不再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性别。 当众人知道这么多年一直带领着血骁帮征战杀伐的血骁竟然是个女人时,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倒不是说女人不能成为一帮之主,不能成为一方豪强,主要是骁骁姐的战斗方式着实是有点太彪悍。 谁能想到一个全身包裹重型铠甲,手使门板巨斧的是一个大美人呢? 只不过保险起见,阎泪没有让梁逸夫露面,也没有透露孙骁是鬼王枭夫人的事实。 阎泪则被任命了一个总管的职位,这个提议是梁逸夫极力要求的,不知道是不是含有什么深意 “原来如此,师尊估计还得有半个时辰才会醒,你可以再过半个时辰再过来。” 叶星昂抬头看了看天色,大概推断了一番,其实他的内心深处是不怎么希望有人来打扰阎泪。 大概就是忠犬属性的衍生特点,领地意识比较强。 “没事叶哥,我在这等等就行,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铜狮子点头哈腰的,还觉得自己表现的挺懂事儿,叶星昂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现在整个天风王城百废俱兴,阎泪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只是有点不满于自己帮不上太大的忙。 叶星昂穿过堂屋来到了孙骁锻造铠甲的院子里,这边有孙骁平日练功用的场地,能防止打扰到阎泪休息。 走到场地外,叶星昂发现一个人影已经先他一步来到这里开始练功了。 那人虎背熊腰,上身打着赤膊,一身横练的肌肉高高坟起。 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宽松长裤,只是露出的双脚有些怪异,竟不是真腿,而是黑铁打造的义肢。 这对义肢做工精妙,造型流畅,接口处顺滑毫无卡顿,一看就不是凡物。 整个天风王城,目前只有一个人用的起这么高档的义肢。 铁彪子的双腿如旋风刀刃一般连环砍击在硬木桩子上,木屑飞溅,留下一道道月牙般的痕迹。 豆大的汗珠随着他的动作向着周围挥洒,滴滴点点的甩落在地面上,掀起一簇簇尘埃。 他的内心有个解不开的结,使他无法安心的继续躺在床上休养。 一方面,他不想接受这对充满屈辱意味的义肢。 但另一方面,他又只能捏着鼻子不情不愿的接受,然后在心底深处悄悄的高呼“这宝贝真香啊!” 这对义肢实在太顺腿了,哪怕铁彪子在腿法上没怎么下过苦功,可这仅仅几天的熟悉,他就已经飞速的掌握了这种新的战斗方式。 现在每天看到那对被搁置门后的骨节铁鞭,铁彪子都有一种莫名的亏心。 就仿佛一个终日把悼念亡妻挂在嘴边的鳏夫,深更半夜时又抑制不住内心的徘徊在隔壁王寡妇的门前的复杂心情。 铁彪子觉得做人真的好难,他不是不想顾及自己的脸面,但奈何情势比人强。 既然如此,铁彪子也只能选择,“我不做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铁彪子这么想的时候,就会感觉有一股力量在身体内涌动迸发。 如果他现在去请教阎泪这是为什么,阎泪大概会满怀欣慰的告诉他,这股力量就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只要你不要脸,就没人能从正面击溃你。 而且哪怕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那天的所见所闻,他还历历在目。 收到义肢那天,对铁彪子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想当初他也是自在魔宫的高层,自在魔宫的门风讲究的就是自在逍遥,懒得管束他人,也不受他人管束。 却没想到自己养了几天病,自己这些软蛋小弟居然把自己一手建立的铁虎帮给卖了。 这种背叛让铁彪子难以接受,怒发冲冠的爬出了病房,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震惊 。 章节目录 第肆章 孤苦无依铁彪子 “你们这群瘪犊子!王八蛋!老子饶不了你们!” 刚骂了一句,后面的话就生生的噎在了喉咙里。 铁虎帮的驻地设立在一个被遗弃的药铺之中,当初选在这里纯粹是因为看上了这里有不少可用的草药储备,但随着铁虎帮日渐壮大,才发现这个药铺的弊端。 一个生药铺,连前带后也只有七八间房,几百人住在这里,空间着实是有些个狭窄。 但铁彪子这个家伙生性懒惰,一旦住习惯了就很懒得搬家,好在铁虎帮里都是些吃苦耐劳的硬汉,虽然居住环境有点拥挤,倒也都没什么怨言。 铁虎帮也有个小院,但为了增加床铺,不得已用木板把天井给棚了起来。 又用木头钉了不少上下两层的床架子码放在院子之中,这才勉强让所有兄弟都能有床可睡。 往日里帮派中除了少量维持生计,管理田地耕种的兄弟,其余人都聚在这个集体大通铺中,上百人叽叽喳喳的连说带笑,比菜市场都热闹。 铁彪子其实很喜欢这种氛围,他从小生活在自在魔宫,从来没接触过什么烟火气,这样的喧闹铁彪子没怎么体验过,觉得很新鲜。 可如今,铁彪子爬出自己的房间,才发现院子里一片荒凉,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几十个木头架子随着墙缝吹进来的凉风吱呀摇摆。 被褥衣物不翼而飞,生活用品更是一件也没剩,几片枯黄落叶顺着墙缝缓缓飘落进来,打着旋的扫过空荡荡的天井,一派荒凉落拓。 这令人心酸的凄凉风景如今只有铁彪子一人独自享受了,他的双眼毫无目的的游弋着。 突然,他在出口的门槛处看到一只鞋,鞋面上打着补丁,鞋帮已经提不起来,十分嚣张咧着口横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有人着急跑出去,连鞋掉了都来不及捡。 “你们这群王八蛋!白眼狼!就这么着急离开?连特么鞋都不要了?路上踩石子儿咯死你个挨千刀的!” 铁彪子将自己的一对铁鞭当作双拐使用,撑起了自己的身子,立在院中破口大骂,极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出眼眶。 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们,竟然这么无情,说走就走,甚至都没跟他道一声告辞。 “都都走了?” 铁彪子骂了几句便骂不下去了,双眼低垂的靠在了木头床架上,此时的心情一言难尽。 说不上是愤恨重一些,还是落寞重一些。 但下一秒他明白了,还是他的身体重一些,因为他靠的那个床架子倒了 “哐当!” 一代硬汉铁彪子,在自己家院里摔个四仰八叉,把地砖都砸了个粉碎,可见硬汉二字名不虚传。 “啊哈啊哈哈哈哈!!!” 铁彪子歇斯底里的狂笑着,用一双刚刚长出几寸的大腿根杵在地上,双臂车轮一般的挥舞着铁鞭,将身前的一切砸得粉碎。 他恨,也不恨,恨的是自己的兄弟,无情无义将他抛弃,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这天风王城之中,活下去才是真正的赢家。 他怒,也不怒,怒的血骁赶尽杀绝,不给他留一条活路,可是精锐尽出打算取血骁的性命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正是他铁彪子。 他悲,也不悲,悲的是他修炼一生,没能求仙问道而是在红尘苟且中挣扎,可是这段时光他与铁虎帮的人朝夕相处,虽然清苦,倒也快活。 “老大,你干嘛呢?” 听到声音,铁彪子扭头望去,却发现自己的兄弟们都聚在两边的屋子里,纷纷探出头来看他,密密麻麻的脑袋上充满了好奇。 “你们你们不是走了么?” 铁彪子的嘴唇不住的颤抖着,脸上涕泪横流,内心尴尬至极,委屈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呃…兄弟们担心像往日那样住在院子里会打扰你养伤,就都挤到两边的厢房里睡了” 为首的铜狮子瞪着一对大眼,一本正经的解释着,突然发现铁彪子两眼上翻,眼看就要昏厥过去。 “坏了!老大急火攻心,快快快,掐人中!” 一群人一拥而上,把铁彪子围在中间,有人掐人中,有人揉太阳穴,有的扒眼皮,捶前胸的,揉后背的各种手法都使在了他们老大的身上。 “哎” 终于,昏迷的铁彪子发出一声长叹,一众硬汉纷纷长舒一口气,心中大石落地。 “行了行了,缓过来了,老大,你觉得怎么样啊?” 铜狮子乐么滋儿的凑到铁彪子面前,满脸关切的问道,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丝的邀功。 “谁刚才救得我?” 铁彪子依然紧闭着双眼,语气虚弱的问了一句。 “大哥,我们几个,我捶的前胸。” 刚才动手那几个纷纷凑到铁彪子眼前,一边显摆,一边用眼神撇着那些手慢没抢到机会的兄弟,一个个满脸的得意。 手慢的那些懊悔不已,心说刚才手应该再快点,这会多露脸啊。 正想着呢,铁彪子活动活动肩膀,胳膊抡圆了一圈,凑上来的几个每人脸上一个大红巴掌印。 “我用你们!小兔崽子!就会多事儿,刚才让我死过去就得了!” 几个人挨了打,心底里委屈的不行,一个个下意识的伸手捂脸。 一个人撤手没什么,但这几个都是托着铁彪子的人,他们一块撤手,铁彪子在众目睽睽下跌落在地。 一屁股就坐在了自己的一对铁鞭上,酸爽自是不必说了,要不是没腿使不上劲,铁彪子这会得给兄弟们飞一个看看。 铜狮子一看这事儿闹得有点不太像话了,赶紧打圆场。 “既然老大这么精神,咱们把义肢给老大装上试试。” 一听这话,周围这一帮人如获大赦,呼啦啦冲向侧边的厢房去取义肢。 就刚才铁彪子跟这表演这绝活,周围那几个都快憋不住笑出声了。 但是当着自家老大,谁敢放开笑,只能强忍着笑意,现在有机会躲远一点,所有人都往厢房里跑。 听到厢房中隐隐传出阵阵的欢声笑语,铁彪子的脸都快绿了,下山这几年就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好在自己这些兄弟还算懂事,没有当面笑的太过分。 但铁彪子心中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如果这些兄弟们能先把他从铁鞭上扶起来再去厢房里笑他就更满意了 不多时,义肢拿来,比较精通机关的兄弟帮铁彪子装上了卡扣,铁彪子看兄弟们的视角瞬间从仰视提升到了平视。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虽说不满意他们背着自己跟血骁做交易,可经历了刚才那一幕,铁彪子也大概能够理解兄弟们的苦衷。 只是他自己依然有些过不去那道坎儿。 控制着义肢跑了两步,又踢了几脚,感觉这宝贝确实是精妙异常,甚至比他自己的腿还好用。 “老大,血骁帮主说他那边的驻地有很多空闲的房间,条件也不错,既然咱收了人家东西,总要履行承诺,但是您放心,我们兄弟还是跟您一条心。” 铜狮子一看自己老大这边对这义肢好像很满意,赶紧趁热打铁的提出建议,同时表明兄弟们的立场。 “哎,你们去吧,不用管我,跟血骁说,帮里的一切都归他了,唯独铁虎帮这个名号,我不能撒手,你们去了好好跟随他,好好活下去。” 。 章节目录 第伍章 杀鸡儆彪 铁彪子不愧是一代硬汉,这个时候了依然铁骨铮铮,不肯屈居人下。 “老大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血骁说了,他准备统一城里所有的势力,不服从的一律废去修为驱逐出境。” 铜狮子的五官拧在了一起,他知道自家老大的脾气,可是他也知道血骁那边的实力,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劝导。 毕竟血骁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如今有了这么强大的帮手,自己老大再负隅顽抗,就要负隅完蛋了。 “笑话!他们未免也太小看我铁彪子了,大不了我豁上这条性命,也能与那血骁同归于尽!” 铁彪子其实心中对于自己兄弟们这么轻易的放弃抵抗还是有一些不满的。 在他看来,铜狮子这就是拱火,瞬间就热血上头了。 “呃大哥您陪我出去走走呗,我刚听说血骁正在带人肃清定风阁,咱们要不过去看看热闹?” 原本铁彪子是打算一口回绝的,但突然发现铜狮子说这话的时候不住的冲着自己挤眉弄眼。 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对他铁彪子自然是信任的,知道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隐情,索性点头应允了下来。 两个人出离了铁虎帮的驻地,赶往定风阁所在的方向。 两家离得并不算远,不多时便能影影绰绰的看到那定风阁的四层小楼。 这小楼本来就叫定风阁,原本是一家隐居修士聚集的酒楼。 后来大量流民将天风王城搅闹的乌烟瘴气,越来越多的隐居修士选择抱团,才渐渐的便以这家酒楼为总部发展成了一股势力。 说起这衣食住行的条件,定风阁绝对是三大势力中的顶尖。 定风阁本身占地就不小,四层小楼外加下面前后好几进的跨院,足以承载数百人居住。 可定风阁本身成员并不多,只有一百来人,基本上稍微有点身份的就能住上一个单独的房间。 这一百来人体修只占不足三成,大部分还都是从仙灵神州过来的仙修, 这些人可不是体修那种硬汉,一个个极其在乎生活质量。 所穿的衣服就算素净一些,也不能容忍像铁虎帮那样又是补丁又是窟窿的。 吃喝方面也讲究的多,虽说吃不上珍馐美味,最起码也得要求有荤素搭配,而且还得有酒。 要知道,酒这个东西,铁彪子那边可是想都不敢想,几百号人就指着那几亩薄田产粮食养活,哪有余粮酿酒。 铜狮子带着铁彪子窜上了一座倾塌的楼房废墟,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观望着定风阁内的情况。 此时两方的人马正在对峙,只是人数明显有点悬殊,定风阁这边站了足足接近一百人。 而他们的对面,只有孙骁、寒莲真人和伶蝉仙尊孤零零的三个人。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真以为我很在乎你们这一百来人的性命么?” 孙骁依然是披挂着那漆黑的重甲,双手抱着肩膀,声音透过鹰嘴面具发出,听起来低沉磁性,霸气十足。 定风阁的一众修士只觉得一股王者之风扑面而来,修为略低的赶紧往队伍后面躲,以防被人看到自己两股战战的狼狈模样。 “血骁,你不要太嚣张了,我们定风阁扎根天风王城多年,这座城是属于我们的,凭什么向你这个外来者屈服?做梦!” 定风阁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淡黄罗衫的中年修士,脸上蓄着两撇小胡子,说话的语调极高,尖尖细细又阴阳怪气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本地人至高无上的优越感。 孙骁其实打刚才开始就想动手揍他了,但是阎泪那边传来了消息,让她且慢动手,说是要等什么观众。 阎泪其实也在这里,就隐身在定风阁的顶层,仗着楼下热闹没人注意,阎泪师徒俩悄悄潜了进来。 方才阎泪去了一趟铁虎帮,就是为了给铁彪子送完工的义肢,随口闲聊了几句,隐隐从铜狮子口中察觉到了铁彪子好像有点不太服气。 阎泪眼珠子一转,索性给铜狮子出了个主意,让他找个理由把铁彪子带到定风阁这边来,反正横竖是要杀鸡,就不如等着猴子来了当面杀。 如今的阎泪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言不合就准备拿一秘境的性命与人做交易的冷血疯子了。 倒不是说阎泪现在不疯了,疯还是疯的,只是没有那么冷血了而已。 对于铁彪子这种不是非要弄死的家伙,阎泪现在倾向于留他一命收为己用。 毕竟下一步阎泪还打算以天风王城为根据地,留个劳动力总有用处,再不济还能挖个护城河呢。 倚着门框看着楼下那帮修士和孙骁叫阵,看的阎泪一阵腻歪。 “铁彪子那家伙怎么还不来?我都快忍不住下去抽那黄毛老东西了,欠打的玩意,得不了好死!” 不得不说,这帮仙修生活水平是不错,屋里居然还有花生瓜子这种零食,阎泪抓了一把瓜子磕着,嘴里含糊不清的骂着。 形象极似村口聊闲的三姑六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冥界体验当破鞋入戏过深没缓过来。 楼底下,小胡子见血骁不做声,只是双眼透过面具等着他,以为血骁是怕了,不依不饶再次开口。 “在天风王城,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活不下去!如果你想试试,我们定风阁不介意陪你玩玩儿!” 小胡子高昂着头用鼻孔看人,手舞足蹈慷慨激昂的说着,唾沫星子喷出几米远,语气要多欠打有多欠打,表情要多挑衅有多挑衅,整个人贱气四溢。 孙骁竭力压制着动手的,寒莲真人反复摩挲着手中的铁棍,伶蝉仙尊的眼中闪出一阵阵的残忍,玉手紧紧的攥着腰上的鞭子。 “骁骁姐,还不能动手么?我快忍不住了。” 伶蝉仙尊就在孙骁身侧,逼音成线的低声问道。 明明是传音,孙骁却分明的听到了几声咯嘣嘣的磨牙声,可见伶蝉仙尊的施虐已经达到了顶峰。 孙骁不动声色的目光上移,看向定风阁的顶层,只要阎泪作出可以出手的手势,下一秒她就要那个该死的小胡子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残忍。 “我本不想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你们若就此罢手,磕头赔罪,我可以放你们离去,只是,那个小丫头要留在此处,陪大爷几晚,等大爷玩腻了,自然也会让她离开,哈哈哈哈。” 小胡子是越说越来劲,满脸淫笑的指着伶蝉仙尊,叨叨叨的嘴角直冒白沫。 “你不想掀起腥风血雨?但你让我这么想了。” 伶蝉仙尊那是什么脾气,从来只有她调戏别人,怎么能允许别人调戏她,眼中怒火燃起,长鞭抖擞而出。 “桀桀桀,这家伙终于来了,伶蝉,上!把那个小胡子给我抽的连他妈都不认识!” 阎泪终于在不远处的房顶上看到了期盼已久的身影,根本顾不得打什么手势,直接向着楼下高声喊道。 。 章节目录 第陆章 小胡子的一百种打法 “嗖啪!” 猩红的长鞭如灵蛇出洞一般直奔定风阁的小胡子而去,鞭稍上的碎花好似十几柄锋利的钢刀瞬间斩下。 仅仅这一下,小胡子的脸登时被抽成了花瓜,整个人倒飞而起砸向了身后的同伴。 “杀!!!”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气势好似千军万马,可实际上只是从孙骁一人口中发出,几乎自伶蝉仙尊出鞭的同时,孙骁便摘下了身后的战斧。 包裹黑甲的躯体好似一头狂奔的犀牛撞向了定风阁的队列,定风阁为数不多的几个体修顶上前列,准备抵挡孙骁的冲锋。 这种行为,换做一排龙甲仙尊或许可以一试,但就这几个臭鱼烂虾,还想拦住暴怒的孙骁无异于以卵击石。 厚重的黑甲仿佛一颗陨石拖着长长的尾焰撞击在几人身上,将那脆弱的前列线直接砸的分崩离析,狠狠的插入了队列深处。 也多亏了定风阁拥有人数优势,要不然仅仅是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就足以结束这场所谓的战斗。 小胡子撞飞了几个同伴狼狈的躺在地上,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左眼可以看到自己左边的脸颊了。 其实一点也不稀罕,就这一鞭子,他的左脸就像气吹的一样高高鼓起,上面是一道道齐刷刷的血痕。 但此时已经动手了,小胡子也是久经战阵,无暇顾及其他,一骨碌就要翻身而起。 然而刚刚骨碌了半圈,视野正常的右眼中却看到了一根银光闪闪,又粗又硬又大的铁棍子。 “噗!” 饶是寒莲真人这正道仙修此时也压不住邪火了,甚至等不及把法宝大道祭起,直接抡起本体就往小胡子脸上闷。 “本地人是吧!一百种是吧!陪我玩玩是吧!磕头赔罪是吧!还陪你几夜是吧!本真人多年不破杀戒就是给你留的!给我死!!” 寒莲真人双手抡起大道往小胡子脸上招呼,骂一句砸一下,配着小胡子一棍一声的惨叫,极其富有韵律,节奏感惊人。 说这是砸都有些不切合实际了,寒莲真人的动作就像是开荒拓地的老农,棍子高高扬起,落下时带起风声,是直接锄在小胡子脸上的。 小胡子现在彻底不用关心为什么左眼能看见左脸了,因为现在他是两只眼睛睁着也只能看见脸。 他已经被寒莲真人凿的俩眼珠子各转各的了,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自己旋转跳跃的脸。 这还不算完,伶蝉仙尊还没撒气呢,锁麟囊一抖搂,几十个老公一拥而上,也不用神通,也不用招式。 有用双腿十八式连环飞踢的,有用双手猛锤如同胸口捣蒜的,总之各展神通,就是围着小胡子一顿狠打猛踹, 那个画面看着与街上的流氓斗殴是一模一样,对于这种自带嘲讽的家伙,用斗法形式与之战斗,一招秒了实在是有点不解恨,非得按在地上从头到脚蹂躏。 相比较这边的流氓二人组,孙骁那边的战斗画风看起来正常多了。 撕开了前列线的防御,孙骁宛如一头蛮牛长驱直入,一堆依赖法宝神通战斗的仙修被孙骁这种倒拔垂杨柳的彪悍角色近了身,那下场可谓是相当惨烈。 说虎趟狼群真的是有点抬举这帮本地人了,那个画面就像是一个饿了七天的暴食症患者冲进了自助餐厅。 包裹黑甲的身影横冲直撞,如若无人之境,打的这帮穿的人五人六的家伙王八吃西瓜——滚的滚,爬的爬。 正常来说接近一百人打架,那呼喝嘶喊的声音应该非常嘈杂,而且充满了力量感。 可是站在不远处房顶看热闹的铁彪子分明的听到,那个院里传出一阵阵的哭声。 哭的那叫一个惨啊,那真是汪汪的哭啊,有的人都哭出花腔来了,尾音哆哆嗦嗦突然拔高十几度,戏子幽伶都自愧不如。 哭的人撕心裂肺,听的人肝肠寸断。 “大哥,你看” 铜狮子虽然也是个硬汉,但这一瞬间他分明的感觉自己算不得什么硬汉,那个留小胡子的才是真的硬汉。 “二弟,我觉得,既然我们已经归顺血骁帮主了,怎么能不表示一下呢,咱俩过去帮帮忙吧。” 铁彪子转过头,双眼目光灼灼的盯着铜狮子,嘴上说的一本正经,但铜狮子分明的看到自己大哥眼中写满了,幸灾乐祸。 “言之有理,大哥请!” 铜狮子一瞬间开窍了,这种时候,讲什么道义,你看人家打的多过瘾,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请!” 两人还客气了一番,紧接着眼中纷纷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神情,冲进了院中。 铁彪子一眼就锁定了当年跟自己有过点恩怨的几个修士,二话不说,上去就打。 铜狮子则是第一时间找上了那个小胡子,就刚才小胡子那番言论,怎么不值十个大嘴巴子。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边铜狮子实在挤不进去了,光伶蝉仙尊的老公就有几十个,给那个小胡子围了个密不透风。 铜狮子外围转了几圈,急的抓耳挠腮,眼睛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个身影,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上仙息怒!上仙息怒!” 铜狮子直接一把扶住寒莲真人的肩膀,顺滑的将他抽了出来,顺势自己一步跨进了内圈,熟稔的抬脚就踹。 “你是干嘛的?为什么拦着我!” 寒莲真人这还没撒完邪火呢,打的正起劲,突然被人打断心情十分不美丽,用手中铁棍杵了杵铜狮子,开口问道。 “那什么,我看上仙有点累了,我替您盯一会,你先喘口气。” 这话倒是不假,寒莲真人乃是个正道的仙修,体力方面比常人好点有限。 这一通暴揍,小胡子怎么着先不提,反正是累的老韩腰酸背疼,俩胳膊都快抡脱臼了,仿佛刚犁了两里地。 本来他自己还不觉得,铜狮子这一提醒,才发现全身上下自内而外的透着酸软。 “看来以后我也得加强一些身体锻炼了,这么揍人实在是痛快!” 寒莲真人拄着棍,晃晃悠悠的找了个台阶坐下,看着其他人表演。 孙骁这边基本已经没多少人还能站着了,不少仙修这一辈子都没挨过这种暴揍,委屈的趴在地上放声痛哭。 本来发泄的差不多的孙骁一听见这些人连哭带嚎的,瞬间又来了劲头,逮着哭天抹泪的那几个又揍了一顿。 这一下这帮仙修是真不敢哭了,可是心中的委屈宣泄不出来,一个个蹲在地上用手圈着脑袋低头抽泣,几个凑一堆一起抹眼泪,看着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行了,差不多了,我们该谈谈归顺的问题了。” 孙骁一看对方大势已去,索性停手,毕竟他们这次来可不单纯是为了打架的。 “我归!我归!求求几位了,别再打了” 众人都没想到,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然是那个小胡子,别看挨揍最多,这小胡子不但还活着,而且还能说话,让人不禁赞叹这家伙修为还真不低,至少抗打是真的。 “这个不要,伶蝉,你带下去吧,随你处置!” 定风阁的四楼传出阎泪的狂笑声,这句话让小胡子如坠冰窟,眼睁睁的看着伶蝉仙尊那几十个老公把自己抬了出去。 。 章节目录 第柒章 就是你勾引我徒弟? “噌!” 半截硬木桩子被铁彪子铁腿上的利刃削飞,旋转着飞上了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地面上。 “当啷。” 森森的白汽从铁彪子的口鼻中喷出,发出拉风箱一般的粗重喘息。 那一天之后,几乎每一夜他都做噩梦,梦见伶蝉仙尊像对待那个小胡子一般对待自己。 那种不寒而栗的情景让他频频在睡梦中惊醒,他真的怕了那个女人,那个像恶魔一般将小胡子拖出院外的女人。 小胡子那杀猪一般高亢的惨叫声音犹在耳,他并没看到院子外面发生了什么,但那声音足以让这位硬汉感觉到毛骨悚然。 其实铁彪子是认识伶蝉仙尊的,铁彪子的师兄龙鳞子是伶蝉仙尊锁麟囊中的老公之一。 那天众老公大战小胡子的时候,铁彪子还看到了他师兄的分神,这个发现让铁彪子很惊喜。 这说明他的师兄还在人世,并没有在那次浩劫之中丧生。 虽然人海茫茫,不知何日能再相见,但知道了师兄还活着,铁彪子的心中也燃起了希望。 尤其是那天收编了双方人马,孙骁以本来面貌坦诚约谈了双方高层之后,铁彪子打算悄悄离开的想法越发的坚定。 定风阁这帮隐居世外的家伙或许不认识煞王虎,但自在魔宫可是为数不多当年不肯归顺通天楼的宗门。 铁彪子作为自在魔宫的掌门弟子,一眼就认出了孙骁的真实身份。 硬抗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要仰仗梁逸夫生存下去,这件事让铁彪子怎么想怎么别扭。 虽说孙骁强调过目前血骁帮由她和阎泪总管一同管理,但是铁彪子压根也不相信。 在他眼中,这个血骁帮背后当家主事的必然就是鬼王枭梁逸夫。 自在魔宫的人对梁逸夫有一种天然的抵触,这么多年已经刻入了骨髓。 在他们的眼里,什么窃天道窟,什么通天楼,不过是一丘之貉。 仗着自己有点势力,有点实力就无限做大自己手里权力的货色而已。 这种行为与自在魔宫逍遥自在,无为而治的门风有原则上的矛盾。 也是因为这件事,铁彪子才会大清早的跑来这里练功。 一股邪火顶在铁彪子的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如鲠在喉,痛苦不堪。 就在铁彪子休息的差不多准备继续的练功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闻声望去,一个神采飞扬的年轻人缓缓走了过来。 这几天叶星昂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阎泪,宛如阎泪的影子一般,铁彪子则一直在病房中休养,没有出门,所以铁彪子并没见过叶星昂。 那天肃清定风阁的时候,叶星昂倒是见过铁彪子,远远地瞥了一眼。 但以叶星昂那个木讷的性格,他怎么会记得铁彪子这号人物,所以虽然看着眼熟,倒也算不得认识。 叶星昂见场中有人,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便自行错开铁彪子去了场地的另一角,准备印证一下近日对剑道的参悟。 按理说俩人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各忙各的,可铁彪子一代硬汉,此时又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不免要作个死玩玩。 所以说天底下所有的伤痛都是打生气上来的,无论是憋着邪火把自己气病了,还是因为生气撒邪火挨揍了,都不是啥好事。 “小子!这场子本大爷占了,你一边儿练去!” 叶星昂闻言先是一愣,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已经很长时间没人跟他这么说话了。 毕竟最近他周围的都是熟人,谁不知道这小子机缘逆天而且手底下没数,谁敢得罪他。 跟叶星昂打架,无论实力高低,首先来说赢面都不大。 别说叶星昂能跨级杀人,就算你实力再高,你也抵不住脚底突如其来的西瓜皮。 “虽说叶星昂这小子修为不高,但我与之一战胜负也不过五五开。” 这是天下第一体修梁逸夫先生的原话。 试想一下,自叶星昂修道以来,有多少修为远远高于他的修士折在了那逆天的机缘手中。 想当初龙丁仙尊也是凶名赫赫的,手里一把十阶阴魂剑,纵横仙魔两界响当当的难缠角色。 可到了叶星昂手里呢?本命法宝被压制,备用法宝好死不死的成了定位坐标,反倒把人家的兽宠招出来了。 命丧豹口之时,龙丁仙尊的内心充满的绝望和委屈足以把界桥淹没。 而且这还只是与叶星昂交手,便遭遇如此多的不幸,假如真的侥幸赢了叶星昂,谁能保证不会当场天降七七四十九道神雷劈碎了你? 芝香真人的骨灰还在莽山林间飘洒,诉说着那段鲜为人知的惨烈。 所以,综上所述,铁彪子又要倒霉了。 好在叶星昂现在比原来沉稳多了,不像小时候那么愣,一言不合就拔剑。 只是有些惊奇的看了铁彪子一眼,觉得这人有点霸道,但也没太在意。 沉默了一下,视线挪走,扭头自顾自的感悟着这几天参悟的剑道去了。 铁彪子一看这小子居然拿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心中的邪火更加翻腾。 什么虎落平阳,龙游浅水,凤凰落魄,玄武翻盖的典故统统涌上了心头,一时间酸涩难当。 “小子,我让你滚蛋听见没!” 叶星昂是不那么愣了,架不住铁彪子这个货愣啊,当初要不是因为他愣,他师父也不会给他起这个道号。 愣头愣脑的铁彪子两步上前,探出虎爪就要抓叶星昂肩膀。 “住手!干嘛呢!” 一声厉喝响起,叶星昂和铁彪子同时转头,望向了别院的堂屋。 怒气冲冲的阎泪沉着脸站在堂屋门口,单手点指着两人的方向。 “我我” 铁彪子有点慌了,他不认识叶星昂,但他可认识阎泪,那天指挥伶蝉仙尊下手的就是这个人。 阴影般的噩梦瞬间笼罩心头,心虚的嘴里直拌蒜,两眼不住的四下寻摸。 特别害怕伶蝉仙尊突然从哪个角落中蹦出来,薅着他后脖颈子给他拖走。 阎泪雷厉风行的大踏步走向两人,凤眼圆睁,径直走到了两人面前。 “那什么,阎总管,我” 铁彪子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支支吾吾的半天连句整话都没憋出来。 “臭小子又偷偷练功,你是不是想趁我最近没时间修炼,偷偷突破,从修为上压制为师!你要造反啊你!” 阎泪指着叶星昂的鼻子,骂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光明正大,比寻常师徒间师父骂徒弟偷懒还有理一般。 铁彪子内心一楞,确切的说是两楞。 第一是,原来骂的不是我。 第二是,原来练功这么大罪过呢? 就在这时,阎泪一斜眼看到了铁彪子。 “我知道,就是你这个家伙练功勾引我徒弟?腿都没了还这么练,你得不了好死。” 这句听着更不像人话,那是一点人味儿都没有。 但铁彪子听完却莫名其妙的心虚,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似的,一下子觉得自己成了带坏人家好徒弟的混球,不禁讷讷局促了起来。 。 章节目录 第捌章 干饭令人快乐 天风王城的街道上,不少工人正在清理堵塞街道的废墟。 叶星昂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跟着阎泪,四处转悠着巡视工作。 因为偷偷练功被师父骂了,叶星昂这骂挨的着实是令人意想不到了。 巡视自己的地盘,这对阎泪来说实在有点过于陌生了,自阎泪苏醒至今,就没拥有过如此庞大的势力。 前些年要么住自己搭的草棚,要么被人抓了住笼子,或者跟狗熊殊死打斗,搏一搏狗洞换熊窝。带小院的正经房子都是最近才住上的,说起来也是有点让人心酸。 街道上虽然偶尔还能看到破败的建筑,可整体比当初干净了许多,也没有躺在街上颓废等死毫无求生意志的灾民。 阎泪收编铁虎帮和定风阁可不单单是为了那几百个劳动力。 更多的是两个帮派背后的资源。 铁虎帮名下有八处农田,但所产出的粮食也就刚刚足够铁虎帮自己成员的消耗。 甚至为了让这帮人归心,阎泪还倒贴不少粮食给他们。 血骁帮现在有十一处农田,本身成员就剩阎泪这几个人了,按理说能提供一部分余粮来救济灾民。 实际上孙骁早就开始做这件事了,之前血骁帮的成员人数就不算多,她用这些农田产出的余粮收养了很多因为战乱失去生存能力的伤员,老人和孩子。 刨除这一部分支出,还有两块农田的产出是孙骁作为战备救济粮草的,现在整个天风王城已经平定,这部分粮食也可以拿出来赈灾。 阎泪大概估算过,如果要让城中目前的所有人吃饱,至少还需要五十处农田才能做到,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阎泪头都大了。 实际上阎泪大可以不必在乎这些普通人,如果换做其他邪修,这些平民此时都被抓起来炼成药渣了。 但阎泪没有这样做,从最初到现在,阎泪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只是那段黑暗的过往,使得阎泪的心里有些扭曲。 这段时间,在叶星昂和众多同道好友的支持陪伴下,阎泪内心的创伤也逐渐的被治愈,性格也不再像原来那么极端乖张。 阎泪不愿意放弃这些因窃天道窟的罪行被殃及的穷苦百姓,这就使得阎泪不得不面对这个粮食大量亏损的问题。 好在定风阁这帮本地人,解决了一部分燃眉之急。 看到定风阁的资产统计时,阎泪吓了一跳。 定风阁下属单粮田就足有二十六处,还有棉田和果园。 所有共计三十处,而定风阁所剩的成员也不太多,不足百人。 而剩下那些人目前也不太需要粮食,衣料和水果,他们更加需要药材 这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那个小胡子的嘲讽能力太强。 好在铁虎帮库存的药材正好将这个缺口堵上了,定风阁的人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用上了铁虎帮的药材库存。 常年占据这大量的农田使得定风阁有极其殷实的粮食库存,打开粮仓之时,连城外都能听到阎泪桀桀桀的怪笑。 粮仓里的这些都是陈粮,天山剑仙当年亲口安排的,所有吃不完的粮食全部囤积起来用作酿酒使用。 可每年的新粮连吃带酿酒都用不完,更何况陈粮,粮仓内的粮食渐渐的积攒起来。 这事儿底下人向天山剑仙汇报了几次,天山剑仙并没有当回事,渐渐地此事也无人去提及。 当阎泪看到,粮仓最深处竟然有几十袋发霉的粮食,心中升起了一种难以遏制的愤怒。 “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外面都快饿的人吃人了,这家伙居然放着如此多的粮食在这里发霉!” 王城中心的小广场上,阎泪命人堆起了高高的粮食山,将这些陈粮分发给城中的百姓。 别看是陈粮,但已经快饿疯了的百姓那还顾得上这些,时隔数年,很多人久违的吃上了一顿饱饭。 一时间全城上下犹如欢乐的海洋。 吃,是人类最原始的,对长期饥饿的人来说,没有比干饭更让他们开心的了。 那一刻,在百姓的眼中,阎泪就是救苦救难的神。 时间回到现在,师徒二人拐出血骁帮的总部,迎面有一群工人正在清理一处倒塌的三层小楼。 这里原来是一家酒楼,看残砖碎瓦的成色,档次恐怕不会低于天松城的对河居。 没想到后来战火四起,大量流亡的体修和难民涌入天风王城避难,骤增的人口使得整座城市的食物储备骤降,物价飙升。 大量食不果腹的体修,为了生存,选择开始践踏规则法度。 动乱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席卷了天风王城,这座酒楼,不过是那段黑暗时期众多受害者中的其中之一。 这栋楼也不知道当初遭受了什么,外部墙体被撕裂出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破败的家具,丛生的杂草,整体结构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倾倒。 几个穿着破旧布衣的工人正在清扫外围的杂物,曾经作为招牌的大红灯笼被随意的踹扁。估计是准备拿去烧火,而挂灯笼的长杆,却成了抢手货。 当初被挂起的灯笼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高高在上的它会被人当做垃圾踩扁焚烧,而一直托着自己的长杆,反而成了更受人们欢迎的好东西。 “三哥,商量个事,我昨天想打张桌子,就差几根桌子腿,您发发慈悲,把这根杆子匀给兄弟呗。”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工人,看上去二十六七的样子,个子不算高,长了一对小酸枣眼,精神状态虽然不错,但明显看得出来身体长期缺乏营养,两腮塌陷,瘦的皮包骨头的。 他和另一个中年男子一起把挂灯笼的杆子从墙上拆了下来,不过看样子两人都看上了这截木头,正在商议如何分配。 天风王城内其实空着不少能住的房子,很多人有家但是已经死在了外面,或者拖家带口的去了别的地方,阎泪安排人进行了统计,给大部分无家可归的居民分配了住所。 一日三餐有了着落,现在又给安排了安身之地,城里的很多居民都看到了生活的希望,自发的开始完善自己的家。 “哎呀,兄弟,不是哥哥小气,实在是我们家那个架子床着实有点不稳当,你嫂子这几天没完没了的叨唠着让我找根木头回去加固一下。” 中年男子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对着年轻男子眨了眨眼,那意思“你嫂子的脾气,你懂得。” “三哥,我昨天捡了不少木板,您加固床用板子合适,这跟木杆您就匀给我把。” 两人一人拽着木杆的一头,来回拉扯着,其实倒也不是真的非要这跟木头,就是干活累了哥俩闹着玩。 “吱嘎!” 两人之前拆这根杆子的时候,这小楼上层就有点晃悠,此时俩人拉拉扯扯,长杆子一下撞在了小楼近乎腐朽的柱子上,柱子瞬间折断,没有支撑的三楼的裂口中猛然滑落出一张八仙桌。 下面的两个工人闻声抬头,这桌子好巧不巧的正好就在两人头顶,桌子飞速滑落,眼看两人就要被拍在桌子底下。 。 章节目录 第九章 一块美貌无双的凉粉 两个普通工人反应速度也没那么快,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桌子直奔自己而来。 年长的那个工人眼看着桌子砸来,下意识的想要推开身边的兄弟,可速度上来看,绝对来不及。 就在这时,两根修长的手指突兀的出现在两人眼前,千钧一发之际,顶住了从天而降的木桌。 这两根手指看上去柔弱无骨,好似春葱一般,却稳稳的将那红木的八仙桌接了下来。 随着手指的晃动,八仙桌子就像粘在那指尖一般凌空旋转了三圈,平稳落地。 “行了,这样就不用抢那根破木头了,你直接把这个抬回家吧。” 阎泪摸了摸那张桌子的桌面,上面沾着些浮土,但整体还是完好的,擦一擦就能正常用。 “阎总管!谢谢您!多谢您出手相救。” 年长的那个工人很快回过神来,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道谢连连。 “谢谢阎总管,谢谢阎总管。” 年纪稍微小一些的那个工人此时才刚反应过来,后怕的泪水滔滔,也赶紧跪倒在自己哥哥旁边,向阎泪作揖磕头。 他也没想到,这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竟然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多亏了阎泪,他不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还白得了一张上好的红木八仙桌。 “行了行了,这点小事有什么可谢的,你,帮你兄弟把桌子抬回去,你家床的问题你自己修修看,修不好去王府领一张,就说我说的。” 阎泪随口安排了一下,兄弟二人大喜,忙不迭的又向阎泪道谢,阎泪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抓紧干正事去。 别看阎泪现在蜗居在血骁帮的后院,可实际上阎总管是有正经的办公场所的。 当初天风王城也是一国的首都,上一代天风王励精图治,将整个天风国治理的井井有条。 只可惜天风王一生太过操劳,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甚至到了晚年,都没有一位王子能继承王位。 最终天风王在临终前将王位传给了自己的义子,也就是后来的天风二世。 天风二世是天风王在战场上收养的遗孤,自幼跟随在天风王的身旁,耳濡目染,无论为人处世,还是领兵作战都超于常人的优秀。 继承王位前大家都觉得,此人若继承大统必是有道明君,却没想到,继承人的选择却成为了天风王一生最大的败笔, 终于坐上王位的天风二世,直接撕破了自己多年来精心伪装的面具,行事荒淫无道,暴虐残忍。 直到此时,这个国家才看清这个人,他精于处世,但更精于算计,他精于作战,但更精于剥削。 也不知是因为天风二世的无道引来了天谴,还是因为这动荡的时代让天风二世的脑子出了问题。 刚刚继承王位没有半年的天风二世,就被铺天盖地躲避窃天道窟的体修从王座上拉了下来。 由于天风二世生活奢靡,国库空虚,军费也是捉襟见肘,外来的体修攻打王宫之时,士兵们都是饿着肚子上的战场。 所用的守城器械也都是当年天风王留下的存货,寻常世俗国家的皇宫,虽然也有点防御法阵,效果也就一般。 真要说防御,还得靠雷火石,雷火石说白了就是炸弹,用硝石和火药作为填充,外形像个大榴莲一样,外壳生铁铸就,带棱带刺。 据守作战时,点燃雷火石上的引信,以投石器械激发到敌阵之中,效果超群。 但万事万物都有弱点,这雷火石的弱点便是制作过程周期较长,更重要的是无法长期保存。 为了防止引信和内部火药受潮,平时封存的时候,都会用松蜡将整颗雷火石包裹起来。 根据老工匠的经验,这样存放的雷火石也就最多能存放半年。 超过半年以上没有使用的雷火石就需要处理掉,一部分是拿去开矿采石,还有一部分被王宫的总管太监拿走,没人知道做什么用了。 但近半年,军费缩水的厉害,根本没有多余的军费去支付制作雷火石的工匠,体修攻城的时候,天风士兵使用的都是先王在位时制作的雷火石。 松蜡的外壳很多地方都被仓库里的老鼠啃破了,有的甚至连引信都咬断了,一部分雷火石成了哑炮,有一些则直接在城头上自己爆开。 连这群体修都没想到,这传说中的王宫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攻破了。 一番乱战,王宫失守,一众体修如蝗虫一般涌进大殿,看到的那一幕,让这些看见干饼都心跳加速的体修彻底傻眼。 天风二世正在金殿之上享用自己最后的盛宴,龙书案上,金盘子玉碗,象牙筷子镶银头,盘子里皆是寻常人听都没听说过的珍馐美味。 大殿中央是四五十个仅剩的卫兵,一个个攥明显内心有些恐慌,攥着兵刃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两旁边宫娥太监都吓得两股战战,得靠互相搀扶着才能站得住。 反观天风二世,虽说是个昏君暴君,倒也不愧是一国之主,大敌当前,天风二世连看都不看那些冲入大殿的体修。 探出筷子在盘子中夹起了一块凉粉,寻常的凉粉的颜色一般是青绿半透明,颜色有点混沌,可天风二世夹得这盘,晶莹剔透,好似一块柔软的水晶。 大殿顶上被体修用巨石砸开了一道裂缝,阳光洒落在那块比骰子略大几分的凉粉上,闪耀出星星点点的细碎光芒,散落在宫殿的金色墙壁上,如同七彩水晶的折射。 这凉粉乃使用千年修为的黑风野猪的脂肪反复熬炼而成,其中的点点星光,乃是十几种世间罕见的灵株的混合花粉。 这是天风二世最爱的一道菜,入口弹牙顺滑,脂肪经过淬炼变得不再油腻,只有来自血肉的馥郁鲜香,配合花粉的淡淡清甜,味道隽永,让人无法自拔。 象牙筷子上的凉粉像一位曼妙的舞者,抖动着自己晶莹剔透的身体。 一众体修都看傻了,曼说现在,就是当年没有战乱的时候,他们也没见过如此精致的珍馐美味,那凉粉上散发出的美妙香气,即使隔着十几米,依然直冲天灵。 “咕” 一个体修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呆呆地望着那块凉粉,一时竟忘了动手。 晶莹剔透的方块,随着筷子移动,哆里哆嗦,颤颤巍巍的靠近了天风二世,凑到了他的嘴边。 “啪嗒” 。 章节目录 第拾章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着天风二世吃下这块嫩滑如同少女肌肤的凉粉的时候,筷子一滑,凉粉弹跳而起,犹如流星一般落在了地上,翻滚着沾上了些许尘埃。 “混账!小小的凉粉,竟然也敢忤逆孤王!” 天风二世的一对细眉猛然倒竖,一推眼前的金盘子,将满满一盘凉粉掀了出去,晶莹剔透的凉粉在阳光下如天女散花一般四散纷飞,像是一盘宝石般煞是好看。 “美哉!妙哉!吩咐御膳房,再与孤王做些这种凉粉,于城楼向下倾倒,此等美景,才配得上孤王的身份。” 几个小太监争先恐后的领命撒腿往后跑,倒不是真听这二百五的去后厨,而且是趁机抓紧跑路。 那几块凉粉落地的时候,一众体修的心都跟着碎了,不冲别的,就冲这小子如此浪费粮食,就该死。 饿急眼的体修们如野狼一般嗷嗷的狂叫着一哄而上,这些王宫卫兵也有不少修炼过体修功法,可实际战斗力却不如这些体修。 这些人都是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他们没有丰厚的薪资,也没有优渥的修炼资源,想变强,唯有厮杀、唯有争夺。 经过一次次血与火的考验,这群人往往能够爆发出高于自身修为的战斗力。 王宫卫兵仅仅一个回合便被冲散了阵形,体修们的刀剑闪耀寒光,惊动了正在享受饕餮盛宴的天风二世。 “这乃是孤王的座位,孤王的享受,怎能落入你们这些食不果腹的贱民手中!” 卫兵们拼尽全力纠缠着这群体修,虽然自己的王荒淫无道,但他们都是忠心追随先王的死士。 能够死在这个大殿之中,死在天风王座之前,是他们一生的荣耀。 可毕竟实力的差距是客观存在,卫兵们开始接连倒下,眼看有几个体修就要冲破防御直逼王座。 天风二世缓缓起身,连看都没看那些为了保护她而牺牲的卫兵,双眼望向了大殿的穹顶,穹顶之上刻画着一轮金色的太阳。 一条巨龙盘绕在太阳的中心,巨大的龙爪爪心向上,向着王座的方向伸出,就像在迎接王座上的人一般。 天风二世年纪并不大,不到四十,嘴上留着两撇八字须,但看相貌确实气宇轩昂,有一番王者气势。 不少卫兵牺牲之前还在高喊着让王驾快走,但天风二世置若罔闻,双手贴着脸颊向上梳拢了一番鬓角。 随后又将自己的胡须理顺,整冠束带,将自己的仪表彻底的整理了一番,全程从容不迫,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和慌乱。 几个体修也终于重开了卫兵的阻碍,飞身冲向了天风二世,天风二世看着那一张张面黄肌瘦颧骨外凸的脸庞,露出了一丝嘲弄。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轻蔑,来自上位者的蔑视,眼看刀光就要将他一分为二,天风二世从龙书案下拿出了一支令箭。 令箭由暗红色的金属打造上面刻着“殉己屠魔,舍身证道”八个字。 “天子之末路,即是天下之末路。” 天风城的末代王低声吟道,手中令箭亮起赫赫凶光,将整个大殿染成一片腥红。 那一天,天风王城所有的居民都眼睁睁的看到,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之后,皇宫,化为了废墟 而阎泪现在办公的地方,正是当年天风二世即位之前的故居,爵王府。 府中现在存放着大量的生活家具,都是这几天阎泪吩咐手下的帮众刻意去搜集的。 这些东西如果让百姓自己去危楼危房中寻找,很容易出危险,索性让自己手下的这些修士去搜集,然后按照不同的类别再分配给有需要百姓。 得了一张桌子,两兄弟千恩万谢,眼中充满了对阎泪的感激,如果不是阎泪,刚才那一下就算砸不死他俩,也得在床上躺好几天才能重新投入工作。 一旁指挥工人们干活的老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苦笑,态度恭敬的靠了过来。 “阎总管,让您操心了。” 阎泪看了一眼老者,知道这位应该是这片清扫现场的负责人。 老头看上去挺硬朗,指挥工人干活的时候指令清晰,调度有序,想必原来就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 “你们也辛苦了,清理的怎么样了?” 阎泪看着这个老头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从哪见过。 “回总管,倒塌的房屋清理的差不多了,今天下午估计就能全部清干净,只是重建方面,建材不够。” 老者说话时态度十分尊敬,只是看向阎泪的时候目光有些躲闪,似乎心里有什么事。 阎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继续静静的听着老头汇报。 “嗯,不错,速度还挺快的,建材的问题,我尽快解决,不用着急。” 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阎泪心里并没有什么头绪,目前不仅是粮食,工具也很紧缺。 没有足够的工具,建筑材料无法有效的开采,虽然他们这些修士体力异于常人,但也不能徒手劈树去。 阎泪心里想着事情,也没在意老者,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几步,准备继续巡视。 猛回头,却发现那老头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表情有些局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还有事儿?” 换做当初的阎泪绝对不会这么问,但如今看着在自己的安排下这座城市正在一点点涅槃重生,阎泪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欣慰。 “阎总管,您拯救了这座城中所有的人,老朽不知道怎么表达对您的感激之情。” 老头一边说着,眼圈泛红,阎泪能感觉到对方的感激是真诚的,可莫名的还是感觉这老头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我也只是遵循了我自己的想法而已,不用谢我,只是你们运气好而已。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的?” 阎泪这话在老头看来,就是阎总管高风亮节,不求回报找的托词。 但阎泪自己可是很清楚,真的是天风王城的百姓运气好。 换了几年前的阎泪,绝对懒得费心思管这些对自己没什么用处的百姓,不抢你们的就算不错了。 “是,老朽内心对总管您有愧,虽然您肯定不记得老朽了,可继续隐瞒实在对不起天地良心。” 老头一边说着,双眼之中泪光闪烁,那压抑了许久的惭愧,终于决堤而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抡起巴掌就往自己脸上抽,阎泪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心中终于回忆起这老头是谁。 。 章节目录 第拾壹章 一条龙服务 想当初,阎泪一行人刚到天风王城,阎泪曾对路边的一些饿殍表示过不屑。 对于那些饿殍来说,这种行为无异于扯下了最后的遮羞布,恼羞成怒的灾民一气之下将阎泪围了起来,这些人中便有这个老头。 当时叶星昂愣头青一样的打算直接拔剑,阎泪拦住了叶星昂一脚将一众饿殍震翻。 其实当时阎泪有意识的收了力道,并没打算真的伤到这些人。 这也就是他们命好,要是遇到当初莽山秘境外的那个阎泪,估计很多人就看不到今天的天风王城重建了。 “行了,这点破事就别放在心上了,那天最后是你们吃亏了,本尊法力无边,怎么可能被你们伤到,桀桀桀。” 其实老头借机和阎泪搭话,除了是想跟阎泪赔罪,还想邀请阎泪去家里吃个饭的。 然而,这个想法在听到阎泪这个惊悚的笑声之后悄然打消了,毕竟自己家里还有年幼的孙女,再吓个好歹的。 吓到了还再其次,万一没吓到,以后有样学样了就更坏了。 阎泪告别了老头,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粮食其实也撑不了很久,估摸着下个月就又要入不敷出了。 如今整个凶魔炼狱都在战后的创伤余波之下,天风王城面对的问题,也是凶魔炼狱所有城市面临的问题。 甚至连仙灵神州靠近界桥附近的城市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阎泪也曾设想过让通天楼的那帮体修往返两地,将仙灵神州的工具和粮食运送过来。 但首先经济成本就不小,天风王城现在有两万多人,能作为劳动力的至少也有近万人,工具方面至少也要有七八千件。 而且就算不惜成本采购上几千件工具,运输的成本则更加高昂。 虽说修士们多半都有储物法宝,但本身容量有限,几千件工具,必然需要用车马来运送。 这个过程中沿途就需要提防有人铤而走险,拦路抢劫,更要提防被窃天道窟的人发现。 就算这些都勉强成功了,这个过程至少也得两三个月。 别看阎泪他们不到一周就从天松城赶到了天风王城,那是因为他们会飞,而且一个个修为都不低,速度极快。 阎泪甚至打过黄龙天烈的主意,打算让梁逸夫骑着天烈去来趟一条龙快递。 遭到了梁逸夫前所未有的一通臭骂,要不是孙骁死命拦着,那天梁逸夫肯定要打上阎泪一顿。 “师尊,要不我去开采些建材吧,我与青冥配合速度很快的。” 叶星昂见阎泪表情凝重,心中有些焦躁,主动请缨。 阎泪眼珠子一转,突然觉得这个办法好像也不是不行,想当初青冥可是一夜之间就盖起了一座小楼。 说起来青冥到底是个什么品阶的法宝,阎泪愈发的好奇,当初在莽山,阎泪觉得自己修为太低,也没与其他修士接触过,所以看不透。 可随着现在阎泪的见识逐步增长,阎泪惊讶的发现自己依然看不透这把剑。 也别说阎泪,就是梁逸夫也没听说过什么法宝能将灵智开启的如此完全,不仅能与主人交流,还拥有自己的脾气秉性。 这样的法宝,让梁逸夫想到了传说中比天宝档次更高的法宝,也就是传说中的——神器。 “用神器去开采石头。” 阎泪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便兴奋了起来,对于逆行风水,倒施阴阳的阎泪来说,这种行为简直太符合自己的一贯作风了。 “好!那就这么办了,你辛苦辛苦,去西边山上采些石头回来。” 叶星昂闻言双目之中神光四溢,苦恼了这么多天,他终于领到了一件差事。 能够帮上阎泪的忙,一直是叶星昂最为期盼的事情。 叶星昂满心欢喜的去山里采石头,阎泪则一个人继续在街上溜达,早上铜狮子又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 天风王城内的建筑肯定是要大量重建,可重建的方案却迟迟没有个定论。 一种方案就是随意的修建一点安置房,简简单单的堆砌几排小房子,让无家可归的人有个落脚之地,存身之所。 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布置城防和阵法上,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很快的完成重建,可以尽早将这座王城投入战争,作为要塞使用。 可这只是满足了居民们最低等的生存所需,仅仅是安置,对于百姓而言,毫无幸福感和安全感可言。 第二种方案就是按照正常的城市规划来进行重建,并在重建的过程中为新盖的房屋布置防御阵法。 这个工期就要拉长了,而且城内的居民房屋分流了大量的材料,城防方面自然就相对薄弱一些。 但这种方案也不是没有好处,首先说万一最后城防被攻破,第一种方案城内没有任何保护,天风王城顷刻间就会回到当初那副破败的景象。 而第二种方案使得如果真的有大军攻破城防,城中的这些防御法阵还可以支撑修士在城内与地方进行巷战周旋。 而且百姓的安全程度和幸福度会大大提升,不单单是最基础的生存,而是可以正常生活。 如果是当时的阎泪,估计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一种方案,百姓的安全,百姓的幸福度,这些东西和阎泪有什么关系呢? 可如今的阎泪,考虑的与之前不一样了,看到那路边险些饿死的饿殍,如今已经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和孙女。 亲眼看到这一幕,对阎泪的触动非常大,毕竟老头这种情况在天风王城比比皆是,阎泪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可以帮助这么多人。 孙骁从一开始就是打算按照第二套方案开始执行,原本阎泪觉得这个不好,耽误他们推到窃天道窟的统治。 现在,阎泪不再这么想了,第二种方案势在必行,至于城防的问题,阎泪还需要再仔细思考一下,能不能尽量多搞到材料。 争取两手都抓,两手都硬,既让百姓们的房子更加牢固,能够起到缓冲带的作用,也让城防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阎泪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在城中漫无目的闲逛着,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不少。 最致命的还有一点,那就是阎泪真的不会布置这种法阵,毕竟这种大规模防护的阵法,一般都是大宗门作为护山大阵使用。 阎泪日常露宿荒郊野外,一个连带院的房子都是最近才住上的穷苦散修,哪里接触的到这种级别的阵法。 想到这里,阎泪突然想到了有个人应该会这种阵法。 。 章节目录 第拾贰章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 天风王城的另一个角落,一根巨大的银柱子从地面上碾压而过,或者说银柱子碾压过去的地方,变成了道路。 路上有一些倾倒的楼房,断壁残垣,废砖弃瓦,随着大道碾压而过,这些废料全部变成了齑粉。 大部分其实根本不用管,经过大道的碾压,大部分的齑粉都被压的结结实实十分平坦,这样做的效率非常高。 寒莲真人看着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旧房屋的拆除工作这所以能能够这么快速的完工,有一半以上的功劳是他的。 虽说自己的法宝明显是往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但对于寒莲真人来说,实力早就已经不是他最渴望的东西。 当他能够协助一个城市重返辉煌,他心中的那种强大的成就感让他陶醉不已。 “老韩!” 远处传来阎泪的呼喊声,寒莲真人瞬间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毕竟阎泪这个家伙,平日都是喊他韩老道的,今天突然变成了老韩,这其中必然是有阴谋,不知道要给他挖什么坑了。 转身正要跑,就看见一道流光突然如闪电一般飞到了他的面前。 “无泪仙尊,有什么事情啊?” 阎泪看着寒莲真人那个准备逃跑姿势,一对凤眼弯成了两道月牙,可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表情十分古怪。 “你这是准备要跑??” 阎泪的声音很清冷,听上去隐隐带着一丝狰狞。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怎么?找我有事?” 寒莲真人陪着笑脸,两手尴尬的互搓,满脸的讪笑。 实际上无论是寒莲真人还是伶蝉仙尊,甚至包括梁逸夫,一听到阎泪找自己差不多都是这么个反应。 毕竟阎泪这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一个不留神可能就被扔在坑里埋了。 特别是梁逸夫,隔三差五的就被阎泪捉弄一番,而且还不能还手,因为有孙骁护着。 其实梁逸夫根本不知道,这是阎泪当年发下的誓言,想当初阎泪不知道从哪淘换了一本名叫“魔神献祭”的邪术。 功法上说的是能够通过召唤异世界的魔神,献祭修士的器官换取修为。 但实际上这是通天楼早年间的几个叛徒策划的阴谋,这门邪术其实叫做“阿巴奠商网”,是一门极其歹毒阴损的邪术。 这门邪术十分特殊,施术者是作为一个平台出现,一方面通过欺骗的方式绑定一位强者作为“供货”的修为转化通道。 一方面将大量的“交易”功法包装成所谓的“魔神祭献”流散到整个修仙界各处。 阎泪就属于这门功法众多的“消费者”之一,而梁逸夫就是这场阴谋中最大的“供货商”。 消费者通过这门功法像供货商祭献修士的器官,供货商提取其中能量进行淬炼随后将一部分反馈给消费者。 虽然所使用的的货币有些邪恶残忍,但从表面看上去是一门互惠互利的功法。 可实际上,真正的问题在于这个所谓的平台,这一来一往,能量的传输过程中,平台都会进行一部分抽取。 一个人消费能够抽取的份额或许不多,可是一旦形成规模,这其中的利益可是非常可观的。 特别是这种简简单单随时随地都能通过修士的器官换取修为的方式,极大地刺激了消费者的热情。 这场阴谋的鼎盛时期,曾经造成了大量的修士被邪修抓去作为货币进行交易。 而作为供货商的梁逸夫,一开始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被忽悠的一脸懵,只以为这是一种增强自身修为的功法。 一时间修仙界动荡不安,还好梁逸夫及时的发现了事情的根源,顺藤摸瓜当机立断的消灭掉了施术者,才没酿成无法挽回的浩劫。 可当祸首伏法之后,梁逸夫才发觉到这场噩梦没有这么简单。 这门邪道功法的契约竟然没有因为施术者死亡而解除,只要修仙界依然流传着这门功法,交易就不会停止。 而签订了契约的梁逸夫根本无法单方面终止交易,否则就要付出大量的本源之力。 为了彻底将这门邪功从世间毁灭,梁逸夫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去搜查销毁这门被包装的魔神祭献。 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人想毁掉,就有人悄悄地保护,哪怕这东西原本不重要,这是人类本能的习惯。 最后还是有极少量的交易功法流传于修仙界,也传出被召唤的魔神说话十分噎人的流言,逐渐只有极少数的人会铤而走险的使用了。 阎泪就是那极少数人的其中之一,因为这些事儿阎泪压根也不知道,什么浩劫,什么阴谋,阎泪统统没经历过。 而且阎泪也没个老师,这些东西无从得知,当时一赌气就直接选择使用了这门功法,还以为能召唤出了魔神。 没想最后召唤出一个梁逸夫,这就是为什么当时梁逸夫态度很差的原因,如果不是梁逸夫作为供货商不能攻击消费者,阎泪很有可能当场就被拍成一地碎末。 却没想到,梁逸夫当时那个恶劣的服务态度,遭到了非常记仇的阎泪的报复,最后让他走上了一条晚节不保的不归路。 以阎泪的小肚鸡肠,背后说坏话都不行,更何况你当面怼我了,当时就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复这个家伙。 只是阎泪也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叶星昂的双眼内的蕴含着狂暴的机缘之力,导致在梁逸夫抽取的过程中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梁逸夫的分身投影被直接炸的灰飞烟灭,还因为强行终止交易被扣除了三成本源之力。 按理说这种情况平台方一定会截流大部分本源之力,分出一小部分作为补偿反馈给消费者。 但巧就巧在平台方现在都死了,这三成本源之力,一点不差的反馈到了阎泪和叶星昂身上。 这些事前两天众人一起饮酒时曾当笑谈提起过,气氛很是融洽,梁逸夫当时也表现得十分镇定,仰头干了一碗酒。 但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真的是结结实实给了自己俩嘴巴。 “我哪知道是这么回事?早知道我见面先给人磕一个了。” 孙骁在一旁看着,笑的花枝乱颤,多年的夫妻,孙晓本以她足够了解梁逸夫了。 可是现在,随着阎泪让自己男人一次次吃瘪,孙骁见识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梁逸夫。 不像原来那么冷硬,一直担着沉重的责任,有些放不下的英雄包袱。 而是变成了一个会炸毛,会苦中作乐,会拿自己开玩笑的梁逸夫。 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孙骁现在不敢断言,但目前来看,还是有点可爱的。 阎泪也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还起到了和谐梁逸夫夫妻关系的效果。 当下,阎泪的心里正一心一意的惦记这一个人,或者说一件不可与外人道哉的事情 。 章节目录 第拾贰章 柑橘味香气 “不行!门也没有,你这是在逼我出卖师门,我寒莲虽算不得英雄好汉,但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关于防御法阵,在场的这些人里只有寒莲真人算得上精通。 通天楼内虽然也存在大量的防御法阵,但那些玩意怎么也轮不到梁逸夫两口子亲自去操办。 伶蝉仙尊那说好听的叫游方散仙,说难听点就是没有安身之处的流浪者。 防御法阵这种东西,她是根本没有半点研究,阎泪师徒的情况与伶蝉仙尊一样。 唯独寒莲真人,作为青莲宗首徒,青莲宗上上下下所有防御法阵的使用和修缮,都是由他监督完成的。 而且这家伙本身又很向往那种龟鳖目生物一般的防御,当初他那把玄武剑上铭刻的就全是防御法阵。 说实话也就是寒莲真人没有个道侣,要不然有家有业的,天天背着一把名叫玄武的法剑,着实有点不太吉利。 阎泪自然而然的就把主意打到了寒莲真人身上。 可这件事属于修仙界的大忌,每个宗门的防御法阵,都是经过数辈人不断完善的。 一旦图纸泄露,很容易被外人掌握到法阵的弱点,从而给宗门招来灭顶之灾。 虽说青莲宗里有不少艾乙真人和三长老那种瞧不起寒莲真人的存在,但他师父绯逸上仙对他还是不错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寒莲真人的一切都源于青莲宗,那里是他的家。 阎泪现在的要求无异于是让他出卖自己的家人。 “你先别着急,你听我说完。” 寒莲真人气哼哼的转头就要走,阎泪赶忙伸手拉住了寒莲真人。 四下张望,确认没有可疑之人偷听,扯着寒莲真人便钻进了一边的小巷子里。 这一幕的确没被可疑之人看到,只是被伶蝉仙尊看到了而已。 伶蝉仙尊依着一间废弃小楼的窗框,左手抱着胳膊肘,白嫩的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纸卷。 卷内填满了切成细丝的迷香,随着伶蝉仙尊的朱唇吮吸着纸卷的尾端,顶端的火星分外闪耀。 丝丝缕缕的迷烟汇进伶蝉仙尊的樱桃小口之内,直达肺腑,让伶蝉仙尊的大脑有些昏沉,紧接着焕发出一种朦胧的兴奋。 “呋~” 药效在伶蝉仙尊的体内挥发,剩余的药渣和浊气被伶蝉仙尊缓缓吐出,弥漫整个房间,将一切罩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轻纱。 “你,在做什么?” 伶蝉仙尊的身后,孙骁坐在大床的边缘上,身体挺得板正,看似镇定严肃,实则内心局促不安。 自从那天孙骁在秘境力量的控制下,与伶蝉仙尊发生了一次意外的生命大和谐,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 对于孙骁,在真正接触之前,伶蝉仙尊的内心是十分抵触的,也不单单是孙骁,对于所有通天楼的成员,伶蝉仙尊都是这个态度。 这也难辨,假如当初通天楼对自己麾下的成员管理严格一些,伶蝉仙尊可能根本就不会踏上这条九死一生的修仙之路。 虽然伶蝉仙尊的修炼天赋不俗,最终也有可能走上修仙一途,心境也会完全不同。 这种抵触是伶蝉仙尊对自己的这一生苦难的不甘,倒也算不上怨恨,只是有些不接受。 可那一天,当伶蝉仙尊随着阎泪来到天风王城,在城郊看到了孙骁的那一瞬间。 伶蝉仙尊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 孙骁勇猛无双,英姿飒爽,性格豪放,更重要的是,她的背后站着一个深爱她,而且强大到极致的男人。 “虽然是个秃顶。” 伶蝉仙尊想到这里的时候,在心里酸酸的补了一句。 转回身来,望着坐在床沿上,两手紧张的有些无处安放的孙骁,伶蝉仙尊莫名的暗爽。 孙骁活成了伶蝉仙尊梦想中的模样,她多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这一切。 也是正是因为这个,当初孙骁被秘境控制,对她进行“指指点点,口诛笔伐”时,她选择了“半推半就,顺水推舟”。 虽然最后没有真的出现豆腐,但两人在这个过程中,都很努力,并且获得了劳动者的喜悦。 孙骁此时感觉自己好像飘摇再汹涌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内心动荡不安,心情惊慌不定。 想起了上次和伶蝉一起观海,波涛汹涌,暗流涌动,惊涛拍岸,浪花朵朵,不由得感觉有点潮乎乎的。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伶蝉仙尊。 起初是愧疚与自己管教无方,使自己的手下给伶蝉仙尊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 随后得知伶蝉仙尊亲手报仇,孙骁的内心产生了一丝敬佩和欣赏,没想到一个遭受如此不幸的女人可以如此坚强。 她曾经派人去接触过伶蝉仙尊,尝试给予她帮助。 可是伶蝉仙尊拒绝了,贫者不受嗟来之食,她也在用她的方式捍卫着自己的骄傲。 伶蝉仙尊不知道的是,随后孙骁并没有心安理得的不再关注她,而是选择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的动向。 当看到伶蝉仙尊随后一次又一次的所托非人,最后下定决心离开凶魔炼狱前往仙灵神州,孙骁真的很同情这个为爱屡败屡战的女人。 可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两人终于面对面的相遇,孙骁却成了那个给伶蝉仙尊带来一生伤害的角色。 愧疚,钦佩,欣赏,同情,更大的愧疚。 这一切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煞王虎,在伶蝉仙尊面前感觉自己根本直不起腰来。 复杂的情绪,让孙骁下定决心,自己要照顾这个女人的余生,无论以什么身份。 情人也好,姐妹也好,哪怕现在伶蝉仙尊收她当干闺女,她也认了。 “你怕了。” 伶蝉仙尊笑了,她笑着又吸了一口迷香,将袅袅青烟直喷在孙骁英气逼人的脸上。 有些呛人的青烟让孙骁下意识的,偏了偏头,但紧接着又转回脸来,强忍着望向伶蝉仙尊的眼睛。 换做梁逸夫敢这么跟孙晓说话,孙晓肯定会一拍桌子,飞起来给他一脚,然后大喝一声“老娘什么时候怕过!” 可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是那个是她这辈子唯一亏欠过的女人,孙骁只是灼灼的看着伶蝉仙尊的双眼。 “我没怕。” 这三个字说完,孙骁自己都惊呆了,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原来也会用这种类似撒娇的语气说话,脸上若有若无浮现一层薄红。 伶蝉仙尊一愣,她也没想到,原来这个女强人,铁娘子在用这种语气说话时会这么可爱。 这种强烈的反差,撩拨着伶蝉仙尊的心弦,柔荑轻弹,卷着迷香的纸卷飞出窗外。 伶蝉仙尊一把将孙骁拉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中,如溺水之人终于冲破水面一般贪婪地吸取孙骁身上的味道。 “啊!”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 章节目录 第拾叁章 在姐姐床上居然还敢三心二意 伶蝉仙尊和孙骁两人如做贼心虚一般的弹开,齐齐望向窗外。 毕竟孙骁是有夫之妇,老话说的好,有主的干粮不能碰。 两人循着惊呼望去,却看到铜狮子两手不停地胡噜着脑袋,一头狮子鬃毛般的卷发冒起一阵阵青烟。 伶蝉仙尊今天约孙骁来这里,孙骁也不知道具体什么事,只是心里有点微妙的预感,所以没让铜狮子跟自己上来,只是在楼下等候。 铜狮子最近也是挺忙的,阎泪和孙骁两边跑,这会有点乏了,依着一楼的柱子打了个盹。 伶蝉仙尊也没想到自己随手一弹,居然把那半截没燃尽的迷烟弹到了铜狮子脑袋上。 等铜狮子反应过来,自己都成了火折子了,头顶火冒三丈,这才吱哇乱叫,对着脑袋一顿拍,把火拍灭。 伶蝉仙尊一看是这么回事,知道没啥大不了的,色心又起,一手搂着孙骁的腰不老实的摸索着。 “我们这样” 孙骁红着脸说了半句便说不下去了,无论是因为地位,还是因为实力,原来都没人敢对她这样。 这种任人鱼肉的感觉,对孙骁来说十分陌生,一时竟然也想不到该如何措辞。 “这有什么关系,你看梁哥头都秃了,正好给他顶帽子带带,省的着凉。” 论这种淫词浪调,孙骁那里是伶蝉仙尊这个“生命和谐大师”的对手,让她这么一劝,瞬间还觉得挺有道理。 就在孙骁这边马上就要防线失守,城门大开的时候,伶蝉仙尊突然瞥见了阎泪拉着寒莲真人钻进了小巷子的一幕。 “哦呦!?” 此时伶蝉仙尊正从背后抱着孙骁,下巴勉强的搭在孙骁肩膀上,伶蝉仙尊看到的,孙骁也能看到。 “他们,在做,什么?” 孙骁的气息莫名的紊乱,一顿一顿的问道。 “大概,和我们一样吧。” 伶蝉仙尊的双唇贴着孙骁的耳垂,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吹得孙骁的耳根都泛起了粉嫩的微红。 “大白,天的,真不,要脸。” 孙骁羞怒的骂着,阎泪如果听见估计会一言不发的掏出一面镜子让她看看。 此时伶蝉仙尊很纠结,孙骁的温香软玉让她爱不释手,但阎泪那边的奇奇怪怪的举动也让她好奇的百爪挠心。 一边是熊熊燃烧的八卦魂,一边是小溪潺潺的温柔乡,这种困难的抉择让伶蝉仙尊恨不得当场裂开。 一半体验劳动者的愉悦,一半享受窥探者的快乐。 “我不能裂开,但我可以分神啊!”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伶蝉仙尊的脑海之中,一缕分神逸散而出,附着在袖口飞出的纸鹤之上。 纸鹤乃是用符篆折叠而成,拥有暂时存放分神的能力。 孙骁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女人一边跟自己亲昵缠绵,居然还三心二意的分出一缕神识去窥探八卦了。 纸鹤飞出窗外,机械的扇动着一对翅膀飞向了阎泪和寒莲真人所在的小巷子。 “你不必多费口舌,这是原则性问题,我绝对不会答应。” 寒莲真人挣开阎泪的拉扯,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桀桀桀,所以说你这个家伙就是死心眼,我什么时候说要用你们青莲宗的防御阵法了?” 阎泪奸笑一声,两眼玩味的斜视着寒莲真人,反而让韩老道一头雾水。 “那你的意思是?要青莲宗收罗的零散防御阵法?可是那些阵法多半比较粗浅而且起不到配合效果,防御能力很一般啊。” 寒莲真人还是很厚道的,如实的提出了自己的考虑。 “呸!就你们青莲宗的那些防御阵法本尊都看不上,更别提那些零散的垃圾阵法了!” 阎泪啐了一口,脸上写满了看不起的样子,让寒莲真人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宗门被侮辱了。 “哼!那正好,更高深的贫道不会,你另请高明吧!” 寒莲真人一边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轻哼一声赌气一般的转身离去。 “别走别走,你这个人,小心眼,我有一个好办法,既不泄露你们青莲宗的防御阵法,还能让天风王城拥有更强的防御阵法。” 阎泪大言不惭的说寒莲真人小心眼,气的他一时语塞,竟然找不到什么词汇可以拿来攻击阎泪。 “你!说我!小心眼?” 寒莲真人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不要脸的这么理直气壮。 恨不得当场掏出面镜子让阎泪看。 很可惜寒莲真人并没有随身带镜子的习惯,阎泪倒是有,但这家伙肯定不会把镜子借给韩老道。 阎泪踮起脚尖,在寒莲真人的耳朵边机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 寒莲真人的脸色由惊转喜,但随后又化为了浓浓的质疑。 “这能行么?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这可不是小事。” 阎泪闻言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纤细的手指拍了拍自己刀砍斧剁一般的胸膛。 “听我的绝对没问题。” 看着阎泪信心满满的样子,寒莲真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对阎泪他是真的无计可施了,这种难题还是交给梁逸夫这样的高手解决吧。 伶蝉仙尊的此时已经与孙骁纠缠在了一起,可大部分的意识还停留在纸鹤上。 前面两人的聊的都是防御法阵的事情,后面阎泪与寒莲真人咬耳朵说的话她的分神也没听清。 这对于又是非又好事的伶蝉仙尊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哪怕明知道内容是关于修建防御法阵的正事,可她还是好奇阎泪到底有什么办法。 就在她两头兼顾的时候,孙骁突然察觉到了不对,伶蝉仙尊的意识一会清醒,一会迷茫。 身体上的反应也是周期性的增强减弱,偶尔还会动作迟钝眼神涣散,但孙骁肯定这不是因为自己。 “好你个小丫头,在姐姐床上居然还敢三心二意!” 孙骁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一直将主动权交给了伶蝉仙尊,此时看到伶蝉仙尊这幅心不在焉的样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本来就又御又猛的骁骁姐立刻夺回了主动权。 搂住伶蝉仙尊那盈盈一握的腰身,猛地一翻身将其压在了身下,嘎吱嘎吱嚼起了冰糖 另一边的阎泪和寒莲真人正是说的差不多了,也准备离开。 寒莲真人也终于做出了妥协,同意配合阎泪用阎泪所说的方式尝试一下。 阎泪说动了寒莲真人,心中也是一块大石落地,心中开始盘算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加快天风王城的重建。 两人并肩向小巷子外走去,各怀心事,低头不语。 “滴答,滴答” 安静的胡同里,水珠滴落的声音分外明显。 “下雨了?” 韩老道仰头看着天空,疑惑的随口问道。 阎泪则顺着水滴的位置向上看去,一只符篆叠成的纸鹤夹在了瓦片的缝隙中。 一滴滴不知从何而来的液体,自纸鹤体内渗出,滴落下来 。 章节目录 第拾肆章 伶蝉自来水 “这是” 阎泪一伸手,阴煞之力汇聚成蛛丝,精准的缠住了纸鹤的脖颈。 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抖,附着伶蝉仙尊分神的纸鹤被扯过来,落入了阎泪手中。 阎泪皱着眉头仔细的端详着掌心的纸鹤,随着阴煞之力的剥解,纸鹤缓缓伸展成一张符篆。 篆刻的符文到不是很深奥,阎泪大概的扫了两眼便知道其功能是寄存分神所用。 因为阎泪并不知道这个纸鹤的主人是伶蝉仙尊,这就使得眼下的情况看上去有些诡异,让阎泪完全摸不到头脑。 这种将分神寄存在符篆内的手法大部分修士都会,效果也基本大同小异。 这种连神通都算不上的小技巧最大的作用就是看宅护院。 出门前将自己的一缕分神寄存在洞府门口的符篆上,有客人来访或有贼人盗窃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应对。 其次就是用来探查情报,比如现在,将符篆叠成纸鹤,可以一定程度上自由移动位置。 可这种使用方式比较鸡肋,极少有人使用,控制符篆移动需要施术者的距离不能太远,而且需要调动的分神比重极高。 几乎是必须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符篆上,才能控制符篆正常移动。 要知道,这种行为几乎就相当于元神出窍,稍有不慎,符篆被毁,那施术者很容易遭受重创。 所以一般这种移动符篆上会有一个自我毁灭的符文,一旦纸鹤被人发现,可以通过这个符文保证自己分神的安全。 也正因如此,阎泪才感觉眼下的情况格外的诡异,这个符篆上明明刻画了自毁符文,阎泪将其拿在手中时,符篆却没被激活,而且整张符篆不停的在向外渗水。 “施术者溺水了?” 一旁的寒莲真人也发现了蹊跷,提出了自己的设想,分神会再某种程度上呼应本体的状况,此时这分神不停渗水,想必是本体所在的位置比较潮湿。 阎泪用指尖沾了一点符篆上渗出的透明液体,两根手指捻了一下,滑溜溜,黏糊糊。 似乎不是普通的清水,阎泪用另一只手扇动了一下,尝试通过嗅觉分辨这种液体的成分。 微微的带着一丝清香和奇异的味道,让人莫名的有点小兴奋。 阎泪隐约感觉这个味道有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闻到过。 寒莲真人也凑到了跟前,沾了一点液体,捻了捻,闻了闻,也毫无头绪。 “你们俩有完没完!东西放下!啊~抓紧滚蛋!” 就在两人打算通过味觉分辨一下的时候,符篆中传出了伶蝉仙尊的怒吼。 寒莲真人满脸疑惑,虽然知道了这张符篆是伶蝉仙尊的,但依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做。 而阎泪在听到伶蝉仙尊声音的瞬间,脑中终于浮现出上次闻到这个味道时的情景 “无泪仙尊,这” 寒莲真人也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糊里糊涂的问道。 “行了,你去准备实施我刚才吩咐你的计划吧,我还有点事要办,桀桀桀。” 阎泪心中的疑惑解开,紧缩的眉头随之舒展,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无比邪恶的微笑。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 “你再睡一会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忙。” 孙晓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战甲,赤红的战袍随意的甩上肩头,给伶蝉仙尊倒了杯温水放在小桌上,又扯了条薄被盖到她的肩膀,掩住几朵盛开的樱花。 俯下身温柔拢了拢伶蝉仙尊的头发,宠溺的一笑,随手带上门下楼离开。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满面潮红望着天花板的伶蝉仙尊翻了个身,将被薄被蒙在了自己头上。 随着她的动作,两只白嫩的小脚丫从被单下面露了出来,圆润可爱的脚趾尖还透着点点用力过度的透明粉色,现在仿佛两只较劲天鹅一般拧在了一起。 “啊啊啊!大意了,大意了,不愧是煞王虎,哪怕在这种事上也勇不可当,太丢人了,下次一定要找回场子,哼!” 伶蝉仙尊裹着薄被在床上滚来滚去,隔着被子发出一阵闷闷的碎碎念,尾音绵软颤抖的像一只刚刚睡醒姿态慵懒的小猫。 作为经验丰富的生命和谐大师,伶蝉仙尊做梦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在这种事儿上被人夺去了主动权。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伶蝉仙尊发现自己竟然久违的有点羞涩。 天天和阎泪打打闹闹从未感觉过害羞的伶蝉仙尊,竟然在孙骁暴风骤雨一般不可抵挡的攻势下感觉到了明显羞赧,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 这种让伶蝉仙尊感觉有些陌生的情绪,就像龙卷风一般,来的猛烈,退的迅速。 一盏茶的功夫,伶蝉仙尊掀开了蒙在头上的薄被,又略感燥热的踢开被子,只扯了薄被的一个角盖着小腹,两条比例绝佳的纤细长腿交叠,往下是精致白皙的小脚,而沿着诱人白玉往上便能看到那丰润的曲线隐入薄被,挺翘的撑起一条缝隙,风光无限。 伶蝉仙尊倚着床头,点了一根迷烟,烟雾轻吐,两眼迷离的回味着灵魂深处遗留着的余韵。 “啧啧啧,人都走了,自己还跟着骚什么劲儿” 沉浸在美好中的伶蝉仙尊突然听到声音被吓了一跳,整个身子一激灵,慌忙将被单扯起来挡住自己胸前乍现的春光。 转头望去,才发现阎泪不知何时坐在了窗台上,靠着窗框,一只脚踩在窗台,另一只脚悬在空中一荡一荡的,满脸调笑的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 一看是阎泪,伶蝉仙尊瞬间放松了下来,松开了手,被单随之滑落,露出了一对纵跃腾挪的玉兔。 人就是这个样子,对于不熟或者关系不够密切的人会特别注意形象。 但当面对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时,反而变得肆无忌惮,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形象。 对伶蝉仙尊来说,阎泪就是她最亲近,也最相信的人。 如果说孙骁像一道划破黑夜的闪电,击中了伶蝉仙尊的心,那阎泪就像是星空中的明月,在漆黑的夜晚给与伶蝉仙尊光明。 当时在秘境中,伶蝉仙尊险些入魔,是阎泪奋不顾身将她拉了回来,两个人的关系更加微妙。 伶蝉仙尊一直很垂涎阎泪的美色,只不过这家伙脑子实在是有点不正常,对于感情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 “哼,你说我来干什么?还以为你溺水了呢。” 阎泪轻哼了一声,垂下眼皮目光望向了自己的掌心。 伶蝉仙尊定睛一看,才发现阎泪的手心上悬浮着一个水球,自己寄存分神的符篆被叠成了一条鱼的形状,活灵活现的在水球里盘旋游动。 看到这一幕,绕是伶蝉仙尊这等奇女子也不禁双颊绯红,目光闪躲着有些不忍直视。 “你,你都知道了啊?” 听着伶蝉仙尊这做贼心虚的问话,阎泪心中明白,对孙骁,伶蝉仙尊有点动真感情了。 “我知道不知道的没啥大不了的,你还是好好想想如果梁逸夫知道怎么办吧,会不会直接把你大卸八块喂坐骑了。” 阎泪随手散去手中托着的水球,符篆自行飞回伶蝉仙尊袖口内,左掌一撑窗台,阎泪稳稳落地,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伶蝉仙尊。 “嘁,他敢么?骁骁姐肯定会护着我。” 伶蝉仙尊对这个倒是一点都不在乎,接触能够传递的感情强过千言万语,刚才的毫无保留给了伶蝉仙尊十足的信心。 有时候,通过透露出来的情绪,竟然比某些人满嘴说的真心来的更真实,也不知好笑的是谁。 “你确定?人家可是两口子。” 阎泪因为条件所限,对这个问题倒是没什么研究。 “你怎么知道哎?不对,你这是吃醋了吧?” 。 章节目录 第拾伍章 求调教的伶蝉仙尊 话说到一半,伶蝉仙尊突然反应了过来,一脸促狭的看着阎泪,娇俏的挑了挑眉梢。 “吃醋?笑话!你爱死不死,我吃什么醋。” 阎泪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紧接着嘴硬的辩解着。 阎泪现在有种类似于,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却有了比自己关系更好更亲密更喜欢的伙伴,那种微妙感觉。 但又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细微情绪互相掺杂着。 “哼,你也就能干吃点醋,起不到什么实质性作用,呵呵呵。” 伶蝉仙尊的双眼在阎泪身上上下打转,若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阎泪一语不发,沉着脸,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伶蝉仙尊。 “怎么着?不服气啊?那你来啊,有本事你来教训教训姐姐啊~呵呵呵~” 伶蝉仙尊唯美优雅的侧躺在床上,扯了薄被拢住胸口,莹润香肩半露,柔软玉球半掩,修长双腿并起,这种若隐若现的朦胧感觉反比直白更加令人迷乱。 柔弱无骨的纤手抬起,撩起耳侧的墨发,如瀑青丝拂动间一阵独属于伶蝉的缥缈幽甜香味氤氲开来。 伶蝉向着阎泪勾了勾手指,指尖抵在红唇上又妖娆一笑,粉薄魅惑将出未出,只窥得见一点湿润舌尖,极尽诱惑之能。 阎泪还是什么都没说,神情淡漠,只是全身涌出了墨汁一般的阴煞之力,顷刻间勾勒出角魔的形象。 “你干嘛?开不起玩笑是不是,闹着玩,不带动手的。” 伶蝉仙尊以为阎泪恼羞成怒打算辣手摧花了,收起了调笑之色,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双手架在身前作为防御。 角魔令这门神通攻守兼备,确实是诡道修士初期修炼不可多得的实用神通。 但对于拥有进化版撒豆成兵和蛛母牵丝诀的阎泪来说,角魔附体给予的攻防能力着实有点不太够看了。 好在角魔附体这门神通也有一些功能性的用途,比如通过魔翼让阎泪速度暴增。 总而言之,这种能让阎泪长出自己身上目前不存在的物件的能力,很实用。 几个时辰之后,阎泪来到了爵王府,脸上挂着几丝刚干完坏事后的愉悦笑容。 爵王府内也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一群铁虎帮的体修扛着各式各样的家具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将手里的家具堆放在前院的空地上。 时不时也能看到几个架着法宝体修从天而降,送来一批批的生活用品。 “阎总管,您来了。” 换了发型的铜狮子正在院子中调度帮众搜集来的家具,看到阎泪来了,满脸堆欢的凑了上来。 天风王城中每个人都在着手忙碌着自己的工作,但要说最辛苦的,就是铜狮子了。 这家伙比较能说会道,几乎担任了孙骁和阎泪两个人的副手工作。 原本这项工作是属于幽兰来做的,只是这几日幽兰与梁逸夫一同去接应通天楼剩余的成员了,所以不在城中。 孙骁负责统筹赈灾的问题,而阎泪负责策划重建的工作,两人各司其职,铜狮子则负责从中调配。 “嗯,家具整理的怎么样了?” 阎泪终于报了当年被下春药之仇,此时心情好得不得了,与铜狮子说话时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搜集了不少了,大部分可以直接发放给百姓使用,少量的需要修补,问题不大,已经安排有手艺的居民开始做了。” 铜狮子一见阎泪脸色喜气洋洋,心中也踏实了许多,对于阎泪的喜怒无常,这两天他已经切身体会过了。 “好,尽快发放给百姓,不要吝啬,但也要留神监督着,不要出现有人多拿多占的情况。” 阎泪这边正像模像样的吩咐工作呢,天边一道流光划过,直奔阎泪而来。 爵王府的内正在将空地中央的大批杂物分门别类的工人纷纷抬头,看向半空中的身影时,脸上露出羡慕崇拜之色。 试问谁不想如叶星昂这般脚踏飞剑,来去如风,何等潇洒飘逸。 “徒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流光停滞在爵王府上空,叶星昂脚尖一点青冥的剑身,身体好似风中柳絮,轻飘飘的落下,单膝跪倒向着阎泪行礼。 “师尊,有两件事向您汇报,第一个是,叶影好像要回来了。” 叶星昂的胸口处透出阵阵红光,隐约能看到一个血红色的法阵正如呼吸一般闪烁着。 之前叶影通过血脉通道传送到叶星昂身边时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阎泪点了点头,两只眼睛如月牙一般的弯起,搓着手做期待状,不知道叶影在秘境中有没有把那只雌怪兽降服。 在阎泪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妖兽能不被叶影的血脉压制,唯独那只斑斓怪物,不但丝毫不畏惧叶影的威势。 甚至还能在力量上和叶影一较高低,如果能将此兽降服,绝对是极强的助力。 叶星昂胸前的血红法阵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阎泪隐约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所有人,离开爵王府,尽量不要靠近这个方向!” 阎泪一声令下,工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有序排队向府外撤离。 法阵散发的红色光芒越闪越急,隐隐还能听到阵阵妖兽的低吼声。 随着低吼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周围的墙壁开始出现裂缝,瓦片也扑簌簌的向下滑落,好似地震一般。 “吒!” 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传出,叶星昂胸前的法阵竟然脱离了他的身体,悬浮在空中见风就长。 眨眼间化作了一个能够填满整个院子的法阵,平铺在了地面上。 一颗如同山头的巨大兽头从法阵中缓缓伸出,犹如从水下将脑袋探出水面一般。 兽头的外围缠绕着烟雾状的黑影,两只乌溜溜的大眼比院子的门洞还大,望着众人一动不动。 “你这家伙!变这么大个子干什么,快变小一点。” 此时阎泪提心吊胆的,探出脑袋来的,正是鲲豹叶影,此时叶影的位置靠着院墙,正前方是帮众刚刚搜集整理的家具。 阎泪是真害怕叶影直接窜出来,就它现在这个体型,一爪子下去,恐怕自己这群小弟这几天就算白忙活了。 叶影听到阎泪的声音,好像是听懂了,点了点头,紧接着,脸上露出了一个怪异的表情,整个身体随之抽搐起来。 “咯咯哕~” 随着叶影抽了两下,一低头,嘴里吐出一团东西,足有一间厢房那么大,上面沾满了黏糊糊的唾液,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落在地面上,还骨碌骨碌的往前滚了两圈,压坏了不少家具,阎泪还没来得及心疼,院墙也被那团东西压塌了。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泡妞不成,就会吃,吃撑了还吐,要你有什么用!” 叶影听到阎泪的责骂,脸上写满了不在乎,门洞般的双目给了阎泪一个巨大无比十分不屑的白眼,随之身体收缩,化为了正常豹子的大小窜出了法阵。 气不过的阎泪还要接着说,叶星昂却拉了拉阎泪的衣袖,示意阎泪看看叶影吐出来的那团东西。 阎泪定睛一看,脸色骤变 。 章节目录 第拾陆章 借梁逸夫帽子一戴 “咕咚~咕咚~” 爵王府内,阎泪小心翼翼的凑近了,仔细观瞧叶影吐出来的那坨东西。 本以为是叶影吃了什么妖兽,不消化所以反刍,却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发出了犹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活的?这是什么?” 阎泪眨了眨眼,转头看向趴在叶星昂身边的鲲豹叶影。 “吒~” 叶影两只爪子交叉搭在身前,脑袋枕在上面,眼皮都不抬,鼻子出气吭了一声。 府内的工人都离开了,只剩阎泪师徒俩和铜狮子在场,虽然铜狮子听不懂兽语,但他很确定叶影刚才是非常不屑的嘁了一声。 很明显,虽然叶影是叶星昂的同脉兽宠,但受某人影响,也是个小心眼爱记仇的宝宝。 铜狮子反应还是很快的,这种表现自我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直接走上前去,上手扒拉叶影吐出来的那团东西。 外层裹着一团如凝胶一般的物质,起初几人以为是叶影的口水,但细看之下发现不是。 那物质好像一层粘膜一般,随着铜狮子的撕扯,逐渐剥落下来。 毕竟这团东西的体积足有一间房屋大小,铜狮子自己也有点忙不过来,叶星昂上前协助,一盏茶的功夫,三人才将外部得凝胶撕扯干净,看到了内部本来的面貌。 看形状,那似乎是一颗巨蛋,表层上是细密的菱形鳞片,颜色五彩斑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分外好看,和当初几人在秘境中遇到的那头怪兽的颜色一模一样。 三人面面相觑,阎泪再看向叶影之时,脸上挂着姨母般的笑容。 “桀桀桀,你小子还挺利索,这是给本尊带回来个小的?孩子他娘呢?” 听到阎泪的调笑,叶影不以为意,趴在地上一语不发,明显还在跟阎泪赌气。 “师尊,我觉得可能不是这样。” 叶星昂闭着眼睛,用手抚摸着巨蛋的外壳,淡淡的说道。 “何以见得?你有什么发现?” 阎泪见叶影不搭理自己,索性也不自讨没趣,转头看向叶星昂。 “弟子与叶影血脉相通,如果这颗蛋是叶影的后代,我应该能感知到同样的血脉,可是” 叶星昂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所感受到的情况。 “啊?这什么情况?你小子这是打算给人家养孩子啊!我把梁逸夫的帽子借你戴戴好不好?” 阎泪的语气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护犊子的性格展露无疑,一边埋怨叶影一边还捎带着挖苦了一番鬼王枭。 “吒!” 叶影暴躁的吼了一声,一转身,屁股对着阎泪,大尾巴甩来甩去,趴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还嫌我吵?反了天了你,这玩意孵出来鬼知道一天吃多少粮食,我不管!有能耐你自己养!” 阎泪刀子嘴豆腐心的骂了两句,随后吩咐铜狮子去搜集点被褥盖在巨蛋上,自己开始在地上刻画保持温度的法阵。 不得不说,论生存能力,体修确实比修真气的修士强出数倍,除了斗法,体修盖房子也是把好手。 一下午的时间,铁虎帮的十几个体修已经在爵王府后院盖出了一间专门安放巨蛋的孵化室。 经过阎泪的一番布置,这间孵化室已经完全符合了妖兽蛋孵化的条件。 而喜当爹的叶影却好似一个甩手掌柜一般,开启丧偶式育儿,屁颠屁颠的蹭着叶星昂满处溜达,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对了师尊,还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 直到把整个孵化室准备完毕,阎泪才腾出功夫休息了一下,这一天下来工作量也着实是有点太大,阎泪忙的口干舌燥。 “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什么事儿?” 阎泪端着茶碗抿了一口,从冥界回来以后,阎泪也喜欢上了饮茶文化,爵王府的正堂中摆着茶海茶具。 “我在山里开采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石头。” 叶星昂一边说这一边拿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能明显的看到,这岩石只见夹杂了很多金属光泽的物质。 阎泪一眼便看出了这是一块矿石,但其中是什么金属阎泪却无法分辨。 “狮子,去请帮主过来。” 原本坐在一起喝茶的铜狮子领命不敢耽搁,应了一声便出门去请孙骁。 阎泪看着叶星昂,眼神里充满了无奈,让这小子去挖个石头,居然还挖出矿来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矿,但估计又是什么比较稀有邪乎的玩意。 如果这玩意真的很值钱,估计天风王城的经费问题就解决了。 只不过现在整个凶魔炼狱都笼罩在窃天道窟的阴影之下,就算有足够的经费也未必能解决,粮食的问题。 “师尊,是我又做错什么了么?” 叶星昂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恭敬地扶着膝盖,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般。 阎泪看着自己徒弟这个德行,绷着的冷脸不禁莞尔。 “你少一天到晚的跟为师这装傻卖呆,等梁逸夫回来,我准备带你出去一趟,杨冬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我们去接应一下。” 一听这话,叶星昂两眼放光,自从与众人结伴行动,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机会和阎泪独处了。 回想起当年两人在莽山的那段时光,感觉像上辈子的事情一样,对叶星昂来说,那才是他最快乐最满足的日子。 当然,阎泪是完全不这么想,对阎泪来说,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各种倒霉事一件接一件,自己简直就是喝水都能呛死的运气。 现在回过头来一想,就是叶星昂这小子方自己,才使得灾难不断。 就在师徒两人各怀心事的思虑的档口,孙骁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 煞王虎的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微笑,与方才阎泪的神态极其相似。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伶蝉仙尊的口碑不是白来的,用户满意度极高。 “怎么了小阎泪,听说小昂子发现矿脉了?” 孙骁作为小团体中的大姐大,对所有人的称呼几乎都是长辈式的。 除了小阎泪,还有小婵婵,小寒莲,小昂子啥的。 “是啊是啊,麻烦骁骁姐给鉴定一下,看看这是种什么矿石。” 阎泪嘴上说的平淡,内心其实非常期待,一会孙骁看到矿石大吃一惊的表情。 然后再滔滔不绝的赞美这种矿石有多稀有,然后热泪盈眶握着自己的手,激动的感谢自己和叶星昂,说这东西真是雪中送炭,为整个天风王城带来生机。 “好,我来看看。” 孙骁性格直爽,也不多废话,一低头就看到了叶星昂脚边那块正方的矿石,切口平滑仿若镜面,一看就是青冥的手笔。 “嗯?” 粗略地扫了一眼,孙骁便附身蹲下,凑近了仔细观察那块矿石。 阎泪瞬间激动起来,心说“来了!来了!”,脸上竭力维持着云淡风轻的神态。 “怎么样?” 。 章节目录 第拾柒章 师傅,咱家有矿了 “这就是普通的铁矿,如果成规模的话,现在倒是挺合用的。” 孙骁缓缓起身,表情平静的说道。 阎泪感觉很泄气,自己白期待了半天,闹了半天只是普通的铁矿,瞬间没了劲头,看来叶星昂也不是次次运气都那么好。 “小昂子,你发现的时候,有注意到具体有多少么?” 孙骁倒觉得天风王城现在百废待兴,如果能开出一条矿脉,倒是解决了不少问题。 “嗯,不算多吧,我发现了这个以后刻意在附近找了找,大概有三座山里只有一半是这种石头,有一座山全山都是这种。” 话音刚落,就听啪嚓一声,阎泪手里的茶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孙骁也瞪大了双眼,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半座山都是矿石的就已经属于超大型矿脉了,这个整座山全是矿石的听都没听说过。 哪怕是最普通的铁矿石,如此规模那也是难以估量的资产。 “你说的那几座山在哪?快带我去!” 孙骁二话不说,拎起叶星昂便冲出了大堂,眨眼间消失在了天际。 “哎,我还是太年轻了,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只闹这点动静。” 阎泪以手扶额,脸上表情哭笑不得,叶星昂这次给自己带来的惊喜实在是有点太大,气运之子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得的。 如果真有这么大过规模的矿脉,阎泪可就真的发了财了。 “哼哼!有这么多铁,本尊害怕个屁,到时候城墙外层全用铁汁浇一遍,打造一座真正的钢铁雄城!” 脑子里谋划着云山雾罩的主意,脚底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阎泪溜达到了爵王府的前院中。 几个工人正准备把叶影吐出来的巨蛋搬进孵化室里。 可是这蛋经过了一上午的暴晒,发生了变化,表层温度极高,几个工人正准备用木头搭个架子把巨蛋给架起来。 阎泪一看赶紧上前阻止,虽然嘴上说不管,但心中还是很在意这颗来历不明的巨蛋。 叶影与叶星昂血脉相通,好似亲兄弟一般,对于阎泪来叶影也是子侄辈的,那这个巨蛋就是阎泪孙子辈的晚辈。 疼隔辈人这个属于天性,更何况阎泪这个护犊子的性格了。 当然这种连一颗蛋的伦理便宜也要占的行为,并不提倡。 已经称得上雄厚的阴煞之力涌出,稳稳的托住了巨蛋的底部。 稍微一用力,差点闪了阎泪一个屁股蹲,这颗蛋虽然看上去不小,但实际上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沉重。 阎泪那足以比拟元神境后期的阴煞之力完全足以将它轻松抬起。 巨蛋缓缓的浮起,露出了之前它砸塌的墙壁,一看之下,阎泪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墙是一间厢房的外壁,按理说塌了之后应该能看到那间厢房的内部。 而现在从破洞往里看去,却发现一个密闭隔断和一个向下的暗道。 “这爵王府中,莫非还藏着什么秘密?” 阎泪疑惑的看了两眼,向一旁的铜狮子使了个眼色。 铜狮子福至心灵的将远处那几个看热闹的工人驱散,然后用碎砖将屋内的情况遮掩了一番。 另一边,阎泪将巨蛋送进了孵化室,稍微安置了一番便匆匆回到了前院。 “怎么样?刚才没人看到那个屋子里的情况吧?” 看着铜狮子已经将墙上的破洞遮掩了起来,阎泪很满意。 “回总管,刚才那几个工人站得远,都没看清情况,随后我一直在这守着,没发生什么异常。” 铜狮子一边汇报,眼睛时不时的还瞥向那密室的方向。 天风二世的事迹,他也听说过,对于这位传奇昏君的秘密,他也很想一探究竟。 “好,会办事,你等我稍微准备一下,一会我们下去看看。”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阎泪就是找个借口想等等叶星昂,不想和铜狮子单独去探寻。 虽说铜狮子现在已经是自己人了,而且平日里尽职尽责,看上去是个本分之人。 但阎泪依然对他抱有比较强的防备之心,这个家伙行事圆滑,几乎是所有归顺者中适应的最快的一个。 这说明铜狮子这个人很识时务,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家伙有点过于油滑,忠诚度方面恐怕没什么保证。 虽说以阎泪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不把铜狮子放在眼里,但阎泪还是不想冒险。 有心算无心的事情,阎泪见过不少了,包括阎泪自己也没少干过这种事情。 好在叶星昂也没让阎泪等太久,阎泪磨蹭了大约一个时辰,叶星昂和孙骁两人降落在前院之中。 “怎么样?骁骁姐,找到那座矿山了么?” 孙骁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阎泪的声音一般,径直走向了茶海。 阎泪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莫非是叶星昂看错了?并没有那么多铁矿? 孙骁一对美眸失神的望着桌上的茶水,伸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小阎泪。” 牛饮一般的灌了两口茶水,孙骁的声音听上去却仍然有点嘶哑。 “怎么了骁骁姐?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阎泪吓了一跳,不知道孙骁这是怎么了,跟叶星昂出去了一趟怎么像丢了魂似的。 “你这徒弟到底什么来头?” 孙骁的双眼瞪得溜圆,声音几乎是从胸腔中喷出来的。 一听这话,阎泪瞬间放下心来,看来是没什么大事。 只是被叶星昂的气运震惊了,这属于正常情况,阎泪已经见怪不怪了。 “桀桀桀,这小子的运气一直都很好,你们发现什么了?是不是有很多铁矿。” 阎泪瞥了叶星昂一眼,脸上写满了得意和自豪,对与自家徒弟的气运,阎泪本人可是切身感受过的。 “何止是多,这小子居然直接发现了一座铁山,整座山表层全是铁矿石,内层大量极其稀有的精铁矿,我试着往最中心勘探了一番,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孙骁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念念叨叨的将刚才的见闻诉说了一遍。 可阎泪发现,在孙骁说这些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意外,在阎泪的印象中,叶星昂就是这种人。 别说去挖石头,感觉他就是去捡破烂也能捡到高阶法宝,随便去外面散个步就有可能赶上秘境现世。 气运逆天,机缘超凡,就是这么不讲理,就是这么让人无语。 “发现什么?” 阎泪看孙骁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极大地发现,满怀期待的问道 。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你小子果然卖过糖葫芦 孙骁撩起身上的大红战袍,这件战袍是孙骁当年行走江湖时的标志性衣着。 这么多年为了隐藏身份一直没穿,如今终于与梁逸夫重逢,也没必要再隐藏身份了。 战袍撩起,露出了漆黑的战甲,孙骁指着自己手臂上包裹的臂铠。 “我这件战甲核心的部位都是最稀有的玄铁打造,别看只有区区几个部件,但这些玄铁耗费了整个通天楼五年左右的收益。” 说起来孙骁还有一个响亮的称号,叫“全修仙界最败家的媳妇”。 通天楼战败之后很多善于搬弄口舌的修士纷纷发表言论,说梁逸夫的失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源于将财力用于给孙骁打造铠甲。 对这些言论,梁逸夫嗤之以鼻,对于称霸天下梁逸夫虽然野心不小,但相比孙骁,这天下,不值一提。 这也能解释为何不可一世的梁逸夫会蜗居在天松城外的小破山洞以酒度日,就是因为他多次打探都没有发现孙骁在战乱中幸存的消息,以为自己中年丧妻,一时间事业老婆都没了,人生无望颓废异常。 “而你徒弟发现的那座矿山,内部有一块五十米见方的玄铁!” 孙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狂热,对于一个重度铠甲痴迷者来说,那块玄铁的价值,无法估量。 阎泪长舒一口气,满脸欣慰的看着情绪激动的孙骁,心中默默念叨。 “该来的终究会来啊!” 听完孙骁这边的喜讯,阎泪也将发现地下密室的事情告诉了孙骁。 “天风二世?这个人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过有关于他的传说,感觉这个人是个心机深沉的疯子,不知道他会留下什么秘密。” 孙骁闻言面色沉重起来,往好处想这下面很可能藏着很多珍贵的秘宝,但考虑到天风二世的为人,这下面极有可能设有重重机关,一不留神就可能玉石俱焚。 “我知道,所以我们这次要尽量小心谨慎,我觉得就我们四人前往就好,人太多了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 上次秘境之行实在让阎泪彻底长了记性,韩老道、伶蝉仙尊加上梁逸夫两口子这四个货绑在一起都没自己徒弟一个人有用。 打架是他们师徒俩打的,找门也是叶星昂找的,最后看门的怪兽都是叶影搞定的,那几个熊人干了什么? 有捆绑py漫山遍野裸奔的,有穿着女装死皮赖脸求抱抱的,有自我膨胀闹失心疯的,还有兽性大发给自己爷们带绿帽子的。 “屁用没有净添乱!得不了好死!” 一想起这事,阎泪恨恨的骂了一句,召集其他三人准备趁夜出发,看看这地下到底有什么秘密。 倒塌的外墙,铜狮子已经重新封好了,以免被旁人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阎泪看着已经完全恢复原样,甚至缝隙处已经抹上胶泥的外墙,不禁多看了铜狮子两眼。 “这是你自己弄的?手艺可以啊!你求道之前是泥瓦匠?” 确实,短短一下午的时间,一个人竟然就把这倒塌的墙壁修复了,修的比之前还精致,说不是专业的都没人信。 阎泪原本的意思是让铜狮子随便找点什么杂物把窟窿挡上就得了,没想到这卷发大兄弟这么实在,直接给砌好了。 “嘿嘿,总管谬赞,小人原来是干杂活的,什么都干过,砌墙,打渔,收麦子,卖糖葫芦都干过。” 果不其然,这个家伙是真卖过糖葫芦。 听到阎泪夸奖自己,铜狮子有点小得意的憨笑着。 大手抓着后脑勺,白天被烧焦的一头干枯卷毛稀里哗啦的往下掉,露出了一个锃光瓦亮还带着点烫伤痕迹的天灵盖。 “呃,听本尊一句劝,最近找个机会把你这个发型处理一下,要不然过几天有你苦头吃。” 阎泪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刚出炉冒热气的地中海,不禁一愣,想笑又觉得不太合适,只能由衷的好言相劝。 梁逸夫自从被阎泪剪了头发之后,算是坐了病了,眼里不容秃子。 只要看到有人谢顶就疯了,感觉全世界所有的秃子都是故意弄成这样来嘲讽自己的。 这要是过几天梁逸夫一回来,发现铜狮子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换了个这样的发型,非把铜狮子全身的毛薅光了种在他头上。 外墙砌的这么严实,四人索性转回厢房内,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密室的正经入口,怎么说也是密室,得给点面子。 这间厢房看着这毫不起眼,爵王府的后院地势比前院高出接近两米,两院之间是青石铺设的台阶,这间厢房就在台阶侧面。 不是特别仔细的对比,很难看出这房间内少了一块空间,靠着墙的位置,是一张架子床,长期无人打扫使得床上落了一层尘土。 爵王府对于天风王城的人来说,是个十分不详的地方,这几年虽然有人来这搬走了不少家具和日用品,却没人敢将这宅子据为己有。 别的不说,“绝望府”这名字听着就丧气,也就阎泪能压得住这种听着就不怎么吉利的地方。 四人站成一排,上下打量这床,寻找着开启密室的机关。 “这机关会在什么地方呢?” 孙骁蹙着柳眉念叨了一句,环抱在胸前的两手十指烦躁的敲打着上臂,盔甲之间相碰发出鼓点一般的响动。 对于这类问题是最头疼的,依着她的性格直接一斧子把墙劈开就是了。 但这种粗鲁蛮横的行为与阎泪一贯的风格不符,要知道以阎泪那个惨绝人寰的机缘,真直接强拆,很可能当场触发什么机关。 到时候宝贝没找到,再把自己的窝玩没了,这事阎泪干的有点多了,总不能老不长记性。 “我猜肯定是在最隐蔽的地方,我去角落里看看。” 铜狮子自己门清,这一行四人中他的地位最低,脏活累活肯定是不能让这几位来干,索性主动迎上前去,趴在地上摸索着边边角角。 如今虽然铁虎帮和定风阁残存的成员都并入了血骁帮中,可相比较定风阁那群娇生惯养的家伙,铁虎帮的硬汉们更受阎泪和孙骁的器重。 这其中铜狮子功不可没,他这种识时务的性格起到了非常关键的带头作用,而且他表现得越好,孙晓和阎泪越容易产生爱屋及乌的情绪。 “以天风二世那种自负的性格,估计不会把机关设置在需要他趴在地上才能触发的位置。” ps本月双更(尽量)???(??˙w˙)???? 。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上上下下的阎泪 阎泪一边念叨着,掸了掸床上的浮土,坐在了上面,尝试将思考角度代入到天风二世的思维之中。 洁白的右手顺着床面摸索向枕头的位置,现在床上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一张光板,但阎泪在床头的边沿摸到了一块旋钮。 “找到了!” 阎泪心中有点小激动,觉得自己着实是聪明绝顶,稍稍的换位思考一番,就猜透了天风二世的想法。 信心满满的扭动旋钮,咯吱吱一阵有些生涩的机关开启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床铺上隆起一个脸盆大小的鼓包,向四周平缓的过渡下去。 凸起的位置位于整张床中间偏床尾的位置,阎泪刚才为了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发现,刻意向床位下面挪动了一下身体。 此时这鼓包正好把阎泪顶了起来,内部似乎是齿轮驱动,或许是太久没有启动了,导致齿轮有些生涩。 咔咔两声,这机关好似挣脱了桎梏,隆起的鼓包也收缩回去,随后再次鼓起,循环往复。 其余三人听到阎泪喊了一声找到了,随后循声望去,就看到阎泪坐在床上,一上一下的律动了起来 叶星昂定睛一看,此时月朗星稀,皎洁的银光透过窗户纸上破损的孔洞斑驳洒在阎泪身上,极黑的头发散落下去,影影绰绰的露出半截脖颈,白似瓷如玉,惊心动魄。 月光将阎泪的绝世容颜半分照亮,半分隐于暗处,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映衬的阎泪的绝美中带着一丝未知的神秘,上下起伏的身体好似仙女飞天时腾云驾雾的飘逸。 不得不说这个自带滤镜实在太可怕,明明是略显狼狈滑稽的窘态,再叶星昂的眼中却成了如此惊艳的画面。 在孙骁眼中此时的阎泪脸上略带了几分羞涩,窘迫,与不久前在她身下软语求饶的伶蝉仙尊颇有几分神似。 刚刚开了荤的骁骁姐不禁瞬间又联想到了伶蝉仙尊那曼妙的酮体,一时间心猿意马。 尤其是她一眼便认出了阎泪开启的并非是什么密室的开关,而是一种提升夫妻感情的情趣机关。 江湖人称“电动小马达”,据说是一位名叫马达的巧匠创造的,所以以此命名纪念这位大师伟大的发明。 铜狮子不像这两位这么有文化,能把这一幕体会的诗情画意,只是看到这一幕,化为了钢狮子,手臂肌肉绷紧,拳头硬了。 三人看着这一幕一时间呆立当场思绪万千,就没有一个人发现阎泪此时处于一种想起身起不来的状态。 这上下的起伏弄得阎泪无处着力,手脚扑腾了爬不起身。 这东西也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人用了,还是之前就不太好使,起伏频率极快,力度还超强,颠腾的阎泪腰都酸了。 “叶星昂!滚过来扶为师一把!” 阎泪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自己好像每一次特别狼狈的时候,都被这小子看见了。 此时叶星昂才如梦方醒,赶紧上前把自己师尊救了下来,英俊的脸庞悄然浮起了一丝红晕。 阎泪气哼哼恶狠狠的捶了叶星昂两拳,心说“本尊丢这么大人都没脸红,你个小王八蛋看戏脸红个屁。” “咳咳,这机关果然凶险,幸亏为师功力深厚才生生抗住,要是还你那点道行,今天可能就交代了!” 阎泪清了清嗓子,大言不惭的强行辩解了一番,一边说一边偷眼观瞧叶星昂的表情,着实是对自己吹得这个牛有点没底气。 叶星昂脸上的惭愧和羞涩瞬间凝固,木偶一般机械的抬头看向阎泪,二目之中的震惊之色展露无疑。 孙骁和钢狮子一时间看不透,不知道叶星昂是因为相信了阎泪的鬼话震惊,还是被阎泪的恬不知耻震惊。 “原来如此,弟子之前在心中误以为是师尊正沉浸其中,没想到竟然这般凶险万分,多亏师尊看破机关,弟子万分佩服!” 孙晓一拍脑门,满脸的无奈之色,就不该对叶星昂这小子抱有什么期待,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好好的一个孩子,可惜脑子有病。 虽然叶星昂不是邪道中人,但架不住他师父是个邪道中人,脑子有点问题也算可以理解。 就在四人继续尝试破解机关的时候,距离天风王城几百里外的东深城正在经历难以想象的灾难。 “哈哈哈哈哈!死吧!都死吧!” 城头之上,随着一个头戴羊角铁盔的女子凄厉咆哮,街道上的百姓一脸迷惑的投来目光。 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正对着城门有一家酒馆,二楼之上,一老一少正在对坐饮酒。 “哪来的疯婆娘,真他娘的有病。” 年轻人笑骂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两人是这家小酒馆的主人,老掌柜几年五十多岁,儿子因为被窃天道窟抓去做了药渣童子。 老头穷尽毕生积蓄也没能从对方手中买回自己儿子的性命,对面这个年轻人是老掌柜的妹妹的孩子,两人是甥舅关系。 “这世道,逼得人发疯啊。” 老掌柜的感叹了一句,低头将杯中的黄酒抽干,辛辣的气味刺激的老人眼泪不受控制的湿润了眼眶。 每当这个时候,老头都会想起自己的儿子,那小子不喜欢酒味,每次看到老头喝酒都会上前唠叨他。 今天酒馆生意不怎么样,或者说自打窃天道窟来了,这生意就没好过,只能勉强养活一家,糊口度日。 “您悠着点喝,舅舅。” 年轻人劝阻了一句,抄起酒壶给老掌柜又斟上了一杯,眼睛下意识的又往城头上瞥了一眼。 老头听到外甥的劝慰,心中升起一丝暖意,自己这个外甥心性为人也算上品,自己再教他两年,这个酒楼就可以交给他打理了。 心里想着,一抬头,老头就看见自己外甥瞠目结舌的望着窗外,仿佛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手里的酒壶把满桌子的菜肴浇了遍。 “洒了洒了!你小子看什么呢?” 老头赶紧接过外甥手里的酒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座空空的城门楼子,毫无异常之处。 “舅舅,刚才那个疯婆娘啊!!!” 年轻人指着外面刚说到一半,忽然一声嘶喊,从窗外探进来一张脸,一口将年轻人的手指咬了下来。 老头吓了一跳,情急之下抄起手里的酒壶就砸了过去。 哐啷一声,酒壶擦着那张人脸飞出窗外,此时老头才看清,那人脸正是刚才在城门楼上咆哮的羊角盔女子。 女人对着老掌柜阴恻恻的笑了,那笑容看上去邪异,扭曲,老头感觉身上一阵激灵,后背阵阵发凉。 。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恐怖的疯婆娘 还没等老头反应过来,那女子猛地一窜,消失在了窗外,老掌柜大着胆子伸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女子身上穿的着黑色的长衫,腰间挂着许多零碎的挂件,头戴的铁盔上竖起两根长长的羚羊角装饰,手扒着酒楼的外墙,犹如一只壁虎一般爬向了远处。 这怪异的一幕让老掌柜心中惊疑不定,赶紧转头看向自己外甥的手,亲娘舅疼外甥那跟疼自己儿子一般同等。 年轻人的食指被咬断了半截,露着半截断裂的骨头茬子,鲜血汩汩流出,看着恐怖无比。 老头心疼不已,好像是自己心头肉被人用刀剜下来一块一般难受,反观自己外甥倒是平静的多,两眼呆呆的看着自己断掉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哒哒哒” 楼梯口传来一阵有些缓慢的脚步声,老掌柜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转头一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的扶着墙慢腾腾的挪了上来。 “吓我一跳,老婆子你来的正好,你过来帮我一块把孩子搀起来,咱们去找大夫。” 上楼的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老掌柜的老伴,刚才爷俩上来喝酒,老太太在楼下理账,估计是听到楼上的声音上来看看情况。 老太太的腿脚不太利索,磨磨蹭蹭的径直走向了老头,连看都没看年轻人。 “老伴?你怎么了?啊!!!” 老头感觉不太对劲,老太太一直低着头,弯腰看去,才发现老太太的脸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下了一大块肉,半边嘴唇都被扯掉,血红的牙龈和神经线裸露在空气中。 就在此时,老太太突然暴起,发出恐怖的呜咽声,伸出手掌抓向老掌柜的。 好在老掌柜的身体还算硬朗,拼了这把老骨头躲开了这一扑,一把拉起自己外甥夺路而逃。 “孩子,振作点,你舅妈好像被人使了什么邪术” 说到一半,老头突然反应过来,那个诡异女子阴恻恻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心头。 老头反应不慢,一把挣开了拉着自己外甥的手,转回身一看,果然,自己外甥和老伴几乎以同样扭曲古怪的姿势从地上缓缓爬起。 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望向老掌柜,他们的脸上凸起一根根宛如小蛇的青筋,颜色如血般猩红,两双眼睛里的瞳孔肉眼可见的失去颜色,最终变成四颗白色肉球。 眼眶开始融化,将白色的肉球吞没,融蜡般的眼皮飞快眨动,在脸上抖起阵阵波澜,看上去让人不禁作呕。 “呵呵呵呵” 老掌柜绝望的笑了,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可以逃,但又能逃到哪里?这个世界上所有与他有所牵绊的人都死了。 苍松翠柏般的身躯佝偻起来,隐约间一丝苦苦挣扎的烛光熄灭,他张开双臂,最后一次拥抱了自己的家人。 类似的一幕发生在整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原本寂静的夜喧闹起来。 “龙山大人,再这么下去,东深城将不复存在了。” 东深城原本的城主府如今已经成为了窃天道窟的据点,最高的塔楼之上,东深城分部的负责人双膝跪地,忍不住出言提醒龙山老祖。 “无妨,随她去罢,你听听,她笑得多开心啊。” 龙山老祖坐在两侧装有车轮的金属座椅之上,看起来年近古稀。 头发和胡须都已经雪白,仿佛一个慈祥的老者,这在修士之中非常少见,无论正道邪道还是魔道都有自己的驻颜之术,哪怕一头白发,也不会让自己满脸皱纹显得太过苍老。 都求仙问道了,那能还把自己搞得风烛残年一般,会这么做的,多半也只有邪道之人,毕竟他们就是脑子有病的代名词。 跪在他面前的代理城主面皮不禁抽搐,心中暗自腹诽。 “笑的开心?她这是笑呢?笑的比他娘的哭的还难听!哪怕我是个邪修听得都身上一阵鸡皮疙瘩!” 但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来,能够统领一城,他在窃天道窟内的地位已经十分接近窃天三十六仙。 甚至在实权方面已经超过了其中一部分,至少下十一的大部分人看到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所以他也能够接触很多秘闻,例如龙山老祖是公认的佛口蛇心,看着面慈心软,实则心狠手辣。 “放心吧,我估计她很快就玩腻了,此去天风王城,还有几天路程?” 龙山老祖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双眼眯起,宛如享受午后阳光的寻常老者一般,假如没有龙辛仙尊那恐怖凄厉的笑声做背景音乐,或许还略带几分安逸闲适的味道。 “如日夜兼程的赶路,最多三天就可到达。” 代理城主心中暗暗地松了口气,如实作答。 “抓紧滚蛋吧,烦死人了。” 虽然嘴上不敢抱怨,但代理城主的心中还是有些个怨念的,倒不是在乎城中百姓的死活,而是因为龙辛仙尊这么一闹,白白损失了他大量的药渣童子。 对于邪修来说,药渣童子的数量决定了实力的提升速度,窃天三十六仙的头九随便挑出一个来,所用的药渣童子都够组成一座中型城市。 看着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代理城主,龙山老祖轻轻的抬起右手摩挲了一下座椅的扶手。 “呲!” 乌光一闪,代理城主的身体突兀的脱离了脑袋,软软的伏倒在地,大约过了半秒的时间切口平整的首级才喷出鲜血,滚落一旁。 “为什么?” 代理城主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疑惑,缓缓的问出自己的想法才不甘的咽气。 “我猜你在怨恨我。” 龙山老祖淡淡的念叨了一句,眼看那鲜血好似潮水般涌来,即将把他的轮椅浸湿,龙山老祖心念一动,车轮自行滚动起来,避开了地上的鲜血。 轮椅自动前行,倾轧的木质的塔楼地板咯咯作响,转眼来到了台阶的位置。 “这” 方才上来的时候,是代理城主连他带轮椅一起扛上来的,现在代理城主已经化作红色小瀑布了,自己怎么下去呢? “哎,早知道等下去再杀你了。” 龙山老祖双手抓住扶手,口中低喝一声,站了起来,在他的双脚接触地面的瞬间,沧桑浑浊的双眸爆发出一股赤红的血光。 起身之后,龙山老祖不敢耽搁,一把抄起轮椅扛在了肩头,大步流星的冲下塔楼,四周快速扫视一眼,有些慌乱的摆好轮椅哐的坐了上去。 端坐在轮椅上,龙山老祖长舒一口气,眼中的血光肉眼可见的消退下去。 “三天么?希望此行能有个结果,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老夫的人。” 强敌正在迫近,而爵王府中的阎泪,丝毫没有察觉,因为此时阎泪正困扰于更大的危急之中。 。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进进出出的叶星昂 “阎总管,其实你直接把墙拆了就行,大不了我再给砌一次就是了。” 爵王府的东厢房内,铜狮子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阎泪已经在这件厢房里折腾了一个时辰了。 几乎把整个房间的边边角角都敲打了一遍,却根本没发现任何有关暗门的端倪,唯一称得上机关的只有那个电动小马达。 “是啊小阎泪,你就别犟了,你就算不拆墙,你让小昂子去试试,以他那运气估计随便一鼓捣就成了。” 眼看陷入僵局,孙骁打了个哈欠,顺着铜狮子的话茬催促了一句。 阎泪这家伙自己找不到机关,还不允许叶星昂接近,说什么非要证明一下自己的气运。 这种行为在孙骁来看就是小孩子不肯面对事实的闹脾气。 说起来阎泪也确实是在闹脾气的年纪,毕竟按照记忆计算年龄的话,阎泪目前还是十岁左右的宝宝。 阎宝宝的脾气之执拗,那绝对冠绝这个年龄段之首,屋里翻了个底朝天,明明急的都快用牙啃床了,也绝对不让叶星昂接近这张床。 “少废话!在给本尊一点时间,本尊一定能找到暗门!混蛋天风二世,你得不了好死!” 阎泪恶狠狠骂着,不过天风二世因为自己的骄奢淫逸被人逼宫,绝望之下自爆殉国,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好死。 铜狮子和孙骁一个干着急满地转圈,一个已经倚着墙开始犯困了,只有叶星昂情绪依然很淡定。 阎泪莫名其妙的举动他看的实在太多了,阎泪干什么他都不奇怪,而且对于自带滤镜的他来说,阎泪的一举一动都是最明智的。 就算他现在看不懂其中深意,也会盲目的相信,师尊肯定另有安排。 不得不说,叶星昂这个自我洗脑能力实在是有点过于强大,甚至不亚于他在机缘逆天方面的建树。 “师尊找了这么久,会不会口渴了?” 叶星昂心中暗自想着,打算去正厅给阎泪端杯茶喝,身随心动,一边想着,叶星昂向外走了三步。 “可是,师尊最近收集的茶叶种类繁多,不知道师尊想喝哪一种呢?” 眼看就要走到门口,叶星昂又停下脚步倒回四步来,打算询问一下阎泪。 “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打扰师尊了,随便选一种好了。” 看到阎泪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那张床,半个身子已经钻进了床底。叶星昂又思虑了一番,觉得阎泪此时应该更在乎机关。 再次转身向外走去,刚走出了六步,叶星昂又站住了。 “机关这种小事怎么可能比师尊的心情更重要,万一我选错了茶叶,师尊不开心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就在叶星昂脑内宛如辩论赛一般激烈讨论的档口,一声咔哒的轻响从叶星昂脚下的砖缝中传出。 紧接着叶星昂的面前浮现出了一个密道的入口,机关的运转之声吸引了前面的三人。 阎泪回头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小子又干了什么!扳不倒骑兔子,你就没老实的时候!本尊马上就解开谜题了,我用你!” 阎泪确实已经发现了线索,根据地砖的形状细微不同,阎泪已经推测出这个机关是通过踩踏出一组密码来开启了。 孙骁和铜狮子三番两次的劝阻分散了阎泪一部分注意力,这才使得衍算时间变得有点漫长。 谁知道就在最后一步马上算出来的时候,叶星昂这小子居然又凭借毫不讲理的运气蒙中了密码,直接把暗门给打开了。 这就好比两个迷路的人,一个人看星象,定方位,测距离的终于找到了出路,却发现对方已经提前他好几天在终点等着了。 若是对方也是通过精密的分析早一步到达也就算了,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可对方是靠扔鞋找到的路,这就让人很难接受。 叶星昂眼看自己又惹祸了,借口去倒茶,一溜烟跑没影了,如果不是孙骁和铜狮子拦着,阎泪绝不会善罢甘休。 “好啦好啦小阎泪,我们相信你也有能力开启这个暗门,咱们先下去看看怎么样?” 孙骁嘴上宽慰着阎泪,可听语气总感觉是在敷衍,阎泪知道现在自己无论在说什么都苍白的很,索性不再啰嗦,带头钻入了密道之中。 这个密道的入口是在东厢房内而不是在夹壁墙的密室之中,这让阎泪有点迷惑。 “难不成是我猜错了?这个密道是通往那夹壁墙中,只是一个紧急避难所?” 如果是这么一个结果,那可太令人失望了,费了半天劲最后只找到一个空无一物的密室。 可随着三人缓缓走入地下,这个疑虑随之被眼前的一幕打散。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密道之中没有灯光,阎泪一时有些看不清,可随着双眼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阎泪不禁瞪大了双眼。 这毫不起眼的密道两侧居然绘制着繁杂的壁画,所画的内容匪夷所思,天马行空。 阎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巨坑,里面堆满了形形色色的破碎尸体,天空之中乌云压顶,好似一面巨大的盾牌压迫在头顶。 一旁的山峰被埋葬地下又不甘的冲破泥土的巨大魔爪,五指张开抓向天空,凶厉之气通过画面扑面而来。 “这是药渣坑!” 窃天道窟的药渣坑,既是阎泪开始的地方,也是阎泪终结仇恨的地方。 复仇计划按部就班的展开,阎泪本以为很快自己就要重返此坑,却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密道之中看到了这里。 莫非天风二世与窃天道窟有什么恩怨纠缠?回想起天风二世的性格大变,确实非常可疑。 一个人想要短暂的伪装自己并不难,可伪装了整整十几年,居然没有任何人发现,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说天风二世是因为修炼了邪术或者被人施加了邪术导致性情大变倒是个更加合理的解释。 左侧的壁画让阎泪瞬间对天风二世的好奇心提升到了极致,阎泪内心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 转头看向右边的壁画,右边壁画的内容与刚才那副相差不大,只是没有了山峰和乌云,而是着重呈现了药渣坑内部的情境。 无数被废弃的药渣童子,像破损的垃圾一样七零八落的堆积在坑底,大量的蛇虫鼠蚁在堆成小山的腐肉中钻进钻出。 “这是什么!” 就在这时,阎泪无意间瞥到了这幅画面的边角处,脸色骤变,圆睁双目趴到了壁画的角落位置。 。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一切的真相 阎泪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瘫坐在地,双眼难以置信的死死地盯着这幅壁画。 壁画保存的还算完好,画面清晰,分毫可见,但从颜料的风化程度来看,这幅壁画少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画面中的药渣坑与阎泪记忆中的别无二致,窃天道窟的历史悠久,这一点阎泪是从鸮厉的口中得知。 所以在百年前的壁画上看到窃天道窟的山门并不稀奇,可让阎泪震惊的是那药渣坑的角落中,有一个明显不同于其他药渣童子的存在。 那个身影披着一块黑色的破布,挣扎着爬向药渣坑底部的缝隙之中。 “这个,难道是我?” 阎泪感觉毛骨悚然,这一幕与自己当年的经历何其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对于自己的身世来历,阎泪有过数种猜想,当初刚刚逃出窃天道窟的阎泪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药渣童子。 身体异于常人也是因为被邪术迫害导致,可随着阎泪自身对邪道功法的认识越来越深,内心对这个猜想便越发的不自信。 就算原本正常的身体因为邪术而变得男女不分,身体内部的结构也不会发生根源上的改变。 随着阎泪的修为越来越高,神识也变得愈发强大,对于自己的身体,阎泪也曾通过神识内视。 这具身体的构造与普通人类有着极大的区别,阎泪发现自己的身体内部也并不存在能够辨别性别的构造。 似乎自己天生就是没有性别,而非后天被改造成这样。 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阎泪,甚至一度让阎泪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人类。 这么多年查询了无数的古籍秘典,对于自己这种情况,阎泪没有看到任何类似的记载。 而在这面壁画之上,阎泪却看到了希望,强烈的预感提醒着阎泪,关于身世的秘密,就在这个密室的深处。 孙骁和铜狮子并不理解这张壁画对阎泪来说代表着什么。 只是看着阎泪突然瘫坐在地上,随后又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冲入了密道深处。 对于阎泪各种怪异的行为,这两人隐隐已经有点司空见惯了,并没太过在意,只是追着阎泪向深处走去。 密道两侧的壁画仿佛一幕幕情景重现在阎泪面前,一个药渣童子,自药渣坑深处醒来,逃出窃天道窟,随后隐居深山修炼。 那人影身上的光芒一变再变,经历的战斗也越来越激烈,越靠近深处,两侧描绘的壁画风格越简练。 待到阎泪看到了深处亮光之时,两侧的壁画已经变成了简单的线条。 那个从药渣坑里爬出来的身影,身上散发的光芒已经强烈到本身的模样模糊,似乎是代表了某种难以想象的强大境界。 阎泪驻足在心中盘算,细数每一次光芒变化,以推断画面中的人已经到达了什么样的境界。 “飞升、散仙、地仙、真仙、金仙,嗯?金仙期之上竟然还有?而且还有七层?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估算的结果让阎泪大吃一惊,在传闻之中,真气最强之境便是金仙期,乃是整个修仙界都无法承载的存在。 传闻中修仙界内的修士地仙便是极限,一旦突破了地仙之境成为真仙,传说中的仙界就会降下接引之光,将突破之人接引到真正的仙界。 而这片壁画之上所描绘的人影,竟然拥有超过金仙期七重的修为,未免也太过夸张了。 阎泪觉得应该是自己想错了,这壁画上的每一次光芒变化,指的是小境界突破,按照每重分为前期中期后期三个阶段的话,那应该指的是飞升期中期。 这样看起来就正常多了,虽然飞升期对现在的阎泪来说也是可望不可即。 阴煞之力已经修炼到了元神期大圆满的瓶颈,如果近期能够寻得契机突破,那阎泪自己也能达到那个境界。 可境界突破说着简单,这小小的一道关不知道难倒多少修仙之人。 阎泪平复了一下情绪,满脸郑重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大门,微弱的光亮就是从这两扇大门的缝隙中透出。 大门看上去古朴厚重,一对不知名的怪物雕刻衔着门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阎泪,怪物周围镶嵌着四十枚门钉,如众星捧月一般环绕着门环分布。 阎泪有预感,只要自己推开这扇门,就能看到一切的真相,可就在这个瞬间,阎泪犹豫了。 向来胆大包天,胡作非为的阎泪竟然在这扇门前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这恐惧来源于现在阎泪拥有的一切,现在的阎泪已经不再是一无所有的药渣童子。 当自己真的了解了真相,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阎泪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象。 “师尊” 一声呼唤传来,阎泪扭头望去,叶星昂不知何时站在了阎泪的身后。 或许别人不理解这几幅壁画对阎泪来说代表着什么,可叶星昂完全理解。 他能感受到到阎泪此时的慌张,也明白阎泪为何而担心,他可以替阎泪推开这扇门。 也可以强行把阎泪带走并将整条密道摧毁,让这个秘密长眠于地下。 但无论哪一种,都可能对阎泪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或让阎泪留下一生难以释怀的遗憾。 考虑到这些,叶星昂缓缓开口。 “无论您如何选择,您永远都是弟子最敬重的人。”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阎泪感觉内心深处的勇气被点燃。 “哼!这是应该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到叶星昂的话,阎泪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钻牛角尖了。 自己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存在难道真的这么重要么? 就算自己是一只妖兽化身人形,叶星昂这小子就不认自己这个师父了?伶蝉那婆娘就嫌弃本尊了?韩老道就不羡慕本尊的自在了? 自己与这些家伙建立的羁绊,可没有这么脆弱。 想通了这一点,阎泪的眼中重新焕发混世魔王一般的跋扈神采,双手坚定的将厚重的大门缓缓推开。 大门另一侧的光芒闪耀,晃得阎泪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没能看到内部的情境。 就在这时,阎泪听到了一个声音。 “终于来了” 。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你若不住手,今日有人会死! “什么人?!” 如今的阎泪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邪道之耻了,听到动静的瞬间,手掐剑诀,乌光一闪,被命名为“诛邪”的十阶阴魂剑祭起,悬于头顶。 一个邪道之人给自己的兵刃起名叫诛邪,着实是有点过于标新立异,那感觉就像一个猪妖手持杀猪刀一般邪门。 左手五指弯曲,手心向上,撒豆成兵悄然浮现。 豆粒大小的身影各持兵刃傲立外围光带之上,蓄势待发,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下一秒就会以雷霆之势冲杀出去。 阎泪双眼很快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可眼前的一幕,却与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大门之后是一间巨大的封闭石室,长二十丈,宽十丈,靠近大门的一次空无一物,四个角上有四尊半人半鱼的妖兽躯体制成的长明灯。 尽头处,一个身影背对着阎泪一行人席地而坐,看不清面貌,但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 “你是何人?” 这与阎泪想象的完全不同,本以为这密室内会是一副描绘更重要信息的壁画。 阎泪眯着眼睛,手托撒豆成兵,剑诀前指那男子厉声喝道。 “哈哈,哈哈哈哈” 男子没说话,只是突兀的笑了起来,干涩的喉咙发出一阵阵铁叶摩擦般的粗粝笑声,好似夜枭哭啼。 “得,又一个脑子有毛病的,本尊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一天天周围就没个正经人!” 阎泪在心里暗暗抱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明明才是脑子最不正常的。 “几位远道而来,不先自报家门,却来问我是何人?当真可笑。” 男子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声音嘶哑低沉,十分的刺耳。 这话说的也算有点道理,叶星昂和孙骁觉得人家说得有理有据,正准备自报家门。 “少废话!说不说!” 阎泪二话不说架起飞剑直奔男子后心而去,可见跟这种浑人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诛邪通体漆黑,剑刃之上隐隐闪烁着点点星芒。 若凑到近处细看便会发现其刃上密布着锯齿,造型柔美实则暗藏凶厉,着实是与它的主人气质相符。 锋利的长剑在空中飚射,扯出唿哨一般破风之声,眨眼间杀到了男子身后。 “住手!” 男子一声怒吼,阎泪眼疾手快手上剑诀连动,千钧一发之际诛邪悬停在了男子的身后,距见血不过分毫。 “蛮横的狂徒,你若不住手,今日有人会死。” 众人只见那男子缓缓的起身,消瘦的背影却宛如山岳一般伟岸,深不可测的气质油然而生。 孙骁作为几人中最强的战力,一步上前将阎泪护在身后,巨斧横架身前严阵以待。 “小阎泪,这人看不透深浅,不要冲动。” 铜狮子虽然在这几人里战力水平最低,但此时也挡在了阎泪身前,掏出了最近孙骁赏给他的一副全新指虎套在手上。 “阎总管,您放心吧,小人就算豁上性命也会保护好您的。” 功高不过救驾,计毒不过绝粮,这种时候正是表现忠心的最好机会。 叶星昂看着两人心里一阵沮丧,刚才注意力不集中,让这俩人把台词给抢了。 而且方才阎泪出剑之时已经往前冲了一大截了,此时孙骁和铜狮子距离那男子也不过几米之遥,自己再往前叠着挡可就要踩到那个男人脚后跟了。 “哼!少说大话,你倒是说说看,我若不住手,哪个会死?” 阎泪此时心里也有点打鼓,不知道对面到底是什么来头,之前出那一剑也不过是为了吓唬对方一下,同时试探一番。 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自信,不闪不避,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可见对方根本没把自己那点试探性的攻击看在眼里。 但就算如此,阎泪也不是个嘴上吃亏的主,哪怕是冥帝,当初也没把阎泪唬住。 这就是阎泪的人生信条,打死我可以,但别指望吓死我。 “哪个会死?哈哈哈哈” 男子重复了一遍阎泪的问题,再次狂笑起来,所有人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应对男子出手。 只见那男子缓缓以一个诡异的四十五度角转头看向众人,面相略带几分英武刚毅,眉头紧锁的沉声道。 “我!” 阎泪飞起一脚踹在了男子的屁股上,男人身体哐当一声摔倒在地,露出了身下锁住双手的巨大铁链。 “原来是你啊!那你装什么大尾巴鹰!你个王八蛋得不了好死!” 一脚踹倒这个男子,阎泪自己在心中暗暗自责真是大意了。 合着这小子是被铁链子锁在这了,所以才一动不动的,自己还脑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可能性,把自己吓得差点给人磕一个。 “你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被人锁在这个地方?” 阎泪心里越想越来气,上去一脚踩住了那男子的脑袋,长剑架在脖子上厉声问道。 “哎哎哎,美女,有话好商量,别动脚别动脚,我就是这个宅子的主人,被我的贴身侍卫陷害,困在这里了。” 男子瞬间没有了刚才那副高深莫测的腔调,油嘴滑舌的连声求饶。 “这宅子的主人?你的意思你是天风二世?” 阎泪闻言皱起了眉头,天风二世继位之前作为天风王的养子,被封为爵王,男子口中的宅子自然也就是指几人目前所在的爵王府。 “天风二世?那个家伙果然冒充我继位了!混蛋!请几位放了我,要去找那家伙报仇!” 男子一听到天风二世四个字瞬间狂躁了起来,阎泪被男子所说的话震惊,一时失神,男子从阎泪的脚下挣脱,颓然坐倒在地。 “放你离开不难,你但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阎泪对男子所说的话半信半疑,虽然男子所说的事情完全符合逻辑,但阎泪的生性向来多疑。 “你说吧,只要你们能让我离开这里,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男子知道目前只有阎泪他们能够帮助他脱离困境,如果现在不配合,很可能余生只能在这个空无一物的密室内度过了。 “外面的壁画是何处而来?” 阎泪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双眼灼灼的盯着男子。 “那些壁画和这间密室从很久之前就在这里,我是先发现了这间密室,才买下了这一片改成了府邸,你为什么会对那幅壁画感兴趣?” 男子的表情坦然真诚,不似作伪,老老实实的回答了问题,并反问了阎泪一句。 “因为我与那画中之人一样,从窃天道窟的药渣坑内苏醒。” 阎泪迟疑了一下,还是主动说出了实情,阎泪的心中有一丝预感,面前这个男子虽然有点没正行,却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男子一听这话,双眼瞪得溜圆,激动的蹦了起来。 “什么!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足够脑残的穿越者云陵 那男子原本站在阎泪对面两三步远的地方,一听到阎泪也是在药渣坑内苏醒,激动的直接窜向了阎泪,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双手上还锁着铁链。 “哐当!” 铁链的另一头被死死地钉在一个铁桩上,那铁桩子一看也不是凡物,表面隐隐浮现着蝌蚪般的符文。 男子这一下冲得太猛,被铁链子一扥,脚底打滑一头栽倒在了阎泪面前,险些磕了一个。 “穿越?什么意思?” 阎泪被状若疯魔的男子吓了一跳,对于他所说的字眼也感到陌生,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不懂穿越?可能你之前所在的世界说法不同,那这么说,你有没有关于前世的记忆?” 男子的表情仿佛他乡游子偶遇故知,脸上写满了兴奋和激动。 “呵,别说前世,我醒来之后除了名字没有任何记忆。” 阎泪苦笑了一声,心中一阵莫名的失落,别说什么前世记忆,阎泪甚至连自己的性别都不记得。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你穿越的时候灵魂受损了?所以记忆也遗失了?” 男子的表情有些疑惑,并为阎泪几人讲解了什么叫做穿越,以及他自己的经历。 天风王的养子,爵王,其实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他来自一个叫做地球的世界,本名叫云陵,是个靠写网文勉强度日的作者。 那一天,他与往常一样深夜准备通宵~写文,结果写了一个烂俗到极致的开头,自己看着都犯困,哈欠连天眼含热泪,迷迷糊糊中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就已经到了二十年前的药渣坑 “噗!咳咳!” 躺在药渣坑底部的云陵突然咳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弹簧一般坐起,嘴里腐臭的血液呛得他涕泪横流,五官也扭在了一起。 “这是哪?我这是断片了?最近没怎么喝酒啊?” 云陵抬起被黑色雨水泡皱巴的双手,登时发现了不对劲,一眼就辨认出了这双手不是自己的。 倒不是云陵观察力有多强,主要是因为,云陵原本的双手比常人要小一圈,手指也相对短,所以打字的时候很不方便,云陵为此苦恼过一段时间。 可眼前这双手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与他自己的手差异着实有些太大。 “嚯?我这是穿越了?” 作为网文写手,穿越这个题材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过于熟悉了,所以反应也与常人不太一样,很是淡定。 “嘿,还挺不错。” 云陵活动了一下手脚,站起来蹦了两下,庆幸自己的运气还不错,没有缺胳膊少腿,身体也挺健康,而且感觉好像比原来还高了一些。 低下头在沥青一般的积水中照了照自己的样貌,面部线条刚毅,冷峻,鼻梁挺拔,眼窝深陷,看年纪十六岁左右,标准的高颜值小狼狗。 “当时我特别庆幸,虽然这张脸没我原来的帅,至少看着还挺爷们,这要是给我弄了张娘娘腔的脸” 云陵这家伙不愧是写小说的,交代个背景也灌水,讲着讲着还分享起自己的心理活动了。 “少废话!说正事!” 阎泪抬手就是一个爆栗子打断了云陵的滔滔不绝,莫名的感觉这家伙在指桑骂槐。 云陵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继续叙说当时的情况。 确认了自身基本情况的云陵开始观察四周围的情况。 与阎泪当初那个半死不活的德行不同,云陵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很好,稍微费了点功夫就从坑底爬上去了。 “什么?你可以直接爬上去?” 阎泪刚说完让人说正事,自己就先忍不住打断了,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句。 “是啊,那坑壁不算太陡峭,而且我这身体原来应该是某个体修的,弹跳力和臂力都还不错。” 云陵一脸理所当然的说着,阎泪越听脸色越差,内心不禁产生了一股想把这家伙掐死的冲动。 同样是从药渣坑醒来,这差距怎么这么大呢?要不是当初不灭仙尊千里舍身送,千辛万苦助阎泪,阎泪现在的身体素质还不如个普通人呢。 “小阎泪你先别打岔,听云陵继续说。” 几人此时盘腿席地而坐,围成一圈,仿佛一群小朋友开故事会一样,孙骁听得正在兴头上,对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天风二世充满了好奇。 云陵继续讲,别看开始好像运气不错,可随着他爬出药渣坑,好运气似乎到这里用完了。 刚刚在坑边站稳,迎面就来了一个邪修。 那个邪修一身邪道标配的黑袍,整张脸都隐藏在黑袍的兜帽之中,身后跟着几个嘶吼乱叫的药渣童子,拖着一辆木头拖车。 拖车上堆满了大量被折磨致死的药渣童子尸体,一个个死相狰狞,而且看程度明显死去的时间跨度很大,有一些尸体上已经爬满了蛆虫。 可见这些人有很多早已死去,就像垃圾一样被堆积在某处,无人清理,这可能是攒的尸体是在太多,这才一次性清理出来。 云陵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不什么好人,可周围空空如也,连个藏身的石头也没有,云陵一时间反应不及,被那黑袍人看了个满眼。 黑袍人打量了一下云陵,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药渣童子虽然没有意识的四处晃荡,但对药渣坑却好像有一种天然的抵触,很少有药渣童子会晃荡到这附近。 云陵眼看着黑袍人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顿时有点手足无措,双腿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摆,抬手抬到一半又放下,走了半步又退回去,像是视频卡了成一帧一帧的,僵硬诡异。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并不了解这里的战斗水平。 前世云陵生活在一个法治社会,日常生活基本用不到打打杀杀的技巧,后来又成了个宅男,连阳光都见不到,更何况人了,上一次与人发生争斗,还是在学校里跟同学打架。 或许是云陵那个手足无措的样子看起来足够脑残,黑袍人斜了他一眼,反而没有怀疑这个药渣童子的身份,毕竟除了药渣童子,普通人根本无法接近这被黑云笼罩的窃天山脉。 黑袍人没有丝毫防备的走到了云陵面前,两人只隔着一步之遥,黑袍人上下打量着云陵,而云陵一直垂着眼皮,没给对方眼神接触的机会。 虽然没看出端倪,但黑袍人还是觉得这个药渣童子有点不正常,手掐法诀准备一道鬼火将云陵烧成灰,以免引起麻烦。 云陵别的不懂,但看到对方手掐法诀,知道此时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双腿,整个人炮弹一般的直冲而起,抬手就是一记封眼锤捣了过去。 。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替身有风险,使用请注意 黑袍人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被药渣童子攻击,这一拳是真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捣在眼眶子上,往后仰过去。 云陵可是看过写过不少小说的人,既然动手那就绝对不能留给对方一丝翻盘的机会,趁着黑袍人挨了一拳重心不稳,云陵一把揪住了黑袍人的头发,后撤一步蓄力,抬起膝盖就狠狠上顶。 幸好云陵现在的身体素质比较上乘,速度和力量完全跟得上,再加上这黑袍人也是偏向修炼怨灵之气的邪修。 猝不及防之下,两膝盖下去,这黑袍人竟然还真被云陵给打晕了,云陵顺势在黑袍人身上翻了一通,抢了对方的黑袍,还搜到了一把祭祀用的小刀。 攥着刀犹豫了片刻,云陵心一横,咬着牙刀割断了对方的喉咙,这个地方看上去就不像好人呆的,对方运来的尸体就算不全是死于此人之手,也与此人脱不了干系。 捂着胸口干呕了几声,又屏息将尸体掀翻扔进药渣坑,看着他被药渣童子淹没,简单处理了一下现场,云陵吐出一口气,就当给这些无辜的人类报仇了。 对于杀死这个人,云陵没有很重的心理负担,无他,只是因为看过了太多小说男主因为太过圣母最后落得下场凄惨。 披上黑袍的云陵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确定此处非久留之地的云陵花了几天时间离开了窃天道窟。 仗着身体素质还不错,强忍着饥饿,云陵终于逃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对于这个世界,云陵还很陌生,所以他选择稳定在小村庄里,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 仗着能说会道油嘴滑舌,云陵很快就从乡亲们的口中大致了解到了这个世界情况。 当得知这个世界有修仙者时,云陵激动不已,怀揣着休闲的梦想,云陵开始四处求仙问道。 在路途中云陵遇到了战乱,却因祸得福的被天风王收养为义子,一步登天乌鸦变凤凰。 云陵发自内心的感谢天风王,也由衷的尊敬天风王,作为来自法治社会的他,对于很多事情的见解让天风王感到惊奇。 父子二人经常共同探讨对天风王国治理的问题,作为体验过现代化特色社会主义的祖国花朵,云陵的先进经验给了天风王很多思路。 天风王国在两人的治理下也渐渐变成了令人羡慕的世外桃源,可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云陵的生活。 现在回想起来,他与云陵的相遇完全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那一年,云陵因为突出的功绩和天风王义子的身份正式被册封为爵王,几个月后,几个侍卫带着一名与云陵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来到了爵王府。 云陵一见对方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年轻人竟然与自己长得有九成相似。 当时负责保护云陵的侍卫长便提议,将这个少年收养,作为云陵的替身,万一日后云陵被杀手盯上或者出了什么事儿,可以用他做挡箭牌。 云陵起初是不同意的,可是那年轻人苦苦哀求,说自愿成为替身,只求有个存身之所。 看着自己的那张脸露出那种表情,云陵莫名有些心软。 当时的云陵也觉得未必真的有那一天,收养一个年轻人对贵为爵王的他来说也不叫什么大事,索性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的这些年,侍卫们一直严苛的训练着那个年轻人,云陵则觉得对方有些可怜,有意无意的关照着对方。 却没想到,那一年天风王因病去世,御医穷尽全力还是回天乏术,国丧期间,云陵一个人为天风王城守孝。 心中却十分纠结,天风王这一走,让他对权势没有了留恋,相比较继承王位,他更想远走他乡,去求仙问道。 这些年天风王也为他搜集了不少修仙功法,云陵这人穿越前是个各方面有点天赋但最终却一事无成的人。 这几年的苦练,再加上天风王本身的口传身教,倾斜资源大力培养,云陵也勉强拥有了金丹期的修为。 他想去游历,去见识一下真正的秘境,看看这个修仙界与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还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 却没想到,他自己没下定决心,那个一直唯唯诺诺的替身,却替他做出了选择。 趁着云陵独自一人守灵,已经成为贴身侍卫的替身突然偷袭了云陵,云陵反应不及,被打昏过去。 再醒来时以及被锁在了这间密室之中,替身也露出了本来面目,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无家可归的少年,而是隐藏自身力量的修士。 那所谓与云陵九成相似的面孔也不过是比较高深的易容之术,他的目的是天风王城的国库,以及这间密室内的东西。 密室内的一切被对方带走,不知为何他没有直接杀死云陵,而是将他丢弃在这里等死,幸好云陵已经有金丹期的修为,虽然不能完全辟谷,对吃喝的需求也被降到了最低。 不然阎泪几人打开这扇门也只能看到一具被锁链锁住的白骨,随后的事情,被困在这里的云陵便无从得知了。 “夜斩白,这个混蛋!” 云陵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直言谈诙谐的他,眼中闪出了异常的愤怒。 “等等,夜斩白,是不是一个银发的体修?” 阎泪听到这个名字也眼中精光一闪,再次打断了云陵问道。 “就是他,你认识?你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么?” 云陵的眼中绽放出了光芒,这么多年过去,人海茫茫无处寻找,如果阎泪知道他的下落,那他的复仇计划就可以尽快执行了。 “算时间,我遇到他应该还在你遇到他之前,但如果你打算找他寻仇,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这个人对于阎泪来说也是一生的死敌,当初就是因为败与这个夜斩白之手,才被卖到了杂耍班子。 那段屈辱的时光,是阎泪此时最黑暗最痛苦的记忆,这个仇,阎泪从未忘记过。 阎泪思忖再三,觉得云陵这个人应该是可以信任,虽然对方所说的很多东西,阎泪闻所未闻,宛如天方夜谭,但通过眼神的交流,阎泪的直觉告诉阎泪,此人可信。 经过长期的脱水和饥饿,云陵精神状态很不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嘴唇都干裂流血了。 “星昂,把他放开吧。” 阎泪看了一眼那未知材质的锁链,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中有点没底,自己出手恐怕未必能把这链子弄断。 保险起见还是让叶星昂来,今天丢的人够多了。 叶星昂那是师尊的贴心小棉袄,阎泪都发话了,哪有不遵命的理由,右手抚上青冥的剑柄,抽剑劈向锁链。 就在此时,孙骁突然大喝一声。 “且慢!” 。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黄衣公子 天空中,如沥青一般的黑云缓缓流动,隐隐有一丝丝鬼火般的闪电在厚厚的云层下一闪而逝。 这种压抑的让人几乎疯狂的天象,是窃天山脉独有的奇景。 如今的窃天山脉与阎泪印象中的漫山遍野游荡药渣童子的景象已经全然不同。 绵延数百里的灰暗山脉上,随处可见身披黑袍有序巡逻的邪修,每一个身后都跟着几个披坚执锐的药渣童子。 所谓树大招风,现在的窃天道窟可不是阎泪印象中那个势力还不如凤鸣阁庞大的三流邪道宗门了。 仙灵神州的正道也感觉到了这个迅速崛起的邪道宗门带来的强烈危机感,界桥附近的摩擦愈发频繁。 估计过不了多久,平静多年的修仙界就要重燃战火。 阎泪最近把重心放在了重建天风王城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一旦仙灵神州的正道和窃天道窟爆发大规模战争,没有一个坚实的大后方,很快就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尴尬境地。 作为他们小团体中的狗头军师,阎泪非常敏锐地看到了这一步的事态发展。 窃天道窟既然以窟为名,自然也没有什么高楼广厦,山门就设立在那形如魔爪的山峰之下。 魔爪峰之上盘绕着一颗颗足有两层楼高的圆石,每一颗圆石上都雕刻着一尊盘坐着的巨像,好似雕刻着诸佛的手串儿。 邪异无比的魔爪,却搭配了一件佛门饰品,强烈的反差使得这山峰整体的诡异程度更上一层楼。 就好像一个杀人狂魔满脸鲜血怀里抱着一颗人头,看上去有些血腥。 但如果一个杀人狂魔满脸鲜血嘴里叼着个奶嘴,怀里抱着一个乖巧可爱的洋娃娃,那就不是血腥的问题了,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是另一重层次的恐怖。 巨石佛珠呈螺旋状从魔爪掌中延伸到地面,最下方的一颗便是窃天道窟的山门。 一道身影从远方的山下缓缓升起,两个在门口守卫的邪修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认出那道身影是什么人。 看衣着像是一个年轻的读书人,穿着一件一尘不染的淡黄色文生公子氅,粉底的缎靴,手中还拿着一把洒金纸扇。 所谓相由心生,邪道中人一般看面相就能看出来,比如伶蝉仙尊和阎泪,虽然都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但从气质上来说都没有孙骁那种浩然的正气。 虽然体修被称为魔道,但也是疯魔之魔,而非恶魔之魔,他们只是逆天而行,正道仙家讲究证道,而体修的路乃是争道。 正道与魔道不过是两种不同的求道的方式而已,唯独邪道之人走的是蒙蔽天道,投机取巧之路,所以被功法影响,整体气场带着一种邪气。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邪道之人很少穿的仙风道骨的,多半从外观上也寻求着一种邪恶扭曲的美感,更有甚者如龙甲仙尊干脆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整个窃天道窟放眼望去,黑袍蒙头者比比皆是,对外观有些追求的衣着也多以暗色调为主。 这其中也有异类,比如龙己仙尊,整天打扮的跟个正道仙家似的,天天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的。 此时出现在远方的身影,相比龙己仙尊也不遑多让。 “这骚包是谁?你认识么?” 守门的两个邪修一高一矮,矮个子那个看着也就一米来高,一张嘴嗓音又尖又亮,一张脸看着就拧巴。 给人感觉下一秒这小瘪犊子就要使出熊孩子的必杀技,满地打滚,连哭带闹,威慑力极强。 虽然听声音跟学前班没毕业似的,语气却措辞确实有点目中无人的意思。 看门这个活看上去类似传达室大爷,可实际上还真不是没点关系就能干的。 相比较漫山遍野的带着药渣童子巡逻的,往门口一站踏踏实实,还是两人一组能扯扯淡聊聊天,累了还能进去喝口水,这样更舒服自在。 万一遇到几位大佬回来,及时的奉承几句,弄不好还能引起高层的关注,别的不说,稍微给倾斜一点修炼资源那也是天大的好处啊。 “不认识,看着眼生。” 俩人身高差也是足够悬殊,那个高的看着足有两米开外的身板,一张嘴瓮声瓮气的,透着一种傻大憨粗还特好欺负的气质。 两个人的衣着都是标准的黑袍,也不知道这大个子是从哪找的这么大块的黑布,这玩意脱下来不穿着,估计都能被人当成出殡盖棺材用的。 “嘻嘻嘻,都不认识估计是来送信或拜访的,一会你随着我说,咱俩敲他一笔。” 小矮子明显不是第一回干这事儿了,交代了两句,黑袍的阴影中金光一闪,透出一股贪婪的味道。 “昂。” 大高个看着憨头憨脑的,吭哧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俩人说话的功夫,那黄衣公子已经走到了两人身前。 “二位,辛苦了。” 手中的纸扇啪的一声合起,黄衣公子对着两人拱了拱手。 “嗯,你是干嘛的?” 小矮子一步蹦到了黄衣公子面前,拦住了去路,别看人不高,说话时候那狗仗人势的气场足有两米八。 “干嘛的?” 大高个也粗声粗气附和着,替小矮子壮一壮声威。 “无他,有点事情要上报龙须老祖。” 黄衣男子看着这俩最萌身高差,脸上已就挂着和煦的微笑,也不动怒,打开折扇随手轻摇了几下。 鬓角长发随着清风飘摇,声音也是清清澈澈公子音,端的是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八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笑话!我们掌门岂是你这种来路不明的阿猫阿狗就能见的?滚蛋!” 小矮子一边说还一蹦一蹦的,好像是为了追求一种平视对方的错觉,但实际上蹦到最高也就刚到黄衣公子胸口。 “滚蛋!” 大个子随之附和,看样子愈发的得心应手了。 “哈哈,小生确有要事禀报老祖,还请两位通融通融。” 黄衣男子看着宛如跳梁小丑的小矮子,依旧不愠不火,脸上笑意更甚,软声细语的说着。 “通融通融?凭什么?白给你通融啊?大爷我有什么好处?” 小矮子一听黄衣公子这话挺上道,借坡下驴的给了个台阶。 “好处!” 大高个紧跟着再次点题,直指要害。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不如小生便将此物赠与二位。” 黄衣公子用折扇挡住俊俏的面容放声大笑,话音刚落,一头庞然大物从那黄衣公子脚下缓缓升起,宛如一座小山。 两人揉了揉眼,定睛一看,那是一条黄澄澄的巨蟒,全身鳞片布满了铜钱一般的空心黑斑,好似一条粗壮的豹尾。 操控着豹尾仙身体的杨冬昂首立于蟒头之上,似笑非笑的俯视着两人。 “还望二位不要嫌弃啊。” 。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社会性自尽 看着这标志性的巨蟒坐骑,小矮子那还能反应不过来这个黄衣公子何许人也? 未见小矮子有什么动作,只见一滴滴黄豆大的汗珠顺着兜帽的边缘滴落了下来,将脚尖前的土地打湿。 这两人在窃天道窟中的地位也不算低,但也得分跟谁比。 豹尾仙何许人也?直属于龙须老祖的暗线统领,没有龙须老祖的吩咐,龙山老祖也指挥不动他。 哪怕龙腾仙尊实力已达飞升期,在豹尾仙面前也不敢太过嚣张。 想到这里,小矮子就地一猫腰,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连磕三声响头。 身子旱地拔葱一般从地上弹起来,空中腰眼使劲儿翻过身来,后背朝下摔在地上,嗝喽一声吓晕了过去。 脑袋上的黑袍滑落,露出一张稚嫩的娃娃脸,看样子像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只是眉宇之间带着一股森森的邪气。 两眼上翻,不见半点黑眼珠,紫黑色的双唇之间涌出一股股白沫,身体过电一般的痉挛抽搐着。 就这一套绝活,哪怕是阎泪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看完了也不好意思继续追究什么了。 如果说尴尬到一定程度叫做社会性死亡,小矮子这一套道歉流程下来,这就叫社会性自尽。 “哎哎,装死我可直接压过去了,你忍着点,别喊疼。” 目睹了这个五体投地,接三连磕头,接旱地拔葱空中转体三百六,再接屁股着地平沙落雁式,最后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落幕的组合动作,差点没绷住直接笑出声来。 强忍着笑意吓唬了一句,躺在地上的小矮子突然睁开双眼,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鞠躬弯腰九十度让开了杨冬前方的道路。 “豹统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小的计较,都怪我眼瞎,我混蛋,我混蛋。” 小矮子一边让道,嘴里还忙不迭的连奉承带自责,两只茶壶盖大小的手掌左右开弓的扇着自己的脸蛋,表情之谄媚,看的杨冬浑身鸡皮疙瘩。 “混蛋!” 小矮子是挺伶俐的,但大个子可不像脑子转弯快的,还重复着小矮子每句话的最后俩字。 而且这傻大个说话瓮声瓮气的,这俩字重复出来,怎么听怎么像不服气要叫板。 刚刚以为自己捡了条命的小矮子吓得差点当场去世,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会在这傻子张嘴之前一刀捅死他,可惜,没有如果。 场面霎时间尴尬了起来,杨冬脸上的笑意收敛,毫无感情波动的看向大个子。 刚才小矮子的心就已经跳到嗓子眼了,此时感觉又往上来了点,马上就要跳到嘴里了。 就他俩那点微不足道的背景,豹尾仙此时直接出手将他二人灭杀,完事都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这不是豹统领么?许久未见,兄台一向安好?” 就在这空气都好似凝固的尴尬时刻,一声彬彬有礼的问候从窃天道窟的山门内传了出来,打破了僵局。 杨冬抬头一看,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飘然从洞中现身,正是龙己仙尊。 “原来龙己师兄,托师兄的福,最近一切安好,师兄近来可是突破了?气息雄厚悠长,越发深不可测了,佩服佩服!” 如果忽略背景和那一高一矮两个煞风景的家伙,单看龙己仙尊和杨冬的形象,以及两人这温文尔雅的对话,绝对想不到这是两位邪道巨擘会面的场景。 两个小白脸掬着各自伪善的笑容,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携手揽腕的走进了窃天道窟之中,小矮子在一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变得细不可闻,小矮子才长出一口气,飞身一个上撩腿,看看踹在大个子小腿肚子上。 “差点被你个笨蛋害死!你知道刚才那个是什么人么?” 大个子挠了挠头,沉思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突然紧皱眉头,看向了小矮子。 “你踹我干嘛?” 小矮子抡圆了扇了自己俩嘴巴,气哼哼的扔下傻大个去一边呆着了,这根本就没法沟通。 魔爪峰的内部几乎是中空,不仅是魔爪的手腕和手掌,盘绕的佛珠内部也是如此。 不算门口作为山门的那颗,整座山上一共七十二颗佛珠,窃天三十六仙每人两颗,一颗是起居室,一颗是练功房。 “豹统领,这次回来,是有事情要汇报老祖?” 虽然头九和上八法号都是老祖,可单独提老祖二字,所代指的却只有一人,正是窃天三十六仙之首,龙须老祖。 “没错,仙灵神州那边有大动作。” 对于龙己仙尊杨冬表面亲热实则内心格外的小心提防着,此人心机深沉,善妒多疑,稍有不慎很可能被对方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 杨冬其实早就到了窃天道窟附近,这些天她一直在外围利用各种方式打探宗门内部的情况。 前几日,她探听到龙辛仙尊和龙山老祖出发前往天风王城,具体目的不详,这让杨冬有些坐不住了,阎泪他们此时正在天风王城建立根据地。 如果双方碰面,且不说会不会暴露整个大计,单单是龙山老祖本人,阎泪他们对付起来也很吃力。 就算有梁逸夫坐镇,可万一没能直接将龙山老祖拿下,也会打草惊蛇。 这种情况下,杨冬不得不硬着头皮现身来到窃天道窟内部,希望能够尽快查清龙山老祖此行的目的,方便阎泪他们进行应对。 窃天三十六仙之中,城府深沉,狡猾阴险之人不在少数,可真正在智力上能够对杨冬造成威胁的,龙己仙尊算一个。 龙山老祖也是类似的人物,但此时他不在窃天道窟之中,反而让杨冬增添了几分信心。 却没想到,出师不利,还没见到龙须老祖,就被龙己仙尊这个家伙给纠缠上了。 “哼,那群自诩正道的伪君子,能翻起什么浪花。” 龙己仙尊虽然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正道仙家,可骨子里对正道之人的敌视,与其他邪修一般无二。 “师兄有所不知,这一次,正道派遣了一支精英小队潜入了凶魔炼狱,小队中的成员都是好手,来无影去无踪,我来的路上亲眼看到了咱们的人被那些正道收拾的凄惨无比。” 杨冬所说的这个倒是实话,来的路上她确实发现了这么一支由正道精英组成的小队。 “哦?竟有此事?正道中的那群软蛋竟然还有这胆量?豹统领可知那为首之人是谁?” 龙己仙尊一听这话来了兴趣,善妒之人多半醉心于名利,如果正道真的来了声名远扬的高手,对他来说也是扬名立万的机会。 “为首之人乃是凤鸣阁的松月上仙,但我觉得里面最有威胁力的是一个金色长眉的女子。” 。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龙须老祖 “金色长眉” 龙己仙尊看似无意的重复了一句,脸上看着风平浪静,可藏在袖子里的右手却紧紧的攥了起来,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波动。 “师兄知道此人?” 杨冬实际上是明知故问,根据她所掌握的消息,龙己仙尊似乎与凤鸣阁的金柳真人有些个纠葛,两人具体因何产生联系,杨冬没有查到。 甚至连龙己仙尊暗中调查金柳真人的事情都是无意间打探到的。 “并没听说过凤鸣阁还有这号人物,松月那老婆子我倒是交过手,修为还算不错,就是太过依赖自己的经验,不难对付。” 两个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暗中的彼此试探从未停止过,杨冬故意提起金柳真人就是想让龙己仙尊自己露出些端倪。 而龙己仙尊表现得完全没放在心上,并且将话题引向了松月上仙,这是一套连消带打。 如果杨冬不理这话题的转变,继续反复的提及金柳真人,那说明杨冬可能真的知道了自己和金柳真人的关系。 “如果豹尾仙真的知道内情,此人必不可留。” 龙己仙尊在心中暗道,眯起的双眼闪过一丝杀机,等待着杨冬的下文。 “哈哈哈,师兄所言极是,您远在宗门之中或许没有听说,几年前这松月上仙还曾因一时大意败在过一个金丹期修士手下,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杨冬的心思何等缜密,能够潜伏在窃天道窟混到如今的地位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伎俩试探,顺着龙己仙尊的话头聊起了松月上仙,不再提及金柳真人一个字。 “这家伙,果然和金柳真人有不可告人的牵扯。” 两人一路互相试探着走过宛如奇经八脉的通道,最终来到了魔爪掌心的位置。 这魔爪仰面朝天,似要将天空抓破,掌心正中有一颗最大的佛祖,上面雕刻着一尊八臂魔神,栩栩如生。 此处,正是窃天道窟的主人,龙须老祖的闭关之地。 “启禀老祖,豹尾、龙己求见。” 杨冬和龙己仙尊恭敬的跪拜于门外,等待龙须老祖传召。 “进来吧。” 好似有无数个声音齐声说道,怪异至极。 两人这才缓缓起身,佛珠上的裂开了一道缝隙,足够两人通过。 杨冬身体半转,伸出右手示意请龙己仙尊先走。 明面上来说,龙己仙尊是龙须老祖的师弟,地位还是要比杨冬高上一丝。 龙己仙尊微微颔首,迈步走入缝隙之内,杨冬低着头紧随其后。 随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缝隙之中,佛珠的表面随之闭合,仿佛从未裂开过一般。 走过一条昏暗的走廊,眼前豁然开朗,整个房间仿佛是一只倒扣大碗,明明没有看到任何灯烛,但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周围的墙壁穹顶,脚下的的地板全部呈现一种透亮无暇的白色,看上去像瓷器一般莹润。 房间的中心,站着一道身影,在一片纯白的环境中,他身上的一袭黑衣显得格外突兀。 宛如标枪一般挺拔的身形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明明是背对二人负手而立,可两人的本能却像疯了一样激发出阵阵危险的直觉。 “参见老祖。” 杨冬和龙己仙尊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的躬身参拜。 有个很奇怪的现象,仙、魔、邪三道之中,礼节规矩最重的反而是邪道。 魔道看梁逸夫和铁魔龙的关系就能看出,基本是以兄弟相称,铁魔龙虽然也很尊敬梁逸夫,可见面之时最多也就是抱拳行礼。 正道之中寒莲真人见到他师父绯逸上仙也不过是躬身行礼。 只有邪道不同,窃天道窟之内的所有人见到龙须老祖都必须跪拜,杨冬他们这些高层单膝跪,再往下的那些非干部成员都是要完完整整行五体投地大礼的。 从表象来看,似乎是邪道之人更加尊师重道,然而实际原因无非是尽量减少一个被龙须老祖看不顺眼的理由而已。 正道宗门对犯了错的弟子最严厉的惩罚也不过是废去修为逐出师门,魔道如通天楼,若果真是罪大恶极,梁逸夫会亲手将其灭杀。 可邪道宗门的惩罚就不一样了,弟子们每天学的就是各种惩罚方式,一旦惹老祖不高兴了,从童子到药渣童子,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没有人比邪道之人更明白成为药渣童子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跟那种下场相比,跪拜简直太过轻松。 这也能够解释小矮子为何能够专门练就一手社会性自尽的绝技。 “起来吧,豹尾,这次回来,所为何事?” 龙须老祖缓缓的回转身体,从外表上看,龙须老祖的年纪非常年轻,与老祖两字半点不沾边,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看上去比寒莲真人还要年轻几分,两道剑眉锋芒毕露,脸色宛如古铜,威棱四射的双眸散发着墨绿色的光芒,宛如翡翠一般。 一头短发如钢针一般根根竖起,摆动间彼此相碰发出金石之声。 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绸缎的修身长衫,没有宽大的袍袖,看上去非常凌厉。 “禀老祖,此次回来一方面是为了庆贺老祖寿辰,另一方面是向您汇报近日正道宗门的动作。” 杨冬尽量将自己的语速放慢,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每次见到这个人她都会想起那年家中的惨案。 “很快,你就会为你当年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心中的愤恨宛如烈焰炙烤着杨冬的心,她此时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龙须老祖,生怕自己的眼神中闪过的恨意会被对方捕捉到。 “你有心了,龙腾他们为何还没回来?” 龙须老祖嘴上客气,可语气却一如常态,好似无数人其声所说,听不出其真实态度。 最后的这个问题,更是让杨冬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龙腾仙尊五人早就已经死在了天松城,连灵魂都被杨冬囚禁在了冥河鲤的身体之中。 “那个当初偷窃了宗门秘籍的小贼狗急跳墙投靠了青莲宗,五位师兄留在了仙灵神州,一方面伺机暗杀那小贼,一方面也能够钳制一下正道的异动。” 这个理由是提前准备好的,如果只是单纯的一面之词,龙须老祖未必会相信。 好在,杨冬还有另一手准备 。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他非要和我比一比 当初龙腾仙尊与龙须老祖联络的那件法宝,早就被杨冬破解了,这套说辞,杨冬已经假冒龙腾仙尊告知过龙须老祖一次了。 “老祖不必担心,以龙腾师兄的修为,区区一个青莲宗,翻不起什么风浪,老祖寿诞之日,五位师兄肯定不会缺席,届时诸位师兄齐齐到场,为您庆贺寿诞。” 杨冬紧跟着又补了一句,尝试安抚住龙须老祖的疑心。 然而话一出口,杨冬便发现,龙须老祖的脸色有变,眉宇间生出了一丝落寞。 杨冬内心有些不解,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豹统领有所不知,三师兄他” 龙己仙尊刚说了半句,龙须老祖断喝一声。 “闭嘴!龙诏那厮,已经背叛了我等,他不是你的三师兄。” 听到这个消息,杨冬心中大震,龙诏老祖乃是头九第三位的强者,对于他的叛变,外界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传闻。 “好了,你们出去吧,龙诏的事情,你们不要外传。” 杨冬和龙己仙尊一看龙须老祖的心情不佳,赶忙行礼退出了房间。 “师兄,龙诏老祖的事” 两人刚刚离开房间,杨冬语气中略带犹豫的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 就在杨冬深度挖掘内幕的同时,天风王城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阎总管,粮食储备的问题,您看” 阎泪刚睡了没多久,城中负责分发粮食的财政专员便找上门来。 “哈粮食,啧啧啧,你在这等会啊。” 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阎泪,一听粮食这俩字,瞬间感觉头大,愁的眉毛都拧起来,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身影,吩咐财政专员稍后,行色匆匆的出了门。 出了房间,阎泪走过连廊来到了西厢房门口。 “云陵,云陵,起床!” 一边喊着一边拍了拍门,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阎泪也没等,直接抬脚把大门踹开,大步走进了房中。 屋子里,昨天刚被几人从地下密室中解救出来的云陵躺在架子床上,整个人四肢大张的斜躺,盖着棉被睡得昏天倒地。 “起来起来,这么多年在地底下还没睡够么?” 阎泪走进了喊了两声,可床上的云陵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睡得香甜。 看这家伙睡得像死猪一样,阎泪莫名的一阵火起,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 几粒星芒从阎泪身上飞出,落在了云陵的身上。 几个仙豆兵跳到云陵的脸上扯嘴角揪耳朵拽头发,一通胡作非为。 这下云陵睡不踏实了,伸手在脸上胡噜起来,仙豆兵们一个个天生神力,哪里会把这种程度的阻挠当回事,变本加厉的折腾着云陵冷峻的五官。 “嗯?什么啊这是!” 云陵睁开眼睛,感觉到脸上有些不对劲,定睛一看,才发现脸上有一些体型非常微小的人正在跑来跑去。 伸手一抓,捏住了其中一个,拎到自己眼前,玲珑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抓到了自己,一时间没来得及挣扎。 “好美啊。” 云陵看清了玲珑的样子,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玲珑闻言微微一愣,虽然仙豆兵都称赞她是最美丽最强大的玲珑女皇,可仙豆兵们没有七情六欲,所谓的称赞更多的是客观描述。 而云陵这是发自内心的赞叹,作为一个穿越者,在他当初生活的时代,人们表达感情的方式是很直接很奔放的。 这么直眉瞪眼的当面夸人,在阎泪他们来看这就算是耍流氓了。 “哎哎哎,睡醒了就调戏我的小花生豆,你这人有病吧?” 阎泪劈手将痴痴发愣的玲珑夺了回来,极不待见的拿眼睛斜着云陵。 云陵此时才发现阎泪也在,赶紧整了整睡得像鸡窝一样的脑袋,十指将头发向后梳拢,靠着床头摆出一个自认很潇洒的姿势看向阎泪。 “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阎泪虚着眼用一种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云陵,闹不清这家伙是来哪一出。 “赶紧起来,有事需要你做。” 云陵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那麻烦阎姑娘你先去外面等我一下,我换一下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听起来叶很有礼貌,可阎泪感觉从这个货嘴里说出来就莫名的有种贱兮兮的感觉。 “你换就是了,抓紧。” 云陵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可眼神之中却隐隐闪烁着期待。 “这不太好吧,我平时都是裸睡。” 坐在床上的云陵一直用棉被裹着自己的身体,只露着半个肩膀在外面,一边说着云陵突然掀开了棉被,露出了的身体。 阎泪看着赤条条的云陵,越发觉得这个家伙可能是脑子有点什么问题。 “嗯?居然没反应?不是应该尖叫着冲出门外么?这剧情不太对劲啊?” 作为网文作者,云陵已经习惯了用爽文的思路面对生活。 在他印象中,男主一觉睡醒,来了一个容颜绝世的美女叫男主起床,这就是福利章节的节奏。 只要男主先装傻充愣,然后再假装不经意的露出身体,美女就会尖叫着冲出门外。 然后面红耳赤的捂着脸,一边唾骂一边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尺寸不小什么的,接下来就可以顺利开始感情线了。 可是阎泪竟然没有丝毫反应,不仅没有惊叹于自己的尺寸,连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用他那双漂亮的凤眼翻了个白眼。 “你难道不觉得我的身体很好看么?” 云陵的三观受到了挑战,恬不知耻的继续问道。 说实话,云陵这具身体真的已经是很完美的比例,之前遭遇了不少女孩,也都为此感叹过。 他身高腿长身材绝佳,即使在地底下困了那么久,竟然还有八块腹肌,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者的金手指。 “就这?你等着,星昂!过来一下!” 阎泪眉头一皱,感觉十分不理解,随后把手圈成喇叭状向着院子里喊了一声。 不到半秒,叶星昂犹如一支利箭一般冲入房间,看到光着身子的云陵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随后就要拔剑。 “师尊,是要我斩了这个登徒子么?” 居然敢在自己最尊敬的师尊面前衣冠不整,往小了说这也是个死罪。 阎泪赶紧拦着,云陵这家伙虽然脑子有点毛病,可留着他还有大用处。 对于衣冠不整这个问题,阎泪倒是没觉得怎么着,毕竟阎泪自己没有性别,对于这些事没啥概念。 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不同,无论别人如何看待他都无所谓,只要不是侮辱性的称呼阎泪也不会生气。 “不是不是,这家伙觉得自己那二两皮肉怪不错的,你把衣服脱了,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完美的身体。” 阎泪的语气中充满了炫耀和自负,叶星昂闻言二话没说就开始脱衣服。 。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她来了 “不是,我没说我要看啊?你们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好不好。” 眼看叶星昂就要脱得一丝不挂了,云陵跳着脚呐喊出声。 在叶星昂脱下上衣露出胸膛的一瞬间,云陵就知道自己输了。 如果说云陵的身材叫很完美,那叶星昂这身材就叫完美,多一个字都多余,就是上天的宠儿,登峰造极的产物。 身上的肌肉条理分明,立体而不是流畅,皮肤白皙莹润好似无暇美玉,坚实的胸膛如刀砍斧剁一般。 哪怕云陵是个直男都忍不住想上去靠一下试试触感。 一盏茶之后,阎泪和穿好衣服的叶星昂神采奕奕的走出房间。 云陵跟在两人身后,脸上写满了挫败,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 看来输的不仅仅是身材。 回到了阎泪的房间,财政专员看到阎泪带着叶星昂和阎泪进来了,赶紧站起身来鞠躬行礼。 对于叶星昂,这位出身铁虎帮的财政专员印象极其深刻,当初一己之力就把他们这群硬汉给折服了。 云陵他倒是不认识,不过跟着阎泪的人肯定也是强者不用说。 “行了,你把目前面临的问题再跟他说一遍,你如果想让我帮你搞定夜斩白,你就给我用点心思。” 财政专员嘴上应承着,可心中对云陵没什么信心,这小子看样子年纪也不大,而且整体散发着一种游手好闲招猫逗狗的气质。 治理一座几万人的城市可是一件大事,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但阎泪都这么说了,不照办也不行。 “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粮食过于紧张,虽然开垦了很多新的田地,可想供给整个城市所有的人口,还差了许多。” 财政专员一提起粮食这俩字,也是愁的头大,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有气无力。 “我先问一下,城里的现在使用的是什么货币?” 听财政专员说完,云陵缓缓问道,语气中没有一丝往日的轻佻,双眸中的的神光瞬间犀利了起来。 “这目前还没有发行属于我们自己的货币,百姓们基本都是以物易物的行事进行交易。” 财政专员迟疑了一下,觉得云陵这个问题简直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哪也不挨哪。 他虽然被任命为财政专员,实际上之前只是铁虎帮的账房先生而已,根本不理解货币与粮食之间存在什么必然关系。 “这肯定不行,需要尽快的发行货币,不然怎么收税?这个问题比粮食的问题更紧急。” 财政专员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阎泪一眼。 “云陵,我重建天风王城也不是为了挣钱,收税这事儿可以先放放,你想帮我想想怎么解决粮食的问题。” 阎泪也觉得云陵有点奇怪,说的明明是粮食问题,怎么就扯到收税上了。 “啊?你以为收税是为了你增加收入的么?怎么净想着贪污呢?税收的目的是为了整合资源,只有资源整合起来才能更好的重建城市。” 云陵一边说着,一边抄起桌上的纸笔,一边讲解一边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现在最担心没粮食的绝对不是你们两位,而是那些刚刚从浩劫中幸存的百姓,你现在分发的粮食,他们不可能全都一次性吃光,手中肯定存有余粮。” 阎泪和财政专员闻言也纷纷点头,这个他们俩都理解,只是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这不是应该的么?为什么不让百姓手里存点余粮?” 云陵闻言露出挑眉一笑,似乎在说阎泪还是太年轻。 “为什么?为了时间啊!时间是现在的重中之重,粮食成熟需要时间,城市重建需要时间,让民心安定下来也需要时间,现在这个阶段我们负担不起让百姓能吃上饭的同时还存下余粮。” 天风王城现在的情况,昨天孙骁和阎泪都跟云陵说过一些,当时孙骁之所以拦着阎泪当场将云陵的铁链打开,是为了提出条件。 阎泪答应帮云陵找夜斩白复仇,作为交换,云陵要全心全意帮主阎泪重建天风王城。 其实在云陵来看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交换,王宫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这座城市是天风王唯一的遗物,虽然云陵不属于这个世界,可那几年的回忆是云陵最宝贵的财富。 就算是为了天风王,他也必然会肩负起重建天风王城的重任。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发行货币,不再免费分发粮食,想要粮食必须通过劳动来换取,让百姓去存钱而不是存粮。” 这个办法不得不说,切实有效,而且对天风王城未来的发展好处极大,可是叶星昂在一边听着,心中却有些不太舒服,时不时瞥向云陵的目光越发的不善。 在他看来,云陵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可实际上百姓又要再一次陷入为了生计奔波的状态。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本来就看云陵不顺眼,如果这个计划是阎泪提出来的,估计叶星昂会第一个抢着执行。 “嗯,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我大概听明白了,我同意了,你去问问孙骁帮主,如果她也认可就可以开始执行了。” 阎泪可没有叶星昂那么多想法,现在情况紧急,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与其一帮人想不出主意干耗着,不如就听云陵的试试看。 财务专员老老实实的带着云陵画的那张示意图前去找孙骁商议,阎泪带着云陵和叶星昂出了血骁帮的驻地前往爵王府上班。 有了云陵这个家伙,阎泪现在的底气比之前足了许多,虽然发行货币这个办法能否奏效还不知道,但这个家伙毕竟是曾经管理过一个国家的人,区区一城想必难不住他。 漫步在天风王城的大街上,云陵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物是人非的唏嘘,当初他亲手将这座城打造成了世外桃源。 如今功亏一篑,一切甚至还不如当年,他也不再是这座城市的领袖,而是阎泪的副手。 这一点云领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也从来没奢望过阎泪会让他重新以天风二世的身份接手这个城市。 就算阎泪同意,就冲当年夜斩白犯下的累累恶行,城中的百姓也未必会承认他这个身份。 血骁帮附近的废墟已经清理干净,街上也没有了之前那种热火朝天的景象。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阎泪抬头一看,原来是韩老道,寒莲真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太情愿的神情。 “我这边准备好了,你确定能行么?” 寒莲真人也不明说,可是言辞间依然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你这老家伙,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呢?就算你不信我你还不信星昂么?” 一听这话,寒莲真人的神情松弛了一些,叶星昂确实是值得信任的。 就在云陵和叶星昂两人一头雾水的看着阎泪和寒莲真人的打哑谜的档口,天空中传来一阵怪笑。 四人齐齐抬头,只见一旁的楼顶之上,赫然站着一道身影。 定睛看去,那是一个头戴羊角盔的女子,那泛着寒光的羊角盔挡住了女子的双目。 可阎泪明确的感觉到,对方的双眼充斥着密密麻麻的血丝,正死死的锁定着自己 。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你也太难看了 “什么人!” 叶星昂第一个反应过来,手扶剑柄,剑未出鞘,一股直冲云霄的凌厉剑气便悍然发出。 随着女子出现随之而来的压抑气息瞬间被从中一破两开,几人感觉呼吸重新变得顺畅起来。 阎泪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女子,内心觉得有些熟悉,却又认不出对方是谁。 龙辛仙尊的嘴角突然夸张的咧开,露出了一口森森利齿,明明是青天白日,可所有人莫名的感觉后背发凉。 那种诡异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之上,久久不散。 “是你们杀了我的师兄么?” 似哭似笑的声音一颤一颤的从龙辛仙尊口中传出,听得人浑身仿佛有毒虫噬咬,说不出来的难受。 “龙辛妖妇!受死!” 一声断喝响起,一道身影从血骁帮总部之中冲出,巨斧携着重重残影,如开天辟地一般斩向了龙辛仙尊。 当初孙骁之所以与梁逸夫失散,就是因为在回乡祭奠父亲的路上,遇到了龙辛仙尊,孙骁一时大意中了龙辛仙尊的邪术。 护卫她的一众姐妹都化作了龙辛仙尊的傀儡,不得以,孙骁只能与自己的朝夕相处的姐妹们刀剑相向,才杀出一条血路,侥幸逃脱。 巨斧掀起的罡风列猎猎作响,羊角盔的缝隙中生长出一缕缕犹如水草一般的墨绿色长发被激荡的空中狂舞。 这个颜色配合龙丙仙尊那个花痴一般的姘头,格外应景。 眼看孙骁的巨斧就要立劈而下,将龙辛仙尊带着铁盔的头颅斩下,可龙辛仙尊依旧岿然不动,仿佛被吓傻了一般。 “去死吧!” 孙骁怒吼一声,巨斧骤然加速,直奔龙辛仙尊的脖颈而去。 “不对劲” 阎泪看着即将被斩首的龙辛仙尊,而对方也在死死的紧盯着阎泪,对劈向自己的巨斧置若罔闻。 刚才孙骁的一声怒吼,已经道破了对方的身份,龙辛仙尊,窃天三十六仙下十一中的第八位,对于这个女人,阎泪的了解并不多。 但作为窃天道窟的精英,强大是必然的,之前龙甲仙尊他们几个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凑巧,外加梁逸夫和孙骁掠阵恐怕阎泪也对付不了。 眼看着对方面对孙骁的攻击竟然不闪不避,阎泪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也不只是阎泪,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在心中提防着龙辛仙尊的后手。 “呲” 一声血肉撕裂的声音响起,孙骁的巨斧犹如热刀切牛油一般的斩断了龙辛仙尊惨白色的脖颈。 “咣当” 带着铁盔的头颅从楼顶咕噜噜滚落下来,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哈?就这?” 云陵发出了一声不解的感叹,似乎感觉非常泄气。 孙骁站在房檐之上,转身俯视着地上的脑袋,心中悼念自己当时惨死的姐妹。 “不对,骁骁姐!小心!” 阎泪定睛看向那颗头颅突然发现那铁盔之内只有大团的头发和一张人皮,并没有真正的首级。 原本俯身在房顶的无头女尸突然蹿了起来,从龙辛仙尊的腔子里突兀钻出一个肌肉血管全部裸露在外面的脑袋,一口咬在了孙骁的肩膀上。 幸好孙骁此时所穿的是黑色重甲,肩膀上顶着一对宛如盾牌的肩甲,龙辛仙尊的利齿只是在肩甲上留下了几道划痕。 孙骁扭身一肘顶在了龙辛仙尊的面门上,将那张剥去皮肤的恐怖面容打的后仰而起。 宛如车轮的巨斧横扫而出,直奔龙辛仙尊的腰间,龙辛仙尊顺势上半身后仰向后连翻三周,脱离了孙骁的攻击范围。 众人这才有机会看清龙辛仙尊此时的面孔,整个脑袋上的皮肤全部被剥离,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因为没有了眼皮,龙辛仙尊的两颗眼球显得格外的硕大,在眼眶里骨碌碌的一通乱颤,感觉下一秒就要直接掉出来。 那两排匕首般的尖刺利齿失去了嘴唇的遮挡看着更加无法无天,能够在孙骁的铠甲上留下划痕,这一嘴牙的硬度已经不次于高阶法宝了。 在场的几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可是如此恐怖的一张脸,还是活着的,面上的肌肉时不时一阵阵抽动,也是闻所未闻,远远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简直难以想象,孙骁是怀着何种心情与之战斗。 “这也有点太难看了吧长成这个德行还敢出门,真缺德了。” 作为生长在法治社会的新青年,云陵同学掌握着十分直白又不带脏字的嘲讽技巧。 重点还不在措辞,而是语气和表情,就这一句话,云陵加重了数个逻辑重音,使得这句嘲讽宛如一根利箭一般直刺龙辛仙尊的心理防线。 “你敢说我丑!” 龙辛仙尊那呼之欲出的双眼猛然调转了方向,瞬间锁定了云陵的方向。 “我没说你丑,我是说你难看,而且是真难看,难看的我想吐。” 不愧是写过网文的,这种时候,云陵还在跟人抠字眼,抬杠界的一股清流。 “我杀了你!” 龙辛仙尊勃然大怒,如果头发没有跟着头皮一起离开身体,现在应该是炸毛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尖啸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冲向了云陵。 孙骁岂能毫无举动,横架巨斧去挡,却没想到龙辛仙尊在如此高速的状态下居然还能变向,身体划出一道闪电,绕开孙骁,直奔云陵而去。 阎泪手掐剑诀,诛邪凌空一闪直奔龙辛仙尊而去。 同一把剑在不同人的手里,产生的效果也不尽相同,龙丁仙尊醉心于剑道,这把阴魂剑在他的手中是一柄神兵利器。 而阎泪更偏重于诡道神通,诛邪也随之变成了一把法剑,在空中疾驰的诛邪剑身一抖,一化二,二化四,眨眼之间几十道剑影从各个方位拦截向了龙辛仙尊。 “可笑!” 化作黑影的龙辛仙尊轻蔑的说着,在她来看,这漫天剑影不过是华而不实的纸老虎,虽然密集,却根本无法阻拦她的脚步。 身影悍然撞向漫天剑影,大量的飞剑倒卷而起,被冲散的七零八落。 阎泪看到这略显尴尬的一幕,却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嘴角噙着一丝智珠在握的微笑。 “哼,自投罗网之人,却说他人可笑。” 话音刚落,龙辛仙尊的脸色骤变,细不可闻的嗡鸣声变得清晰可见。 。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食我大喷子啦 阵阵的嗡鸣声响起,龙辛仙尊此时才发现,那漫天飞剑的剑柄上缠绕着一根根细不可察的蛛丝。 就在她冲散漫天飞剑的同时,大量的蛛丝已经缠绕在她的身上。 行动间,全身上下传来无数割裂般疼痛,让龙辛仙尊不得不停下了鬼魅般的脚步。 “哎哟,神助攻啊。” 云陵这家伙好像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伸手进袖子里掏出了一件造型奇特的法宝。 那法宝整体呈流线型,前粗后窄,好像一个安了把手的大号唢呐,把手的连接处有一个月牙状的机括。 云陵将那长把架在腋下,用喇叭口对准了龙辛仙尊的脑袋,手指扣住了扳机。 “biu~” 对着龙辛仙尊,云陵嘴里发出一声怪叫,手指回屈,不见任何法诀,就看到喇叭口出崩出一大片乌光,瞬间将龙辛仙尊覆盖。 一阵火光爆炸,龙辛仙尊的身影瞬间被淹没,龙辛仙尊背后的小楼随之倒塌,化为一片残砖碎瓦。 云陵潇洒的转身,将那奇怪的法宝扛在了肩上,左手横打鼻梁,得意的轻哼了一声。 这种简单粗暴又有效的战斗方式把在场的修士们都看傻了。 没有任何法诀,也不见真气涌动,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扣动了一下机括,竟然能够造成这么强烈的破坏力,这也太不玄幻了。 “你有这两下子,当初怎么被夜斩白抓起来的?” 阎泪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如果拥有这种逆天法宝都没干掉夜斩白,阎泪忍不住要重新估算一下这家伙的战斗力了。 “嗨,当初还是因为我太不小心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一枪崩了他。” 云陵的看着众人诧异的目光,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呵呵呵,你没有机会了,小子!”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一道身影借着滚滚浓烟突兀的窜到了云陵身后,焦黑的手指瞬间锁住了云陵的喉咙。 众人皆是鞭长莫及,眼看云岭被擒,一时间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老娘小看你们这群家伙了,但你们,也太小看老娘了!” 云陵的身后浮现出一张宛如焦炭般的面孔,原本就狰狞恐怖的龙辛仙尊现在看上去更加凄惨。 两只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眼球其中一只已经垂落在了眼眶外面,破损的口子种流出颜色怪异的流质物。 原本还附着着软骨的鼻子被轰碎了,露出了一个恐怖的大洞,因为云陵瞄准的是脑袋,所以脸上是受灾最严重的的区域。 两腮上的肌肉如破布一般倒挂在下巴上,后槽牙清晰可见,只有些许已经被焚烧焦脆的筋膜遮挡。 随着龙辛仙尊张嘴说话,为数不多苦苦支撑的筋膜也终于开裂。仿佛崩断的橡皮筋悬挂在牙龈上。 “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个样子还能活着!” 这一幕对于正道出身的寒莲真人着实是口味有点太重,正道之人就算是斗法多半也带着一丝温文尔雅,潇洒飘逸,动作翩然赏心悦目。 就算是被杀那也是红梅飘洒,触目惊心,哪有这样打的满天飞器官的奇景。 “阎泪,别管我,尽管动手,我是穿越者,大不了我换个世界一样玩,这娘们太邪性,不除了她以后必然是个大祸害。” 云陵突然悲壮的高呼起来,叶星昂透过轮回之眼发现,似乎随着云陵的豪言壮语,周围的气运正在向他的身上汇聚。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吓了叶星昂一跳,当初叶星昂刚刚获得了阴阳之眼,因为自身体制特殊,有一段时间叶星昂能够看到具象化的气运。 尤其是生死一线的气运尤为明显,甚至能够看到那操纵命运的黑手,后来随着他的身体与阴阳之眼的契合程度增高,这种短暂的特殊能力也随之消失了。 现在叶星昂也仅仅是能够隐隐约约的感知到气运的流向和强弱,而这个自称穿越者的云陵,居然可以操控气运。 如果这是故意为之,那未免也太过可怕了。 实际上叶星昂是想多了,云陵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说这几句话会影响什么气运,这不过是作为一个经常写类似情节的作者下意识的行为而已。 这种时候连喊带叫,让阎泪快束手就擒救救自己,那自己和在场所有人恐怕都必死无疑,这个是惯用套路。 只有正气凌然的说出这种不惧生死的言论,最终才能获救,并取得大团圆结局。 活过两世的云陵对于生死其实看得已经很淡了,在他看来,这个世界的一切也不过是一场游戏,玩的差不多该换就换了。 就算自己想多了,死了就真死了,那自己也完全不亏,对他来说追重要的天风王已经不在人世,他对这个世界留恋也不多。 相比较这种仙侠世界,云陵更希望自己能去一个新的、更加陌生的地方,最好有公主,有勇者,有恶龙。 “好!你赢了,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阎泪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龙辛仙尊,一挥手解开了诛邪上的蛛母牵丝,并将长剑收回自己的衣袖之中,好似妥协了一般说道。 “我要为我师兄龙丙仙尊报仇!是不是你们杀了我师兄!” 龙辛仙尊的厉声喝道,一提起龙丙仙尊,原本就不正常的精神状态再次陷入狂躁之中,焦黑的手指随之扣紧,露着骨茬的指尖刺入了云陵的脖子。 “龙丙那狗贼是我杀的!你想给你的姘头报仇就来与我一战!” 孙骁那是女中豪杰,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种时候断然不可能做缩头乌龟,直截了当的担下了此事。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个疯婆娘是之前那个龙丙仙尊的道侣,心中不免对死去的龙丙仙尊产生了一丝钦佩。 英雄啊,这样的也能下的去嘴,真不挑食。 “果然是你们,既然如此,你们就统统为我师兄陪葬吧!” 龙辛仙尊一听孙骁承认了杀死自己师兄的事实,瞬间狂性大发。 单手掐着云陵的脖子将他横举起来,另一只手拉住了云陵的脚腕,很明显是要把他一撕两开。 眼看云陵就要变成云和陵,千钧一发之际,雪亮的银光闪过,龙辛仙尊的手腕处绽开两朵血红的玫瑰。 叶星昂准确的把握住了云陵气运最强盛的瞬间,果断出手,斩断了龙辛仙尊的手腕。 云陵的身体随之向着下自由落体,叶星昂的身随剑走,左手闪电一般扯住了云陵的后领,将他丢向了寒莲真人。 不得不说,叶星昂有点高看寒莲真人的反应速度了 。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你拿什么接的我?! 此时叶星昂与孙骁前后夹击龙辛仙尊,能够接下云陵的只有阎泪和寒莲真人两个。 叶星昂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云陵和自己师尊产生过多接触,所以下意识的将云陵丢向了韩老道。 别看平时寒莲真人这新法宝玩的挺利索的,但真的面对这种级别的死斗,对方又层出不穷的重口味画面冲击,一时间寒莲这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大道毕竟才用了不到两个月,之前十几年寒莲真人所用的都是玄武剑。 那件法宝看着像剑,实际上是一面盾牌,每次对方的法宝飞来,寒莲真人只需要架起玄武剑向前直刺,就会自行激发内部的防御阵法,形成一个类似龟壳的护罩,这个动作韩老道已经深刻在了骨髓之中。 还在恍惚中回味龙辛仙尊那张脸的时候,云陵被扔了过来,情急之下,韩老道多少年的肌肉记忆发挥了作用,下意识的架起法宝向前直刺,大道往前狠狠一杵,棍尖接住了人,云陵当场僵直,咕咚掉在地上。 随后就听哎呦一声惨叫,云陵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撅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腰,具体是肾的地方,面色狰狞两眼直勾勾的怒视着寒莲真人,发出灵魂质问。 “你拿什么接的我?!” 刚刚天旋地转的没看清,现在云陵才看见寒莲真人表情尴尬,大道还攥在手里保持着前刺的姿势。 “要么就不接,要么就好好接,哪有用棍子接人的?你是不是大铁棍子医院的捅主任?” 云陵无比震惊,咬着牙从牙缝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寒莲真人也知道自己刚才这是忙中出错,虽然没听懂云陵的后半句话,但知道肯定不是夸自己,赶紧收起大道,尴尬的搓搓手去扶,把疼的浑身硬邦邦的云陵立起来倚在旁边的墙上。 另一边,手持青冥神剑的叶星昂和身披传奇玄铁铠甲的孙骁前后同时夹击向龙辛仙尊。 龙辛仙尊的双手被叶星昂斩断,却依然凶悍无比,两支断腕用力一甩,切口处弹出两根宛如长矛的骨刺,双管齐下直奔叶星昂刺去。 叶星昂挥剑迎击,却感觉这一对骨矛之上携带着无法抵抗的力量,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 要知道叶星昂现在的程度已经达到了不灭境,两膀一晃万钧之力那都是往少了说,这样的存在即使是孙骁也未必有自信能正面击退。 而龙辛仙尊不知为何体内源源不断的释放比叶星昂更强的能量。 “死!都给我死!” 双矛齐出,仅仅一个照面便将叶星昂击退,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阎泪看在眼里,心突然揪了起来。 “星昂!” 一声呼唤,半空中倒飞的叶星昂双眼猛然圆睁。 “因命运束缚!” 叶星昂的口中传出洪钟般的吟唱,无形的命运之力瞬间汇聚成一只大手,将龙辛仙尊紧紧握在掌中。 悍猛无匹的龙辛仙尊瞬间四肢不自然的扭曲贴在了自己的身上,无论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寅皇千剑阵!” 孙骁此时宛如天使一般拔地而起,身上的黑甲翻转,眨眼间化作了亮银轻甲的模样,无数飞剑在空中凝结成剑阵齐齐锁定龙辛仙尊。 这可不是阎泪那种幻剑法幻化出来的飞剑,而是孙骁身上的甲片组合成的飞剑,货真价实,每一把都能爆发出恐怖的威力。 海量的飞剑在空中凝聚成一头黑虎的模样,以猛虎下山之势扑向了龙辛仙尊。 “命运!命运束缚不了我!啊!!!” 被命运之力压制的龙辛仙尊仰天长啸一声,头顶闪现一个女子的虚影,虚影之巨大甚至将孙骁的剑阵都笼罩其中,顶天立地,俯瞰苍生。 “鸮厉前辈!” 阎泪惊呼出声,仅仅就这一眼,阎泪便认出了这顶天立地的女子正是鸮厉。 就在此时,被压制的无法动弹的龙辛仙尊突然举起了双臂,一对骨刺宛如离弦之箭向着孙骁电射而去。 “我就算死!也要先杀了你!哈哈哈哈!” 那对骨刺在脱离龙辛仙尊身体的瞬间仿佛吸收了周围一切光线,化作了两道乌光,摄出阵阵让人心惊的威势。 孙骁一眼便看出了这是龙辛仙尊拼命的绝招,不敢托大,竭力扭转剑阵的方向去抵挡那对骨刺的攻击。 “以因果斩灭!” 就在此时,叶星昂再度出手,攻敌所必救,双手握剑双眼之中再次浮现铜钟的光纹,随着丧钟敲响,一剑斩向了龙辛仙尊。 “哈哈哈哈!!!” 龙辛仙尊疯魔一般的狂笑着,根本看都不看叶星昂的剑,只是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孙骁的方向。 孙骁拼尽全力终于把蓄势已久的剑阵方向调转,如猛虎下山,直奔龙辛仙尊的两根骨刺冲去。 “不可!” 就在此时,阎泪斜里刺出,身上已经笼罩上了角魔的虚影,粗壮的魔爪一把拉住了孙骁的胳膊,拍动双翼将孙骁扯向了一边。 “呲!” 一声轻响,孙骁扭头望去,瞬间全身冰凉,就在阎泪将她拉开的瞬间,自己的剑阵同时撞上了龙辛仙尊的两根骨刺。 各种稀有金属打造的甲片在与那两根漆黑骨刺接触的瞬间竟然如落在火堆中的雪花一般瞬间汽化,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说之前阎泪还没认出那漆黑的骨刺是什么,在看到鸮厉那巨大的虚影时阎泪也明白了过来。 龙辛仙尊必然与鸮厉有千丝万缕的的关联,总有一天阎泪要查个水落石出。 但眼下,绝对不能让孙骁硬接那两根漆黑的骨刺,因为那并非是单纯的神通,而是鸮厉的怒火。 鸮厉的功法具体是什么阎泪并不清楚,但阎泪知道,那门功法非常强大,能够将修炼者的各种情绪具象化为攻击手段。 之前阎泪使用过的鸮厉之泪,其实就是鸮厉的悲伤具象化而成,而那漆黑的阴影,实际上是鸮厉的愤怒。 虽然表面上没有煊赫的视觉效果,可其携带的温度,难以想象。 龙辛仙尊看到自己射出的骨刺竟然没能将孙骁杀死,勃然大怒,两只断腕剧烈的颤抖着,张着嘴疯狂的咆哮。 但这也为时已晚,叶星昂的长剑已经兜头斩下,这一次,龙辛仙尊可没法象之前那样缩起头保命了。 “星昂!留活的!” 阎泪希望从龙辛仙尊的身上撬出些关于鸮厉的消息,赶忙高呼一声,让叶星昂尽量不要直接把龙辛仙尊杀掉。 可此时叶星昂的剑已经斩下,听到阎泪的吩咐,叶星昂收势已来不及,只能急忙扭转剑柄,改劈为拍,狭长的剑身敲在龙辛仙尊的后脑勺上。 龙辛仙尊遭受重击,两眼翻白,一头栽倒在地,叶星昂正要伸手将她擒住,背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丫头,你玩够了吧?你如果玩够了,师兄替你把这几个家伙杀了便是” 。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战死 一股强大到让人心惊的气息在天风王城中骤然拔升而起,阎泪等人猛然扭头看去。 场面瞬间寂静,只剩龙辛仙尊涌出血沫的喉咙之中发出宛如野兽般的粗重喘息。 众人身边的小巷子中传出吱嘎吱嘎的怪异声音,龙山老祖的轮椅缓缓倾轧着青石板铺成的地面,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老头,很强!” 阎泪的本能几乎第一时间发出了预警的信号,似乎在催促阎泪快逃。 “没想到,连你也来了。” 孙骁从半空中缓缓降下身形,挡在了龙山老祖面前。 纵使是不可一世的煞王虎,此时内心也难免感觉有些绝望,这个看上去风烛残年的老人,却拥有让人难以置信的强大力量。 “呵呵呵,我家师妹,承蒙各位照顾,老夫怎么也要亲自感谢一下诸位。” 龙山老祖一边说着一边用食指的指尖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地叩了两下。 “嗡!” 一环肉眼可见的冲击波随着这两下看似随手施为的轻叩磅礴涌出,如排山倒海一般将向着周围扩散。 地面如海浪一般掀起,天风王城历经沧桑都没被损毁的青石板路,顷刻间化为了一地碎屑。 “御!” 孙骁大吼一声,全身的甲片随之脱落,漫天飞剑瞬间解体,全部汇聚到了孙骁正前方,机括彼此卡接的声音响起。 一面巨大到夸张的盾牌矗立在冲击波的必经之路上,要知道孙骁这件可是全身甲,而且厚度平均尺寸足有半个巴掌厚。 孙骁平日里这件黑甲不离身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更是一种随时随地的修炼,自从有了这件战甲,孙骁连每天的早功都省了。 无数的甲片彼此组合,卡接的严丝合缝,整面盾牌呈虎头的形状,张牙无爪,看上去威风凛凛,霸气外露。 孙骁的整个右手从肩头到手腕都被包裹在盾牌之中,屈膝弓步,对于这面盾牌的防御力孙骁是非常自信。 梁逸夫当初亲自测试过,七成力状态下的梁逸夫也需要三招才能将其击破。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只见,排山倒海的冲击波撞在了盾牌之上,大量的碎石如雨点般拍击在黑虎的头上。 孙骁奋力将盾牌向前猛突一步,哪怕是逆境,她也要奋勇还击,这是来自煞王虎的骄傲。 漫天飞石如撞碎在暗礁上的浪花,被卷上高空,似飞蝗一般砸向龙山老祖。 然而这些碎石不过是龙山老祖引发的震荡前奏,真正的冲击波紧随其后扫过无数碎石,空中的碎石瞬间定格,诡异的滞留在了空中。 “哐!” 狂暴的能量狠狠的与孙骁的虎头盾牌相撞,发出石破天惊的巨响,空中定格的碎石同时炸成齑粉,让人看不清冲击中的情景。 “挡住了!” 云陵激动的大喊一声,自己充当起他笔下描述过无数次的围观群众,通过夸张的表现烘托起对决激烈的氛围。 “呵呵呵,孙夫人看来是久疏战阵了,居然犯了如此幼稚的错误。” 龙山老祖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惋惜。 孙骁竭尽全力顶住盾牌,可双脚却不受控制的向后滑行,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邃的沟壑。 就在孙骁为勉强挡住这次冲击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丝狂暴的能量如灵蛇钻入了孙骁的手臂之中。 “怎么会?!” 孙骁耸然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无懈可击的盾牌竟然出现了漏洞,下一秒孙骁突然反应过来这漏洞从何而来。 之前龙辛仙尊拼死甩出得了两根骨刺,汽化了孙骁的数把飞剑,随后接连不断的战斗,龙山老祖的出现,更是让孙骁有些心神震动。 “竟然大意到了这种程度,真是丢脸啊!” 那一丝狂暴的能量才是龙山老祖真正的杀招,此时那股能量在孙骁的身体内部炸开,血光乍现,孙骁失去盔甲包裹的身体轰然爆开。 “骁骁姐!” 阎泪惊呼,没想到就在这短短的瞬间,悔恨瞬间将阎泪包裹,一声不甘的怒吼响起,阎泪颤抖的身体突然静止,双膝弯曲,整个人如炮弹一般冲入向了龙山老祖! “我要你的命!!!” 这段时间,孙骁对阎泪的照顾,每次捉弄梁逸夫的时候都是孙骁在护着阎泪,这种建立在梁逸夫黑历史上的感情,这一刻轰然爆发为强大的爆发力。 代表着毁灭的角魔令覆盖全身,巨大的魔翼遮天蔽日,粗壮的巨尾抽击在空中发出音爆之声,让阎泪的身体再次提速。 一身与孙骁的黑色战甲造型极其相似的盔甲浮现,一柄与角魔腰身宽度等同的巨剑出现在阎泪手中,其中隐约可见诛邪被包裹其中。 撒豆成兵嵌合在盔甲胸口的位置,晶莹的蛛丝围绕着阎泪的身体形成陨石带一般的光环,蛛丝之上寒芒点点,一众仙豆兵各持兵刃杀气腾腾。 “居然悄无声息的把整座天风王城收入麾下,老夫倒是真的小看了你这小贼。” 对于冲来的阎泪,龙山老祖甚至连看都没看,只是随口点评了一句,一只手撑着脑袋,依旧半死不活的瘫坐在轮椅上轻轻的叩击着扶手。 一团狂暴能量在龙山老祖头顶汇聚,随着叩击的动作一次次膨胀,眨眼间化作了一颗直径两丈的能量弹,呼啸而出直奔阎泪而去。 “啊!!!” 阎泪的双眼喷射出绚烂的火焰,随着怒吼,背部两支巨大魔翼奋力扇动。 巨剑昂起,仿佛要将苍穹刺破,蛛丝光带犹如飞驰的车轮一般急速旋转,蛛丝上的仙豆兵将全身力量灌注兵刃之中高举。 锋锐的气息悍然爆开,剑气四散,分毫不让的迎上了龙山老祖射出的能量弹。 “吱吱吱!!!” 蛛丝光带宛如锯片一般切进能量弹之中,旋转之势瞬间被拖缓,钢筋铁骨的仙豆兵们发出阵阵呐喊。 巨剑悍然落下,狠狠的劈入能量弹上,十字形的创口爆发出汹涌的狂暴能量,光弹反向弹回,直奔龙山老祖而去。 “哼” 龙山老祖看到这一幕,轻蔑一笑,向着阎泪的方向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道光束突兀的从龙山老祖的指尖电射而出,瞬间穿透了弹回的能量弹,乌光一闪,阎泪身上煊赫的光芒消散。 “不可能” 阎泪低头,胸口之上多出了一个透明的窟窿。 。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无法抵挡 阎泪的视野四周开始出现黑暗,向着中间逐步笼罩,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乌云压顶的窃天山脉,天空下着沥青一般的黑雨。 “止步于此了么?” 严厉的责问震动阎泪即将涣散的意识,黑暗之中,一点光芒轰然闪耀。 “师尊!” 如同黑夜中一颗渺小的星辰突然炸裂,爆出强烈的光芒将整个世界照亮。 叶星昂的手持青冥斜里冲出,长剑如流星赶月竖劈而下,划出一道天堑直奔龙山老祖而去。 “又来一个不知死活的,呵呵嗯?!!” 对于开天辟地一般的剑光,龙山老祖根本没在意,只是抬起一只手随意的迎了过去。 可就在剑光与那皮肤松弛宛如鸡皮的手掌相接之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龙山老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上力量压制,速度变得越迟缓,甚至被压制到了静止。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下一秒龙山的身体便开始继续行动,只不过是以倒放的形式。 夺命的光柱反射回龙山老祖的指尖,阎泪胸口的伤势瞬间完好如初,整个时空似乎都发生了逆转。 炸裂的从地面上弹起,重新汇聚成一个完好的孙骁。 场中唯一静止的,只有叶星昂。 “伤我师尊,罪无可恕!” 青冥抬起,以阎泪方才含恨斩出的一剑相同的动作劈向了龙山老祖。 霞光万道的青冥嗡嗡作响,那是来自神器自身的咆哮。 龙山老祖此时还维持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在轮椅上敲扶手玩呢,叶星昂的剑光此时却已经到了。 “哼,轮回之力,不错,可惜还是太嫩了。” 原本被轮回之力压制在时光回溯中的龙山老祖突然抬起了眼皮,看向了叶星昂。 “咚!” 一直瘫坐在轮椅上的龙山老祖,站起来了。 双足踏地,两只鸡爪般的枯瘦手掌在头顶合十,精准的夹住了叶星昂的剑光。 剑光轰然破碎,爆开一层耀眼的涟漪,被这光芒扫过的众人都被强行震离了时光回溯的状态。 阎泪双目金芒四射,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叶星昂,而孙骁却没能完全恢复,虽然完整,可意识却受到了极大地冲击,昏迷在地。 “老韩!带他们走!” 阎泪的声音远远传来,寒莲真人看到昏迷不醒的孙骁,还有因为余波被震得半死不活的云陵,咬了咬牙。 “一定要活下来啊!” 大道闪耀,寒莲真人脚踩银光,一手拎着一个冲天而起,眨眼间消失在天际。 看到他们三人脱离,阎泪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叶星昂和龙山老祖的战斗却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在双脚踏足地面的瞬间,龙山老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风烛残年的枯瘦老者犹如气吹的一般,身体膨胀起来,夸张的肌肉迎风暴涨,眨眼间变得虎背熊腰身高三丈。 “能让老夫与你起身一战,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你有可以吹嘘的资本了。” 宛如一尊黑塔的龙山老祖俯视着阎泪师徒,身上的描金华服被暴涨的身形彻底崩裂,只剩下条两人从未见过的兽皮围在腰间。 夸张的肩膀比他方才走出的小巷子还要宽,整体呈现出夸张的倒三角线条,身上的肌肉宛如热油泼过的花岗岩一般。 两个拳头攥在一起足有八仙桌子大小,好似从天而降的陨石一般轰然砸向叶星昂。 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纵使是叶星昂也不敢硬接,纵身向后闪去,千钧一发之际才堪堪躲过。 但这双拳掀起的罡风却扑面而来,叶星昂挺剑格挡仍被打飞出去。 阎泪知道自己那点体修水平短兵相接恐怕也是拖后腿,索性手掐法诀,诛邪瞬间幻化成十几柄小剑,如传花蝴蝶一般位置绕着龙山老祖庞大的身躯飞舞。 不为伤敌只求能够干扰一下龙山老祖的视线,替叶星昂争取一线逃命的机会。 龙山老祖压根就没把阎泪放在眼里,对他来说,只有掌握着轮回之力的叶星昂才有一丝威胁。 只要除掉了这个隐患,这一城的修士都是笼鸡案肉,随他怎么处置。 眼看叶星昂被击飞,却没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龙山老祖迈开双腿一步追了上去,重拳如攻城锤一般追打叶星昂。 叶星昂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危在旦夕。 就在此时一柄细小的飞剑正巧经过龙山老祖出拳的手臂上方。 寒光一闪,一柄巨剑突兀的出现在此处,如力劈华山一般轰然斩下。 巨剑的剑柄末端,玲珑女皇咬紧牙关以全身之力愤然推动着巨剑。 阎泪放出的细小飞剑之上皆埋伏着一个身材迷你的仙豆兵,为的就是在此时出其不意。 牵一发而动全身,玲珑女皇并非独自出手,霎时间八柄体积庞大的巨兵同时劈砍在龙山老祖的身上。 这些武器都是阎泪以须弥芥子炼炼化的法宝,体积可大可小,霎时间一把巨兵同时暴涨,宛如一个囚笼将龙山老祖困在了其中。 “啊!!!” 龙山老祖咆哮一声,犹如野兽一般将一双大手伸出囚笼抓向叶星昂。 从他的身形变化开始,阎泪就看出了端倪,这个状态的龙山老祖虽然狂暴凶猛,但明显神志开始有些不清醒。 如果能够利用这一点,他们师徒俩今日或许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叶星昂腰间缠着一根纤细如发的蛛丝,此时蛛丝猛然绷直,让龙山老祖伸出笼外的大手扑了个空。 “这困不住他多久,师尊,你快走!弟子今天豁上性命与这贼子拼了。” 叶星昂随着蛛丝的力道落在了阎泪身边,拉开架势还要往前冲。 “拼个头!为师养你这么大容易么?想死也得先给我送了终!” 阎泪抬手就给了叶星昂一个大脖溜,拉着叶星昂扭头脚踏飞剑就往天上跑,左手的蛛丝抽回,将几个仙豆兵拉回袖中。 身在空中阎泪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件兵器可是他们师徒俩辛辛苦苦一笔一笔抢来的,为了保命就此抛弃,虽说值得,但也肉疼。 视线扫过那囚笼,看到几件巨兵依然插在原地,可困在其中的龙山老祖却不见了踪影 “别想跑!” 野兽般的声音从师徒俩的头顶传来 。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劫持 半空中龙山老祖宛如一块黑云,双足轰然踹在阎泪和叶星昂的后心,师徒二人从天而降,直挺挺的摔落云头。 “咚!” 两人的身体与青石板路来了一次密切的接触,强烈的撞击让阎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师尊,您没事吧!” 叶星昂仗着已经达到了不灭境的强大并没有什么实质性损伤,只不过有些血气翻涌,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赶紧搀扶阎泪。 龙山老祖那比例夸张的身体在半空中如鱼雷一般调转方向双脚向上蹬踏虚空,直奔地面上的两人俯冲而下,在半空中扯出刺耳的破空之声。 阎泪被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双耳嗡嗡作响,一时间感觉天旋地转,甚至有点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地面。 眼前的一切都在毫无规律的晃动,口鼻之中流出两条蜿蜒的红蛇,明显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五脏六腑都出现了破损。 叶星昂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抱起阎泪凌空侧翻,堪堪躲开龙山老祖的冲击。 落地的龙山老祖宛如砸夯一般撞击在地面上,掀起冲天的扬尘沙暴。 高大的身影在飞扬的尘土中若隐若现,宛如洪荒巨兽一般。 叶星昂横抱阎泪跌跌撞撞的冲入了一旁的小巷之中。 “我说了,别想跑!” 磨盘大小的手掌撕开扬尘的笼罩,龙山老祖的身躯竟然再次暴涨了一倍,可与一旁的三层小楼等高。 块块坟起的肌肉好似山峦一般起起伏伏,每一个角度都彰显着那爆炸性的力量。 粗壮的大腿宛如参天巨树,仅仅一步便将自己与阎泪师徒的距离抹平。 “臭小子,放下我自己跑吧,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修炼,以后为我报仇!” 阎泪猛然挣脱叶星昂抱着自己的双手,脚踏飞剑直奔龙山老祖面门而去,袖筒之中滚落出一颗浑圆的物体。 “不!” 叶星昂伸手去拉阎泪,却只是将那浑圆的物体抓在了手中,反掌一看,原来是撒豆成兵。 在最后的时刻,阎泪选择将这自成一体的小世界托付给了叶星昂,散豆成兵的表面闪耀着剧烈的光芒。 仙豆兵们泣不成声的冲击着外层空间,打算与阎泪共存亡。 突然,叶星昂的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一道光芒电射而出,迎风暴涨,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凭空出现在阎泪身后。 阎泪回头一看,脸色骤变。 “你来干什么!回去!” 女子正是仙豆兵的首领,女皇玲珑,此时的玲珑不再是只有花生大小的迷你形态,看上去与常人无二,甚至隐隐比阎泪还要高一点点。 “身为您的属下,怎能贪生怕死,今日玲珑定要与主上共存亡!” 玲珑的声音冰冷清冽,可她的情绪却前所未有的亢奋,阎泪将撒豆成兵托付给叶星昂的行为,彻底点燃了仙豆兵们的情绪。 一个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他们的主上,值得他们同样以性命报效。 阎泪还想再说什么,可时间已经完全来不及,双方的距离本就近在咫尺,说话间阎泪已经冲到了龙山老祖的面前。 “老东西!想要我的命,你试试看啊!” 角魔令瞬间附体,双翼,长尾,战甲,巨剑纷纷浮现,唯独没有了镶嵌在胸口的撒豆成兵。 乌光一闪,玲珑的手中也出现一柄尺寸夸张的宽厚巨剑,两位绝色佳人,各持巨兵,以犄角之势挥剑劈向了龙山老祖。 “找死!” 龙山老祖裂开大嘴狂笑着挥拳迎向两人,巨大的拳头好似疾驰的马车一般气势煊赫,两人只觉得阵阵劲风扑的面皮生疼。 跟本就不需要等到这一拳砸在身上才能感觉自己抵挡不住,阎泪和玲珑的身形极速暴退,可那一对拳头依旧紧追不舍。 “住手!” 一声厉喝传来,龙山老祖的神识扫过,脸上瞬间泛起阴沉的怒容,双拳的威势骤减,阎泪和玲珑身形爆退。 “你再动一下我就宰了这个女人!” 庞大的拳头静止在阎泪和玲珑的面前,两人循声望去,一道身影立于龙山老祖身侧。 猩红的长鞭缠绕在奄奄一息的龙辛仙尊脖颈之上,龙辛仙尊气息微弱,只要鞭子的主人再微微用一点力气,她的的脊椎就会立刻断裂,这次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劫持龙辛仙尊的不是旁人,正是闻声赶来的伶蝉仙尊,阎泪一见此景,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是不是有毛病,都给我滚蛋!一个两个的跑来送死么!” 龙辛仙尊的重要性对于龙山老祖来说实在太高,哪怕此时的他已经陷入了难以自控的嗜血狂暴之中,可脑海之中紧绷的那根弦依然让他不得不向伶蝉仙尊做出了妥协。 暴涨的身体瞬间如缩水一般恢复正常大小,轮椅无风自动的滚动到了龙山老祖的身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愿意配合的龙山老祖坐到了轮椅上,恢复到了一开始半死不活的状态。 “把我师妹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强压着怒火的龙山老祖沉声说道,对于自己的疏忽大意十分不满,刚才只顾得追杀叶星昂和阎泪,竟然没注意到有人悄悄的靠近了龙辛仙尊。 此时的伶蝉仙尊其实内心也很慌张,她其实到了有一会了,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天风王城都被惊动了,伶蝉仙尊也几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在看到龙山老祖那恐怖实力后,伶蝉仙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鬼王枭梁逸夫不在城中,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抵挡这种级别的敌人。 可是在看到孙骁和阎泪险些身死之时,伶蝉仙尊鬼使神差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藏在暗中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孙骁几人脱离战场的时候,伶蝉仙尊陷入了深深的难以抉择,是选择和孙骁一起离开避难,还是继续冒险藏身于战场。 最终,伶蝉仙尊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选择留下来,伺机以待,想为阎泪争取一线生机,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做到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抓准了战机,为阎泪争取了片刻喘息时间。 “我把这女人给你,你们两个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紧握着长鞭的双手不住的颤抖,反映出了它的主人内心此时有多么的不安和慌张。 “好,我答应你,现在把我师妹还给我!” 龙山老祖一边说着,轮椅缓缓的靠近了伶蝉仙尊。 “不!” 阎泪脸色骤变,化作一道惊鸿冲向了伶蝉仙尊。 。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僵持 “退回去!否则我现在就让她尸首两分!” 就在伶蝉仙尊准备放开龙辛仙尊的瞬间,阎泪突然暴起,一把从伶蝉仙尊手中夺回了龙辛仙尊,诛邪横架龙辛仙尊的咽喉,双眼灼灼的紧盯着龙山老祖。 “你这是找死!” 龙山老祖瘫坐在轮椅之上,两只干枯的手掌深深的抠进扶手之中,额头上的青筋蹦蹦乱跳。 他一生杀伐无数,胆敢威胁他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早年间龙山老祖还是窃天道窟中的几大智囊之一。 没想到后来一次意外的失误被人阴谋暗算,不仅修为尽失,还落下了一种类似残疾的怪病。 只要龙山老祖的双脚接触地面,心境便会产生极大的波动,而且这波动幅度会随着接触地面的时间几何倍的增加。 心境波动的是修行之人的大忌,尤其是龙山老祖这种邪道修士,心境不稳定比寻常修士更容易走火入魔。 更可怕的是,这种心境一旦紊乱到极限,龙山老祖便会彻底迷失自我意识,永远的变成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龙山老祖也不亏是一代枭雄,遭逢此等厄运,不仅没有就此放弃修炼,反而硬生生尝试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修炼方式。 平日里龙山老祖就依靠这架轮椅让自己的双脚不接触地面,以这种怪异的姿态强迫自己入定修炼。 需要战斗的时候直接放弃自己的一部分意识,还可以增强自身战斗力,可谓是真正的将劣势转换为了优势。 但常年在这种清醒与疯狂之间反复徘徊,使得龙山老祖的性格向着两个极端渐行渐远。 时而和颜悦色,时而狂暴残忍,可谓是真正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本以为刚才自己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就能将叶星昂和阎泪解决,却没想到这师徒二人奇招频出愣是拖延了这么久。 而且还半路杀出个伶蝉仙尊搅局捣乱,甚至挟持了他此次出山真正的目标龙辛仙尊。 拖延了这么久,龙山老祖不得不先行坐回轮椅,防止自己彻底失控,连龙辛仙尊一起撕成碎片。 说实话窃天三十六仙里也没有几个比龙山老祖更不适合保护重要人物,也不知道当初上层那几个到底怎么想的,居然把这个任务委托给了他。 狂躁的余震还在冲击着龙山老祖的心神,恨不得现在直接把眼前这几个蝼蚁一般的家伙轰成碎渣,难以释放的怒火憋闷在心里让他备受煎熬。 “你拦着我干什么?这个女人有这么重要么?那谁现在还没回来,为什么要跟他们死磕呢?” 伶蝉仙尊凑到阎泪耳边低声说道,所说的那谁,自然是梁逸夫,担心被龙山老祖听见,所以没有指名道姓。 “他们是邪道之人,邪道之人的话能信么?” 阎泪也不控制音量,义正言辞的反问伶蝉仙尊。 “那什么,咱俩也是邪道之人。” 伶蝉仙尊被问得一愣,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太确定的悄声说道。 这番对话一落地,场面瞬间寂静了下来,不得不说,两人说的都很有道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彼此。 “那不管,反正我不相信他,他有能耐也别信我,咱们大不了拉着这个恶心的丑婆娘一起死。” 这一刻,伶蝉仙尊好像看到了当年阎泪在莽山秘境中与梁逸夫胡搅蛮缠讲条件的一幕。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虽然这家伙变了许多,但骨子里的依然是那个不讲理的浑球。” 上一次,伶蝉仙尊是站在阎泪的对立面,当时感觉这家伙真的是太可恶了,恨不得先上去薅着脖领子正反甩这家伙几十个大耳刮子。 但这一次,作为与阎泪同一阵线的战友,再看阎泪这种作为却感觉是既可靠又可爱。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伶蝉仙尊心里想着,还拍了拍阎泪的脑袋,弄得阎泪一阵发懵。 “你是不是有病。” 阎泪表面上是在与伶蝉仙尊斗嘴,可双眼却不错眼珠的死死盯着龙山老祖,不敢有丝毫大意的提防着对方偷袭。 叶星昂刚才慢了一步,没来得及拉住阎泪,紧接着就出现了伶蝉仙尊劫持龙辛仙尊的一幕。 此时叶星昂也凑到了阎泪这边,三人背靠背,各自戒备着,防止龙山老祖暗中使什么阴谋诡计。 几个人就这么僵持住了,场面紧张的仿佛冻结了一般。 “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师妹?” 龙山老祖的怒火愈发难以压制,自己堂堂飞升境中期的实力,居然被这几个元神期的蝼蚁逼得动弹不得,内心的骄傲使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阎泪皱了皱眉头,眼珠在眼眶里来回打转,思索良久,缓缓开口。 “你现在立刻自毁元神,魂飞魄散,我就考虑一下把你师妹放了。” 这句话一出口,别龙山老祖,就连伶蝉仙尊都有些惊讶于阎泪的无耻了,这算是个什么要求? 狮子大开口都不足以形容,这可以称得上是饕餮大开口了。 “废话少说,别以为你挟持了我师妹我就真的怕了你们,你真以为我们窃天道窟这么在乎同门情谊么?” 听到这句话,阎泪的心反而彻底放下来了。 “桀桀桀,我当然知道你们这群人渣不会在乎什么同门情谊,可是你难道还能不在乎鸮厉?!” 阎泪其实也就是诈一诈龙山老祖,却没想到龙山老祖一听这话脸色骤然一变。 “你竟然知道这个名字,那今日留你不得,师妹,你安心去吧!” 龙山老祖一拍轮椅扶手,连人带轮椅仿佛一颗巨大的炮弹腾空而起直奔阎泪几人的方向撞来。 伶蝉仙尊一看双方还是动手了,腾身就要躲避,阎泪一把将伶蝉仙尊拉住,仿佛根本没看到冲来的龙山老祖。 “装模作样,我就不信他真敢不顾这女人死活。” 阎泪一把捏住龙辛仙尊的下巴就要往下拧脑袋,那动作之夸张,就仿佛要把龙辛仙尊整条脊椎从腔子里拔出来, 龙山老祖的眼中精光爆射,依旧不管不顾向着阎泪撞去。 这是双方胆识与魄力的博弈,胜负,就在下一瞬见分晓! 。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变数 这一秒,是阎泪赌上性命的瞬间,成,则皆大欢喜,败,则万劫不复。 阎泪的右手扣住了龙辛仙尊的下颚,左手死死的箍在龙辛仙尊的肩膀之上。 “喀拉!” 眼看着龙山老祖如炮弹一般越飞越近,阎泪咬紧后槽牙,两膀用力,一声脆响,龙辛仙尊的脖子直接脱臼。 一直昏迷中的龙辛仙尊突然睁开了双眼,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气息逸散的抽空之声。 龙辛仙尊的双臂已经只剩半截没有骨骼的肉管,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双脚一阵踢腾,这是作为活着的生物本能的反应。 虽然这个邪道女子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但其本身毕竟也只是个功法诡谲的修士而已。 如果阎泪再不停手,一旦头颅被扯断,大罗神仙也救不活。 “住手!” 龙山老祖前冲的势头最终还是不得不强行中止,金属轮椅砸落地面,暮气沉沉的龙山老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可见被气得不轻。 “你这个疯子!” 对于龙山老祖的咒骂,阎泪倒是没感觉有多难以接受,疯子,不过是做了些常人不敢做或做不到的事情而已。 在阎泪看来,这个词汇并不属于贬义。 “老东西,想吓倒本尊?做你的春秋大梦!” 事实上此时的阎泪心中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别看明面上整个场面都在阎泪的手中掌控。 可实际上真正左右几人生死的还是龙山老祖,虽然不知道龙辛仙尊具体对窃天道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但以目前来看,这张底牌的牌面分量绝对够足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龙山老祖真的是很多年都没这么憋屈过了,对于阎泪他起初根本没放在心上过。 阎泪表现出的战斗力,对龙山老祖根本造不成一丝一毫的威胁,这一点上,叶星昂和孙骁都要强得多。 这也是为什么龙山老祖第一时间解决掉了孙骁就将目标锁定在了叶星昂身上。 随后他拼着心境波动将阎泪师徒俩逼入绝境,期间阎泪也是三番两次险之又险的破坏了他的杀招。 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阎泪就算手段再多也不可能力挽狂澜,最终也不过是黔驴技穷的像通过自我牺牲拖延时间。 本以为胜券在握,却又被伶蝉仙尊搅局,好在龙山老祖反应敏捷,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伶蝉仙尊极力隐藏的恐惧。 恐惧就像一个深邃的泥潭,陷入其中之人会不管不顾的抓住任何看上去像救命稻草一般的东西。 哪怕那根救命稻草看上去有多虚幻,有多脆弱,仅仅是一个口头承诺,伶蝉仙尊便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 天真的相信只要她放开龙辛仙尊,龙山老祖就会大发慈悲的放他们一条生路。 眼看又迎来了一次得手的机会,阎泪这时又冲出来搅局,一眼就看破了龙山老祖的计划。 直到这个时候,龙山老祖才真正的开始审视阎泪,审视这个在他的印象中宛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龙山老祖刚来到这座城中就发现了身处此地的阎泪,作为窃天道窟高层,他自然是认得阎泪的。 毕竟当初阎泪带走了窃天道窟大量的珍贵秘籍,是窃天道窟珍贵的棋子之一。 当初可谓弱不禁风的阎泪,能够潜入窃天道窟的藏经阁,而且还能偷盗秘籍成功脱身,并不是单纯的偶然。 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阴谋,而龙山老祖,正是策划人之一。 十年前,窃天道窟已经在为几年后称霸凶魔炼狱的大事件筹备良久。 这次行动一旦成功,窃天道窟的实力能够一夜之间上升到一种难以想象的程度。 可这其中的风险,也同样巨大,一旦计划败露,他们将面对的只手遮天的通天楼和天下无敌的梁逸夫。 哪怕他们这个邪道天团有三十六个人,也不足以承受鬼王枭的怒火,一步踏错那就是灭顶之灾。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败了,恐怕窃天道窟这个名号从此就要在修仙界除名。 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为了自己能有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几位高层干部启动了这项计划。 让一个与窃天道窟完全不相干的小人物带走窃天道窟内大量珍贵典籍的拓本,并安排暗线监视。 一旦几年后的大事件出现什么纰漏,幸存下来的人可以随时找到这个移动的藏经阁,保证窃天道窟的传承不灭,随时可以转战他处,东山再起。 珍贵的秘典交给一个人,最多也就是能够让这一个人迅速提升实力,但作为一个宗门的传承,却能源源不断的增强自身的势力。 而阎泪,则是上天送给窃天道窟最合适的人选。 阎泪的身体资质,窃天道窟早就暗中测试过了,几位高层认为,给这家伙十年也够呛能练成什么德行。 他们更担心阎泪拿了秘籍能不能在外面活下去,万一这家伙刚出门就让人劫了,他们可就偷鸡不成连篓子都丢了。 为了阎泪,窃天道窟还特意派出了他们能力最强的暗线首领豹尾仙,一路为阎泪保驾护航,当然,所谓的保护也就不过是防止阎泪把秘籍遗失了而已。 至于这个货过的咋样,他们肯定是懒得管。 直到几年前,窃天道窟图穷匕见露出隐藏的獠牙,一口吞下了整个凶魔炼狱,阎泪这个移动藏宝阁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这才有龙腾仙尊带着飞跃天穹四人去解决阎泪取回秘籍的事情。 根据杨冬传回来的假情报,阎泪已经被干掉,秘籍也已经尽数取回。 所以龙山老祖发现阎泪正在暗中掌握天风王城之时,内心是很意外的。 几乎在第一时间龙山老祖便开始怀疑杨冬,结合龙腾仙尊五人迟迟未归,而龙甲仙尊几人也离奇失踪。 这一切似乎都与这个不男不女的秘籍小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本来他是打算尽快让龙辛仙尊恢复神智,顺手解决了阎泪,再回去找杨冬算账。 却没想到这个过程出现了这么多出乎龙山老祖意料的情况。 此时龙山老祖才发现,自己开始有些看不透阎泪了,完全不知道这个家伙下一步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我想干什么?我” 阎泪嘴角泛起自信的微笑,可刚说到一般,一道剑光闪过,速度快如闪电而且范围之大竟一口气将阎泪三人全部覆盖其中。 “小贱人,毁我名誉,夺我基业,我天山剑仙今日讨债来了” 。 章节目录 番外:天风王城的除夕夜 年关将近,天风王城之中也迎来一派喜气洋洋,上上下下满是欢乐的氛围。 爵王府独守孤城的云陵长叹一声。 “大过年的,也太凄凉了。” 云陵的身上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长袍,懒洋洋的倚在太师椅上,冷峻的脸上的写满了孤独。 “云哥,云哥!” 随着两声呼喊,一个人影闯入了正厅,这个人一进来,云陵感觉室内的光线明亮了好几倍,晃得他睁不开眼。 “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这个货以后进屋之前先打声招呼,眼睛都被你晃瞎了。” 云陵夸张的抱怨了一句,语气中却是充满了调笑。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剃了一个锃光瓦亮大光头的铜狮子。 自从上次阎泪提醒了他一次之后,铜狮子就老老实实的给自己剃度了,寸草不生的大圆脑袋像个灯泡一样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连梁逸夫看完了都不禁有点心思活动,与其强行留着个地中海,还不如索性全剃光了,当然,没实施是因为孙骁盯着不让他剃。 铜狮子本身长的就像个杀猪的屠夫一般,剃个大光头也没有多违和,梁逸夫那张脸长得历尽沧桑的,要是剃了光头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看破红尘的老和尚。 孙骁可以接受自己成天跟个地中海同床共枕,但和老和尚一个被窝睡觉,孙骁莫名的感觉有一种罪恶感。 “不是云哥,出事了。” 云陵一听这话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当初阎泪离开之时将这天风王城托付给了自己,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哪里还有颜面再见阎泪。 “出什么事了?” 这大过年的档口,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铜狮子肯定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来通知自己。 “城里没有烟花爆竹了” 铜狮子的语气郑重其事,表情也一脸严肃,看的云陵一头雾水。 “没有就没有呗,上次为了赶制雷火石所有的火药库存都用光了,百姓不至于连这个都不能理解吧?” 云陵皱着眉头说道,心说这个铜狮子也太过小题大做了。 “倒不是百姓非要燃放烟花,而是这附近的大山之中藏着一只叫做夕的怪兽,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来城中作乱,只有烟花” 铜狮子正要滔滔不绝讲述设定,云陵一脑袋黑线,果断做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行了行了,后面的我知道了,这设定我比你熟悉多了,这个夕,战斗力在什么水平?” 云陵翻了个白眼,好像猜到了铜狮子后面想说什么。 “具体什么境界不知道,反正我这两下够呛。” 铜狮子若有深意的看着云陵,言下之意——“你也够呛。” “行吧,我知道,走,跟我去一趟城防办。” 自从上一次窃天道窟攻城,云陵紧急在城中成立了制造各种城防武器的城防办,如果成立现在还有火药,那肯定是在城防办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正厅,正准备祭起法宝御空过去,天空中一道惊鸿划过。 “云陵道友,别来无恙啊。” 两人抬头一看,半空中一个仙风道骨的身影昂首挺立半空,脚下踏着一根银光闪闪的长棍,正是寒莲真人。 “寒莲道友,几日不见,这是功力大涨啊,气息都与当初不一样了。” 云陵手掐法诀,一个整体扁平两端略翘的长板出现在脚下,托着云陵的身体升空,凑近了寒莲真人。 这话还真不是恭维,如今的寒莲真人,仅仅是往那一站,便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丝洒脱和自在。 与初到天风王城时那种刻意强装逼迫自己的洒脱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哈哈,道友谬赞,不知道阎泪他们是不是也回来了?” 寒莲真人的身上穿着一身樱粉色的道袍,端的是有些标新立异。 手中托着一柄须丝雪白的拂尘,说话间随意的扫动了两下,一股精纯的先天灵气融入了云陵和铜狮子的身体。 两人感觉身心的疲惫感瞬间烟消云散,精气神都焕发出了不一样的活力。 “哎,还是道兄您有情有义,早早地就回来团聚了,那些人一个个都是白眼狼,现在还没回来。” 云陵感受着寒莲真人的深厚灵气,对于那怪兽的事情瞬间没有多少担心了,有些得意忘形的开始背后说人坏话。 “姓云的,背后嚼人舌头根子,我看你是皮痒了。” 极具魅惑力的声音缓缓飘来,众人回头,只见一道巨大的身影平伸着手脚,好似入水般的急速飞来。 众人定睛一看,那巨大的身影乃是一个全身皆以藤蔓编织的傀儡,其双手宛如蝎螯,身后勾起一条尾钩,正是冥帝赠与阎泪的断螯蝎。 断螯蝎的肩头上,斜坐着一道曼妙的身影,黑色的皮质短上衣和短裙,双腿交叉叠在一起,包裹着丝质的长袜和皮靴,腰间的猩红长鞭做了腰带,束起一抹白晃晃的细腰,夺人眼球。 惊艳的容颜,魔鬼般的身材,火辣的着装,正是诡道之光伶蝉仙尊。 “哈哈哈,伶蝉小姐姐说的哪里话,我说的那些人自然不包括您了。” 云陵看着伶蝉仙尊的这一身,瞬间联想到了自己前世看到的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暗暗地吞了口吐沫,陪着笑脸说道。 “哼!谅你也不敢,哟~韩老道,几天不见怎么穿的这么风骚了?” 伶蝉仙尊像发现宝藏一般围着寒莲真人转了好几圈,上上下下全方位的打量着寒莲真人这身樱粉色的道袍。 “咳咳,论及风骚二字,贫道与伶蝉仙尊您还相差甚远,云泥之别,云泥之别。” 如今的寒莲真人可不是当年缩手缩脚被人呛了也不敢吭声的怂包了,对于伶蝉仙尊的调笑,果断出言反击。 “喝~?长脾气了啊,大过年的你是不是找不自在?比划比划?” 伶蝉仙尊明显最近在修为方面也有精进,跃跃欲试的要跟寒莲真人切磋一番。 “哈哈哈,打架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我,小云陵,你跟小寒莲一伙,我跟小婵婵一起看看你们最近有没有好好练功。” 云陵正要劝架,远处又传来孙骁豪放的笑声,云陵瞬间头大,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这俩还没消停,又来了个惹祸的祖宗。 孙骁穿着一身覆盖血纹的黑甲从天而降,托叶星昂的福,矿山中发现的玄铁,足够她精工重新打造一身盔甲了。 “夫人,大过年的,不宜擅动刀兵啊。” 众人抬头观瞧,巨大的龙头从云端探了下来,两根龙须宛如长江一般,梁逸夫大模大样的站在龙头上低头俯视着众人。 城中的百姓看到这一奇景,纷纷跪倒向着空中的黄龙天烈磕头祈祷。 云陵撇了撇嘴,骑龙的果然霸气,羡慕不来。 就在此时,天空中再次传来一阵大笑。 “桀桀桀!老梁,大过年的骑着龙抢风头可不厚道!” 。 章节目录 番外-天风王城的除夕夜(二) 晴空万里的天上只有一块浓厚的云团,仿佛天风王城支起的遮阳伞,身长千米的巨龙在其中时隐时现。 百姓们一个个仰着脖子张着嘴,用双眼将这难得一见的奇景刻印在脑海之中。 修仙界之中神仙般的修士并不少见,可是龙这种传说中的生物根本没几个人见过。 相比较而言,天烈算是近几百年知名度最高的龙了。 阎泪叼着一根牙签,托着腮看着云中的巨龙,若有所思,竹签的尖头咬的咔吧咔吧的直响。 “梁兄,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做好准备了,看这表情,阎泪是盯上你的坐骑,正在憋坏主意呢。” 寒莲真人那是被阎泪霍霍出经验来了,一看阎泪这个状态,赶紧凑到梁逸夫的身边低声嘱咐着。 梁逸夫闻言一笑,目光投向了趴在窗台上托着腮看天的阎泪身上。 他也是有日子没见阎泪了,如今天风王城、窃天道窟和正道宗门联合成的浩然联盟三方战线彻底铺开。 几个人分别奔赴了不同的战场,若果不是因为过年期间三方达成协议暂时休战,估计还不知要多久这些人才能这样齐聚天风王城。 阎泪与他记忆中的样子有了些许不同,经过了血与火的锤炼,阎泪身上那种不着调的气息已经被打磨的无影无踪。 身上穿着浅灰色的长袍,一头长发束成了马尾,虽然只是无意的坐在窗前,却给人感觉随时都保持着十二分警惕,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这个人的法眼。 “哎哟哟哟!” 寒莲真人刚说完话准备离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自己的胡须似乎被人揪住了,疼的一阵痛呼。 阎泪抬起一根手指,寒莲真人下巴上的三缕长髯瞬间被束成了一股,似乎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吊了起来。 “我要是想憋坏主意,做准备能管什么用。” 寒莲真人的胡须被吊的越来越高,只能踮起脚尖才能防止自己被那无形的力量揪着胡子拎起来。 “阎大总管,你就别闹了,那怪兽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几人此时齐聚在爵王府的小楼上,高层之间议事在大厅商量保密性不足,云陵把众人叫来就是为了商讨今晚夕兽作乱的问题。 “有什么好讨论的,你没看见天上还有条龙呢?什么怪兽胆子这么大敢来城里闹事。” 伶蝉仙尊坐在靠着孙骁的椅子上,两条大长腿十分潇洒的搭在面前的桌案上,彰显着自己傲人的身体比例。 “还真不是这么简单,我去年和那怪过手,那个家伙不仅实力强大,心思更是狡猾,天烈在这或许能够威慑它一时,可一旦天烈离开,那怪兽肯定会报复性的前来破坏城市。” 作为为数不多与那头夕兽正面战斗过的孙骁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真像孙骁说的这样,那这事情就有点麻烦了,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一年来闹一回可以应对,这要是一年到头没完没了,那对付起来可就太牵扯精力了。 “所以说,城防办那边确实没有火药了是么?” 众人等了半天,阎泪仿佛终于回过神来了,开始提出问题。 “确实没有了,所有的火药都用来制作雷火石了。” 刚刚从城防办回来的铜狮子赶紧汇报自己去调查得到的结果。 “那直接用雷火石,对那怪兽有作用么?” 随着讨论开始步入正轨,阎泪也随手松开了寒莲真人的胡子,寒莲真人为了防止尴尬,赶紧提了个看似挺有建设性的建议。 “没作用,夕兽并不是害怕火药,而是怕红、怕亮,怕响,最好用的就是燃放红皮爆竹,可以最有效的驱赶夕兽。” 云陵已经从孙骁那里了解到了年兽的详细情报,与他记忆中前世的民俗传说基本无二。 “那我们可不可以制造一个幻境,让夕兽以为自己看到了爆竹烟花?” 看众人开始一筹莫展,阎泪悠悠开口,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假设。 “理论上好像是可行的,但有点困难啊,幻境衍变的幻觉越复杂,所消耗的灵力就越多,以我的经验,没有什么比爆炸衍变起来更复杂了,更何况爆竹可是动辄几千上万次爆炸” 云陵想了想,如果真的能做到,阎泪这个主意还真的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法,只不过这个主意从内而外的透露出一种缺德的感觉。 堂堂一个实力强悍的妖兽,被民间手艺人制作的玩具吓退就够丢人了,还要被模拟出来的玩具吓退,总感觉这是一旦暴露,这妖兽会直接羞愤的当场自尽。 这是准备社会性猎杀这头妖兽啊,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嗯,理论上可行就没问题了,让我为诸位介绍,刚刚从秘境中获得了超强幻境阵法的,致幻小天才,斩星上仙。” 阎泪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皮笑肉不笑,语气隐隐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话音刚落,叶星昂灰溜溜的从窗外架着飞剑溜了进了来。 到了屋里向众人挨个行礼,随后带着一脸的做贼心虚,跟黄花鱼一样溜着边钻到了阎泪身后。 众人一看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叶星昂最近和阎泪又发现了什么秘境,最终叶星昂在里面捞到了大机缘,而阎泪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所以又拿徒弟撒邪火了。 刚才几人没看到叶星昂,还以为叶星昂是被阎泪留在前线提防窃天道窟中途撕毁约定呢,没想到是因为这个所以不让人孩子露面。 “行了,斩星上仙,没必要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来,也给这些位露一手,让大家看看你这些日子的长进。” 阎泪气哼哼的抱着肩膀,阴阳怪气的说着,好家伙现在连徒弟都不叫了直接喊人道号。 叶星昂那个性格,阎泪这么喊他,还不如直接捅他一刀痛快呢,心里头诚惶诚恐,根本猜不出来自己师尊这是说的正话还是反话。 正在犹豫,阎泪冲他又瞪了瞪眼珠子,叶星昂明白过来是真的让他展露一下最近新得的能力。 那既然师尊让他卖派卖派,叶星昂必然得让自家师尊露足了脸面,打起十二分精神,也不见他手掐法诀,只是开阖的双眼闪出一道精光。 屋内所有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大约过了十几秒,一切尘埃落定,众人看了看周围,一切如常。 “这” 云陵没看懂,正要开口询问,叶星昂一言不发的推开了窗户,众人哪怕明知道这是幻境,也不禁大惊失色 (ps番外——大概四章就没啦!) 。 章节目录 番外:天风王城的除夕夜(三) 木质的窗棂被推开,露出了外面的景色,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疯了一样冲向了窗口。 “这这是什么?” 伶蝉仙尊发出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感叹,窗外的景色对她而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是,地球!” 云陵的的双手扶住窗框,眼眶一红,情不自禁的有点想哭,伸手抹了把眼睛。 这个地方伶蝉仙尊不认识,但他却太熟悉了,林立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 甚至平时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霓虹招牌,如今看上去都是那么亲切。 即使云陵前世的生活并不如意,每天苦思冥想的写作,兢兢业业的码字,最终却只能勉强混个温饱。 哪怕是除夕之夜,也在苦苦赶稿,还要安慰自己说这是在守岁。 但作为一个穿越到陌生世界的游子,看到自己的故乡还是不争气感觉到了一丝乡愁。 他做梦也没想到,叶星昂居然能通过幻境模拟出地球的情景。 “这是我在经历轮回的路上看到的风景,虽然不算风景秀丽,却也别具一格,献丑了。” 叶星昂不卑不亢的简单介绍了一番,随后默默的退回阎泪的身后。 阎泪看着这钢铁丛林也觉得煞是奇妙,但毕竟还要端着为人师表的架子,不能像伶蝉仙尊那样恨不得把大胯都探到窗户外面去了。 “这大千世界当真是奇妙非凡,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派天地。” 寒莲真人俯视着楼下的街道,柏油马路上,行人车辆人来人往,回想起当初与他的师兄红莲真人在秘境之中匆匆一晤。 “师兄,想必也在这个世界吧。” 不知为何,明明没有任何根据,可寒莲真人却若有所感一般认定他师兄是转世到了这个世界。 “若能在这各有其妙的世界之间穿梭,那可谓是真的自在。” 寒莲真人的心中突然顿悟了一丝自在大道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梁逸夫和孙骁两人并肩看着窗外,也被这副景象震惊,虽然梁逸夫在这修仙界已经难逢敌手,但在这一个瞬间,梁逸夫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一个小小的修仙界,在大千世界面前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的仿佛一粒尘埃。 会想起当初自己坐拥通天楼便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无上的力量,简直是太过可笑。 “等我们把仇报了,便去寻找仙界吧。” 沉寂多年的心思再次活络起来,等这次他扫平窃天道窟,成功夺回凶魔炼狱,他将再一次踏上追寻真正仙界的道路。 听到梁逸夫这句话,孙骁全身一震,猛然抬头看向梁逸夫。 孙骁对仙界的向往远超梁逸夫,只是因为此前梁逸夫意不在此,孙骁又舍不得自己丈夫,所以一直将此事搁浅。 “好!” 如今梁逸夫居然主动提起此事,让孙骁心中惊喜非常,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 “骁骁姐,那你要是去仙界,可不能丢下奴家哦~” 别看伶蝉仙尊半只脚都探出去了,屋里这些人的一言一行却依然听得清清楚楚,眼看梁逸夫夫妻二人就要江湖策马,同闯天涯,赶紧特别不合时宜的横插一杠子。 孙骁的闻言瞬间脸红,自己和伶蝉仙尊那点破事儿,虽说梁逸夫已经表示过理解,可这丫头也未免有点太明目张胆了。 眼看伶蝉仙尊身子探出窗外,腿都搭在窗框上,浑圆的翘臀担在窗沿上格外q弹,孙骁脑子一抽抡起手掌就扇了过去,房间内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气氛一瞬间变得怪异起来。 孙骁背着手低着头一声不吭,伶蝉仙尊缓缓的收回自己的腿,大家望天望地竟也没有一个敢出声。 “行了,斩星上仙,收了神通吧,今晚我们就用这个对付那什么夕兽,大家都同意吧?” 安静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还是阎泪第一个打破了僵局,清了清嗓子,找了个话头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了重点。 当然孙骁那一巴掌也是重点,黑皮包臀裙上的层层涟漪作证。 “同意!”“同意!”“同意!” 众人赶紧表态,巴不得这次会议就终结在这一秒。 此事商讨完毕,众人各自分散,梁逸夫去沟通黄龙天烈,让它先找个地方隐藏,不要显露气息打草惊蛇。 修为比较高的几人也各自隐藏,等待天交子时,夕兽到来,好一举将其社会性猎杀。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虽然天风王城的百姓得知今年没有烟花爆竹助兴有点小小的失落。 可在这一天看到了传说中的真龙,也算是从另一个方面的得到了极大的补偿。 毕竟烟花爆竹年年放,真龙一辈子也未必能这么近距离的观摩一回。 耳听谯楼之上鼓打三更,城外传来一声咆哮。 暗中埋伏的阎泪等人瞬间打起了精神。 一头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巨兽一跃而起,向着天风王城俯冲下来。 这夕兽的体态像狮子,只是四肢更加魁梧粗壮,通体火红,身长三丈有余,一对大眼睛好似红灯笼一般,尾巴蓬松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焰。 脖子上环绕着一圈仿佛红日般的火环,满嘴的獠牙根根锋利,开阖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这玩意长这个德行居然怕红、怕亮、怕响?我觉得咱们不用幻境,直接用镜子就能行” 阎泪看着这个通体鲜红、光芒万丈、上门还极大的怪兽发出了来自官方的吐槽。 “可能这就所谓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 云陵发动特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猛的一听仿佛还有点道理。 其余人对于这俩人的满嘴跑火车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了,他俩爱说啥说啥,大家各聊各的,根本没人愿意接这个话茬。 叶星昂脚踏飞剑贴地飞行,将自身的气息控制在最小程度上,黑暗的小巷子中,一身宝蓝色长袍的叶星昂仿佛融入了夜色的雕鸮,无声且迅捷。 其余人为了防止打草惊蛇,纷纷收敛起息,避免被夕兽发现。 远远地众人的视线渐渐开始跟不上叶星昂那鬼魅般的身形,伶蝉仙尊和寒莲真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他们和叶星昂同属阎泪这一方,可小团体内部自身也有良性竞争,两人都觉得自己最近有所精进。 也见识过叶星昂的成长速度,知道被这个天选之子的成长速度甩下属于正常情况,可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不见,两人竟然连锁定叶星昂飞行轨迹都变得这么困难。 就在两人内心感叹之际,叶星昂已经来到了年兽的身边,双眼之中精芒一闪,年兽的灯笼般的双眼瞪得溜圆,一副惊讶异常的模样僵立当场。 “成功了!” 阎泪激动的攥拳高呼一声,带领众人冲向夕兽。 就在此时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夕兽一张嘴,竟然说出一句人言。 众人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怪异 。 章节目录 番外:天风王城的除夕夜(完) 被称作夕的巨兽身上流淌着熔岩河一般的耀眼纹路,粗壮的四肢有节奏的跺在地面上,掀起一阵阵扬尘。 叶星昂的双眼闪耀着阵阵霓虹璀璨的光芒,控制着笼罩夕兽的幻境,在幻境之中数不胜数的烟花爆竹充斥其中,烟火在天空中炸裂坠落,好像一场炫目的流星雨,让夕兽目眩神迷。 “好美啊~” 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感叹着,准备上前围攻的阎泪等人仿佛被天雷击中一般呆立当场。 倒不是惊讶于这怪兽突然不害怕烟花爆竹了,而是因为这个怪兽,明明声若洪钟,嗓音低沉嘶哑。 可语气却温柔似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一群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理解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杨冬!是你么?” 还是阎泪第一个反应过来,觉得这语气莫名的有些熟悉,所幸这一辈子阎泪认识的人也不多,数数手指头很快就在脑子里搜索到了符合的人选。 幻境之中的巨兽听到阎泪的声音虎躯一震,双眼中的神采缓缓黯淡了下去,脖子下面浓密的鬃毛中钻出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 叶星昂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劲,尝试性的把模拟烟花爆竹的幻境撤去,那道身影一跃而出,落在一座小楼的房顶,众人定睛观瞧,正是豹尾仙。 杨冬的因为移魂之术已经不能算是活着的,纵使配合上杨家秘术可以千年不腐,但也不可能在继续生长,依然保持着十几岁的模样。 “诸位,新年康乐。” 众人瞪着眼珠子看着拱手作揖的杨冬,一时间万语千言卡在喉咙里不知从何说起。 “你少来这套,怎么回事?有你这么拜年的么?” 阎泪一跃跳上房顶,满脸无奈的质问着。 一帮人又是开会又是做准备的,连年夜饭都耽误了,结果却是杨冬搞的恶作剧。 “并非小女子有意戏弄各位,请各位听我细细道来。” 众人回到了爵王府议事的小楼之中,杨冬才将这夕兽一事的始末说明。 这所谓的夕兽,从一开始就是杨冬培育的一种变异妖兽,只不过在培育的过程中,因为这妖兽所用的血脉过于斑杂,导致它在成年之时,自身血脉爆发,灵魂消散了。 这对别人来说无异于天大的打击,研究成果功亏一篑付诸东流,可对于杨冬来说,只要还完好,死的活的没多大区别。 最终尝试了将各种动物的灵魂融入这具身体,只有人类的灵魂能够驾驭住这种斑杂血脉引起的冲击,所以这具夕兽的身躯便成为了杨冬最强的战斗形态之一。 夕兽的强大与它的驾驭难度是成正比的,当杨冬将自身灵魂完美的融入其中,哪怕是孙骁也不敢保证自己稳胜于她。 当时杨冬已经将天风王城选定为未来对抗窃天道窟的起始之地,所以才索性将夕兽的身体寄存在了附近的山中。 每逢新年之时,杨冬便会悄悄回到这里以夕兽的姿态去天风王城内搅闹一番。 一方面是为了让天风王城保持着动荡的氛围,另一方面如果有窃天道窟的人尝试染指天风王城,杨冬也可以尽快将其解决掉。 今年天风王城已经被阎泪彻底控制,杨冬索性便趁着春节将此事告知阎泪等人。 “我之前把夕兽的躯体藏在郊外的矿山里了,你们最近采矿的人数越来越多,我怕再不解决此事过不了多久这夕兽就被你们挖出来了。” 听完这话,众人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总算这件事情有惊无险的解决了,而且将来杨冬投入正面战场之时,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这对于众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情况。 “阎总管!” 几人刚踏实下来,门外又传来铜狮子的喊叫声,阎泪一拍脑门,感觉心真的好累。 “就不能让我老老实实的吃顿年夜饭是么?又怎么了!” 虽然明知道不是铜狮子的错,可这个货每次这么喊叫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导致阎泪每次看到铜狮子心情就很不美丽。 铜狮子也挺委屈的,谁让你们一个个整天窝在后面小楼上,有点什么事儿都得我跑腿通知你们。 “阎总管,这次是好事,城里的百姓知道您回来了,说是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一听这话,阎泪的脸上瞬间云开雾散,美滋滋的挑了云陵和孙骁一眼。 虽说这两个人也为天风王城的重建起到了极大地作用,但最受百姓爱戴的,还是阎泪这位接地气的大总管。 说起来也是因为阎泪无所事事,整天就在街上一趟一趟的瞎溜达,遇到有困难的百姓就顺手帮助一下,使得阎泪无形之间树立起了亲民的形象。 云陵和孙骁对此倒是没什么吃醋的感觉,阎泪这个大总管确实称得上尽职尽责。 虽然在大局观和经验上不如云陵和孙晓,但阎泪对百姓那种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的精神,两人是自叹弗如。 众人下了小楼,爵王府外已经聚集起了大量的百姓,几位长者站在最前面,身后几个健壮的青年扛着一个巨大的物件,上面盖着一块鲜红的绸缎,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 “拜见阎总管~” 众人一见阎泪出来了,纷纷跪拜,山呼“阎总管新年安康”。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你们这些家伙,自己日子都过好了么?还给我送礼。” 阎泪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免百感交集,从孑然一身逃出窃天道窟,到如今统领一城与窃天道窟分庭抗礼,自己经历的一切感觉能抵得上他人好几辈子的经历。 “阎总管,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千万不要拒绝。” 随着一位族老的吩咐,有人将红绸子刷的扯下,一副巨大的匾额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匾一看就是挂在城门上的城匾,上书四个大字“无泪王城”。 阎泪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双眼之中泛起激动的泪花,别看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其内涵的深意却重于万金。 这代表着城中的百姓对阎泪发自内心的认可,这种尊敬,不是任何黄白之物能够媲美的。 那一夜,阎泪无眠,心中充满了自豪与骄傲。 天风王城已经是历史,那一天开始,此城更名无泪。 “阎总管!” 原本沉浸在愉悦中的阎泪猛然坐起,披上衣服推开大门。 “又怎么了?” 阎泪此时心情依然很好,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冷硬。 “咱们还没给各位读者拜年呢。” “混账,这事儿也能忘?那我先来。” 阎泪“新的一年,祝愿各位,身体康泰,无泪无灾。” 叶星昂“新的一年,祝愿各位,事业有成,璀璨如星。” 寒莲真人“新的一年,祝愿各位,万事如意,自在逍遥。” 伶蝉仙尊“新的一年,祝愿各位,家庭和睦,桃花朵朵。” 梁逸夫“新的一年,祝愿各位,青春永驻,发根坚挺。” 孙骁“新的一年,祝愿各位,活力四射,虎虎生威。” 杨冬“新的一年,祝愿各位,阖家欢乐,团团圆圆。” 铜狮子“那我也祝愿各位,尽量别遇到阎泪这样的作精老板,哎,总管饶命!!” 。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与空气斗志斗勇的剑仙 剑光如犀利的狂风席卷草原,阎泪几人果断翻滚躲过,周围的建筑就在这一刹那被一分为二。 小楼轰然倒塌,房屋化作断壁残垣,尘埃弥漫的街角,一道身影手持着长度夸张的细剑缓缓走来。 众人定睛一看,正是当初被阎泪用计逼走的定风阁阁主,天山剑仙。 如今的他与当年的定风阁阁主已经判若两人,仙气飘飘的道袍已经脏污,被撕扯的七零八落,几道伤口处血肉翻卷,一头白发上沾染着血污,一缕缕的纠缠在一起。 唯一光洁如新闪耀光芒的,只有他手中的剑,森森寒芒闪烁,仿佛择人而噬的毒蛇。 可见这段时间,这位天山剑仙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当初被孙骁偷袭,身受重伤,又强行催动秘法逃出城外,进一步的加深了伤势的程度。 随后遭遇了野外的妖兽,血战一番才逃出生天,好死不死的逃到了城外的矿山之中藏身养伤。 当初他是在定风阁中修养,压根也没想到随后会这么突然的来一段荒野求生的经历,一点准备都没有,食物清水药品要什么没什么。 仗着是个体修,身体强度还不错,拖了几天还真保住了性命,本来想好好休养一番再回天风王城报仇。 哪知道有一天清晨,一道霞光划过天空,叶星昂来了,而且进了山就到处转悠,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天山剑仙怀疑对方是来找自己的,赶紧往山林深处躲,可无论他躲在哪里,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叶星昂在天空中飞过。 吓得他连续好几天没敢合眼,都神经衰弱了。 就这么煎熬了几天,天山剑仙心说不行,这么下去就算不被叶星昂发现自己也要崩溃了,既然怎么躲都都不开,天山剑仙索性将心一横,我跟你拼了。 提心吊胆的勉强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天山剑仙整理一下心神,眼看叶星昂远远飞来,铆足了劲迎了上去。 可刚走没几步,突然发现叶星昂的背后还跟着身穿一身黑甲的孙骁,而且孙骁双眼中喷涌着激动的火焰,在天山剑仙眼中那就是嗜血的凶光。 眼看对方没有发现自己,天山剑仙马上一个跟头栽回山里,心说现在上去那可不叫拼命,这就是送命。 又花费了好几天,小心翼翼从山里一步一个脚印的摸了出来,正好赶上龙辛仙尊和龙山老祖两人直奔天风王城杀去。 经过这前后小半个月的修养,天山剑仙的身体总算是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一看这两人就知道来者不善。 索性悄悄尾随着进了城,眼看此时阎泪掌控了局面,心中怒火难抑,冲出来搅闹一番。 这一剑又快又狠,为了躲避这一剑,阎泪不得已只好松开了龙辛仙尊,龙山老祖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手掌一翻,登时将龙辛仙尊收进了大袖之内。 因为自己战斗时这种特殊的身体变化,龙山老祖已经习惯了在储物法宝中多准备几件长袍。 否则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光着膀子腰里围个兽皮倚在轮椅上也未免太不像话了。 天山剑仙一剑不中,拧身再次刺向阎泪,一剑快过一剑的将阎泪逼入死角,阎泪最头疼应对的便是这种极武派的体修。 作为体修之中最少见的极武派,他们的修炼过程异常凶险,因为所有的招式几乎都是贴身施展,攻击方式相对单一,受伤几率也更大。 但这一流派还能存在至今自然是有一定的原因,论起压制力,没有人能比得上极武派的体修。 当普通的武学招式磨练到极致,就会产生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一旦被他们粘上,就好像牛皮糖一般甩也甩不脱。 比如阎泪,此时被天山剑仙的快剑逼得连手掐法诀的时间都没有,祭起法宝逃命更是天方夜谭,幸亏当年学过一门精妙步法还能巧妙的周旋片刻。 天山剑仙一剑横刺,阎泪侧身避过,还没来得及站稳脚步,那夸张的长剑又改刺为扫,阎泪上半身赶忙向后仰倒,险之又险的躲过剑刃。 可此时天山剑仙手腕一翻,再次变招剑身平拍下来,正拍在阎泪的小腹上,阎泪摔倒在地,有些狼狈的翻滚避开天山剑仙挑起的剑尖儿。 若不是阎泪反应机敏,这一挑阎泪的肚皮恐怕都会被锋利的长剑划破,落得一个肠穿肚烂的下场。 “叮!” 正要继续追击,斜刺里一点寒芒先到,天山剑仙赶紧收招回挡,青冥与夸张的长剑向磕发出一声脆响。 叶星昂和天山剑仙两位醉心剑道高手如狂风骤雨一般顷刻间向着对方发起了眼花缭乱的对攻。 猎猎的剑气激荡起漫天黄沙,迷蒙一片的场内传出铁锅爆豆般的密集声音,叮当乱响不绝于耳。 另一边阎泪刚刚挣扎起身,直觉身后一阵强风压来,扭头一看,半死不活的龙山老祖已经重新化为了肌肉猛男,双拳如重锤一般向着阎泪砸来。 “奶奶的,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没完了!” 阎泪恶狠狠的挥了挥手,半空中猛然裂开一道缝隙,一个与此时的龙山老祖相当的身影如猛虎下山一般扑了出来,将龙山老祖拦腰抱住,两人滚作一团。 龙山老祖定睛一看,发现这个身影全身缠满了扭曲的藤蔓,像一条条巨蟒般蜿蜒缠绕上了他的身体。 阎泪其实刚才也就是不服气撂个狠话而已,没想到这断螯蝎竟然真的拖住了龙山老祖。 但不是因为断螯蝎战力真的有多强,主要是这些藤蔓和其中散发的气息龙山老祖太过熟悉了,不由得有些发愣。 “龙甲师弟,龙乙师弟,你们怎么了?” 断螯蝎本来就是以龙甲仙尊和龙乙仙尊的尸体拼接而成的,经过冥帝亲自出手改造,两人的灵魂和气息都发生了根源性的融合。 所以它的身上自然同时拥有两人的气息和能力,断螯蝎根本不理龙山老祖的问话,两只藤蔓编织的蝎螯上表皮的颜色开始变化。 从鲜嫩的浅绿色逐步加深,转变成了墨绿色,最终化为纯黑,化为纯黑的蝎螯彼此相碰发出金石之声,冲着龙山老祖的脑袋狠狠的砸了过去。 “嘣!” 。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围个圈踢 坚硬的蝎螯砸在龙山老祖的额头上,醒目的裂纹瞬间遍布了两只蝎螯,黑色的藤蔓根根碎裂,龙山老祖怒视着阎泪,头部毫发无损。 “竟然害我师弟落的这般下场,你今日必死无疑!” 看到师弟惨状的龙山老祖对于心境的控制再次失守,眼中血光四射,一把便扯碎了断螯蝎纠缠在自己身上的藤蔓,整个人仿佛重炮一般腾空而起。 阎泪一看断螯蝎拉胯了,赶紧拉着伶蝉仙尊招呼叶星昂快跑。 叶星昂那边和天山剑仙俩人你来我往打的正火热,一时半会结束不了,龙少老祖现在的仇恨值完全集中在阎泪身上,倒也没去理会叶星昂直奔阎泪杀来。 “完了” 眼看着龙山老祖几个大步就追了上来,纵使是阎泪也不免觉得毫无机会,一把将伶蝉仙尊推上半空,自己攥着诛邪要拼命。 玲珑还想上前帮忙被阎泪一脚踹回了撒豆成兵之内,龙山老祖的脸上露出了恐怖的狞笑,抬起粗壮的右腿冲着阎泪跺了过来。 脚还在空中,阎泪就感觉一阵劲风扑面,吹得一头长发纷乱,腾空扬起。 叶星昂一剑逼退天山剑仙想要出手援救,天山剑仙却偏偏宁可拼着被剑刃重伤不退反进,拼上性命不顾一切的死死缠住叶星昂。 眼看阎泪就要被一脚踢中。 “龙山,你活得够久了。” 低沉的声音幽幽说道。 “轰!!!” 黑红两色的光芒宛如从天而降的瀑布顷刻间将龙山老祖吞没,一道身影出现在阎泪的身前。 黑色的修身长袍上绣着一条五爪黄龙,描金的皂靴重重的踏在地面上,扩散出一圈直径十几丈的蛛网状裂纹。 “鬼王枭!原来是你!” 黑红色的光芒散尽,露出了经过洗礼的龙山老祖。 刚才的狂妄姿态已经不复存在,身上的肌肉开裂,露出森森白骨,单膝跪地,在双手的支撑下才没直接趴倒在地。 随着储物法宝被刚才那一击震碎,大量的杂物,以及龙辛仙尊都散落在了地上。 “不错,正是我,你们欠我的,该还了!” 梁逸夫怒哼一声,长发猛然如钢针一般立起,鬼枭瞬间开启,整个人宛如瞬移一般出现在了龙山老祖面前。 别看此时龙山老祖的体型庞大,可当他看到梁逸夫接近时,巨大的身体明显的哆嗦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鬼王枭的右腿已经踢在了他巨大的下巴上。 肉山一般的身躯腾空而起在半空中转了数周,虽然龙山老祖的修为已经足以媲美飞升期初期期,不灭境中期,可在狂煞境中期的鬼王枭面前就仿佛纸糊的一般。 阎泪也是第一次看到鬼王枭全力出手,仅仅这一击,龙山老祖便再也没有了还手的机会。 鬼王枭连双手都不动,双脚连环踢出,每一脚踢在龙山老祖身上时,龙山老祖都会改变飞行方向。 而梁逸夫每次都后发先至,提前在他飞出的方向等着,然后再将他踢向另一个方向。 半空中仿佛有无数个梁逸夫组成一圈三百六十度的人墙,龙山老祖则是人墙内的一颗弹球,不断的以各种角度撞击墙壁再反弹,再撞,再反弹。 纵使是胆大包天的阎泪此时都不禁为自己捏一把汗,自己就是把这个家伙的头发剃了么?这要是梁逸夫真的全力对自己出手,自己恐怕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啊。 这也就是龙山老祖实在是结实,换做阎泪那小体格子,一脚就了却残生了,还用得着围个圈踢。 这一踢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叶星昂那边已经结束战斗了,从那圈围起来的瞬间,天山剑仙就吓得吐白沫了。 对于自己这个运气天山剑仙也是深感无奈,每回都能站错队,当时阎泪其实给他留了条活路。 如果当初他重伤之后没有逃走,而是选择投降,就冲他宁可联合孙骁也不愿与窃天道窟为伍,阎泪会给他在新的天风王城留个职位。 类似如今的铁彪子,领个闲差,安心养老,不到危急关头,不会轻易让他们上阵。 可是天山剑仙没有这么选择,而是逃到了山里,伤也没养好,反而吓了个半死。 再然后看到了龙山老祖和龙辛仙尊气势汹汹的赶来,天山剑仙又做错了选择,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和阎泪结盟,而是打算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紧接着战局突变,龙山老祖找上了阎泪,他还助纣为虐的拼死拖住了叶星昂,没想到梁逸夫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刚才还无人可挡的龙山老祖瞬间成了戏耍的玩物。 自己拼命拼了个寂寞不说,还得罪了更加强势的一方,凶魔炼狱的体修没有不认识梁逸夫的,这位大佬一出现,天山剑仙感觉自己真是死期到了。 本来身上的伤就没养好,为了拖住叶星昂身上有添了几道新伤,再看到梁逸夫吓得手脚都发软了,外伤心病凑在一块,战力十不存一。 反观叶星昂这边,这死少白头居然敢阻拦他救阎泪,这罪过百死莫赎,心中的恨意增幅了战力,外加看到阎泪脱险,彻底放开了手脚。 剑光好似雪花一般洒落在天山剑仙的身上,眨眼间天山剑仙就要支撑不住了。 “小兄弟!小兄弟!打个商量,我这剑仙的名号乃是打败上一任天山剑仙得来的,我将它转赠于你,今日就此作罢可好?” 为了活命,天山剑仙使出了杀手锏,上一任天山剑仙就是用这一招保住的性命,此刻自己危在旦夕,区区虚名完全不足挂齿了。 “我不要!” 叶星昂此时可是红了眼了,什么狗屁天山剑仙,对他来说一点诱惑力都没有,刚才这个人差点把自己师尊害死,这种事情没得商量。 天山剑仙这个恨啊,怎么碰上这么个死心眼子,回想起自己当初多懂得尊重前辈,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答应了这个交易。 随后过了足足半年,才另找他人把上一任天山剑仙悄悄地暗害了。 “我这把剑乃是神兵利器,要不我将次剑赠与你” 刚说了半句,青冥的剑身霞光一闪,叮当一声,天山剑仙的长剑断作了两截。 场面一下就变得很尴尬了,没了剑,天山剑仙最后一丝战意也彻底消失,叶星昂一看对方露出破绽,也没留情,青冥一挑,天山剑仙的传承就此终结。 “啊啊啊!” 就在叶星昂将青冥上沾染的血迹擦去的时候,被梁逸夫当球整整踢了一炷香的龙山老祖爆出一声暴怒的嘶吼 。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原来还真是你! “你说什么!” 原本稳稳当当的骑着在高头大马的梁逸夫,整个人宛如撞了弹簧一般从坐骑上蹦了起来,连摘镫的时间都没有。 他这边前脚刚落地,他刚才骑的那匹马就倒地身亡了,整根脊柱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断作两截了。 单膝跪地的铁彪子和铜狮子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龙山老祖出现在王城之内,孙帮主重伤昏迷,阎总管正在拼死抵抗,请大人尽快回援。” 梁逸夫的身份铁彪子早就猜到了,虽然心理还是有点别扭,但也不敢表现出什么不满。 回想起那天自己挑衅叶星昂,后来和铜狮子说起此事,差点没把铜狮子吓死,心惊胆战了好几天,发现叶星昂并没放在心上,才暗自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你二人为何私自出城?” 梁逸夫还没说话,幽兰一步岔出,语气森然的质问了一句,虽说两人说的紧急,也要考虑到真实性的问题。 “我二人实力低微,自觉留在城中也起不到大作用,才火速赶来向诸位求援。” 铁彪子笨嘴拙腮的,这是不能让他来解释,要不然好事也给说成坏事,所以每当这个时候都是铜狮子抢着回答。 “大哥,当务之急是保证嫂子的安全,您先去吧,这两个小子我留神盯着,出不了事。” 铁魔龙悄悄凑到了梁逸夫身后低声说道,通天楼这么大个组织,不可能没有智囊,铁魔龙便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之前颓废了好几年,后来让阎泪一顿臭骂给骂醒了,现在的整体精神状态都恢复了当年的通天楼二把手应有的姿态。 铜狮子也是早就猜到了有这么一出,特意叫来铁彪子也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恐怕人微言轻,当肉票分量都不够。 而且此事最终如果顺利解决,他们两人的功劳自然不小,不得不说,同样是二把手,铜狮子可比铁魔龙尽职尽责多了。 哪怕他们老大又丧又彪也没有因此一蹶不振,硬是凭借着一身本领,让曾经的铁虎帮平稳的融入了血骁帮之中。 如今这群人在帮中的平均地位比定风阁那群娇气的公子哥可要高多了。 “嗯。” 梁逸夫点了点头,下一秒已经直奔天风王城而去,眨眼间消失在了天际。 以鬼王枭的速度,原本两天的路程只是几次腾跃的功夫,眼看着龙山老祖果然在城中撒野,果断火力全开给他来了一套弹力球全家桶。 龙山老祖成名三百余载,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也是因为他的运气着实不咋地,梁逸夫可是有日子没这么痛快的动手揍人了。 自打那一日败于龙须老祖之手,再到后来遇到阎泪,每次出手要么得顾及着对方死活,要么就是顾及着孙骁的心情,就没有一次毫无后顾之忧的与人战斗过。 现在龙山老祖这个肉身结实耐揍,本身又没什么非要活着必要的存在,简直太适合做发泄的沙包了。 恢复的差不多的云陵爬上了爵王府内的小楼,掏出望远镜远程观察着战况。 “这是什么人,长得跟赛亚人似的,动作却像大空翼。” 龙山老祖别说反抗,就连有效的防御都做不到,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方向感彻底崩坏。 身体上也几乎没有完好的骨骼了,要不是还有一股子狠劲儿吊着,这会都被踢成一劲道的牛肉丸子了。 可梁逸夫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双脚的踢击力道一次次的加重,不仅是他自己,甚至连龙山老祖在空中翻滚的身体都出现了残影。 仿佛又无数个梁逸夫在踢无数个龙山老祖,脚尖踢在上发出的闷响连成了一片,听着都疼。 “啊啊啊!!!” 似乎是到达了某种零界点,龙山老祖发出一声完全不似活物的嘶吼,整个身体轰然爆碎,化作一蓬浓稠的血雨。 “直接踢爆了!!!” 云陵惊呼一声,差点把手里的望远镜扔出去。 而另一边的阎泪的反应却截然不同,一把拉住叶星昂和伶蝉仙尊冲进了旁边的废墟之中,这血雨看上去就不正常,搞不好是龙山老祖的临死反扑。 果然,漫天的浓稠血浆,落在地面上仿佛一团团半透明红色凝胶,弹性极强,一蹦一蹦的汇聚到了一起,重新凝结成龙山老祖的形象。 只不过此时的龙山老祖明显成为了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存在。 凶悍的外形变化,眼窝深陷,化为了两个黑洞,身上的血肉也成为了半透明的状态,仰着脖子向天空发出阵阵嘶吼。 这便是龙山老祖一直以来都在防止发生的情况,也是当他绝境之下与他人同归于尽的底牌。 虽然身在空中,双腿没有接触地面,可长时间维持着战斗姿态,还是让他的心境彻底崩溃,化为了没有自我意识的杀戮机器。 梁逸夫俯视着那向着天空嘶吼的怪物,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的神识正在提醒他,眼前这个怪物比刚才的龙山老祖,强得多。 “梁逸夫!用杀招,不用顾及,其他事交给我!” 阎泪也感觉出了这龙山老祖变成了怪物不同寻常,虽然未必能把梁逸夫怎样,可两人一旦全力动手,自己这重建天风王城的进度就得倒退到开荒地阶段了。 虽然不知道阎泪哪里来的自信能掺和到他们两人这种级别的战斗中,可梁逸夫知道阎泪在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一对虎爪合抱左肋,摆出了一个怪异的姿势,血气波动瞬间凝聚,在掌心凝结成一个淡蓝色的光珠。 “神!” 随着梁逸夫的一声断喝,淡蓝色光珠的尺寸随之暴涨,化为足有海碗大小的光球,其明亮程度骤增,球心的化作耀眼的纯白。 “鳌!” 地面上的怪物也做出了应对动作,宛如一团凝水的身体弹跃而起,半空中形态几番变换,最终扭曲化为一根尖刺射向了梁逸夫。 “血!” 梁逸夫再喝一声,双掌遵循着太极的轨迹带动着光球从左肋移动到右肋,体积也随之增长到了车小,放射着强烈的光芒,好似一颗蓝色的太阳。 “爆!” 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梁逸夫双掌如虎口一般前推,深蓝色的光柱从巨大的光球内爆射而出,顷刻间将那半空中的怪物吞没。 远处被万丈光芒晃的睁不开眼的云陵把手里的望远镜狠狠的摔在地上,激动的大吼一声。 “原来还真是你啊!卡卡罗特!” 。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碎成一地玻璃渣子 梁逸夫的本命神通“鬼枭”以及最强一击“神鳌血爆”让云陵回忆起了前世的一部动漫作品。 当然梁逸夫肯定不是真正的超级赛亚人,只不过是凑巧比较像而已。 蔚蓝的耀眼光柱通天彻地一般将龙山老祖化身的怪物吞没,其身上凝胶一般的开始飞速蒸发。 体积骤然缩小,澎湃的能量就像给这团神秘物质进行了提纯的过程,血红的颜色由浅转深,化为了一抹妖异的猩红。 梁逸夫定睛一看,在耀眼的白光中辨认出那是龙山老祖真正的本源力量。 猩红色的尖锥拥有着骇人的贯穿力,势如破竹的剖开了神鳌血爆的光芒,直奔梁逸夫而来。 此时收招已经完全来不及,梁逸夫紧皱眉头,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阎泪所说的后招之上。 阎泪双手交叉于胸前,黑色的迷雾从身体内蔓延而出,眨眼间凝聚成了一件遮住阎泪绝美容颜的黑袍。 “奈何之桥,听我号令,唤醒迷失的灵魂。” 阎泪的被黑袍遮挡的额头上浮现出了一个硬币大小的符号,一条漆黑的河流垂直流下,其上方横架着一座白骨搭建的拱桥。 隐约能看到一道身影立于桥上,面目无法看清,与之对视就仿佛注视着深渊。 一根骨刺从符号中央探出,顶端尖锐,随后以流线型逐渐变粗,尾端凸起骨节,与符号的直径相仿。 整根骨刺不足一尺,好似某种巨大生物的指骨,钻出阎泪的额头后,符号整体没有任何变动,也看不到任何伤口,仿佛这骨刺是凭空出现。 阎泪握住了那神秘指骨的尾端,好似一根莹白的指挥棒。 “醒来!” 随着高亢的吟唱,阎泪挥舞着手中的指骨点向了龙山老祖本源之力的方向。 周围的温度随着阎泪的动作骤降,那闪电般的本源之力仿佛被冻结一般,速度骤减。 “呃” 已经不成人形的本源之力内突然传出一声惊悚的抽气声,龙山老祖原本已经被那狂暴之力接受的意识在这个瞬间醒了过来。 如果是平时,龙山老祖说不定还会对阎泪心怀感激,可眼下他还沐浴在神鳌血爆的照耀之中,阎泪来这一手,那真是缺德缺大了。 骤然恢复意识,却发现自己的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一点本源之力在强撑。 要知道当初哪怕是梁逸夫这样的猛男,本源之力爆炸也痛苦的疯狂咆哮了好几天。 这种滋味已经完全超过了世间所有的酷刑,而且龙山老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本来以为自己死了,迷迷糊糊感觉都看到彼岸花了,突然又被人强行唤醒。 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命大,这样还没死掉,马上又要死了,而且是被痛苦活活折磨致死。 都说人没有死两回的罪过,龙山老祖的罪过到底应该死几回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已经超额完成了指标了。 凄厉的嘶吼持续了不到半秒,可但凡听到这声短促的惨叫之人,都感觉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那种怨毒,悲凉,衬托的阎泪的形象愈发让人生畏。 一团焦黑的晶体被神鳌血爆的能量冲击的倒飞而出,如陨石一般重重的砸在地面,脆弱的爆开化作一地细小碎渣。 窃天三十六仙,上八,仅存七人。 一代邪道巨擘龙山老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小小的天风王城之内。 而且是真的死了,整个全死了,连挫骨扬灰的机会都没了,直接崩成了一地四散的碎玻璃碴子。 阎泪此时才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了狼藉的街道上,手中的指骨自行飞起回到了阎泪额头上的符号之中。 身上的黑雾长袍随之消散,额头上的符号也沉入了皮肤之下,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梁逸夫也缓缓降落到了地面上,皱着眉头上下打量阎泪,莫名的感觉随着与这个家伙接触的越来越深,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 刚才阎泪所展露的力量,都是来自与冥帝的那一次会面,两人具体商讨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 可从刚才那一系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力量来看,阎泪肯定是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但代价呢?冥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给予阎泪这神奇的能力,两人究竟达成了怎样的约定,让人难以猜测。 “看什么看?不就是救了你一命么?不用太感谢我。” 这是阎泪第一次直接影响到这等级别的修士之间的斗法,心中难免有点志得意满,说话也开始不着四六。 叶星昂赶紧跑过来将阎泪从地上扶了起来。 那种强大的力量,虽然阎泪可以调动,但对阎泪本身的负荷自然也异常巨大,此时阎泪的身体和精神双重虚脱,四肢虚软的无法动弹不说,更是头疼欲裂,如果不尽快休息,甚至有生命危险。 “把我送回去,然后去看看云陵那家伙死了没有,如果没死让他替我先管理者城内的事务。” 阎泪垂着头,如梦中呓语般的嘱咐着叶星昂,脸色惨白如纸,睫毛止不住的颤抖,刚交代完便眼睛一闭昏迷了过去。 “这个女人怎么办?” 伶蝉仙尊此时拖着死狗一般的龙辛仙尊挤了过来,想趁着阎泪还没彻底昏迷询问一下。 “关起来” 阎泪紧闭着双眼,嘴里嘟囔了一句,随后便彻底昏迷,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了反应。 “你们俩送阎泪回去休息吧,我亲自看管这女人。” 梁逸夫从储物法宝中取出了一副特制的镣铐,随手甩在了龙辛仙尊身上。 别看龙辛仙尊现在宛如一具刚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干尸,那镣铐落在身上,竟然自行根据她仅有的肢体开始变形。 一对手铐合二为一,牢牢的卡住了她的脖子,脚镣与手铐项链,以人字形将她的双脚脚踝锁住,二者连接处延伸出两条锁链套住了龙辛仙尊的腰部和膝盖,将她的身体牢牢地控制在了身体能够活动的最小程度。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梁逸夫单手攥住龙辛仙尊身上的一根铁链,轻松的将其提起,龙辛仙尊的身体在铁索的捆绑和重力下,扭曲的就像一只挂在铁钩上的烧鸡。 别说,就这么一拧巴,已经完全看不出完整的人型,倒是看着不那么惊骇吓人了,只会让人好奇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烤鸡,还给烤的焦糊。 几千里外的窃天道窟内,杨冬神色有些慌张的躲进了后山,低声打了个唿哨,一只游隼落在了她面前的枝头上。 杨冬再次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在周围窥视,掏出纸笔,打开游隼脚腕上的信筒,摊开卷轴,奋笔疾书。 “窃天道窟内情况有变,吾之身份恐被人怀疑,速来附近,以便随时接应。” 写完了这条简短的讯息,杨冬赶紧将卷轴塞进了信筒之中,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杨冬背后传来。 “豹统领,何故独自到此啊?莫不是准备对老祖下手了不成?” 。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萝莉控!萝莉控!萝莉控! 杨冬猛然转过身,竭力控制住自己神情中的惊慌,强迫自己直视着龙己仙尊。 这具名为豹尾仙的身体,来自于一个落第的秀才,这秀才也是气性太大,连续三年名落孙山,一气之下索性上吊自尽。 当时杨冬亟需一具健康年轻又相貌端正的男人身体打入窃天道窟内部,花了一笔重金从秀才遗孀手中买来了这具尸首。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秀才的面相虽然文质彬彬,可眉宇间始终笼罩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 此时这阴郁的神态,正好遮掩住了杨冬内心的慌乱。 “原来是龙己师兄,特地到此寻找小生,不知有何指教?” 龙己仙尊依然保持着那一身正道仙家的打扮,雪白的道袍随着山间的这阵阴风鼓荡的猎猎作响。 脸上的表情,三分冷笑,三分嘲弄,剩余九十四分都是怀疑。 龙己仙尊的左手攥拳,自然的垂放腰间,右手背于身后,好似若无其事一般的站在杨冬面前。 但杨冬已经暗中释放出了自己饲养的大量元虫,通过它们的视角,杨冬清晰的看到,龙己仙尊的手中正握着一柄细长的紫黑色匕首。 “指教可谈不上,只是有些好奇,豹统领你在这里做什么?” 透过两人身边树梢上的元虫反馈,杨冬清晰地看到,龙己仙尊手中的匕首已经闪耀起微微的豪光,如果现在找不出合理的理由,下一秒这匕首就要刺在自己身上。 “呃既然被师兄你发现了,我也不好继续隐瞒了,出来吧。” 随着最后三个字出口,龙己仙尊不动声色后撤一步,调整了一下握着匕首的右手,随时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却见杨冬说完之后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反而是往侧面一让,露出了她身后焦黑的枯树,一个女子面带羞涩的从树后转了出来,向着龙己仙尊飘飘万福。 “小女子给大人请安。” 女子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脑袋上扎着两根马尾辫,垂在背后,看上去俏皮可爱,小脸蛋粉雕玉琢,吹弹得破,五官清秀青涩,眼睛乌黑透亮,含着少女独特的天真稚嫩,别有一番风味,正是杨冬的本体。 “豹贤弟,这位是?” 一看到如此可爱的娇俏的双马尾小萝莉,纵使是龙己仙尊也不禁有点心花怒放,连对豹尾仙的称呼都变了。 “实不相瞒,这正是内人,还请师兄不要声张。” 杨冬的本体抬袖掩面,双眼之中的神采随之涣散,宛如木偶一般僵立原地,之前低头不语的豹尾仙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尴尬支支吾吾的回答着。 “哈哈,原来是弟妹啊,没想到弟妹如此年轻,放心此事我绝不对外声张,那愚兄我便不多打扰了,二位留步,告辞。” 龙己仙尊转过身,脸上安耐不住的窃喜,心中暗暗腹诽。 “豹尾仙啊,豹尾仙,平日里一副郁郁寡欢,低调深沉的模样,原来背地里也有这等见不得人的爱好,竟然对这么年幼的女子下手,真是畜生。” 眼看着龙己仙尊的身影越走越远,杨冬暗暗的松了口气,幸亏自己反应快,及时的放出本体演了一出双簧,要不然这次可就真的露馅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龙己仙尊总是对她的身份抱有怀疑,隔三差五的就试探自己。 其实龙己仙尊怀疑杨冬原因特别简单,就是因为杨冬做得太完美了。 从杨冬进入窃天道窟,做的每一件差事,与每一个人相处,都让人无可挑剔。 精准,冷酷,高效,这三个词放在杨冬身上简直在合适不过,这让龙己仙尊不由得心生嫉妒,同时也越发的关注杨冬。 整个窃天道窟从上到下,看遍了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杨冬这样的人,渐渐的龙己仙尊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杨冬的存在本身就很矛盾,从她执行的那些任务来看,这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包括对自己的手下,该惩治的时候也是绝不留情。 可这个人身上几乎没有缺点,这么一个人怎么会混到他们窃天道窟来呢?一个如此尽心尽责做事尽善尽美的人为什么会这么自甘堕落的加入了这个组织?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龙己仙尊倒是对自己和窃天道窟这个组织有一个十分清楚的认知,人能看出来自己是个混蛋可是很难得的品质。 一颗老鼠屎落进一锅粥里会格外明显,可一锅老鼠屎里滴进来一滴香水,就很难让人注意到了。 不得不数龙己仙尊真的是聪明,眼里不揉沙子,整个窃天道窟只有他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甚至还向龙须老祖提起过此事,说实话如果换一个人龙须老祖还会提起一点提防的想法。 可是龙己仙尊的善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龙须老祖当时就给这个行为定性成“龙己仙尊闹小心眼儿”了。 不仅没有对杨冬进行提防,反而加大对她的扶持,不得不说豹尾仙能混到如今的地位,龙己仙尊居功甚伟。 无意间做了豹尾仙的贵人,龙己仙尊心里更难受了,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威信已经随着这几年他对其他人的栽赃陷害和恶意污蔑消耗殆尽。 既然如此,他索性也不寄希望于高层会对杨冬如何,自己一个人悄咪咪的开始以各种方式试探杨冬,希望抓住杨冬的小辫子。 经过了这么久的试探,今天,对龙己仙尊来说是里程碑般的突破,他终于发现了豹尾仙的人格污点,这个家伙——萝莉控! 但是反过来想想,远了不说,就说跟自己同为下十一的这几个,龙甲仙尊就不提了,压根就没个人样,往那一坐跟一撅了棍的大拖把一样。 龙乙仙尊倒是还算正常,武痴一个,龙丙仙尊那是个大渣男,一天到晚用花言巧语哄骗各种年轻女子,玩腻了就炼成药渣童子。 全窃天道窟只有他自己手下所有药渣童子都是女性,而且每一个都是青春靓丽,难得的美人。 龙丁仙尊就是个赌徒,一天到晚四处耍钱滚赌,赢了都是他的,输了杀人全家,缺德缺的都冒烟了。 当然最离谱的还是龙辛仙尊,这个女人疯起来,真的是大罗神仙的制不住。 这么算起来,萝莉控,好像不叫什么大事啊? 龙己仙尊想到此处,去而复返,却没想正好看到了让他喜出望外的一幕 。 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 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会背叛宗门! 窃天山脉的尽头,也是这个世界的尽头,传说,修仙界本没有这条山脉,此处是一片广袤的草原。 因为背靠着包裹整个修仙界的迷雾边缘,所以此处被称西北疆草场。 一千多年前,西北疆草场位置的迷雾突然开始不正常的翻涌,透过迷雾隐隐能看到其中各种颜色闪耀,好似有强大的修士斗法。 这一奇景持续了数日之久,当时的各大宗门纷纷赶赴此处打探情况。 几天后,一阵耀眼的淡蓝色光芒闪耀,巨大的山脉从天而降,将整个西北疆草场压在了山下。 整座山脉仿佛一只巨大的魔神之臂,手肘嵌入西北疆草场,只有半截带着利爪的小臂和一部分大臂裸露在地表之上。 当时死伤者无数,各大宗门以为是魔神入侵,被吓得屁滚尿流,一时间无人敢于靠近此地。 根据记载,过了足足几十年,才有些年轻的修士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接近了这座山脉,可当他们到达此处时,已经有一个叫做窃天道窟的邪道宗门占据了此地。 这几千年偶尔有窃天道窟的邪修在修仙界中走动,可这些人也看不出与寻常修士有什么区别,这段历史也渐渐被人遗忘。 甚至有人认为这个传说不过是窃天道窟中的邪修自己编出来的,为的就是自抬身价。 但杨冬却知道这传闻多多少少是有些真实的,因为窃天山脉真正的尽头确实是在迷雾的另一端。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边境的迷雾看似无形,实则有型,靠近时会感受到极大的阻力,长时间处于边境处的人会离奇暴毙,尸首完好,查不出任何死因。 所以靠近边境的地方,往往人迹罕至,凶魔炼狱西北角的窃天道窟如此,西南角的天风王城也是如此。 但今日,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这里,即使是接近迷雾的位置,窃天山脉也依然笼罩在密实的乌云之中。 空中偶尔落下几滴沥青般的黑雨,落在焦黑的树梢上泛起阵阵白烟。 “啪嗒!” 豹尾仙从一块大青石上落下,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满目疮痍的枯树林中,他的右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 颜色有些寡淡的血液顺着她捂着伤口的指缝渗出,滴滴点点的落在地上。 “呼呼” 整整两个时辰的逃亡,让这具落第秀才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可她此时连清理血迹的时间都没有,背后御剑飞行的声音再次传来。 杨冬不敢升空,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坐骑黄金巨蟒体型庞大,极其容易被人发现,而且龙己仙尊的速度实在太快,以她的速度根本无法甩脱。 抬头一看,不远处已经隐隐能看到边境的迷雾,杨冬惨然一笑。 “没想到我今日会命丧于此。” …… 几个时辰之前。 眼看龙己仙尊渐渐走远,杨冬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这一次就要糊弄不过去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 杨冬看了看已经消失不见的游隼,趁着龙己仙尊离开的档口,再次拿出纸笔,单凭一只游隼,风险太大,路途中一旦出现意外,信件很可能无法送达到阎泪手中。 这些信件没有使用什么密码暗语,因为也不需要,寻常的修士都是训练信鸽传递消息,虽然品种和血统有些区别,但总归都是鸽类的飞禽妖兽。 这种传递讯息的方式有极大的隐患,因为这类飞禽训练久了上就会沾染其主人的气息,很容易追查到信件的源头。 但这个问题对于杨冬来说不存在,这些游隼都是杨冬在野外随手抓的,通过移魂,将自己训练的信鸽灵魂注入其中,一般情况没人会去拦截游隼这种生物。 所以杨冬所谓意外,主要是来自妖兽,注入鸽子灵魂的游隼虽然速度很快,其本身性格依然是比较温和胆怯的,这使得在路途中一旦遭遇天敌,便很难逃脱。 杨冬笔走龙蛇将剩余的两封信件写完,拧紧信筒,将两只游隼放飞,两只游隼越飞越高,眼看就要钻入乌云之中。 “嗖!啪!” 破风之声突兀的响起,一柄匕首后发先至的刺入其中一只的身体中,游隼一头从云顶栽了下来,落入了龙己仙尊洁白的手掌之中。 “你!” 杨冬悚然一惊,扑上来就要抢夺信筒,可龙己仙尊脚踏一种诡异的步法,躲开了杨冬的身体,还顺手抽出游隼身上的匕首。 紫光一闪,杨冬的手臂血光崩现,手臂上被划开一道伤口。 龙己仙尊抽出卷轴,看到信件的内容,当时脸色大变,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对一个人做出如此准确的指控,而非污蔑。 一直被认定为妒贤嫉能的龙己仙尊感觉自己这辈子头一次这么理直气壮裹,那感觉丝毫不亚于当场逮到男朋友陪花枝招展的狐狸精逛街。 逮着理的龙己仙尊全身充满了莫名的力量,甚至感觉天空中滚滚的雷鸣都在与他彼此呼应。 “我以为只有龙诏那个神神叨叨的家伙才会叛变,没想到啊,没想到!豹尾仙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会背叛宗门!” 杨冬当机立断,根本没听龙己仙尊废话,放出元虫阻碍他的视线,自己夺路而逃。 但区区元虫怎么可能阻拦的住龙己仙尊,只见他轻而易举的摆脱了纠缠,一路追杀着杨冬到了这里。 别看当年杨冬杀龙腾仙尊杀的干脆利落,那是在对方完全毫无防备,而杨冬提前做好充足准备的情况下,论及正面战斗,杨冬的战斗力可能还不如伶蝉仙尊。 毕竟她那些妖兽可不能随身携带,标志性的豹尾巨蟒,其实更多的是作为一匹坐骑,战斗力着实有限。 “哈哈~豹尾,我看你还能逃到哪去!真没想到,你居然还真的是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一阵张狂的奸笑响起,龙己仙尊露出了真实的面目,脸上挂着得逞的狡诈笑容,那柄紫黑色的匕首放大了一倍被他踩在脚下,凌空飞过杨冬的头顶。 “叛徒?可笑,我从未忠于过你们这群混蛋,何来背叛之说,今日我运气不好被你撞破秘密,就算是化作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龙己仙尊挡住了杨冬的去路,后者一见此状索性也不再逃避,唤出法宝准备拼死一战。 杨冬手使的法宝正是她平日从不离手的那柄折扇,其上以妖兽血液和灵株汁液书写着《药典》和《兽典》。 折扇一开,面前的地面突然鼓起一个土包,龙己仙尊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土包突然裂开,金色大蟒从其中猛然扑出,直奔龙己仙尊而去。 。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 令人尴尬的死亡瞬间 龙己仙尊双眼一眯,脚下的匕首化为流光落入了他的长袖之中,双脚踏着奇异的步伐配合一身白衣,好似幽灵一般躲开了黄金巨蟒的猛扑,直奔杨冬而去。 黄金巨蟒好似弹簧一般,一击扑空落在地面上眨眼间反弹而回,向着龙己仙尊的后背扑来。 龙己仙尊一边靠近杨冬,一边从袖口内掏出一本秘籍,翻开扉页,对照着秘籍开始手掐法诀。 这个行为让杨冬一愣,自己这遇到的怕不是个假龙己仙尊?怎么都动了手才想起来学神通?这玩意现学好使么? 但这种生死关头,对方闹什么幺蛾子杨冬也不可能就此手软,黄金巨蟒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闪烁寒光,直奔龙己仙尊的脑袋咬了下去。 “出!” 龙己仙尊磕磕绊绊的将法诀掐完,沉声低喝一声,一团土黄色的光芒在其身后闪耀。 一条看上去好像乡下农户家看门用的大黄狗出现在龙己仙尊身后,呲着獠牙撞向了黄金巨蟒。 两者的体积完全不成比例,可大黄狗毕竟是龙己仙尊以神通召唤出来的产物,根本不知道何为恐惧,坚定不移的依照着龙己仙尊的指挥迎战。 杨冬瞳孔收缩,打起精神,唯恐这一次对拼会发生什么诡异的变数。 黄金巨蟒一见这大黄狗扑向自己,略带谨慎试探性的咬了过去。 “噗!” 足有接近一米长的利齿轻而易举的刺入了大黄狗的身体,鲜血喷了黄金巨蟒一个满嘴。 上一秒还目露凶光的大黄狗,嗷呜一声便在黄金巨蟒嘴里断了气。 杨冬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连黄金巨蟒都有点懵,回头呆呆的看着杨冬。 变数不变数的另说,这个画面倒是真的诡异。 不光诡异,还很狗血,而且是真的狗血,堂堂龙己仙尊当众大洒狗血,这玩意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黄金巨蟒随口将已经血肉模糊看着就像一团烂麻袋的大黄狗吐掉,再次咬向了龙己仙尊。 龙己仙尊看到这一幕却丝毫没有意外的神情,甚至还略带轻松的躲开了飞溅过来的狗血。 只见他脚踏着那幽灵般的步法再次晃过了黄金巨蟒,却没再次接近杨冬,而是直奔那大黄狗的尸体而去 霎时间,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杨冬内心深处猛烈激发。 只见那龙己仙尊一步冲到大黄狗身边,身体都因为冲势过猛导致站立不稳,横向擦出一个弓步才勉强制住了身形,左手中的秘籍不知何时收起。 紫黑色的匕首划过掌心,鲜血滴落在那团好似破布般的大黄狗身上,猩红的血液瞬间渗了进去融为一体,这要是还相信滴血认亲的年代,这一下子龙己仙尊就要百口莫辩了。 杨冬虽然不明白龙己仙尊这是抽什么风,但此时没有时间拖延,黄金巨蟒这看出自己的速度很难追的上龙己仙尊那诡异的身起长尾如地龙翻身一般席卷了过去。 原本已经嚼碎了的大黄狗突然从地上蹿了起来,半空中那一团破碎的开始重组,粉碎的骨骼,撕碎的血肉,崩断的筋脉纷纷漂浮而起自行连接起来。 “呜~~~~” 重新粘合起来的大黄狗发出一声长长的嚎叫,这个过程中它的声带也被逐渐修复,声音从嘶哑转为嘹亮。 四肢爪子抠进地面,身体弓起猛然扑向了黄金巨蟒那粗壮的长尾。 “他的特殊能力是可以快速复活自己召唤的妖兽么?仅仅这种能力可不太够看。” 杨冬心中有些不安,她不相信战力足以力压龙辛仙尊的龙己仙尊只有这点本事。 “嘭!” 大黄狗嚎叫着撞上了黄金巨蟒的长尾,利齿咬住了那粗壮的尾巴,可根本穿透不了那坚硬如铁的鳞片。 紧接着整个身体便被黄金巨蟒甩上了高空,半空中的大黄狗依然不肯松口,巨尾轰然甩下。 “啪叽!” 一声怪异的巨响,大黄狗被整个抽击在地面上,爆出了一地的碎肉,干脆利落的变成了一张劲道的肉饼。 ……? 这个画面实在太尴尬了,杨冬感觉自己都快不忍心看了,难道这个龙己仙尊的战斗方式是把对手直接尴尬死么? 巨尾再次抡向龙己仙尊,这一次龙己仙尊没有躲闪,而是直接伸出左手硬接住了黄金巨蟒的尾巴,猩红的鲜血涂抹在黄金巨蟒的尾尖,上面还是有些许大黄狗残留的碎肉。 “嘭!” 满地的碎肉再次飞速凝聚,一道土黄色的闪电直奔黄金巨蟒冲去。 …… 杨冬放飞的第一只游隼连续飞行了数日,终于到达了天风王城,此时正是龙山老祖出现在天风王城后的第三天。 卧床休养了接近三天的阎泪实在憋不住了,一个一直处于忙碌中的人突然闲下来那感觉堪比酷刑,骨头酥软浑身难受。 可是叶星昂和伶蝉仙尊等人这两天就像看贼一样看着自己,别说出门,下床都不乐意。 装睡的阎泪眼角偷偷睁开了一道缝隙,看到房间里此时空无一人,悄悄地撩起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穿衣服,踮着脚尖准备出门。 “干嘛去?” 刚出门,身后传来伶蝉仙尊寒气森森的质问,阎泪有些尴尬的回过头,满脸的讪笑。 “我去上个厕所” 自从上一次阎泪三番两次的做出牺牲自己殿后的行为,众人表示了强烈的抗议,并集体决定剥夺了阎泪近期的自由。 阎泪那肯定是不答应,但梁逸夫往那一站,实力还是很有说服力的,阎泪也只有感叹好人没好报 “上厕所?你有那个功能么?滚回去躺着去。” 伶蝉仙尊一把揪住了阎泪的后脖领,像拎一只小猫一样把阎泪拎回了床上。 不得不说身高真的是硬伤,伶蝉仙尊的身材前凸后翘,虽然不算丰满,但也足够高挑,阎泪那瘦弱纤细的体型,被这一提溜看着更加小鸟依人。 “放开我,你个臭婆娘,你要造反啊!” 阎泪此时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怎么可能这么听话的任由伶蝉仙尊摆弄,气急败坏挣扎着。 “怎么着?我治不了你了?我喊梁逸夫过来跟你聊聊?” 阎泪一听这话,瞬间老实了下来,梁逸夫那天展现的战斗力实在是过于强悍,给阎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两天对梁逸夫的态度比原来明显客气多了。 “嘹!” 一声清啼,杨冬的游隼终于赶到,刚刚飞入院中,游隼浑身一震,一头栽在了阎泪和伶蝉仙尊的面前。 “这是没刹住?” 伶蝉仙尊看着摔死在院中的游隼,呆呆地问了一句。 “放开我,杨冬出事了!” 阎泪脸上的表情骤变,直奔那游隼坠落的位置冲去。 。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全员备战 爵王府的后院,有一座四层小楼,原本是云陵修建作为起居的住所,如今被阎泪征用,作为了他们小团体高层开会的场所。 现在目前在城里的几位高层齐聚此处,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寒霜,凝重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事情就是这样,杨冬那边应该是出问题了,我带着星昂前去接应,今天请诸位前来就为了简单的告个别。” 阎泪坐在主位上,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舒缓的叙述着当下的情况,实际上阎泪才是在座众人中最为着急的。 这次复仇有七成是阎泪和杨冬筹划的,如果杨冬出了岔子,只有阎泪知道会让情况发展到何等糟糕的境地。 那只游隼的暴毙说明杨冬肯定是出事了,信件的内容也印证了这个情况,但具体杨冬是死是活,是被人俘虏,或是逃脱到类似秘境的小天地中,完全无法辨别。 “我跟你一起去。” 伶蝉仙尊第一个站了起来,其他几人也跃跃欲试,感觉下一秒也会拍案而起。 “不,这一次只有我和星昂去,我走之前会将全部计划告诉梁逸夫,如果我也出了什么问题,他会根据情况安排你们。” 阎泪笑了笑,语气豁达的说道,可是所有人都能听明白阎泪的潜台词,这分明是完全不知道此去的凶吉,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后路了。 “阎总管,事态已经恶化到这种状态了么?你是不是有点太悲观了?” 云陵虽然知道杨冬是他们的一员,而且只身一人潜入了窃天道窟作为内应,可他从未见过杨冬,所以对当前的状况也没有一个具体的认识。 “不,事态确实已经有些失控了,不仅如此,天风王城从现在开始,全员进入战备状态,做好随时遭受窃天道窟攻城的准备。” 阎泪的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战意,这场大戏的序幕,在意料之外的情况下,提前拉开了。 了解到了情况的紧急程度,所有人都陷入了忙碌之中,通天楼的旧部,开始接手天风王城的防御工作。 这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训练,精神状态和修为都恢复了当年钢铁之师的风范。 他们将会成为未来对抗窃天道窟的中坚力量,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存在。 让原本貌合神离的合作伙伴更加紧密的联系,需要的是更加强大的对手,这个道理此时在天风王城之中得到了最佳的印证。 原本还偶尔发生小摩擦的铁虎帮硬汉和定风阁的公子哥,因为通天楼旧部的强势入驻瞬间化为了一块铁板。 这两方人数悬殊巨大,可真要论起战斗力,铁虎帮和定风阁恐怕还略逊好几筹。 为了方便管理,孙骁宣布取消血骁帮空架子,从此天风王城不再归属于血骁帮。 名义上进行自治,由云陵代替阎泪暂任城主,孙骁为副城主。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之所以让云陵代理城主,是因为之前云陵的计策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因为新币的发布,导致粮食的库存不降反增,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城中百姓的温饱问题。 而且有了成熟的货币流通,百姓们的工作积极性也大大提高,毕竟人都是有惰性的,工作效率不同,每日分发的口粮却是一样的,这种情况导致一小部分人开始消极怠工,浑水摸鱼。 好在云陵及时的建议阎泪开始发布新币,并且停止了按人头分配的口粮,才没让这种偷奸耍滑的风气扩散。 而且随着每个月的税收入账,阎泪也多出了大量的资金可以用以扩充军备和救济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和孩子。 云陵的功劳可不止这点,阎泪怀疑这小子之所以被囚禁在地下这么长时间完全是报应,这爵王府的地下几乎被这家伙给挖空了。 除了那条本来就存在此处的密道,好友好几个房间内藏有前往地下的暗道,这些地下密室中存放着大量云陵通过研究这个世界的作物培育出的变异育种。 有了这些种子,天风王城每年的粮食收成轻轻松松的翻了四五番,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以后连吃带卖都不成问题。 云陵虽然领了个代理城主的职位,可实际上他能直接调配的也就是铜狮子和几个没有修为的中层干部。 那群桀骜不驯的修士,必然不可能乖乖的听从一个金丹期修为的家伙指挥,不过好在,几位高层对云陵还是很尊重的。 城主府下设分舵两处,一为通天分舵,梁逸夫任舵主,这个分舵里基本都是通天楼的旧部,一个个牛气哄哄的只有梁逸夫能压得住。 另一个名为天风分舵,由寒莲真人任舵主,这里面的人员除了铁虎帮的成员和定风阁的幸存者还有不少近日听闻天风王城情况安稳,慕名前来投靠的修士。 之所以让寒莲真人出任这个舵主,也是因为寒莲真人的功劳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阎泪被逼卧床的这两天多,寒莲真人已经和叶星昂携手完成了天风王城的防御法阵问题。 说起来阎泪这个主意也是够缺德的,就是让寒莲真人将青莲宗的防御大阵先画出来,然后再让叶星昂随着自己的直觉随意改动一番。 寒莲真人一开始还觉得阎泪有点过于小看了这设计法阵的难度,就算叶星昂机缘逆天,也不可能做到。 一个对阵法知识没有丝毫了解的菜鸟,别说改进,就是随便加都不知道加到哪。 抱着这种半信半疑的心态,寒莲真人叫来的叶星昂,并把阎泪的想法告诉了叶星昂。 叶星昂对此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意外,过了这么久了叶星昂就是再傻也能看出来自己的运气异于常人。 对于自己能够派上用场,能替阎泪做点什么,叶星昂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寒莲真人已经将青莲宗的几个防御法阵的图纸放在了书案之上,叶星昂低着头仔细打量着这几张图纸,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一旁的寒莲真人一看叶星昂这个德行不由叹了口气,这阵法一道深奥玄妙,没有丰富的基础知识,别说画,就是看久了都会头昏脑涨。 “星昂啊,你也别太难为自己,这个老阎也是,这阵法讲究的便是一个严谨,哪有这种投机取巧的” 话还没说完,叶星昂已经端起了砚台,随手用指尖沾了少许墨水,屈指弹了几下。 “哎哟,大侄子你这是干啥,我画着几张图费多大劲儿啊,你看不懂也别霍霍啊!” 寒莲真人一把拦住叶星昂,扑向了自己呕心沥血画出来的阵法图纸,定睛一看,突然号啕痛哭 。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闲来没事出城北~ “天呐!!!天!!!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爵王府的小楼上,寒莲真人抱着一摞图纸一脸悲愤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看那样子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了。 此时除了叶星昂去照顾阎泪了,其他人都在此处,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蝉蝉,你惹他了?” 孙骁将怀疑对象锁定在了伶蝉仙尊的身上,毕竟第一祸害现在被几人封印在病床上,顺位第二祸害自然拥有最大的嫌疑。 “我没惹他啊,你看他哭这么惨,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 伶蝉仙尊还觉得挺委屈,这几天她的精力都放在照顾阎泪身上了,哪有时间去祸害老韩。 “能让一个人精神如此崩溃,我觉得眼下只有大祸害能做到。” 梁逸夫沉声说道,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阴郁,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自己的发型遭到灾难级的破坏。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梁逸夫说的是谁。 伶蝉仙尊和最近加入的云陵两人也没什么正形,也时不常的作点幺蛾子出来,可是,能担得起“大祸害”三个字的只有那个一位。 “卡卡罗特,哦不,梁哥说的是,我觉得想弄清真相,应该去问问阎泪。” 云陵一时间还没适应梁逸夫的真名字,总想把他往某漫画的人物方向联想。 正说着,阎泪两个字刚刚出口,寒莲真人那边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阎泪!那个混蛋在哪!我要弄死这个挨千刀的!!!” 一同怒吼,寒莲真人高举着那一摞阵法图纸,两眼向上一翻,登时昏迷了过去。 四人赶紧冲上去,捶前胸,拍后背,掐人中,抽嘴巴。 猜也能猜到抽嘴巴是谁干的,虽然具体情况还不明朗,但是寒莲真人昏过去之前那声咆哮众人是听得明明白白。 不用说,肯定是阎泪那家伙作的业。 “罪孽啊,罪孽。” 每次看到这种场景,孙骁就忍不住的感叹,这个阎泪怎么就这么能祸害呢。 但碍于大祸害自己还在养病,所以这件事情就给搁置下了,好好照顾着阎泪的同时还要好好照顾着被祸害的寒莲真人。 寒莲真人这是一口急血攻心,所以才昏迷了过去,倒是没昏迷多久,中午晕的,晚饭前就醒了。 除了感觉脸疼倒也没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可是身体没有大碍,心病却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他这一辈子前面几百年求的就是一个稳字,所以对阵法他可是下了苦功夫了,一个大字不识一筐的文盲研究阵法需要付出艰辛是寻常人的数倍啊。 但就算如此,寒莲真人还是硬生生把这阵法的学问给啃了下来,远了不说,最起码在整个青莲宗内部,寒莲真人的阵法水平是有一号的。 然而,这一切,都被那个叫叶星昂的家伙随手弹了几下给毁了。 那些看似随意挥洒的墨点落在阵法图纸上,却成了画龙点睛之笔,仅仅那一眼,老韩就知道,这些图纸一旦真正刻画成法阵,效果会比原来强上数倍。 但是,其原理,寒莲真人是真的参悟不透,这就好比,精通卯榫的木匠造出了一架马车,虽说速度一般,可胜中规中矩,有迹可循。 叶星昂看到马车,过来嘁哩喀喳一通魔改,加了根链条,两个脚蹬子,马车改了自行车了,不光骑得快,还不用养牲口了。 如果寒莲真人知道这链条驱动的原理,或许他会恍然大悟,但是他从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这让他瞬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更可气的是叶星昂这个始作俑者也不明白链条是个什么玩意,他就是凭着只觉弄出来的。 这种煎熬对于寒莲真人来说,比死了还难受。 直到今天,阎泪已经决定离开天风王城去接应杨冬,寒莲真人看到正事已毕,二话没说抄起铁棍子就跟阎泪打了一架。 阎泪知道了其中缘由,心里也觉得有点亏心,没有真的动手,假装不敌的挨了几棍子让韩老道撒撒气。 随后阎泪又将剩余的计划跟梁逸夫交代了一下,师徒二人便准备启程。 众人送出城外,杨冬那边情况紧急,不得耽搁,但众人的眼底都藏着深深的担忧。 “诸位,不必送了,青山不倒,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众人也纷纷送上祝福,阎泪突然想起一件事,单独叫过了孙骁。 “通天分舵与天风分舵若彼此过于敌视导致影响到战备工作,就去找伶蝉那婆娘,她有办法。” 孙骁有些不解,心说伶蝉仙尊与这两伙人关系都不甚密切,她能有什么办法? 阎泪也没给个详细的解释,就带着叶星昂破空而去,直奔北方而去。 “闲来没事出城北~别人养狗我养鬼~” 终于摆脱了繁重的政务工作,阎泪的心情极好,一边赶路,一边还哼哼着小曲。 小曲的词儿也是顺口瞎编的,没啥意义,纯粹是为了押韵而押韵,引起了一众仙豆兵的强烈不满。 精光一闪,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阎泪的身侧,脚下踩着巨型飞剑,与师徒二人并驾齐驱。 “主上,我们怎么就成鬼了。” 出现的女子正是玲珑,如今的玲珑体型已经与正常人类相仿,甚至比阎泪还高一些。 “少废话!你,不许站着飞,蹲下,居然敢俯视本尊,真是大了你了。” 阎泪不久前还被伶蝉仙尊薅着脖领子提溜了一回,现在对身高问题甚是敏感。 玲珑这也是无妄之灾,偷偷冲着阎泪摆了个鬼脸,老老实实的单膝跪在了飞剑上。 “主上,您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变大了么?” 这个问题,阎泪一直都没问,玲珑自己有点绷不住了。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偷偷吃木瓜了,偷偷喝牛奶了,偷偷做扩展运动了。” 阎泪瞥了玲珑一眼,原本就玲珑的身体更加玲珑了,不由得恨恨的说道。 “师尊,玲珑说得好像不是这个变大,而是她现在变成正常人类的体态了。” 叶星昂现在也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小屁孩了,最起码阎泪开这么明显的黄腔,他还是能听懂的。 “体态?哎!对啊,你怎么变成个人了?” 半空中突兀的传出一声惊呼。 。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命运之子 玲珑听完这话差点没步了游隼的后尘,脚下一滑差点一头从飞剑上栽下去。 “原来您不是绷着故意不问,是压根没发现的我变了啊?主上,您要不练练瞳术吧?你这什么眼神啊!而且什么叫变成人了,我原来不是人么?” 气急败坏的玲珑从飞剑上蹦起来对着阎泪一顿劈头盖脸的吐槽,口沫飞溅差点崩了阎泪一脸。 “好好好,怨我怨我,你别激动啊,你再把我呛死,那你到底为什么变成人,哦不,变大了?” 阎泪也是那天太紧张,注意力全在龙山老祖身上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今天是久违的放松了一下没留神,擦了把脸,赶紧问道。 玲珑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老老实实的跪回自己的飞剑,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深沉道。 “我也不知道。” 阎泪一愣,看了看叶星昂,又看了看玲珑,长叹了一声。 “哎~我怎么就养了两个傻子呢” 玲珑刚要再次炸毛就被阎泪强行塞回了撒豆成兵之中。 叶星昂倒是没什么反应,跟在阎泪旁边嘿嘿的傻乐。 虽说此行是为了救杨冬,很可能会遇到未知的危险,但在叶星昂的心里只要要跟着师尊,就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两人一前一后飞了小半天,阎泪也站腻了,斜躺在诛邪的剑身上,百无聊赖的尅手打发时间。 叶星昂就跟个木头一样,立在青冥的剑身上,也不说话,就看着阎泪各种小动作不断,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话说,你小子最近修炼的怎么样?之前给你那本功法跟得上么?我看看不行给你换一本练。” 好长时间没有这么悠闲的状态了,直到现在阎泪才突然想起来。 叶星昂一直在修炼的真气功法,还是自己当时可以给他找的那本“残次品”无名功法。 瞬间感觉有点亏心,想当初自己还打算拿着小子当药渣童子来着,幸亏自己及时醒悟,要不然恐怕现在坟头草好几尺高了。 叶星昂对于师尊如此关心自己先是有些受宠若惊,说实话他的真气修为卡在元神期大圆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个一段时间是指大概一个月了,和寒莲真人那种一卡卡一甲子的卡是完全不一个概念。 要不是阎泪提醒,叶星昂都忘记了自己的真气修为卡在瓶颈了,毕竟他平时基本用不到真气。 战斗也多是以体修方面为主,古老当年赠予了他两样礼物,一个是阴阳之眼,一个是体修功法“斩因果”。 古老曾经说过,起初只是打算送给叶星昂功法,后来被叶星昂的造化之强所震惊,觉得一本功法分量太清,才又赠予了他阴阳之眼。 这种描述让叶星昂一直以为阴阳之眼的珍贵程度远超斩因果,可如今,他已经拥有了一定程度度操控轮回的能力,才发现,斩因果这门功法的强大,阴阳之眼就算个赠品。 守着梁逸夫这位天下第一体修,叶星昂自然也没少向他请教关于体修方面的知识。 当然这也是在阎泪同意之下的,甚至打一开始也是在阎泪旁敲侧击的怂恿下,叶星昂才有了这种想法。 梁逸夫能够成为天下第一体修,那他所修炼的功法鬼枭自然也顶尖的,这门功法的特点在于压缩,随后爆发。 这也是为什么平日里梁逸夫表现出威慑力并不强,看起来甚至不如龙山老祖唬人。 这门功法的主旨是将提升到一定程度后着重的修炼血气,随后将血气不断的压缩,在压缩,控制在自己的体内。 在战斗的瞬间将压缩的血气一股脑爆发出来,通过那种瞬间变强的惯性爆发出超出本身实力的战斗力。 所以每当梁逸夫战斗时,他的发型和气息会发生剧烈的变化。 根据梁逸夫自己的叙述,类似的增强还有两个层次,目前展示过的这种叫超一,还有超二和超三。 这个功法的强大之处在于,能够瞬间爆发出超过本身境界的实力,让他在对战同境界时无人能敌,面对高于他境界之人也可一战。 虽说当时对战龙须老祖之时梁逸夫因为本源之力亏损实力骤降,但依然能印证龙须老祖的战斗力的十分可观。 但斩因果这门功法与鬼枭的路线则截然不同,既不需要拼命的淬炼,也不需要凝练血气。 单纯以机缘说话,别看叶星昂每次动手一句“以命运束缚”就能让人动弹不得,这招实际上是有很大几率失败的。 当年古老也被称为命运之子,扔骰子要几个点就是几个点,但用这招成功控制住对方的几率不超过五成。 哪里能像叶星昂这般,张嘴就来,这么久以来就没有一次失过手。 而以因果斩灭那一招也是这个道理,虽然不会失败,但具体能造成多大的伤害也是完全看运气。 有可能是四倍,八倍,十六倍 叶星昂一直以为这招就是造成他全力一击六十四倍的伤害。 所以说这门功法本身就邪门的异常,放在任何人手中都有可能因为一时侥幸以弱胜强。 但放在叶星昂手里,这个功法有点强的让人难以直视了。 所以,有了这门功法傍身,叶星昂对于真气的修炼也不由得有点不重视。 体修这边随便练练进步就非常可观,冥想也基本就是睡觉的时候顺道来一下,突破不突破的叶星昂真没太大的想法。 可是今日阎泪问起来了,叶星昂瞬间有点亏心,毕竟那无字功法乃是师尊亲传的,本门功法不用心修炼,却把精力都放在了历练时所得的体修功法上。 作为徒弟来说,这有点不太称职,而师尊不仅没责怪他,反而以为是自己给的功法不够好。 这在叶星昂眼里,简直就是亲生父母一般的关爱和宠溺,一时间竟感觉自己惭愧的抬不起头来,神识扫过自己多日未曾关注的丹田。 到达元神境大圆满足有半月有余了,自己终日要么修炼那莫名出现在脑海中的剑法,要么就是淬炼提升体修境界。 对于真气的修炼实在是太过疏忽了,想到这里叶星昂的表情写满了愧疚,支支吾吾的回复道。 “回禀师尊,弟子……弟子……嗯?突破了” 。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就这么进去了 在丹田中央沉浮的超品元神感受到一道来自主人的神识扫过,元神突然睁开了双眼。 叶星昂这个元神是脱胎于超品金丹的超频元神,不仅相貌栩栩如生,就连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活灵活现。 沉浮于叶星昂的丹田之中,时不时左顾右盼,宛如活人一般,身上穿着万道霞光织就的锦衣华服,身背后还悬浮着一柄与青冥一模一样的小剑。 那是青冥的器灵,与叶星昂的元神一同被叶星昂的丹田滋养沁润。 很多卡在元神境多年的修士,其元神也能达到这种程度,但有一样东西是别人不具备,只有叶星昂有的。 在叶星昂元神的上方,能够隐隐看到一座耸立在云头的巍峨仙宫,其外环绕祥云瑞彩,距离元神的头顶仅几寸之遥。 如果有飞升境修士能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掉下巴,因为那座仙宫,就是元神境突破的关口。 正常人突破元神境打到飞升境,需要元神一跃而起,冲破自身的重重限制,于天灵盖飞出体外。 直达高空三十三层天,那里漂浮着一座与叶星昂体内这座一模一样的仙宫。 元神只需在仙宫外的白玉阶上摸一把,返回自身,便可成飞升境。 元神强大者,能够抵御天外的域外寒风,跪在白玉阶上磕一个头,未来晋升散仙境时会少三道雷劫。 连磕三个头,能够减少九道雷劫,完整的行一套三拜九叩大礼,雷劫将会化为滋养元神的接引神光。 那就是天大的造化了,可以说如果在突破飞升境的时候做到这一步,那将来突破地仙成就真仙指日可待,甚至不算太难。 可自古以来也没听说过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修士,更别提像叶星昂这般,好家伙仙宫都快砸脑袋上了,这还用一跃而起?垫垫脚尖就能爬上去了。 此时叶星昂的神识扫过丹田,元神猛然睁开双眼,叶星昂与自己的元神对视了一眼,元神点点头,那意思好像在说。 “那差不多我就上去了。” 下一秒,只见元神轻轻一跃,一个跟头直接翻上了仙宫的白玉阶,背着手散步一般溜达着进了仙宫,那悠然自在的感觉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 巍峨的仙宫随之缓缓降下,代替了元神本来的位置,叶星昂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只是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元神,似乎成为了真正的实体,而不是虚幻的投影。 充盈的真气如江河一般在经脉中奔涌,最终汇入丹田,形成仙宫外的护城河,形成一座海面上的孤岛。 阎泪现在也是元神期,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如果说叶星昂的丹田是世外仙境中的神仙洞府,那阎泪的丹田就是穷乡僻壤那布满了土坷垃的盐碱地上盖的歪斜毛坯房。 当初金丹期就经历过丹体裂缝的情况,后来虽然勉强恢复了,但是金丹的品阶有点低。 但好在阎泪是个邪修,邪修的修炼方式向来就是剑走偏锋,可是不得不说,阎泪这个有点太偏了。 内视阎泪的丹田,其中充斥着大量构成斑杂的阴煞之力,有雾状的,有液态的,甚至还能看到颗粒状的渣滓。 那感觉就像一帮卸煤的工人哥们刚刚洗过澡的水池子,上方飘着浊气,池子里是脏水,池子里面还有煤渣。 半圆不圆的撒豆成兵静静的漂浮在丹田中心靠下的位置,再往一下点就是浑浊的阴煞液体,好似有个无形的大勺子正在搅动这一池子脏水,形成了一个黑洞般的旋涡。 如果这液体不是保持着不变的总量,而是逐渐减少,那就是正在放水了准备换新水了。 阎泪的元神漂浮在撒豆成兵的上方,严格来说是屁股着地双腿微分的跪坐在撒豆成兵上面。 上一次强行调动了冥帝赠与的“灵魂裁决”,唤醒了龙山老祖即将往生的灵魂之后,阎泪本就脆弱的元神似乎更加透支了,连站都不站不住了。 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跪坐在球体表面,身体控制不住的前倾,皮肤白到青色血管隐隐浮现的细瘦手臂无力的支撑住地面,黑发披散拢住了大半身子,露出来的半张脸颊血色苍白。 头顶上悬浮着一座小楼,这个是摘星楼的器灵,别看着玩意战斗力不强,经过阎泪的须弥芥子炼,居然还炼出了器灵,只不过这个器灵从来没跟阎泪交流过。 阎泪怀疑是因为这个法宝的主要构成材料是石头和木头,所以智力也低下,哪天真的开口了估计也只会阿巴阿巴。 就阎泪元神这个德行,飞升期看来还要有些年才能突破。 别说一跃而起,最起码也得先站起来吧 阎泪看着叶星昂话说到一半,突然七窍内开始闪耀霞光,一座巍峨的仙宫投影出现在他的身后,一个与叶星昂九分相似的人影缓步走入了仙宫之中。 周围响起悦耳的仙家鸣乐,一道宛如擎天之柱的接引神光照下,将叶星昂笼罩在了其中。 阎泪傻眼了,自己不过是问了一句,这小子就突破了?就突破了?讲不讲理了? 这还是阎泪第一次看到有人突破元神境,但记载中突破元神境没有出现过接引神光啊? 就在阎泪愣神的功夫,光柱里传出叶星昂与人争吵的声音。 “放开我,我不去!我要陪着师尊,放开我!” 紧接着一阵晴空霹雳,阎泪隐约看到了光柱中有三道人影,其中两个听闻雷声抬头看了一眼浑身一震,行色匆匆的顺着接引神光飞向了天空。 叶星昂的身形也从接引神光中走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刚才那俩是什么东西?” 阎泪从来没听说过突破过程中还能出现这么诡异邪门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刚才就感觉他们突然出现,说要带我去什么仙界,然后我一挣扎,天上就打了个雷,然后他们就跑了。” 叶星昂这个货向来就是一问三不知,阎泪听完了却猜到了大体的情况。 肯定是叶星昂这小子机缘太过逆天,仙界也发现了这么好的苗子,所以提前来想把他带走。 却没想到这小子死心眼非要跟着阎泪,别人梦寐以求的仙界对他来说好像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这么说来,我们这个世界之上果然还有一个名为仙界的天地。” 阎泪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望向天空,就见一颗黑点从天而降,直挺挺的向着阎泪砸来 。 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名师高徒 晴空万里,轻飘飘的白云如一片片巨大的松散羽毛,在空中缓缓飘荡,看着让人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昏昏欲睡,安逸舒适的感觉。 阎泪正抬头望向方才降下接引神光的位置,想看看那所谓的仙界来客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进入修仙界的。 “呼~” 一声轻响惊动了阎泪,扭头一看,一个黑点正在自己的视野中急速放大,师徒二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阎泪就被砸了个正着。 叶星昂隐约看到那似乎是一个人影,撞在阎泪身上,两人一同直奔地面坠去。 阎泪定睛一看,撞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看样子似乎受了严重的内伤,双眼紧闭,牙关紧咬,额头上渗满了细密的汗珠。 “抱歉,得罪了!” 年轻人费劲的将双眼睁开了一丝,看到面前的阎泪,知道自己是坠落的时候撞到人了,艰难的吐出一句话,随后猛然抱住了阎泪的身体,拼尽全身力气将两人的位置翻转。 阎泪正要挣脱,却已经来之不及。 “嘭!” 黑衣男子猛然将阎泪横推出去,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师尊!弟子来晚了,您没事吧?” 叶星昂此时才降落到地面,赶忙询问阎泪的情况。也不怪他反应慢,首先来说这个男子在高处坠落速度本来就极快,外加上叶星昂此时刚刚突破元神期。 飞升期带来的本质变化,叶星昂还没来得及完全适应,属于是强行破关出来的。 这种情况也就是叶星昂还能跟没事人似的,想当初阎泪金丹大圆满强行破关,差点就直接连小命的交代了。 虽然叶星昂没受到什么本质上的伤害,但是一时半会脑袋混沌不清也是正常情况。 “我没事,你去看看那小子怎么样了?” 也幸亏刚才黑衣男子最后关头将阎泪横推了出去,阎泪就相当于坐了个过山车然后摔了个屁股墩,倒是没大事。 拍打了一下身上沾的浮土,阎泪环视四周,旁边是一片环绕的竹林,对面是一条小溪。 “嘿,本尊这运气不错,摔得正是地方。” 确实,这一片就这么十几米见方的松软空地,要是摔得再歪一点,可能俩人就掉河里了,或者直接被竹子串成糖葫芦了。 叶星昂附身探了探黑衣男子的脉搏,跳动的十分微弱,气若游丝,甚至可以说是奄奄一息。 “师尊,快死了,咱救么?” 听到叶星昂这么说,阎泪不禁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以叶星昂的品性肯定是以救人为重,这次居然还要问问自己,潜意识里好像有点不想救的意思,让阎泪感到有点迷惑。 “你不想救?” 阎泪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如今阎泪已经学乖了,叶星昂行事冥冥之中自有天道,不想做的事儿多半是有点道理的,如果叶星昂不想救,那多半说明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者救了这个人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徒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最好不要救这个人,弟子会不会是走火入魔了?” 叶星昂挠了挠头发,露出了一脸困惑的表情,自己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像人话。 阎泪心说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走火入魔跟你这种欧皇有一毛钱的关系么?那是你师父我的专利,逢突破,必走火入魔。 就没有一次突破的顺顺当当的,不得不说全修仙界也就阎泪能做到了。 最厉害的是就算这样,这个货居然还没死,不得不说从另一个层面来看阎泪才是真的欧皇。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否极泰来,倒霉到连死都不让死。 “可刚才这个家伙确实救了为师一次,弃之于荒野之中,有点恩将仇报了。” 阎泪沉吟了一下,皱着眉头一脸的为难。 “不愧是师尊,果然高风亮节,知恩图报。” 叶星昂仿佛回到了当年莽山中的小院里,小马屁拍的又脆又甜。 “可是,你不想救这个人,自然也有其中的道理,不如我们就直接挖个坑给他埋了吧,也省的被野兽分食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就这段话,如果换别人听非得啐阎泪这个不要脸的玩意一个满脸花。 “不愧是师尊,想得如此缜密周到,弟子佩服。” 就这段话,如果换别人听,肯定以为这小子拐着弯骂他师父呢。 “桀桀桀,那是自然。” 两个奇葩,一个狼心狗肺,一个不分好歹,也是十分难得的凑到了一块。 就在师徒二人恬不知耻的在这胡说八道的时候,黑衣男子传来一声微弱的轻哼。 “呃水水” 叶星昂凑了过去,仔细分辨了一下。 “师尊,他说水,是不是口渴了。” 阎泪沉吟一下,点了点头,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 “嗯,应该是这个意思,那……给他推河里去吧,临终遗愿得满足人家。” 就在叶星昂准备把黑衣男子拖到小溪边喂水的时候,竹林中杀出一道身影。 来者二话不说,直奔黑衣男子而去,全身上下绽放着肉眼难见的锋锐气息,周围的翠竹似被锋利的篾刀削过,断作七零八落的竹节飞上半空。 叶星昂一见此景,双眼望向阎泪,相处了这么久,这师徒俩已经不再需要什么事都靠语言交流,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彼此的想法。 阎泪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微微颔首,不动声色的从指尖放出蛛丝,诛邪也暗暗祭起,虽然脸上在笑,可看向冲出竹林的身影之时,却充满了战意。 万万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遇到这个家伙,不过既然遇到了,两人之间可是有一笔账要算。 叶星昂一看阎泪的反应就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仗剑在手,将黑衣男子护在身后,丹田内,巍峨仙宫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叶星昂的元神穿着一身金盔金甲从门内走出,昂首立于仙宫之外。 阵阵灵气从叶星昂体内涌出,呈喷溅状向身后挥洒,化作仙宫的投影,好似凭空出现的沙画。 从竹林中冲出的身影好似被叶星昂的恢弘气势所震慑,速度有所降低,伸手从后腰摘下好似凤凰展翅的长弓,倒握手中,振臂一挥,弓弦嗡鸣,好似利刃一般劈出了一道惊鸿。 “叮!” 锋锐的光芒被诛邪拦下,阎泪斜刺里挡在了面前,幽幽说道。 “金柳真人,别来无恙啊?” 。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一章 全界无前任,有也不承认 被挡下的正是当日在莽山秘境中因为其师尊芝香真人与阎泪起冲突的金柳真人,几年不见,金柳真人也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 若不是这两道金色长眉太过明显,令人印象深刻,恐怕阎泪第一眼还认不出她。 “是你!” 金柳真人此时也认出了阎泪,相比较她自己阎泪就好认多了,容貌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惊艳,至于身高,也就那样了呗。 看到阎泪,金柳真人的表情很复杂,有恨有怨,她一直认为她的师父是阎泪杀害的。 可后来在莽山秘境中不灭仙尊企图将秘境中所有人一起献祭,也是阎泪合众人之力将其打败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阎泪救过金柳真人一次,这让她一直难以释怀。 “念在当年莽山秘境之事,我今日饶你一条狗命,速速离开,下次再见面,我便取你人头祭奠我师尊。” 金柳真人紧咬着牙关,恨恨的说道,在她来看,自己做到这种程度便是仁至义尽了。 当她说到“饶你一条狗命”的时候,叶星昂就准备一剑劈了她了,说到后半句时,叶星昂的双眼之中已经开始闪耀命运之钟的光芒了。 “黄毛丫头,你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看不清形势呢,现在你的小命还攥在我手里,居然还敢大放厥词。” 阎泪不温不火的说着,优雅的抬起手勾了勾手指,暗藏在周围的蛛丝瞬间绷紧,嗖嗖几声,金柳真人的四肢被瞬间被捆住,缠绕拉伸成了一个大字型。 “怎么会!” 金柳真人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发现这蛛丝韧劲十足,而且彼此之间互相牵连,扥了扥左手腕上的蛛丝,右腿差点被直接扯断。 在她的印象中只不过是和阎泪几年不见,这几年,虽然亲传师尊下落不明,可她在宗门中的表现优异,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松月上仙也不遗余力的给予这位性格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后辈支持,资源倾斜不说,更是将自己的心得一一传授,如今提起凤鸣阁,就不得不提起金柳真人这位风头无两的首徒。 最近窃天道窟蠢蠢欲动,屡屡在界桥附近出没,正道的各大宗门联合商讨,讨论的倒是激烈,但是商讨了快半年了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从这半死不活懒驴拉磨的效率中就能看出,这些年魔道和邪道如此猖獗,正道众人功不可没。 最终还是凤鸣阁的仙子们看不下去了,松月上仙和金柳真人几位好战的女修主动请缨,跳过了各大宗门之间无休止的试探扯皮和推脱,组成了精英小队先一步抵达了凶魔炼狱。 松月上仙倒也没自大到觉得自己这四五十人就能直捣黄龙把窃天道窟一锅端平,而是选择了分散渗透到整个凶魔炼狱的各个角落,以打探情报和刺杀窃天道窟的几位高层为目的。 如果能够获取足够详尽的情报,或刺杀几位高层,也许能给仙灵神州那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掌门老爷一点信心,尽快停止没有意义的踢皮球,早日出兵征讨。 这个策略非常有效,这段时间,窃天道窟的很多驻地遭到了凤鸣阁的奇袭,甚至直接从窃天道窟的手中夺下了两座城池。 目前松月上仙正在那两座城安排平民疏散,虽然城池是夺下了,可是想要据守难度太大,凤鸣阁的人手不足,只能尽量安排百姓疏散,能救多少是多少。 想在凶魔炼狱站稳脚跟,正道也需要一个大后方根据地,纵观整个凶魔炼狱,没有比天风王城更合适的地方了。 金柳真人领命前往天风王城探查情况,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阎泪,还一时大意失手被擒。 “你想怎样?” 阎泪闻言笑了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次除了接应杨冬,另一个目的就是与正道方面建立联系,扳倒窃天道窟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把龙须老祖杀了就可以的。 更何况,以阎泪手里的力量,想要杀龙须老祖差的可不是一丁半点,仅仅一个上八中的龙山老祖就差点把他们小团体给团灭了。 虽然有王牌梁逸夫,但相比较对方的力量,还是完全不够看。 “我想怎样?你先说说你想怎样?你为什么要追杀那个人?” 对于金柳真人阎泪原来是不怎么感兴趣,这个黄毛丫头打第一次遇见阎泪就憋着一口气要拿阎泪血祭她师父,问题是她师父并不是阎泪杀的,阎泪都没有个机会解释。 在阎泪印象中,一旦和对方发生了误会且没有机会解释,那必然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如今阎泪还能心平气和的跟金柳真人在这瞎扯,也是因为中间有一个伶蝉仙尊。 说起来金柳真人也是挺不容易的,她的母亲也是凤鸣阁的一位修士,父亲是俗世中的一名捕快。 在芝香真人年幼的时候,母亲在一次与魔道对抗的战役中以身殉道,父亲一怒之下以凡人之躯前往凶魔炼狱复仇,也被杀害。 还好有芝香真人照顾,金柳真人才没因为失去双亲而流落乞讨,她至今都无法理解父亲的想法,为什么会撇下亲生骨肉去做这种脑子充血极端不理智的事情。 这个困惑她一生的谜题,让她开始抵触男性,一次历练之时,金柳真人遇到了一位奇女子,伶蝉仙尊。 虽然凤鸣阁上上下下全都是女性修士,可伶蝉仙尊与他们完全不一样,聪明,世故,有分寸知进退,自信且妖娆,而且充满神秘的魅力。 她的倩影就像一匹野马一般撞入了金柳真人的世界,留下了靓丽鲜艳的一抹惊鸿。 未经世事的金柳真人哪里扛得住伶蝉仙尊这样的尤物的吸引,不可自拔的成为了迷恋伶蝉仙尊的众多追求者之一。 这件事遭到了金柳真人的师尊芝香真人的强烈阻止,上演了一出经典的棒打鸯鸯的戏码。 金柳真人负气出走,一路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四处云游的伶蝉仙尊,并双眼含泪的倾诉了自己的衷肠。 按理说以伶蝉仙尊的那个德行,金柳真人这种样貌身材气质皆属上品的美人,自然是二话不说先吃干抹净,有什么事儿等起床再说。 故事到这里如果继续进行下去就要开始生命大和谐了,可伶蝉仙尊却一反常态,对于金柳真人的追求不假辞色。 甚至还大义凛然将金柳真人强硬拿下,一路护送回了凤鸣阁,那态度简直有点太过正人君子,仿佛一个假的伶蝉仙尊。 究其原因其实很简单,芝香真人与伶蝉仙尊俩人也有点事儿 。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二章 凤鸣山上凤鸣阁 伶蝉仙尊把金柳真人送回了凤鸣阁,芝香真人也觉得有点尴尬,为了不露出马脚,佯装大怒,罚金柳真人关了三个月的禁闭。 金柳真人也知道自己违反了门规,理应受罚。但是被自己心爱之人如此强硬的亲手送回宗门,少女心,红罗梦,全都碎了一地,于是便老老实实的在后山闭关,想借此将伶蝉仙尊从自己心中遗忘。 有位伟人说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裤子。 芝香真人和伶蝉仙尊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虽然说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发现。 可事实往往比猜测更加精彩,伶蝉仙尊这个渣女中的渣中之渣,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就把人送回来,然后就安安静静的事了拂袖去。 这一路上,那是忍的多辛苦才没一口把金柳真人这只主动献身的单纯小绵羊给吃掉。 徒儿动不得,师尊顶上来,伶蝉仙尊索性就借机在凤鸣阁住下了,这一山的莺莺燕燕各有千秋,妩媚清纯萝莉御姐多种多样,对伶蝉仙尊来说,这就是天堂了。 一时间凤鸣山上,春色满园关不住,百合柑橘竞相开,伶蝉仙尊万花丛中过,撩了这个撩那个。 这地位水涨船高,在凤鸣阁就快混成太上皇了。 芝香真人虽然有些吃味,但也知道相比较其他姐妹,伶蝉仙尊更在乎她,伶蝉仙尊没有碰金柳真人,也是因为她是芝香真人唯一的弟子。 但伶蝉仙尊这满山打猎的行为,渐渐的就传到了闭关中的金柳真人耳朵里,听到这个,原本就在被迫遗忘心爱之人的痛苦中煎熬的她一瞬间被彻底点燃。 不甘,吃醋,以及莫名的愤怒纷纷涌上心头。 长弓在手,金柳孤身一人从后山打到了正殿,一边是伤心雌豹,一边是偷欢小猫,气势上瞬间就被拉开了好几个层次。 金柳真人练的这套仙家箭法,本身就是以情绪驱动,此时她的情绪已经不能更激动了,有不解,有悲伤,有嫉妒,汇聚成了一股熊熊怒火,仿佛一座压抑了百年的火山。 全部发泄到了这些平日里与自己姐妹相称的小婊砸身上,一堆师姐师妹的心里也有愧,一边手下留情,一边暗恨自己不争气,没有经受住伶蝉仙尊这个妖女的诱惑。 也不怪她们,要怪就怪伶蝉仙尊太香了,腰软人美易推倒,长睫一撩薄唇微启,一声“妹妹”就喊的她们骨头都酥了,再一看那一双狐狸眼里含着的三分纯情三分荡漾三分妩媚还有一分妖气,恨不得当场高呼“姐姐爱我”。 天底下比女人打架更好看的就是女人打群架,金柳真人一个女人追的一群女人满山跑,这也是整个修仙界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金柳真人也是气疯了,平日里虽然也嫉恶如仇,但正派女侠的风度还是有的,今天是涉及到自己喜欢的人,一时间口业都控制不住了。 什么贱人,野鸡的一通狂喷,一众仙子被骂的面红耳赤,可有几位心里反而有点甜滋滋的。 金柳真人骂街也无非是因为求而不得,她们虽然理亏可是正经尝到甜头了,伶蝉可不是什么愣头青,论修为不好说,但若是论床技那可是修仙界领头人物,对付这些几乎没有接触过此事的小家猫们,两根手指足以。 这个餍足的表情是瞒不住人的,金柳真人一看这表情都快委屈死了,实际上,伶蝉仙尊不选择她也是伶蝉仙尊自己的决定,她和伶蝉仙尊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按理说金柳真人没资格这样对待她的师姐师妹。 毕竟她被罚后山思过也不是因为她与伶蝉仙尊如何如何,而是因为她私自下山。 可人心并不是天平,有的时候很容易产生不平衡的情绪,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情,很容易一时冲动就感觉委屈了。 “你能跟她们好,为什么不能跟我好!” 这种随便一个人都行,偏偏自己不行的疑惑痛苦委屈真的足够把人逼得发疯。 “既然谁都行,为何偏偏不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明明为你做的更多!” 这个问题真的是没法解答,就像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人要是真的钻到了这种牛角尖里,那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挤兑了。 “金柳!你疯了么?到底想做什么!” 关键时刻,还是芝香真人赶到,站在云头之上大喝一声,持弓追赶的金柳真人浑身一震,呆立当场。被追赶的一群仙子赶紧趁机各自逃散。 “师尊,我” 金柳真人刚说了几个字便哽咽住了,鼻子一酸眼眶通红,这话该怎么说?难道说是因为伶蝉仙尊不与自己亲亲我我,所以自己吃醋了,看着伶蝉仙尊与别人在一起自己心有不甘? 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是一套规则,真要摆在明面上说理就是另一回事了。 其实换做他人,还可以说这些仙子与伶蝉仙尊私通,败坏宗门名誉,所以出手清理门户。 这个理由那真是自古以来杀人灭口最好用的一个借口了。 但问题是你金柳真人是什么好鸟么?前两天刚因为伶蝉仙尊偷偷跑下山,还被人给送了回来,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没你一个人败坏的声誉多。 “哎,傻孩子,你这是何苦呢?” 芝香真人看着自己的弟子,双眼通红,眼泪似断线的珍珠一般,顺着脸颊啪嗒啪嗒的落了一地,心头又苦又涩疼的不行,天意弄人,偏偏让自己的徒弟喜欢上了自己的情人。 “师尊!” 金柳真人心中的委屈好似突然有了一个宣泄口,如乳燕归巢一般扑向了师尊的怀抱,连手里的长弓都忘记了松开。 “金柳!你住手!我与你师尊互生情愫多年,你这个小屁孩不要太过分了!” 听闻金柳真人大闹山门的伶蝉仙尊匆匆赶来,正看到金柳真人手持长弓冲向了芝香真人,口中娇吒一声,手中长鞭一抖,灵蛇缠向了金柳真人的脚踝。 整个凤鸣阁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金柳真人的前冲之势被长鞭一扥,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身体虽然没事,可是心却被这一摔给摔碎了。 扑在地上的金柳真人心神具震,一瞬间想通了所有,原来不是自己不够好,而是自己做的再多也没用!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金柳真人失魂落魄的爬了起来,脸上充满了恍惚的神色,连自己的师尊都无视了,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背影萧条的回到了后山继续思过。 伶蝉仙尊了解了始末缘由后也知道自己是真的惹祸了,当初金柳真人跑去找她,也并非完全是因为芝香真人才没有接受她。 对箭术天赋异禀的金柳真人,早就引起了宗门高层的注意,一直打算重点培养,作为未来宗门的栋梁之才。 芝香真人也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的成就早晚要超过自己,心中也充满了骄傲和自豪,这些,她都曾对伶蝉仙尊提起过。 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天才修士,一时鬼迷心窍偷下山门还没有什么,可要是真跟邪道之人出了点什么作风问题,那就真不好说了。 就连芝香真人也只敢偷偷摸摸的发展私情,更是在坐上高位后互相心有灵犀的减少了联系,更何况金柳真人还未独立就这样大张旗鼓。 哪怕伶蝉仙尊是诡道之光,宗门也不会继续培养金柳真人,毕竟这属于政治立场问题了。 伶蝉仙尊也没想到,自己起初也是好心好意,最后还是因为自己这个好色的毛病铸成了大错。 芝香真人向高层提出,愿代替自己的徒弟受罚,不仅俸禄全免,而且自愿为宗门承担十年斥候任务,作为一线人员在外打探消息。 却没想到,就在第十年,打探莽山秘境时,出了意外 。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章 吃药不得来点水么 之后的事情,阎泪基本都知道了,之前这些都是伶蝉仙尊告诉阎泪的。 听闻凤鸣阁派出精英小队,金柳真人也在其中,伶蝉仙尊特意将这段过往告诉了阎泪,就是希望阎泪如果遇到了金柳真人能手下留情。 所以说伶蝉仙尊这个女人也是有点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阎泪这才刚出门半天就逮住了金柳真人。 阎泪回忆了一下当初莽山秘境之中,这个金柳真人好像并不记恨伶蝉仙尊,依然一副小娇妻的模样,还让伶蝉仙尊枕大腿来着。 “跟梁逸夫是一路舔狗,桀桀桀。” 阎泪在心里恶毒的编排着金柳真人,同时捎带着梁逸夫。 被捆的动弹不得的金柳真人与阎泪大眼瞪小眼,脾气一个比一个硬,都不肯向对方妥协。 金柳真人死活不肯说出来她为什么要追杀黑衣男子。 她不说阎泪就不放她下来,两人就这么耗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我跟你说黄毛丫头,我可是有急事要办的,你不说我就把你扔在这,万一路过个豺狼虎豹或者流氓混混,你可就交代了。” 阎泪一边说着,抬起手轻轻的捏了捏金柳真人的脸蛋,她那一对金色的长眉映衬的小脸更加白皙通透,吹弹得破。 “呸!邪魔,我金柳立于天地之间,耿耿正气,生有处,死有地,绝不向你这个邪道小人妥协。” 金柳真人横眉立目,端的是说的义正言辞,浓眉大眼的家伙果然不是软骨头。 “好!硬气,星昂,背起那小子,咱们走。” 阎泪的性格那是最不欣赏这种又臭又硬的家伙,瞬间脾气就上来了,招呼叶星昂就要准备离开。 知道金柳真人的目的是为了那黑衣男子,所以故意带上了他。 可是阎泪却忘了,叶星昂的直觉可是提醒过,这家伙最好是弄死,带上是要倒霉的。 叶星昂那是最听话的好孩子,师尊让带上,那就带上呗,反正听师尊的准没错。 最后倒霉的也肯定不是他。 师徒二人架起飞剑破空而去,金柳真人挣了半晌,感觉四肢都要被扯断了。 “哟!大哥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这时候,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竹林中转出来两个青衣小帽的男子。 前面走的那个,看上去二十出头,长得尖嘴猴腮上宽下窄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后面那个看着三十多岁,狮子鼻阔口,满脸的络腮胡子。 “小娘子,这荒山野岭的,你这是怎么了?” 小混混凑到金柳真人面前,幸灾乐祸的问道,阎泪放出的蛛丝虽然坚韧,但纤细如发丝一般,颜色又晶莹剔透,寻常凡人很难发现。 在这两人眼中,金柳真人就是以大字形飘在了天上。 “与你何干?滚!” 不得不说金柳真人这个脾气确实横,哪怕是这般境况,依然底气十足,十分勇敢的大声骂人。 “大哥,这小娘们骂我,要不咱们给她扒了吧?着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比咱们村里的丫头可水灵多了。” 小混混一边说着,一边嘿嘿笑着就要去脱金柳真人的衣服。 手刚探出来一半,一道剑光闪过,四根手指齐齐被斩断。 “滚!” 小混混跌坐在地上,抱着手掌疼的满地打滚,叶星昂低低的喝出一个字,小混混赶紧捡起手指头抱着,连滚带爬的跑了。 反应过来时,才明白自己大哥为什么不答话,从他刚靠近金柳真人时,叶星昂便出现在了两人头顶。 老混混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对,连招呼都没打就自己悄声撒腿跑了,端的是有点不仗义。 “你,为何救我?” 金柳真人看着叶星昂,有些不解的问道,实际上她的心里又有几分后怕,刚才若不是叶星昂恐怕她只有自断一臂以保清白了。 “师尊吩咐,看在我师娘的份上,救你一次,恩怨两清。但也仅此一次,有件事师尊不愿解释,我替他告诉你,你师尊是意外死亡,并不是我师尊的错。” 叶星昂对外人向来不假辞色,板着小脸酷酷的说完了要说的话,毫不拖泥带水就要转身离开。 金柳真人紧咬银牙,心中不愿相信叶星昂的话,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叶星昂并没有骗她。 “难道师尊的死,真的与阎泪无关?” 心理防线一旦出现了一丝松动,就很容易出现全面崩溃的情况。 “等等” 眼看叶星昂就要直接架起飞剑离开,金柳真人赶忙叫住了他。 “还有何事?” 叶星昂站在青冥上转回头看向金柳真人,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冷酷绝情的大男主调调。 “放开我,我随你去见阎泪,我愿意提供情报,但请你告诉我我师尊遇害的真相。” 对于金柳真人这个嫉恶如仇脾气火爆的性格来说,能愿意与阎泪坐在一起聊聊,那就是极大地让步了。 “我先问问师尊的意思,你在这等着。” 一直保持着高贵冷艳形象的叶星昂一秒破功,“师宝男”的本质暴露无遗,架起飞剑眨眼间消失在了天际,看的金柳真人一愣。 “不是那什么你先给我松开好不好?” 另一边,阎泪脚架着飞剑正在赶路,吩咐叶星昂去盯着金柳真人,黑衣男子肯定不可能阎泪自己背着,索性放出了断螯蝎,将黑衣男子嵌在两个螯钳中间,高高举着继续赶路,也就是男子现在处于昏迷中, 别看叶星昂平时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一句话也不说,突然不在身边了阎泪还觉得空荡荡的有点无聊。 实在是闲的没事,阎泪翻开袖口,检查一下自己储物法器里有什么需要清理的。 “这是什么玩意来着?” 阎泪随手掏出来一只瓷瓶,上面也没有标注,打开瓷瓶,里面有一颗黑乎乎的丹药。 这颗丹药阎泪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对于炼丹,阎泪也没什么很深的研究,方法就是没有方法。 也就是当年在莽山隐居的时候,因为身体太差,时不常的给自己炼过一些充盈血气,增强体质的补药。 “应该是补药……吧,现在对我也没什么用了。” 阎泪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眼睛突然瞥到了一边躺在断螯蝎钳子上的黑衣男子。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扔了也是扔了,给你吃了吧。” 阎泪随手一弹,丹药直奔黑衣男子的牙关而去。 “啪嚓”一声,黑衣男子的两颗门牙和丹药一起掉进嘴里,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呛进喉咙。 天底下就没有这么混蛋的喂药方式,阎泪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的,虽说这个人救了自己一次,但如果不是这家伙砸自己,自己还用他救? 更何况,丹药干吃噎得慌,那怎么行,吃药不得来点水么,阎泪理直气壮的想。 丹药有了鲜血的润滑,咕咚一声顺喉而下,在腹中逐渐化开。 黑衣男子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 。 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小灰吧 “嗯?” 阎泪第一时间便警觉地发现那黑衣男子醒了,全身瞬间紧绷起来。 之前不仅金柳真人全力以赴追杀此人,而且叶星昂也对他有异样的直觉,阎泪对他的警惕始终没敢放松。 黑衣男子睁开了双眼,暗灰色的双眼从暗淡迷茫逐渐变得清澈明亮,最终聚焦在了阎泪的脸上。 在他紧闭双眼之时,阎泪对这男子的样貌没有什么特殊印象感觉普普通通,可当这五官搭配上灰色的双瞳时就像一副缺了角的拼图突然被填充完整了一般,变得完美起来。 浑然一体的视觉冲击让阎泪也不由得心中感叹一句。 “好一个美男子。” 阎泪的这几位男性伙伴都称得上相貌堂堂,只是风格略有不同。 寒莲真人仙风道骨,梁逸夫霸气孤傲,云陵潇洒不羁,叶星昂清新阳光。 而这位灰瞳男子,长得邪气凌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深沉坏男人的气息,感觉被他注视着的时候周围的空气中都弥漫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他注视着阎泪,整个身体有些扭曲的担在断螯蝎的一对蝎螯之上,像一个甩干后挂在衣架上暴晒的布娃娃。 阎泪巍然不动的斜着眼看着灰瞳男子,长得帅对伶蝉仙尊或许有点影响力,但对于阎泪来说,基本造不成什么影响。 在无泪仙尊眼中,你再帅还能帅的过本尊么? 灰瞳男子看到阎泪的目光扫向了他,脸上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可惜,两颗缺失的门牙着实有点影响整体美感。 使得这份邪魅变成了邪门,阎泪实在绷不住了,噗嗤一笑,忍不住捂着嘴乐不可支。 不得不说,阎泪这个颜值,掩着嘴笑的时候,杀伤力着实是不小。 眉梢眼角无一处不精致,长睫勾着阳光微颤,这一笑好似百花齐放,恰似春水东流,看的灰瞳男子的表情都缓慢呆滞了,露出一种痴汉的表情。 这个痴痴的神情倒是让门牙处的黑洞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师尊” 背后传来一阵风声,阎泪回头一看,原来是叶星昂赶了过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完了?” 叶星昂站在青冥上对着阎泪躬身行礼,起身时一眼便瞥到了醒来的灰瞳男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对方没有流露出任何危险的气息,只是叶星昂依旧莫名的对其抱有一丝难以释怀的敌意。 “回禀师尊,您果然神机妙算,确实有地痞混混路过那里,徒儿已经出手将他们打发了,只是,金柳真人说有些事愿意与您聊聊,恳求您见她一面。” 叶星昂这种完全出自个人感彩的纯主观描述让阎泪十分受用。 “嗯,桀桀桀,小丫头,终于开窍了,人呢?” 这一桀桀桀怪笑,旁边灰瞳男子突然如从噩梦中被人一棒子惊醒了一般浑身一震,差一点自己拿脖子抹了旁边断螯蝎锋利的钳子。 叶星昂一看师尊这么高兴,脸上也浮现出了温和的笑意。 “回禀师尊,徒儿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先来向您请示一番,将她留在原地了。” 阎泪脸色一怔。 “那几个地痞,你直接杀掉了?” 叶星昂摇了摇头。 “徒儿只是将他打伤赶走了,并未取其性命。” 阎泪以手扶额,满脸的无奈。 “你这个傻小子,那这些流氓要是回来寻仇怎么办,你快去,以最快速度过去把那丫头带回来。” 毕竟金柳真人和伶蝉仙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阎泪和伶蝉仙尊虽然确实不是道侣,可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关系。 为了伶蝉仙尊,阎泪也不能让金柳真人真的出什么事。 至于叶星昂以为伶蝉仙尊是他的师娘,完全是这小子自己一厢情愿,阎泪和伶蝉仙尊都不承认。 叶星昂躬身一拜,架起青冥宛如惊鸿一般返回了金柳真人被束缚的位置。 阎泪摇了摇头,对自己这个徒弟也是哭笑不得,有的时候比谁都聪明,有的时候就跟脑子缺了根弦一样。 转回头,却发现那灰瞳男子还在傻傻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似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看什么看?你是谁?干什么的?为什么被金柳真人追杀?” 连珠炮一般的四个问题问的灰瞳男子一愣。 “我是谁?我不知道” 灰瞳男子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掌,脸上的表情很困惑,很懵懂,透着一股不知道从何处来,也不知该往何处去的迷茫,似乎是失忆了。 “哈?不会是吃错药吃傻了吧?” 阎泪想起自己给他吃的那颗可疑的丹药,自己觉得是补药,但是现在看黑衣男子的反应,阎泪不由得也有点不自信了。 “你再想想,还记得什么?” 做贼心虚的阎泪,有点没底气的问道,这种情况阎泪之前也是从来没遇到过。 “我不记得了。” 灰瞳男子突然皱起眉头捂住了脑袋,似乎正在承受着极大地痛苦,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从额头上往下掉。 “好好好,那你先别想了,休息一会,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嗯~你以后就叫小灰吧。” 这个表情阎泪很熟悉,每当阎泪自己尝试回忆从药渣坑中醒来前的事情,也会感觉到头痛欲裂,表情与他的一模一样。 “就叫,小灰吧。” 小灰木讷的重复了一遍,连语气助词也加入到了自己的名字里。 “没有吧,你就叫小灰。” 阎泪看着像个孩子学语一样的小灰,笑着纠正了一句。 “我叫,小灰。” 小灰又裂开嘴笑了起来,黑洞洞的齿缝显得他笑的特别傻。 阎泪也笑了笑,心说有空得给他把牙补了,糟蹋这张脸了。 “嗡~” 阎泪的袖筒之中猛然一震,一根卷轴悄然飞出,表面闪烁着一阵阵精光。 看到这个卷轴,阎泪的表情一阵惊喜,这是杨冬留下的另一种联络工具,这个反应代表杨冬应该是脱险了。 “杨姑娘,你没事了?” 卷轴展开,上面绘着一个身穿淡黄长裙的少女,正是杨冬。 “让你受惊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无泪仙尊。” 画卷上的女子突然像活过来了一般,朱唇微启,语气平静的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正准备去窃天道窟接应你呢?你那边情况如何?是否依然需要接应。” 阎泪的嘴角微微一勾,询问起杨冬的情况。 “前几日我的身份被怀疑,被囚禁调查了一段时间,不过好在我及时应对过去了,还算有惊无险,麻烦你来接应我一下吧,我在窃天道窟的任务基本完成了,下一步就是安排脱身了。” 画卷上的杨冬点了点头,声音同步传出。 “好的,我再过几日就到了,杨姑娘你再坚持几天,他们的末日,马上就要来了。” 阎泪的脸上写满了坚定,画卷随之闭合。 另一边画着阎泪样貌的画卷也缓缓闭合,杨冬转过身。 跟随她征战多年的黄金巨蟒被开膛破肚,躺在一边。 龙己仙尊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身后,站着一头体型堪比小山的黄毛恶犬。 “你满意了?现在,告诉我,我弟弟在哪?” 。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奶油泡芙 现在的每一秒,对于被悬挂在竹林外的金柳真人来说都是度日如年,生怕刚才那两个流氓去而复返。 心中快把叶星昂这个该死的师宝男骂了千百遍了,一个大男人,什么破事都得问他师父。 “真是个窝囊废!” 一个公鸭嗓子代替金柳真人吼出了心声,抬头看去,几道人影远远的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像座肉山一样的大胖子。 肩膀上扛着一把特大号朴刀,宽度堪比门板,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每一脚落在地上,都震得地上的石子乱蹦。 “哪呢?你说那个会飞的小娘们在哪呢?” 金柳真人一看,完蛋了,怕什么来什么,心中再次咒骂了一遍那个该死的师宝男。 “老大您看,就在那呢,我想了又想,我觉得这小娘子应该不是会飞,而是被什么东西给吊起来了。” 说话的正是之前被削了手指的小混混,满脸殷勤的围着那大胖子打转,还对金柳真人悬于半空的现象做出了猜测。 “放你娘的屁,没见识的玩意,哪有这种事儿,这一看就是被人施了法术,定在半空中了。” 大胖子随手抡起蒲扇大小的手掌就把小混混抽飞了,自以为是的用愚昧的认知丈量着世界。 相比较这种不知所谓的胡扯,其实小混混的解释反而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这个世界从不缺胡说八道的傻子,只不过有些为此付出了代价,有些暂时没有而已。 金柳真人看着大胖子一步步逼近,银牙咬得咯吱吱响。 心中暗想,只要他再靠近自己一步,哪怕扯断一根手臂,也要将这群登徒子全部杀光。 “嘿嘿嘿,这小娘儿们确实水灵,大爷我喜欢。” 大胖子还浑然不知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一对绿豆般的小眼睛闪烁着淫邪的光芒。 “啪!” 一道鞭影凌空落下,肉山般的脂肪如同被热刀切割的牛油一般向两侧绽开,肥油和鲜血顺着鞭痕涌出体外。 “啊啊啊!” 灼烧般的剧痛让大胖子像个肉球躺在地上来回打滚。 而金柳真人却根本无暇欣赏这大快人心的场面,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空中那手持长鞭的倩影。 而伶蝉仙尊也低着头双眼注视着金柳真人,那个瞬间,一切都凝固了。 跟着大胖子来的那帮,他们的作用说文雅一点叫站脚助威,说白了就是来凑热闹的。 一看肉山一鞭子下去都改了奶油泡芙了,瞬间树倒猢狲散,眨眼间逃得干干净净。 肉山又哭又嚎的在地上滚了一会,发现没人搭理自己,可能也觉得有点尴尬,像一条大肉虫子一般一拱一拱的想要趁机逃走。 “啪!” 刚拱了不到一米,又是一声脆响,长鞭直接贴着他的脑门抽在了他的面前。 伶蝉仙尊按落云头,轻飘飘的落在了金柳真人面前。 “姐姐你来救我了。” 在伶蝉仙尊面前,金柳真人一时间竟没有了那英姿飒爽刚强不屈的样子,脸上还晕起了一丝薄薄的绯红。 “嗯” 这种情况下,伶蝉仙尊也实在不好意思实话实说,告诉金柳真人她其实是在天风王城待得无聊了,偷摸出来顺着阎泪的方向跟过来的。 当然,伶蝉仙尊一走,天风王城剩余的人都很庆幸,这大小祸害都走了,终于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伶蝉仙尊挥鞭截断了阎泪留下的蛛丝,将已经被挂了好几个时辰的金柳真人放了下来。 挂了这么久,金柳真人的手脚都酸软的没有力气了,脱离束缚后连站都站不稳,一头栽向了地面。 幸亏伶蝉仙尊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腰抱住,但抱住之后伶蝉仙尊突然发现这个姿势好像有点暧昧。 而金柳真人则像是夙愿以偿般幸福的闭上了眼睛,将头枕在了伶蝉仙尊的肩膀上,鼻尖不远处就是伶蝉仙尊黑发遮掩下的细腻脖颈,一阵带着体温的香气传来。 如果可以,她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秒,让她能够尽情的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然而,她的愿望并没有得到实现,甚至可以说很快就破灭了。 “金柳师娘!?您怎么在这?” 伶蝉仙尊霍然扭过头,看了看叶星昂,又看了看怀里的金柳真人,一时间理解了阎泪的苦衷。 这个叶星昂一旦祸害起人来,杀伤力一点都不亚于他师父啊。 金柳真人猛地从伶蝉仙尊的怀里抬起头来,看了看叶星昂又看了看伶蝉仙尊,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逐渐凄楚。 虽然叶星昂之前说过是看在他师娘的面上才救自己一次,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叶星昂口中的师娘,会是伶蝉仙尊。 “金柳,金柳,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伶蝉仙尊想要解释,可此时的金柳真人哪里还听得进去,心下酸涩难当,强忍着手脚的酸软挣脱了伶蝉仙尊的怀抱,有心破空而去,可是却连腾空而起的力量都没有。 一低头,地上趴着一个好似肉虫子的东西,感觉应该挺有弹性的,金柳真人小跑两步,跳起一脚踩在了大胖子的身上,厚实的脂肪好似一个弹簧板,将金柳真人弹上了半空。 金柳真人的长弓凭空放大,好似一对展开的翅膀般托住了金柳真人的双脚,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睛,心里想着,回头再看伶蝉仙尊一眼便破空而去,再看一眼就再也不念着她了。 一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叶星昂的面孔,叶星昂那毫无瑕疵的俊颜在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每一根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嘭!” 伶蝉仙尊眼睁睁的看着叶星昂一记手刀切在了金柳真人的后颈上,随后金柳真人的身体从长弓上摔下,可见是已经昏迷过去了。 叶星昂一把薅住了金柳真人的衣服领子,像不久前伶蝉仙尊提溜阎泪一样,提溜着金柳真人,向着伶蝉仙尊深施一礼,随后不再留恋瞬间破空而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伶蝉仙尊愣了半晌,也赶紧架起法宝追了过去。 不过相比青冥,伶蝉仙尊御空用的锁麟囊速度着实差了点意思,追了一会儿,叶星昂的背影渐行渐远越来越小,慢慢的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待到伶蝉仙尊追上叶星昂时,人家师徒俩已经在附近的城镇找了个客栈落脚了。 阎泪拉开门,看着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伶蝉仙尊当场就傻了。 “你怎么来了?城里出事儿了?” 伶蝉仙尊摆摆手,一把推开阎泪,进屋先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你问问你徒弟!” 听到伶蝉仙尊这语气,阎泪隐约感觉这是又是叶星昂惹出来的,赶紧把叶星昂叫了过来。 金柳真人先是被挂在竹林外面挂了几个时辰,气力耗尽,紧接着又遭受到了精神打击,整个人状态极差,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为了方便照顾,阎泪把金柳真人和自己安排到了同一个房间,让叶星昂和小灰住在了一个房间。 一听到阎泪喊自己,叶星昂赶紧从房间过来,小灰也颠颠的跟个尾巴一样跟了过来。 五人凑到了同一个房间里,伶蝉仙尊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差点没把阎泪给乐死。 “我说这小丫头怎么到现在都没醒。” 而阎泪却没想到,当金柳真人醒来时,会带来多么恐怖的局面 。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贵妇的排面 “所以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杨冬那边的危机暂时解除了,所以我们可以不那么着急赶路了,毕竟距离杨冬约定的脱身时间还早着呢。” 客栈内,阎泪、叶星昂、伶蝉仙尊三人围坐桌前,阎泪把之前杨冬传来的情报分享了一番。 金柳真人依旧昏迷不醒,小灰则搬了个凳子乖巧的坐在一边,似懂非懂的听着。 打小灰一进来,伶蝉仙尊就发现了这个长相邪气的小帅哥,瞬间对阎泪露出了一副怀疑的表情。 “既然这样你就看着办呗,是先回天风王城还是咱们几个沿途打探一下消息什么的,都可以。我现在只想知道,这小帅哥是谁?” 小灰虽然听不到几人在嘀咕什么,但隐约能感觉到他们目光注视着在讨论自己,对着三人咧嘴一笑。 “噗!我更正我的发言,这小没牙豁子是谁?哈哈哈!” 看到那煞风景的豁牙,伶蝉仙尊和阎泪两个坏蛋乐的捶桌大笑,小灰看自己一笑他们这么开心,瞬间笑的更灿烂了。 “桀桀桀,我其实也不知道,天上掉下来了,我看挺好玩就捡回来了。” 阎泪虽然对小灰这幅形象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奈何敌方火力实在太猛,忍不住跟这伶蝉仙尊一起毫无形象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倒是真的挺好玩,以后一定要带回去给骁骁姐他们看看。” 伶蝉仙尊斜倚在桌上笑的眼泪都飙出来了,几人在欢声笑语之中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几人草草的用了早饭,阎泪决定暂时不回天风王城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实在不想再回去处理那些恼人的政务。 “你暂时跟着我可以,但如果城里两个分舵的矛盾激化了,你得给我老老实实回去平事儿去。” 阎泪看着伶蝉仙尊,像一个剥削长工的土财主一般摆出了条件。 “行行行,都听你的行了吧” 伶蝉仙尊自从上次被阎泪用角魔附体给教育了一番后,现在是真的有点害怕阎泪了。 现在可不是在天风王城,没有梁逸夫给她撑腰,阎泪如果真的收拾她,她可真受不住了。 因为金柳真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所以由充当劳力的叶星昂背着,阎泪莫名熟练的换上了女装和伶蝉仙尊扮成了两位出游的富家千金。 叶星昂和小灰一个是管家,一个是小厮,虽然给金柳真人安排了一个丫鬟的角色,但目前来看,这个角色应该是没什么戏份了。 说起来阎泪和伶蝉仙尊都是出身凶魔炼狱这块土地,可是两个人皆因为仇恨选择了远走他乡,在仙灵神州长期定居。 所以对于凶魔炼狱这边风土人情,两人都很陌生。 虽然城市大体看上去与仙灵神州那边没什么区别,但很多细微之处却大不相同。 仙灵神州的城市普遍有比较浓郁的文雅气息,例如天松城,最大的酒楼叫做对河居,装修也是相对素雅。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木质小楼,挂着珠帘,镂空窗棂,雅间小阁。 但阎泪他们几人所在的雄鹰城,最大的酒楼叫黄金楼,五层的广厦,全部以整块的大理石盖成,放眼望去一派金碧辉煌。 所谓的雅间也是富丽堂皇,一派奢靡景象,酒店里的伙计一个个穿的也是统一的锦衣华服,富贵气扑面而来。 店门口站着两排年轻靓丽的迎宾美女,当有贵客光临时会齐刷刷的躬身行礼,让人如沐春风。 然而,当伶蝉仙尊和阎泪两人来到时,两排迎宾的美女一个个如遭雷击,这些女孩在这里工作,有钱的贵妇千金少说也见了好几车了。 可是如这两位这般惊艳的,却是让她们大开眼界。 伶蝉仙尊上身是一件暗金色蟒皮的无袖短衫,胸前波涛将其顶起,短衫末端竟然与身体有一道大大的空隙。右手大臂之上箍着一支鎏金的臂钏,螺旋的形状将大臂上的凝脂勾勒出层次,让人想入非非。 腰间最细处挂着一根银质的细链,在阳光下反射出点点散碎银光,与雪白的肌肤相得益彰,下身穿着一条火焰纹路的长裤,显得两条足有接近一米五长。 她一出场,一众迎宾美女都感觉有些莫名的口干舌燥,这种火辣的视觉冲击,哪怕对这些吃过见过姑娘来说也实在是太劲爆了。 伶蝉仙尊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了,相比较当年凤鸣山百花齐放的情景,这个实在不叫什么场面,依旧云淡风轻的挽着阎泪的胳膊。 阎泪依旧维持着那邪道巨擘的审美,全身上下一顺的墨色。 黑缎子面的旗袍光亮可鉴垂感绝佳,一时间竟分不出是一头墨发更顺还是旗袍更丝滑,贴身旗袍的开叉处露出来的长腿肤色甚至比伶蝉仙尊还要白几分,是那种宛如羊脂玉的纯白,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两条藕臂上缠绕着黑色貂皮披肩,每根貂绒上都有半寸长的银尖,银与黑的碰撞,波动间好像将璀璨的银河披在身上。 别看身高不如伶蝉仙尊,气场方面却是分毫不让,如果说伶蝉仙尊身上的气质是诱惑,性感,阎泪流露的则是一种威严和强势。 这群迎宾美女中有一位领队,年长一些性格也更加沉稳,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快步迎了过去。 “欢迎二位贵客光临,您请进。” 领队一边躬身行礼,一边转身以严厉的目光扫视了还在呆滞中的姑娘们一眼。 姑娘们一看领队发火了,一个个才如梦方醒,齐齐躬身。 “欢迎光临。” 阎泪轻轻颔首,携着伶蝉仙尊云淡风轻的步入了黄金楼中。 紧跟着二人的就是小灰和叶星昂,金柳真人被阎泪暂时转送到了撒豆成兵的小天地中,让小花生豆子们代为照顾。 毕竟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女子四处转悠,好说不好听。 叶星昂穿着一身管家的华服,作为头号衣服架子,自然是穿什么像什么,唇上贴着一截假胡子,看上去甚是成熟稳重。 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垂放身前,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精明干练的气质。 小灰这小厮倒是真的本色出演,临出门前阎泪特意嘱咐了他一遍,出门在外笑不露齿,不许把那可笑的牙缝露出来。 那张邪气凌然的俊脸噙着淡淡玩世不恭的微笑,坏男人的气质彰显无疑。 刚才迎宾美女们只是被阎泪和伶蝉仙尊的美貌所震惊。 而现在,看到这两人,一时间吸溜吸溜的吞口水声音响成了一片 。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不高兴和坏心眼 黄金楼顶层,也是黄金楼最顶级的房间,叫做独占鳌头,可容纳整整上百人同时用餐,当年城主上任为了拉拢当地豪绅,曾启用过一次这个房间。 其他时候这个房间的实际意义更多的是作为一种象征,既是黄金楼的招牌,也是雄鹰城的招牌。 然而此时,这间豪华的包间内却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的酒壶,随意丢弃在地上的衣物,无意间碰洒的菜碟,随处可见,宛如刚刚有五十个流浪汉在这狂欢一般。 如此巨大的包间自然是不可能只有餐桌和座椅,起居所用的大床,浴室,衣柜,书桌一应俱全。 巨大的圆床上铺着天鹅绒的被褥,两句诱人的酮体陈横其上,抱着彼此的身体睡得正酣。 其中一个美人眼睫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看清了自己抱着的居然是自己的姐妹,美人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伸手晃了晃对面的美人。 “妹妹,醒醒。” 对面的妹妹一脸不情愿的揉了揉眼睛,随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慵懒的声音缓缓传出。 “大人~天色尚早,让奴家再睡一会嘛~” 妹妹的声音像一只软软的猫咪,听上去让人有一种将其抱在怀中拼命蹂躏的冲动。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睡什么睡,大人不见了!” 姐姐的声音很清冷,语气中透出一种恐惧的情绪。 这种情绪随之传染到了妹妹身上,原本哈欠连天的妹妹突然圆睁双眼,姐妹二人手忙脚乱的下床,寻找自己昨天丢在地上的衣物。 “咚咚咚” 低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姐姐慌乱的将衣服胡乱的套在了身上,长出一口气,准备带着妹妹离开。 “姐姐怎么办?” 听到妹妹带着哭腔的求救,姐姐扭头看去,发现妹妹的衣服昨晚被大人随手扯碎了,原本就比较简单的结构,经过那粗暴的摧残此时已经了几片破布条。 无论如何都连不成像样的衣物遮挡妹妹的身体,而那位大人,却 “吱呀~” 露天阳台的大门被推开,一道魁梧的身影,低下头钻进了屋中。 作为顶级的包间,独占鳌头的房间门自然不能寒酸,没有一个门框低于两米,而这人却要低头才能顺利的进入房间,可以想象其身高何等夸张。 魁梧的身影着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向大床,一双大眼不怒自威的扫视着两女。 姐姐赶忙扑倒在身影面前,磕头如捣蒜一般。 “大人求求您了,我妹妹她年幼无知,并非故意唐突大人,请您饶恕。” 妹妹也赶忙跪倒,手里扯着那几块碎布拼命的想遮盖住自己的身体。 “寡廉鲜耻。” 那位大人的声音正中平和,自带浩然的正道之气,连看都没看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的姐姐,径直走向了妹妹。 “大人!大人!我姐妹相依为命多年,虽非亲生却也胜似骨肉,求大人您开恩。” 姐姐一咬牙猛然前扑抱住了那位大人的小腿,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那位大人对此却没有一丝的反应,依旧脚步坚定的走向妹妹,姐姐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被他拖在身后,男人的眼中充满了杀意。 “寡廉鲜耻之人,不配活着!” 男子抬起了粗壮的大腿,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散发着信仰与荣耀的光芒,仿佛他就是正义的化身。 “大人,求求您,求求您,我愿意付出一切,求您放过我。” 妹妹挣扎着爬行到男子脚下,一边哭嚎,一边不住的磕头。 男子摇了摇头,面对一个美人梨花带雨的恐惧哀求无动于衷,坚毅的脸上写满了嫉恶如仇,态度坚决,弓起脚掌仿佛鹰爪一般踩向了妹妹。 妹妹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无法反抗,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满脸,脸色苍白发青,身体痉挛似的剧烈颤抖。 “叮铃铃~” 房间外传来金钟的清脆鸣音,每一层都有专门负责报更的侍者,会在准更之时敲响金钟。 “午时已过,未时初正~” 随着报时声传来,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这情绪一放即收,如翻书一般,双眼中那嫉恶如仇的神情暗淡下去,重新亮起的是一种充满玩味阴险的目光。 抬起的右脚缓缓放了下来,他单膝跪倒,用手指挑起了妹妹的下巴。 “你真的愿意付出一切?” 妹妹愣了一下,随后忙不迭的拼命点头,男子的样子没有丝毫变化,可妹妹却感觉他好像完全换了个人,脸上见棱见角的刚毅随之消失,换成了一种阴鸷的气场。 男子微微一笑,露出了两颗修长尖锐的犬齿,看上去邪异无比,挑着妹妹下巴的右手突然动作一变将妹妹被眼泪湿透的脸蛋捏住,粗暴的扭向了趴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姐姐。 “如果用你姐姐的命换你的命,你愿意么?” 趴在地上的姐姐猛然抬起头,震惊的望向了两人,然而当她在妹妹的眼中看到了猛然爆发的惊喜和一丝果决之时,冰冷的绝望和悲哀瞬间攀上了心间。 “妹妹!??” 可被死亡的恐惧折磨过的妹妹已经下定了决心,濒临死亡的绝望让她的灵魂扭曲,对生的渴望超越了一切。 她脸上强装出了惭愧的表情,不敢面对似的垂下眼睛不再与姐姐对视,却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啊哈~那你还等什么?” 男子夸张的笑了一声,手中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凭空出现,落在了妹妹脚下。 妹妹咬着牙双眼通红,身体依旧颤抖,却跪爬着捡起了匕首,缓缓起身走向了姐姐。 “等等,这样好像还不够有趣。” 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恶魔一般的笑容,再次挥手,一柄铜锤落在了姐姐的脚下。 “我先去换件衣服,希望我回来时,两位能够给我一个结果。”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弯腰行礼,虽然全身不着片缕,可这个动作做出来的时候却依然让人感觉异常的优雅。 随手扯过一件宽大的浴袍披在身上,男子再次推开露台的大门走了出去,而他身后则是一副姐妹死斗的绝景。 “丑陋扭曲的人性,实在太美味了。” 男子舔着嘴唇,脸上洋溢着陶醉的神情。 这露天的阳台,能够俯瞰整个雄鹰城,高达五层的黄金楼已经是雄鹰城最高的建筑。 双手撑扶着围栏,男子向下眺望,从这里向下看去,会让人有一种凌驾于众生,高高在上的错觉。 看着看着,男子的双眼突然眯起,不错眼珠的盯着黄金楼门前的一行人。 “啪~” 男子轻轻地打了个响指,一阵清风吹过,扬起了浴袍的衣角,衣角落下,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名跪倒在地的蒙面人。 蒙面人的右肩以红线刺绣着一轮太阳,一钩斜月,一颗星辰。 “把楼下那两个女人带来见我。” 男子的声音在大风呼啸的楼顶显得悠扬空洞。 蒙面人抱拳行礼,沉声领命。 “遵命,龙月大人” 。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登楼 “两位这边请,小心台阶。” 身穿着靛蓝色礼服的女侍者直接将阎泪和伶蝉仙尊一行人引上了二楼。 看着两位的排场就知道必然是富贵人家的名媛千金,这样的贵客肯定不可能在一楼的散座吃饭。 二楼是屏风隔开的雅座,三楼则是独立包间,看着四位的意思,二楼都未必看得上,恐怕是要去三楼的。 阎泪依然保持着不假辞色的淡然表情,双看似无意的扫视着二楼的布置,几乎每个雅座都靠着窗户,能够一边吃一边欣赏雄鹰城的风光。 黄金楼的生意向来不错,这一圈雅座几乎都坐满了用餐的客人,中间空余的位置是一个四方的小舞台,此时几位美人正在吹拉弹唱,奏乐助兴。 “倒是有几分新意,三楼是何布置?” 伶蝉仙尊知道阎泪特意选择这个奢靡的酒楼必然是有深意,抢先一步替阎泪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阎泪瞥了伶蝉仙尊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女侍者看到这赏心悦目荡涤灵魂的一幕,心中不免有些恍惚,脚步虚浮,站都站不太稳了。 “三三楼皆是豪华单间,几位请。” 阎泪和伶蝉仙尊打头,叶星昂和小灰默默的紧随其后,一行人跟着侍者上了三楼。 三楼的消费水平可远远高于一楼和二楼,一顿饭甚至能够媲美寻常人家半年的开支。 一般都是城里叫得上名号的大富商才会在这里宴请生意伙伴,但一般这种盛宴都是晚间进行。 此时刚到未时,按现代的钟点来说下午一点多,所以三楼上比较冷清,只有一些侍者正在各个单间内扫除卫生。 侍者随手推开一间,宽阔的包厢映入众人的眼帘,包厢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圆桌,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 还有摆着奇珍异宝的博古架,供宾客席间单独交谈的方桌圈椅,外墙处是大幕般的窗帘,侍者走过去将窗帘拉开,露出了巨大的落地窗,视野非常开阔,几乎能够一眼望到小半个雄鹰城。 “这里,倒也算不错,四楼可还有更好的?” 阎泪淡淡的说道,似乎对眼前的包厢也并没有太欣赏,更无惊艳,好似见怪不怪了一般。 实际上阎泪这辈子还真没在这么上档次的地方吃过饭。 别看这家伙平时住的也是深宅大院,办公的地方是王府,可是云陵这家伙不喜欢这种奢华的风格,爵王府修的倒是雅致,但与这富丽堂皇的黄金楼比,还是有些寒酸了。 “这几位贵客且在这里稍作等候,上面的楼层平日里并不对外开放,容小人去请示一下。” 女侍者迟疑了一下,可再看这几位身上流露出的气质,也觉得这些人必然是来历不凡不可怠慢,挥了挥手,立马有其他侍者送来暖茶,精心侍候着阎泪等人。 她自己则直奔三楼角落休息室,三楼以上的房间她是没有权力随意启用的,能在四楼吃饭的不仅需要强大的经济基础,更需要深厚的势力背景。 就算是衙门口的官差老爷,也不一定能随意的使用四楼的房间。 四楼总共只有四个房间,以四圣为名,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越是不随意开放,越是有大量的人挤破头的想在这些房间中吃上一顿,物以稀为贵,人心是最奇怪的东西。 黄金楼的大掌柜私下经常跟他们笑谈,三层的厨师都是黄金楼斥巨资招聘的,四楼菜品却是由负责一楼的厨师代劳。 “能坐在黄金楼四楼,哪怕上一盘臭狗屎,他们吃完也得说是珍馐美味。” 这个道理,女侍者在黄金楼工作了十几年,也没参透其中的道理。 阎泪几人正在三楼的包间中欣赏着雄鹰城的风景,房间门突然被扣响。 还没等小灰前去开门,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 “劳请几位移尊五楼,我家大人有请。” 阎泪瞥了一眼来着,神识随之扫了过去,发现此人竟有足以媲美元神中期的邪道修为。 “哼,看来是来对地方了。” 选择到这黄金楼吃饭,自然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品尝美食,刚来到这里,阎泪就发现了此处的特殊之处。 这座城市,竟然没有受到窃天道窟的影响,百姓们安居乐业,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外面已经是一片混乱。 凡事反常必为妖,如果是因为此处偏僻,窃天道窟的势力没有渗透到此处,那为何其他城市的流民没有冲击这里。 同样是没有窃天道窟的影响,为何雄鹰城和天风王城的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难道窃天道窟和战乱流民同时遗忘了此地? 阎泪不相信这世间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那就是这座城中住着一位窃天道窟的高层。 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位神秘的高层,选择了在这雄鹰城中定居,为了自己能够安安稳稳的享受着一切。 他禁止了同门将手伸到这里,还暗中清理了想要到此避难的流民。 “这效率倒是不错。” 这黑衣人故意打了个时间差,企图让几人以为是方才的女侍者请示完毕为他们申请下了五层的房间。 阎泪则将计就计,假装没有看破其中的端倪,使了个颜色,示意众人小心。 小灰因为没有了记忆,阎泪临行前特意嘱咐了他,如果情况不对劲,跟紧了叶星昂,以叶星昂的实力,保护他绰绰有余。 四人跟着黑衣人上了四楼,五楼上一名男侍者正推着一辆运输的小车下来,看到有宾客,侍者赶紧让开道路。 小车上放着一条巨大的口袋,上面还盖着黑布,侍者脸上的表情看似平淡,但额头上却密布着汗珠。 他这一撤步,小车的边角正好磕在了楼梯上,车上的口袋随着晃动滑落下来,顺着楼梯滚了下来,阎泪几人一见赶紧向后退了几步。 袋子的开口是用绳子扎着的,不知道是因为没扎紧,还是这一路翻滚撞击的力度太大,当口袋滚到阎泪身前时,袋子的开口松开了。 “骨碌骨碌骨碌~” 一支被砍断的人手从口袋中掉了出来,随着惯性骨碌到了阎泪的脚下,上面的鲜血还未完全凝固,随着滚动滴落在地板上。 楼梯中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令小喽啰死亡的尴尬瞬间 “啊!!!” 虽然说这种场面吓不到阎泪,但毕竟是在角色扮演,阎泪和伶蝉仙尊两个人看到这断肢瞬间反应,心有灵犀的做出花容失色状,抱着彼此一边尖叫,一边向后躲闪。 小灰和叶星昂一左一右护住自家的两位千金,面色不善的看着黑衣人。 “大小姐别怕,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叶星昂这个管家演的也是像模像样的,那种明明自己也害怕,还要顾及自家主子的心厉内荏的感觉拿捏的丝丝入扣。 “哎,既然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再叫个人过来。” 黑衣人脸上的谦恭收起,露出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回头吩咐着已经吓得缩在墙角的男侍者。 “好的,大人。” 楼梯下,叶星昂小声的询问着阎泪。 “师尊,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逃跑啊?” 按理说的确如此,两个富家千金在酒楼里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肯定应该先逃跑,但他们的目的还没达到,现在就跑好像有点不合适。 “嗯,不跑有点奇怪,要不先跑吧,我估计那个穿黑衣服的得拦咱们。” 阎泪略微一沉吟,分析了一下现场状况,决定假装逃跑。 “这小子不过元神期的修为,他未必拦得住咱们啊。” 几人正欲动身,伶蝉仙尊提出了一个技术性的问题。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比划比划就得了,又不是真跑!” 阎泪抬手就给了伶蝉仙尊一个爆栗子,带着众人假意向楼下跑去。 黑衣男子鞋底在地面上一踏,整个人如闪电一般拖着残影挡在了下楼的楼梯口处。 “我家主人诚心诚意的宴请二位,还请两位不要让小人难做。” 阎泪他们本来也不是真打算跑,一看对方拦住了去路,索性直接站在原地继续小声嘀咕起来了。 “就这个速度居然还弄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派头,我看着都觉得好丢人。” 伶蝉仙尊刚被打了一个爆栗子,心情不是很美丽,尖酸刻薄的点评着黑衣男子的举动。 “害~邪道嘛,脑子不正常的居多。” 阎泪下意识的回复了一句至理名言,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对话双方好像都是邪道。 仔细想了想,果然这句话能被当做至理名言还是有道理的。 “大人,人叫来了,需要我们做什么。” 刚才的侍者带着一个看上去更年轻的侍者跑了过来。 “你,把尸体打扫了。” 黑衣男子指了指那个新来的侍者。 “不会吧,这么俗套的桥段么?” 阎泪在一旁突兀的感叹了一句。 “什么桥段?” 伶蝉仙尊对此倒是有些不解。 “那个家伙再说一句话,马上要倒霉了。” 阎泪指了指之前推车的那个侍者。 “大人,我来收拾就行。” 那个侍者果然大着胆子多了句嘴。 “哎呀,这个时候不说话不好么?” 阎泪用拳头敲了敲掌心,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悲叹了一声。 “不,你是被收拾的。”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猛然抽出一把匕首扎进了那个侍者的腹中。 推小车的侍者缓缓软倒,旁边新来的侍者吓得两股战战,看脸色比小车车上那个死人还白,已经需要用手扶着墙才能勉强站了。 黑衣男子转回身,手中随意的捏着还沾着血污的匕首,自认潇洒的挑了挑眉毛,语气轻飘飘的道。 “几位,请吧~” 阎泪和伶蝉仙尊看的一阵恶寒,都是做反派的,你看看人家龙辛仙尊的出场多惊悚,你这个小喽啰装腔作势的怎么弄的这么尴尬呢? “他居然冲你挑眉了?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帅的,想勾搭你啊?” 对于这种小臭鱼烂虾,阎泪根本没放在眼里,还在拿他打趣伶蝉仙尊。 “你放屁,我看他是看上你了,冲你抛媚眼呢。” 看那两人继续眉来眼去的,小喽啰站在原地一时间有点发愣,他想象中两个美女双眼含泪瑟瑟发抖吓得跪地求饶的场面居然没有出现,不禁有些失望。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小喽啰眯着眼睛伸出舌头在锋利的刀尖上舔了一口,这个动作他见龙月老祖曾经用过,威慑力极强,而且特别的优雅。 “吸溜~” 鲜血的味道,有点腥,有点咸,有点苦,怎么还有点臭? 小喽啰住舌,有点疑惑不解的看着手中的匕首,刀尖上似乎沾着些黑乎乎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 他的低声念叨传到了叶星昂耳朵里。叶星昂那是标准的好孩子,专治十万个为什么,有问必答。 “你刚才捅的那个人小腹,可能刺破了大肠,沾了屎。” 话音刚落,阎泪和伶蝉仙尊都露出了嫌弃的目光,四人手拉手绕了一个大圆弧,尽量避开黑衣人,贴着墙走上了五楼。 黑衣人被孤零零的抛弃在了原地,连打扫尸体的侍者都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变得动作麻利了,迅速将口袋和尸体搬上车逃离现场了。 这种尴尬的气氛简直让这里比极北冰山还要寒冷,比岩浆火海还要酷热,比凶魔炼狱还要凶魔炼狱,没有人能在这种尴尬地狱中怡然自得,不生出一种不如就此了断的心魔。 “你们猜这五楼上的窃天狗贼是上八还是中七?” 根据阎泪的猜测,会蜗居此处的邪修,修为恐怕并没有的多高,哪怕是邪道中人,贪图享乐而不刻苦害人,修为也不可能太高。 如果是中七的邪修,估计也就是飞升期初阶的水平,他们几个完全可以直接动手拿下。 可如果是上八,那情况就有点的棘手了,前段时间上八之一的龙山老祖就险些把他们团灭。 但好在这一次他们是有心算无心,就算一击不中打不过他们跑也很方便,毕竟雄鹰城又不是天风王城,打烂了他们也不心疼。 从这个家伙这么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座城市来看,想必这个人也不愿意轻易毁坏城市。 四人正往上走,就听到两个侍者正在低声交谈,走在最前面的阎泪赶紧比了个嘘的姿势,摆摆手让那三个停下,自己悄悄地贴近墙面,偷听他们正在说什么。 “你倒是敲门啊,盘子太重了我快坚持不住了。” “废话,你把盘子给我,你敲。” “少来这套,今天抽签抽到的就是你敲门,别想赖账。” “我不敢啊,谁知道这会是哪位大人在,龙月大人还好,如果是” “吱呀~” 两人正在低声争执,房间的大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了。 “给我。” 龙月老祖冷冷的看着两人,一把接过了侍者手里托着的餐盘。 “龙月龙月是上八还是中七?” 阎泪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但头一个字是龙,应该是窃天三十六仙中的一员。 “他是头九。” 一直跟在阎泪几人身后的小灰突然言之凿凿的说道 。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龙须老祖约摸是不识数 “你的记忆恢复了?” 阎泪的手指一颤,转过身望着小灰,语气平缓的问道。 这里阎泪问的是‘你记忆恢复了?’而不是‘你认识他?’这就说明,对于小灰认识窃天道窟的高层阎泪并不感觉意外。 其实对于小灰的身份,阎泪心中也早就有了一定的猜测,能被金柳真人追杀的,必然是邪道中人。 而目前来看,天下邪道不归附于窃天道窟的也不剩几个了,就这不剩几个里,阎泪和伶蝉仙尊还占了两个名额。 金柳真人对小灰的身份如此讳莫如深,想必这小灰的身份非同一般,极有可能是窃天三十六仙之一。 窃天道窟崛起的突兀,这三十六仙的名号也是近几年才广为人知,但这个邪道天团人数有些过于庞大。 修仙界中极少有人数如此之巨的干部团体。 正道魁首浩山盟有四大山神,青莲宗曾经有过全真七子,当年通天楼有铁血十三太保。 铁血十三太保如今只剩下梁逸夫和铁魔龙两人,就是前车之鉴,人的野心是随时随地都能膨胀的。 总会有人不甘于人下,妄图向上挑战,却忘记了当初自己为何被排在靠后的位置。 十三个人的组合也没能维持多久,更何况这三十六仙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组合的特殊性,导致外界很少有人能完全的了解这三十六人的法号和样貌。 反正阎泪这么久以来,已经收集到几十种完全不一样的说法了。 窃天三十六仙的整体结构,可以确定,就是由底四,下十一,中七,上八,头九组成。 但让阎泪十分疑惑的是,这四加十一加七加八加九是三十九啊,为什么是三十六仙呢? 这个问题,无论阎泪如何打探,都没有一个结论,甚至杨冬在窃天道窟潜伏这么多年,都没有解开这个疑惑。 最后两人只能认为是龙须老祖这个货不识数,数人头的时候少数了仨。 这个问题暂且搁置,阎泪暗暗的摆出架势,同时用眼神暗示伶蝉仙尊和叶星昂提防起来,等待小灰回话。 “我好像,想起来一点,但其他的完全没印象。” 小灰皱着眉头,感觉头部一阵阵的发胀,似乎有些什么想要涌现出来,却又被另一股力量压制。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从小灰牙缝中钻了出来。 这个声音稍微有些大了,连刚松了一口的两个侍者都听到了,伸头向着楼梯的位置张望。 “你们” 两人张口就要问几人的来历。 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两人身后,大手捏住了他们的脖子。 “喀拉~” 两个侍者什么都没明白过来,还懵懂的瞪着一双眼睛,顷刻间就一命呜呼。 “两位佳人,可是让我好等啊,请进。” 龙月老祖依旧穿着那身松松垮垮的浴袍,露出大片坚硬的胸膛,腰间以棉布的粗绳随意打了个结系住,以免露出某些不堪入目的零件。 阎泪暗暗的吞了一口口水,如果小灰说的没错,那这个人便是窃天三十六仙的头九之一。 与龙须老祖同一级别的恐怖存在 回头看了一眼小灰,似乎被一打岔之后,头部的阵痛已经停止,小灰向着阎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派人强行将我们带来这里?” 阎泪几人提前刻意压制住了气息,如果对方没有高出自己一个大境界之上,应该感知不到他们身上的修为。 原本的计划是让对方误以为己方是两个带着管家小厮出游的千金小姐,伺机实施刺杀。 可人算不如天算,没人能想到他们居然直接惹上了头九。 “这龙须老祖的手下未免也太过散漫了,作为最上层的干部,居然不在宗门中管理,而是跑到这雄鹰城作威作福?” 阎泪的心中疯狂吐槽着,可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吐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是何人,你难道不知道么?阎泪” 龙月老祖露出一个玩味的微笑,手肘慵懒的顶在楼梯的拐角上,摆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古怪的姿势。 “你竟然认识我?” 阎泪眯起眼睛,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危险降临的预兆愈发明显,阎泪需要提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才能支撑着自己不立刻逃跑。 “我当然认识,你和鬼王枭合力击杀龙山的时候,我就在天风王城的城外看着。”龙月老祖语气轻飘飘的,眼睛里还带了几分笑意,不知回想起了什么。 如果说上一句话实在阎泪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这句话的内容则是在阎泪的心里引发了一场剧烈的海啸。 阎泪强撑着自己的表情不露破绽,可冷汗却不争气的顺着鬓角缓缓流下。 伶蝉仙尊更是被吓得面无人色,叶星昂表情僵硬,右手直接掐起剑诀,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他就能唤出青冥,与对方殊死一战。 所有人都意识到,当对方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两方便只有一方可以活着离开。 “你想怎样?” 阎泪第一次在心中承认自己的运气真的是太差了,怎么一举一动都能踩到危害最强的陷阱里呢。 这个龙月老祖身居头九,战斗力难以想象,而且对方居然掌握了这么多阎泪自以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的情报。 自己居然还眼巴巴的自己送上了门,对方现在摆出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到底是吃定了他们,还是在色厉内荏? 你想怎样这句话向来都是别人拿来质问阎泪的,而这一次,阎泪是真的猜不透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了。 “跟我来吧,虽然我是窃天道窟的成员,但我,比你们所有人都希望龙须那个家伙不得好死。” 龙月老祖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自顾自的走向了五楼唯一的房间,独占鳌头。 场面峰回路转,急转直下,阎泪一时间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 龙月老祖与龙须老祖不合?这是阎泪的第一反应。 可这个假设很快就被阎泪推翻了,要知道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人物,合不合的有的时候全看利益。 足够的利益面前,哪怕他与龙须老祖多不对路,哪怕龙须老祖杀了他兄弟,也能够把手言欢,比刚才的死的亲兄弟还亲。 翻脸之前,谁能想到豹尾仙和龙己仙尊不合呢? 阎泪几人做了一番激烈的眼神交流,叶星昂和伶蝉仙尊的想法是,既然有机会,不如赶紧先逃命为主,这种邪修都是翻脸比脱衣服还快。 “别让我等太久,我等的太久就想杀人”然而此时龙月老祖的声音从房间里幽幽传来。 。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你猜的不对 阎泪无奈的看了看身边的伙伴,没办法,这就是对冲动的惩罚。 本来想顺手削减一下窃天道窟的力量,却没想到一步踏上的独木桥。 眼下跑是未必跑得过,一旦被追上那就彻底被人一锅端。 打那更别提,他要是打不过龙山老祖,那龙山老祖不就头九了么。 还有一条道就是谈谈看,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不了最后谈不拢再动手,在龙月老祖这种级别的修士眼中,房间到楼梯口这点距离和不存在没有啥区别。 阎泪吸了口气,带着众人推门而入,刚一进去就被浓烈的血腥味给呛了一口。 整个房间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装饰布局都极其富贵,可墙壁上,地毯上随处可见喷溅状的血迹。 将这间本该奢华尊贵的房间弄得好似屠宰场一般,许多血迹甚至已经干涸发黑,散发着阵阵异味,可见已经有些日子了。 正对门是一条足有三十米长的长桌,龙月老祖就坐在长桌的尽头,手里捏着一整条烤羊腿,用小刀一片一片削下来扎着吃。 餐桌的另一端,摆放着几碟精致的菜品,却很难引起食欲,倒不是这些菜本身的问题,而是餐桌上洁白的桌布上,也喷溅着各种形状的血迹。 “我家三弟生性顽劣,总是把房间里弄得如此脏乱,各位不要介意,请坐,我们边吃边聊。” 龙月老祖的语气很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热情好客的味道,但综合这房间里恐怖的画面,让人更加毛骨悚然。 到了这个程度,再唧唧缩缩的也没什么意思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阎泪大剌剌的拖开椅子坐了上去,抱着肩膀望向龙月老祖,摆出一副等待下文的样子。 其他几人一看阎泪都坐下了,也纷纷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其实请几位过来,是想跟各位合作一笔生意。” 龙月老祖一边说着,一边将面前的烤羊腿削成薄薄的肉片送入口中,羊腿烤的外层焦脆内里鲜嫩,刀割在脆皮上发出轻微的脆响,肉香扑鼻。 他嘴角微微勾起,随着咀嚼在嘴唇抹上一层晶莹的肉汁,油亮油亮的。 “生意?说来听听。” 阎泪依然绷着脸,其实不能输,哪怕心里已经推演过好几种逃脱方案,转念一想又一一否决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他们这些人里修为最高的是叶星昂,正道修为飞升初期,魔道修为只差一丝就能突破到不灭中期。 龙月老祖不知道具体修为几何,但相比也不会低于飞升后期或不灭后期。 最重要的是,叶星昂这小子虽然修为进步神速,但实战经验尤为不足,好似无根之萍,空有一个花架子,但真的打起来,手段极其单一。 在不知道对方能力特性的情况下,叶星昂能战胜对方的几率并不大。 龙月老祖笑了笑,随手放下了手里扎着羊肉的小刀,十根修长的手指交叉,支撑着下巴,淡淡的说出了让阎泪震惊的一句话。 “你无非是想找龙须那家伙报仇,我可以不阻拦你,你和杨冬那些小动作,我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阎泪的身体更加僵硬,冷汗再次流了下来,如果对方说的是阎泪与豹尾仙的小动作,或许还不至于吓到阎泪,可对方居然知道豹尾仙的真名,这完全出乎了阎泪的意料。 对方知道的实在太多了,而且这些事情,是只有龙月老祖知道,还是其他人也知道了? 莫非我们的秘密行动,全部在窃天道窟的监控之下?如果是这样,那还谈什么复仇? “不对,如果这一切都被窃天道窟掌握,他们又怎么会只派龙山老祖和龙辛仙尊来天风王城?龙山老祖的战死恰恰证明了我们的计划还没有暴露。” 巨大的恐吓下,阎泪的大脑反而突然清晰了起来,眼下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你想篡权?” 阎泪勾起嘴角,看向了龙月老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邪道也不例外,只要有,就有弱点,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无欲之人。 可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有真正无欲之人,这一点,阎泪看的比谁都清楚。 “哈哈哈哈~” 龙月老祖突然仰天长笑起来,阎泪眯起眼睛。 “我猜对了。”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当阎泪看清了对方的目的,一系列后续的计策瞬间在阎泪的脑海中闪现,阎泪的大脑疯狂运转,尝试筛选出最适合当下情况的方案。 情况似乎回到了阎泪的掌控之中,自信的力量瞬间充斥阎泪全身,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快感让阎泪也不由的跟着龙月老祖仰天长笑。 “桀桀桀~” “不,你猜错了。” 阎泪刚笑了三声,龙月老祖突然冷冷的将笑声打断,但语气中充满了诚恳,一点也不像撒谎。 满桌的人都齐刷刷扭回头看阎泪,眼神与刚才他们看黑衣人舔匕首的时候别无二致。 连叶星昂都努力的在作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状。 阎出离愤怒,脸上的表情拧了几拧险些没保持住,额头上崩起一根青筋,恨不得直接抄起面前的盘子糊龙月老祖一脸。 “我猜错了你笑个毛线!你得不了好死!” 心中暗骂着,此时阎泪好想看看地上有没有个缝能钻进去,要不直接从楼上跳下去得了,真是太尴尬了。 “咳咳,那,你想要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阎泪清了清嗓子,平复了一下情绪,岔开话题直接询问龙月老祖的想法,甚至还用了两种不同的句式。 “我要的只是这座城市,不受灾祸殃及,仅此而已。” 龙月老祖的双眼,低垂了下去,似乎在说这句话的并不是他一样。 阎泪闻言,下意识扫视了一圈屋里随处可见的干涸和新鲜叠加的血迹。 “不想让这城市被殃及,你自己也没少祸害啊。” 虽然在心中暗暗腹诽,可这句话阎泪还是没有说出来。 毕竟眼下这意思,似乎自己只要答应这个条件,他们就可以走了。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告诉我一件事情。” 阎泪的双目深邃起来,沉声提出了条件。 “你是想问,你们的计划,窃天道窟中还有几个人知道?” 龙月老祖笑着倚在椅背上,猜测着阎泪的想法。 阎泪此时特别想仰天长笑,然后等对方跟自己一起笑了再冷冷的打断语气平静的说你猜的不对。 可是却做不到,因为阎泪想问的就是这个 。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尾行之人 龙月老祖的双手撑在阳台的护栏上,无声的看着阎泪几人渐行渐远,回想起刚才那一幕,龙月老祖还不由得一阵心悸。 “那个人,怎么会与阎泪混到一起了。” 达成了秘密的交易,龙月老祖也没有久留阎泪的心思,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让四人离开了。 可当他无意中看到小灰的时候,瞳孔骤然缩成一线,之前他从没注意过这个跟在阎泪身后扮作小厮一脸傻白甜的家伙,没分给他一个眼神,如今猛然看到这张脸,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在他印象中,这个家伙的可怕程度一点都不亚于龙须老祖,可这样一个家伙为什么会装作没有修为的跟在阎泪身后,还一副又乖又听话的样子,龙月老祖完全无法理解。 “你救了自己一命。”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突兀传来,龙月老祖猛然回身,梁逸夫背着双手,站在通天楼顶层的房檐上俯视着龙月老祖。 “是你” 对于梁逸夫,龙月老祖再熟悉不过,几天前他还亲眼看到龙山老祖被他轰杀成渣。 “你刚才如果轻举妄动,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 龙月老祖的心中一阵发凉,方才如果自己真的对阎泪他们不利,梁逸夫,再加上那个家伙,自己恐怕真的无力抵挡。 “哼,没想到,堂堂鬼王枭粱大楼主,居然做起了保姆的营生,这个阎泪,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么?” 虽然梁逸夫的战力强的可怕,但对于龙月老祖来说,并没有另一个家伙威胁大,都是修仙界顶级的修士,谁还没有点底牌了呢。 对于龙山老祖的调笑,鬼王枭不置可否,只是深深的看着龙月老祖,又望了一眼天空。 “快到亥时了,不与你多废话了,安心的待在你的雄鹰城,否则,哼!” 梁逸夫恐吓了一句,下一秒身影已经化作一道夜空中上过的黑影,直奔阎泪几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阎泪和龙月老祖商讨了大量的细节,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转眼天色已晚,用现在钟点来说,马上就到晚上九点了。 “叮铃铃~” 打更的声音再次响起。 “戌时已过,亥时初正。” 龙月老祖的嘴角微微勾起,眯着双眼微微一笑。 “晚安,三弟。” 下一秒,他的脸上突然泛起一种青灰色,额头蹦起青筋,表情狰狞扭曲,双眼翻白,嘴巴向着耳根处的极限咧开,喉咙里发出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邪道嘛,多半脑子有点问题。 独占鳌头的大门被推开,两个盛装打扮的美女被强行推到了房间中,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从阳台冲进屋内,一手一个将美女抱起,飞身跃上的圆形大床。 城外,伶蝉仙尊跟着一言不发的阎泪,表情上有些欲言又止。 “你说,那个龙月老祖到底是什么意思?” 四人没有一出城就架起法宝御空,而是有些颓废的在路上步行,缓慢的走着。 “或许,他也有想保护的人吧,只是没想到,这窃天道窟内居然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阎泪的情绪有些低落,那个问题,龙月老祖最终给出了答案。 “你们的计划啊,多了不敢说,头九里至少还有三个人知道的和我一样多。” 回想起龙月老祖提起此事时的表情,阎泪感觉到了深深的挫败,本来阎泪以为自己策划的这次复仇行动天衣无缝。 却没想到竟然已经有这么多人早就看透了自己。 可阎泪内心深处总是感觉,龙月老祖说的这句话有点问题,可是具体问题在哪里,阎泪确实有点丈二的尼姑,摸不着头脑。 “和我知道的一样多?” 这个说法让阎泪有点在意,正想着,一道黑突然影从天而降,四人刚刚脱险,此时精神还有些紧绷,有点惊弓之鸟的态势,纷纷各自手掐法诀准备迎战。 “是我。”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来者是梁逸夫,各自松了口气。 “你怎么也跟来了?城里出事了?” 梁逸夫缓缓的摇了摇头,深深的看了阎泪一眼,便走向了官道旁的密林之中。 阎泪登时便明白,这是要跟自己私下商谈,可见自己队伍里有梁逸夫不信赖的人。 会是谁?答案有些过于明显了,叶星昂肯定不用说,自己徒弟,伶蝉仙尊更不必说,不仅和阎泪关系千丝万缕,和梁逸夫也有“赠冠之交”,关系铁的不能再铁了。 剩下的也就一个来历不明的小灰了,当时龙月老祖看到小灰时,眼中闪过了一丝极大的震惊,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却依然逃不过阎泪的捕捉。 想必此人在窃天道窟之中也有极高的身份,但这样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假如小灰真的是窃天道窟的高层,以金柳真人的战力怎么可能做到独自一人追杀他呢? 阎泪一边想着,脚步沉重的跟着梁逸夫进入密林。 “两件事,第一,龙月老祖所说的有好几人知晓你的计划,你不必太过在意。” 梁逸夫不是啰嗦之辈,开门见山的先打消了阎泪此时心中的大半疑虑。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必太过在意。” 阎泪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的沉重松快了许多,对于梁逸夫这个人,阎泪还是很信任的,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必然是有其中的道理。 “我此前与人许下过禁制,不能将这段辛秘透露给他人,具体情况,需要你自己推测调查了,不过这个人,确实不会插手咱们的计划。” 这个情况,阎泪倒是体谅,修为比较高深的修士,彼此之间有时会互相许诺禁制作为交易,如果违反了承诺,便会遭到反噬,下场凄惨。 “即使如此,那我便安心了,还有一件事?” 心中的阴霾散去,阎泪心中生出一种死而复生的欣慰,而且这件事也算给阎泪敲响了一次警钟,这世间的修士各有奇妙,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高枕无忧。 “我也是犹豫再三才决定明说此事。” 一向直来直去的梁逸夫,这一次居然罕见的为自己接下来所说的话铺垫了一句。 阎泪意识到,梁逸夫想说的,必然是很重要但对他来说风险极大的事情,不由得屏息凝神,侧耳恭听。 “我觉得,杨冬很可能背叛我们了,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直接抛弃掉她” 。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一种古老的联姻方式 “梁兄可有确凿的证据?” 阎泪的双眼眯了起来,反复的上下打量着梁逸夫。 说实话,在梁逸夫说出要抛弃杨冬的瞬间,阎泪是真的动摇了。 尤其是对方带来的两条消息,总感觉如果自己相信了,无异于自跳火坑。 对于明明是窃天三十六仙头九的龙月老祖坚定不移的信任,却怀疑这么多年费尽心思炼制阳丹的杨冬? “我知道此事你或许难以接受,但我有七成的把握,杨冬已经叛变,这就是证据。” 梁逸夫也知道自己所说的很可疑,表情阴沉的掏出一支秘卷。 秘卷上标注着通天二字,当年窃天道窟这样的三流邪道都能供养起自己的眼线团体,通天楼怎会没有? 这只卷轴正是梁逸夫在窃天道窟隐藏的暗线传回来的。 阎泪展开卷轴,上面所写的内容明明白白,几日前,豹尾仙被龙己仙尊秘密押送回了窃天道窟的密牢之中。 通天楼的眼线也是意外之下才发现了这个情况,龙己仙尊并未对外声明其中原因。 甚至窃天道窟的高层对此事一无所知。 “或许是杨冬策反了龙己仙尊?” 阎泪面无表情的看着梁逸夫,思忖一番,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那杨冬在与你联系时为何没有明说?而且以我对龙己仙尊的了解,此时可能性不大。” 梁逸夫起初也有过这方面的猜测,可当他回忆起龙己仙尊的为人,他觉得这种猜测有些过于单纯。 龙己仙尊之善妒,天下闻名,此人来历神秘,功法诡谲,虽然修为不高,但与人战斗鲜有败绩,以弱胜强的次数更是远远超越寻常修士。 很多人怀疑过龙己仙尊或许是隐藏实力,扮猪吃虎,可结合龙己仙尊的为人,又好像不太可能。 并非是善妒之人就不能隐藏实力,而是一个隐藏实力之人,何必如此善妒呢? 如果说善妒是龙己仙尊伪装出来为了麻痹外人视线的,他也伪装的有点过于好了吧! 明明不善妒,却能伪装成天下第一善妒之人,这得多好的演技。 这样一个谜一样的人,如何能被杨东策反?就算龙己仙尊表示自己被策反了,杨冬难道真的就能相信对方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不真实感,好似一层层的迷雾包裹着阎泪,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看清真相。 “现在一切没有定论,我会酌情延长一下接应杨冬的时间,希望在这段时间里能察觉到其中的破绽。” 阎泪这其实就是一招缓兵之计,既不武断的决定抛弃杨冬,也不能不管不顾的任人摆布。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时间能够给出很多问题的答案。 梁逸夫也知道,这个举措相对更加稳妥,风险依然存在,可一旦其中端倪被堪破,他们也能重新掌握主动权。 两人走出密林,其他纷纷凑了过来。 “姐夫,你不在城里好好陪骁骁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伶蝉仙尊媚眼如丝的看着梁逸夫,每次面对鬼王枭,伶蝉仙尊都有一种莫名的愉悦,光明正大的给别人戴绿帽子,完事还能光明正大的管人叫姐夫,这故事情节爽点有点过于突出了。 “其实从你们出城开始我就一直跟着你们,主要就是担心你们招惹上龙月那家伙,现在既然已经出了雄鹰城,我也该回去了。” 梁逸夫瞥了伶蝉仙尊一眼,脸色有几分不自然的僵硬,匆匆撂下一句便腾空而起消失在了天际。 阎泪眼含笑意的看了伶蝉仙尊一眼,伶蝉仙尊得意的轻哼了一声,梁逸夫告知的消息牵扯过多,阎泪也不便多说。 只是安抚了伶蝉仙尊和叶星昂一番,让他们不用担心情报泄露的问题。 这个消息无异于是雪中送炭,让本来有些恹恹的士气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回温。 伶蝉仙尊和叶星昂之前也主要是因为阎泪的精神不佳,才被影响的有些无精打采,如今看到阎泪的精气神都恢复了,自然也就不再垂头丧气。 “我决定了,杨冬那边既然不是很紧急,我们接下来就在这一路上慢慢走,如果遇到邪道败类就杀了为民除害,如果遇不到,我们也不主动去招惹他们了。” 阎泪这一句话,奠定了众人这次旅程的基调,前期的准备阎泪都已经安排的很好了。 接下来主要的工作就是等待事件发酵,正道方面,需要建立联系,理想状态自然是正魔双方守望相助,齐心协力钳制窃天道窟。 但是这种可能性很低,合作也只能是打着通天楼梁逸夫的旗号进行合作,阎泪自己在魔道体修中没有任何威望,无名之辈尔。 正道方面阎泪的名头倒是不小,邪道之耻,这个名头听着就没什么号召力,哪怕是伶蝉仙尊的诡道之光也够呛。 但梁逸夫虎踞凶魔炼狱多年,与正道之人摩擦不计其数,双方想放下过往恩怨通力合作,恐怕很难。 虽说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可阎泪目前也还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利益。 如果阎泪愿意分出半个天风王城给正道,那此时连谈都不用谈,正道联盟肯定巴巴的抱着阎泪大腿不撒手。 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真把正道放进城,大决战时被盟友捅刀子,到时候和窃天道窟一起被一锅烩了怎么办? 所以这种利益,那不是轻易说给人就给人的。 法宝也算是利益的一种,可这方面阎泪自己这边还缺乏大量的低阶法宝呢。 高阶法宝阎泪倒是有几样,可是这玩意送过去,说是拉拢还不如说是挑拨离间呢。 那边可是几家宗门联盟,阎泪真把诛邪送过去,算给谁的?谁能用?谁不能用?多久用一次?一次用多久? 就商量这些玩意,这几家就能直接动了手。 除了城池和法宝,修仙界的硬通货那就是人了,肯定不是普通人,而是资质绝佳的少年天才。 这是一项流传上千年的古老结盟方式,以人与人的结合作为交易,从而加深双方的联系,这项仪式,叫做联姻。 阎泪看了看一无所知的叶星昂,把我徒弟嫁过去?不行不行,这个礼太大,他们受不起。 “少年天才少年天才有了!”阎泪沉思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淦!章节名字写错了!一种古老的结盟方式qaq!) 。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此面非彼面 远在天风王城的云陵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天气是有些寒冷了,阿狮,预备过冬的炭火准备的如何了?”云陵揉了揉鼻子,又把衣服往上拽了拽,朝铜狮子问到。 铜狮子心说您叫的也忒肉麻了,还阿狮心里哆嗦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已经在加急烧制了,若没有战时,应该耽误不了。” 烧制木炭的作坊都在城外,一旦发生战事竖壁清野,烧炭的进城也必然会遭到拖延。 “昨日我与阎总管通过书信,此次如果阎总管能够成功的扭转事态,战事应该能够延缓到明年。” 阎泪与云陵两人也有秘密的联络方式,云陵这家伙拥有两世记忆,在研制法宝方面,思路异于常人,但也因为沉迷于奇淫巧技,所以修为方面落下了。 没有足够深厚的修为支撑,炼制出的法宝自然会有诸多限制。 出了雄鹰城的阎泪带着几人架起法宝低空缓行着,此去凶魔炼狱的西北角方向,下一站便是龙山老祖和龙辛仙尊到访过的东深城。 对于当下的情况阎泪能够做的已经不多,一切都还需要等待时机。 正道方面阎泪倒是打算把云陵嫁过去作为和亲手段,可这事儿不能楞提,最起码要让正道众人见识见识云陵这小子的奇特之处。 天风王城也需要时间休养生息,当年天风王城之所以能成为世外桃源,与云陵培育的变异农作物也有极大的关系。 此时天风王城外的农田之中,也已经开始培育新一批的变异作物,而且后山的矿山开采也正在有条不紊的开展。 整个天风王城正处于一种欣欣向荣的状态,尽人事,知天命,此时阎泪能做的就是以静制动。 游历些日子,为接下来即将来临的动荡养足精神,而且要提升整体修为境界。 尤其是叶星昂这个小子,阎泪算是怕了他了,本来的意思是带他出来看看有没有啥机会让他突破飞升期。 结果刚出门没有半天,自己不过是问了一句,他当场就突破了,而且那道神秘的接引神光,和那两个诡异的身影,一直让阎泪耿耿于怀。 可惜这小子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虽然这件事让阎泪更加确信这修仙界之上确实有真正的仙界。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窃天道窟的崛起,很可能与那所谓的仙界有什么关联。 在凶魔炼狱来说,梁逸夫的通天楼已经是最顶尖的势力,没有之一。 纵观整个修仙界也唯有正道魁首浩山盟能与之比肩,只不过两家对各自地盘的管理方式大相径庭。 梁逸夫以铁血手腕将整个凶魔炼狱的大部分版图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这种方式有利有弊。 好处在于整个凶魔炼狱的力量几乎全部凝聚在梁逸夫手中,几次与正道的争斗中,这种优势体现的淋漓尽致。 百家争鸣的正道联盟在梁逸夫的铁血战车下被碾压的支离破碎,每次正道与魔道的战争背后,都是正道联盟一次又一次的赔款协议。 梁逸夫并没有侵占仙灵神州的想法,仙灵神州的秀水青山也不适合体修生活。 但这样做的弊端,在这一次窃天道窟的崛起中也是展露无疑。 梁逸夫的作用对于整个通天楼来说太大了,他不仅仅是领袖,也是一种象征,一种信仰,当他一旦战败,整个通天楼上下,所有的心念瞬间崩塌。 海量的体修不惜一切代价的推崇通天楼的统治,仅仅是因为梁逸夫此生从未输过,梁逸夫就像一支被供奉在金字塔上的用来膜拜的雕像。 随着金字塔越来越高,他面临的狂风也越来越大,一旦雕像被风吹倒,整座金字塔也随之垮塌,这一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是一场豪赌,一场必输的豪赌,但在真正败阵之前,他可以享受无限的荣耀。 如今万丈高楼轰然倒塌,对他而言,也是卸下了一份早就难以承受的重担。 通天楼的班底伤筋动骨,可只要他还在,便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相比较梁逸夫这种刀尖跳舞的统治方式,正道方面浩山盟的掌门浩山君的理念则更加稳健,牢固。 论及战力,浩山君与梁逸夫不分伯仲,只是此人性格淡然,不好争斗。 每次与梁逸夫交手,总给人一种“这个货好像打着打着就腻了”的错觉,经常是莫名其妙的就泄气了,随后莫名其妙的就败了。 梁逸夫的修为乃是不灭境之上的狂煞境,而浩山君的境界并不弱于梁逸夫,乃是飞升境之上的散仙境。 到了那个境界,甚至可以说是半步仙人,一定程度上已经脱离修士的范畴,成为了神仙的境界。 可就这位神仙,别说在凶魔炼狱,就是仙灵神州也有大量的正道修士背地里诽议他,评语就一个字,“面”。 你说他怂吧,不太贴切,说他废物吧,也不太标准,很难用官方语言来形容这位上仙。 倒是有几个民间俚语能比较巧妙地介绍这位。 比如说“这人很肉囊”,“不唰利”,“不够额勒金德”。 总之就是这么一人,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自己憋在山上捣鼓什么,正道中多少个有野心膨胀的枭雄打算给他拉下马,自己以身相替。 偏偏这家伙修为还真是实打实的高,而且他手下的四大山神对他忠心耿耿。 别说打倒浩山君,就是这四位飞升期大圆满的弟子就够心怀不轨之人喝一壶的。 仙灵神州的各大宗门,组成的正道联盟体质如同发糕一样十分松散,基本就是各自为政,各扫门前雪。 否则,也不知之余一帮人商量到现在连到底什么时候出兵还没商量好。 阎泪也很着急,正道那边要是再不出兵,感觉龙须老祖都要主动派人去吞并仙灵神州的版图了。 “这帮正道的蠢货还真沉得住气。” 想到这里阎泪恨恨的骂了一句,对于正道整体的这种懒散风气很不欣赏。 “哎~正道那群伪君子,我建议你别太指望了,不触及到他们最核心的利益,他们才懒得管外面死活呢。” 相比较阎泪,伶蝉仙尊游离于正道各大宗门之间,对这群人更加有发言权。 “最核心的利益” 阎泪一遍重复着,脑子里面思索着如何能触及到这群正道的痛点,这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远远地都能看到东深城的轮廓了。 就在此时,阎泪不经意间瞥到几道人影,脸色骤然一变。 。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红绳贝壳 “嘶啊啊啊!!!” 听到那恐怖的嘶吼之声,年轻的渔家女怀中抱着懵懂的妹妹,拉起自己尚且年幼的弟弟跳上了小河上的渔船,咬着牙颤着手松开了连着渡口的缆绳。 长篙一点河岸,小船顺流而下,渔家女强忍着,可泪水依然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点点洒下。 她的父母都是这河面上打渔为生的渔民,一家五口平日就挤在这小船中度日,连一处房产都没有。 虽说清苦,但父母对几个孩子还是疼爱有加,几个孩子倒也懂事乖巧,一家人也算是生活的有滋有味。 大姑娘今年十一,穷人家的孩子也没个大名,周围的街坊都管她叫莲儿。 几日前莲儿的父亲去东深城中采办生活用品,因为这小河离东深城还有点距离,一般会走个几天。 通常两三天也就回来了,却没成想这次这一去,便是整整一周 莲儿他娘觉得不太对劲,但莲儿的弟弟只有五六岁,小妹刚一岁,还在怀抱之中,一个妇道人家抱着个孩子,出行着实有点不方便。 索性让莲儿跑一趟,去打听打听,他爹干啥去了。 莲儿离了家走了不到半日,便看到了官道上隐隐的有几个人影。 这条虽然是官道,可是雄鹰城那边不通行脚商人,只有几家大商号与其有长期贸易关系,所以通常这条官道上也没什么行人。 莲儿以为是自己的爹爹回来了,兴冲冲的凑了过去,没成想却看到了让她留下心理阴影的一幕。 迎面走来的那几个人,如果说还能称之为人的话。他们的脸上乍起一根根小蛇一般的青筋,眼框上皮肤如蜡油一般融化,却不向下流淌,好似半凝固的温泉蛋一样,在眼睛周围颤颤巍巍的抖动。 一双双眼睛如抽搐般眨动着,露出其中一颗颗纯白的肉球,他们的身上密布着各种深可见骨的伤口,折断的骨头从身体中刺出,露出的参差断岔上挂着几缕如同培根般深红干涸的残肉,看上去恐怖无比。 莲儿的出现使这些眨眼怪物瞬间统一了方向,一双双不停眨动的怪异眸子齐刷刷的瞄准了莲儿。 “嘶啊啊啊啊!” 他们的口中发出毒蛇般的空鸣声,伸出双手一卡一顿一瘸一拐的用残破的身体跑向莲儿。 生死关头,莲儿想到了小船上的家人,不等到自己,娘亲肯定不会离开的,她要逃。 逃到母亲面前,哪怕死在母亲面前,也能让母亲下定决心带着弟弟妹妹离开。 想到这里,莲儿撒腿就跑,脚上的草鞋因为穿了太久已经松散不跟脚了,来不及弯腰去脱,莲儿索性伸腿把一对草鞋甩开,连滚带爬的冲入林中。 身后的眨眼怪方才还步履蹒跚,一闻到活人的气息瞬间仿佛拧上了发条,已经残破的身体行动虽不流畅,可无痛无感,速度明显提高了。 一路狂奔,地上的石子,枯枝刺破了渔家女白嫩的脚丫,水边的孩子脚比城里的千金小姐还要白上些许。 常年泡在清澈的河水中,比任何保养方式都有效,莲儿也曾幻想过,若是自己偷偷看过的那个少年愿意娶她,小两口亲亲爱爱,你侬我侬的过日子该多幸福。 自己的相貌并不出众,常年在船上帮父母打渔,双手粗糙,面皮也被晒得有些黑,唯独这双小脚丫,白白嫩嫩,是她作为小女生唯一自傲的地方。 她还在河里摸到过一个漂亮的彩色贝壳,被她抚摸的光滑莹润,用红绳穿过编好妥帖的收在怀里,从不离身,等她长大,等她嫁给少年为妻,要让少年亲手带在自己的脚踝上。 少女情怀总是春,她时常摸着怀里的布袋就红了脸。 可如今,这双脚,已经被刺的鲜血淋漓,但莲儿现在没有丝毫心思去在意,她心中惦念的是自己的娘亲和弟弟妹妹。 父亲可能也已经遭到了那群眨眼怪物的毒手,现在只有自己能够保护家人,她要快,跑得更快,才能让家人早一点脱离险境。 一只只触目惊心的红脚印从树林中一直延伸到河边,月光下,少女的身影穿过地上一道道宛如铁牢的树影。 远远的那一盏渔家灯火,便是莲儿拼尽全力也要触及的目标。 “娘!快逃!” 莲儿的母亲从船舱中探出了半个身子。 她的双眼,在融化的胶状皮肤中抽搐般的眨动着 一根被流水冲上河岸搁浅的枯木将莲儿绊倒,趴在地上的莲儿看着背后一卡一顿追来的眨眼怪,又看着刚刚还温婉的替自己绾发的母亲,已经失去生命的迹象变得诡异无比,心中痛苦非常,绝望的哭喊出声。 “娘!!!” 母亲眨着眼从船舱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另一个眨眼怪。 “我回来晚了” 莲儿绝望的将头抵在地面上,心中充满了怨恨,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幼小的心灵中也不存在报仇二字。 “姐姐” 莲儿猛地抬头,却发现一旁的石头后面,弟弟正抱着妹妹满脸泪痕的看着她。 “不!我不能放弃,我要救弟弟妹妹!” 一股力量从莲儿那娇小的身体中迸发出来,她一把抄起绊倒她的枯木,抱在怀里,靠近了弟弟藏身的大石头。 “快跟我走。” 弟弟一边擦眼泪,一边抱紧了妹妹踉踉跄跄的跟着姐姐。 追着莲儿过来的四五只眨眼怪和从船舱中出来的两只眨眼怪凑到了一起。 七只眨眼怪围成一个半圆缓缓逼近了莲儿。 莲儿费劲的举着手里的枯木,这根枯木对年幼的莲儿来说,实在太重了。 可即使如此,莲儿依然咬着牙坚持着,这种时候,如果她放弃了,弟弟妹妹就更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姐弟三人缓缓的向着小船靠拢,几只眨眼怪也越走越近。 “滚开!” 莲儿稚嫩的嗓音尖叫一声,用全身的力气将枯木横着推了出去。 “嘶啊啊啊!” 枯木砸在几个眨眼怪身上,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几只眨眼怪愣了一下嘶吼着冲了过来。 莲儿护着自己的一对弟弟妹妹跳上了小河上的渔船,咬着牙把连着渡口的缆绳松开。 长篙一撑河岸,小船离岸而去,虽说一直四海为家,可现在,是真的没有家了。 爹…娘……莲儿害怕…… 莲儿看着恐慌的弟弟和怀抱中的妹妹,只得强壮出镇定,努力的睁大眼睛忍着泪水,可脸颊依旧被无声的眼泪浸湿。 未来如何?眼下莲儿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 “嘶啊啊啊!” 恐怖的声音再次传开,莲儿惊慌回头一看,有一只眨眼怪竟然纵身一跃跳了过来,双手死死的扎在甲板的边缘,锋利的指甲划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迹,木屑翻飞。 弟弟跌在地上抱着妹妹哭嚎着向后退,手足无措的看着那眨眼怪一点点爬上了船。 “呼~” 危急之时,莲儿手中船篙直挺挺的刺了过去,杵在了眨眼怪的脸上。 可那眨眼怪丝毫不为所动,一张嘴像啃甘蔗一样将那船篙轻易咬了个稀烂,双臂一使劲,半个身子已经爬上了小船, “成成。” 莲儿温柔轻声唤了一句弟弟的小名。 抽搐着抱紧妹妹的弟弟,眼含泪水的抬起头,不知道姐姐要说什么。 “照顾好咱妹子。” 莲儿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眼神中写满了寂灭,曾经温暖的家和所有对未来的美好幻想都在此刻砰然碎裂。 只见她赤脚在船上猛蹬两步,展开双臂一头撞向了那刚刚爬上小船的眨眼怪,只留下几个带血的脚印。 娇小的身躯借着冲劲,与那恐怖的怪物一起跌落河中 一起淹没在滚滚河水中的还有那一直贴身存放在心口,装满了莲儿娇羞少女心事和对未来人生希望的,仍旧温热的红绳贝壳。 。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逆徒!放为师下来! 当莲儿推着那怪物离开甲板的瞬间,她感觉时间似乎如凝胶般停滞了。 小船摇晃激起的浪花,两岸林中被吹下的落叶,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清清楚楚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面前的眨眼怪,缓缓的挣扎着,张开了大嘴,露出了一嘴七零八落的牙齿,嘴里的烂肉上还扎着刚才嚼船篙时刺进去的竹屑。 莲儿感觉自己也变慢了,明明能看到那眨眼怪咬向自己,身体却好似灌了铅一样,根本无法躲开。 就在此时,一道凌厉的银光闪电般划过。 那眨眼怪的大嘴向着两侧裂开,越裂越大,最后整个脑袋的上半截脱离了身体,缓缓落向河面。 莲儿也向着河水中落去,脚尖刚刚碰到水面,一道轻柔和有力的臂弯将她搂进了怀中。 “好美啊!” 下意识的抬起头,她看到了明月下,一张绝世的惊艳面容,即使从这种仰望的死亡角度看过去依旧美的令人屏息。 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旗袍,反光的材质在月下熠熠生辉,映着修长细腻的白颈。 肩膀上披着一条没见过的华贵毛皮,点点银芒晃动间好似流动的浩瀚星河。 阎泪抱着小莲悠然的落在了小船上。 “姐姐!” 直到此时,弟弟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把抱住了莲儿的大腿号啕痛哭。 莲儿接过弟弟怀里的小妹,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着,恐惧和另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小小的身体内蔓延着。 她拉着弟弟向阎泪跪倒,额头不住地叩击着船头的甲板。 “感谢仙女相救感谢仙女相救” 阎泪手掌轻轻一抬,阴煞之力轻柔的将莲儿的身体托起。 起身的少女,脚步有些虚浮,明显是脱险之后身体脱力了。 “起来吧。” 阎泪一边说着一边翻找自己的储物法宝,掏出一颗恢复气力的丹药扔给莲儿。 过程中阎泪的心神有点沉重,因为阎泪发现自己所有恢复类的丹药竟然都放在了同一个区域,然而给小灰吃的那颗却是在废弃的杂物堆里找到的。 “我给小灰吃的到底是什么?” 眼下的情况充分的说明了,自己喂给小灰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丹药。 “不会吧?这小子不会是我给毒傻了的吧?” 越想心里越没底,突然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传来,而且音量越来越大。 “什么声音?” 阎泪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 “糟了!” 莲儿服下丹药后,脸色肉眼可见的恢复了红润,毕竟是阎泪耗费了天材地宝炼制的。 别说正经炼制了,就是随随便便的捣烂了搓成球吃也有极强的滋补功效,哪怕阎泪炼丹技术不怎么样,但莲儿也只是个凡人。 莲儿冲上船头,心急如焚的找寻着船篙,这时才想起,船篙刚才被那只眨眼怪咬断了半截,长度根本不够她撑船。 而前方,是一条巨大的垂直而下落差极大的瀑布 莲儿本来的想法是顺流而下,在到达瀑布上游前伺机上岸,可经过眨眼怪的这一折腾,她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阎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端着仙女的架子施施然的从船舱中走出来查看,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两头弯弯的小渔船此时已经被水流冲到了瀑布的口上,眼看就要倾倒下去了。 阎泪一手拉过莲儿,另一手搂住成成,最小的妹妹本来在姐姐怀里,这时不知怎的被惊醒了,顺着姐姐的肩膀爬到了阎泪的身上,摇晃之下两只小肉乱挥,紧紧的捏着阎泪的耳边的头发。 这一幕吓得莲儿脸色巨变,想伸手去拉妹妹,可恐惧之下双臂根本不听使唤,紧紧的搂着阎泪的腰肢。 情急之下,阎泪只能运起阴煞之力包裹着小妹别掉下来,心念一动,诛邪托着四人升空。 “轰隆。” 就这一耽误,小船已经翻下了瀑布,可身上丁零当啷的坠了三个巨大挂件,阎泪脚下一晃,竟然没能成功飞起,几个孩子抱腿拧腰勒的阎泪也来不及重新运力。 四人一体抱成团向着瀑布下方落去。 “叶星昂!!!” 阎泪自然是不怕掉到水里,可是这几孩子未必能承受这几十米的落差,刚刚为了救人阎泪特意让他们几个等着,自己飘然出现装一回逼,但现在不得不使用叶星昂救场。 一道霞光闪过,青冥凭空一闪,直接将瀑布横向截断,叶星昂脚踏虚空打算伸手去拉师尊。 可转念一想,这样的话师尊会呈现一种被人拎着后颈的形象,似乎有点不符合师尊的仙性。 这一犹豫,阎泪顺着瀑布又往下落了好几丈,叶星昂一看心中暗骂自己混蛋。 身影一闪出现在眼泪背后,探出双手去接阎泪。 “嘭!” 叶星昂的双手稳稳的卡住了阎泪的腋下,将阎泪高高举在半空。 “师尊如此尊贵伟岸,就应该高高在上。” 孝字当先叶星昂心中如此想道。 伶蝉仙尊架着法宝单手拎着小灰的后脖颈,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看向那师徒二人。 只见阎泪像一只小猫一样被叶星昂举在半空,左手一个小男孩,右手一个小女孩,头上爬着一个小婴儿。 小婴儿不知恐惧,咯咯笑着扯乱了阎泪的头发,还用短而有力的小手指勾着阎泪的嘴角,扯出一个扭曲且狼狈的表情。 “噗!” 伶蝉仙尊看到这一幕,赶紧以手掩口,肩膀一抖一抖的偷笑着。 “哗啦!” 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此时被青冥截断的瀑布轰然浇下,将阎泪和三小只从头到脚浇了个通透。 叶星昂赶紧后退几丈,将自己的师尊从瀑布中捞了出来。 阎泪僵硬的扭回头来,脸上还维持着被小婴儿扯出来的扭曲笑脸,双眼喷火的怒视着叶星昂。 刚才若不是阎泪提前用阴煞之力包裹住头上这个小孩,很可能这孩子就被瀑布冲下去了。 “你这个逆徒!放为师下来!你要造反啊你!” 叶星昂一看就知道自己又惹祸了,赶紧举着阎泪飞上瀑布,将阎泪放到了岸边。 脚踏实地,莲儿赶紧从阎泪头上把妹妹揪了下来,拉着弟弟迅速躲到了一边。 虽然还年幼,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现在仙女很生气,仙女马上就要发脾气了。 叶星昂低眉顺眼又乖巧的看着阎泪,很自觉地跪在了师尊面前,做好受罚的准备。 阎泪一脚踹向了叶星昂,叶星昂也不敢躲,也不敢反抗,提气硬撑。 然而叶星昂同学却忘了他现在已经是飞升境了,体内的真气即使不催动也会自行流转。 运转的真气顺着叶星昂的经脉奔腾着,在阎泪踹过来的瞬间形成了一股扭力。 阎泪就感觉自己一脚踩在了飞速运转的跑步机上,或者是下了雨夹雪的大理石地面的香蕉皮上,没有丝毫防备的被那股扭力带动整个身体旋拧,嗖的一声斜冲上了半空,然后又飞快的自由落体。 “嘭!” 看到摔得四仰八叉的仙女,抱着弟弟妹妹的莲儿眼中,难以置信写的比阎泪还满。 “你你个逆徒居然还敢还手!” 。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空间之力 “贼老天!” 阎泪略显狼狈的起身,佯装镇定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嘴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现在阎泪已经很明确的理解了,这该死的天道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明明叶星昂这小子一天到晚横空出世救这个救那个,从来没出现过救完人接着被冲到瀑布下面去的情况。 偏偏自己今天兴致所至救一次人立马就遭到了这样的待遇,又是被人举高高又是被瀑布浇个透心凉的。 还有叶星昂这个小混蛋,看着人模狗样的,就是不干人事。 阎泪倒是明白叶星昂不是真的想还手,而是修为达到飞升期后体内真气自行流转。 而这家伙到现在也没系统的学习过有关控制真气的技巧,所以才闹出了这么个乌龙。 话说回来连这么基础的玩意都没学过,这家伙居然已经达到飞升期了,这种剧烈的反差实在让人恼怒。 “师尊,你没事吧?弟子该死,求师尊责罚。” 叶星昂双膝跪地未见丝毫动作,可整个人却仿佛地面藏着履带一般眨眼间就平移到了阎泪身前。 一旁的伶蝉仙尊眉弓挑了挑。 “这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门辅助移动的神通,据说能领悟这门神通的修士,都有觉醒空间之力的潜质。 若是寻常修士,仅仅凭借这门神通就能得到各大宗门的高规格礼遇。 原因无他,一旦觉醒了空间之力,那便是一棵源源不断的摇钱树。 空间之力的在打斗方面的效用在修仙界中是公认的孱弱,在逃生方面却是一等一的。 这一点单独看缩地成寸这门神通就能初见端倪。 阎泪之前对战不灭仙尊时也曾神来之笔的使用过类似空间通道的能力。 但那只是阴煞之力对空间之力的粗浅模拟,阎泪在危急之时爆发的灵光一闪而已。 真正觉醒了空间之力的修士,能够将空间自由对折,理论上来说可以瞬间达到任何位置。 但这只是空间之力修士可怕之处的冰山一角,真正引起各大宗门重视的,是拥有这种力量的修士可以将空间之力炼制到法宝之中。 空间法宝与储物法宝是完全两个概念,虽然都是用以储存物品,但效果天差地别。 储物法宝十分常见,基本每一个修士都会自己炼制,阎泪平日用以收纳杂物的乾坤袖便在此列。 虽然叫乾坤袖,实际上这件法宝是一支手镯,以阎泪的阴煞之力激发后能开启一块两立方米左右的独立空间。 这个空间是阎泪以阴煞之力依托于修仙界分割出来的,所以阎泪将物品放置其中,食物会正常,各种灵株仙草也会自然枯萎。 但空间法宝却截然不同,这其中的空间不依托修仙界这一片天地,也有可能是截然不同的空间。 这其中便会涉及到不同空间的时间流速不同,有可能炼制出时间流速慢于修仙界时间的空间法器,也有可能是时间流速快于修仙界的空间法器。 快于修仙界的空间法器可以用来培育灵株仙草,使其加速成熟,甚至可以用饲养妖兽,使其加速繁殖。 慢于修仙界的空间法器可以用来延缓天材地宝变质,甚至可以用来给即将面临天劫之人争取渡劫时间。 据传说,如果同时拥有空间之力和时间之力,甚至能够炼制出时间静止的空间法宝和时间倒流的空间法宝。 这两样功效就更加可怕了,时间静止的空间法宝相当于能够用永久保存任何天才地宝,甚至是那种性质及其不稳定,任何接触都会引发变化的奇珍。 而时光倒流的空间法宝相当于是一个无限容错机,无论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害,放在其中只要续住一口气就能恢复如初。 被损毁的神器法宝也能恢复原样,甚至能让即将寿终正寝的老人恢复年轻。 只不过相应的记忆修为也会被洗去,若是无人协助唤醒,就会一直变小最终化为乌有。 伶蝉仙尊心里这个不忿儿啊,叶星昂这小子已经掌握了轮回之力,轮回之力就是时间之力的一个变种,而现在这小子又自己领悟了缩地成寸。 以他的造化,估计很快就能掌握空间之力了,到时候双力加持,鬼知道他得强到什么程度。 别人都是辛辛苦苦磨练修为,只需要一点造化就能一飞冲天。 而叶星昂这小子是造化太多导致的贪多嚼不烂,百通而无一精,如果多给他点时间,让他潜心修炼闭关几年把这些造化全都咀嚼消化了,龙须老祖这种玩意估计一剑能砍死一村。 “你别管我,本尊死了与你何干,小王八蛋,本尊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小子现在翅膀硬了,居然敢跟为师还手!” 阎泪虽然知道叶星昂是一时无心,但这会正在气头上,何况阎泪本来也是那不讲理的人,小爆栗子左右开弓对着叶星昂脑袋一通乱敲。 一边敲嘴里还碎碎念的数落着,叶星昂也闹不清自己啥时候需要师尊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了,但也不敢问。 伶蝉仙尊在边上看着,知道这是阎泪因为落了面子所以撒邪火,下手也没多重,对叶星昂来说就跟呼噜毛似的,索性让阎泪发泄发泄得了。 “嘶啊啊啊啊!!!” 就在一帮人无语围观这俩师徒情深的时候,树林里传出一阵怪叫,几只眨眼怪钻了出来,不知死活的向着这几位咔吧咔吧的疯狂眨着几双大眼睛。 “奶奶个熊的,没完没了了,我舍不得揍他,弄你们我可不会留手!” 阎泪本来敲了半天还有点累了,一看这几个眨眼怪,邪火瞬间有地方撒了,伸手从袖子里抻出诛邪长剑,嘁哩喀喳如砍瓜切菜一般将几个眨眼怪给大卸八块,碎了一地。 “不愧是师尊,这杀伐的身姿动如雷霆,着实震撼。” 叶星昂跪在地上扭头看着,嘴里还不忘真挚的献上一波彩虹屁,阎泪一直绷着的冰山脸总算是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这些玩意是怎么回事?” 发泄完了,阎泪才想起来考虑这个问题,可看到地上被切的零零碎碎还不住眨巴眼的肢体,阎泪估计对方是回答不了了。 而在遥远的天风王城,曾经关押云陵的地牢内,重新长出皮肤的龙辛仙尊突然从昏迷中苏醒 (ps建了一个读者群,大爷来玩会嘛??)???~ 1002626999拔龙须小分队) 。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夺命蛛丝 东深城,盛产黄石,质地坚硬且纹路细腻,是一种高档次的建筑材料。 城中百分之三十的居民都是采石工匠,世代开采这种岩石为生。 黄石给这个城市带来了大量的经济效益,也带来了很多不便。 采石造成的粉尘日积月累,让这座城市始终笼罩着一层黄蒙蒙的色彩。 天空中的云都是淡黄色的,这种奇景只有在东深城能看到。 阎泪一行人来到城门外,作为黄石的原产地,东深城的城门是由一整块黄石凿刻而成,高度足有五层楼左右,看上去十分壮观。 然而这座城市如今已经彻底沦陷为了眨眼怪的乐园,放眼望去,整座城市中随处可见行尸走肉一般游荡的眨眼怪。 咔吧咔吧眨动眼皮的声音不绝于耳,诡异恐怖,让人脊背发凉。 “这座城市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邪术,居然让这么多百姓都变成了这种怪物。” 几人通过了破败的城门,站在城头上看着这宛如人间地狱的惨烈情景,阎泪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刺入掌心。 阎泪的心中升起了一丝预感,这场浩劫的似乎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靠近城墙的位置只有少量的眨眼怪,几人各施手段轻而易举的便清理出了一块相对安全的区域。 阎泪他们当然可以直接不管不顾的御剑离开,甚至可以带着莲儿他们三小只一起离开,可是那股莫名的直觉,让阎泪不忍心撒手不管。 虽然这座城市表面上已经变成了地狱,可城中很可能还有被困的幸存者,阎泪打算深入城中打探一番,能救一个算一个。 这群眨眼怪如果不解决,很有可能会向外波及,殃及到雄鹰城,甚至是天风王城。 雄鹰城暂且不论,有龙月老祖那个深不可测的家伙,轮不到阎泪来操心。 但一旦这种怪物殃及到天风王城,如今刚刚起步的城市根本经不起成千上万眨眼怪的冲击。 来的路上成成将莲儿回来之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众人。 当时母亲就在船舱内照顾弟弟,而成成则在角落中看书,一只眨眼怪毫无预兆的探进半个身子,一口咬掉了母亲胳膊上的一块血肉。 虽然不理解当时的情况,可是他们的母亲反应很果断,将妹妹递给了成成,让他抓紧离开,自己则奋不顾身的拦住了那只眨眼怪。 成成有些慌乱的抱着妹妹逃进了树林,躲在了大石头后面,却没敢跑太远,眼看着小船剧烈的晃动,母亲的哭喊声逐渐微弱。 他捂住自己的嘴,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直到莲儿踩着一只只血脚印回来,才敢从石头后面探出头。 通过小三只的描述,阎泪也大概了解了这种邪术的效果,它就像是一种传染病,被感染的人会呈现出嗜血,狂躁,失去理智的病症。 通过噬咬时血肉接触被感染者的唾液来传播,被感染后发病极快,目前还不知道有修为的人被感染会出现什么症状。 如此来开,城中就算是有些幸存者,恐怕数量也不多了,如果继续拖下去,能找到幸存者的几率将变得非常低。 想到这些,阎泪无法再心安理得的待下去,嘱咐伶蝉仙尊和叶星昂照看好三小只和小灰,一个人蹑足潜踪的摸进了城中。 叶星昂三番五次要求同行,可阎泪考虑到如果他们师徒俩都去了,此处只剩伶蝉仙尊自己,实在有些不安全。 一两只眨眼怪或许对伶蝉仙尊构不成威胁,可一旦城中的眨眼怪被惊动那就是源源不断的持久战。 虽说锁麟囊里寄存着好几十位大能的分神,可是催动锁麟囊本身还需要一些怨灵之力,以伶蝉仙尊现在的修为,支撑不了太长时间。 拐过了街角,阎泪贴着墙观察这胡同里的情况。 这种时候阎泪也不能大模大样的架起法宝飞行,这些眨眼怪视觉方面好像差点意思,但听觉灵敏,飞行时刮动的风声会惊动大量的眨眼怪。 到时候自己就不是来救人而是来害人了,一旦全城的眨眼怪集体暴动,对于城中的幸存者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小巷子里有几只四处游荡的眨眼怪,看样子似乎在寻找活人的气息,阎泪悄然放出三根蛛丝,撒豆成兵中闪出三颗微弱的寒芒。 玲珑、彭斌、庞铎三个仙豆兵各自取一根蛛丝系在腰间,顺着石板路冲向了那几只眨眼怪。 因为真气入体,玲珑拥有了可以自由变换正常体型和袖珍体型的能力,目前这种情况,为了防止眨眼怪发现,袖珍体型更加方便。 三点寒芒好似三颗明亮的星辰,速度飞快的冲过,玲珑的速度最快,第一个接近了眨眼怪。 脚尖轻点地面,玲珑的身体好似没有重量一般高高跃起,跳上了眨眼怪的肩膀。 眨眼怪刚刚有所察觉,玲珑纵身一跃,手拉蛛丝好似荡秋千一般绕过了眨眼怪的脖颈。 以眨眼怪那卡顿的动作根本来不及反应。 彭斌和庞铎有样学样,如出一辙的用蛛丝勒紧了眨眼怪的颈部,继续向着小巷尽头冲去。 眨眼怪意识到脖子上有东西,双手一卡一顿的向回弯曲,但他们那僵硬的躯体想要弯曲手臂,不是一般的艰难。 等到他们一卡一顿的把手放到脖子上的时候,三个仙豆兵已经冲到了小巷的另一面。 阎泪抬手打了个手势,另一端的三个仙豆兵同时点头,双手拉住蛛丝,双方同时迸发强力向后一扥。 三根蛛丝瞬间绷直,眨眼怪的头颅丝毫不能阻碍锋锐的蛛丝,斗大的头颅冲天而起,缓缓摔落在地上发出几声闷响。 这种微弱的声音与眨眼怪本身一卡一顿的脚步声听起来几乎没什么区别,没有惊动任何一只眨眼怪。 阎泪收回蛛丝,三个仙豆兵随之被拉回阎泪身边,在阎泪的手掌上一借力,跳上了阎泪的肩膀。 “干得不错,继续。” 阎泪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套配合是阎泪能想到动静最小,效率最高的方式。 三个仙豆兵你看我我看你,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种由衷的喜悦,被主上滋养了这么久,终于能正经的替主上干点事情了。 如法炮制的阎泪穿过了一条条的小巷,摸到了城市的中心位置。 沿途上的房屋,每一个阎泪都仔细的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幸存者。 “难道都遇害了么?” 眼中露出一丝不忍,阎泪的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 此时天色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如阎泪此时的心态,阴霾笼罩。 “吱呀~” 阎泪正想着,有点走神,身边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隙,阎泪警觉顿生,凌空拧身,双脚在地面擦出两道痕迹,全神戒备的盯着那敞开缝隙的大门。 一双眼睛也在透过门缝注视这阎泪,时间仿佛刹那间凝固 。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好久不见 两双眼眸隔着门缝对视,阎泪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对方没有出现不正常的眨眼行为。 初步可以断定对方没有感染,但阎泪对这种邪术了解的还不够透彻,也不能轻下断语。 “出来。” 阎泪一边说着,警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此处是一个十字路口,那扇木门正好开在路口的直角上。 虽然有仙豆兵协助放哨,但阎泪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始终萦绕在阎泪的心头之上。 门缝里的那双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看着阎泪,既不说话也不现身,屋中光线昏暗,阎泪也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只是看身高应该也是个年不大的小孩,只不过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想必也很久没睡过踏实觉了。 “真是作孽,这群邪道狗贼,得不了好死。” 阎泪在心暗暗骂道,一点心理负担都没,可见是已经完全不拿自己当邪道中人了。 这一点阎泪分的很清楚,无论真气,魔体还是邪术,究其根源不过就是力量而已。 力量本身无罪,只看如何使用,当然像邪道中很多功法确实很难往正路上用。 但夺神诀还算是比较中性的一种功法,不需要阎泪必须通过折磨普通人收集怨灵之力。 阴煞之力的来源非常之广,除了正常怨灵之力的获取方式之外,到达了阎泪这种元神期的境界,也完全可以通过冥想增强。 只不过冥想的过程比较痛苦,会一遍遍的经历此生最痛苦的感受,痛苦程度越强,效果越好。 这个特性真是让阎泪又爱又恨,论及痛苦经历,几乎没有人能与阎泪相比,这使得阎泪的修炼变得格外痛苦,但速度也大大提高。 阎泪心里想着,下意识的眼角发酸,眨了眨眼。 隔着门缝看着阎泪的那双眼睛猛然间瞪得溜圆。 “咣!” 大门猛然闭合,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阎泪环视周围,影绰绰有无数的身影,一卡一顿的向着自己的方向冲来。 “糟了!” 这个位置乃是一个十字路口,四个方向同时传来一卡一顿的脚步声,这种地形根本来不及布局用蛛丝绞杀这些眨眼怪。 如果动用诛邪,动静更大,到时候四个路口会源源不断的出现眨眼怪,自己早晚会被拖垮。 “臭小鬼!开门!” 阎泪捶打着刚才关闭的大门,却又怕敲门声引来更多的眨眼怪,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大门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但阎泪的神识明确的锁定了门后有一个人类的气息正死死的顶着大门。 “王八蛋,给本尊开门,否则本尊一剑劈了你这破门,谁也别想活!” 阎泪咬着牙恐吓着,虽然阎泪现在心境依然与当年完全不同,但这也不代表阎泪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鬼把自己的性命搭上。 重建天风王城也好,尝试拯救东深城的幸存者也罢,这些行为都只是阎泪想为普通百姓做点什么而已。 这不能代表阎泪允许这些人像水蛭一样将自己拉下水,如果对方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那自己就有杀了对方的理由。 阎泪的想法就这么简单,帮助和拯救是相互的,今日你落难我搭救,他日我若落难,你怎能转头就走。 如果不是自己还不想把城里搞得一团乱,阎泪才不会在这里白费口舌,一剑斩杀此等狼心狗肺之徒,岂不快哉。 眼看周围的眨眼怪越来越近,可大门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阎泪叹了一口气。 “这个臭小鬼看来是不会开门了,实在不行我也只能御剑离开,臭小鬼,你得不了好死!” 阎泪准备手掐剑诀之时,身前的大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一条缝隙,一支粗壮的手臂探出门外,一把将阎泪拉了进去。 木门随之闭合,大群眨眼怪如奔腾的野牛一般撞击在大门上,靠前的几只瞬间被后面的同伴贴在门上,充当起了过年时张贴的门神。 持续性的降维打击,将几只眨眼怪从立体转换成了平面,最后化作了一道看不出轮廓的污渍。 大门的另一侧,阎泪背靠着大门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此时也不免有点心有余悸。 这群眨眼怪有点不对劲,当它们集体行动时动作明显比单一作战时速度快的多,一开始阎泪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刚刚那一瞬间阎泪分明的看到,那些眨眼怪的身体彼此连接,身上的肢体卷成车轮,像战车一样冲向了自己。 看来这些东西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难对付的多,也不知道这些幸存者是怎么活下来的。 脑子里虽然想了很多,但实际上就是短短一个瞬间,阎泪一抬眼皮,发现这房间里堆放着大量的支架,大门的后面是一排排的箱子,一直摞到对面的墙根。 怪不得这大门能抵挡这么多眨眼怪的冲击,内部有这些木箱彼此支撑,的确非常牢固,阎泪随手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发现这里面居然还码放着满满的黄石。 这么夸张?这些人平时到底需要面对多大的冲击力,这门想要撞开,恐怕需要上攻城锤了。 房间里有不少人,从阎泪进来的瞬间,就感觉到了那一束束不算友善的目光。 或许是这场浩劫导致的人们彼此难以信任,也或许是因为刚才阎泪威胁这些人所说的话。 总之,阎泪也察觉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似乎不太妙。 扫视了一圈,这房间内除了大量用来堵门的木箱,迎面还有一个半截的柜台,想必此处原来是个小酒馆。 柜台上藏着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小男孩,那双密布血丝的眼睛,阎泪一看便认出来了,刚才与自己隔着门缝对视的想必就是他。 左边墙壁上有个半截的门帘,此时门帘挑起,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正抱着肩膀倚着门框看着阎泪,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敌意。 “你特么谁啊?敢这么看这本尊,得不了好死。” 阎泪撇了撇嘴,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闲街。 箱子垒成矮墙另一边是一架楼梯,两个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正坐在楼梯上用小刀削着一根根自制羽箭。 看似不经意,但阎泪明显感觉到这两个人在偷眼观瞧自己,其中一个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另一个隐约好像有点羞涩紧张,阎泪的目光与其接触时,他会第一时间错开。 四双眼睛看着阎泪,而阎泪也一言不发的扫视着这四个人,房间中的空气安静的落针可闻。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混着木板咯吱咯吱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打破了尴尬的僵局。 “好久不见,无泪仙尊一向可好?” 。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阎记仇恐怖如斯 “咚~咚~咚~” 脚步声如重锤砸鼓一般,一击一击敲在阎泪的心头。 “这穷乡僻壤的居然还有人认识本尊?本尊的威名已经如此皓月当空,如雷贯耳了么?” 一听对方知道自己,阎泪瞬间挺直了腰杆,修仙之人毕竟是少数,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没人认识。 没人认识就会导致总有不开眼的跑出来挑衅,虽然扮猪吃虎打人面皮能够收获人前显贵的快乐。 但阎总管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对于种低级趣味,可能大概也没有那么多兴趣了。 听来者的脚步声好似春雷滚滚,想必也是一位体修高手,阎泪心中暗自思忖,猜测对方的身份。 眼角时不时地往楼梯口的位置瞥了又瞥,影绰绰看到来人身高魁梧,膀大腰圆,站在楼梯拐角处好似半截黑塔一般。 阎泪都有点担心对方到底能不能从那个看似狭小的空间之中挣脱而出。 原本坐在楼梯上的那对兄弟,一看此人来到,纷纷放下了手中正在摆弄的羽箭,恭恭敬敬的贴着墙壁站好。 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细节让阎泪心中恍然,方才扫过屋内的不仅仅是阎泪的目光,还有阎泪的神识。 除了那柜台内的幼童并无修为,那摆弄羽箭的兄弟二人有韧表境后期的修为。 撩着帘子怒视自己的大汉乃是一位韧表境大圆满的体修,距离魔王境仅剩一步之遥。 单论体修方面的修为,阎泪目前也不过是魔王境初期水平而已。 而两个人表现出的恭敬情绪也侧面彰显了即将走下楼梯的必然是一位强者。 能让人产生这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一般情况双方的修为差距至少也是一个大境界。 也就是说神秘人至少也有魔王境后期的修为。 魔王境后期什么概念?孙骁的体修境界也才将将魔王境大圆满,只不过其本身内外兼修,而且拥有传奇战甲作为倚仗,所以战力不能以常理估计。 但大衍之数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线与人争,叶星昂能有那么多神奇的造化,凭什么这神秘人不能也得之一二。 算来算去,阎泪越算越没底,元神境大圆满气息自然流露而出,这是一种本能的对危险的威慑。 如对方此时也释放出自身修为,那就是威慑阎泪的威慑,如果阎泪在释放出自己的体修修为,那就是威慑对方威慑自己的威慑。 反正就是威慑套娃,威慑来威慑去的最后一般就打不起来了。 俩怂货打哪门子架 而此时,那神秘的壮汉也终于露出了真容。 枯黄的头发随意的在脑后挽了两个髽髻,身上的彩衣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出一道道口子,看上去破破烂烂的。 里面穿着的内衬倒是洗的挺干净,只是上面补丁摞补丁的,看着像一块流动的彩色玻璃,打翻了颜料盘一般。 大脸盘子也像馕也像洗脸盆,一对小眼睛像牙签划得一样,皮肤倒是白净,只是鼻翼两侧生了些许雀斑。 “大菊!” 阎泪一看这张脸便认了出来,也没法认不出来,全修仙界长成这样的仙子也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哈哈哈!无泪仙尊,大菊给您请安了。” 大菊朗笑三声,天花板一阵晃荡,震得地板缝隙的浮土扑簌簌的往下落。 当初阎泪与梅兰竹菊四位童子打赌,如果她们四人与参茗真人相见,参茗真人不提门规责罚,阎泪便放她们离去。 如果参茗真人张口闭口都是门规,那幻情蛊便会发作,四人对参茗真人的师徒情分,也自然而然置换到阎泪的身上。 后来阎泪在秘境中强行突破,险些直接撒手西去,叶星昂也化作了望师石,四姐妹不得不各奔东西,自寻出路。 却没想到今日在这东深城,居然能和阎泪重逢,大菊喜不自胜,跪倒在地就要给阎泪磕头请安。 “行了行了,这小楼可经不住你行此大礼,你说说你,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怎么能穿这么破的衣服。” 阎泪伸手去搀大菊童子,提劲一把居然愣是没搀起来,好险闪了阎泪的腰,好在阎泪现在比原来结实多了。 要是换做当初的阎泪,几人应该能清晰的听到芹菜折断的声音。 他乡遇故知,阎总管也是心怀激荡,当初自己座下四位童子,就大菊童子性格单纯直率,最讨阎泪欢心。 香梅童子温柔善良,阎泪说人家矫情。 幽兰童子蕙质兰心,阎泪说人家阴险。 紫竹童子活泼可爱,阎泪说人家脑残。 总之,只有虎背熊腰,声若洪钟的大菊童子阎泪怎么看怎么顺眼,拉着大菊上楼把自己从雄鹰城买的成衣布匹拿出来给大菊改一套新衣服。 原来阎泪对针线活是一窍不通,但自从学会了蛛母牵丝诀,阎泪发现这套功法还自带这么一个隐藏的效果,无师自通的把针线活给领悟了,还是高级缝纫师的水平。 楼下的小哥俩和那摆臭脸的大汉都愣了,心说这人倒是挺自来熟,也不说自我介绍一下,自顾自的就把大菊带走了 修士缝衣服肯定不能像凡人似的从天亮磨叽到天黑,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阎泪带着换上一身新衣的大菊施施然的走下了二楼。 阎泪大摇大摆的走到那幼童躲藏的柜台前,大袖一挥掸扫了一下尘土,扬了人家孩子一脸,小男孩揉着眼睛哭着就跑了。 “哼,让你刚才不给我开门。” 小肚鸡肠阎总管记仇能力恐怖如斯。 “行了,来都来了,也别掬着绷着的了,你,那大个子,你叫什么?干什么的?” 阎泪伸出一只修长细白的手在柜台上一撑,身体好似没有重量一般腾空而起,优雅的坐上了柜台,双腿自然的交叠,一手捋平旗袍的前摆,另一只手随意的指了指那个摆臭脸的汉子。 这个汉子瞬间产生了一种自己第一次跟着媳妇回娘家见丈母娘的既视感,一时间蒲扇一般的大手都无处安放了,抄着也不是,背着也不是,拘谨的很。 “那什么,我叫王琦和,五洲山的体修,现不是你谁啊?” 王琦和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问对方是干什么的,怎么先让对方过了一堂呢? “我是谁?大菊,告诉他我是谁。” 阎泪轻笑一声,努力的控制住脸上得意的表情,心中暗叹。 “这种人前显贵的感觉,真香!” 。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阎护短大开杀戒 “咳咳,无泪仙尊,莫测高深!胸怀天地,袖吞乾坤!” 大菊十分配合的朗声诵念着阎泪当初教给她的口号,也难为这孩子这么久了还能记得这破口号。 另一边的兄弟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哥,你听过无泪仙尊这个法号么?” 眼神中充满好奇的是弟弟,斜睨着阎泪低声询问哥哥。 “没听说过啊,不过以仙尊为法号的不都是邪道中人么?别多说话,邪道脑子都有问题。” 阎泪本来以为有大菊给自己撑场子,这几个小体修肯定会听闻名号,虎躯一震,面露喜色,纳头便拜。 却没想到,实际情况与阎总管设想的有一点点区别啊。 “嗯~” 阎泪不动声色的给大菊使了个眼色。 大菊一看,福至心灵。 “嗯!无泪仙尊,莫测高深!胸怀天地,袖吞乾坤!!” 这一次大菊是扯开了嗓门一通狂吼,整座小楼随着大菊的口号摇摇欲坠。 外面的眨眼怪听到声音纷纷聚集到了小楼外面,急促的撞门声好似雨点一般传来。 “小点声,你是要死啊!” 弓箭二人组中的弟弟抬手就给了大菊一个爆栗子,抄起弓箭全神贯注的盯着大门,生怕这群暴走的眨眼怪直接把这小楼给拆了。 “嗯?放肆,你们就这么对你们首领的么?” 眼看大菊挨打了,阎泪挑了挑眉弓,心里不是滋味。 “首领?大菊这蠢丫头什么时候成了我们的首领了?” 王琦和冷笑一声,看向大菊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我看你们两个刚才挺尊重她的,恭恭敬敬的让路。” 方才与大菊阔别重逢,阎泪一时有些太高兴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发现事情好像跟自己想的有点出入。 “废话,你看看他这个样子,像头老母猪一样,不躲着她万一被她蹭一下,沾一身肥油。” 兄弟二人中的弟弟说话端的是有些尖酸刻薄,一点也不顾及大菊作为女孩子的感受。 阎泪目光扫向大菊,只见她表面依旧嘿嘿的傻笑,可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了一丝隐藏的尴尬与悲切。 “闭上你的狗嘴,不会说话没人逼你!” 阎总管混迹江湖别的特点没有,唯独护犊子极其专业,听到有人这么说大菊,阎泪的火气瞬间就涌了上来。 阎泪也不是完全是非不分,如果是朋友之间玩笑互损,阎总管绝不会随意插手,因为那会让大菊陷入尴尬的境地。 可大菊那隐藏的一丝痛楚昭示着她内心对这种恶意中伤的厌恶,如果是这样,阎泪绝对不会视而不见。 小弓手一听这话瞬间脸色大变,原本看向阎泪时流露出的好奇,瞬间化为了敌意。 “你说什么?” 阎泪根本没搭理那小弓手,神识顺着扫过大菊的身体,这才发现不对劲。 “大菊,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从气息判断,大菊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元神境初期,可是经脉上出现了几处破损,真气不受控制向外逸散着,实际能够发挥的战力还不到结丹期的水平。 “哎,仙尊,此事说来话长。” 自从离开了莽山,大菊被一个二流正道宗门收留,毕竟是凤鸣阁出来的弟子,大菊自身的资质也不差。 五年来大菊在那小宗门内苦修,期间几次历练也颇有收获,修为稳步上升,达到了金丹期大圆满,成了宗门中年青一代的佼佼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修士之间更是如此,优秀的大菊遭到了宗门中的其他几个同门排挤。 一个月前,大菊被宗门指派了一个缉拿任务,缉拿一名逃出师门的叛徒。 那个叛徒也知道宗门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索性一门心思的逃往了凶魔炼狱。 按理说这种情况,大菊直接返回宗门复命也无可厚非,毕竟只是个二流宗门,手根本伸不到那么远,一旦进入了凶魔炼狱,没有任何后援的情况下是非常危险的。 可实心眼的大菊童子却没有放弃,追查着线索一路赶到了东深城中,却没想到正好赶上了龙辛仙尊在城中大开杀戒,通过邪蛊制造了大量的眨眼怪。 被困城中的大菊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依然杀死了目标完成了任务,却也错过了逃生的最佳时机。 当时被困在城中的修士有十几人,修为参差不齐,对付眨眼怪,体修的作用远远不如能够通过法宝远程攻击的正道仙修。 十几人打算强行突围,却不幸遭到了龙辛仙尊的阻击,这个恐怖的疯婆子一出手,直接斩断了大部分人求生的希望。 最终危急时刻,大菊童子忍痛引爆了自己的本命法宝,短暂击退了龙辛仙尊给几人争取到了宝贵的逃生时间。 第二天龙辛仙尊和龙山老祖离开了,却留下了整整一城的眨眼怪。 无奈之下,五个人只能死守这这间小破酒楼为据点,尝试与城中的眨眼怪周旋,期待有人能来此拯救自己。 最开始王琦和与那对弓手兄弟深感大菊的恩情,纷纷表示愿意跟随大菊报答救命之恩。 大菊心思单纯,觉得自己只是做了应该的事情,并将自己引爆法宝后身受内伤实力大损的事实告诉了三人。 知道了这个真相后,三人的心思不由自主的开始发生了转变。 因为大菊实力下降,外出寻找生活物资的重担就交到了王琦和三人身上。 每天他们三人在外寻找物资,而大菊留守在小酒楼中,做些打扫整理的杂活儿。 开始几天还没什么,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生存的压力和等待的焦虑让这三个人将怨气转移到了大菊的身上。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叶星昂那样为了一个誓言,真的放弃一切去报恩的。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句话对于王琦和这种人来说就是个话佐料,口头禅。 前脚说完了后脚就忘了,什么当牛做马,狗屁。 几人对大菊的态度越来越差,如果阎泪没出现,过两天可能这几个人就要把大菊从这酒楼中撵出去了。 “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大菊,我带你走!” 阎泪鄙夷的扫视了三人一眼,拉起大菊童子就要开门离开,刚刚听他们说这座城中已经没有其他幸存者了,这几个白眼狼,阎泪懒得管他们死活。 大门刚刚被阎泪从内部拉开,王琦和一步上前踩在了大门上。 “走?想得美!大爷好久没碰女人了,那头母猪看着我就反胃,你这小娘们长得倒是水灵!” 看到王琦和暴露出那无耻的嘴脸,阎泪反而没有了怒色,精致的双唇勾起一抹森然的冷笑 。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就这? “我本无意责难,可现在看来,你们确实没什么活着的必要。” 阎泪看着王琦和眼中那毫无掩饰的兽欲,心中默默的说道。 随着天风王城的百姓因为阎泪重建城市生活重新走上正轨,越来越多的人发自内心的爱戴着阎总管。 阎泪改变了他们的生活状态,而他们也潜移默化的转变了阎泪的心境。 如今的阎总管一言一行也隐隐有了一个领袖的样子,也有了些莫名的包袱,虽然小心眼的毛病依然存在,角落中那个正在洗眼睛的小孩可以作证。 理性提醒着阎泪,虽然这些人辜负了大菊的付出,可毕竟他们还没把坏事做绝,如果因为这个杀了他们,客观来说阎泪不占理。 但从感性出发,阎泪是真的想把这几个人弄死,替大菊出一口恶气,心中很是纠结。 阎泪真的很期盼这群人在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举动,好让自己名正言顺的弄死他们。 一直以来从未停止唾弃阎泪的天道气运,这一次对着阎泪露出了一丝认可的微笑。 “你们两个,把那肥猪带走,我先尝尝鲜,一会再给你们俩玩。” 王琦和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从阎泪进入这个房间的那一秒,他就被惊艳到了。 莫说是现在这种被困在死城里的落魄境地,就是他人生巅峰之时也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当然这都是他单方面的误解,阎泪并不算是女子,当然也不算男子。 总而言之,这么一个美人出现在他眼前,在已经被围困多日对于逃生不抱希望的王琦和眼中,阎泪就是临死前的长休饭、永别酒。 “死,老子也要做个饱死鬼。” 和绝望双重压迫下的王琦和已经接近了入魔的边缘,他强忍着心中的那把火,没有一上来就摆出精虫上脑的样子,而是将那把火伪装成了敌意。 只是没想到这阎泪居然与大菊相识,但这也让王琦和产生了一种错觉,让他觉得阎泪应该修为和大菊差不多。 在外部怪物环绕,内部如此狭小的空间中哪怕是元神期大圆满的仙修也未必打得过魔王境后期体修。 此时大脑已经沸腾的王琦和迫不及待的迈开步伐冲向了阎泪。 “王琦和,你想干什么!不得对无泪仙尊无礼!” 大菊张开双臂挡在了阎泪身前,在她印象中,阎泪还是那个元神境初期的纸片人修士。 哪怕她的修为已经跌落到了不足结丹期的水平,可大菊依然奋不顾身的挡在了阎泪身前。 阎泪看着自己面前宛如城墙的大菊,心中一暖。 患难见真情,今日大菊的举动让阎泪下定决心。 “这个公道,本尊必定给你讨回来。” 王琦和根本看都不看大菊童子,双臂之上一股气劲爆发,那对原本毫不起眼的护臂发出嗡嗡的鸣响。 一道道气旋从护臂中喷射而出,直奔大菊童子而来。 “仙尊,你快走,我拦住他们!” 大菊童子寸步不让,打算凭借抵挡那气旋的冲击。 阎泪或许不认识王琦和,可大菊却知道这个男人实力有多可怕。 体修不像仙修那样喜欢抱团取暖,虽然大部分体修名义上都归属于通天楼,但平时都是以孤狼的形式混迹在凶魔炼狱。 这些孤狼经常会接受一些其他修士甚至凡人的悬赏委托,以此来磨练自身战斗技巧获取修炼资源。 王琦和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在东深城,犬牙王琦和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 那对和护腕暗藏着玄机,其中喷涌出的气旋充满了破坏力,中招之人不仅九死一生而且连尸身都会被撕扯的像被狼群撕咬过一般。 只不过狼牙这个名号被一位更强的修士提前占有了,所以王琦和只能被喝号犬牙。 “得了吧,本尊神功盖世,需要你替我抵挡?” 阎泪斜踏一步,两人位置瞬间交换,只见阎泪动作轻松写意的从袖筒中唤出一柄长剑,举重若轻的随手一挥。 大菊隐约看到一尊高大的魔影一闪而逝。 “唰!” 黑红交错的剑光迸发而出,气流在整栋酒楼内激荡,老旧天花板上的尘土如暴雨一般倾盆而下,弥漫开来,整个房间伸手不见五指。 “发生了什么!” 弓手兄弟彼此距离较近,不敢轻举妄动,在一片迷蒙中下意识的背靠着背防止被人偷袭。 “仙尊!” 大菊的视野也被飞扬的尘土笼罩,根本看不清阎泪那边的情况。 但哪怕看不到,大菊也能猜到,阎泪恐怕凶多吉少了。 王琦和的这一招看似简单实际上内藏杀机,那些气旋不仅可以分散撕扯多个目标,还能随时内卷彼此碰撞爆发出恐怖的威力。 以阎泪的身体强度根本无法抵挡这么强悍的招式。 两行清泪顺着大菊的脸庞流下,没想到才刚刚于绝境之中重逢阎泪,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便天人永隔。 现在还活着的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修士,在这种视觉被剥夺的情境下,没人会出声暴露自己方位,虽然现在大家好似都是伙伴,但彼此之间并不信任,都在互相提防着。 于是小酒馆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大家连呼吸都屏住了,只剩下眨眼怪那急促的敲门声回荡其中。 仿佛那群眨眼怪在说“你有本事打群架,你有本事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我大菊发誓,一定为您报仇雪恨。” 大菊在心中默默的起誓,准备趁着所有人目不能视,夺取阎泪的遗体冲出酒楼。 而此时,飘散的尘埃渐落,两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大菊童子面前。 直到尘埃落定,众人才看到,王琦和全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好似兵马俑一般。 而阎泪和大菊,甚至角落中的那个幼童身上都一尘不染,那美艳的玉人手持一柄漆黑的长剑,剑尖穿过王琦和的肩膀钉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不可能” 王琦和圆睁二目,却丝毫不敢动弹,看着已经没入自己肩头的长剑,脸上写满了惊悚和慌张。 “你刚才说,想把我怎么着来着?” 漫不经心的阎泪一手平举长剑,另一只手伸出小指掏着耳朵,目中无人如果有段位,阎泪此时已是王者。 大菊看傻了,没想到短短几年不见,阎泪居然强到了这种程度,仅仅出了一剑便打败了三人中最强的王琦和。 “嗖!嗖!” 两道破风之声响起,阎泪拧身抽剑,诛邪在从空中划出一道残月,将那弓手兄弟射出的冷箭打落在地。 随着这一剑的动作,剑刃从王琦和的伤口内带出一抹鲜血,圆弧状滴滴挥洒在弓手兄弟脚下。 王琦和本来挨了一剑,虽然看着挺严重,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贯穿伤,可随着阎泪抽剑去挡那兄弟俩的偷袭,长剑未拔直挑,直接挑断了王琦和的肩膀。 鲜血瞬间如广场喷泉一般狂涌,王琦和脸色惨白的软软滑倒在地,左手死死摁着右肩的伤口,血液却捂不住的从指缝中汩汩涌出,他看着那对弓手兄弟咬牙切齿的暗骂。 “我谢谢你俩八辈祖宗!” 看着被斩落在地的羽箭,阎泪嗤笑一声。 “就这?” 左手曲指一弹,两根纤细如发的蛛丝射出,缠绕在酒馆内的两根柱子上。 那兄弟二人既然动手,哪有坐以待毙之理,一左一右两张雕花长弓铮铮连响,附着着血气之力的羽箭如飞蝗群般袭来。 大菊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这兄弟二人但看其中一个或许不如王琦和,但他们精通一种名曰左右开弓的合击箭术。 两个人同时攒射目标时,能够爆发出成倍的威力,如果能够抢夺先机逐个击破或许还有希望,但眼下这两人大势已成,就算阎泪再强也难免被压制的局面。 “可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尊的箭术!” 阎泪一边说着一边将拈在手中的蛛丝拉伸,如开弓一般瞄准了远处的两人。 。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三章 请大菊同学停止你的毒奶行为 “仙尊,不要与之硬拼!” 大菊高呼一声,伸手就要将阎泪推开,可一推之下,阎泪的双脚却如老树盘根,死死的钉在地面上。 任凭大菊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安心吧,就这种级别的箭术,连那黄毛丫头万分之一都没有。” 阎泪漫不经心的松开了蛛丝弓弦,两点寒芒随之被柔韧的蛛丝弹射而出。 与那满天飞蝗一般的箭雨相比,这两点微弱的寒芒,就像夜空中游弋的两只毫不起眼的萤火虫。 大菊的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她没想到阎泪一招击败王琦和后会如此托大,哪怕王琦和全盛时期,也不敢强行撄其锋芒。 虽然不知道刚刚阎泪击败王琦和的招式是什么,但如此威力想必消耗不小。 如果她问问阎泪刚才那是什么招式,阎泪会满脸欣慰的告诉她,“平a”。 就在大菊一本正经的在脑海中给对方毒奶的时候,半空中双方的攻击撞在了一起。 原本微弱的两点萤火虫突兀的绽放开来,耀眼的光芒激射而出,将漫天飞蝗般的羽箭掀飞向四方。 那两点寒芒彼此对视,擎出巨兵向着弓手兄弟兜头劈下。 两人只见头顶寒光一闪,两人随之身体一僵,顺着身体的中轴线涌出鲜血。 看上去一模一样的两人各自裂开,变成了四片一模一样的半扇人肉。 大菊童子看着这血腥的一幕,沉默了,莫名的感觉自己好像这几年错过了很多重要且精彩的事情。 阎泪将两个仙豆兵弹射出去后,连看都没看结果,直接自信转身,双眼森然的审视着倚着墙瘫坐的王琦和。 “上仙,您饶我一命,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求求您了。” 王琦和本来对那弓手兄弟还抱有一丝奢望,却没想到,刚起跑就跌到,许完愿蜡烛还没吹,那俩已经两仪生四象了。 “嘁,愿意给我当牛做马的人多了,你排的上号么?” 一听这家伙又是这套屁词,阎泪不屑地啐了一口,将手里的诛邪倒转,剑柄递给了大菊。 “你看着办,完事我们抓紧离开,我有预感要出事儿。” 大菊点了点头,感激的接过了长剑。 阎泪走到房间的角落,那里趴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男孩。 “起来,抬头。” 小男孩没搭理阎泪,兀自在那哆嗦。 “起来,要不给你也切开晾着。” 阎泪俯下身贴近小男孩,弯起嘴角摆出一个极其丧心病狂的恐怖笑容,声音也阴森森带拐弯的,还带着一丝刚刚杀完人的恐怖气息,听着就不像好人。 小男孩一听这话麻溜的爬了起来,刚才那弓手兄弟的惨状他可是亲眼目睹,切开晾着可不是吓唬人的。 抬头一看,小男孩乌溜溜的双眼正好近距离对上阎泪那变态杀人狂一般狰狞凶残的表情,虽然阎泪的颜值非常能打,但阎总管有一百种自毁形象的特殊技巧。 “哇!!!” 小男孩二话不说,一个哆嗦先哭为敬,对于人生的所有希望被这个丧心病狂的表情顷刻摧毁。 阎泪战术后仰,一下子竟然有点手足无措,虽然说无泪仙尊经常自诩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叶星昂拉扯大,但真的遇到这种会哭的孩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哎,哎,哎,我跟你闹着玩呢,别哭了。” 小男孩此时根本听不进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裤腿流了一地。 也不怪人家孩子没憋住,谁家孩子也经不住阎总管这么吓唬。 就在阎泪一筹莫展之时,一直坚守岗位的木质大门被人如从外面整个撞碎,大量的眨眼怪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小酒馆。 阎泪抬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嘿嘿,嘿嘿。” 明明意识丧失的眨眼怪此时像忠心的仆从一般簇拥着一个女子,怪异的羊角铁盔包裹着女子的双眼,水草般的枯发顺着头盔的缝隙钻出,杂乱的披散在她的肩膀上。 阎泪不理解被囚禁在天风王城的龙辛仙尊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但阎泪意识到,自己预感的巨大危机,来了 龙辛仙尊依旧维持那副脑子有病的气场,手掌向着阎泪一挥,无数眨眼怪如疯了一般嘶吼着冲向了阎泪。 “原来是你干的!” 看到这一幕阎泪立刻便明白了,让这座城市化为地狱的,正是龙辛仙尊。 这个疯女人有多难缠阎泪之前可是切身领教过的,当初阎泪,叶星昂,孙骁,云陵四个人同时出手都没能直接拿下这个疯婆娘。 眼下只有阎泪自己,还要带着大菊和小男孩这两个累赘,相比较刚才那三个狗屁不是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威胁。 大菊和王琦和两人正好在门口,门板炸裂的力道将大菊震飞,幸亏阎泪伸手将她庞大的身躯接下,否则撞在墙上必然会加剧内伤。 王琦和被这一震,脑袋咣当一声撞在了墙上,“”破次”喷了一墙的血。 阎泪右手接住大菊,左手将小男孩拉到了自己身后。 大量的眨眼怪彼此推搡着扑向阎泪,在龙辛仙尊的身边,眨眼怪的动作不再如发条人偶一般卡顿。 双眼眨动的频率额也明显加快,而且开阖间还闪耀着刺目的白光,晃得阎泪只能将双眼眯成一条缝隙。 生死之间阎泪也顾不得自身的消耗,调动起丹田中的五成阴煞之力分成七股汇聚于双手。 “牵丝戏七弦!” 这一瞬间阎泪仿佛圣斗士附体,放技能还带喊名字的。 双手左右张开,七根闪耀着墨绿光芒的蛛丝凭空出现,随着阎泪前推的动作骤然脱手而出。 飞出的蛛丝好似被压弯的翠竹脱离了束缚,在空中反复崩弹,仿佛七把锋利的长刀。 蛛丝划过眨眼怪的身体就像快刀斩雪,没有丝毫停滞的将眨眼怪大卸八块。 一时间小酒馆中断肢横飞,血肉四散,七根翠绿的蛛丝所过之处,带起阵阵棉帛撕裂的声音。 屠宰场的两端,阎泪和龙辛仙尊遥遥相望,阎泪死死的盯着龙辛仙尊。 而龙辛仙尊,眼睛被铁盔遮挡,鬼知道她在看哪里。 “嗡!” 随着蛛丝在空中互相碰撞,其中两根直奔龙辛仙尊扫去。 龙辛仙尊连看都不看,随意的抬了抬手,两根干枯的手指挡在蛛丝之前。 “呲~” 蛛丝切入龙辛仙尊的的表皮,鲜血流出,却无法再寸进一丝。 “震荡嘿嘿,嘿嘿嘿。” 龙辛仙尊一边冷笑着,嘴里吐出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词汇。 而阎泪却明白,对方是看穿了自己招式的秘密,黑红二色的虚影笼罩于身,巨大的魔翼伸开,将大菊和小男孩翻卷包裹在背上。 地板崩裂,阎泪化身巨魔挟雷霆之势直挺挺的扑向了龙辛仙尊 。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章 不可避,不可逃,不可不战 “再冲一步,再冲一步,叶星昂在外面,他可以对付这个疯女人。” 魔翼扇动,阎泪在心中鼓舞着自己咬着牙坚持。 然而下一秒,阎泪猛然恍惚一瞬。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会有这种想法了?” 曾经的阎泪拖着纸片人一般的残躯孤身一人闯荡,所有的都是独自硬抗。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做出这种选择了? 指望叶星昂,指望梁逸夫 冲向龙辛仙尊的那一秒,仿佛很快,又仿佛很慢,慢到阎泪开始回想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甩锅行为。 仔细回想起来,好像也不是在某一次战斗中,自己丧失了与对方搏命的勇气。 当年面对不灭仙尊,阎泪宁死不屈强行破关也要手刃对方。 而上次面对龙山老祖之时,阎泪就直接不考虑战胜对方的可能性,只是算准了梁逸夫的路程,一味地拖延,等待鬼王枭前来救场。 或许当时是因为龙山老祖太过强大,所以让阎泪没有了舍命一搏的勇气,但这一次呢? 龙辛仙尊确实能力诡谲,难缠棘手,但自己此时就真的只剩抱头鼠窜,依赖叶星昂这一条生路了么? 这细微的一个念头却让阎泪捕捉到了自己心中的一丝名曰惰性的杂念。 世人皆知趋利避害,但修仙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如果惰性过重,不仅修为难以寸进,甚至很可能道心不稳遭天道所吞噬。 “我不能这么想,不过是一个疯婆娘而已,我很强!我不怕!我能行!” 原本决定依仗速度绕过龙辛仙尊的冲出包围的阎泪突然在内心迸发出了一股独属于阎泪的执拗。 这是阎泪独行的五年中所修之道,无论面对多强大的对手,阎泪都不会畏惧。 前冲的魔影气势骤变,不再有慌乱和畏惧,一股偏激疯狂的气息煊赫而出。 巨剑在手,源源不断涌上前来的眨眼怪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不可避,不可逃,不可不战。 虽然阎泪一直以来的战斗方式都偏向技巧与谋略,但这一刻,手持巨剑的无泪仙尊,勇不可当。 龙辛仙尊看到这一幕,全身都不可抑制的兴奋颤栗着,她感觉到了对方煊赫澎湃的战意,那种疯狂,让她发自灵魂深处的兴奋。 头戴羊角盔的女子猛然咧开血盆大口,两侧嘴角都随之撕裂,鬼气森森的脸庞一分为二,好似头骨挣脱了皮肤冲出体外。 “杀!” 带着羊角盔的脸皮随之向后皴去,露出了血肉模糊的骷髅头,嘴张到极限尖锐的嚎叫着,随着动作,黏连肌肉的表面筋膜泛起滑腻血沫,面皮上一根根扯断的血管向外大肆喷溅着猩红的血液,好似绽放的彼岸花一般。 “嘶……我的妈呀,要不还是算了吧。” 在这个瞬间,原本鼓起勇气打算与对方决一死战的阎泪动摇了,龙辛仙尊这个疯婆娘总会显露出各种突破人类想象的恐怖形象。 与这种存在战斗,换谁也难免会有种心理不适的感受。 这念头只存在了一瞬,就被阎泪强行掐灭在心中,不能退怯,如果这一次自己怕了,那未来的道路上更大的困难,如何面对。 回应龙辛仙尊嚎叫的,是力劈而下仿佛要将整片天地一分为二的巨剑! 魔影一跃而起,高举诛邪演化的漆黑巨剑,黑红二色的光芒围绕其上,挥剑的双臂涌现出爆炸般的力量。 巨剑挥下的刹那,整个画面仿佛定格了一般,就像一面镜子从中间裂成两半,又震碎成无数碎片。 原本酒馆内外拥挤的无数眨眼怪顷刻崩解,凌乱的碎片铺洒一地。 面目狰狞的龙辛仙尊浑身一震,凄厉的嚎叫被强行截断,戛然而止,头上的羊角铁盔被打飞,整个身体倒飞出去,犁出一道平沟。 魔影消散,大菊和小男孩暴露在半空中,自然落下。 阎泪两手分别拉住二人的后领,缓缓降落到地面。 酒楼摇摇欲坠,正面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好似裂谷。 小男孩看着这一地的狼藉,看向阎泪时的目光充满了畏惧,却又大着胆子拉住了阎泪的手,仿佛只有这个可怕的漂亮姐姐能够给予他一丝丝安全感。 如果说之前阎泪击败王琦和他们三个震惊了大菊,那眼前的这一幕则是直接冲垮了大菊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修士原来可以如此强大么?” 在大菊的眼中最强的修士,也不过是松月真人那般,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而阎泪这一出手却是万军丛中取万军首级。 两者之间的差距,判若云泥,她机械的转过头看向阎泪,那傲立尸山血海前的身影,让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原来这才是无泪仙尊的真实力么?果真是高深莫测的上仙,可笑的是我竟然还担心这位大人会败给王琦和那种人渣。 阎泪一手拉着小男孩,蔑视苍生的目光不住的瞥着一旁的大菊,心中暗道,你这丫头没点眼力见儿呢,快扶我一把我快站不住了。 刚才那一击虽然威力巨大,效果斐然,却也直接抽空了阎泪体内所有的阴煞之力,原本经过一段时间修养的元神,刚刚有点起身的迹象,这一剑劈出,直接大字型瘫在阎泪的丹田中了。 “仙尊,您真乃神人也。” 原本快要绷不住,准备主动用手去扶大菊肩膀的阎泪一听这话瞬间支棱了起来,强行收回了伸到一半的手,轻飘飘仙风道骨的垂放腰间,作高人状。 “嗯哼,随手施为而已,走吧。” 要是叶星昂在这里绝对能瞬间看穿阎泪的外强中干,正常情况阎泪斗法胜了绝对不是这个画风。 根据叶星昂誊抄的《吾师无泪仙尊语录》中记载,阎总管一般斗法赢了都是以下这种反应。 “本尊神功盖世,小小蝼蚁,可笑可笑。” “桀桀桀,知道本尊的强大了吧!” “滚回去再跟你师娘学两年吧,臭弟弟!” 城墙上的叶星昂焦急的张望着城中的情况。 不知为何方才他突然感知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出现在城中,所有的眨眼怪都像疯了一样朝着城里汇聚。 紧接着一道黑红双色的巨幕将城中心笼罩,又顷刻间烟消云散,阎泪的气息和那股强大的气息如潮水般削弱了下去。 叶星昂心急如焚,他想去看看阎泪的情况,但碍于师命又不得不在此处守卫。 上一次对战龙山老祖,叶星昂违抗师命没有逃走,事后被阎泪狠狠的骂了一顿,并且非常认真的警告,如果再有下次,就把他逐出师门。 经过几次绝处逢生,叶星昂也看出了阎泪手中总有暗藏的底牌,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了相信师尊可以应对。 却没想到阎泪此时正在心中暗暗骂娘。 “叶星昂你个小王八蛋怎么还不来” 阎泪虚弱的靠在大菊的身上,大菊架着阎泪拉着小男孩,在东深城粉尘弥漫的街道上夺路狂奔,而他们的身后,一个头戴羊角盔的身影正如影随形的追赶着 。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其实真的没有必要 “他妈的,这样还不死,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阎泪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身后一个头戴羊角盔的身影带领着大量的眨眼怪如潮水一般的追赶着他们三人。 被一剑清空的阎泪此时两腿发软,耗干了所有的阴煞之力导致头晕目眩,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大菊身上。 万幸大菊同学虽然是个仙修,却也是一顿能吃一桶的干饭强者,阎泪那点体重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负担,顶多算加件衣裳。 “仙尊,我们往哪跑啊?周围都是眨眼怪。” 大菊匆匆瞥了一眼身后,成群结队的眨眼怪好似跗骨之蛆,死死的咬着他们不放,大路两边的岔道中还不断的涌出眨眼怪,身后的追兵好似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去南城门。” 阎泪倒是知道自己是从南边过来的,但碍于阎总管在隧道里都能迷路的神奇属性,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只是说出了方向,没有尝试指路。 还好大菊在东深城也住了一段时日了,具体道路或许不认识,但方向还是能够辨别的。 三人绝地大逃杀,而城门那边,伶蝉仙尊已经等不及了。 “你在这看好三小只,我去城里看看。” 伶蝉仙尊脾气火爆,本来就不想在这守着,可无奈叶星昂这小子愣了吧唧的,担心他照顾不好这三个小孩。 而她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女修,最起码能够稍稍的安抚一下三个孩子受创的心灵。 当然这也只是伶蝉仙尊的一厢情愿,三小只根本没正眼瞧过他俩任何一个,从脱离了险境后就一直在哭。 这也是人之常情,原本好好的五口之家,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变成了怪物,看城里这个情况,父亲估计也凶多吉少。 一天之间父母双亡,巨大的打击让这三个孩子对未来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并不是每一个孤儿都能在失去双亲的同时收获一个师尊,当然阎泪这样的师尊也就叶星昂这种好赖不分的欧皇才能驾驭。 换别人可能直接就被霍霍的跳河了。 叶星昂其实比伶蝉仙尊更坐不住,但奈何阎泪走之前义正言辞的让他留守原地,他也只画地为牢。 伶蝉仙尊跃下城墙,这会街道上其实已经几乎看不到眨眼怪了,但因为阎泪走之前义正言辞的嘱咐过她不要轻举妄动,所以她也只好小心推进。 迈开大长腿的伶蝉仙尊游走于东深城的大街小巷,寻找着阎泪的踪迹。 以阎泪的气运,绝对是不可能在街角来一次命运的邂逅,两拨人就这么毫无意外的走叉劈了。 眼看着城墙越来越近,大菊的体力也快支撑不住如此高强度的运动了,一边跑一边发出拖拉机烧缸一般的粗重喘息声。 眼看着后面的眨眼怪越追越近,阎泪也顾不得什么树立独立师尊的正面形象了。 “叶星昂!快来救我!” 一声令人心酸的呼喊回荡在东深城的半空之中。 声音悠悠荡荡传到了东城的城墙之上,叶星昂虎躯一震,转头看向三小只。 “你们藏到那块断墙后面,我马上就回来。” 叶星昂一指城墙上一截坍塌的矮墙,三小只听话的躲了过去,叶星昂手扶剑柄,寒光一闪,城墙上被削下了一块大石板。 师尊危在旦夕,叶星昂不敢耽搁,真气连接那块石板,无形之力将大石板祭起,缓缓的盖在了三小只藏身的墙角。 三小只眼睁睁的看着石板压下,自己被活埋在了这三角体的安全屋中,三小只抱作一团心中不胜感激,默默思忖。 “其实你直接走就行,不用管我们,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看到了三小只被十分严密的保护了起来,叶星昂满意的微微颔首,那一刻,他化为了光。 角落中的小灰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我没什么存在感” 就在叶星昂完成了他的迪迦行为时,阎泪三人成功的陷入重围。 眨眼怪并没有像平时那样仅凭本能的一拥而上,而是将阎泪团团包围,杜绝了阎泪再次反扑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阎泪勉强唤出诛邪擎在手中,与大菊背靠背的将小男孩护在身后,大菊的法宝之前引爆了,手里拿了一把大铁锤,看着倒是挺唬人的。 点点寒芒拱卫着三人,阎泪现在能够自保的手段仅剩撒豆成兵,但是这些眨眼怪拥有感染能力,不到万不得已,阎泪也不像让仙豆兵与之战斗。 一旦铜皮铁骨,体型微小的仙豆兵被感染成眨眼怪,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必将引起一场修仙界的浩劫。 环伺周围的眨眼怪发出一阵阵压抑的嘶吼声,充满了风雨欲来的气氛,阎泪扫视这周围的敌人,发现果然有一些眨眼怪彼此融合,变成了与众不同的怪物。 “那些都是修士被感染后的变异怪物,实力非常强大。” 察觉到阎泪滞留的目光,与眨眼怪抗争经验丰富的大菊低声解释道。 阎泪恍然,原来修士被感染后的表现形式居然与普通眨眼怪不同么,这个解释也让阎泪能够理解,那被眨眼怪簇拥的身影究竟是个什么存在了。 眨眼怪的包围圈自行裂开一道口子,头戴羊角铁盔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站到了阎泪的面前。 这个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一双熊臂筋肉盘虬,粗壮异常,他并不是龙辛仙尊,而是王琦和。 之前阎泪一剑击飞了龙辛仙尊,她头上的羊角铁盔也被打飞出去,阎泪的注意力全在龙辛仙尊身上,根本没注意这个造型奇怪的头盔。 而一旁的王琦和居然奇迹一般没有受到那一剑的波及,可能是因为早就躺在地上装死,也没有因为头部受到重创而死去,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弥留之际,王琦和看到了那支滚落到他手边羊角铁盔,空灵的低声耳语在他脑中响起。 “戴上它,你将获得强大的力量,你将拥有无尽的生命,你将,加冕为王。” 阿尔萨斯,不对,王琦和此时已经处于生命的尽头,哪怕阎泪不补刀,估计很快也要死于失血过多,这种稳赚不亏的生意,哪有不做之理? 榨取自己这将行就木身体最后一丝力量,王琦和将那诡异的铁盔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磅礴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他感觉他拥有了整个世界,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个时候阎泪才察觉到身后的异状,但已经为时已晚,趁着王琦和沉浸在那强大的档口,阎泪催促大菊带着自己快逃 。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长高的好办法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王琦和那原本粗壮的手臂再次膨胀,那对让他引以为傲的法宝护臂此时已经无法承受他的雄壮。 膨胀的肌肉被护臂拘束着,让王琦和痛不欲生,然而头盔之中依然源源不断的涌出强大的力量,使他的双臂吹气般不断鼓胀。 肌肉从护臂上喷射气旋的孔洞中像是挤袋装虾滑一样强行挤出,随后又与从其他各处挤出的肌肉纠缠盘虬,将那对护臂包裹在其中成为了他双臂的一部分。 “咯咯咯” 王琦和的喉咙中发出了类似排气管堵塞的声音,看来这羊角铁盔在给予他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带来了一定的副作用。 他走出酒楼,被阎泪打飞出去的龙辛仙尊倒在一片狼藉中,已经没有了半分活着的气息。 一路追赶,终于将阎泪和大菊团团围住,王琦和的脑海中不断回闪着那动人身姿一手持剑刺穿自己肩膀,一手掏耳朵的画面。 愤怒的情绪像是直接通过针筒注射进了王琦和的大脑之中,来的异常汹涌,却又毫无逻辑。 “咯咯咯”(“抓住他们。”) 铁盔下的王琦和用独特的交流方式指挥着海量的眨眼怪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 阴煞之力枯竭的阎泪只能强忍着虚弱感,凭借着力量挥舞着手中的诛邪抵抗那潮水般涌来的眨眼怪。 “不对劲,这点距离,以那小子的速度,就算人没到也该有点动静。” 挥砍的间隙,阎泪的余光不停的瞥向城墙的方向,除了干燥的大风卷起真正黄石粉末,没有任何的人影和法宝的光芒。 这使得阎泪更加心急如焚,这说明不仅仅是自己身陷险境,叶星昂那边也出了问题。 如今没有了阴煞之力,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战斗,阎泪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弱。 其实这也应该的,阎泪自从被反向夺舍了不灭仙尊,融合了对方用梁逸夫本源之力打造的,阎泪的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地提高。 当时阎泪的身体强度就足以比肩韧表境中期的水平,只不过阎泪习惯了依赖阴煞之力增幅自身的攻击力,对这方面的关注度不高。 外加上有叶星昂在,阎泪也没什么机会与人肉搏,这让阎总管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式。 诛邪的剑身漆黑暗哑,没有一丝光芒闪耀,仿佛将周围的光线都吸收了进去,挥洒间划出淡淡墨色残影。 普通的眨眼怪根本无法抵挡世间第一柄阴魂剑的锋芒,僵硬的仿佛泡水朽木一般被切成碎块,迸溅出粘稠的暗红血液。 起初大部分的压力都由身强力壮的大菊童子承担。 长柄的大锤,疑似铁匠铺里的锻造工具,落在膀大腰圆的大菊手里,一锤一个,眨眼怪的脑袋像西瓜一般爆开,汁水四溅,看着好不过瘾。 可时间一长,大菊的体力也并非无穷无尽,大锤挥舞的频率明显降低,胖姑娘的牙缝间也喷出丝丝的白汽,明显已是强弩之末。 被两人保护在中间的小男孩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空间被压榨,两人几乎是背靠背的在战斗。 小男孩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现在他特别希望能抱住这两个人其中一个的大腿,来获取一些微弱的安全感。 但这个行为必然会影响两人的战斗,他强忍着恐惧,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身体,将手指插入乱糟糟的头发里,死死的缠扯着自己的发根,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铮!” 一声刺耳的声响传入阎泪耳中,回头一看,一只与众不同的眨眼怪找上了大菊。 这只眨眼怪是变异种,融合了另一只的身体,下半身像牛马一样四脚踏地,上半身在正常的两根手臂下面多出了两根位于腰部的手臂。 肩膀的脑袋比异常巨大而且通体浑圆像个大南瓜一样,左右两侧长了两张脸,各自斜视着用余光锁定着大菊,迈开四蹄冲杀过来。 这怪异的造型看的阎泪一愣,两只大小不一的眼睛中间是两只大小不一的耳朵,互相挤在一起扭曲成诡异的一团。 大菊心里明白意识到这是对方看到普通眨眼怪久久拿不下他们,融合出了强大的精锐,咬紧牙关振臂抡出大锤,对着怪物那南瓜一样的脑袋砸了过去。 虽然着双面眨眼怪造型奇葩,但明显战斗力和智力方面与普通眨眼怪不能同日而语,那四根手臂中居然还攥着一把骨骼拼成的大刀。 那惨白的刀身上还缠挂着风干的暗红色筋肉,既恐怖又恶心。 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双面眨眼怪的奇葩脑袋突然如拨浪鼓一般飞速摇摆起来,两张脸的四只眼睛频率不一的快速眨动着,绽出让人眼花缭乱的闪光。 大菊猝不及防,没想到这双面眨眼怪居然还藏着如此后手,双目所及之处重重幻影,根本无法锁定对方的位置,只能凭借着印象奋力出锤。 “呜~” 沉重的铁锤刮动着罡风,那双面眨眼怪的脑袋突然停止了摆动,两张五官迥异的脸上同时露出了狰狞的冷笑。 两条粗壮的前腿突然跃起,宛如牛马的下半身直立而起,与此同时,底下的一对手臂松开大刀,托住上方手臂的腋下。 托天之势的一对臂膀肌肉坟起,嘎嘣嘣一使劲,竟然生生把自己的从中活活撕开,刺啦一声肉撕筋崩,仅剩一根拉长的血淋淋脊柱相连。 这一番动作使得双面怪的高度瞬间暴增到三米开外,长度夸张的大刀绕过大菊童子铁锤抡动的轨迹,兜头盖脸的剁了下来。 大菊目不能视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大锤砸空,心中暗道一声吾命休矣。 “叮~” 一声兵器相嗑的声音响起,本以为自己会被劈成两半的大菊视野渐渐恢复。 一道身影挡在大菊的面前,宛如璀璨星空般的披肩随风飘扬,两根藕臂上沾染的粘稠猩红蜿蜒成凌乱的血河。 阎泪一手握着诛邪,一手托着剑身,与千钧一发之际挡下了双面怪致命的一刀。 势大力沉的重劈将诛邪的剑身压的微微弯曲,锋利的剑刃割下了阎泪鬓角的发梢。 随着发梢缓缓飘荡落下,美人后撤一步,纤细的小腿上崩起一丝流线型的肌肉线条。 “给我滚!!!” 一声怒吒,阎泪全身的力气汇聚于双手,诛邪的剑身反弹而回,撞得双面怪向后一个趔趄。 双面怪双手反拧刀杆,大刀如风车一般舞动,重整身形又一刀力劈而下。 诛邪斜指地面卸去反震之力,脚尖一点,拔地而起,深邃的双眸中闪耀着森然杀机 。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七章 长这么高有什么用! 双面怪的两张脸上同时露出了一丝慌乱,方才他在队列中观察了许久,觉得挥舞大锤横扫千军的大菊才是比较棘手的目标。 手持长剑的阎泪只是仗着兵器锋利,挥砍时的动作毫无章法,明显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 可这一刻,在他的眼中,这个手持长剑的身影是那样耀眼,带来莫大的危机感。 “嘶啊啊啊!” 双面怪两张血盆大口同时发出刺耳的嘶吼声,但那微微发颤的声调暴露了他色厉内荏的事实。 吼得再大声,心中打怵也是无法控制的,手里的大刀势头都弱了三分,嘴上不承认,身体却非常老实。 阎泪眉头紧蹙,剑短刀长,以目前的形势,这一剑很难刺中双面怪的头颅,这种怪物生命力极强不击中要害很难杀死。 身随心动,拔地而起的身形伸出右腿,在双面怪前腿的膝盖上轻轻一点。 半空中的阎泪如燕子一般灵巧转身,避开了势头已经带出犹豫的重劈。 一动一静只见挥洒自如,优雅的仿佛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跳舞。 大菊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惋惜,方才双面怪的动作已出现颓势,却没想到阎泪居然没有选择硬拼而是避开了这外强中干的一刀,错失了一次极佳的胜机。 双面怪的心中一喜,暗想这持剑之人果然技巧差劲竟轻易错失良机,只要自己重整势头,击败对方毫不费力。 阎泪的身体在空中旋转,手中那锋利无匹的诛邪微微嗡鸣,剑尖儿划出一道圆弧,好似残月。 好似没有重量的阎泪飘然落回了地面,背对着双面怪,伸手搭在大菊的肩膀上。 “你休息一会吧,这里交给本尊。” 这的狂妄无视让双面怪的暴怒,大刀直挺挺的刺向了阎泪的后心。 “仙尊小心!” 大菊不理解阎泪这是突然怎么了,伸手要推开阎泪的身体,可阎泪纹丝不动,面色平静的幽幽一叹。 “你难道没发现,你已经死了么?” 长虹贯日一般的大刀猛然停顿,双面怪扭动着两张脸向身下看去,他为了拔高身体而裸露在外的脊柱已经断作两截,切口平滑齐整,一看便是神兵所为。 距离阎泪后心仅剩半寸不到的刀尖无力的垂下,双面怪的上半身跌落在地,圆睁的四目不甘的停止了烦人的咔吧咔吧。 阎泪转回身来,平举诛邪,剑锋所指之处,咔吧咔吧的眨眼声响成一片。 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双面怪尸体,心中暗想。 “我尼玛,差点扎着我。” 精锐就得有精锐的排场,方才双面怪一出场,其他眨眼怪十分自觉地停止了攻击,排好队列乖巧看戏。 如今精锐杀青领盒饭了,大量的普通眨眼怪如梦方醒的从四面八方扑向阎泪。 刚才看到大菊童子深陷危机,诛邪中涌出了一股莫名的力量,这才使得阎泪大发神威。 那是龙乙仙尊以及这柄阴魂剑的历代主人蕴养的剑意,只是因为阎泪之前只是拿这把剑作为法器,所以没能调动这股力量。 叶星昂终日剑不离手就是为了蕴养青冥的剑意,而阎泪这柄诛邪乃世间第一柄阴魂剑,历经岁月沧桑其中所蕴含的剑意难以估量。 如今因为陷入绝境,生死搏杀,诛邪中的剑意自然激发护主,使得阎泪的剑道技巧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增进着。 诛邪修长的剑身挥洒出万道剑影,这并非神通,而是一种极其玄奥的发力技巧,如果没有剑意的辅助,阎泪就算再过十年也无法掌握。 潮水般的的眨眼怪如割麦子一般大片大片的倒下,剑影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尸骨成山。 阎泪终于理解到了为什么体修都好勇斗狠,喜欢与人生死搏杀,这种极度危险的情境下,阎泪的邪魔之体,正在向着大成的方向飞速前进着。 兴奋,激动充斥着阎泪的大脑,这种血腥杀戮的感觉甚至让阎泪忘记了一旁虎视眈眈的王琦和。 “咯!”(“够了!”) 铁盔下的王琦和咆哮一声,双眼死死的盯着杀红了眼的阎泪,显然是看不下去准备亲自下场了。 阎泪正沉浸在杀戮之中浑然不觉,此时一道带着寒霜的气旋狠狠的撞在了阎泪的后心。 刺骨的寒冷将阎泪从疯狂的杀戮中唤醒,森森的寒霜顺着阎泪的身体蔓延覆盖,将阎泪整个包裹化为一尊绝美的冰雕。 王琦和收回手掌,掌心张开的孔洞随之闭合,他迈开双腿,向着阎泪即将落下的豕突而去。 那高大身形,携着巨大的冲劲,力度绝不亚于攻城的冲车。 这一下要是撞结实了,已经被冻结的阎泪恐怕会直接碎成小块洒一地,火化的炉子都省了,直接用簸箕搓起来倒盒里就行。 大菊童子此时也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琦和冲向阎泪。 一点寒芒骤然放大,化作了一个身材高挑的仙子,抡起手中的巨型阔剑,重重的劈在了王琦和前进的道路上。 阎泪之前已经跟他们交代过了事情的严重性,三令五申的禁止所有仙豆兵出手。 但唯独玲珑拥有转换体态的能力,所以不在不能出手的人员其列。 阎泪让她埋伏在战场之中,隐蔽的保护大菊和小男孩的安全,可如今眼看着阎泪出现危险,玲珑别无选择,擅自现身拦住了王琦和那致命的脚步。 王琦和的冲势一顿,大菊也抓住机会,飞身而起,在阎泪化作的冰雕落地之前,一把将其接住,避免了一代仙尊活活摔碎的悲剧发生。 阎泪之前猜的不错,叶星昂迟迟未到,确实是因为他也陷身在了麻烦之中。 化身成了光的叶星昂脚踩青冥一路疾驰,直奔阎泪呼救的方向而去。 漫天的黄石粉末阻碍不了轮回之眼的视线,远远地,叶星昂已经看到那一片黑压压的眨眼怪。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射下,将叶星昂强行拉入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 纯白的空间中没有重力,叶星昂漂浮其中,无法辨别方向,甚至连天地都无法区分。 “小友,可否坐下一谈?” 一个温和的声音悠扬的说道。 叶星昂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衣如雪的老者,以叶星昂的目力竟然没看到这人何时出现,仿佛上一秒还不存在,下一秒便凭空出现一般。 如果云陵在这,在他看来这就是剪辑的效果。 老者的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盘坐在一支蒲团上,面前漂浮着一张茶案,上面摆着一壶香茶两支瓷杯。 香案前漂浮着另一支蒲团,明显是给叶星昂预备的。 看到这副神仙手段,一般修士一定会大喜过望觉得自己遇到了大机缘。 然而,叶星昂以真气推动这自身接近了老者,脚便踢翻了茶案,汤汤水水溅了老者一身,老者一脸懵的跌在地上,茶叶挂了一头,仙风道骨的做派荡然无存。 叶星昂双目喷火,一把揪住老头的白胡子薅到了自己面前。 “我没空搭理你!放我回去!” 。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八章 多喝热水少熬夜,不行试试中医 一片纯白的空间之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薅着一个老头的白胡子抡拳欲打。 如果不是顾忌着需要这个老头把他送回原来的位置,叶星昂现在可能已经拔剑了。 “小友住手,老夫来自仙界,欲赠给小友一场大造化,噗!” 叶星昂的沙包般的拳头狠狠的捣在老者脸上。 后者的脸就像面人一样被这一拳捣的凹陷下去,一张崭新的猪腰子脸出现在叶星昂面前。 “我去你大爷的!放我走!” 一向温文尔雅的叶星昂罕见的直接爆了粗口,他被那光柱摄来之前清楚地看到阎泪深陷重重包围,性命危急。 什么狗屁仙界来者,什么狗屁机缘造化,在叶星昂眼中都不如阎泪身上的一根汗毛重要。 须发皆白的老者懵了,倒不是因为挨了一拳,以他目前的境界,别说一拳,就是一百拳也无法对他造成有效伤害。 让他疑惑的是,这小子怎么对仙界这么不尊重呢?难道他不理解这是什么概念么? 在仙界面前,什么凶魔炼狱,什么仙灵神州,渺小的甚至不如他们宗门治下的菜地。 而这个叶星昂身负着这个世界无法承受的巨大气运,这种资质的苗子,哪怕在仙界也是万年难得一见的。 这次宗门下了血本,才强行破开了两届之间的一丝裂缝,让他们师兄弟二人下来将叶星昂带回仙界。 在王逍遥和刘沧海两人眼中这也叫个任务?只要亮明仙界来者的身份,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子肯定喜不自胜纳头便拜,哭着喊着要跟自己二人去仙界。 然而实际情况狠狠的掌掴了两位名声远扬的仙人,在叶星昂晋升到飞升期那一刻,两人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叶星昂丹田内的仙宫。 叶星昂不知道这神秘仙宫的来历,可逍遥沧海两人却略知一二,此物名为“紫府”,只有机缘极其恐怖的修士才能在元神期的得到紫府的青睐。 紫府并非生灵却拥有自己的意识,它们能敏锐的察觉到大气运之人,并做出选择,降临在这些人的丹田内,借助其气运来滋养自身。 可别以为这不是什么好事,是紫府占人便宜,其实哪怕对于仙界之人这也是极其难得的大造化,首先来说有紫府在丹田之中最直观的好处便是突破飞升期之时没有任何瓶颈。 只要修为精进到元神期大圆满,心念一动便可突破,未来天劫来临危险系数也将大大降低。 这些还只是紫府好处的冰山一角,所谓仙界,遍地是仙,新生儿在母体内便要面临天劫,若是修为不够强大都不敢怀孕。 出生之时便是散仙期修为,如果紫府的效用仅限于此那对仙界之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具体紫府还有哪些神奇的妙用,作为宗门最底层的王逍遥和刘沧海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在仙界中通过无尽星空探查修仙界中叶星昂的位置本来有些难度。 但叶星昂突破飞升期,元神与紫府融合释放出浩瀚的气运光芒,在这渺小的修仙界中宛如一支漱口杯子里丢进来一颗鹅蛋,使得两人几乎同时便锁定了叶星昂的位置。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叶星昂突破之时,会降下接引神光,但接下来的一幕让这两位仙人不禁有点怀疑自己的三观。 “叶星昂~吾乃上界真仙,今日你突破飞升,可见你平日修炼刻苦,天资过人,若你诚心问道,今日便将你收入门下,这乃是你无上荣光,随吾启程。” 王逍遥作为师兄,拥有优先话语权,刘沧海在一旁看的眼红,这叶星昂身上的气运惊天动地,未来必然仙路必然一片坦途。 至于收叶星昂为徒,这个事儿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以他们俩这个层次根本没有这个资格,但作为其进入仙界的引路人,未来叶星昂登顶仙道之巅必然会念及着王逍遥的这点香火之情。 一袭白衣的王逍遥道貌岸然的画了一番大饼,转身就要原路返回,毕竟他们俩现在是以一缕神魂下界,还要带着一个叶星昂,耽搁久了恐怕体内真气力有不逮。 “抱歉,我已经有师尊了,而且我答应我师尊要帮他报仇,二位请回吧,谢谢。” 叶星昂倒是挺客气,语气十分平淡,不急不缓,好似对这种类似的局面已经司空见惯了。 这话如同一个炸雷落在王逍遥和刘沧海的耳边。 “他居然拒绝了?他是不是不知道仙界是什么地方?” 刘沧海别看是师弟,脑子反应倒是更快一些,低声在王逍遥耳边低声提醒着。 “有道理,叶星昂,但这仙界乃是远高于你们修仙界的天外之地,这修仙界与之相比,不过萤火” 王逍遥指手划脚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详细的阐述了一遍仙界的各种环境优势。 “我知道仙界是哪,但我说了,我已经有师尊了,而且我现在有事,请两位莫要纠缠。” 叶星昂心中思忖,不过是个中层天地罢了,当初我顿悟轮回之力时高层天地也不曾让我流连驻足。 这些事他倒是都给阎泪讲过,但以阎总管的眼界,听完也无非就是让他多喝热水,少熬夜,实在不行试试中医什么的。 “让我们别纠缠他?放肆!无知小儿竟然大放厥词,我今日,师弟,你别拦着我。” 王逍遥对于修仙界天然的带着一种蔑视,如今却被这小乡巴佬瞧不起,瞬间火冒三丈,准备动手教训教训叶星昂。 “不是,师兄,咱俩现在是残魂下界,真动手恐怕会耽误时间啊。” 这话其实是刘沧海给自家师兄留了几分薄面往好处说,其实真正的含义是,咱俩这个状态,动手未必打得过。 王逍遥一听这话心中也不由得冷静了下来,其实他也不是真想动手,只不过吓唬一下叶星昂。 却没想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叶星昂一听对方要动手,真是打瞌睡递枕头,正愁怎么摆脱对方的纠缠,此时直接伸手扶住了剑柄。 “两位若执意苦苦相逼,请恕叶某得罪了。” 宛如秋水一般的青冥带着阵阵剑鸣之声抽出剑鞘,锋锐气息瞬间将两位上界真仙席卷。 两人只觉得全身寒毛都直立而起,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虎,面对上仙居然说拔剑就拔剑。 “师兄,情况有些棘手,不如我二人齐心协力直接将他掳上仙界,回了那边,害怕这小子翻了天不成?” 王逍遥深深的看了刘沧海一眼,平日里这个师弟倒是聪明伶俐,可今日他出的主意就没一个真是奏效的,让王逍遥不禁有些犹豫。 可转念一想,他说的都有道理,不听他的自己也没个主意,索性再信他一次。 随后二人一拥而上,一人一边架住了叶星昂的手臂就往接近神光的方向拽。 “老匹夫欺人太甚,看剑!” 叶星昂全身气息猛然凌厉起来,双眼却没看向自己的对手,而是望向了接引神光外的方向。 。 章节目录 第七十九章 没图你说个卵 这接引神光身处其中根本不会阻碍视野,叶星昂分明的看到自己师尊在外面等待,脸上的表情都稳不住有些烦躁焦急了。 索性也不再客气,魔体气息外放,震开了两人的手臂,青冥横切一字,将两人逼退的狼狈躲闪。 叶星昂双眼中神光一闪,两人翻滚躲避的身形倒滚而回,叶星昂抬起右腿连踢两脚就两人蹬回了接引神光降下的方向。 金色光柱随之消解,叶星昂也脱离了光柱的束缚。 被踹回仙界的两人坐在地上面面相觑,彼此对视之时目光躲闪。 “此时,不可与外人道哉。”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了半晌,王逍遥硬着头皮打破了僵局。 “自然,自然。” 刘沧海也赶紧附和。 丢人啊,实在太丢人了,两人大模大样胸有成竹的下界去收人,结果人没收来反而让人给当成蹴鞠大脚踢了回来。 这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还有何面目混迹于宗门之内。 虽然没把叶星昂带回来,万幸的是宗门给两人准备的施展残魂下界的材料也没有消耗殆尽,也就是说两人还有机会。 “师兄,这事您看” 俩人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同门,赶紧不着痕迹的将屁股上的脚印掸扫干净,悄悄回到了自己房间商议此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王逍遥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自己做得不对,为什么这个叶星昂如此不懂人事。 “师兄,你可曾听过三顾茅庐之典故?” 刘大聪明看自己师兄这边又陷入了僵局,引经据典的开导着师兄的思路。 “这个我当然知道,当初皇梳大帝欲请卧龙真仙出山,共图大业,卧龙真仙两番推辞,最终皇梳大帝许以奇珍武仙颐金,卧龙真仙才答应相助。” 王逍遥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是正经念过书的,寻常典故也烂熟于心。 “可是师弟,宗门给咱们的下界材料可不多了,恐怕撑不到第三次下界,而且我上哪给那小子弄武仙颐金去。” 刘沧海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心说带不动,实在带不动,我还是明说了吧。 “我提起这个典故的意思是提醒师兄你注意姿态,刚才你的态度过于倨傲,想那叶星昂如此优秀,必然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对于你的态度自然反感。” 王逍遥一听这话恍然大悟,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叶星昂的修为在他们仙界或许还不如一个新生儿,但在修仙界那必然是盛名在外无数人追捧,自己的态度确实有些过于傲慢了。 “而且,既然下界的材料所剩不多,这一次我们的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刘沧海说到这还卖了个关子,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愿闻其详。” 听着自己师弟说的头头是道,王逍遥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钦佩觉得自己这个刘师弟真是大能之人,简称刘能。 “我们以残魂下界,不禁实力薄弱,而且时间有限,若是能带上一张破空图卷,破开一块独立小天地” “届时,我们将叶星昂直接摄入其中,便可以不必顾虑时间急迫,心平气和的交谈。” “最后如果还是谈不拢,我们在独立小天地之中也能使出更强的力量,大不了直接给这小子捆了,带回来再说,先礼后兵,乃上上之选。” 刘沧海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全都告诉了王逍遥,每一条都有理有据,丝丝入扣,说的王逍遥心服口服。 “好,师弟啊师弟,你真是我的亲哥哥,此事便按照你的计划来办,事不宜迟,咱俩速去速回。”由此可见这些阳寿悠长的仙界之人并不擅长排辈。 王逍遥喜不自胜迫不及待,刘沧海却再次摇了摇头。 “师兄你有点过于心急了,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呢。” 王逍遥随之一愣,心说你不都安排好了么? “还有什么?” “咱们没有破空图卷。”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 王逍遥心中暗想。 “没图你说个卵!” 刘沧海心中也在腹诽。 “注意我都想好了,你要是弄不来破空图卷那就是你的责任了。” 僵持了许久,最后王逍遥也只得下血本从其他同门手中换取了一张破空图卷。 这也是迫于无奈,这么简单单的任务,宗门耗费了这么珍贵的材料,如果俩人最后没能完成,恐怕就不是丢人的问题了。 真出了这种情况,俩人就算不被逐出师门也会被彻底边缘化,武仙颐金想都别想。 这其中耽搁了几日,两人才信心满满的再次下界,却没想到时机过于不凑巧。 俩人放低姿态,刘沧海直接没露面,让王逍遥又是请喝茶,又是当知心姐姐的。 然并卵,反而还挨了一记铁拳。 “叶小友,有话好商量,上次是老夫过于怠慢了,这次老夫是满怀诚意的” 叶星昂此时满脑子都是全身浴血挥剑杀敌的阎泪,哪有功夫听他这废话,骑跨在王逍遥身上,双拳如狂风骤雨一般落下,不断的变换着王逍遥的脸型。 “放我出去!!!” 听到那拳拳到肉的闷响,隐藏在暗处的刘沧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救人要紧,赶紧现身从背后拉住了叶星昂。 “小友息怒,小友息怒。我师兄他可能不太会说话,请小友听贫道与你细细道来。” 刘沧海还以为是自己师兄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准备直接越俎代庖,替他与叶星昂解释。 然而,回答他却是叶星昂的双手,十指虚张好似虎爪,反手抓住了李沧海的后颈和背心。 叶星昂双臂一振,直接给李沧海来了个过肩摔,师弟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师兄的身上,王逍遥吭哧一声差点没直接死过去。 估算着时间,叶星昂觉得已经来之不及,自己师尊可能已经身遭不幸,悲愤欲绝的情绪涌上心头。 “师尊,弟子枉负您的栽培” 双眼中那神采奕奕的光芒肉眼可见的熄灭,叶星昂一脸的木然,右手缓缓摸向了青冥的剑柄。 “噌!” 寒光出鞘,愣是让这纯白明亮好似暖雪的世界凭空暗淡了几分 “杀!” 王逍遥和刘沧海刚刚起身,就看叶星昂挺剑冲来,身为地仙的凶吉预兆不停的在眼前闪耀,大大的“危”字几乎直接盖在两人的脸上。 “师弟莫要留手,否则我二人今日凶多吉少。” 叶星昂的脸上猛然一僵,前冲的脚步势头竟然慢了下来 。 章节目录 第八十章 裂开了啊! 叶星昂这有前劲没后劲的攻击让王逍遥和刘沧海猝不及防。 青红双色的真气已经从他们手中汇成光束脱手而出,两人也已经无力回天。 眼睁睁的看着两道激射而出的光束打在叶星昂的身上,将他的身体掀飞出去。 那一刻作为始作俑者的王逍遥、刘沧海比叶星昂这个受害者还紧张,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宗门给他俩的任务是将叶星昂带回仙界,这个任务成功的方式只有一种,可失败的方式却分两种。 第一种就是被叶星昂打了,没能成功带回来,那丢人就丢大了,高层会追究两人浪费材料的责任,同门会笑话他们成事不足。 这个下场很凄惨,从此沦为宗门中最不受待见的那一层群体,但相比较第二种结果还算可以接受。 第二种结果就是两人与叶星昂冲突时把叶星昂给误杀了,宗门材料全白费不说,还彻底断绝了宗门吸纳这位少年天才的可能性。 那这件事情就严重了,要知道高层能下定决心派人下界付出的代价可不仅仅是那点材料。 仙界有仙界的规矩,像他们做的这种事情属于公然违反约定,其他的宗门必然会借题发挥趁机敲诈勒索,让他们宗门吐出相应的利益补偿。 只要叶星昂还活着,宗门也不会吝啬一两份下界的材料,但如果叶星昂死了,那宗门才真的是鸡飞蛋打,偷鸡不成连篓子都丢了。 如果真的让宗门蒙受如此巨大的损失,两人的脑袋根本不够填窟窿的。 想到这里,俩人吓得面无人色,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向了叶星昂,想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叶星昂的身体在无重力的空间内横向漂浮着,眼中熄灭的神采再度被点燃。 “不,师尊机智过人,神功盖世,必然藏有后手,我太小看师尊了,不能冲动的与这两个老匹夫同归于尽,我要找到离开的方法。” 原本被惯性推动无意识漂浮的叶星昂背后突然爆发一阵气机,身体瞬间直立而起。 双眸之中绽放出古钟的形状,悠长的发丝无风自动,玄奥神秘的气息悍然涌出。 “以命运束缚” 两个正毫无形象的扑向叶星昂的身影骇然一震,仿佛雕塑一般定在了原地,纹丝不动。 东深城中,激烈的战斗还未结束,但阎泪几人已经露出了疲态,明显已是强弩之末,得到了神秘铁盔的王琦和战斗力暴增了好几个档次。 以阎泪的近战技巧,就算有剑意协助想形成与之相配的战力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反复练习和感悟。 大部分的压力此时都压在了玲珑的身上,身穿锦绣长裙的玲珑女皇此时裙边已被撕裂开来变成高开叉的旗袍,破口处凝结着寒气森森的冰霜,其中光洁的大腿若隐若现。 头上的朱钗也不知遗落到了何处,几缕青丝散乱的飘扬,眉间皱起深刻的纹路,有些气喘吁吁的挡在王琦和面前。 铁盔之下,王琦和张开大嘴哈出一团郁结的寒气,这个手持巨剑的女子给他带来了极大地困扰。 那把巨剑沉重的令人发指,而她的防御也强悍的令人心惊,王琦和此时与那神秘铁盔也只是初步的融合,能够发挥出的战斗力远不如龙辛仙尊。 骤然面对这么一个攻防能力都极其优秀的玲珑女皇,让王琦和感觉无比的棘手。 烦躁的情绪仿佛一股地下喷泉一般在王琦和的心中猛然迸发,铁盔之上突兀的裂开两道缝隙,鲜血缓缓流下,仿佛这铁盔并非死物而是血肉之躯。 “叶星昂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杳无音讯?” 身处包围中的阎泪此时相比较自己一行更加担心叶星昂,阎泪也看出来问题所在,这个王琦和自身底子不如龙辛仙尊,与这诡异的铁盔融合度也没多高,能够发挥出战斗力有限。 以阎泪自己的力量配合玲珑,自保已经不成问题,其实对于叶星昂阎泪也是很放心的,他的自保手段比自己还要多,别的不说,天风王城中还有一只随时准备传送过来协助的鲲豹叶影呢。 叶影之前死活要跟着来,被阎泪冷酷无情的拒绝了,一方面是因为叶影弄回来的那个蛋还没孵化,阎泪赌气的要它自己想办法孵蛋去。 另一方面便是一但发生危机,拥有血脉通道的叶影可以出其不意的作为叶星昂的一张底牌。 一边担心着叶星昂,一边挥剑砍杀着周围的眨眼怪,防止力竭的大菊和小男孩被偷袭。 阎泪现在是不太敢专心的厮杀了,万一再陷入那种疯狂的杀戮状态,王琦和可不一定还那么好心的帮助自己冷静下来。 陷入那种状态对于叶星昂这种人可能不叫什么事,甚至有可能在觉醒一个有关杀意的能力,可对于阎泪这种位面弃子来说,搞不好就真走火入魔变成憨憨了。 “小心!” 想到这里阎泪的心中暗暗不忿着天道偏心,似天道有所回应,耳听大菊一声惊呼,巨力毫无预兆的撞击在阎泪身上,将猝不及防的阎总管撞飞出去,两道人影纠缠着化作滚地葫芦。 “属下该死,主上恕罪。” 阎泪一骨碌起身,定睛一看,瞳孔骤然收缩,被打飞过来的竟然是玲珑。 一丝殷虹顺着玲珑的嘴角溢出,杀机骤然笼罩阎泪全身,如坠冰窟。 重伤的玲珑被阎泪推开,被大菊一把接住,大菊抬头一看,一道全身裹挟着冰霜的身影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了阎泪。 推开玲珑让阎泪错失了闪避的时机,只能挺剑格挡。 “轰!” 地动山摇,无数眨眼怪仿佛无根之萍被两人碰撞掀起的狂风卷上高空,风暴好似龙吸水一般将整座东深城空中的黄石粉末吸入其中,连天上的黄云都被席卷一空。 风暴的中心,阎泪拼劲全身的力气横架诛邪,抵挡中着王琦和的重拳,阎泪咬紧牙关,双眼死死的盯着对方那诡异的铁盔。 铁盔上那两道裂口猛然张开,其中露出了一对冰冷的深蓝色的眸子,好似被冻结的海面。 王琦和的手肘处悄然裂开一个空洞,喷涌出爆裂的气旋,阎泪感觉压力骤增,诛邪的剑身本来就已经被压迫的向内弯曲苦苦支撑着,此时王琦和又施重力。 一道裂缝出现在诛邪那漆黑的剑身上,一息间蛛网状的裂痕肉眼可见的密布整个剑身。 “嘭!” 剑身折断碎片崩散,重拳砸在阎泪的胸口,将阎总管从风暴中轰飞出去。 王琦和怎会坐视阎泪再出后手,大脚一蹬地面,在阎泪还没落下之时便闪到了阎泪的前方,一双大手合抱好似巨锤一般高高举起。 手臂侧面裂开一圈圈孔洞,同时爆发出气旋,巨大的力量轰然砸下。 一道清风吹过,送来一道凭空插入的气息。 “终于来了!” 口吐鲜血的阎泪强行扯出一丝冷笑。 。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一章真棒 猩红的长鞭千钧一发之际缠上了阎泪的脚腕,向后一带,于毫厘之间避开了王琦和那天崩地裂般的重击。 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气旋的力道爆发向着周围席卷而去。 关键时刻终于赶到的伶蝉仙尊带着阎泪躲避的同时一拍腰间的锁麟囊。 三道虚影出现带着大菊等人一闪而逝,没有被狂暴的气旋波及其中。 但周围的眨眼怪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几个造型奇葩的变异眨眼怪还来得及躲闪,其余的统统被气旋撕裂,化作了一地残肢。 痛击了队友的王琦和站在深坑之中,冰蓝色的双瞳凝视着伶蝉仙尊。 大手一挥,幸存的变异眨眼怪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冲向伶蝉仙尊。 这二十多个七个胳膊八条腿,奇形怪状的家伙一个个眨动着双眼,看上去恐怖诡异,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强的战力。 阎泪一个主修神通的邪修都能凭借一点点战斗意识轻易斩杀,也说明了这个事实。 伶蝉仙尊长鞭挥出抽击在地面上,地砖翻涌开裂,冷厉的气势迸发而出。 变异眨眼怪们齐齐发出刺耳的嘶吼,以壮声威,虽然这个女子让他们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但毕竟他们拥有悬殊的数量优势。 二十多个打一个还打不过么? 接下来的一幕,明确的告诉了他们,或许能打过,但对方并不是一个人。 锁麟囊上万紫千红的霞光一闪,四十道虚影瞬间将伶蝉仙尊的身影拱卫其中。 “为你而战!” 一众老公齐声大喝,威势瞬间将嘶吼乱叫的眨眼怪改了下去。 随着伶蝉仙尊的修为愈发精进,这些分神已经不再是仅凭本能战斗的傀儡,而是可以进行简单思考的仆从。 看着怀中脸色惨白,嘴角溢血的阎泪,伶蝉仙尊的眼中一片冰冷,与往日的千娇百媚判若两人。 “杀。” 一声淡然的指令出口,四十个老公各自拿出了个看家本领,一起同出手,彼此之间不仅没有互相妨碍,反而进退有次,仿佛合练过无数次一般。 按理说相比较锁麟囊,这神秘铁盔带来的制造傀儡能力更胜一筹,但双方碰撞却呈现了一边倒的行事,老公们凶猛异常杀的眨眼怪丢盔弃甲。 这边是素材上的差距,东深城虽然不小,但龙辛仙尊将此处化为死域之时,修为强大的修士都选择了突围离开,能被困在城中的都是些境界较低的散修。 反观伶蝉仙尊这边,锁麟囊里的这四十多位猛男,都是伶蝉仙尊精挑细选的各大宗门顶尖战力,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宗主掌教。 哪怕这些分神只能发挥本尊不足五分之一的战斗力,但对战这些变异眨眼怪也绰绰有余。 看到这一幕,铁盔睁开的的那对眸子中流露出了冰冷的怒意,涌出阵阵寒气的大嘴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幅度张开。 那肌肉盘虬的粗壮手臂粗暴的被王琦和塞进了自己的喉咙,王琦和的双腿微微的挣扎着,似乎他正在做的事情并非他本愿而被强迫的一般。 “咔!” 随着手臂越塞越深,他的下颚骨彻底粉碎,但头盔上的那对眸子没有丝毫痛苦流露,反而是双眼中的蓝色变得越发明亮。 “咯咯咯~~~” 一声听起来就让人如鲠在喉的声音响起,粗壮的手臂猛然拔出喉咙,带动着王琦和的喉管翻卷而出。 半尺长的舌头和一尺长的喉管垂荡在他的胸前,看着又可怕又凄惨。 王琦和将沾满了鲜血和粘液的右臂高高举起,一颗淡蓝色冒着寒气的心脏正在他的手中不息的跳动着。 看到这一幕的伶蝉仙尊心中莫名的产生出强烈的危机感,长鞭甩起,直指王琦和手中的心脏,已经将变异眨眼怪打的七零八落的老公们也分出一半冲向了头戴铁盔的身影。 “咯咯咯咕噜~” 王琦和的喉咙中发出类似冷笑的声音,紧接着涌出一股鲜血呛了他一口。 左手打出一道气旋将伶蝉仙尊的长鞭震开,右手中的蓝色心脏跳动着漂浮起来,放射出一阵阵蔚蓝色的光芒。 之前阎泪亲手斩杀的双面眨眼怪已经停止咔吧的双眼突然又抽筋一般的眨动了一下,紧接着又眨了一下。 地上那被切成碎块的普通眨眼怪也开始咔吧咔吧的眨动眼睛。 一支断手如铁沙被磁石吸引一般飞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空中的那颗蓝色心脏。 紧接着又有几只断手飞起,从不同角度握住了蓝色心脏。 这一异变似引起了连锁反应,大量的碎尸冲天而起,汇聚到越来越大的血肉圆球之中。 那些碎块彼此纠缠,同化,粘连看似杂乱实则有序的变化着形状。 几只还在负隅顽抗的变异眨眼怪也随之被吸入其中,空中的眨眼怪集合体体积已经滚雪球一般的膨胀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 那双冰蓝的眼睛注视着空中,眼睛里流露出了疯狂的神色,好似恒古不变的冰山开裂,露出了其中被冰封的怪兽。 说起来复杂,但实际上整个过程不过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伶蝉仙尊根本来不及阻止。 此时一股强悍的气息从空中的大团碎尸之中传出,伶蝉仙尊脸色骤变,看向空中。 一对碎尸拼接的双翼展开,将整个天空遮蔽,生长着一对弯曲羊角的头颅从钻出肉球,三角形的脑袋宛如蜥蜴,吞天的巨口张开吐出浓郁的寒气,让整个东深城笼罩在风雪之中。 浑圆的身体拉长化作了天柱一般的尾巴,四只锋利的爪子从身下分裂而出。 一头由东深城所有居民的血肉拼接的骸骨巨龙出现在伶蝉仙尊的眼中,一颗颗邪异的眼球从巨龙的全身浮现而出,同时看向了伶蝉仙尊,那一刻,她在颤抖。 伶蝉仙尊低下头,看着怀中的阎泪,又看了看眼中充满讥讽的王琦和,这个一直以来并不勇敢的女子,怕了。 “快跑!再不跑你就死定了!” 脑海中响起求生欲的声音,不断的催促着伶蝉仙尊,她犹豫了,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抛弃同伴独自逃生。 “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在伶蝉仙尊的脑中炸响。 “是啊,我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伶蝉仙尊低声的喃喃道。 将阎泪交给大菊童子他们,抬起头,她的眼中不再有恐惧和怯懦,充满战意的看着空中的巨龙。 。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二章 红尘媚生红颜绝 迷蒙的黄石粉末被多目龙巨大的双翼吹散,晕染了鹅毛般的大雪。 阎泪费劲的睁开双眼,胸口传来阵阵剧痛。 一个绝美的女子站在淡金色的雪花中,一对美眸似有千言万语蕴含其中。 阎泪看到了不舍,看也看到了决绝。 看到阎泪睁开了双眼,伶蝉仙尊嫣然一笑,那份温暖的笑容融化了整片天地。 “伶蝉!” 阎泪的神识感知到了空中那股强大的气息,一种不祥的预感在阎泪的心中升起。 挣脱了大菊的搀扶,阎泪想要去拉住那个准备为自己赴死的女人,可是,晚了一步。 伶蝉仙尊的冲天而起,手中的长鞭盘成鞭阵,好似吐信的灵蛇。 但这,对于空中遮天蔽日的多目龙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嗖~啪!” 长鞭刮动风声的摔在多目龙的脸上,鞭稍划过那密密麻麻的凸出体表的眼珠,瞬间汁水四溅,好似挤破了一个个脓包。 “吼!” 多目龙狂吼一声,破裂的眼睛眨动,顷刻间恢复如初,根本没对它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深蓝色的吐息,夹杂着刀片般的雪花喷向了伶蝉仙尊,伶蝉仙尊闪身躲过,可右腿却被凌冽的寒风吹过。 玉蟒一般的长腿覆盖上了厚厚的冰霜,划破的伤口也被瞬间冰封冻的发白。 大菊看到这一幕,泪水夺眶而出,却依然死死的拉住准备拼命的阎泪。 “无泪仙尊,您快走,别枉费伶蝉仙尊和那位姐姐的心意。” 她口中的那位姐姐,正拖曳着巨剑冲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王琦和。 玲珑心思如电,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从天空中那恐怖的巨龙出现后,王琦和铁盔上的双目便不再闪耀光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想必召唤如此强大的存在,王琦和体内的能量也被挥霍一空,此时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巨剑拖曳着在地面上崩起一连串的火星,她在蓄势,如今她的状态也不算很好,如果不拼尽全力,恐怕难以伤害到那个头戴铁盔的家伙。 玲珑猜的一点都不错,如今王琦和的经脉之中空空如也,不仅血气之力被抽干,甚至连心脏都被摘下,如果不是那诡异的铁盔,他现在就是一个死人。 “咔~” 一动不动的王琦和瞳孔倒映着冲杀而来的玲珑,轻轻地扭动了一下的脖子发出一声脆响。 天空中的多目龙似有所感,果断丢下了拼尽全力周旋的伶蝉仙尊,巨大的龙头扎向玲珑的方向,双翼抿收,宛如流星一般砸落。 以多目龙这巨大的身形,这一击下来别说玲珑抵挡不住,就是阎泪他们也会被波及其中。 阎泪看着从天而降的多目龙,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红尘媚!” 一声清吒响起回响于天地间,桃红色的丝带飘然而出,后发先至的追上了俯冲而下的多目龙。 多目龙的众多眼睛齐齐看向那飘带,却没感受到任何危险气息,就这一错神的功夫,丝带触碰到了多目龙的胸口。 仿佛没有阻碍一般的贯入其中,多目龙内视自身,发现那丝带竟然不知因何直接缠在了它的心脏上。 攥着桃红色飘带另一头的伶蝉仙尊双眼泛红,凄美的向着阎泪一笑,将飘带拍向了自己的胸口。 阎泪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根丝带,双目血灌瞳仁。 “不!!!” 然而伶蝉仙尊这一次却没有听阎泪的话,丝带钻入了她的心口,一人一龙的心脏被丝带连接在了一起。 绯红色的线条瞬间绷直,多目龙的俯冲戛然而止,数千只眼睛中同时流露出惊疑的神色。 它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缩短自己与伶蝉仙尊之间的距离,不是这根飘带坚韧,而是身体本身不允许它这么做。 “再见了,阎泪!” 伶蝉仙尊架起锁麟囊,化作一道霞光直奔城外而去,多目龙也不得不跟随着伶蝉仙尊的脚步振翅追去。 阎泪的脸色煞白,伶蝉仙尊的举动代表了什么没有人比阎泪清楚,这条丝带是伶蝉仙尊自己炼制的一件法宝,名曰红尘媚。 它的作用古怪异常,没有任何的攻防能力,效果是将彼此的心脏链接在一起,被连接的一方只能靠近主动连接的一方。 除非两方有一方死亡,听起来好像是控制力极强的法宝,但实际上它还有一条限制。 不能以整体战力弱于自己的存在为目标。 伶蝉仙尊曾经说过,这跟丝带是她年轻时炼制的,那时候她还相信有一天她会遇到一个愿意不顾一切爱她呵护她的强大男人。 到时候自己便将这跟丝带连在他的身上,让他永远不能离开自己。 起初阎泪还嘲笑她,如果一个人真的那么爱你,又何须一根丝带束缚。 伶蝉仙尊说,人是会变的。 这句话让阎泪记忆深刻,人,真的是会变的么?还是其实我们一开始看到的只是伪装呢? 如今,这根丝带却连在了多目龙的身上,伶蝉现在不顾一切的催动法宝,或许还能支撑一时,可一旦怨灵之力耗尽,便是她的死期。 那片纯白的世界中,王逍遥和刘沧海也真正体会到了叶星昂这恐怖之处。 一声高呼过后,两人全身一震,明明是他们两人开辟了这片空间,可此时这片天地却在排斥着他们,来自位面的挤压让两人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神通邪门得紧!” 王逍遥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承受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原本红润的面皮现在涨的发紫,宛如猪肝。 “师兄操控图卷。” 大聪明刘沧海还是很靠得住的,这个时候还能想出好主意。 王逍遥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个世界是他们可以操控的,一张古旧的画卷从他的怀中飘出,浮在半空中徐徐展开。 展开的画面一闪,两人感觉压迫骤减,终于恢复了身体的控制。 “以因果斩灭!” 两人闻声回头,却见叶星昂双手持剑开天辟地一般劈来,剑光落下两人狼狈躲闪,堪堪逃过一劫。 “刺啦!” 那副两人支付了家底租赁来的破空图卷,在两人的注视下被劈成了两半。 “啊啊啊!” 王逍遥一个飞扑,接住了飘然落地的两片残图,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光租着破玩意就花了他三分之一的积蓄。 都是为了保住自己未来的前程,为了武仙颐金,才捏着鼻子认了,眼下这图卷毁了,自己就算能交差,少说也得背上五百年的还债生涯。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这一刻,王逍遥心态彻底崩溃,体内修为瞬间拔升,整片空间因为难以负荷而剧烈晃动。 。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三章 忠犬的疯狂 “师兄!冷静,杀了他就鸡飞蛋打了!” 叶星昂出手从未顾及过对方的实力,管你想干什么,欧皇的人生信条就一个字,莽! 一看远程攻击无法奏效,直接将真气汇聚脚下,拖着金光灿烂的尾焰直奔王逍遥冲去。 秋水般的剑身嗡鸣,好似鲨鱼鳍一般破开空气直挺挺的刺向了王逍遥。 然而两者之间的修为差距,已经不是气运能够抹平的了。 王逍遥此时血灌瞳仁,大袖一挥,青色的真气如泼墨一般挥洒,直接将叶星昂离弦之箭般的冲锋生生打断。 叶星昂整个人倒飞出去,半空中洒下一串鲜血。 刘沧海趁机从袖筒中甩出一道赤红真气凝结的锁链,将叶星昂捆作一团。 王逍遥也知道,现在真的不能杀了这小子,否则俩人就不用回仙界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定要纠缠我!” 叶星昂此时就像一头落入陷阱中的幼虎,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双眼之中充斥着纯粹的恨意。 他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一直如跗骨之蛆一般纠缠着他,从他刚刚突破飞升期到现在,没完没了。 “不识抬举的小子,我们是为了给你一场大造化,别人八辈子都求不来的机缘。” 既然已经捆上了,王逍遥也懒得跟叶星昂假惺惺的客气,看他还不服气抬腿就是一脚。 叶星昂虽然全身被锁链捆绑,但双脚依然如老树盘根一般纹丝不动。 这一脚乃是仙人踢出,力道中带着一定程度的法则之力,震得叶星昂嘴角溢血,但他仍然全力控制着自身,寸步不退。 “嘿,还挺硬气,我看你能挨几下!” 王逍遥一想到被毁掉的图卷,也根本不顾及如果把叶星昂带回去,以后他会不会报复,一脚一脚的踹向叶星昂。 “师兄,你别踢了,叶星昂啊,我们真的是为你好,你要知道你们这个修仙界全部的资源加在一起都不足以晋升出一个真仙期修士,宗门也是对你重视才让我们来带你回去的。” 刘沧海在一旁象征性的阻挠这王逍遥对叶星昂的报复,同时对叶星昂进行循循善诱,真是满嘴的仁义道德。 “我说了,我有师尊!你是听不懂么!” 叶星昂咬牙切齿的恨声道,鲜血顺着他的齿缝渗出,将洁白的牙齿晕染上绯红。 “修仙界的垃圾算个屁,我们仙界随便一个干杂活的修为都比他高!” 王逍遥还在乐此不疲的一脚一脚踹着叶星昂,突然叶星昂的身体不再抵抗,缓缓的向后倒去。 刚才那句话彻底点燃了叶星昂心中的怒火,他倒在地上,语气平淡的问了一句话。 “你们为什么能够找到我?” 刘沧海心说这能随便告诉你么? “当然是通过你体内的紫府啊,这破修仙界可就你自己有这个机缘,真让人羡慕。” 王逍遥嘴挺快的,最起码比他的脑子快。 刘沧海猛然转头,恶狠狠的怒视着他,恨不得直接把这个脑子缺零件的师兄掐死。 “紫府?这个么?” 叶星昂的身上绽放出一道光幕,上面显现出一座巍峨的仙宫。 “对!就是这个!” 王逍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壮丽的情景,嫉妒的说道,刘沧海急忙想捂住他的嘴,可惜慢了一步。 “原来是这劳什子紫府害了我仙尊,这晦气的玩意,不要也罢!” 叶星昂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光幕上的画面中,紫府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内部猛的踹开,一道身穿彩盔仙甲的身影出现,凭空一闪直接到了紫府下方。 王逍遥和刘沧海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人紫府的真实情况,不明白叶星昂到底要干什么。 叶星昂的元神张开双臂,呈托天之势,双掌推向了紫府,元神的身体上泛起金色的光焰,巍峨的仙宫开始细不可查的晃动着。 “他好像在燃烧元神,向将紫府从体内推出来” 刘沧海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在他的认知中怎么会有人干出这种自毁道基的行为? “啊啊啊!” 叶星昂的本体和元神同时爆发出怒吼,双臂上的肌肉块块坟起,整个紫府开始剧烈的晃动,并开始缓缓升起。 “住手!你疯了么!这是紫府!紫府你懂么!” 王逍遥跳着脚的怒吼,那表现就好像是他的紫府让人偷了一般,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机缘这小子居然弃如敝履,原因只是为了救他那个修仙界的师父? 什么师父这么丢人还得自己徒弟来救,这种师父值得么?值得么?!! 然而叶星昂怎么可能会听他的废话,一门心思要把这个害自己不能救师尊的“破玩意”扔出去。 王逍遥和刘沧海就是再强大还能把手伸到人家丹田里去?此时就算把这小子打晕也没用,元神依然可以保持意识。 眼看着那巍峨的仙宫被越推越高,而且升起的速度越来越快,元神体外的金色光焰持续燃烧着那彩盔仙甲,给予元神能够推动紫府的力量。 “疯子!疯子!这小子是真的疯了,师兄,咱们要不快跑吧。” 刘沧海心中对叶星昂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这种人实在太危险了,他一秒都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放屁!我受够了你了,你就说你这几天出的这些馊主意,哪一次管用了?这次我绝对不听你的,我就呆在这,他真把紫府逼出体外出,我就直接抢过来。” 听完这话,刘沧海一愣,心说这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啊,我师兄这次说的有道理啊。 两个被冲昏头脑的仙人踏踏实实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叶星昂逼出紫府的那一刻。 此时叶星昂的元神全身的光焰已经强盛到看不清内部情况的程度,叶星昂本体的额头上渗出一片豆粒大小的汗珠。 元身外的彩盔仙甲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此刻正在燃烧的,是他的元神。 紫府化作流星直直的向上冲去,撞破了叶星昂的丹田,一点紫芒从叶星昂额头飞出,迎风暴涨化为一座莲花大小的仙宫。 “来了!动手!” 两个仙人此时双眼中出门了热切,不顾一切的冲向了紫府。 “该死的紫府,坏我大事,留你不得,给我爆!” 叶星昂身上的锁链因为刘沧海的注意力转移而松动,缝隙中叶星昂伸出剑指,遥遥点向那漂浮在空中的紫府。 “轰!!!” 。 章节目录 第八十四章 叶星昂你解恨了吧! 体型巨大的多目龙追着伶蝉仙尊离开,玲珑抓准时机,抡起巨剑劈向了王琦和。 “吭!” 王琦和的右手机械的迎上长剑,气旋从掌心喷发,将劈下的巨剑崩开。 玲珑凌空后翻稳稳落地,脚尖一点地面再次冲上。 王琦和背后的地面突然坍塌,一股强悍的气息迸发开来,将玲珑的身躯掀飞。 坍塌的地面下竟然切了一尊覆盖冰霜的铁王座,看花纹和质地,与那诡异的羊角铁盔如出一辙。 王琦和连看都没看玲珑一眼,大剌剌的坐在了王座上,一股君临天下的气息席卷而出。 这里本来是东深城的一处市民广场,但随着这一场瞬息万变的战斗打响,周围的建筑物全部被牵连其中。 无论是房屋还是地面,全都被摧毁成了废墟,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块完整之处。 极寒的风暴从王座下吹出,顷刻间,周围的一切都被吹飞,只留下一层厚实坚硬的冰面。 这块冰面范围极大,堪比一座足球场,玲珑避闪不及,被寒霜包裹,瞬间化作了一尊绝美的冰雕。 阎泪和大菊距离此处较远,还来得及反应,拉着小男孩跃上高空,躲开的那致命的寒流。 “大菊,带着这孩子走,这是命令!” 阎泪此时已经看出来了,这个王琦和的战斗力并不稳定,只是依仗着那诡异的铁盔而已。 这世界上虽然有窃取力量的邪道,但那种功法必定有其限制。 万物皆有弱点,眼前的王琦和也必然如此。 阎泪不相信王琦和会这么简单的放自己离开,但大菊和小男孩在他眼里微不足道,或许还有机会逃生。 大菊知道自己的战斗力留在这也一点忙都帮不上,尽快带走小男孩,或许还能减轻一分阎泪的负担。 听着大菊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阎泪打心底里松了口气,他们一走,自己也就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 回想起伶蝉仙尊之前那凄美的一笑,阎泪的双眼爆发出战意。 “王琦和!咱们俩有笔账要好好算算!” 那头多眼龙的速度并不快,只要自己能尽快击败这个王琦和,伶蝉仙尊就还有一线生机。 虽然阎泪此时已经油尽灯枯,无论是体力还是阴煞之力都已经消耗殆尽。 可是这一战,必须要赢。 勉强恢复了几分的阴煞之力涌出,阎泪手结法印,阴煞之力凝聚成细丝黑线,编织勾勒出了一个紫黑色的三足香炉。 “冰火咒!” 三足鼎炉漂浮在阎泪的胸前,叶星昂若在此处一定会一眼认出,这是当年阎泪对他使用过的邪术。 “可笑,这种邪术,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端坐着王座之上的王琦和,似乎恢复了正常说话的能力,嗤笑着嘲讽着阎泪,觉得阎泪这真是狗急跳墙。 “桀桀桀,谁说这是给你准备的?收!” 三足鼎炉飘飘荡荡,竟然融入了阎泪自己的胸口。 以阎泪身体的中轴线为界,左侧覆盖上了盐粒一般的冰晶,右侧渗透出犹如蒸笼的水汽。 堪比元神期大圆满境界的阴煞之力施放出的冰火咒能够造成怎样的效果?估计邪道中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随着修为境界提升,这种初级邪术造成的痛苦也随之提升,普通凡人根本难以承受,还没来得及产生怨念便直接灰飞烟灭了。 而境界稍微高一点的修士都可以通过自身能量将这种邪术逼出体外,所以这件事从根本上便不成立。 但今天,阎泪将这种不属于正常操作范围内的情况实现了。 一丝丝阴煞之力随着阎泪全身传来的极热和极寒,如海纳百川在经脉中生成,汇入丹田。 那足以扭曲正常人求生意志的折磨,甚至没能让阎泪皱一皱眉头。 “还不够,必须要先干掉这家伙,再救下伶蝉,才能去看看那小子到底怎么了?时间,我需要时间!” 阎泪一边想着,双手不断结印,一道道存在于阎泪脑海中的邪术不断凝结,密密麻麻的汇入阎泪自己的身体。 王座上的王琦和震惊的差点直接站起来,可此时他处于一种不能移动的状态,之所以出言嘲讽也是为了拖延一下时间。 可没想到这个阎泪居然如此疯狂,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各种让人痛不欲生的邪术市施加在自己的身上。 笔直的身躯,随着一道道结印一点点的佝偻了下来,那张绝世娇颜的表情也逐渐狰狞。 撕裂般的疼痛,针刺般的疼痛,切割般的疼痛,灼烧般的疼痛 各种各样的痛苦,每一样都足以逼疯一个普通人,而阎泪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给自己施加了上百种。 旗袍下的瘦弱身体颤抖着,双腿也开始虚浮的颤抖,可那结印中的双手却不曾停止。 “还不够!还不够!再来!” 王座之上那对深蓝色的眸子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恐惧,那是来自王琦和的情绪,并非神秘铁盔强行灌输。 哪怕他现在已经胜券在握,哪怕再过片刻他的实力就能再进一步,到达他从未奢望过的高度。 可这一刻了,那已经疼痛到快弓成一团却依然执着结印的身影,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从灵魂深处切的恐惧。 一个人到底是有怎样狠厉绝情的执念才能如此折磨自己?就算被我杀了又能怎样?难道死亡还能比你现在更痛苦么? 为何要承受如此的痛苦?为何能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些问题没有人能回答王琦和,而那道几乎以头戗地的身影,喃喃自语着。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二百!桀桀桀,受死吧!” 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狂笑瞬间将整个片冰层震裂,玲珑也得以从冰冻中脱身。 玲珑瘫倒在地,洁白的皮肤冻得泛起青色,双眼之中流出的泪水在光洁的下颚上凝成冰凌。 她望向了阎泪的方向,仅仅一眼便心痛的尖叫出声。 那是一具怎样的身体 森森的寒冰覆盖,紧接着又被煮开化为沸水,顺着的身体流下,在流动的过程中再次冻结成冰。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紫色闪电在身体各处跳跃穿梭,穿过五脏从背后穿出再从天灵盖贯入自四肢涌出。 苍白的皮肤宛如被无数看不见的小刀划开,再强行撕扯,紧接着又在瞬间恢复,反复轮回。 血液从细密的伤口中涌出,汇聚到身后两面车轮般的法阵中,一半般落入一团团火焰被加热到沸腾,一半洒进细碎的冰碴冒气寒气。 随后法阵轮转,两股鲜血顺着阎泪的颈部动脉注射回身体之中。 “你为何还能活着!” 王琦和惊骇的喝出了玲珑心中的疑惑,阎泪却没有用语言回答他。 佝偻的身体缓缓绷直,一股疯狂偏执的气息悍然迸发。 阎泪动了 。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五章 黑翼恶魔 东深城的大街上,已经被王琦和清扫出的战场两端,全身缠绕着邪术异象的阎泪动了。 紫色的阴煞之力在瞬间覆盖了那惊世骇俗的身体,这不是角魔附体,却也是角魔附体。 自从这门神通被阎泪学会之后,阎泪便不断的对其进行改造,如今,在强大的执念推动下终于大成。 那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出角魔的痕迹,长发飘动,四肢修长,额头上生出两根弯刀般纤细的漆黑长角。 身穿好似紫晶铸造的威武盔甲,一双黑色的羽翼伸展,黑色的羽毛柔软又坚韧,好似一柄柄长剑随风飘撒。 绝美的容貌肤色不再病态的苍白,而是如晶莹的美玉一般温润,嘴角勾起一丝妖异的微笑。 深紫色的瞳孔内澎湃而出的,是疯狂的杀机。 王琦和的双手死死的抠着王座的扶手,他想顶住这股犹如实质的杀意,但他做不到,因为他怕了。 就在这时,阎泪动了,在王琦和明明没有眨眼,却完全没看到阎泪是如何移动的。 甚至没有瞬移那种前一秒消失后一秒出现的感觉,就仿佛阎泪之前就站在他的面前。 就仿佛五根手指之前就握住了着铁盔上的羊角一般。 无数蛛丝从阎泪的掌心喷射而出,缠绕在那看似柔弱的手掌上,编织成了一根剑尖儿。 “死吧!” 阎泪的语气平静笃定,好似是一种宣判,蛛丝编成的长剑刺入王琦和的脖颈顺势一划。 “呲!” 带着铁盔的头颅被摘离了身体,深蓝色的眸子渐渐黯淡下去,强横的气息也随之削弱。 阎泪松了一口气,就算是早已习惯了被折磨的阎泪,全身上下数百种邪术同时发作,也有些意识涣散的趋势。 突然,一股冰霜涌出,将阎泪的脚面覆盖,顺势蔓延到包裹着盔甲的小腿上,阎泪双脚在那铁王座上借力,整个人如炮弹一般向后窜出。 “像狗皮膏药一样没完没了的,你得不了好死!” 阎泪倒飞而出的身体一边怒骂一边在半空中如风车一般舞动起来,手里攥着那铁盔上的羊角,在空中转了整整三个大回环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嘭!” 神秘铁盔质地坚硬,阎泪这一砸居然没有砸烂,只是王琦和的脑袋被磕了出来。 阎泪知道这王琦和的战斗力不正常的暴增,肯定是这个头盔的原因,所以对王琦和的脑袋并没有太大关注。 拿在手里,阎泪终于有机会观察一下这个给他们带来极大麻烦的玩意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这个头盔整体看着像一支倒扣的酒爵,额头上方有一对并行的羚羊角直直的冲上,看上去非常霸气,沿着整个头顶外侧是一根根向上的尖刺,与那羊角围成王冠的形状。 原本双眼位置的裂口随着王琦和的脑袋掉出,也重新闭合,仅剩下露出鼻子和嘴巴的缺口,整体的花纹邪恶诡异,骨骼,恶龙比比皆是,一看就是邪道中人使用的法宝。 在这只头盔入手的瞬间,阎泪觉得一阵心悸,似乎有若有若无的耳语声传入脑海。 阎泪尝试辨别,但之前那些邪术中有一种蚊音咒会让中咒之人听到无处不在的蚊子振翅发出鸣音,所以阎泪现在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粗略的看了一眼,阎泪还没傻到把这来历不明的玩意往自己脑袋上戴,随意的将头盔拎在手里,伸出另一只手将玲珑从地上拉了起来。 “主上您没事吧?都怪玲珑实力太弱” 玲珑想到之前阎泪在自己身上打下了那么多邪术,心中愧疚不已,身为阎泪的侍卫,却不能保护主上的安全,还要主上以这种残酷的方式来 “啊?” 阎泪微微睁大眼睛歪了歪头,张着嘴把自己的耳朵冲向玲珑,此时阎泪满耳朵都是嗡嗡嗡的声音,根本听不清玲珑在说什么。 “算了,没事儿了。” 玲珑一看阎泪根本不像有事的的样子,对自家主上的承受能力有了一个很直观的认知。 “我们要去救伶蝉,那个大家伙她根本打不过。” 因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阎泪的音量格外的大,看上去就像小聋女一样。 玲珑手指堵着自己的耳朵,直视着阎泪用力点头,那意思“你快走,我跟着,别说了。” 阎泪一惯性的呼唤诛邪,准备御剑破空,然而只有一把残破的剑柄晃晃悠悠的飞了过来,一边飞一边掉渣。 两行清泪顺着阎泪的眼角流下,心疼啊,好不容易有了一把拿得出手的神兵,还没捂热乎呢,又毁了。 秉承着勤俭持家的心态,阎泪将还剩半截断刃的剑柄收回了乾坤袖内,唤出许久未登场的摘星楼准备起飞。 “嗖!” 一道冰枪飞来,直接将刚刚祭起的摘星楼打飞出去,阎泪回头一看,那王座上的身影正在把脑袋安回到自己的身体上。 阎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羊角铁盔,心中不禁疑惑,难道自己猜错了?这个铁盔并不是王琦和变强的原因? 王琦和的脑袋与身体拼合,断口处自行连接,仿佛从未被斩断过一般,没有留下丝毫疤痕。 “咔吧,咔吧。” 王座上的身影扭动着脖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的头上浮现出一块块如纹身一般的黑色,眨眼间重新幻化出了一支羊角铁盔。 而阎泪手中的铁盔颜色突然灰败下去,迅速化作了一蓬苍白的骨粉洒落。 “你在这等着,我弄死他马上走。” 阎泪扯着嗓子吩咐着玲珑,转身冲向王琦和。 就在此时,阎泪那惊人的速度却爆发不出来了,仿佛整个人撞入了一团粘稠的空气中,一切都变得迟缓起来。 阎泪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无论怎么催动都无法让自己的身体速度加快,即使灌输再多的阴煞之力也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让阎泪心急如焚,现在他们最缺乏的就是时间,每个人都在于时间赛跑,只有尽快干掉王琦和才能去支援伶蝉仙尊,才能去探查叶星昂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 寒风一如既往地吹拂着满是破碎冰层的街道,只有阎泪一个人在以一种龟爬般的速度前进。 王座上的身影双手撑着那冰封中的王座的扶手,头盔再次裂开,一对冰蓝色的双眸亮起。 随着冰壳碎裂的声音从他的关节处传出,王琦和缓缓的站了起来 。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天火 这个世界从不缺有疯狂想法之人,然而真正能够将想法变为现实的人却少之又少。 因为上位者不喜欢意外,意外意味着改变,意味着上位者很可能不再是上位者。 只有生活不如意之人才会有将整个世界毁灭的想法。 神秘的羊角铁盔随着王琦和起身的动作延展,点缀着一块块冰雪的铁甲随之将王琦和的整个身躯包裹。 左右肩头各自延伸出羊头骨骼般的护肩,胸口厚实的板甲寒光烁烁。 腰带扣的样式是一颗口喷寒冰的骷髅头,双眼与王琦和的双眸一般闪耀着冰蓝色的光芒。 护腿上飘洒着厚实的鬃毛,时他的双腿格外的威武粗壮。 他一步步走向阎泪,嘴角隐隐约约的勾起一丝狰狞的冷笑。 而阎泪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慢,好像自内而外的被冷冻了一般。 此时的王琦和已经与那神秘的铁盔和王座彻底融合,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他的身体中被榨取出来,仿佛一口永远开采不完的金矿。 刚才在他看来深不可测的阎泪,如今已经完全无法对他造成威胁,这一次蛮不讲理的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情绪,是自信。 “太可惜了,如果你刚才再快一步,或许我还真的被你杀了,但如今,我已经成为了不死的存在!” 王琦和看着宛如在泥潭中苦苦挣扎的阎泪,因为自信膨胀,嚣张的感叹了起来。 阎泪身体还在挣扎,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王琦和的脸,但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惊慌。 “怎么,你的脸是冻僵了么?你不是喜欢笑么?你再笑啊!” 王琦和看到阎泪这胸有成竹的表情,心态顷刻间失衡,抡起右臂打出了一记上勾拳,狠狠的撞在了阎泪的下巴上。 阎泪的嘴角飞出几滴鲜血,在空中慢动作飞溅开来,那样美丽,又那样凄然。 王琦和满意的笑着,他想看着阎泪露出痛苦绝望的表情。 然而,他失望了。 阎泪没有因为这一拳而表现出痛苦,嘴角还缓缓的挑了起来。 “你到底有什么底气!” 王琦和怒吼着,阎泪的胸有成竹让他的自信逐渐削弱,好似天空中的黄石粉末,毫无根基,随风飘摇。 一簇火苗从阎泪的胸口燃起,好似一点微弱的星星之火,可这一丝渺小的火苗却让王琦和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在王琦和的领域中,这一丝火苗的摇曳也变的极其缓慢,可下一秒火势骤然扩散,将阎泪的身体整个包裹其中。 “天火炼法!” 王琦和没想到阎泪居然还给自己施加了这种邪术,这个可是会致命的邪术,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炙热的天火散发着恐怖的高温,阎泪感觉到自己冻僵的身体在瞬间被溶解,剧痛接踵而至。 纵使是阎泪也被这剧烈的疼痛折磨的死去活来。 “啊啊啊!!!” 阎泪不受控制从胸腔中吼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完美的脸颊如蜡像一般融化了。 王琦和露出不屑的冷笑,居然想通过天火炼法抵消自己的极寒领域,真是异想天开。 天火威力巨大,而且难以控制,就算可以一时抵消自己的领域又如何,只要自己关闭了领域,阎泪就会玩火。 眼看着阎泪的身体弓成了虾米的形状,王琦和撇了撇嘴。 就在这一刻,阎泪被覆盖在火焰中的双眼猛然睁开,身体如猛虎扑食一般将王琦和的身体拦腰抱住。 “尝尝吧,天火的味道,桀桀桀!” 猛烈的火焰顺着阎泪的身体蔓延到王琦和身上,炽烈的高温瞬间融化了王琦和盔甲上的积雪,相对纤薄的甲片泛起了高温的红光。 这种不顾自己死活的攻击方式让王琦和措手不及,伸出手想撕住阎泪的肩膀将燃烧着的火人推开,可阎泪的手臂就像铜箍一样死死的勒着王琦和不放。 无奈之下,王琦和只好带着阎泪一起冲回王座之上,寄希望于王座内的寒气能够扑灭天火。 “嘶~嘶~” 王座中喷出了一道冰冷的光柱,冲击向那两道被火焰包裹的身影,发出阵阵淬火一般的声音。 蒸腾的白雾笼罩了视线,玲珑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到底是阎泪赢了还是王琦和赢了。 白色的迷雾逐渐散尽,露出了两道身影,玲珑的瞳孔骤然收缩。 王琦和的双手中紧握着一把华丽的长剑,想必刚才喷射出的的光柱本体便是此剑。 剑刃上刻画着符文,骷髅头的剑锷让这柄凶器既美丽又狰狞。 阎泪背对着玲珑,双手握着捅入腹中的剑身,身后刺出了半截剑尖儿。 “主上!!!” 玲珑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王琦和的眼中写满了报复后的快意,包裹着盔甲的右腿蹬在阎泪身上,将手中的长剑拔出。 长剑离开身体的瞬间,一股鲜红的血箭飚射而出,阎泪心中不甘,没想到自己如此拼命却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为什么,到底怎样才能打败他” 阎泪喃喃着倒在了地上,玲珑一个滑铲抱住了阎泪的身体,向将阎泪带走。 王琦和怎会坐视不管,造型精美的长剑高高举起,森森寒芒闪耀的玲珑遍体生寒。 眼看主仆二人今日便要死于此处 “轰!” 天空中爆开一团使天地失色的白光,笼罩了整个东深城,仿佛是太阳陨落在了这里。 无论是玲珑还是王琦和,在这一瞬间统统失去了视觉,眼前只剩一片茫茫的白色。 这个机会对于玲珑来说仿佛救命稻草,哪怕无法辨别方向,她依然拉着阎泪的身体向着周围连滚带爬的逃着。 虽然不知道这白光能持续多久,但哪怕还有一丝希望,玲珑也要将阎泪救出去,这是一个不称职的侍卫能做的最后一丝坚持。 一只宽厚的手掌挡住了玲珑的肩膀,止住了她身体的踉跄,视野逐渐恢复,一脸微笑的叶星昂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把师尊交给我吧。” 那一瞬间玲珑想哭,她想质问叶星昂为什么才来,可当她看到叶星昂那血流不止的双眼,她说不口。 叶星昂单膝跪地,从玲珑手中接过阎泪。 满身是血的阎泪早已昏迷,长发凌乱披散开来,脸色又恢复了极度的苍白,透着血管的青色,将唇边一抹艳红的血迹衬的触目惊心。 此时已经毫无意识的躺靠在叶星昂怀里,似乎是感知到了叶星昂的存在,仰着头身体柔软,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时间紧急,闭着双目的叶星昂只能先替阎泪止了血,然后将阎泪的身体扶正,帮师尊摆好三花聚顶的打坐姿势。 “师尊,徒儿来晚了,您放心,伤害您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叶星昂转过身,手中青冥雪亮,直直的指向了拄着长剑的王琦和。 。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始乱终弃的代价 “喝喝” 粗重的喘息声如拉破风箱一般,伶蝉仙尊不由得自嘲。 “已经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 但转念一想,上一次这么狼狈好像也是因为阎泪这个王八蛋。 五年前,某诡道之光被邪道之耻骑在身上,当着好几百修士的面抽了一顿大嘴巴。 当时伶蝉仙尊真的是想把阎泪这家伙掐死,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后来她也如此尝试过,却没想到不仅没成功,还差点和阎泪一起变成了不灭仙尊的补品。 “这个该死的家伙有什么好的?又小心眼,又不要脸,得意忘形,还蛮不讲理。” 伶蝉仙尊心里咒骂着,借着这股怨气强打起已经快要崩溃的精神。 追逐了这么久,她体内的咒怨之力也快要消耗一空了。 她不敢回头,只能以神识向着背后扫去,那头巨大的多目龙还紧紧地跟着她,寸步不落,忠心耿耿。 “要是那些臭男人都能像这怪物一样,锁麟囊的中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多分神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曾是伶蝉仙尊最喜爱的一句诗词,但如今看来,就是放屁。 “什么狗屁生死相许,矫情,恶心!” 即将干涸的经脉,传来阵阵无力的空虚感,伶蝉仙尊飞行的身体也开始左右摇摆,好似风中落叶。 “看来,就到这里了。” 伶蝉仙尊落在了地面上,转身直视着多目龙,心中对于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了眷恋一般。 多目龙悠哉的扇动着翅膀,明显也没有尽全力追赶,似乎更多的是一种猫和老鼠的心态,想看看这个弱小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后手。 看到伶蝉仙祖停下了脚步,多目龙全身的几百只眼睛同时眯起,表现出了防备的姿态。 “嘁~” 看到这一幕,伶蝉仙尊不屑地轻笑一声,觉得多目龙也是够胆小的,居然还害怕自己埋伏它。 巨大的身躯缓缓降落在伶蝉仙尊的面前,大地随之摇晃,树木被成片的压倒,体型悬殊的双方彼此对视着。 恐惧已经在这一路上消耗的一干二净了,此时的伶蝉仙尊内心很平静,随时准备慷慨赴死。 这个距离,就算这头多目龙赶回去,应该也为时已晚了,大概 多目龙似乎对王琦和很有信心,一点都不着急杀死伶蝉仙尊,而是伸着长长的脖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从不同角度观察着她。 数百只眼睛同时观察着一个目标,也不知道是种什么景象。 伶蝉仙尊作为一代绝世美女,对于目光已经基本免疫了,她无论在任何场合都是目光的交点。 只不过这一次的眼神中,没有,没有贪婪,这是冷冰冰的嘲笑。 多目龙学着伶蝉仙尊刚才的语气轻笑了一声,浓浓的不屑从数百只眼珠里透出。 这种裸的蔑视,激起了伶蝉仙尊心中那已经熄灭的不甘。 “你长成这个德行,你居然敢瞧不起我!!!” 一声娇吒,伶蝉仙尊扬起了手中的长鞭,狠狠的抽向了多目龙。 多目龙连躲都不躲,任由伶蝉仙尊的鞭子打在自己身上,这一次,连暴露在体表的眼球都毫发无损。 追逃的这一路上,多目龙将整座城中所有的眨眼怪都吸收进了自己的身体,此时的它,比刚刚出现时更加强大。 伶蝉仙尊恨恨的将鞭子摔在地上,无能狂怒的吼了两声跺了两脚,随后抱着膝盖坐在了地上。 当双方的实力差距已经到达了一定的程度,挣扎也变得毫无意义,还不如选择一个优雅的方式离开。 多目龙也看出了伶蝉仙尊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意,张开大嘴冰冷的吐息席卷而出直奔伶蝉仙尊而去。 过往的记忆如走马灯一般在伶蝉仙尊的眼前划过。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人,极度缺乏的安全感,让她一次次背起行囊,许多人在她的世界来了,又走了。 唯一给予她一丝安全感的人,叫做阎泪,之前在秘境中伶蝉仙尊险些走火入魔,是阎泪不顾自身危险的唤醒了她。 伶蝉仙尊从来没否认过自己是个渣女,她喜欢阎泪,也喜欢孙骁,包括那些她叫得上名字和叫不上名字的姘头们,她都喜欢。 在她来看,与自己喜欢的人发生些什么,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这么算来,我似乎没有遗憾了。” 伶蝉仙尊抱着自己的膝盖,低声喃喃着。 “为什么我会流泪?” 她抬起头,晶莹的泪水已经沾满了脸颊,如同珍珠滴滴洒落,她感觉到了不舍。 杨家大宅和天风王城中发生的一幕幕往事,让她不舍的离开这个世界。 凛冽的寒风吐息吹过,多目龙的几百只眼睛同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冰霜覆盖出一条小径,而伶蝉仙尊并没有被寒风冻结在原地。 刚才已经完全失去求生欲的伶蝉仙尊,居然躲开了。 多目龙身后的视野中出现了一道身形,手中捏着锁麟囊。 “你们这群负心贼,不让你们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几道分神被伶蝉仙尊的纤纤玉指捏出锁麟囊。 “这种级别的傀儡,就不要拿出来丢人了。” 多目龙满身的眼睛中透露出不屑的目光,张开血盆大口,寒风震动空气发出类似说话一般的声音。 “哼,长得跟个癞蛤蟆似的,还好意思学人说话,别恶心我。” 伶蝉仙尊一边嘲讽着多目龙,一仰手竟然将那几道分神丢入了口中。 “咯嘣~咯嘣~” 随着她的咀嚼,樱桃小口内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在多目龙的视角来看,伶蝉仙尊体内凝聚出了一股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拔升的气息。 遥远的仙灵神州,桃花山的掌门桃花浪子萧迎正在款待宾客,能来赴宴的多半也是些正道中的魁首。 一群人把酒言欢,推杯换盏的讨论着出兵窃天道窟的事情,基本上每次喝酒都聊这个,但是每次都聊不出个所以然就不了了之了。 “萧掌门,我看这一次出兵凶魔炼狱,就由你们桃花山的各位高手打头阵吧。” 席间不知哪位宾客又好死不死的提到了这个问题,其余宾客随着附和,基本上一提这个就代表这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 一提这个,桃花浪子肯定借口不胜酒力,先行离开,然后众人互相一客气,就闪人了。 “诸位呃!” 萧迎端起酒杯,准备使出万能借口不胜酒力之时,一股莫名的心悸涌上心头,似乎自己灵魂中的一部分被人强行抽离。 眼前一黑,二话不说趴倒在了席面上,其他宾客心中暗挑大指,你看看人家萧掌门,这做戏多认真,跟真的似的。 直到桌子上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众人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伶蝉仙尊咯嘣咯嘣嚼碎了最后几道分神,猩红的舌尖划过唇边,看向多目龙的双眸中,绽放出了杀意。 。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八章 骑龙的女人 随着伶蝉仙尊身上的气息阶段性的提高,多目龙的眼睛中透出了一阵忌惮。 “不可能!这不可能。” 伶蝉仙尊的身形迎风暴涨,眨眼间竟然膨胀的与多目龙不相上下。 “嗖!啪!” 随之变大的猩红长鞭抽击在地上,一条土龙在地上翻滚而起,绽开漫天的黄沙。 “可不可能,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还不等多目龙反应过来,伶蝉仙尊的长鞭已经好似灵蛇出洞一般缠上了多目龙的一支龙爪。 长鞭绷直,多目龙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向伶蝉仙尊,两人之间的红尘媚随之断裂,昭示着此刻,伶蝉仙尊的整体战力已经超过了多目龙。 “嘭!” 憋着一口怨气的伶蝉仙尊拧身提出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多目龙飞向自己的庞大身躯上。 巨大的身体在空中停顿,被踢中的地方向内凹陷,一颗颗凸出体外的眼睛好似脓包一般被这一脚踢得支离破碎,爆出大量黏糊糊的棕褐色流质。 “王八蛋,恶心死了!” 粘稠的未知液体飞溅到了伶蝉仙尊身上,造成了极其不和谐的感官体验,伶蝉仙尊心中腻歪,火气再次施放到了多目龙身上。 探双手撕住了多目龙的双翼,双脚腾空而起,好似剪刀一般叉在多目龙的脖子上,柔弱无骨的身躯好似没有重量一般滑上多目龙的脊背。 “哼~眼睛多是吧?” 伶蝉仙尊的左手顺势抠入了多目龙背后的眼珠,纤纤玉指好似钩爪一般卡在了五个不同的眼眶之中。 “嘶吼吼吼!!!” 剧痛让多目龙疯狂的摇摆着身体,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咆哮。 伶蝉仙尊的右手改成二指,狂风骤雨一般将多目龙身上那一只只扭曲恶心的眼球戳爆。 鲜血和着粘稠的流质物迸溅在伶蝉仙尊的长发上,手臂上,甚至连雪白的胸口也没能幸免。 惊艳的美人和肮脏的颜色形成强烈的对比,多目龙巨大的身体从半空中栽倒下来,四只龙爪在地上刨出一道道沟壑,想借此将背后的伶蝉仙尊甩下来。 伶蝉仙尊的一双大长腿好似玉锁一般死死的箍着多目龙的身体,双手抠进多目龙两侧的脸颊,拼尽全力将巨大的龙头掰向生理结构不允许的角度。 眼看着自己的脑袋就要被发飙的伶蝉仙尊掰下来了,多目龙完好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果决。 “噗!” 剩余的眼球在同一秒内爆开,掀起一股污秽的冲击波,将伶蝉仙尊从龙背上掀了下来。 伶蝉仙尊的身体就像一片随风飘摇的枫叶,在空中打了个旋,优雅落地,随手甩掉手上沾染的污秽,将散落的发丝拢回耳后。 “还敢小看姐姐么?小东西。” 眼球全部爆裂的多目龙,变成了多孔龙,动作迟缓的勉强爬了起来。 体表的孔洞闭合,双翼护在了身前,摆出了防御姿态。 就在此时,东深城的方向爆开了耀眼的白光,哪怕此处距离东深城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仿佛白日陨落的奇景。 伶蝉仙尊意识到,东深城中恐怕又出现了了什么变故,她本以为自己引开了多目龙,阎泪他们就能平安脱身了,现在看来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自己吞噬了那些分神,也只能在短时间内增强自身的力量,如果能趁着这段时间将多目龙干掉,自己还有再次驰援阎泪他们的可能。 想到这里,伶蝉仙尊飞身冲上,一记飞腿踹向多目龙。 而此时的多目龙身体外侧已经覆盖上了一层有一层的白骨铠甲,伶蝉仙尊的玉足踢在上面崩起了火星,却没造成任何伤害。 东深城内,叶星昂与王琦和遥遥相对,玲珑替阎泪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如今他们能够指望的只有气运加身的叶星昂了。 可是叶星昂如今的状态并不是非常好,之前将紫府从体内逼出,使得叶星昂的境界从飞升期掉回了元神期。 而且这个过程中叶星昂燃烧了自己的元神,使得现在元神的状态也十分萎靡。 紫府引爆后,王逍遥和刘沧海两人的残魂被爆的灰飞烟灭,仙界中从此多出了两个傻子,可叹一代卧龙凤雏,今朝毁于一旦。 叶星昂的双眼也被那灼目的白光焚瞎,蕴含着命运之力和轮回之力的双眼被毁,叶星昂的战斗力直线下降。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阎泪虚弱的问道,对于自己的宝贝徒弟,阎泪还是很上心的,宁可给自己施加百道邪术,也见不得叶星昂受一点点伤。 “为了能与师尊团聚,一双眼睛,不足挂齿,师尊稍等,我这便斩杀了这贼子,带您离开。” 到了叶星昂这个级别,神识在某些程度上已经完全可以代替眼睛,双目失明并不影响叶星昂的信心。 “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王琦和如猎豹一般冲向叶星昂,手中的长剑好似灵蛇吐信,轻灵的点向了叶星昂的咽喉。 叶星昂的右手抚上青冥的剑柄,左手拇指轻轻的推动剑锷,半寸的寒光亮起。 “叮!” 两柄长剑的剑尖儿针锋相对,锋锐的气息向着四周席卷,将地面划出一道道剑痕。 “叮!叮!叮!” 两人的动作僵持了一秒,在力量上不分伯仲,谁也无法对对方造成决定性的压制。 下一秒两人默契的收剑,对彼此展开了狂风骤雨一般的快攻。 叶星昂虽然目不能视,但耳朵,神识的反馈使他能够分毫不让的与王琦和对剑,隐隐还将王琦和的攻势压制。 青冥的剑尖儿划过冰冷的盔甲,留下一道道深刻的划痕,蕴含在剑身中的剑意顺着盔甲的缝隙涌入其中,好似一根根刀片埋在王琦和体内,让他的所有动作都会引起割裂般的剧痛。 “咯!” 王琦和横扫一剑将叶星昂逼退,顺势后撤跳回铁王座上,一股寒流涌入王琦和的身体,将他体内属于叶星昂的剑意驱散。 叶星昂紧随而来,挺剑刺向王琦和的后心。 一道寒风覆盖了王琦和手中的长剑,将华丽的剑身包裹在冰雪风暴之内。 王琦和听到叶星昂冲来的声音,拧身向着身后劈去,风雪喷涌而出,好似雪崩,眼看便要将叶星昂掩埋风雪之下 。 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以眼还眼 “铛~铛~铛~” 伶蝉仙尊的一双大长腿鸳鸯连环的踢击在多目龙的双翼上,发出一阵阵洪钟般的声响。 此时她心急如焚,这个该死的多目龙就像一块顽石一样横亘在她返回东深城的路径上。 因为吞噬分神,伶蝉仙尊的战斗力得到了蜕变一般的提升,但这份强大还不足以支撑她无视多目龙直接赶回城内。 一旦被多目龙背后偷袭,就彻底没有希望了,可是这多目龙就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藏在翅膀下面,不作任何反击动作。 伶蝉仙尊止住了攻势,她感觉到自己的攻击力度还是不足,仅凭吞噬这些分神的力量,无法击穿多目龙的防护。 “哎,小阎泪啊,小阎泪,姐姐上辈子到底是欠了你什么?” 红颜轻叹,似哀似怨,伶蝉仙尊的柔荑抚上心口,一道与伶蝉仙尊自己一模一样的分神落入了她的掌中。 这是她自己的分神,如果吞下这道分神,她就能短暂的将实力再次提升,但时间一过,便是身死道消。 看了一眼东深城的方向,美人一笑凄然。 纤纤玉手托着自己的分神送向红唇,清泪滚滚而落。 “慢!” 一道传音突然在伶蝉仙尊脑中响起。 “何必如此,我助你便是。” 伶蝉仙尊眨了眨秋波流转的双眼,惊讶的看着地面上一道乌光闪耀。 相比较伶蝉仙尊和多目龙的巨大体型,那一道乌光显得微不足道,可这一瞬间,藏在白骨双翼下的多目龙却猛然心悸。 乌光迎风暴涨,一杆通体雪亮顶端却晶莹剔透的长枪化作一点寒芒,带起一阵龙卷,如钻头一般的冲向了多目龙。 坚硬的白骨双翼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嗡鸣,被长枪瞬间贯穿而过。 相比较遮天蔽日的双翼,着长枪钻出的孔洞微不足道,而对于伶蝉仙尊来说,这一丝丝破绽就足够了。 多目龙透过翅膀的缝隙看到,伶蝉仙尊高高跃起在空中化作了一只涅槃的火凤,从天而降精准的踢在了那长枪钻出的孔洞上。 可怕的力道渗入其中,宛如在龟壳中塞入了一颗炸弹。 “轰” 一团烈焰,随着沉闷的爆炸声绽放,伶蝉仙尊的身体轻盈的降落在多目龙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尸体前。 “哼~不差。” 持枪的身影轻笑一声,傲立风中,伶蝉仙尊侧目一看,面露惊讶。 “是你?” …… 铺天盖地的冰雪向着叶星昂涌来,好似银狮玉龙,极寒冻结了叶星昂的发梢,此时再躲避已将完全来不及。 “噌!” 秋水一般清亮的剑身向上撩出,带起一勾残月,将汹涌的雪浪一分为二。 一道身影从剑光绽出的通道中闪出,手中长剑高高举起从天而降的劈向叶星昂。 “叮!” 叶星昂横剑格挡,两柄长剑十字对磕,传出一阵悠扬的脆鸣。 一分为二的雪浪好似有生命一般围绕着叶星昂的周身涌动着,形成了一圈冰雪旋涡。 知道自身力量略逊一筹的王琦和不与叶星昂硬拼,一触即走,身体空中倒翻没入了周围的雪浪之中。 随着王琦和与这神秘的羊角铁盔融合的愈发密切,王琦和自身的意识也逐渐薄弱,铁盔中自身蕴含的战斗意识逐渐复苏。 根据叶星昂的情况,铁盔自行分析出了当下应该以哪种方式战斗。 叶星昂的优势在于其蕴养剑意,而且身体强度高于王琦和,所以正面硬刚明显不是明智的选择。 傲立于雪浪包围中的叶星昂,双耳仔细的分辨这王琦和的方位。 王琦和的身影从叶星昂的背后闪出,手中长剑一带而过,在叶星昂的腰间增添了一条伤口。 这涌动奔腾的雪浪不仅给王琦和提供了掩护,还扰乱了叶星昂的神识探查和听觉定位。 叶星昂意识到事情不妙,向着一个方向猛冲,打算突破这雪浪的包围,然而那隆隆奔涌的雪浪也如影随形的跟着叶星昂的方向移动着,始终将他包裹在其中。 王琦和不断的伺机偷袭,在叶星昂的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玲珑,带我上去。” 外围的阎泪根本看不清两人交手的情况,只看到那一圈冰雪将叶星昂的身形遮挡,不时传出叶星昂的闷哼。 玲珑刚刚恢复了一点体力,架着阎泪的身子跃上了一边倒塌的房屋,想看看那雪浪旋涡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远远的,只见被包围在旋涡中的叶星昂已经伤痕累累,身上的长袍满是伤痕,已经被斑驳的血迹染红,落在阎泪眼中触目惊心。 王琦和的身影好似鬼魅一般,忽左忽右,从雪浪中奔出,一击即退,锋锐的剑刃切割着叶星昂的身体。 叶星昂此时已经完全落入了被动状态,目不能视的他只能凭借剑意下意识的抵挡。 “桀桀桀,这就是业啊,该还的,终究还是得还。” 阎泪莫名其妙的狂笑起来,看着宛如困兽之斗的叶星昂,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释然。 当年在莽山秘境,阎泪一气之下将叶星昂的双眼祭炼给了梁逸夫。 后来叶星昂得到了神秘强者的馈赠,获得了比寻常双目更加强大的命运之眼。 这件事阎泪虽然不提,但始终耿耿于怀,觉得自己对叶星昂有所亏欠。 今日对自己施加了两百道邪术之时,阎泪就感觉冥冥之中是天道借王琦和之手前来收债了。 曾经阎泪抱怨过,为什么他人迫害自己时不会遭天谴,而自己想害人就必遭天谴。 如今,阎泪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改变,阎泪非常感激能有这么一个机会,让自己为当初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所求无他,不过是无愧于心而已。 阴煞之力流转,汇聚在阎泪的双眸之中。 “徒儿,当初取你双眼修炼,今日为师还债来了!” 一对缠绕着紫黑色迷雾的双目从阎泪的眼眶中钻出,化作两道疾驰的流星,直直的飞入了叶星昂已经被紫府爆炸毁去的双目之中。 “师尊!” 双眼入眶,叶星昂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漂浮而起,体外绽放万道霞光。 脸上的两行猩红的血泪不再涌出,化为了两道清泪。 “师尊,您何苦如此?弟子不值得您如此伤害自己。” 双眼中带出了一道残留的意识。 “此事为师早就该做,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和合适的契机,今为日助你脱困,休怪为师心狠手辣。” 王琦和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雪浪奔腾发出的隆隆声同样也影响了他的听觉。 七彩的霞光好似蚕丝一般将叶星昂包裹其中,在王琦和看来,叶星昂这是强弩之末,改为被动固守了。 长剑高高举起,开天辟地一般的斩向了叶星昂,这一剑上裹挟着仿佛来自幽冥的极寒气息,周围的一切都随着举起的长剑被冻结。 寒冰悄然攀上半空中的光茧,将其整体冰冻,连光芒都被压制其中无法闪耀。 王琦和狞笑着,诡异的符文闪耀,寒气四溢的长剑狠狠的劈在了光茧上。 “咔~咔~” 光茧外的寒冰开裂,光茧也被一分两半,王琦和的脸色骤变。 那被劈开的光茧空空如也,除了一团郁结的阴煞之力,什么都没有。 “在哪?” 王琦和左右观望寻找着叶星昂的身影,然而周围只有奔涌不息的雪浪,白茫茫一片哪有半个人影。 “你,罪无可恕!” 随着声音,一道不停拔升的强悍气息,出现在身后,王琦和猛然转身。 一袭青衣傲立,仗剑三尺青峰,剑眉倒立,蓄势待发。 叶星昂双眼猛然圆睁,喷出两道狂龙般的怒火。 极致的愤怒被压缩的具象化,张牙舞爪,欲择人而噬。 王琦和突然感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一团黑色的云雾在他头顶凝结,无数只枯瘦的黑色手掌死死的拉住了他,让人举步维艰。 叶星昂低着头一步步走向王琦和,手中的青冥缠上了一层血腥气浓重的猩红光芒。 “哒哒哒” 踩踏冰面发出的脚步声,仿佛丧钟一般敲打着王琦和的神经。 那一袭青衣走到了王琦和的身前,缓缓抬起了头。 俊俏的脸上刻画着诡异的魔纹,一对漆黑的双眼占据了眼眶,没有半分其他的颜色,宛如沉沦的深渊。 右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这一刻王琦和的内心被潮水一般的恐惧所淹没,甚至提不起半分反抗的心思。 一支枯瘦的黑手扳住了王琦和的下巴,让其不得不仰头看向天空。 那团黑色的云雾中,一双血红的双眼正在注视着他,似乎在垂涎他的灵魂和生命。 王琦和的两腿发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化为血红的青冥刺入他的口中,随着叶星昂的动作一寸一寸的没入至剑柄。 “灰飞烟灭吧” 黑色的火焰升腾而起,自内而外的将王琦和烧成了灰烬。 “咣当。” 那神秘的羊角铁盔,落入灰烬之中,冰封的铁王座和精美的长剑像是遇见了烈日的薄霜一般随之冰消雪融。 状若凶魔的叶星昂转身,走向阎泪 。 章节目录 第九十章 我特么用你? 看到凶神恶煞宛如魔君的叶星昂一步步走来,玲珑下意识的展臂挡在了阎泪的身前,有些不敢让他靠近。 阎泪此时虚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盘坐在倒塌的房屋上,双眼紧闭,被阴煞之力强行止血的眼皮泛着浅浅的紫色,伤上加伤,脸色更是惨淡。 在王琦和被黑手擒住的瞬间,阻碍视线和神识的雪浪便风平浪静了,随后发生的那一幕,两人心中有数。 叶星昂瞬间入魔,此时还尚存几分清醒,无人敢打包票。 说实话,以叶星昂的机缘,一旦入魔,造成的危害恐怕比整个窃天道窟还大。 “玲珑,你闪开吧,无论他做出什么选择,我阎泪都认了。” 阎泪幽幽一叹,坐直了身体。 玲珑还想再说什么,叶星昂轻轻的挥了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玲珑拉向了一旁。 叶星昂走到阎泪身前,漆黑的双目凝实着阎泪,攥着青冥的手掌青筋凸起,不住颤抖。 空气的温度瞬间骤降,比刚才王琦和将此地冰封时还要寒冷。 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玲珑想要挣扎的扑过来,可那无形的力量将她的全身束缚,甚至连呼喊的声音都被掐灭在喉咙中。 “师尊,弟子不孝!” 叶星昂的的伟岸身躯,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在了阎泪的面前。 漆黑的双眼恢复了清明,脸上的魔纹也肉眼可见的褪去,血光熄灭,露出了满脸悔恨,涕泪纵横的叶星昂。 “都怪弟子来晚了,都怪弟子不够强,才让师尊受了这么多苦,师尊!” 身材高大的叶星昂抱着阎泪纤细腰身,哭的像个带男主光环的孩子。 阎泪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叶星昂的青丝,心里一片宁静。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吧。 “你先别着急哭,你现在可还能一战?伶蝉刚才独自引走了强敌,你若还能战斗,快去救她。” 阎泪想起了了独自引开多目龙的伶蝉仙尊,赶紧询问叶星昂的情况。 “并无大碍,师尊莫要心急,弟子去去就回。” 叶星昂一听此事,没有推辞,起身便要前往驰援。 “嘁,阎泪你小瞧谁呢?姐姐我还用你救?” 伶蝉仙尊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地面晃了晃,明显也有几分虚弱。 “你没事?那条龙呢?” 阎泪的神识掠过,发现还真是伶蝉仙尊回来了,虽然气息有点紊乱和薄弱,但性命无虞,也没有衰竭之相。 “他帮我把那条龙杀了。” 伶蝉仙尊还没发现阎泪的双眼出了问题,用手指了指身后。 一道乌光闪过,标枪般的挺拔身影,落在了阎泪身前。 身穿一身灰色长袍,身背着一杆银杆透明尖儿的长枪,灰色的双眸充满了邪异的魅力,正是小灰。 “先前多谢无泪仙尊搭救,鄙人感激不尽。” 陌生的气息让阎泪为之一愣,神识仔细的扫过对方的五官才辨认出了小灰的身份。 “是你啊,你的记忆恢复了?” 小灰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沉吟了一下开口道。 “没有全部恢复,只是恢复了一部分的修为和年幼时期的记忆。” 伶蝉仙尊一听这话微微侧目,刚才那穿透性恐怖的一枪,竟然只是小灰一部分的修为么?如果他的全部修为恢复,会有多可怕? “也好,此时不是久留之地,那龙辛仙尊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也是未解之谜,我们先行离开,再做打算。” 阎泪脸上也流露出了诸多不解,这一仗打的突如其来不明不白的,其中许多关节,阎泪还没想清楚。 叶星昂伸手准备去搀扶阎泪,两手刚扶住阎泪的左肩,却发现小灰也同时上前扶住了阎泪的右肩。 同行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叶星昂的心中浮现出一股敌意,但碍于此时形势紧急,阎泪伤势颇重,便强行压了下去没有发作,勉强忍着与小灰一起搀扶着阎泪离开。 就在此时,一道寒光凛冽一闪,那落在灰烬中众人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羊角铁盔,毫无征兆的一跃而起,落入了阎泪的手中。 “戴上它,你将拥有无上的力量,你将重获光明,你将加冕为王。” 叶星昂和小灰两人竟然都没有来的及阻截那飞来的铁盔。 阎泪双手把持着铁盔的羊角,一股疯狂的欲念在心中蠢蠢欲动。 “你将不再担心修为被徒弟超越,不再担心无法救出重要的人,不再担心没有力量复仇。” 铁盔抛出一颗有一颗的重磅炸弹,挑战着阎泪的理智,贪婪的一旦占领上风,便是万丈深渊。 叶星昂和小灰同时想去抢夺那顶铁盔,可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迸出将众人弹开,包裹着阎泪使他们无法接近。 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阎泪将头盔倒转,高高地举了起来,看样子马上就要戴在头上了。 “师尊!使不得啊!” 叶星昂疯狂的劈砍这面前的透明屏障,与王琦和交手之时,叶星昂便看出了这顶头盔的怪异之处,只要戴上它,意识就会被一点点蚕食,最终化为傀儡。 阎泪此时根本听不到叶星昂的呼喊,头盔高高举过头顶,似落未落,阎泪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我特么用你?” 阎泪突然扳住了头盔两侧的护面,将头盔摁在了胸口振臂一撕,那诡异的羊角铁盔上绽开一丝裂缝,逐渐扩大,随之被扯成了碎片。 一股强盛的怨气冲天而起,将整座东深城上空的云层染成了幽暗的深蓝色。 天空中一道霹雳划破蓝色的云层,怨气中的执念聚合物遇到了天雷这等世间至阳至正的存在,瞬间冰消雪融。 天雷滚滚,顷刻间,半空中的深蓝色荡然一空,露出浅蓝色的天穹和大片柔软白云,和暖的金色阳光洒落下来,将几人笼罩。 众人感觉心头的阴霾都消散了许多,望着阳光下色彩艳丽丰富的城池和翠树花草,心境豁然开朗。 甚至没有人第一时间注意到,阎泪撕开头盔后被怨气正面冲撞了一下,一声不吭的仰面摔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师尊!” “仙尊!” “阎泪!” 叶星昂、伶蝉仙尊、小灰三人同时发现阎泪倒在了地上,赶紧上前搀扶。 其中两道格外矫健,伶蝉仙尊此时还有点虚弱,一时竟然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叶星昂咧了一眼身边那灰色的身影,骤然加速,抢在小灰之前架住了阎泪的左臂。 小灰眼疾手快,不甘示弱的一把捞过阎泪的右臂攥紧,两人好似竞赛一般拿着阎泪较劲,试图夺到自己怀里。 “喀拉拉。” 骨骼脱节和芹菜断裂的声音从阎泪的体内传了出来 。 章节目录 第一章 如果你追到我 我就让你…… 东深城外一百五十里有一个形状好似葫芦般的山谷,谷中有山泉流淌,泉水叮咚小树成荫,空气湿润风景怡然。 一座小楼伫立其中,浑然天成,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前两天才出现在这个山谷里的。 雕梁画栋的小楼共七层,门口悬挂着一张金匾上书三个大字,摘星楼。 “别跑!你们两个王八蛋,我弄死你俩!” 原本安逸祥和的画面被一声怒吼击碎,两道矫健的身影一前一后的从小楼内窜出。 眼睛上缠着几层三指宽素纱的阎泪紧随其后追了出来,右手挥舞着一支红丝拂尘,左手被绷带吊在胸口,明显还没恢复。 被追赶的两人正是当日因为较劲一不小心把阎泪胳膊扭断的叶星昂和小灰。 叶星昂现在也不敢跟个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挨打了,上次就因为这个反震了阎泪一个跟头,这次阎泪这么虚弱,要是把右胳膊再震断,阎泪非气死不可。 但又怕阎泪打不着他不解气,所以叶星昂还不敢跑太快,跑两步就站在原地等一会。 阎泪现在又残又瞎的,累死累活好不容易快追上了,叶星昂和小灰就赶紧加速跑开。 知道自己追不上,以为他俩跑远了,阎泪气喘吁吁准备回屋歇着,一回头,发现这俩小子又回来了,就在不远处看着。 “小崽子,你们这是拱火啊!” 阎泪挥舞着红丝拂尘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逐。 小灰其实不理解为什么这样,只是觉得好像挺好玩的,也学着叶星昂的节奏,或跑或停,或看阎泪累的停下就故意迎着阎泪走几步。 阎泪心里这个气啊,恨不得把这两人拿绳子捆结实了吊起来打。 距离众人离开东深城已经三天了,阎泪是在来到这个山谷的第二天醒来的。 看到这里环境不错,阎泪便放出了摘星楼决定暂时在这里养伤整顿。 对于自己胳膊的伤,阎泪起初没有怀疑,以为是当时神秘铁盔里的怨气冲撞造成的。 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胳膊疼的不对劲,像是被扭断的,刚才换药的时候顺嘴一提,叶星昂这个实心的就老老实实全部交代了。 阎泪这才知道合着自己的胳膊是这俩小混蛋齐心合力给扭断的,气的阎泪火冒三丈。 诛邪被毁,阎泪没有趁手的法宝,伶蝉仙尊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找了一个品质还不错的拂尘法宝送给了阎泪。 所以才有了阎泪手提拂尘追打两人的画面,但实际上说追打也不太合适,半真半假,追是真追了,打是一下没打着,还差点累的把心头血喷出来。 “行了你,身子还没养好呢,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等养好了我帮你一块揍他们。” 伶蝉仙尊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就知道东窗事发了,强忍着笑意上来劝阻。 “这两个小王八蛋,得不了好死!” 阎泪嘴里碎碎念着,被伶蝉仙尊扶着往回走。 伶蝉仙尊身后跟着阎泪借给她的傀儡断螯蝎,肩膀上扛着两头野鹿。 叶星昂还想往前凑,伶蝉仙尊给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过来。 “哎,又让师尊生气了。” 看着阎泪被搀进摘星楼,叶星昂站在楼边的大树底下唉声叹气。 “大哥哥,你怎么了?” 叶星昂一低头,当日与大菊一起被困在东深城的那个小男孩正抬头看着他。 十三四岁的年纪,身体干瘦干瘦的,眼中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虽然因为之前的眨眼怪事件,小男孩见过了不少修士,但叶星昂身上流露出的气质,更加正气凌然百邪不侵,跟他在一起感觉非常有安全感。 对此,差点没活活闷死在城墙下面的莲儿兄妹三人持怀疑态度,没有像这个男孩一样凑过来,只是在远处观望。 大菊站在莲儿的身后,远远的向着叶星昂点头示意。 这四个孩子都被带到了这个山谷中,住在摘星楼里,性格单纯善良的大菊很喜欢他们,带着他们在山里游玩,通过这种方式来疏解他们家破人亡的痛苦。 叶星昂看到大菊,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蹲下身来看这眼前的小男孩,摸了摸他的头发。 “哥哥没事,你叫什么名字啊?” 看到他,叶星昂仿佛看到了当初刚刚遇到阎泪时的自己,懵懂,天真,心底压抑着对父母的思念。 “我叫楚小二,大哥哥你来跟我们一起玩么?” 小男孩咧嘴一笑,很会与人打交道的样子。 叶星昂被他拉着走向了大菊他们,莲儿三小只看到叶星昂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看来上一次的事情给他们留下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星昂师兄,您有正事就去忙,我陪着他们玩,小二,你别添乱。” 大菊虽然单纯但是也毕竟是个大丫头了,不至于这点轻重缓急都不分。 “没事没事,我今天惹师尊生气了,正好也没什么事,大菊师妹,你的伤” 叶星昂虽然不是医药世家,但他爸做了一辈子药材生意,基础的医术知识还是有的,一眼便看出了大菊的身体状态不好。 “嗨,不妨事,我想明白了,修士间的事情太复杂了,等仙尊的身体养好了,我便带着他们四个回仙灵神州,凭我这膀子力气也能养活我们五个。” 大菊豪迈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哈,砰砰的山响,虽然哈哈大笑,可眼底深处还是流露出一丝遗憾。 “那你便从此放弃修仙了么?” 叶星昂看出了大菊的想法,能被凤鸣阁收入门下,大菊的资质绝对不算差,就此放弃也是因为看不到自己恢复的希望了。 大菊这次没说话,只是闷不吭声低头拨弄着莲儿的发梢,可见内心还是有些挣扎。 “这事便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重塑丹田的方法。” 叶星昂伸双指为大菊号脉,便知道了大菊的伤势,沉声说道。 “师兄,我不能再给您和仙尊添麻烦了。” 大菊的声音中带着哭腔,那天看到双目尽废,遍体鳞伤的阎泪,大菊号啕痛哭了一整夜。 如果不是为了她和楚小二,阎泪或许早就脱险了,根本不会落得如此。 “咱们身属同门,就是一家人,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叶星昂拍了拍大菊的肩膀,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似乎长大了。 自己也能像师尊那般护短了,而不是只能躲在阎泪的翅膀下。 当然也是因为阎泪的翅膀前两天让他给撅折了。 。 章节目录 第三章 贫穷是门派宗旨 忙碌的阎总管,久违的享受到了休息的快乐,这与在天风王城中还不一样。 那个时候,阎泪是明知道有一大堆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所以歇着心里不踏实。 现在这些破事儿都甩锅给了云陵,阎总管眼不见心不烦,反而能够好好的享受清闲。 杨冬那边既然已经脱险,而且局势不明,与其贸然以身犯险,不如修养生息,以静制动。 还可以借着这段时间进一步的增强自身实力,或者说恢复自身实力。 诛邪这把难得的神兵毁了,对阎泪来说真是元气大伤,双目失明的问题反而在次要。 毕竟是修士,双目这种东西,有机会从别人身上取一对就是,甚至有点追求,从妖兽身上取一对也不是什么难事。 叶星昂便是如此打算的,连目标都替阎泪选好了。 “师尊,我考察过了,这个葫芦谷内本来就盘踞着一头妖兽,当日我们来这里是我就发现它了,匆匆一瞥,通体紫蓝,好像是一匹狼。” 昨天惹阎泪生气了,叶星昂很识趣的当天没再露面,今天借着换药,他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计划试探着师父的反应。 “狼眼啊什么级别的啊?” 其实阎泪现在比叶星昂着急多了,目不能视带来了诸多不便,无法实时观察法宝炼制时的变化。 叶星昂有这份孝心,阎泪很是受用,却死傲娇的表现出一副不满意的样子,真真是难伺候的紧。 “是,弟子也知道以您的尊贵,用狼眼替换确实有点掉价,但这也是权宜之计,您放心,以后再有好的,徒儿赴汤蹈火也给您换。” 不得不说,就冲叶星昂这个态度,就是个满分徒弟,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师尊难伺候,全程一副“师尊理当如此”的态度。 “我用神识侦测过,那头狼妖大概是魔王境级别的妖兽,倒也还不算太差,这两天弟子准备准备,替您将它活捉回来取眼。” 替换双目这种行为,最好是在两个之间进行,死后摘眼失败几率极大。 像之前古老给叶星昂阴阳之眼能够一次成功,有阴阳之眼自身特殊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叶星昂的自己问题。 “那便如此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去吧。” 经过伶蝉仙尊昨天挑拨离间一般的分析,阎泪也知道自己现在想收拾自己徒弟,恐怕有点困难。 不如先把叶星昂稳住,等有了眼睛,再重新炼制一件趁手的法宝,战力恢复当初的水平,更有底气的秋后算账。 “是,师尊,那弟子去准备了。” 得到了师父的认可,叶星昂喜不自胜,美滋滋的告辞了阎泪,来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别看阎泪轻轻松松的就把自己的眼睛送给叶星昂了,但夺取别人的眼睛为己用可不那么简单。 有修为的生物,无论是修士还是妖兽,他们的部分都是拥有本体意识的。 阎泪当时是自己抹除了双眼的意识,所以整个过程十分的顺利。 植入他人拥有意识的器官,无异于在自己身体里埋了个炸弹,很容易就会造成强烈的反噬。 叶星昂现在准备的一部分是促进妖兽眼与阎泪身体融合的丹药。 还有压制妖兽本体意识的丹药,以及炼化妖兽眼珠的材料。 那天叶星昂发现妖兽的时候匆匆一瞥,那狼妖的身体匍匐在地上,看着比摘星楼都长,那眼珠子比阎泪都大,不炼化一下,别说塞给阎泪当眼睛,就是把阎泪塞进眼珠子里都绰绰有余。 众所周知,由阎泪一手创建的无泪仙宗,目前正式弟子只有叶星昂一个人,首徒之位坐的稳如泰山。 门下四名小童子,目前找回来了两个,幽兰在天风王城给孙骁认认真真做秘书,大菊在葫芦谷勤勤恳恳看孩子,剩下两名生死不知。 这个宗门没有什么其他的特点,就是穷。 全方面多角度的穷,而这一次换眼手术,让本就不富裕的宗门雪上加霜。 叶星昂把需要用到的各种奇珍材料汇总了一下,列了整整两张纸的清单。 看着这琳琅满目的材料,叶星昂不禁有点发愁。 万幸他们现在身处的葫芦谷,属于人迹罕至的深林,七成的材料在附近这片深山都能采集或者找到代替品。 工作量虽然不小,但至少还有个希望,至于剩下那三成,目前叶星昂没有什么好主意。 根据他师尊的教导,这种时候去洗劫寒莲真人就好,然而韩老道也是吃亏吃多了,这次死活没跟着阎泪一起出来。 叶星昂体会到了薅不到羊毛的绝望。 满怀心事的离开摘星楼,去收集其他的材料。 这个葫芦谷可以称得上是一处宝地,周围的树木都因年深日久蕴含了一丝丝灵气,催生出了各种灵株仙葩,放眼望去,光彩夺目。 可见之前生活在这里的狼妖实力不凡,能够霸占一块如此适合修炼的世外桃源。 “不太对劲” 在周围转悠了一大圈,采集了四五株可用的草药。 叶星昂有点诧异,在他印象里,平时他出门采药这一圈下来应该不至于才这点收获,就算没有二三十株也得有十几株。 这也就是他,换阎泪来,这一圈下来能发现一棵就能美得蹦高。 叶星昂也没有多想,继续向着远一点的方向搜索,寻找。 收获依然不不符合他的预期,收集的进度有点缓慢。 “嗖~” 一道身影从远处一闪而过,叶星昂果断附身藏入了一旁的大树后面,露出一丝余光观瞧。 那道人影脸上带着一张精美的金属面具,遮住了整张脸的下半部分,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道袍,行色匆匆的样子。 通过身形,穿着和眼眉的轮廓,叶星昂断定那人必然是小灰。 那金属面罩上雕刻着一张细长的嘴巴,嘴角微微上翘,两根犬齿龇出唇外,牙尖上还沾染一抹猩红,看上去分外的妖异。 小灰向着山谷的葫芦口方向快速行进,冰冷的灰色双眸不住的扫视着丛林,似乎很怕被人发现。 这番可疑的行迹让叶星昂对小灰的不信任愈演愈烈,思忖了片刻,叶星昂没选择跟上去一探究竟,悄悄的转身离开 。 章节目录 第四章 没事不要看闲书! 叶星昂赶回摘星楼,阎泪正在单手喝茶,耳听着叶星昂步履匆匆的赶了回来,抬了抬眼皮。 “怎么了?” 阎泪放下手里的茶碗,素纱下的眉毛轻挑,自己徒弟的心性作师父的最了解,不是有什么大事,不至于让叶星昂这样。 “师尊,我刚才看到那个小灰鬼鬼祟祟的出谷了。” 听完这话阎泪的眉毛一簇,嘴角一挑,露出了一个很怪异的表情。 在阎泪看来叶星昂现在这个行为就像是学堂里的学生在向先生打小报告一样。 其实叶星昂莫名其妙的对小灰抱有敌意,阎泪比谁都清楚,换做平时依着阎泪的意思可能就把小灰赶走了就得了。 但小灰上次救了伶蝉仙尊,而且一直以来表现的也中规中矩,从来没有不正常的地方,除了上次跟叶星昂一起扭断了阎泪的胳膊以外。 “就这事儿?” 阎泪一脸坏笑,心说我还以为没有人能治得了你小子了呢?既然你这么不喜欢他,那我就偏偏把他留下。 “是啊师尊,这个人来历不明,而且很有可能和窃天道窟有牵扯,我们要不就把他赶走吧。” 平日里阎泪可是很少见叶星昂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而且语气很急切,充满了浓浓的嫌弃,这让阎泪感觉非常有意思,愈发坚定了要留下小灰的想法。 “嗨,怕什么,你,我再加上伶蝉,那不成还怕他一个人么?怎么说他也救过伶蝉一次,上次还救了为师一次,咱们不能这样恩将仇报的,要大度明白么。” 虽然阎泪这套说辞前言不搭后语,哪也不挨哪,但是叶星昂信了,对于阎泪的决策,叶星昂一向是毫不犹豫地服从,哪怕阎泪说月亮是方的,只要阎泪敢说,叶星昂就敢信。 “既然师尊这么说,想必也是另有深意,星昂明白了,弟子告退。” 看到徒弟这么听话,阎泪满意的点了点头,脑子里灵光一闪。 “对了,我听伶蝉说,向北八十多里有座城,为师想吃凉粉了,你去买一趟。” 叶星昂刚转过身去,阎泪就悠悠开口,吩咐叶星昂去买凉粉。 这就不是人干的事儿,单程八十多里地,来回将近二百里地,就为了吃个凉粉。 “是,师尊,徒儿这就去。” 叶星昂还挺高兴的,这么久以来阎泪从来没有提出过这种要求,让他感觉很新鲜,而且感觉自己有个机会孝敬师尊,师尊需要自己的感觉,很开心。 其实阎泪也不是真的有多想吃凉粉,修仙之人,对于口腹之欲基本已经没有这么大的兴趣了,这也是阎泪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当初夜斩白会假扮成云陵在天风王城骄奢淫逸。 尤其是阎泪,比一般的修士可能更没有口腹之欲,因为身体构造问题,阎泪吃下的每一口食物都会被完全吸收到一丝不剩。 所以阎总管的饭量比一般人小得多的多,稍微吃多一点就会难受的不行,完美贴合小肚鸡肠的设定。 没有对食物的,所以基本只摄入瓜子这种食品。 就在叶星昂离开葫芦谷的同时,三道人影出现在谷外。 “师父,这在这座谷里么?” 开口的是一名年轻女子,声音婉转动听,好似黄鹂。 “没有错,我能之前我根据子母结传出的气息,就在这个方向不远的地方。” 为首之人的声音低沉,略带几分嘶哑,感觉是个老妪。 葫芦谷的葫芦口,小灰的身影从树后闪出,看了一眼叶星昂离开的方向,又望了一眼谷外,一猫腰再次钻回森林之中。 好似一只自己溜自己的哈士奇,没有人猜得到他要去哪,也猜不到他下一次会从哪出现。 摘星楼的三层,紧挨着阎泪房间的小屋是玲珑平时休息的地方。 昨天被伶蝉仙尊一波强撩,玲珑也没有明白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伶蝉仙尊也知道这姑娘现在是完全没有概念,所以拿了两本闲书给她看。 打好理论知识的基础,才能向实践发展,最后两相结合,才是对爱情最客观的理解。 这两本闲书都是伶蝉仙尊闲着无聊,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撰写的,内容之曲折火爆,狗血火辣,一言难尽。 如果爱看闲书的紫竹童子在这里,肯定会跟玲珑抢着看。 一开始,玲珑净手焚香,端坐在书桌前恭恭敬敬的翻开了第一页,面容严肃脊背笔直的细细品读了起来。 大约一炷香之后,书桌前便没有了人影,只剩一个躺在床上翘着腿的倩影,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嘿嘿嘿的姨母笑。 “玲珑,添水~” 隔壁传来阎泪的声音,玲珑赶紧起身,提着小铜壶来到了隔壁。 阎泪倚在床头上,面前摆着一张小木桌,上面摆着茶碗茶壶和一小盘瓜子。 自打从冥界回来,阎泪就迷上了嗑瓜子,没事就抓一把咔吧咔吧的嗑,现在瞎了目不能视更是只能嗑瓜子打发时间,若是再有几个大妈讲点八卦,说不准就抓一把倚在门框上了。 而且因为嗑瓜子也迷上了喝茶,因为瓜子嗑多了干的口渴。 玲珑左手拎着小铜壶,右手端着伶婵仙尊给她的那本闲书舍不得放下。 阎泪掀开茶壶盖,玲珑一边看着书一边往里注水。 滚烫的开水喜闻乐见的沿着茶壶的边缘流了一桌子,玲珑自己没注意,阎泪目不能视也没察觉。 玲珑倒着倒着就听到阎泪发出一声野兽的动静。 “嗷嗷嗷!!!” 阎泪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就被热水浇了一腿,玲珑这才发现自己把开水弄撒了,赶紧帮阎泪擦干。 “对不起对不起,主上,都怪人家不小心,啊~我实在是太笨了啦,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我肯定是个笨蛋呜,主上,你责罚我吧!” 阎泪这边都傻了,愣愣的听着玲珑在那里,自说自话的戏精上身。 “得了得了,我没事,你没事吧?” 毕竟是修士,还能让开水烫死不成,只不过是没有防备吓了一跳而已。 “主上,您真的对我太好了,我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您不仅没责怪我,还关心我,啊~我好惭愧好内疚!” 玲珑还沉浸在自己的言情世界中无法自拔,深度入戏,难以自抑。 这一刻,阎泪脑海中闪过了好几个画面。 比如玲珑被王琦和打飞摔到头,或者整颗头被冻成冰块,再或者被变异怪物一棒子打中脑袋。 “你是不是上次,伤到脑子了?你过来我帮你看看。” 阎泪伸手拿住了玲珑的一只玉腕一拉,玲珑的脸上悄然染上了一片绯红。 心中小鹿乱撞,嘤咛一声顺势前扑,娇弱万分的倒在了阎泪的怀里,素手一抬娇羞的挡在脸侧。 “主上,您这是,要做什么~?” 听着玲珑略带羞涩却脆生生的声音,阎泪的大脑一片空白。 “是啊,我要干什么来着? (ps第二章因为写伶蝉和玲珑捏个~被锁上了「(°ヘ°),需要等两天解锁( p′︵‵。)) 。 章节目录 第五章 傻子养殖基地 “你有病吧!” 一声怒吼响彻整个摘星楼,玲珑从阎泪的房间直挺挺的飞了出来,翘臀上多了一只灰扑扑的鞋印。 “贼老天~这就是我阎泪修邪道的报应么?怎么我养出来的一个两个都是傻子!” 阎总管趴在床上,用毯子卷着自己的脑袋,闷声呐喊着。 在阎泪的心里,自己孑然一身来到这个世界,最渴望的就是有一个家庭。 叶星昂也好,玲珑也好,都是自己的家人。 徒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玲珑甚至撒豆成兵中的所有仙豆兵都是阎泪用自己的阴煞之力供养的。 所以阎总管认定,这些家伙都是自己养大的,某些方面来说,确实如此。 伶蝉仙尊听到吵闹声下楼正好看到被阎泪一脚踹出门的玲珑。 问清了其中原由,差点没把伶蝉仙尊给笑死,一个劲的拍着玲珑的肩膀,赞不绝口。 “有前途,有前途,不过你选错对象了,阎泪那个家伙不适合作为目标。” 一直到晚饭时分,所有人都回到了摘星楼,一家人齐聚在一楼吃饭,叶星昂买回来了阎泪心心念念的凉粉。 “师尊,您尝尝,我到了北魏城找了转了好几家铺子,他们家的口味我觉得是最好的。” 叶星昂端出了一支冒着凉气的大碗,里面的凉粉晶莹剔透,看上去弹性十足,爽滑清透,的确是上品。 楚小二为首的几个小孩子看到那晶莹的凉粉,瞬间坐的笔直,感觉面前的炒菜都不香了,却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只能悄悄的吞咽着口水。 阎泪虽然看不到几个孩子的表情,但吞口水的声音分毫不落的传进了耳中。 “我下午嗑瓜子磕多了,吃不下这么多凉粉,星昂,你多拿几个碗,大家分一分。” 四个小朋友的眼睛里瞬间放出了精光,看向阎泪的表情充满了感激。 收到过挫折的孩子更懂得感恩,他们知道如果不是阎泪收留他们,可能他们早就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冻饿而亡了。 叶星昂对此没有产生一丝不满的情绪,在他的印象里,阎泪就是这么一个心思细腻和蔼可亲之人。 这一点寒莲真人,梁逸夫等人持反对意见,只不过叶星昂不接受反驳。 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小份凉粉,吃的其乐融融。 “死鬼,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杨冬这两天有没有联系你?” 伶蝉仙尊最近对阎泪的称呼也愈发亲昵,桌上的其他人纷纷感觉自己嘴里的凉粉变成了狗粮味。 “嗯,我下午联系过了,她说那边目前情况还好,咱们可以在这里暂时驻扎一段时间。” 此处距离窃天道窟不远不近,如果全力赶路,大概七八天就能到达,如果真有什么不对劲,随时都能赶过去。 阎泪的身体需要恢复,伶蝉仙尊上次也是元气大伤,叶星昂的战力也略有损失,好在是小灰恢复了修为增添了一份战力。 “那正好,我明天开始要闭关,大概四五天,照顾这个死鬼的重担就交给你们几个了,好生伺候着,要不然老娘出来饶不了你们。” 众人纷纷附和,哪敢不尽心尽力。 “我没什么事儿了,身体基本恢复了,有玲珑自己照顾就够了。” 阎泪吃着凉粉,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玲珑想到今天发生的尴尬情况恨不得用脚趾在地板上抠出两室一厅。 “星昂你明天不行也闭个关吧,尽快吧飞升期的修为恢复上去,熊孩子整天胡闹,那元神是随便烧的啊?” 对于自己徒弟,阎泪哪是偏疼的不行,一个能给自己施加两百道邪术的人,居然能理直气壮的责怪人家燃烧元神。 “大菊你也是,我这两天就着手给你炼制丹药重塑气海,就算你以后打算放弃修行照顾他们几个,也得有傍身的能力。” 虽然阎泪这几天没出房间,但有叶星昂这个小传声筒,基本对每个人的情况都有了解。 大菊本来还想拒绝,但想起那天叶星昂所说的话,不想辜负阎泪的一片心意。 “谢谢您,仙尊。” 一家人有时候不必过分客气,一句简单由衷的谢谢就足够了。 小灰满怀期待的看着阎泪,希望也能被阎泪嘱托安排,然而阎泪却没再说什么,施施然的端起凉粉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你脸上戴个面罩干什么?” 到是伶蝉仙尊注意到了小灰,随口询问了一句。 “他们都笑话我,没有门牙,所以” 小灰一脸委屈的说出了自己戴面罩的真实原因。 霎时间整个饭桌安静了下来,连几个小朋友都停下了筷子和勺子。 安静的葫芦谷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喧闹的笑声,阎泪差点让刚入口的凉粉呛到重伤。 谷外,三个窥探者还在暗中观察着山谷中的动静。 “师父,这个山谷里好像有不少人啊。” 声音好似黄鹂的女子说着,果然声音好听的人就是爱说话。 “嗯,明日入谷,都给我打起精神,你们两个把帐篷准备好了么?” 老妪眯着眼睛说道,声音依旧低沉。 “帐篷?什么帐篷?” 黄鹂像个憨憨一样的问道。 明月高悬,摘星楼的大门紧闭,各个房间基本也都熄灭了灯光,只有阎泪的屋里点着一支小小的蜡烛。 阎泪倚着床头,手里抚摸着仅剩半截的诛邪,内心缓缓渗血。 “多好的宝贝啊,怎么就毁了。” 作为阎泪的第一柄神兵,还没捂热乎,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变成了昂贵的收藏品,着实让阎泪心痛不已。 “笃笃。” 房间的大门被人敲响,阎泪赶紧把残破的剑柄收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物。 “谁啊,进来。” 作为阎泪的法宝,只要进了摘星楼,阎泪就谁都不惧,在这座楼中,阎泪就是主宰。 只不过都这个点了,阎泪也想不到到底谁会来找自己。 房门被缓缓的推开,戴着面罩的小灰走了进来,有些局促不安的关上门,走到了阎泪的床前。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找我有事儿?” 说实话阎泪还真有点意外,一开始还以为是伶蝉仙尊大半夜来找自己探讨人生,或者是玲珑那个傻丫头又犯病了。 “这家伙最近神神秘秘的,大半夜来找我干什么?” 尤其是白天叶星昂刚刚提醒了阎泪要提防小灰,这个家伙当天晚上就神神秘秘的跑来自己的房间 小灰也不说话,就冷冷的站在那里盯着阎泪一眨不眨的看,看的阎总管心里都有点发毛了。 “你” 阎泪刚想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却见小灰突然扑了上来。 。 章节目录 第六章 蝎子他妈 “噗通!” 阎泪刚准备发动机关把小灰镇压,却发现他只是扑倒在了地上,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 “无泪仙尊,求您收我为徒!” 小灰说的掷地有声,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阎泪懵了,心说这孩子怎么了? “你先起来,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你要知道,我现在可不一定打得过你。” 换了别人可能真不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但阎泪可以。 在外面阎总管是宁被打死不被吓死的亡命之徒,但在家里无泪仙尊还是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我知道您教不了我什么。” 不得不说,这俩人都挺不会聊天的,小灰这孩子说话也是够伤人的。 “你知道就好。” 换别人这一下可能就恼羞成怒,直接翻脸了,但阎泪坦然受之。 “但我还是想拜您为师。” 阎泪脑子不太够用了,突然感觉这也是个傻子,倒是跟现在的宗门氛围很融洽,挺适合给我当徒弟的。 “为什么呢?” 小灰支吾了一会,咬了咬牙,将心一横。 “因为我羡慕叶星昂,我也想像叶星昂一样有个师父照顾,能为师父做些事,还能保护师父,还……还能给师傅买凉粉!” 阎泪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心中暗自腹诽。 “原来我在别人眼中是个这样的形象么?” 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灰,阎泪有点不服气,觉得这是小灰片面的解读,不是事实的真相。 楼上伶蝉仙尊的房间,床头的幔帐突然无风自动,轻柔的戳了戳伶蝉仙尊的脸蛋。 伶蝉仙尊睁眼一看,床帐上出现一行小字。 “速来我房间一趟。” 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阎泪房间的大门被一阵香风吹开。 伶蝉仙尊倚着门框,身上披着一件若隐若现的纱衣,香肩半露,长腿丰润。 房间中的半截蜡烛随着微风摇摆,外部白纱灯罩好似都在随之晃动,在墙上映出阵阵滋润万物的涟漪。 刚刚出浴后还湿漉漉的长发搭在莲藕一般的上臂,好似一支造型流畅的臂钏,使得缝隙间半隐半露的肌肤更加莹润。 “死鬼,你这身体还没恢复呢,又打什么坏主意。” 媚眼如丝的伶蝉仙尊缓缓吐出一口迷烟,妩媚的抬头一看,极尽诱惑的俏脸登时僵硬在了原地。 跪在地上的小灰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表情中写满了震惊和疑惑,还有一丝丝迷茫。 阎泪虽然看不到,但也通过神识大概了解到了伶蝉仙尊此时的形象,默默的用后槽牙咬紧了舌头,不让自己笑出声。 伶蝉仙尊不愧是老江湖,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没有尖叫,也没有怒吼。 掌心一收,隔空将阎泪腿边的毛毯摄取过来,披在身上,表情淡然的大大方方走到了阎泪身边。 “什么事儿。” 语气充满了公事公办的严肃,每个字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仿佛刚才那个仪态万千风姿绰约的人间尤物根本就不是她。 “我是想问你,在你眼里我也算了没事了哈哈哈哈,不重要了哈哈哈!” 不张嘴阎泪还能通过咬舌头来强行抑制住笑意,这一说话瞬间破功,毫无形象的笑的满床打滚。 “你,出去。” 伶蝉仙尊十分女王的坐到了床边,两腿霸道强势的交叠在一起,十指交叉搭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灰,冷冷的说道。 “可是,我” “出去!” 小灰虽然反应有点迟钝,但好在求生欲还是在的,看到伶蝉仙尊那像要撕人一般的凌厉目光,果断灰溜溜的离开了房间,还很懂事的把门给关上了。 “我杀了你!王八蛋!” 门刚刚被关上,伶蝉仙尊果断把毯子一掀,翻身骑在了阎泪身上,双手死死的掐住了还在偷笑的阎泪。 “我错了!我错了!饶命!饶命!” “你想的美,我饶了蝎子他妈也饶不了你!” “哈哈哈,不行,我忍不住!” “你还敢笑!给我住嘴!”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经过一阵叮咣五四的吵闹,伶蝉仙尊穿戴整齐的走出了阎泪的房间,连看都没看小灰一眼,高傲的昂着头,看似平稳实则逃命般的窜上了楼。 小灰愣了一下,还是怯生生的走进了房间,阎泪若无其事的盘坐在床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但是额头上高高肿起的几个鼓包和脸颊上的大红巴掌印果断将阎总管出卖了。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只要今晚的事情你当做没看见,我就答应收你为徒了。” 达成目标,心满意足的小灰磕了三个头,离开了阎泪的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饭,伶蝉仙尊和阎泪明显的感觉到,玲珑看他俩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其他人也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这顿早饭就在尴尬的气氛中进行完毕了。 “那什么,我说个事儿。” 几人吃完饭正准备逃离饭桌,阎泪突然开口,众人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回座位。 “小灰,从今天开始就是我徒弟了,星昂你作为师兄,以后要好好照顾师弟。” 阎泪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谁也不准欺负我徒弟之类的话,可转念一想,好像在座的也没有外人了。 都是无泪仙宗内部的人,大菊是阎泪坐下的童子,四个小孩是大菊的徒弟。 就伶蝉仙尊不是自己的徒弟,但伶蝉仙尊要是欺负小灰,自己好像也管不了。 叶星昂闻言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犹豫了一下,没说出口,只是起身向着小灰拱了拱手。 “师弟,以后多多关照。” 看到大徒弟这么懂事,阎泪很满意。 “小灰不记得自己原来叫什么,那就还叫小灰,既然拜我为师了就随我姓。” 被赐名为阎灰的小灰同学欣然接受了这个听着就挺迷眼的名字。 不得不说这个名字,一听就是能给师父送终的徒弟。 要是叫阎灰盒或者阎灰缸那就更完美了。 众人也纷纷恭喜阎泪再添高足,恭喜阎灰得入龙门。 “无泪仙尊,恭喜恭喜,今日又收了一名高徒,不知可否将老身的徒孙交还与老身呢?” 此时一道喑哑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 众人看向门外,三名身穿道袍的女子站在门外,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阎泪看到为首之人感觉有几分眼熟,竟一时回想不起对方是谁。 “这老太太是谁来着?” 这个时候能够求助的只有伶蝉仙尊这个修仙界交际花,传音几乎在瞬间就递了过去。 “原来是松月上仙,好久不见,上仙一向可好?” 伶蝉仙尊果然没让阎总管失望,一句话便道破了对方的身份。 正是当年在莽山秘境外与阎泪有过一面之缘的松月上仙,也就是金柳真人是师叔祖。 今日到访,看来是来找阎泪要人的。 阎泪本来也没打算强留金柳真人,既然人家家长来了,正好还省得阎总管自己把人送回去了。 “人现在不能给她。” 就在此时,阎泪听到了伶蝉仙尊的传音,心中有些疑惑的看了伶蝉仙尊一眼 。 章节目录 第七章 没有老头 阎泪瞥了伶蝉仙尊一眼,虽然没有眼珠子了,但是表情很到位。 “人家来要人了,你说不给就不给啊?” 虽然之前叶星昂因为运气好侥幸赢过松月上仙一次,但阎泪的心里有数,那一次主要是因为松月上仙过于轻敌。 真要是拉开架势真刀真枪的打,胜负还未可知,更何况松月上仙这次带着她的两个亲传弟子,修为都不弱。 虽然阎泪这边有四个主要战力,真翻了脸也不至于吃亏,但阎泪和杨冬的的计划中,与正道联盟也是重要的一环。 这次自己真扣了人家徒弟不给,再把上门要人的松月上仙叮咣打一顿,关系就搞僵了。 “金柳丫头的心结,只有我能解开,我不管,人必须给我留下。” 阎泪心里这个气啊,你个臭娘们私生活混乱,到处惹情债你还惹出理来了。 “你要救人你自己跟那老婆子说去,你冲我使什么劲!” “少废话!我不待见那老婆子!” 两人本来是在传音,但是拌嘴拌的这一句阎泪直接脱口而出,伶蝉仙尊下意识的跟着吼了出来。 现场的气氛瞬间诡异了起来,阎泪深藏功与名的后退了一步,也不说话了,手揣进袖子里老神在在的坐等松月上仙的反应。 松月上仙听着对面俩人左一句老婆子,右一句老婆子,脸色一会红一会黄,跟鸡蛋炒西红柿似的。 摘星楼的门槛瞬间变成了楚河汉界,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两方阵营内悄然攀升。 虽然人家松月上仙自称老身,可那是自谦,在修仙界松月上仙虽然辈分较高,但年龄还真没有多大。 年龄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女人最大的逆鳞,触之则杀之。 尤其是松月上仙的两个徒弟,直接手往怀里伸就准备摸法宝动手了,别人不了解,当徒弟的还能不了解自己师父么? 松月上仙最恨别人说她老,因为这事这些年可是没少强行除魔。 “魔头!休要胡言乱语!速速将金柳真人放了,否则我便拆了你这摘星楼!” 一句老婆子,阎泪的称呼都变了,正道之人,扣帽子的能力,恐怖如斯。 “好说好说,伶婵,怎么跟松月前辈说话呢?快道歉。” 阎泪听到松月上仙称自己为魔头,心中一时间五味陈杂感慨颇多,心说这老家伙别看一把年纪了,说话还挺好听。 伶婵仙尊对于阎泪刚才坑了自己一把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满脸不忿的哼了一声。 “凭什么,她自己自称老身的。” 那做派,像极了过年走亲戚时与父母争辩时的熊孩子。 (“叫大爷!”) (“我叫过了!”) 松月上仙那也是人老成精的高手了,一眼就看出来阎泪和伶婵仙尊这是唱双簧和稀泥呢,不再废话抬脚就要往摘星楼里闯。 叶星昂横跨一步,将整个大门纳入了自己随时可以出手攻击覆盖的范围,威胁的意思非常明显。 “前辈,若想过门,先从晚辈尸体上踏过。” 不得不说,叶星昂同学也是拜师拜的有点早,也属于幼儿失学那一批,跟老崔学的那点知识早就还个干净,文化水平有点问题,措辞令人感到遗憾。 松月上仙差点没一口老血喷死叶星昂,心中破口大骂。 “我特么嫁到你们家了是么?我还过门,我跟谁拜堂啊?” 阎泪也觉得自己徒弟这话说的不太对劲,赶紧出言喝止。 “退下!松月上仙,小徒无理,您休要当真,我宗刚刚开门立派,根基尚浅,门内没有老头,待以后再替您留意。” 好家伙松月上仙都快被气死了,血压直线上升,这一家子没有一个会说人话的,你这话是真怕我嫁到你家去啊? 连松月上仙的两个徒弟都嘀咕了。 “师姐,咱是干嘛来的?” “我记得是来救金柳师妹。” “那怎么还有老头的事儿啊?咱师父要找老伴?” “住口!” 本来松月上仙师徒三人气势汹汹的上门要人,结果被阎泪这几个损人一搅和弄得好像松月上仙跑来抢老头一样。 气的松月上仙七窍生烟,眼里的杀意喷薄而出的比天边的朝阳还要耀眼。 “噌!” 一阵龙吟虎啸,松月上仙怒冲冲拔出松纹长剑,心说老太太我今天跟你们拼了,太欺负人了! “魔头,三息之内交出我徒孙,否则我便是倾凤鸣阁全山之力也要将你这魔教连根拔起!” 正道之人有四门基本功课,扣帽子,扯大旗,立规矩,和稀泥。 刚才松月上仙展示的是头一门扣帽子,现在展示的就是扯大旗,一下把个人矛盾上升到了两个宗门之间了,以势压人,非常好用。 大菊站在阎泪的身后心急如焚,出身凤鸣阁的她比所有人都了解凤鸣阁的厉害,要是真的引发了正面冲突,单凭阎泪他们这几个人可完全不够看。 她有心出面替双方调解,但是人微言轻,自己份量倒是不轻,但咖位完全不够看。 “松月前辈,不要这么大火气嘛,本尊与你赌一把如何?” 阎泪也知道经过刚才己方这一胡闹,基本是没什么机会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了,虽然阎总管不是正道中人,但对于那四门基本功课也略有涉猎,马上就搬出了第三门,立规矩。 这一招只对正道中人好用,跟铁彪子说这个,铁彪子绝对当场大吼一声赌你妹啊然后抡起义肢楔在阎泪脸上。 但正道中人不能这样,只要对方立下君子之约,那就必须答应,否则以后难以在江湖上立足,容易被人扣帽子。 “怎么赌?” 虽然松月上仙已经气的不行了,但深刻在脑海中的四门基本功还是让她下意识的选择了先听听对方的赌约内容。 如果条件不够有利于己方,那就可以发动第四门基本功课了。 “前辈今日携两位高足前来,我们便赌斗三场,只要三场中我们有一场输了,我便将金柳真人完璧归还,我阎泪,任凭您发落!”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条件也算很是有利于松月上仙几人,毕竟阎泪这边人多,一旦动起手来,她们未必讨得了好,答应了赌约,只要松月上仙自己赢上一场,就解决了。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松月上仙仔细的打量了阎泪一番,发现阎泪此时状态极差,战力十不存一,这种情况下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好,老身也不欺你身受重伤,明日午时还在此地,一决胜负。” 松月上仙也是老油条,一句话就断绝了阎泪如果输了,以身受重伤和稀泥的可能性,也不管明天阎泪是不是还重伤。 “一言为定…” 。 章节目录 第八章 以茶为名 松月上仙答应了赌约,脸色面色冷冷的撇了众人一眼,转身要走。 “慢着。” 阎泪悠悠开口,叫住了凤鸣阁的师徒三人,其他人下意识的望向阎泪。 只待一声令下他们便一拥而上,管他什么狗屁赌约,直接把这三人拿下。 凤鸣阁的三人也猛地打起了精神,随时准备逃命。 “阎泪,你这是何意?” 松月上仙倒是相对淡定一些,久经考验的老手,不至于因为这点破事就大呼小叫的,要是真那样,松月上仙是不是来找老头的就很令人生疑了。 “这里附近都是荒山,相比松月前辈和两位仙子一时片刻也找不到合适落脚的地方,不如就暂住我这摘星楼吧。” 一听这话,松月上仙下意识的扶了扶自己的老腰,昨晚为了隐蔽行踪,几个人挤着睡在了野外的帐篷里,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有点受不住了。 “而且三位还可以顺道去看看金柳真人,实不相瞒,并不是阎泪要强留令徒孙,我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见松月上仙有些犹豫,阎泪一边说着一边亲自走下了台阶,自来熟的搀着松月上仙拉进了摘星楼中,表现出了作为一代掌门的热情与大度。 阎泪这边一个劲的客气,松月上仙身为正道中人,自然也得给阎总管一个面子,两人携手揽腕,相谈甚欢的进了摘星楼。 这次跟着松月上仙一起来了两个徒弟。 一位是声音婉转,好似黄鹂的碧茶真人。 还有一位是性格清冷不爱说话的长蒿真人。 这两个人其实一点也不想陪着松月上仙来这里接金柳真人,其中缘由很是复杂。 当年金柳真人一怒之下大闹山门,打了门中不少与伶蝉仙尊不清不楚的仙子。 如果不是金柳真人这一闹,山门中大部分仙子都不知道门中发生了这么劲爆的桃色事件。 风波平息之后,那些曾经被金柳真人追打的仙子一个个在宗门中都挺胸抬头,耀武扬威的。 得到了伶蝉仙尊的认可好像变成了一种评定魅力的标准。 伶蝉仙尊看不上的,都是庸脂俗粉,能看上的才配称妖艳贱货。 碧茶真人和长蒿真人都属于前者,从那之后在宗门中私下都有点抬不起头来。 作为一个全部由女子构成的宗门,魅力高有时候比实力强还要受尊重。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而攀比魅力,就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在这场战争中,这两人输的体无完肤。 如今她们来寻找金柳真人,却发现伶蝉仙尊也在此地,而且似乎是因为伶蝉仙尊阎泪才不愿归还金柳真人。 种种迹象瞬间让事情的走向朝着微妙的方向发展了。 两人现在恨不得一头扎进摘星楼中,撕破金柳真人那高贵圣洁的伪装,扔在地上狠狠的踩。 长蒿真人性格清冷,而且修炼天赋上乘,未来只需要稳稳当当的修炼,怎么也能在宗门中混个堂口副长老当当。 碧茶真人就不行了,她的修炼天赋平平,若不是仗着健谈和嘴甜,这一次精英小队的名单根本就不会有她。 在她的心中,自己只有找一位强大的道侣以后才有机会出头,否则下场就是一辈子浑浑噩噩,在宗门中打杂直到终老。 修仙界中有名的青年才俊,她都认识,阎泪的徒弟叶星昂那是这其中能排的上前五的人物。 这还是因为叶星昂已经多年不在仙灵神州行走,如果现在叶星昂出现在正道的视野中,恐怕根本就进不了那个榜单。 毕竟第一名和第二名相差如果太悬殊,后面的所有人脸上都无光。 碧茶真人打刚才一来就盯上叶星昂了,这小伙子溜光水滑,剑眉星目,阳刚不失俊美,秀逸不失潇洒,简直人间精品。 神识微微一扫,一股强大的气息瞬间翻卷,震得她六神无主,小鹿乱撞。 再后来叶星昂上前一步维护阎泪,虽然分属不同阵营,却依然阻碍不了碧茶真人对叶星昂的无限仰慕。 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搭上这么一条线,以后还需要跟自己那些姐妹一样傻乎乎的修炼么? 进了楼,碧茶真人的一双丹凤眼就没离开过叶星昂,挤开了碍事的人凑到叶星昂身后,亦步亦趋的跟随着。 “长得好看的人都是坏蛋,上次用灰尘迷我眼睛,这次又在楼梯上推我,呸!” 楚小二差点被碧茶真人给扒拉的从楼梯上滚下来,幼小的心灵遭到了极大的创伤,从此对长得好看的女人产生了心理阴影。 但此时在场各位各怀心事,没有人在意楚小二的内心活动。 阎泪刻意没有提前说明自己强留金柳真人的原因,而是直接将松月上仙带到了金柳真人养病的房间。 “金柳!你怎么了?金柳,是师叔祖,你看看我!” 松月上仙一看躺在床上好似枯萎花朵的金柳真人,两道白眉瞬间倒竖而起,她一生戎马,每次发生大型战役,最前线都能看到这位性格刚愎,为人霸道的上仙。 也正因如此,在她心中最重视的弟子不是她亲传的那两个,而是这位嫉恶如仇的徒孙。 看到金柳真人如今这个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中好似被挖去了一块肉一般。 老妪身上的气息眨眼间变得好似深渊一般充满了神秘和未知的威慑力,微微驼背的身体登时绷的笔挺,好似雌豹一般的怒视着阎泪。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老身便是大开杀戒也要替我徒孙讨个公道!” 对于松月上仙的威胁,阎泪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面带苦涩的淡淡一笑。 “金柳真人变成这般模样,确实是我的责任,若我当时能再快几分,必然能够将金柳真人救下。” 这话一出口,叶星昂和伶蝉仙尊自觉的将脑袋转向了空处,以防自己的神情打乱了阎泪接下来的表演。 “不愧是师尊,果然,机智过人。” 松月上仙听出了阎泪这话中有话,脸上的怒容微微一滞,眯起双眼充满怀疑的审视着阎泪,等待下文。 其实在松月上仙的心中,对阎泪是极其不信任的,且不说对方毕竟是邪道中人。 但看阎泪自己的行为之乖张荒诞,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傻子才会轻易的相信这种人。 梁逸夫和杨冬此时表示你个老婆子似乎在内涵什么。 “当时,金柳真人在野外受困,几个登徒子欲对其行为不轨,万幸在最后一刻,我这徒儿赶到,才救下了金柳,但她性格刚烈,一时心脉受阻,这才昏迷至今。” 叶星昂在脑中细细回想了一番,自己师尊这话说的好像也没毛病,只不过没说金柳真人之所以在野外受困,完全是被阎泪一手所害 。 章节目录 第九章 伶蝉仙尊的口碑 摘星楼内,阎泪一行和松月上仙师徒三人齐聚在安置金柳真人的病房之中。 这个房间松月上仙倒是挺满意的,布置的中规中矩,应有的家具一样不少,习惯了风餐露宿的修士,也没有这么挑剔。 这不比跟狗熊抢山洞住舒服多了? 因为阎泪避重就轻的一顿忽悠,现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态势也基本收敛,阎泪和松月上仙各自在屋子中央的茶桌上落座。 碧茶真人和长蒿真人静静的垂手侍立在自己师父的身后。 另一边,大菊送上一壶暖茶后就带这几个小孩下楼了,毕竟当初她也是出身于凤鸣阁,在松月上仙面前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伶蝉仙尊和叶星昂这俩本来打算闭关的计划也被打乱了,一左一右站在阎泪的身后沉默不语。 “首先,老身代表凤鸣阁,感谢阎掌门搭救我这徒孙,只是您为何不愿让我们将她接走呢?” 阎总管这前后反差判若两人的行为,让松月上仙有些摸不到头脑。 也不怪人家松月上仙糊涂,阎泪刚才在楼下那做派弄得跟强抢民女似的,上楼以后又改了英雄救美了,有前劲没后劲的,换谁听完也得懵。 “哎~” 阎泪二话没说先长叹了一口气,表情凝重复杂,语气沉重哀婉,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有难言之隐无法明说一般。 温暖的阳光洒进摘星楼,几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从窗外掠过。 松月上仙满脸疑惑的等待着阎泪的下文,等了半天心说“你就哎一声就完了?后面不得说点什么嘛?” 满脸苦大仇深状的阎泪瞟了松月上仙一眼,瞬间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心中暗暗腹诽,“你着什么急,我不得编么?连个创作的时间都不给么?”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阎泪终于开口。 “实不相瞒,此事我也有我的苦衷,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阎泪的语速很慢,声调深沉,明显是还没彻底编好。 “那就请无泪仙尊不吝赐教,老身愿闻其详。” 松月上仙此时略微有些怀疑了,心说到底是什么事儿还值当的这么犹豫? “那天……金柳真人被歹人所困,为了挣脱陷阱将自己的真气消耗一空,所幸被我徒儿救下,但她一时内心郁结,这才昏迷不醒。” 松月上仙认真听了半天,然后发现这和刚才说的根本没什么两样,两眼一瞪就准备抄剑发火。 阎泪一看不妙,糊弄不过去,立刻放下茶杯正色道,“其实我隐瞒了一些内情,伶蝉仙尊,想必您并不陌生,此事就要从她身上说起” 阎泪这一句话,松月上仙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对她来说,伶蝉仙尊可比阎泪要熟悉的多。 当初就是这个女人,把她们凤鸣阁的山门搅闹成了那个模样,直至今日,正道联盟中还有关于那件事的流言蜚语。 无论多邪门,多荒诞的事情,只要这里面有伶蝉仙尊的身影,松月上仙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毕竟她深知这个女人多么能作妖。 “那一天是我徒弟叶星昂和伶蝉仙尊一同发现的的金柳真人,想必当年金柳真人和伶蝉还有芝香真人三人之间的事儿” “可以了,那件事老身知道,你可以接着往下说。” 一听阎泪又要把当初那点破事抖搂出来,松月上仙赶紧的出言打断,希望阎泪可以换个话题。 阎泪嘴角不着痕迹的挑了挑,心中为伶蝉仙尊挑了挑大拇指,一个人的口碑竟然能达到让人谈之色变的程度,果然非常可怕。 他还以为要说服松月上仙要编不少故事费不少口舌,没想到单单拎出伶蝉仙尊的大名就足以令人信服。 借着喝茶,阎泪用茶盖挡着脸看了身边的伶蝉仙尊一眼,对方丝毫不以为意的抛回一个得意的小眼神,抛的那叫一个毫不心虚理直气壮。 “这娘们真的一点羞臊之心都没有吗?” 阎泪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在松月上仙脸上。 艰难的咽下茶水,才再次开口。 “那天,金柳真人看到了伶蝉仙尊后,情绪异常的激动,而此时我刚好赶到,金柳真人神志有些混乱大喜大悲之下就”阎泪深谙留白的艺术,含糊其辞的留下很多空间让人自行脑补。 “此时我深感自责,细察之下,发现金柳真人不仅是身体受到了创伤,更是郁结了心魔,难以自拔,所以才一直昏迷。” “您也知道,这伤痛好医心病难治,解铃还须系铃人,而导致这一切的伶蝉仙尊也是唯一能够解开她心结之人,故此我才出此下策,将金柳真人一直留在身边,还望您包涵。” 看到前期铺垫的已经足够,阎泪一口气将伶蝉仙尊的想法全盘托出,唬的松月上仙和两个徒弟一愣一愣的。 同样的一套说辞,如果阎泪之前在楼下向松月上仙的解释,对方真不一定听得下去,所以才需要一步步的铺垫,一次次的反转,这才能够达到最显著的效果。 松月上仙听完了,一对略显浑浊的眸子都泛起了淡淡的水雾。 “无泪仙尊,老身先前对您的看法实在是有失偏颇,我老眼昏花,错怪了仙尊,请仙尊受老身一拜。” 松月上仙起身就要向阎泪行礼,在她的心中阎总管光辉伟岸的形象正在无限拔升。 (杨冬和梁逸夫发来贺电。) “使不得使不得,此时都是因为这个不懂事的婆娘而起,松月上仙这么说实在是让我倍感羞愧啊。” 阎泪赶紧上前扶住了松月上仙,同时用眼角隐秘的给了伶蝉仙尊一个讯号。 大小祸害之间有一种奇妙的默契,尤其是在祸害人的时候,简直堪比心灵感应。 “松月前辈,当年是伶蝉年幼无知,才做出了那么多荒唐事,现在想来真是羞愧难当,还请您谅解。” 伶蝉仙尊不愧是老司姬了,表演的技巧一点都逊色于大祸害,表情之真挚,语气之诚恳,别说松月上仙,连昨晚刚目睹了那香艳一幕的小灰都快信了。 “是老身无知,原来两位如今已经喜结连理,遗憾啊遗憾,没能喝上两位的喜酒,望二位白首偕老,百年好合。”松月上仙心中感叹,阎泪竟敢于以身犯险为民除害,可谓是仙界英雄了。 松月上仙的话题突然来了急转弯,把阎泪和伶蝉仙尊晃了个跟头。 果然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对这些东西更感兴趣么? 这俩冒充夫妻档忽悠人已经快成了本能了,但是真的被人真心实意的祝福两人还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您太客气了松月前辈,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阎泪一时间口不择言,胡乱应付了两句,空气再次凝固的好似结冰一般。 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又飞了回来,掠过床前时仿佛发出了几声嘲笑。 “几位,午膳准备好了,现在用餐么?” 大菊很有大局观的撞开了大门,发出了干饭的邀请。 “吃吃吃!走走走!” 以阎泪为首,所有人都赶紧附和,不为了干饭,就为了抓紧逃离这片尴尬的空气。 松月上仙摩挲了一下金柳真人的额头,跟着众人离去。 直到房间内喧嚣散尽,恢复平静,躺在床上的金柳真人,微微蜷曲了一下手指 。 章节目录 第十章 咸鱼凡声 一群人逃也似的冲下了摘星楼,大菊其实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守在门口,一直犹豫何时推门进去说这件事。 直到阎泪和伶蝉仙尊被松月上仙峰问的开始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了,大菊觉得自己如果再不进去,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无法控制。 其实阎泪所说的那些一点都没有出乎松月上仙的预料,在感受到金柳真人被心结所困的时候,她就明白此事与伶蝉仙尊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也没想到,阎泪会把姿态放的这么低,而且没有一丝打算甩锅的迹象,这反而使得松月上仙没有了翻脸的节骨眼。 大菊的手艺不错,非常符合脑袋大脖子粗的人设,葫芦谷中的各种动植物在她的手里变成了一道道上好的佳肴。 无论是味道还是卖相都堪比各大城市的酒楼,一行人分宾主落座,阎泪作为此地的主人端起了酒杯。 “今日凤鸣阁的三位道友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我先敬一杯。” 当初在天风王城做大总管的时候,阎泪就收集了一整套上好的餐具和酒器。 毕竟要推倒整个窃天道窟,仅凭武力是不够的,阎泪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要与各方势力谈判,合作的思想准备。 这方面,阎泪本来是打算向有过掌管大宗门经验的梁逸夫取取经的。 可这个算盘打空了,通天楼对外待其他势力的举措就是打,打完了再说,打完了还不服就先扔着,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拎出来再打一遍。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他们已经没有这么强横的底气了,窃天道窟的实力也不是之前那些势力能够相提并论的。 好在伶婵仙尊和寒莲真人多少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可以传授给阎泪,但这两个人的咖位略微低了些,提供的经验也是仅供参考,大部分的还是需要阎泪自己琢磨。 “感谢无泪仙尊宽宏大量,没有计较老身之前的冲撞,但老身有一事不明,仙尊为何会在此隐居?” 松月上仙表面客气,实际上实在试探阎泪,此处距离窃天道窟不算太远也不是很近,她并不知道阎泪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假如阎泪是在此定居,那松月上仙不得不考虑阎泪与窃天道窟是否有所勾结。 “此时,还要从我占领了天风王城说起…” 阎泪饮尽杯中琼浆,淡淡的开口。 “咣当!” 凤鸣阁的三人手中筷箸悄然掉落,嘴巴张的能塞下一颗鸭蛋,纷纷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师姐,我是不是听错了,他说他占领了天风王城…” “好像是这样,我也听到了。” “咳咳!无泪仙尊,此话当真?” 听到自己两个徒弟在一边窃窃私语,松月上仙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点失态,清了清喉咙,示意自己的两个徒弟闭嘴,再次向阎泪确认了一番。 “自然是当真,我当时还以为要经历一番龙争虎斗,却没想到那城中有一方势力的首领,乃是一位故交,我都没怎么捞到出手的机会就把整座城占了,真是气煞我也。” 阎总管看到三人震惊的表情,不由得心花怒放,表面上还硬绷着不肯表现出来,反而一脸遗憾的继续着凡尔赛行为。 “这邪道之耻,在凶魔炼狱这么吃得开嘛?” 三位正道的仙子不由得对自己认知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阎泪这诛心的言论好似滚滚天雷炸响在凤鸣阁的三人头顶,回想起她们这支所谓的精英小队,自从进了凶魔炼狱,东躲西藏,四处探情报,搞破坏,忙活了也两个多月了,虽然捣毁了不少窃天道窟的外部分舵,也拯救了不少流民,但终日里连个正经的落脚之处都没有… 再看看人家阎总管,住着小楼,红颜左右,徒弟伺候,满桌珍馐,还有美酒。 而且在她们毫不知情的时候就已经占领了她们的终极目标天风王城。 阎泪的心中自行脑补出了三人的心理活动,暗爽不已,这种酸溜溜的情绪何其眼熟,想当初自己破解那个该死的密室机关时,叶星昂就是这么对自己的! 费劲千辛万苦终于看到了目的地,结果发现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傻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那敢问无泪仙尊,占领天风王城是意欲何为?”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松月上仙下意识的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如果阎泪与正道的目标一致,那这次她们凤鸣阁的功劳就非常可观了。 “自然是为了粉碎窃天道窟,拯救黎民苍生,将那龙须老贼挫骨扬灰!” 阎泪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号喊的地动山摇,简直比正道还要正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松月上仙的脸上却露出了难以掩藏的失望。 “这个阎泪虽然走了狗屎运,可未免有些太过天真自大,不过是短暂的占领了一座城池,居然就觉得自己有了与窃天道窟争锋的资本…” 如果阎泪说自己的目标是为了打探窃天道窟的情报,以谋求从中捞上一笔,松月上仙或许会非常开心,最起码她会觉得阎泪对自己手中的力量有个认知。 “不知阎掌门在城中安插了多少力量?我凤鸣阁本次前来凶魔炼狱打探情报总共出动了二十余位金丹精锐,如果仙尊有意合作,老身可以擅自做主派出七位修士驰援天风王城,帮助仙尊清理城中的残余势力。” 阎泪听着差点没直接笑岔气,七个金丹?说我们那帮忙打扫卫生么?我们那管种地的时候都是金丹期大圆满的修士… “多谢前辈好意,阎某人心领了,只是这城中的残余势力已经被我全部招入麾下,铁虎帮帮主铁彪子已然归顺,定风阁的天山剑仙负隅顽抗,今已伏法,血骁帮,如今已经名存实亡。” “啪啦!” 一声脆响,松月上仙手一抖,精致的酒杯悄然摔碎一地。 “啊!!!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松月上仙在心中无声的咆哮着,几个月前,为了打探天风王城的情报,凤鸣阁的眼线倾巢出动,不到两周时间,全灭! 最后带回来的情报寥寥无几。 铁虎帮还好,整体实力一般,就是作风强硬。 那定风阁和血骁帮简直就是无底洞,前者去探查的眼线都被杀了,后者更加可怕,派过去的眼线全都被血骁的人格魅力征服,转身做了对方的小婊砸。 怎么到了阎泪手里,这三伙人就像泥捏的一样!为什么!!! (ps阎咸鱼发出了凡尔赛的声音。) 。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听个响儿~ 大菊很有眼力见的又拿来了一支玉杯,但其实阎泪并不欣赏这种行为。 “本尊还没告诉这老婆子梁逸夫现在跟我混呢,你现在给她个杯子一会她还得摔。” 以抠门著称的阎总管不着痕迹瞄了一眼碎了一地的玉片,表面笑嘻嘻,心里p。 叶星昂和伶蝉仙尊斜着眼瞥了瞥松月上仙,心说这老太太也没见过什么,这才透露了他们全部实力的几成就摔酒杯子了。 这要是再把杨冬的事儿告诉她,不得把桌子都掫了。 当然这张底牌阎泪肯定不会轻易暴露,卧底这种东西,阎泪能用,窃天道窟更能用。 万一被窃天道窟安插的眼线得知了消息,杨冬那边的情况会变得更加危急。 “阎掌门,您一共收拢了多少残余势力?如果可以我愿意作为牵线人协助您与正道几大宗门结为联盟。” 此时松月上仙已经不得不让自己重新正视眼前的阎泪,在这种乱世中,手里有人马,有势力比名望那种东西好用的多。 别看表面上那些正道宗门一个个都在拖延怠战,实际上他们只是还没看到足够的利益。 根据自己现在调查的情报,曾经盛极一时的通天楼似乎一夜之间便轰然倾塌,中层多半四处流离,化作了孤狼。 底层成员死的死逃的逃,唯独通天楼的高层,集体失踪,上到楼主梁逸夫,下到帮派中的精英堂口,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群人的战斗力,正道各方都有清楚的认知,想当年可是没少在这群狼崽子手下吃亏。 松月上仙猜测,这群人肯定是潜伏了起来,准备筹谋东山再起。 正道迟迟不肯发兵进入凶魔炼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担心自己螳螂捕蝉,却被梁逸夫黄雀在后了。 所有人都想当黄雀,结果黄来黄去,也没看出他们黄出个所以然来,但这天风王城就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悄悄的改姓阎了。 “相信这个消息传回了联盟里,肯定有不少人后悔的跳脚。” 松月上仙在心中暗道,可转念一想自己真的能把这个消息带回给联盟么? 正道这俩字一般也就只能代表一个立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品是很脆弱的约束。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了,我斗胆劳烦您给正道方面捎个话,我们无泪仙宗,代表天风王城,愿意在推翻窃天道窟这件事上作为盟友给予正道联盟支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阎泪一看,这火候也差不多了,顺势将此事提到了明面上。 若不是话题进行到了这一步,阎泪绝不会随意的开这个口。 结盟之事,太过主动提起,容易不受重视,但非等到别人求你才答应,就容易被针对。 这个时机,阎泪觉得刚刚好,凤鸣阁此时对天风王城的实力没有任何概念,而对于天风王城的重要性却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个阎泪果然还是有点心急了,现在我如果真将此事汇报给正道联盟,那天风王城很可能马上就不是你的了。” 松月上仙心里想着,眉头紧蹙,沉吟许久,却不答话,阎泪看到这一幕知道这是还差一把火,对着众人使了个颜色。 残羹撤下,阎泪命大菊拿过了一张凶魔炼狱的堪舆图,上面记载着整个凶魔炼狱的重要城市与大川河流。 “松月前辈您来看,现在窃天道窟,占据着凶魔炼狱的西北方向,而西南方向的天风王城已经被我掌控,此处,便是关键!” 阎泪一伸手,点在了凶魔炼狱的中心偏北一点的位置,那里,有一座名为济江的城市。 “只要凤鸣阁代表正道占领此处,与我们天风王城互为犄角之势,我们定能钳制住凶魔炼狱这条恶龙,一步步将他的爪牙斩断。” 这番话阎泪说额慷慨激昂,坚定无比,松月上仙听完却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呵~阎掌门言之有理,可是这济江城易守难攻,又有窃天三十六仙中的龙山老祖亲自镇守,吞下此城?阎掌门未免太高看我们这些女人了。” 别说松月上仙,就是碧茶真人和长蒿真人都觉得阎泪在大白天说梦话,这种位置险要的城市窃天道窟怎么可能不派重兵把守,只靠他们凤鸣阁一个宗门填牙缝都不够。 “哦?松月前辈还不知道那龙山老祖已经死了?” 阎泪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得意之色,就好像这件事情除了松月上仙全凶魔炼狱的人都知道了一样。 “什么!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件事!” 松月上仙其实早就惦记上济江城了,也派出了眼线侦查,上一次传讯回来说龙山老祖离开了济江城,到现在还没回来。 “哐当。” 一声轻响,从阎总管的乾坤袖中飞出一个物件,落在地上,震得整个地板都在晃荡。 “前辈,可识得此物?” 松月上仙定睛一看,脸色骤变,手里的酒杯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掉,叶星昂眼疾手快,弯腰一把捞住了掉到一半的玉杯。 阎泪给了叶星昂一个赞许的眼神,再看松月上仙整个人像灵魂出窍一般僵在了原地。 原本有些浑浊的双眼此时亮的好似一轮圆月,不错眼珠的盯着阎泪放出来的那支巨型的轮椅。 “松月前辈松月前辈?” 阎泪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吓着老太太了,索性给她一个消化的时间,可眼看这都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松月上仙还是时间停止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碧茶真人和长蒿真人都忍不住在后面偷偷扥松月的衣角了,可松月上仙依然没有反应,就像被点了穴等待解开一般。 “你大爷,就跟我这套杯子杠上了是么?星昂,摔。” 阎泪隐约猜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叶星昂,咬牙切齿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摔字。 叶星昂福至心灵,拿起刚才他救下的玉盏,丢到了松月上仙的面前。 “啪啦~” 玉盏落地,清脆一声摔得粉碎,看的阎泪心中滴血。 再看松月上仙,好像按了开关一样,身子倏然一晃,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伸出一只皮肤松弛的手,哆嗦着指向那轮椅。 “他真的死了?” 第一眼,松月上仙便认出了这个轮椅,当年就是松月上仙的丈夫重伤了龙山老祖,才使他被迫坐上了这架轮椅。 也是龙山老祖后来再次崛起,亲手为自己复仇,杀害了松月上仙的丈夫。 如今,龙山老祖一死,他们之间的恩怨,也算是彻底完结 。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本尊下面有人 斜阳落去,天色渐暗,坐落在葫芦谷中央的小楼也点上灯火,门窗透出一丝丝温暖的烛光,映的树木花草影影瞳瞳。 摘星楼的三层,阎泪两手用指尖塞着耳朵。 老妪凄凄惨惨的哭声回荡在整栋楼间,据碧茶真人透露,当年松月上仙的丈夫遇害,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用她自己的说法,只有等到她亲手手刃了龙山老祖才有资格哭悼亡夫。 如今龙山老祖已死,这位戎马一生的松月上仙,也终于得以释放自己的哀伤。 “就算是这样,这老太太也有点太能哭了吧?一下午了!” 阎泪两手堵着耳朵,脸上露出一阵苦笑,这要是小姑娘哭可能还好接受一些,婉转莺啼,梨花落雨,让人心生怜爱。 这个老太太哭的让人莫名的揪心,凄厉悲凉,尖细嚎啕,简直是魔音贯耳,而且一哭就是一下午,这谁受得了。 叶星昂以要准备材料为名,脚底抹油跑了,小灰也神神秘秘的出了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几个小孩更不敢听,怕晚上做噩梦,大菊只好陪着他们去林子里玩游戏去了。 伶蝉仙尊和松月上仙的两个徒弟仨人一块劝老太太节哀,收效甚微,听得这仨差点没跟着一块哭起来。 阎泪也不敢修炼,生怕练着练着就走火入魔了。 吵吵闹闹的到了晚上,老太太终于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了。 出于保险起见,阎泪也没敢过去打扰,眼看着就要睡觉了,这要是再给勾起来,罪过就大了。 躺在床上的阎泪还挺踏实,松月上仙的到来出乎意料,而且自己应对的也不错。 能够搭上正道这条线,对整个计划能能够起到极大地推动作用。 济江城,确实是个兵家必争之地,没了龙山老祖,阎泪有信心啃下这块骨头。 可是单纯啃下来意义并不大,目前阎泪的手上没有多余的兵力守城,反倒是正道替他们补上了这块短板。 “说不得,就算帮他们把济江城打下来,明日的三场赌斗,还是得拿下来啊。” 虽然矛盾解决了,但是赌斗还得进行,松月上仙也是打算探探阎泪的底,总不能阎泪说什么她信什么。 阎泪一边想着,一边内视自身,经过这几天的的精心调养,阎泪的元神终于恢复了巅峰状态。 邪道中人的这一道瓶颈与正道仙修的突破方式截然不同。 满含怨灵之气的元神若直上三十三重天,恐怕登时就得一道神雷劈个灰飞烟灭。 但上天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路都堵死,邪道之人若想突破元神期达到媲美飞升期的境界,就得让自己的元神向下沉入九幽。 在冥界的冥河中浸泡,从而强化元神进行突破。 “还好本尊下面有人~” 阎泪的掌心浮现出一节细长的指骨,指骨通体散发着莹莹的白光,一道黑色的气流缠绕着它的周身,不住盘旋。 此物名为灵魂裁决,乃是阎泪和冥帝进行秘密交易的所得之一。 这可是正经的神器,而且是神器中的佼佼者,只不过想催动此物需要耗费大量的灵魂之力,所以阎泪也不敢轻易启用。 为了不耽误明日的赌斗,阎泪没有选择在这个档口突破,根据以往的经验,阎泪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突破和叶星昂的突破打根上就不是一回事。 像叶星昂那样一顿饭的功夫就突破了,是根本不可能的,鬼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别看松月上仙这会哭的惊天动地的,好像是个非常感性的老寡妇。 可一旦自己突破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阎泪保证这个老太太当时就能翻脸,毕竟人家也是凤鸣阁的长老,做事不能全凭喜好。 可话说回来,自己现在又看不见,又没法宝,明天能不能打得过这个老太太都两说。 其他两场阎总管一点都不担心,叶星昂和伶蝉仙尊再大意也不可能输给那碧茶真人和长蒿真人,就是没了眼都能赢。 想到此处阎泪心里就无名火起,那个叫碧茶真人的小蹄子,看我徒弟的眼神很不对劲,明天得让叶星昂狠狠的收拾她一顿。 “长得还没我好看呢,想得到挺美。” 公平来讲,碧茶真人长得还真挺清秀的,长的规规矩矩,但也得分跟谁比,阎总管属于美得犯规的那一类。 而此时的叶星昂还在葫芦谷中游荡,经过这两天的收集,换眼手术的材料已经集齐了五成,剩下的材料,要么是谷中没有,要么就是比较难以遇到。 现在他就在捕捉一种只在子夜时分才会从地下钻出来的月蝉,隐身在丛林中的叶星昂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融入周边的环境中。 这种月蝉警惕性很强,一旦感知到不对劲就会立刻钻回地下,任何控制类的术法对它都没有效果。 而且这种生物若想作为药材使用,就必须等到它们钻出地面吸取了月华之后捕捉,从地下挖出来的,没有任何用处。 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好似一支玉盘,挂在天上。 叶星昂的神识感知到,周围有几小撮泥土从地下冒了出来,一只只身披黑甲背生双翅的昆虫从地下钻出。 “来了!” 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叶星昂打起精神等待这月蝉爬上树干吸收月华之气。 轻薄的蝉翼震动,扫落身上沾染的泥土,几只玉蝉迈开钩爪爬向身边的大树。 月蝉不是不会飞行,只是在拜月之时选择一点一点爬上树干,以示虔诚。 叶星昂心中感叹,小小的月蝉却比许多修仙之人更有原则,更守规矩。 或许正因为月蝉恪守着自己内心的戒律,才会不受外界束缚的干扰。 心念至此,叶星昂似乎推开了一扇大门,许多道理在他的脑海中变得豁然开朗。 一道月华打下,将叶星昂笼罩其中,他明确的感觉到,自己似乎发生了一些难以明说的改变。 爬上树干的月蝉看到骤然沐浴在月光中的叶星昂,没有仓皇逃窜,而是转向了叶星昂的方向。 覆盖黑甲的头部叩击着树干,发出阵阵空灵的轻响,好似蕴含禅意的木鱼声。 叶星昂的身体开始反向的放射月华,身体散发出莹莹月光,洒落在月蝉的身上,这一刻,这些月蝉的身体变得晶莹剔透,好似真的是璞玉雕刻一般。 皎洁的月华光芒收敛,叶星昂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周围的月蝉震动双翼飞向了叶星昂,围绕着他的周身盘旋,久久不愿离开。 叶星昂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以后只要有月蝉围绕着自己,自己便拥有了像月蝉一样无视控制法术的能力。 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叶星昂深深一拜,有了这个神通,自己也能更好的保护师尊了。 当然这事儿还是别告诉阎泪的好,省的阎泪又酸的走火入魔原地爆炸。 “唰!” 一道人影从林间闪过,叶星昂双目瞳孔一缩,迈步追了上去 。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寡妇何苦为难寡妇 月光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向着葫芦谷的谷口冲去,疾驰的人影越过一道道参天大树组成的栅栏。 晚风吹拂着林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外出捕猎的夜行动物被这两道气息惊扰,纷纷各自返回巢穴。 身周盘旋着的月蝉,像精灵一般一边舞动一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叶星昂俊俏的脸庞。 两道剑眉纠结在一起,好似展翅冲天的雄鹰,双眸死死的锁定着前方的身影。 在森林中以两人这般的速度疾驰危险极大,一不小心就可能撞在参差的树杈上。 虽然以叶星昂的身体素质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但容易社死,不得不防。 堂堂一代天骄,无泪仙宗首徒,出门撞树上,连阎泪那并不存在的名誉都给毁了。 可前面的那道人影好似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不但速度快若奔雷,而且行进的路线诡异的飘忽。 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根本看不出规律,好似在谷中寻找着什么? “难道,这人在找摘星楼?” 叶星昂看着那好似鬼魅般在森林中时隐时现的身影,暗自想道。 这片葫芦谷内部相对闭塞,如果不是那天他们恰好降落在此处,根本发现不了这么一处隐藏的世外桃源。 这人影莫名的出现在这里,难免引起叶星昂的怀疑。 上次龙辛仙尊的那个破头盔算是给叶星昂开了眼界了,经历过了无限轮回之后,叶星昂一位自己算是挺有见识的了。 但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记掌掴,让他深刻的理解到了什么叫水浅王八多。 窃天道窟的邪道天团三十六人,按理说这个数量的团体必然是有很多滥竽充数之辈。 但就目前叶星昂看到的这几个,没有一个好对付的,一个下十一的龙辛仙尊差点把他和阎泪师徒俩一次性团灭。 虽说是他们自己不小心误闯了东深城这个提前被布置好的陷阱,可那顶诡异的头盔在整个过程中爆发出的战斗力依然非常恐怖。 这件事对叶星昂的影响比看上去要大得多,好似一记警钟震荡的叶星昂心神不宁,对于窃天道窟这个对手的重视也一再加深。 一个龙辛仙尊就能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鬼知道她上面那二十多个师兄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 之前在雄鹰城遭遇的那个龙月老祖,气息也非常强大,叶星昂能感觉到,自己如果当时与之一战,胜算不超过三成。 这还只是龙月老祖表面上的实力,经历过这几次战斗,叶星昂发现这群邪修特别喜欢隐藏实力,打着打着就爆衣变身。 叶星昂的脚步在丛林中像一头猎豹一般穿行着,前方那道身影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昏暗的月光让他的视野变得模糊,根本看不清前面那人的样子,甚至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这种时候叶星昂就很怀念自己当初那双轮回之眼,如果那双眼睛还在叶星昂肯定能第一时间锁定对方。 想到这里,叶星昂突然伸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师尊不惜牺牲自己将双眼托付给自己,自己居然敢嫌弃,真乃大逆不道。 就在这一错神的功夫,前面那到身影冲入了一片空地之中。 没有了树林的空地上,嫩绿的小草在明月的照耀下泛起了一阵阵迷幻的蓝色。 银霜一般的月光洒落在那道身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剪影。 那道身影终于停下了诡异的脚步,侧抬起头,望向空中的玉盘,叶星昂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草灰色的长发笼罩在银霜之中反射着金属光泽,一双透亮的灰眸好似把天空中的圆月放入了眼眶之中。 略带一丝狰狞的面罩,将清澈的双眼映衬出一丝邪气,笔挺的身躯融合了干练和玩世不恭两种矛盾的气质。 那鬼魅般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师弟阎灰。 “又是这家伙!” 虽然阎泪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对阎灰的信任。 可这一次,叶星昂一反常态地没有愚忠愚孝,依旧对这个小师弟保留着戒备。 或者说正是因为小灰现在变成了他的小师弟,他才更加敌视小灰。 之前阎泪收梅兰竹菊四位童子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毕竟童子就只是童子,更多的像是丫鬟一类的存在。 可小灰不一样,那是正经磕头拜师的徒弟,与自己的身份一致。 来自师尊的关注瞬间被一分为二了,这让叶星昂难以接受,心里酸溜溜的。 “这么晚了,这家伙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 不得不说还是叶星昂跟随阎泪的时间长,这个说话之前都不照照镜子的毛病是一模一样。 明明他也是大半夜的在森林里鬼鬼祟祟,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说人家。 空地上的小灰四下张望了一番,随后改换成了普通行走的速度,一步步走向了摘星楼。 仿佛之前那林中鬼魅一般的在森林中纵跃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师弟。” 叶星昂喃喃自语着,悄然跟了上去。 在那之后,小灰也没做什么可疑地行为,只是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自己房间睡下了。 叶星昂像一个跟踪狂一样在门外窃听了许久,直到屋里传出了一阵阵微弱的鼾声。 “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搞花样!” 一夜无话,转天到了阎泪与松月上仙约定赌斗的时间。 昨日情绪崩溃大哭一场的松月上仙看到阎泪的时候,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尴尬。 “无泪仙尊,昨日,老身失态了,望仙尊见谅。” 阎泪心中憋了一肚子的脏话,但出于人道主义,还是说了一句。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毕竟阎泪之前也在冥界体验过类似的人生,寡妇何苦为难寡妇。 “至于昨日定下的赌约,老身认为,没有必要了,老身相信阎掌门的为人,金柳就麻烦仙尊您照看了。” 人老成精,松月上仙看出了伶婵仙尊的心思,知道他们没有加害金柳真人的想法,但不管到底心中怎么想的,赌斗这件事表面上还是要客气客气。 “这” 阎泪略微沉吟了一下,心中盘算要不要顺势应了,以及这场赌斗能否加以利用,就在此时,楼梯口传来一声清吒。 “师叔祖,这一场您一定要赌!” 。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色令智昏 阎泪和松月上仙闻声望去,木雕台阶之上,一袭倩影手扶着镂空围栏轻移莲步,款款走下了楼梯。 她的面色依然病态苍白,可两道金色的耀眼长眉倒竖而起,好似两根冲入云霄的雉鸡翎。 “练邪道果然没有好下场,我这何止是倒霉,简直是倒霉,这小娘皮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节骨眼上醒了。” 想到这里阎泪暗搓搓的瞟了一眼松月上仙,心中暗道“也难怪,这老太太昨天哭的像吊孝似的,换谁也睡不踏实了。” 本来还想趁着这次赌斗捞点好处,现在金柳真人这个当事人一醒,事情瞬间变得棘手起来。 别人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阎泪还能不清楚么?派叶星昂去救人不假,但之所以金柳真人会陷入险境,都是阎总管一手造成的。 金柳真人的双眸之中喷射着怒火,看那样子恨不得把阎泪扒皮抽筋。 “就是这个人,抢走了我的伶婵姐,把我捆起来丢在山里,还派那个卑鄙无耻的叶星昂来算计我!” 这段时间金柳真人虽然处于昏迷之中,可大脑却是清醒的,她反复的思考了无数遍,最终坚定不移的确认,叶星昂那个家伙就是耍自己。 她不相信一个人类会对另一个人类这样的言听计从,甚至放弃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想通了这一切,阎泪在她的眼中瞬间变成了一个城府极深,老谋深算的形象。 “先是通过伶婵姐让我的精神崩溃,造成心结,然后用我为诱饵,将师叔祖引诱至此,再假意赌斗营造出不打不相识的场面,从而获取正道的信任” 金柳真人越想越觉得可怕,这份算计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么?这便是魔头么?阴谋诡计果然是恐怖如斯。 “不过很可惜,你的计策,我都已经看穿了,现在将事实全盘托出,师叔祖他们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金柳真人的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冷笑,配合着雉鸡翎一般金色长眉,这一刻兵王,医仙,赘婿仿佛灵魂附体,她不是一个人,她不是一个人! 被迪化成了幕后大魔头的阎泪此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自己之前拆东墙补西墙一般的稳住了松月上仙,如今只要金柳真人说出真相,便是全盘皆输。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金柳真人的身后,纤细的手掌搭在了金柳真人的肩膀上。 正处于亢奋状态的金柳真人全身一震,作为舔狗的本能瞬间将理智踢下了意识的高峰。 “你终于醒了!” 仅凭那柔荑的触感,金柳真人便认出了身后之人的身份,那是她魂牵梦绕的美好,那是她牵肠挂肚的心尖尖。 她转过身,原本斜插天苍的雉鸡翎瞬间又向上挺起一段新的高度,直直的向上笔挺,从远处看就像一个路由器成精了一样。 伶婵仙尊那柔若无骨的玉手随着金柳真人转身的动作划过两条水晶栈道似的锁骨,顺势攀上了天鹅一般的粉颈。 金柳真人僵立当场,脑子里那些关于阎泪邪恶计划的推测瞬间变成了毫无逻辑的碎片。 “伶婵姐,我,我好像发现了什么唔唔!” 伶婵仙尊二话不说两片朱唇直奔金柳真人的樱桃小口贴了过去,却在快要触碰到时停了下来,而金柳真人恍惚无意识的迎上前去,刚洗漱完走下楼梯的大菊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大菊下意识的拧了一把手中毛巾,湿润绵软的粉红毛巾纠缠在一起,肉眼可见的渗出了晶莹剔透的水滴。 “滴答滴答” 水珠滴落在红木地板上,绽开一朵朵晶莹的雪莲花。 “松月上仙你看,这都不背人了啊!想我阎某人一生虽不算什么盖世英豪,也是有几分名声的,家门不幸,出了这么大的丑闻,我还有何颜面混迹修仙界,我今日便自废修为,归隐山林!” 就在所有人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阎泪突然一拍桌子蹦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委屈,脑门都冒绿光了。 心中却暗暗的给伶婵仙尊点了个大大的赞,有伶婵仙尊这么一搅和,僵局瞬间就给盘活了。 就算事后金柳真人再说什么也都变得苍白无力了,勾搭有夫之妇,别说给你捆起来扔山里,直接一刀劈了都没人能挑出理来。 松月上仙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挥手一掌,真气凝聚成一道气劲直接将刚醒过来的金柳真人再次震晕。 “无泪仙尊,此时,是我们凤鸣阁对不住您了,还望您能看在咱们两家联盟面上,对我这徒孙从轻发落。” 眼看金柳真人这次脸上不苍白了,即使晕倒都是面色潮红的软倒在伶婵仙尊的怀中,松月上仙也只好硬着头皮请求阎泪。 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徒孙,松月上仙都快气死了,心中对阎泪也略有不满。 “伶婵仙尊是个什么人物,谁人不知,你非要找这么个道侣,戴绿帽子不是活该么!” 当然这些话她肯定不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这话说出来,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 “哼!” 阎泪心中松了口气,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了,怒哼一声,转头背对着伶婵仙尊和松月上仙,一副拒绝沟通的架势。 伶婵仙尊一看就知道,阎泪这时打算敲竹杠了,后面的事情,不需要自己掺合,赶紧趁机抱着金柳真人一路小跑直奔楼顶。 “这无泪仙尊,您有话就请直说吧,我们凤鸣阁绝对尽全力配合您。” 松月上仙也是自幼被修士收养的孤儿,这种家长里短的伦理矛盾她也没有处理经验。 凤鸣阁中只有女弟子,那些可都是仙子,仙子之间倒也不是不会发生了类似的破事,只不过相对而言机率小一些。 没有臭男人在里面搅和,橘势一片大好。 “尽全力配合?说得简单,如果此事传出去,本尊以后还怎么见人!” 阎泪用余光扫了松月上仙一眼,现在阎总管可是占着理的状态,难缠水平几何式的上升。 “请阎掌门放心,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话还没说完,就听楼梯上叶星昂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紧接着就看到墙角一抹灰色一闪而逝,然后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传来出。 碧茶真人和长蒿真人像两个雪球一样从楼上滚了下来。 “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说好的赌斗可以开始了,今日若不一战,我阎泪以后便不用混了!” 阎泪连看都不看滚下来的两位仙子,一拍桌子豁然起身,直奔门外走去。 。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我有一百种装逼姿势 “叽叽喳喳~” 麻雀成群结队的飞过摘星楼前清理出的空地,阎泪绷着小脸,面若寒霜。 苍白的手指点向了空地中央,淡紫色的阴煞之力席卷而出,在地面上勾勒出一个正八边形。 松软的泥土瞬间被压实下沉,一个底部平整的八角大坑出现在众人眼中。 一片巨大的阴影突兀的覆盖了跟着阎泪走出大门的凤鸣阁师徒,三人同时抬头望去,悚然一惊。 她们的头顶上,一块体积堪比山包的玄武巨岩从天而降,以泰山压顶之势砸了过来。 松月上仙正欲出手拦截,一道剑光抢先闪耀起来,摘星楼三层的窗棂洞开,叶星昂手扶剑柄从窗口飞出。 “唰唰唰~咚!” 寒气逼人的剑光呈莲花状在玄武巨岩下绽放开来,锋利的剑刃似快刀裁纸一般将嶙峋的怪石削成了一块八边形的平整石台。 因为劈砍的力道,玄武岩在空飞速旋转,遥遥看去就像一面巨大的车轮,滚滚转动。 被斩下的部分随着叶星昂手腕轻颤化作齑粉,融入转动的石台逆向盘旋,玄武岩粗糙的表面随着打磨变得光滑如镜面一般。 直到整个石台被全部抛光,一道璀璨的剑光将天地间的全部光线吸收,剑尖儿轻轻一挑,将表面光可鉴人的玄武岩再次挑上半空。 巨大的石台在空中翻转降落,精准的落进阎泪以阴煞之力挤压出的深坑之中,严丝合缝,分毫不差,浑然天成。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好似演练过无数次了一般。 实际上确实演练过无数次了,只不过是叶星昂自己演练了无数次,阎泪只管挖坑,玲珑负责把石头丢过来,剩下的技术活全在叶星昂身上。 但看上去可不是这么回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阎泪的身上,而阎泪,一脸高深莫测的遥望着天边的云彩。 别人收徒弟都是为了替祖师爷传道,而阎泪不同,阎总管是自学成才。 祖师爷就是自己,自己就是祖师爷本爷,所以阎总管收徒弟就为了配合自己装逼。 凤鸣阁的三位女修看到这一幕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三个人加起来行走修仙界快五百年了,何曾见过这样浮夸的装逼。 明明可以把石头削好了摆在那里,非要自己增加难度, 虽然这种浮夸三人并不欣赏,但看到这一幕时,三人却不禁陷入了沉思。 作为师父的松月上仙心中暗想,如果自己想这么做,自己这两个徒弟能配合的如此恰到好处么? 而作为徒弟的长蒿真人心中却在想另一件事。 “如果师尊喜欢上了这种东西,我真的要浪费修炼的时间学习如何给玄武岩抛光么?” 相比这两人,碧茶真人想的问题就简单多了。 “这个叶星昂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像个憨憨狗子,好戳我哦~好萌哦~” 碧茶真人眼神兴奋,充满迷恋的目光望向了叶星昂,而叶星昂根本没看她一眼。 反倒是阎泪的余光扫到了满面潮红,眼神迷离的碧茶这人,精致的丹凤眼中闪耀出一道森然的精芒。 “小蹄子,你摊上事儿了。” 阎泪走向玄武岩高台,一块边角料打磨成的台阶在叶星昂的精心计算下,十分精巧的落在阎泪身前。 出于对叶星昂的信任以及装逼效果最大化的执念,阎泪连看都不看,迈步走上比武台。 “开始吧,松月前辈。” 正午的阳光直射而下,将阎泪的面目掩藏在阴影之中。 阎泪的声音无喜无悲,充满了高深莫测的淡然。 清风吹落,撩起阎泪额前的发丝,一直因为身高被诟病的阎泪终于痛痛快快的体验了一次俯视众生的感觉。 一直在天上耍帅的叶星昂也缓缓降落在高台上,脚步轻快的站到了阎泪的身后,半点抢风头的心思都没有。 “星昂,你去领教一下凤鸣阁的高手,切记点到为止,不可伤了和气。” 阎泪阴沉着脸嘱咐了一句,就背着手走到一边看戏了。 叶星昂福至心灵的点了点头,昨天私下里阎泪找过他一次。 阎泪说,如果明日赌斗之时嘱咐他点到为止,就狠狠的往死里打。 松月上仙却没想到,阎泪居然第一战就派出了叶星昂这个王牌,而且没有丝毫掩饰的说了出来。 “茶儿,你去吧,不必太过在乎结果,势头不对直接认输就好。” 松月上仙的意思很明显,田忌赛马,用己方修为最弱的碧茶真人对掉叶星昂。 后面一场长蒿真人若是侥幸赢了,自己也就不必与阎泪动手了。 这样既赢得了赌斗的胜利,也省得跟阎泪把关系搞僵。 这个安排甚是符合碧茶真人的想法,高高兴兴的领了师命奔向了高台。 此时的她根本想象不到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残酷的世界。 阎泪眼看对方果然派出了碧茶真人,嘴角勾起一丝狠毒的冷笑,脚尖点地,身体翩然而起。 就在阎泪落在摘星楼三楼的阳台上时,碧茶真人也脚踩着法宝飞上了高台。 她的法宝是一支梳妆镜大小的手鼓,边缘甩着四道绒穗,碧茶真人的两只金莲踏在上面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鸣音。 “噔噔噔…” 鼓声悦耳,让在场所有人的心绪都不由得平静下来。 “小女子碧茶,见过星昂师兄,方才师兄准备这比武的高台想必有些疲惫了,可以稍作休息再比试的,碧茶无意占师兄这点便宜。” 碧茶真人的容貌虽然没有阎泪和伶婵仙尊那么惊艳,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凤鸣阁上下就没有一个丑女。 这番话说的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虽然表面看着有点舔狗嫌疑,但整体而言不会给人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 这时一道身影悄悄的溜上摘星楼的三层,站在了阎泪的身后。 “主上,第三场我替您上场吧。” 阎泪的身体刚刚回复,战斗力现在勉强回复了五成左右,如果第三场对上松月上仙,估计赢的机会不大。 玲珑虽然作为仙豆兵,既无法使用真气,也无法使用血气,但凭借着强悍的身手和铜皮铁骨,倒是也有不俗的战力。 就目前来看,相比较只有五成实力的阎泪,还是玲珑更能打一点。 “用你操心?我第三场本来也没打算赢,去去去,别打扰我看戏。” 玲珑知道阎泪就是嘴硬,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实际上眼神中的赞许都掩藏不住了。 看着碧差真人瞪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看着叶星昂,含情脉脉的神情丝毫不加掩饰,玲珑若有所觉的点了点头。 “主上,那个姐姐,是喜欢上星昂少爷了么?” 她最近恶补了不少伶婵仙尊写的言情话本,看到这既视感强烈的一幕,瞬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求知欲。 八卦,是一种天性。 “哼!是啊,有她好果汁吃!” 阎泪怒哼一声,言语间充满了莫名的火气。 。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少女情怀总是春 玲珑望向擂台,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左右分立,一冷一热,之间似乎隔着一道无形的天堑,而碧茶真人对此熟视无睹。 充满的秋波汹涌的潮水般一浪又一浪的打向叶星昂。 “她的眼神,好火辣,好奔放。” 玲珑悚然一惊,在言情话本中看到的情节居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种强烈的既视感让玲珑非常的兴奋,好似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有这种自己从来没发现过的感情。 与玲珑的欣喜若狂不同,阎泪看到这一幕时,后槽牙紧紧的咬合在了一起。 “小蹄子,蒲柳之姿居然敢觊觎我徒弟,你得不了好死!” 叶星昂目不斜视的观察着眼前的对手,自从上次被王逍遥和刘沧海联手压制后,叶星昂暗暗发誓绝不再小看任何对手。 本以为那两个仙界来的骗子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大麻烦,却没想到险些耽误了他保护师尊的终极目标。 看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叶星昂心中警兆顿生。 “这,莫非是什么瞳术?” 叶星昂也曾经身负强大的瞳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对付瞳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不要直视对方的眼睛。 在碧茶真人的视角,她不过是矜持的对叶星昂暗送了一记秋波,看着形象与实力都无可挑剔的男人,她的心中小鹿乱撞。 英俊的脸庞,雄壮的身躯,惊艳的剑法,低调的性格,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没有瑕疵。 至于有点憨憨,这个不是瑕疵,反而属于萌点。 优秀的身形深深的印刻在碧茶真人的心中,一股强烈的情绪激荡着她的心脏。 她想组建一个家庭,和眼前这个男人,为此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英俊的叶星昂注视着她,缓缓闭上了双眼,一步一步沉稳的向她走来。 碧茶真人震惊了。 “他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打算过来吻我么?” 这番内心独白如果让阎泪听到,一定会用正反十个大嘴巴子将她抽醒。 感受到叶星昂气息中透露出的坚定不移,碧茶真人一时间竟然大脑空白了。 “那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魂游天外的碧茶真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已经脑补到该送孩子去哪个宗门了。 叶星昂丝毫没有忘记师尊的嘱托,但虽然对方的状态很不正常,既没有做出防御架势,也没有拔升自身气息。 叶星昂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拔剑。 而是,出拳! “噗!” 碧茶真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小腹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叶星昂见一击得手,怎会轻易错失机会,双拳直捣似黑虎掏心,如白猿献酒。 “噗!噗!” 这种急转直下的情况让在场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桀桀桀!小蹄子,我就说你得不了好死,叶星昂!跟我狠狠的揍!” 阎泪的双手凭栏,身子倚着栏杆笑得前仰后合,楼下的松月上仙听的很不是滋味。 无论是切磋还是生死相斗,既然上了擂台就理应全神贯注的对待。 像碧茶真人这种,都上了擂台还三心二意,神游天外的,就算让人活活打死都不值得同情。 而最为震惊的却不是这两人的师父,而是阎泪身后的玲珑。 这个剧情的发展,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伶婵仙尊给她的那些言情话本中也从来没写过这种神展开。 一方大胆示爱换来了对方拳脚相向? 这是何等悲情,这是何等凄苦。 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玲珑垂下了头,小脑袋瓜颓丧的顶在阎泪的后背上,不争气的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要知道别看玲珑表面瘦瘦弱弱的,但这位小姐姐可是实打实的钢筋铁骨。 阎泪在前面乐的都快岔气了,突然感觉背后被人拿大铁锤杵了一下,差点没站稳直接从阳台上翻下去。 “你干嘛呢?” 回头一看,玲珑那边两行清泪都流下来了,哭的凄凄切切,阎泪不由得贴近了栏杆离她远点,满脸惊疑不定的问道。 玲珑赶紧擦了擦眼泪,用手指向擂台上正被叶星昂攥着脚腕子往地上反反复复抡着摔的碧茶真人。 “我觉得这个小姐姐命实在太苦了,呜呜呜~” 一边说着,玲珑的眼泪彻底失控,从哽咽抽泣变成了嚎啕痛哭。 “你以后少看伶婵那婆娘给你的闲书你知道么?” 一看她哭成这样,阎泪一时间也有点手足无措,双手攥紧了栏杆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按理说从刚才叶星昂彻底占据上风之时,阎泪就该喊停了。 可是被玲珑这么一耽误,阎泪完全把这茬给忘了,看着哭的如丧考妣的玲珑,现在是满脑子黑线。 叶星昂倒是记性挺好,一直记得师尊嘱咐他一定要狠狠的往死里打。 修士斗法不比凡间的比武,很忌讳师父替徒弟认输,毕竟都是求仙问道,道心是最为重要的。 师父替徒弟认输,是非常损害徒弟道心的行为,甚至有可能还会间接损害到师父的道心。 眼看着碧茶真人被蹂躏的凄惨,倒是还没有生命危险,松月上仙有些个犹豫。 金柳真人和伶婵仙尊刚才的所作所为她是亲眼所在,那点点滴滴她可都看在眼里。 也能看出来阎泪确实对此事耿耿于怀,但还没有到彻底疯狂的程度。 叶星昂的态度就能反应阎泪的此时的心态,出手狠厉毫不留情,但没有动用兵刃,只是单纯的发泄一下不满。 “如果我现在因为茶儿向阎泪求情,无异于火上浇油,哎,茶儿,苦了你了。” 就在这种一方遗忘一方胡猜的情况下,台上的碧茶真人好似被所有人遗忘了一般。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叶星昂的注意力就从未离开过她。 砂锅大的拳头自下而上一记堪称完美的升龙拳撞在了碧茶真人倒挂犀角一般的下巴上。 一串鲜血混着晶莹的泪珠散落,碧茶真人的身体离地飞起,小小的瓜子脸上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混沌的大脑充满了无数的问号,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面对浮空状态的目标,叶星昂的连招下意识的紧随而至。 右腿扬起一字马像投石车的臂杆一般抽击在碧茶真人的腰上,护体的罡气登时破碎,同时破碎的还有少女怀情的玻璃心。 直到此时,碧茶真人才如梦方醒,潮水一般的疼痛,将她淹没。 一瞬间什么组建家庭,什么真命天子,都是狗屁,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屈辱让她瞬间对叶星昂产生了极致的恨意。 “老娘看得起你才对你动了点心思,你给脸不要脸!” 半空中的碧茶真人身形一闪,叶星昂同时作出反应转身,清脆的鼓声挟着阵阵杀气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你算什么玩意 “噔噔~噔噔~蹬蹬蹬~” 密集的鼓点好似爆豆一般响彻摘星楼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刚才被人捶的像茄子一样的碧茶真人吸引了。 春葱一般的食指和中指上套着金光灿烂的指套,好似两对金色的鼓槌敲打着i密布花纹的鼓面。 一曲将军令被奏响,碧茶真人娇小的身体内,一股骇人的战意盎然爆发,锋锐无比,横扫而过,吹动叶星昂的长袍。 “叶星昂,好好听听这首曲子,它不仅能够增强我的实力,同时还会消磨你的战意,激发你的懦弱,最终跪倒在我的脚下!” 松月上仙都没想到自己不看好的这个小徒弟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手杀招,碧茶真人的这件法宝叫天音鼓,是她早年在外游历时所得。 以松月上仙那个暴烈的性格,肯定不会用手鼓这种娘儿们唧唧的法宝,索性便送给了碧茶真人。 连她都不知道,这个手鼓内其实隐藏着一位大能的传承,碧茶真人虽然资质不怎么样,却阴差阳错的开启了这门传承。 其中这首将军令的曲子,就是碧茶真人从这秘密传承中学到的。 这道传承的内容也不算太丰富,就是几首配合天音鼓这类乐器法宝所用的曲谱。 碧茶真人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对外表现过自己的这张底牌。 没想到今日上天给了她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在师尊和师姐都对她不抱希望的情况下。 她,碧茶真人,爆发真正实力,一举击败公认的天才修士叶星昂。 这种桥段简直是碧茶真人做梦都不敢想的。 可是这一切即将真实的发生,她将备受关注,她将走上人生巅峰,她将拥有优先择偶权! 松月上仙看着台上风光无限的碧茶真人,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羞愧。 “原来我这个做师父的如此失职,都没发现你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长蒿真人也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仰望着碧茶真人,“原来这个平时有些话痨的师妹,这么强?”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玲珑更是紧皱眉头,为叶星昂揪心。 唯独阎泪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不足一握的腰身水蛇一般弯下去,手肘担在围栏上,手腕托着腮,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 好像确信那明显已经呈现一边倒的局面还能出现什么惊天翻转。 “哼哼,怎么了叶星昂,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么?” 膨胀的自信让她不自觉的对叶星昂愈发轻视。 先前你对我爱答不理,今日我叫你高攀不起! 叶星昂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了一丝凝重。 一颗晶莹剔透的光珠从叶星昂的胸口飞出,碧茶真人定睛一看,那光珠内居然包裹着一只通体晶莹的蝉。 光珠无声的闪耀了一下,其中的月蝉碎裂,化作点点星光。 下一秒,叶星昂用实际行动告诉了碧茶真人,她做梦都不敢想象那个桥段,是绝对有道理的。 原本应该像软脚虾一样瘫倒在战意里的叶星昂,脚尖猛然蹬地,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碧茶真人。 剑,依然没有出鞘,但那一瞬间,碧茶真人感觉死亡距离她只隔着一张薄薄的纸,轻轻一触便是阴阳两隔。 拳,击打在碧茶真人耳侧的空处,罡风掀起一声音爆,在碧茶真人的脑海中嗡嗡作响。 通过叶星昂那内含怒火的双眼,碧茶真人清楚的理解,这一拳叶星昂绝对是故意打空的,否则,自己会死。 脑袋像西瓜一样被锤爆的画面一次次闪过她的眼前,后怕的情绪像无尽的黑夜接踵而至。 情绪是世界上变化最快的东西,从“你算什么玩意”到“我算什么玩意”,有的时候只需要短短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松月前辈,承让了。” 阎泪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传遍整片山林,松月上仙的心情也像是坐了一次过山车,猛然直上云霄,又猛然跌落谷底。 “几年不见,令徒的成长之大,简直让老身大开眼界。” 客气了一句,松月上仙在心中安抚着,自己本来就是打算田忌赛马,如果不是碧茶真人突然爆发底牌,自己可能连一丝期待都没有。 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可失落的,对着长蒿真人使了个眼色,沉默寡言的女修一言不发的上台接回了已经两腿发软跌坐在地上的师妹。 被师姐搀扶着才能艰难起身的碧茶真人看着叶星昂的背影,心中仅剩的不甘令她鼓起勇气。 “叶星昂,你刚才为什么生气?” 方才叶星昂出拳时眼中暗含的怒火,让她耿耿于怀,她不理解叶星昂当时为何生气。 明明自己的神通没有奏效,难道是因为自己是第一个敢反抗他的女人? 不得不说,碧茶真人有些过于单纯和天真了。 摘星楼三层的阳台,某言情话本爱好者的情绪也瞬间被带动了起来,虽然不明白具体原因,但她莫名的感觉此时很可能发生能被记录在话本中的对白。 “因为你害死我的一只月蝉。” 当然,可能也仅仅是可能,现实有的时候不讲武德,叶星昂冷冷的说明了原因,干脆利落的转身跳下擂台。 “原来,我还不如一只虫子么?” 碧茶真人哽咽着喃喃自语着,松月上仙实在听不下去了,自己一代巾帼为何会教出来这么一个丢人的徒弟。 大袖挥舞,一股子强劲的吸力将擂台上的一对姐妹摄起,强行拉到了松月上仙的身边。 松月上仙知道这第一场胜算不大,却也没想到会输的如此难看,心中难免有了几分火气,打算亲自下场。 “师尊,第二场就让弟子出战吧,您若出手,必定得胜,弟子便少了一个替师妹讨回公道的机会。” 出乎意料的,平时寡言少语的长蒿真人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可见碧茶真人的遭遇,也挑起了她的怒火。 “也罢,手下留点分寸,虽说他们不仁,但我们凤鸣阁是名门正派,不能不义。” 松月上仙对于自己大徒弟长蒿真人还是有些信心的,长蒿真人天分极高,如今已经是元神期后期的修为,距离大圆满只差一步之遥。 当年松月上仙自己在这个年纪还没有这般修为,虽然这其中另有隐情,但依然能够显现出长蒿真人的惊人天资。 。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傲 “晚辈凤鸣阁长蒿。” 一道高挑的倩影跃上擂台,长蒿真人的人如其名,身材又瘦又高,一头长发扎成了一根直直向上的马尾。 深红色的头绳一圈圈的将马尾紧紧盘绕,看着就像头上插了一柄黑色的拂尘。 就这个造型,说是邪道中人也没人不信,原本就高挑的身材配合这古怪的发型,从远处看就像一根造型精致的长毫毛笔。 元神期后期的修为散发而出,周围的空气中扩散起一阵阵好似热浪的扭曲波纹。 这个状态才是修士之间斗法正常的姿态,像刚才碧茶真人那种一看就是外行。 阎泪粗略的预估了一下自己与对方的实力,赢面不容乐观,本来阎泪是打算让伶蝉仙尊打第二场,但金柳突然醒来,打乱了阎泪的计划。 眼下能够出战的只有自己和玲珑,但阎泪还不想让玲珑轻易暴露,撒豆成兵对阎泪非常重要,但这件法宝的来历至今都是个谜。 这种情况下仙豆兵的存在不宜暴露,如果是辅助自己战斗,有阴煞之力的掩护还不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可玲珑自己出战,台下还站着人老成精的松月上仙,这其中的风险着实有点太大。 “师尊,让我来吧。”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阎泪扭头一看,小灰背着那根造型精致的长枪站在阎泪的身后,眼中充满了真诚的请求。 “你” 阎泪有些犹豫,小灰与撒豆成兵一样来历不明,甚至很有可能曾是窃天道窟的成员。 但这一路走来,这小子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反而带来了很多欢乐,甚至救过伶蝉仙尊一次。 在他恢复了一部分修为后,阎泪曾经让他将能力展示给自己看。 小灰的能力很奇怪,既不像体修,也不像仙修,与阎泪印象中的邪修也有很大差别,似乎这三家都沾点边,但都不完全符合,有点样样略懂的意思。 他的那柄长枪,破甲能力极强,也是因为这个当初他才能救伶蝉仙尊一命,但实际上的战斗力,大约在元神期初期的水平。 最近小灰形迹可疑,叶星昂已经将此时事无巨细的告知了阎泪,对这一点,阎泪没表现出什么,但心中也对小灰提起了几分提防。 今日他突然主动请缨,倒是让阎泪有些意外,印象中的小灰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沉默着站在那里任何人都不会多看一眼。 像今日这般主动出头的行为之前更是从来都没有过。 “好,保护好自己。” 沉吟了片刻,阎泪还是决定答应了小灰,此时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既然他有这个心,阎泪也不妨给他个机会。 “是!” 得到了阎泪的首肯,小灰的情绪前所未有的激动,标枪一般的身影从三楼一跃而下,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落在了擂台的边缘。 “无泪仙尊门下,阎灰。” 小灰满怀自豪的说出了师尊赐给自己的名字,双眼之中绽放出与他平时那副憨憨小透明形象天差地别的神采。 如果伶蝉仙尊在这里,就会发现,此时的小灰才真的像当日一枪击穿多目龙防御的那个人。 长蒿真人也不过多废话,手掐法诀,一根翠绿的翡翠竹枪祭起,悬浮在她那诡异的单马尾之上。 看到对方的武器也是长枪,小灰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居然敢在我的面前用枪,勇气可嘉。” 低沉的声线,嚣张的言论,狂傲的表情,不屑的眼神,这一瞬间阎泪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还是平时那个一笑起来会露出漆黑牙缝的傻孩子,被小孩子嘲笑了就委委屈屈像个小狗的小灰么? 似乎进入战斗状态后,小灰的性格发生了剧变,原本傻憨笨蠢萌呆的气质在他身上消失的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 “我这都收了一群什么玩意。” 阎泪面色无奈的念叨了一句,在擂台上这般嘲讽对方,恐怕会被人往死里打,阎泪可不是松月上仙,道心什么的,从来不在阎总管的考虑范围内。 毕竟无泪仙尊自己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道心,换做其他的修士被人拉去杂耍班子关笼子里展览,就算不羞愤的自杀,这辈子也不可能再修仙了。 在阎泪来看,所谓的道心受损,就是意志不坚定的借口,不仅如此,还要以师父替自己认输这种理由碰瓷自己师父,标准的逆徒行为。 “狂妄!” 长蒿真人的脸上泛起一丝怒容,对于这个实力明明低于自己,却大言不惭的对手,她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头顶的翡翠竹枪电射而出,划破了两人之间的空气。 一道绿莹莹的惊鸿一闪而过,携着阵阵破风之声刺向了小灰。 阎泪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长蒿真人这含怒一枪,没有丝毫的留手,这一枪的威力已经无限接近了元神期大圆满。 “连握紧枪杆的勇气都没有,你配用枪么!?” 面对惊鸿一般的翡翠竹枪,小灰不闪不避,反而沉声质问了一句。 左手翻掌向着背后拍去,银灰色的枪杆落入双手之中。 灰色的双眸好似百炼钢一般泛起坚硬的光芒,一股王者之气悍然勃发。 弓步,上挑。 阎灰的动作,简单,直接,透明的枪尖好似玉龙出海,一往无前的迎上了翡翠竹枪。 “叮~” 两杆尖锐的凶器精准的点在一处,掀起一阵阵高频振荡的声波,让人双耳剧痛。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要知道这个不是事先演练过的节目,而是真刀真枪的实战,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阎灰能够及时反应就很让人惊讶了。 更何况他还能如此精准的用手中的长枪点中对方的枪尖,这如果差之毫厘,此时的阎灰很可能已经被一枪穿心。 “哼,这种后继乏力的攻击,毫无意义。” 阎灰依然操着居高临下的口气,点评着长蒿真人的攻击,仿佛此刻被压制的无法动弹的不是他一样。 “无聊!” 对于小灰这种毫无理由的自信,长蒿真人根本没心思回应,真气流转汇入长蒿真人的指尖,化作一股前冲之势,加持在翡翠竹枪之上。 仿佛一场单纯的角力,小灰被翡翠竹枪上的力道顶的向后滑动,双脚在光滑的玄武岩台上搓出两道痕迹。 “野蛮,粗鲁,被如此粗陋的枪法操纵着,你的枪在哭。” 阎灰的脸上始终挂着自信的冷笑,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长蒿真人的理智,一向沉默寡言的她性格本来十分淡然,可此时她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闭嘴!” 有一股冲劲加持在翡翠竹枪上,她要用绝对的力量狠狠的击碎小灰那毫无理由的自信。 “嗤,来得好!” 真气转化的力道加持在翡翠竹枪上的瞬间,小灰猛然后收长枪,翡翠竹枪如一颗钉子一般冲向了地面。 灰色的身影随之旋转,长枪摆动了整整一周,携着千钧之力砸向了翡翠竹枪的枪杆。 “咔吧!” 。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你这家伙还有两副面孔 一撤,一转,动作简洁流畅,并不玄奥,却给阎泪一种看不透的怪异感。不知道这怪异感从何而来。 “好熟练的动作。” 回到阳台上的叶星昂低声感叹了一句,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让阎泪茅塞顿开。 对,没错,就是熟练,这几个动作虽然简单,可小灰做出来的时候却让人感觉他无比的熟练,信手拈来,一点都不像临场反应。 长蒿真人耸然一惊,知道自己上当了,指尖真气凝聚,调动翡翠竹枪调转。 小灰的长枪却没有给他机会,银灰色的枪杆闪耀着乌光如天柱坍塌一般垂直下劈。 “咔~” 乌光闪过,翠绿的长枪被砸断两截,崩碎的断岔溅出一块块零星的翡翠碎片。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响彻整个葫芦谷,看到小灰让过长枪拧身下劈之时,所有人都知道长蒿真人要落入下风了。 但毕竟长蒿真人还是拥有修为优势,如果接下来能冷静应对,这一时的被压制,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谁也没想到小灰这一枪居然直接粗暴的将长蒿真人的法宝给砸断了。 “失去信念的枪,脆弱的不堪一击。” 小灰继续着嘲讽,透明枪尖顺势刺入玄武岩中,看似消瘦的双臂猛然发力,生生将笔直的枪杆弯成了新月。 “嗖~” 未知材质的银灰长枪韧性十足,好似一张大弓将小灰标枪似的身躯弹射而出,直奔长蒿真人射去。 枪随身走,在小灰的掌中被舞动的好似风车一般,旋转的长枪如锯片一般从小灰的身后切割到身前,看得人眼花缭乱。 说时迟那时快,翡翠竹枪被打断后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小灰已经出现在了长蒿真人面前,长枪刮动的罡风将马尾吹得猎猎作响。 充满穿透力的枪魂让长蒿真人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搠出了几百个透明窟窿。 “不可能!” 对方的气息明明是那么的弱小,自己怎么会输给这种存在? 不甘的怒火瞬间激发起长蒿真人的斗志,她的左手成刀,右手握住了头顶怪异的马尾,一斩而过。 青丝被斩断,长蒿真人的身高锐减一截,真气流转,注入手中的的马尾,垂落的辫稍爆出铿锵之声,笔直挺起,好似一截断枪。 长蒿真人的双手紧握发枪的断柄,全身的真气疯狂涌出,孤注一掷的刺向了面前的男人。 “呵~这才有点枪者的气势。” 枪为百兵之王,善用枪者身上必然有王者之气,用了一辈子枪的长蒿真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触摸到了一丝王者的边缘。 孤注一掷,一往无前之枪! “可惜,这点境界在我的枪法面前,不值一提!” 半空中的小灰舌绽惊雷,旋转的长枪蓦然停止了转动,长枪上萦绕这淡淡的残影。 翻掌一推,右手中的长枪交予左手,携着冲势横抡在长蒿真人的发枪侧面。 虽然有双方修为差距,但以全力一击拨转对方的攻击方向还是能够实现的。 “噌~” 发枪突进势头被引向了一边,擦着小灰的耳朵刺了过去,一抹鲜血顺着小灰的鬓角流下。 而小灰的右手之中,那萦绕的残影,居然也化作了一杆长枪。 “噗!” 乌光残影凝聚成的长枪刺入长蒿真人的后背,随后化作了泡影。 如果不是那涓涓流血的伤口,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那是自己眼花了。 “哼,能逼我使出这招,你足以自傲了,回去再练练吧。” 小灰连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长蒿真人,自己的枪魂,岂是等闲之人可以承受的。 长枪扛在肩头,标枪般的身影沉稳又狂傲的走下擂台。 阎泪的双眼中写满了惊喜,没想到自己这个二徒弟居然这么厉害。 松月上仙一步跳上擂台,伸手搭在长蒿真人的玉腕之上,脸色骤然一变。 自己这个大徒弟,伤的很重,却也伤得不重。 她体内的经脉被一股灰色的真气在关键的几个点上阻断,那灰色的真气强度不高,而且正在肉眼可见的消散。 只是短时间内,长蒿真人没有任何战斗能力,但是除了后背上的皮外伤,经脉没有任何损伤性命更是没有任何威胁。 这份对真气的精准控制,体修做不到,邪修也未必,只有以真气为核心的正道法门才有可能。 但是刚才小灰展露的战斗方式却一点也不像正道仙修。 “这个无泪仙宗还真是高手如云啊。” 两个徒弟接连战败,而且还都是败在阎泪的徒弟手上,这让松月上仙心中甚是酸苦。 这些年,自己真的是有些太忽视对弟子的培养了,看看人家阎掌门,座下的弟子个个都是惊世奇才。 如果她真的这么夸赞阎泪,估计阎泪会回她一句。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啦。” 阎泪一生机缘共八斗,收徒弟用了两石,余者以自身厄运偿之。 “星昂,你怎么看?” 摘星阁三层的阳台上,阎泪脸上美滋滋的问着叶星昂。 叶星昂的脸色阴沉,没想到小灰的战斗能力如此之强,方才那一招凝光为枪,连他都没有预料到。 “师弟,确实是个天才,但是” 阎泪挥了挥手,打断了叶星昂的话。 一身灰袍,脸上带着狰狞面罩的小灰跃上了阳台,灰色的双眸,看着众人,无喜无悲,让人捉摸不透。 抱着肩膀的阎泪下意识的挡在了叶星昂身前,面带微笑的看着小灰。 “师尊,我赢了!” 小灰的情绪带着几分幼稚的激动,眼眸中有明亮的闪光,连耳朵上的鲜血都没来得及擦干净,开开心心的跑过来开口邀功道。 “桀桀桀,干得不错,耳朵没事吧?” 阎泪这时脸上才由衷的露出了笑意,伸手摸了摸小灰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掰向一旁,查看他耳朵上的伤痕。 耳朵上方被锋锐的发枪擦破了一道伤口,所幸只是皮外伤。 但这时,小灰面罩的绑带突然断裂,露出了一张表情憨憨的小脸,一脸小狗被摸头似的快乐,与刚才在台上不停嘴臭的那个狂傲身影判若两人。 金柳真人在伶蝉仙尊的搀扶下走上了阳台,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微笑,美目流转扫过阳台上的众人,瞬间花容失色。 “你为何在这!” 一声怒吼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看到是金柳真人,大家恍然大悟,以为是她看到阎泪所以想起了往日恩怨。 只有叶星昂注意到了,金柳真人手指指向的,是小灰。 。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龙诏 金柳真人斜踏一步,手上金光一闪,战弓如满月一般张开,双臂架起。 瀑布般的银丝间,发簪自行飞出,在空中迎风暴涨成一根三菱锯齿箭,搭在了弓弦之上。 “妖邪,吃我一箭!” 箭头指向了阎泪和小灰的方向,寒芒四射,时隔五年,阎泪再一次成为了屠魔箭的目标。 “你这黄毛丫头是不是疯了?本尊三番两次饶恕你,你却一再挑衅,真当本尊不会杀人么?” 阎泪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这个小丫头有点太不识好歹了,自己也没怎么着她,每次见面这丫头都拿着那把破弓对着自己。 “金柳,你这是怎么了?” 伶蝉仙尊刚才替阎泪把之前的误会解开了,芝香真人是死于意外,阎泪为了证明还拿出了当年被天雷劈过的报废法宝作为证据。 金柳真人感受到自己师尊遗物中的天雷气息,也相信了伶蝉仙尊的说法。 伶蝉仙尊不理解这个金柳真人怎么一见到阎泪又翻脸了。 “不是的,我说的不是无泪仙尊,而是他!” 众人这才发现,金柳真人箭锋所指的,是阎灰。 “怎么回事?你与那黄毛丫头有仇?” 阎泪回身看向小灰,如今小灰已经拜在了阎总管门下,成为了无泪仙宗的弟子,那阎泪自然要站在小灰这边。 “我不记得了” 阎灰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往昔的记忆,都已经不复存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不是与金柳真人有仇。 “嗯,我不知道他与你之间有何仇恨,但如今他已经拜我为师,我自然要保护他。” 看到小灰这幅表情,阎泪也猜到了会是这么一个情况,看着金柳真人,尽量心平气和的缓缓说道。 “拜你为师?哈哈哈,无泪仙尊,说句不好听的,你可没有这个资格,他是窃天三十六仙头九第二名,龙诏老贼!” 金柳真人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连楼下的松月上仙都一个箭步冲上了阳台。 “柳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真是龙诏?” 松月上仙,碧茶真人,甚至刚刚苏醒过来的长蒿真人纷纷祭起法宝,一副剑拔弩张之势。 “千真万确,我那一日赶赴天风王城的路上,发现有几个强大的邪修与此人战斗,那几个人口口声声的称其为龙诏师兄,想必也是窃天三十六仙的成员。” 金柳真人的嘴上说着,可双眼依旧紧紧的锁定着小灰的身影,脸上写满了凝重,想起那天的情境,她依然心有余悸。 “此人修为强大,被三个飞升期的邪修联手围杀仍然不落下风,最终他爆发了某种秘术,反杀其中一人,才逃出包围。” 当时那霸道的身影,似乎仍时不时地闪过她眼前,金柳真人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修士,就算是凤鸣阁阁主,也不曾展示过那般恐怖的力量。 “他冲出去后,那两个邪修心生畏惧,没有继续追杀,我大着胆子跟上去,发现他似乎因为那秘术的反噬,修为大降,所以出手打算趁机诛杀此贼。” 后面的事情,阎泪就知道了,小灰强行破空逃脱,但是体内真气耗尽,从天上栽了下来,把阎总管砸了下去。 叶星昂的心也瞬间绷起,一个闪身挡在了阎泪与小灰之间,青冥出鞘,横架胸前。 “师尊,快离此人远些,弟子觉得金柳真人言之有理。” 玲珑虽然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尽职尽责的护在了阎泪的身前。 小灰看着周围一张张质疑的面孔,灰色的眼底流露出了一丝无助和困惑。 “放屁!” 略显拥挤的阳台上,一声爆喝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阎泪的身上。 “你若说别人我或许不认得,但龙诏那个王八蛋,本尊熟悉的很!无论是样貌,还是气息,都不是这个样子!或许他曾经是窃天道窟的人,但现在,他是我徒弟!” 阎泪分开护在自己身前的叶星昂和玲珑,走到了小灰的身边。 “不怕,有为师在,没人能欺负你。” 苍白的纤细手掌,轻轻的拍了拍小灰的头顶,因为身高问题,阎泪还掂了一下脚。 松月上仙也有点懵了,一边是自己亲徒孙,一边是现在在她心目中诲人不倦,胸怀宽广的可靠盟友,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哪边。 “阎掌门,您是何时见过龙诏老贼的?” 经验丰富的松月上仙认为,修道之人寿命悠长,或许阎泪是很多年前见过的龙诏老祖,后来对方改头换面,甚至是夺舍了新的身体,阎泪认错了也有可能。 “十年前,但是他就算化成灰,就算夺舍了新的身体,我也不会认错!” 阎泪的语气无比坚定,脑中浮现出十年前自己刚刚苏醒过来的画面。 从药渣坑中醒来后,阎泪在一旁的山体内遇到了鸮厉。 在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之后,阎泪义无反顾的决定要向窃天道窟复仇。 哪怕脆弱的像纸糊一般,哪怕经脉阻塞,想成为修士困难重重,但阎泪依然不肯放弃。 装作药渣童子在窃天道窟内游荡了几日,阎泪终于锁定了窃天道窟藏经阁的所在。 那一天,天空之中下着黑雨。 窃天道窟内与往日没有任何区别,负责巡逻的邪修敷衍的在四通八达的甬道中溜达着。 没人注意到自己身后那被控制的药渣童子脱离了队伍。 阎泪的脚步好似踩在冰面上一般虚浮,双腿的力量仅仅只够支撑身体扶着墙壁前行。 但那双眸子中充满了执着,只有拿到了窃天道窟的功法秘籍,阎泪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只有先活下去,才能复仇。 跌跌撞撞的来到藏经阁的门口,这里需要窃天道窟三十六仙之一的气息才能激活石门。 阎泪扭头看向两边的通道,没有任何声音。 经过这几天的伪装观察,阎泪已经摸透了这些邪修的布防线路。 掏出鸮厉送给自己的玉丹,阎泪手指颤抖着,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丹皮扭开。 一丝威势恐怖的气息流露出来,是门上浮现了一道简约的图案,当时的阎泪不理解那个图案是什么。 但现在,阎泪猛然想起,那图案正是龙辛仙尊头上戴的那支羊角铁盔。 石门缓慢的开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阎泪的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 黑洞洞的藏经阁,在阎泪眼中却是一切可能性的开端。 正要抬腿走进大门,黑暗之中却走出来一道巍峨的身影 。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猎狼 一双血红的双目,直奔自己而来,阎泪当场被吓得失去了反应能力,像一根木头一样杵在哪里一动不动。 对方连看都没看,从漆黑一片的阴影中走出,径直向着洞外走去,似乎在他的眼里,阎泪根本就不存在。 男子的身材高达将近三米,一对凶目红的好似两支火把。 那对眼睛里流露出的冷漠和自负像钢针一般刺伤了阎泪,仅仅是一个眼神,对于阎泪来说却像被怪兽冲撞了一般。 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而出,嘭的一声拍在了正对着大门的石壁上。 弥留之际,阎泪听到了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道脚步声走向那道巍峨的身影。 “龙诏师兄,龙须师兄有事找您。” “知道了。” 龙诏的声音很冷漠,好似没有感情一般,而后远去。 来者注意到了瘫倒在地上的阎泪,脚步声逼近。 “这群混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用完的药渣居然随便乱扔。” 阎泪感觉自己被人拎着一只脚拖行着,沿途上被石块岩角磕碰了不知道到多少次。 一路被拖到了药渣坑外,像被丢垃圾一样丢了下去。 本来阎泪以为自己这种状态必然是死定了,却没想到在那沥青一样的黑雨中浸泡了数天后,自己居然又醒了。 只是身体变得更加脆弱,甚至连山间吹过的冷风都难以抵挡,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在地,造成骨折。 阎泪依旧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去藏经阁偷窃,但龙诏老祖就好像时时刻刻的盯着自己一般。 每次自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去的路上都会遇到龙诏老祖。 一个眼神,阎泪便被打飞出去,随后被人丢进药渣坑。 龙诏老祖的可恶程度,在那段时间里,完全超越了龙须老祖,阎泪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拆骨吃肉。 或许是阎泪那一次又一次从药渣坑内爬出来的疯劲儿感动了上天。 在经过了几十次的失败尝试后,终于有一天,阎泪成功了 “无泪仙尊,无泪仙尊?” 阎泪的思绪被人打断,抬起头,却看到松月上仙正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既然阎掌门心中已有决断,那老身也不便多说。” 松月上仙看着阎泪的状态就知道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她对龙山老祖的大仇刚刚得报,对于阎泪现在这个状态,她很是熟悉。 “正是如此,我能证明我这弟子绝非龙诏老贼,诸位若还不放心,可以在此地多住几日。” 阎泪稳了稳心神,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这” 松月上仙沉吟了一下,其实她个人对于多住几天没什么想法,凤鸣阁精英小队的成员各司其职,东边还有不少灾民需要撤离。 “师尊!” “师尊!” “师叔祖!” 转头一看,自己门下的三个女修却满脸焦急,生怕松月上仙拒绝。 这让松月上仙很是疑惑,金柳真人或许是舍不得伶蝉仙尊,另外两个跟着凑什么热闹? 碧茶真人和长蒿真人喊完之后脸上都露出了羞涩的神情,一个目光瞥向叶星昂,一个目光瞥向了小灰。 松月上仙心里这个气啊,心说我们凤鸣阁这都收了一堆什么玩意。 宗门以后改名叫稚啼山得了。 但转念一想,如果这阎灰的身份没有问题,那确实也称得上是纵天之才,若是阎泪这两个徒弟能与凤鸣阁联姻,好处确实不小。 “罢了,那就叨扰阎掌门了。” 松月上仙硬着头皮答应了阎泪的邀请。 可阎泪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我就客气客气,你们还真吃上我了?” 心里这么想的,但话都说出口了,再改口也来不及了。 “欢迎,欢迎。” 阎泪的脸上笑嘻嘻,心里想的什么就不一定了。 至于那赌斗,双方本来也没有太过在意,借着这一打岔,自然也没人再提了。 相安无事了几天,期间阎泪趁机与松月上仙交流了关于合作的事宜。 松月上仙在阎泪的引导下,终于说出了请阎泪出兵协助凤鸣阁攻打济江城的请求。 这个让阎泪很开心,只要攻城之时己方出了力,到时候就可以顺势驻扎一部分人马在济江城。 未来战争全面爆发,无泪仙宗便是进可攻退可守,不必独守一城。 此时定在一个月之后,那个时候,天风王城的防御法阵应该也布置的差不多了。 不能让老韩同志无事可做嘛。 说实话寒莲真人也是倒了霉了,好好地在青莲宗做个清闲长老多好,非要跟着阎泪这个货下海瞎混,出来以后就没闲着的时候。 阎泪他们游山玩水,虽然几次遭遇强敌,但过程还是很精彩的,寒莲真人却一直在城里埋头搞基建,天天灰头土脸,活工具人。 葫芦谷外的小山包后,叶星昂将自己的身体藏在灌木丛后,双眼警惕的望着远处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头神俊的巨型狼妖,也是葫芦谷原来的主人。 以叶星昂的实力,灭杀这头狼妖的难度并不大,但不伤及性命的活捉却有些费劲。 妖兽不似人类,性格暴烈凶残,只要还能行动就不会乖乖任凭降服,悍不畏死。 好在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叶星昂终于凑够了各种活捉妖兽的所需之物。 “师尊,弟子一定让您的双眼重获光明。” 叶星昂对自己说着,乾坤袖中闪出三颗好似药丸的漆黑小球。 高大矫健的身影从山包后面闪出,紫色巨狼猛然回头,看向叶星昂的方向,身体向下一沉,做好了飞扑的姿态。 生活在野外的妖兽,对危机的应对不知道比人类快多少倍。 三颗樱桃大小的漆黑小球被叶星昂呈品字形丢出,空出的双手一抹,又掏出一样物件。 对于身形堪比小山的紫色巨狼来说,樱桃大小的药丸就好似人类看到一根毫毛,根本注意不到。 三颗药丸轰然爆开,漆黑的浓雾疯狂的向周围蔓延,将狼妖那巨大的身形彻底包裹在了里面。 狼妖被这一下阴的猝不及防,双眼看不到周围的情况,慌促之间吸入了一口黑烟,此时喉咙与肺里火烧火燎,整个身体都开始麻木。 “嗷~” 知道自己遭人埋伏的狼妖仰天长啸一声,却也没能将面前的黑雾吹散,四肢狼爪猛然蹬地,拼着身体还没彻底麻木,跃上了高空。 冲破黑雾,刚刚重新看到天上的月亮,一道身影全身闪耀着月华光芒,在皎洁的月光掩护下从天而降。 手中一支兜网兜头罩下,将紫色巨狼捆了个结实。 。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紫晶袋鼠 巨狼腾空而起,血盆大口之中发出一阵阵尖啸,浑身的紫色狼毫如钢针一般根根乍起。 锋利的爪子踏在虚空之中发出低沉的脚步声。 其实严格来说这头妖兽并不是狼妖,这个物种的学名叫紫晶犬,介乎于狼和狗之间的一种妖兽。 紫晶犬的心情非常不好,它的巢穴在那片葫芦谷里,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帮人类修士,个个实力不俗。 预估了一下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后,紫晶犬果断的走出了舒适区,来到外面的树林里躲避,希望那群修士能尽快离去。 没想到那群修士不仅没走,反而盖起一座小楼,看意思是要在这定居了,这让紫晶犬极度不爽。 这片葫芦谷它霸占了这么多年,很多灵株仙草,天材地宝都快到了成熟的时候了。 自己还没来得及享用,就被那群修士整锅端了,想到这个紫晶犬就想骂街。 而且最近几天,那个小楼里进进出出的人越来越多了,紫晶犬心里一阵冰凉,这是真要扎根了,还呼朋唤友庆贺乔迁之喜了! 按理说紫晶犬这个时候应该抓紧离开这一片,去再找个适合栖息的地方,但那一山谷的天材地宝让它犹豫再三。 实在是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今天是打算再看一眼,如果实在没机会它也只能先去找个临时的去处。 妖兽和修士一样,提升修为,需要吐纳,需要闭关,在野外入定危险太大,只有找个安全的巢穴,才能踏踏实实修炼。 却没想到,就是这最后一眼,却害它被叶星昂伏击。 半空中,身上缠绕着月华光芒的叶星昂双手抖开一张巨大的藤网,兜头盖脸的罩在了紫晶犬的脸上。 紫晶犬的两只前爪不住的刨蹬,激起阵阵尘土,想要将藤网撕开,但叶星昂准备了这么久的工具岂能那么容易被破解? 黑黢黢的藤网随着紫晶犬的挣扎越收越紧,将紫晶犬的大半个身子都死死的捆在了一起。 叶星昂半空中拔剑出鞘,身体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量,乘着晚风落在了紫晶犬的后背上。 脚底在紫晶犬的脊梁上微微一顿,全身的威势铺天盖地的镇压向身下的妖兽。 剧烈的挣扎戛然而止,被藤网覆盖的头部方向传来两声听着凄凄惨惨的呜咽。 叶星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意,虽然准备捕捉材料和手术材料耗费了不少时间,但整个抓捕的过程还是很顺利的。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上,阎泪就能重见光明了。 叶星昂心中想着,手腕一翻,青冥的剑尖儿冲下,就要刺入紫晶犬的脊柱。 这一剑下去要不了紫晶犬的命,但是可以让它的行动能力彻底报废。 秋水般的剑身反射空中皎月的光芒,好似叶星昂将一轮残月提在了手上。 “叮!” 一杆长枪好似月下魅影斜里刺来,将叶星昂的青冥震开,双脚也站立不稳,失去了对紫晶犬的镇压。 本来紫晶犬已经被恐怖的天道气息压制的动弹不得,可身上的压力骤然一空,紫晶犬两只后爪猛的刨地一跃而起。 上半身的藤网依然束缚着,但它此时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两条后腿人立而起,像袋鼠一样连蹦带跳的就跑了。 叶星昂猝不及防,被紫晶犬掀了下来,手中长剑一抖,横斩出一道剑气,直奔紫晶犬的双腿而去。 以叶星昂的修为,这一剑过去,紫晶犬的双腿就算不断也肯定无法继续逃走。 魅影再次出现,一步挡在剑气之前,长枪自下而上挑起,宛如怪蟒翻身,叶星昂的剑气被偏转向了空中,削落了几根灰色的发丝。 “我就知道你有问题,你想干什么!” 叶星昂定睛一看,来这不是小灰又是何人?对他的猜忌、怀疑一瞬间找到了宣泄口,脚踏七星逼近小灰那还有些摇晃的身形,一剑刺出。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 虽然小灰的枪法出神入化,但面对同样在剑道之上悟性颇高的叶星昂,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毕竟两人的修为差距太大,已经不是技巧能磨平了。 更何况两者间技巧的差距,也没有那么大。 侧身让过直突的一剑,小灰顺势横跳。 “你知道这只妖兽是什么品种么?” 听到小灰的问话,叶星昂没有任何反应,一剑落空,却没有横剑去追小灰,那种应对太过初级。 只见叶星昂抬起一脚,以另一条腿的为轴心身体顺时针旋转半周,手中长剑以一个诡异刁钻的角度刺向了小灰。 “这妖兽名叫紫晶犬,而且是一头即将变异的紫晶犬,如果等它变异了再取双眼,能让师尊增添一门神通。” 叶星昂这一剑来的毫无预兆,小灰一边解释,有些分神,一时间竟然躲避不及。 长剑直奔面门而来,而且出剑时叶星昂使了一股巧劲抖出,剑尖儿花开两朵,分点上下,就算他侧头避开也会被一剑封喉。 但形势已经让他没有了过多选择,只好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完。 剑,停留在小灰的咽喉前,锋锐的剑尖儿已经擦破了小灰喉结上的油皮。 哪怕在前进一丝,都能让小灰命丧黄泉。 “你说的,是真的?” 虽然叶星昂莫名的不喜欢这个师弟,但阎泪在叶星昂的心中是最重要的存在。 如果小灰说的是真的,自己刚才那一剑很可能会使得师尊缺了一门应该属于怹的神通。 “千真万确,我已经快要凑齐引发紫晶犬变异的材料了,如果你现在重伤它,它就没机会变异了。” 小灰向后一退,让开了青冥的剑尖儿,心有余悸的看着自己师兄。 叶星昂对他的敌意他也不是看不出来,但毕竟此事关系到师尊的利益,他还是选择挺身而出,与叶星昂把话说明白。 “所以你之前鬼鬼祟祟的,是为了收集材料?” 小灰摸着脖子上的伤口,翻了个白眼,自己这个师兄说话真不讲道理,咱俩都是在丛林里找材料,怎么我就是鬼鬼祟祟你就光明正大了。 “是的。” 虽然心里一肚子怨念,但小灰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问题,毕竟现在打不过。 “姑且信你一次,此事不许告诉师尊,知道么!” 叶星昂也知道自己之前是误会小灰了,心虚的威胁了他一句。 小灰也只能捏着鼻子被师兄欺负,谁让自己是师弟呢? 而摘星楼中,松月上仙却独自一人来到了阎泪的门前 。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老太太钻被窝 “笃笃~” 阎泪此时刚刚从入定状态结束,准备睡觉,房间中的烛光随着敲门声一阵摇曳。 “谁?” 有了之前伶蝉仙尊的经验教训,现在阎泪一听有人敲门就紧张。 “无泪仙尊,老身有事与你商议。” 松月上仙的声音从门外悠悠传来。 阎泪一听不是伶蝉仙尊,心里松了口气。 “是松月前辈啊,深夜到访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阎泪披上了一件外衣,从禅榻上下地,准备去开门。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话白天不太方便与阎掌门提起。” 松月上仙的声音明显是强行装出的镇定,隐含着几分惴惴不安。 阎泪摸到门把上的手瞬间定格。 “这老太太什么意思?” 一时间,阎泪的脑袋里像炸开了一个马蜂窝,混乱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大半夜,跑到我房间,白天不方便说? “这是因为我替她报了大仇准备以身相许?” 阎泪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寒意从头发丝凉到了脚后跟。 “我之前是吹牛的,帮你报仇的是梁逸夫,要以身相许你也得找他去,我不吃这个瓜落儿!” 心里想着,阎泪果断地后退了一步,双手离得大门远远地以示清白。 “那什么,松月前辈,我今天修炼的时候出了点岔子,疲乏的很,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阎泪找了个理由,打算直接打发了松月上仙,心里头阵阵后怕,亏了刚才没直接开门,要不后果不堪设想啊。 “修炼出了岔子?老身帮您看看。” 话音刚落,房间的大门被松月上仙推开,老太太一步上前就拿住了阎泪的手腕。 阎泪倒是想反抗,可是这修为还没彻底恢复,一时间竟然提不起阴煞之力。 “松月前辈,您再想想,我这个,不合适啊!” 松月上仙眉头微微一蹙,松开了阎泪的手腕。 “阎掌门,您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啊?只是气血有些亏损,悉心调养便是。” 看到松月上仙的神情坦然,阎泪眨了眨眼,没敢多说话,知道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无妨无妨,松月前辈请坐,来找阎某,有何指教?” 松月上仙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的本意,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 “是这样的,既然贵宗已经与我凤鸣阁结成了盟友,我建议不如亲上加亲,想与您商讨一门联姻。” 阎泪瞬间又慌了,说了半天这不又绕回来了么? “以本尊的身份,凤鸣阁也就是松月老太太身份层次对等,总不至于把她们阁主嫁给我吧?” “据说这个凤鸣阁阁主是为奇女子,天姿国色,美艳非常。” “要是她们阁主我倒可以忍一忍,正好帮我打压一下伶蝉那个婆娘的气焰。” “不对,想到哪去了,松月哪有规划她们阁主的权力,她能决定的最多也就是她自己!” 阎泪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心里翻江倒海,连茶杯都拿不稳了。 “松月前辈,您和我,这真不太合适,您三思。” 这几句话挺伤人的,但已经是阎泪的文化水平里最委婉的几句话了。 阎泪是真的怕啊,害怕自己说的过分了,这松月上仙恼羞成怒,来个老太太钻被窝,自己一世英名就拉到了。 果然话音一落,松月上仙的脸呱哒一下就掉到脚面上了,暗暗的啐了一声,硬着头皮说道。 “阎掌门误会了,您年轻有为,一方豪强,老身蒲柳之姿,又是将行就木之人,怎能德配阎掌门。” 嘴上这么说着,松月上仙心里却在感叹这帮邪道中人口味古怪。 “哦哦,是阎某唐突了,那您说的是?” 阎泪这会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都顾不得尴尬了。 “老身是说您座下的两位弟子,都是人中龙凤,老身的两个徒弟也是待字闺中,依老身之意,倒是还挺般配。” 到这会阎泪的脑子才算彻底清醒过来了,心说 “合着在这等我呢?就你那俩徒弟一个傻里傻气傻出二里地,一个长得跟个冻起来的拖把似的,能配得上我那两个宝贝徒弟?” 不过好在阎泪之前就盘算过这件事情,此时胸有成竹,心中暗道一句。 “云陵啊云陵,组织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看到阎泪面露喜色,松月上仙心中踏实了不少,自己徒弟什么德行她心里门儿清。 碧茶真人倒是挺会来事的,就是好吃懒做,修炼不怎么上心。 长蒿真人修炼倒是挺上心,就是这个铜茶壶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缕虚恭。 不过阎泪那俩徒弟也就叶星昂非常好,小灰其实也是凑活,说话也不好听,又狂又拽的,而且身世可疑。 “您说的这点我很同意,既然我们两家已经结盟,和亲联姻之事自然是分所应当,只是我这俩徒弟太过顽劣,怕委屈了凤鸣阁的仙子。” 阎泪这番话在心里演练了数遍了,措辞严谨,态度谦和,此时娓娓道来,感觉自己倍儿有文化。 “哪里话哪里,仙尊坐下两位弟子都是纵天之才,老身还怕自己徒弟高攀了呢,那您看此事?” 松月上仙心里挺高兴了,看这意思,这事儿是成了,那叶星昂潜力巨大,不出十年必然是威震整个修仙界的顶尖人物。 想到自己徒弟还有这等福分,松月上仙是发自内心的替碧茶真人高兴。 “此事这样,我有一个结拜的兄弟,现在是我天风王城的城主,统领一城,也是青年才俊相貌不凡,而且性格谦和,说话又好听,是个人才,明日我便让他来此一叙,您若满意,便让他与您的弟子结个连理。” 云陵估计都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能在阎泪的口中得到如此推崇的评价,这一连串的赞美之词违心之语,说的阎泪差点缺氧。 “这” 松月上仙一听这话就知道阎泪还是舍不得叶星昂这个宝贝,但转念一想,阎泪说的这个人好像也不错,能够统领整个天风王城必定也是个大才之人。 与他联姻别的好处不说,天风王城最起码就算有凤鸣阁一份了。 而且这人是阎泪的结义兄弟,那辈分上还高了一层,虽然比不上叶星昂,却比小灰强多了。 “好,此事就这样吧,本尊觉得不错,您若不反对,我今夜便通知他赶过来,估计过两天就能到。” 松月上仙点了点头,对阎泪的办事效率很是满意。 送走了老太太,阎泪翻出联系云陵的通讯法宝,用指尖书写了一封短信发送了过去。 短短几个字发送出去,那方板状的通讯法宝颜色便迅速暗淡了,阎泪赶紧从乾坤袖中掏出几锭黄金让这个法宝吸收。 “这鹅信法宝倒是挺方便,就是太费钱了。” 。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云陵来了 “嘀嘀~嘀嘀~” 短促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云陵,慵懒的身影一骨碌爬了起来,伸手去抓床头上的鹅信。 “城中事务交给孙骁,速来葫芦谷,有要事!” 看到这条短信,云陵嘬了嘬牙花子,心说这个阎总管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你大爷的,我刚把城里弄得差不多了,准备放两天假,你这阎扒皮压榨员工啊!” 如今的天风王城与阎泪走的时候已将完全不一样了,一栋栋十几层的大厦组成一片高档小区,各种基础设施完备。 城墙上刻画着大量的防御法阵,都是寒莲这人含着泪吐着血一笔一划刻出来的。 郊外的杂交作物试验田进展也十分顺利,估计再有一个月,天风王城便能够脱离饥荒状态,并实现粮食对外出口贸易。 百姓安居乐业,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已经初步实现小康了。 云陵现在每天上街溜达,百姓对他都十分尊敬爱戴,不吝美言的称赞他,还有阎泪。 阎总管的形象也是深入人心,老百姓都知道,虽然云陵对重建城市的功劳极大。 但真正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中解放出来的,是阎泪。 孙骁因为不经常露面,反而没什么人知道这位默默无闻的大姐头。 轻松的日子刚过了没几天,阎泪又喊他,其实云陵心里还挺高兴。 人嘛,实现自我价值的时候都会产生极大的成就感。 但阎泪多祸害人云陵也有所耳闻,琢磨了一下,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回复了阎泪一条。 “出什么事儿了?” 云陵在心里盘算着,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毕竟阎泪这家伙,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好事,信我!” 一阵提示音响起,云陵看到这四个字乐的都不行了。 “信你?信你个鬼!坏老头子糟得很!” 云陵的心里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心中一阵算计,最后手指点在鹅信上写下了一行文字。 “这样吧,老韩那边也忙完了,我带他一块过去,你有什么坑冲他去,如何?” 寒莲真人要是在场肯定要骂一句“夺笋啊!山上的笋都被你俩夺光了!” 等了片刻,提示音再次响起,云陵低头一看。 “就这么办,速来!” 鹅信的两端,双方同时露出奸计得逞的阴笑,只是不知道最后谁会掉到坑里。 云陵连觉都不睡了,直接去砸寒莲真人的门,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韩老道。 韩老道最近刻法阵刻的生无可恋,一听说有机会可以外出放风,兴奋的觉也不睡了,俩人携手一块大半夜的去敲孙骁的门。 啪啪啪,啪啪啪。 然后被梁逸夫撸胳膊挽袖子狠狠的揍了一顿。 好在梁逸夫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两人养了两天的伤基本就完全恢复了。 身体恢复的两人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城,跑出城外五十里的时候,云陵咕哝了一句。 “梁逸夫这家伙真不是东西!” 寒莲真人先是一愣,然后像找到了知音一般对着云陵大倒苦水。 着重的讲了讲,那一天在秘境里,梁逸夫被自己媳妇戴绿帽子,却拿他撒气,不让他旁听巴拉巴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正开心呢,一道阴影将他们的身体笼罩。 “我家夫人说怕你们养伤这两天耽误了阎泪的事情,所以让我送你们过去” 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怒火,两人心中大骇,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是梁逸夫的声音。 然而俩人还没来得及道歉,一对大手便抓住了两人各自一只脚腕。 梁逸夫的爆发速度,至今都是个谜。 铺面的劲风好似一阵乱拳,全方位无遗漏的击打着两人的身体。 虽然两个人都是正道仙修,却也万幸都刻意淬炼过,生命无虞,就是疼 松月上仙夜访阎泪后的第三天,两道身影从天而降,倒栽葱一般被种进了摘星楼前的空地上。 幸亏昨天阎泪已经让叶星昂把那个玄武岩擂台挪走了,否则西红柿鸡蛋爆炸的场面可能不太好看。 松月上仙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威压,身体一闪从楼中飞出,却根本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只有插在地上的四条腿。 “阎掌门?刚才那位是?” 听到松月上仙询问,阎泪皱了皱眉头,没有预料到梁逸夫居然会亲自送他两个过来。 “此时涉及本门的辛秘,还请松月前辈谅情一二。” 这个属于江湖规矩,有些秘密人家不说,作为盟友不能明着瞎打听,可以私底下偷偷查。 “原来如此,老身唐突了。” 松月上仙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心中却大吃一惊,本以为这无泪仙宗只是阎泪白手起家的小门小派不过是一时得势而已。 却没想到,这个小小宗门却还有这等底蕴,刚才的气息霸道狂烈,隐隐超过了凤鸣阁阁主的威势。 “桀桀桀,陵弟,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摔下来了,这是太高兴了!” 阎泪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一边笑着一边还替云陵打着马虎眼。 “这小子没出息也就算了,老韩你怎么也这么不小心?一定是替云陵高兴是不是?星昂,小灰,快扶你云师叔和你寒莲大爷进来,到我这来。” 两道身影应声闪现到了被栽到土里的四条腿边上,一把将云陵和寒莲真人从地下薅出来,转瞬带进了摘星楼。 过大概一个时辰,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阎泪的房间传出。 “姓阎的,你坑我!” 云陵一听合着是要让他联姻,瞬间不干了,挣扎着要夺门而出。 站在门口的小灰一步横移挡住了云陵的去路。 “你谁啊!让开!” 小灰也不说话,灰色的双眸凝视着云陵,没有丝毫的情绪流露。 “师尊没说让你走!” 云陵指着小灰回头看向房间里的叶星昂,阎泪,伶蝉仙尊。 “这是谁徒弟?” 阎泪举了举手,满脸自豪。 “我徒弟,新收的。” 云陵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看着阎泪。 “嘁,净收这种彪呼呼的玩意。” 这句话,非常群嘲,阎泪一脉师徒三人同时感觉到了冒犯。 “噌!” 原本安静的坐在窗台上的叶星昂,腰间响起一声青冥出鞘的声音。 小灰也从袖筒里召出一根银灰色的长枪。 阎泪抱着胳膊笑眯眯的看着云陵。 “你小子这个是找死,我可救不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叶星昂出剑小灰出枪,葫芦谷里回荡起一阵阵属于云陵的惨叫声,惊起一群飞鸟。 。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云陵挨打 “嘭!” 阎泪房间的窗户被一个鼻腔脸肿的脑袋撞开。 叶星昂和小灰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一个举着剑,一个架着枪。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结婚!我结还不行么!” 伶蝉仙祖和寒莲真人看到这一幕心中很是欣慰。 自从云陵加入之后,他们两个比原来安全多了。 “混账,你们两个怎么能这么对待师叔呢?快给师叔道歉。” 阎泪施施然端着茶碗,吹着茶水上的浮叶,嘴里不紧不慢的说着,刚才云陵服软之前,阎泪可一直什么话都没说。 “算你狠” 云陵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如果只是一个叶星昂还好一点,这个叫小灰的怎么比他师哥还不是个东西,说动手就动手,打人稳准狠,吃什么长大的? 中午,阎泪设宴为云陵和寒莲真人接风,凤鸣阁的几位也受邀参加。 寒莲真人凤鸣阁的几位很是熟悉,多年的老交情了,只是没想到现在他与阎泪等人走得这么近。 松月上仙暗暗咂舌,心中不禁怀疑青莲宗是不是也与无泪仙尊组成了联盟。 但这个她还真是想多了,其实寒莲真人私底下给宗门中传过好几次消息,言辞间透露过无泪仙宗崛起飞快,建议宗门有意识的联络一下,争取尽快结成同盟关系。 只是这青莲宗内负责外事方面的,正是与寒莲真人不太对付的三长老,一听说是韩老道发起的提议,二话没说就给摁下了,绯逸上仙对此也是态度模糊不置可否。 寒莲真人提议了几次,见宗门中没有任何反响,索性也不操这个心了,大不了以后窃天道窟打过去,自己拜托阎泪帮自己把师尊捞出来就是。 其他的人他也不熟,关系也一般,爱死不死。 这份洒脱与光棍比之当年的阎泪,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见老韩这条自在大道,走的愈发通顺了。 至于云陵,松月上仙则更加好奇了,虽说修道之人多半驻颜有术,可神识暴露的年轻是真实的。 能够将一座废城打理的井井有条,在松月上仙来看,至少也得有六七十岁的年纪。 而这位云公子,竟然如此年轻,而且修为也不算低,这样的人才综合方面来看比叶星昂还有价值。 这让松月上仙不禁有些吃味,优秀这些优秀的人才为何都围绕着阎泪这个几年前还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被称为邪道之耻的家伙,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这顿饭吃的有点尴尬,云陵一反常态的非常安静,席间基本就阎泪自己各种张罗。 “陵弟和寒莲老哥这一路辛苦了,来来来,我们再共饮一杯。” 云陵这一路被折腾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一天挨三顿打,一顿打八小时,他只想抓紧完事抓紧回去歇着,听到阎泪又敬酒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 阎泪素纱微动,云陵知道肯定是瞪了自己一眼,立马老实了下来,带着一脸谦和的微笑缓缓起身,端着酒杯向众人示以笑脸。 在座的除了几个小屁孩都是身具修为之人,酒量都不差,尽饮杯中酒。 待众人落座,叶星昂凑到了阎泪的耳边,低声说道。 “师尊,为您更换双目的准备工作做好了,今晚就能为您手术。” 听到这个消息,阎泪心中大感畅快,因为双目失明的关系,他们这一行人后续的很多计划不方便实行。 这让阎泪这几天心情也不是很好,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了整个团队。 “此事做得好,辛苦你了星昂。” 阎泪满怀欣慰的拍了拍叶星昂的肩膀,心中大石落地,笑的如沐春风。 “嗯,此事师弟他也出力不少,弟子只是做了些粗浅的准备工作。” 叶星昂还是比较厚道的,没有自己把功劳全部霸占了,而是心怀愧疚的将实情全盘托出。 “桀桀桀,两码事,小灰刚刚拜入门下,多干点活也是应该的,你心里不用别扭。” 从感情上来说,阎泪肯定是更加偏向一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叶星昂,知道自己徒弟厚道,赶紧安抚着。 叶星昂听完这话,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同时对小灰的敌意也降低了不少。 倒是云陵对小灰很是看不惯,端起酒杯主动找上了身边的小灰。 “今天我们叔侄二人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师叔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来,咱爷俩喝一杯。” 按年龄来说小灰肯定是比云陵要大不少,虽然他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可小时候的记忆中对年代还是有个概念的。 他自己偷偷盘算过,真要按照那个年龄计算,自己少说也有三百岁左右了。 而云陵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三十,表面看两人更是年龄相仿,气质沉稳的小灰比云陵这个货看着老成的多。 但云陵这货就是顺杆爬,阎泪给他安排了个结拜兄弟的身份,他就趁机跟人徒弟玩伦理哏,端的不是个东西。 小灰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毕竟明面上他和云陵就是这么个关系,也只好捏着鼻子陪云陵喝了一杯。 阎泪在一边冷眼旁观着,用手肘碰了碰云陵。 “别光顾着欺负我徒弟,对面那俩就是凤鸣阁的弟子,你看看你喜欢哪个?我帮你撮合。” 不得不说,阎泪在男女方面的认知已经彻底被伶蝉仙尊给带偏了,在阎泪的认知中,云陵只要看上了碧茶真人或长蒿真人,这事儿就可以直接拍板了。 但云陵现代化都市成长起来的好青年,讲究的是一个自由恋爱,要看感觉得,单纯靠颜值挑选伴侣,太儿戏。 云陵迅速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位女修,毕竟是大宗门的仙子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也有点不礼貌,旋即转过了视线。 暗暗的点了点头,心说这两位倒是符合他心目中找对象的形象标准。 丰富的阅读经验告诉他,找对象一定不能找阎泪或伶蝉仙尊这种长得过于好看的。 这么好看的媳妇很容易遭人觊觎,引得大量潜在的危机。 不过阎泪好像还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毕竟一笑起来桀桀桀的一般坏人就提上裤子跑了。 而碧茶真人和长蒿真人这个颜值正好,看着养眼,却还没好看到足以引来太多情敌。 尤其是这个长蒿真人,这小短发看着清爽利落,一看就是个精明干练之人。 不得不说,从这个角度来看,小灰当初算是帮了长蒿真人一把。 要是长蒿真人还保持着那个冲天毛笔发型,云陵可能就不这么想了。 。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云陵打针 宴席结束后,摘星楼中的一大帮人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叶星昂和小灰要去看看处于变异阶段的紫晶犬,云陵很是好奇,跟着一同去了。 寒莲真人听闻大菊童子丹田受损,前去探查伤势。 金柳真人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伶蝉仙尊跑前跑后。 松月上仙则带着自己两个徒弟回房间密谈。 玲珑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小屋继续看话本。 就甩了阎泪自己一个孤家寡人,盘坐在禅榻上,又掏出了只剩剑柄的诛邪,心中感慨。 “今日之后,我便能重新炼制这柄残剑,将其化作独属于我阎泪的法宝。” 诛邪虽是神兵,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多契合阎泪自身。 阎泪在剑道上没下过功夫,当初借着剑自身的残意才勉强能发挥出几分威力。 这也怨不得阎总管,当年的阎泪,打柴都是论根的往回捡,练剑那基本就是做梦。 借着这次机会如果重新将断剑炼制成一件全新的法宝,或许会更加适合阎泪。 到时候,阎泪的战斗力反而能比当初用诛邪之时更强几分。 就在阎泪满怀期待之时,松月上仙的房间碧茶真人却发起了脾气。 倩影扭向房门背对着自己师尊,恨声道。 “师尊,弟子不要嫁给那个云陵,弟子心中只有叶星昂。” 其实这个也没法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如果碧茶真人没见过叶星昂,可能他还会觉得云陵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有了珠玉在前,哪怕云陵也不错,却也难以将就。 松月上仙脸色阴沉的看着她,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若你心中只有叶星昂一个人,那我劝你一定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碧茶真人一听这话,瞬间面露苦涩,她又何曾不知道自己配不上叶星昂,只是内心有股子不甘的情绪作祟罢了。 长蒿真人站在松月上仙身后一如既往地沉默着,一言不发。 “蒿儿,你看那云陵如何?” 松月上仙压根也没指望过碧茶真人,虽然之前她展露过天音鼓的传承,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并没有外表上那么不堪。 但在松月上仙的眼中,自己这个徒弟还是难堪大用,反而是她的大徒弟比较让她省心。 长蒿真人闻言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倒不是表示拒绝,只是有些迷茫。 “弟子,对感情之事所知甚少,也说不上合不合适,全凭师尊做主。” 她醉心于修炼,不像碧茶真人那般在意情情爱爱。 松月上仙一直以为她是瞧上了小灰,但实际上她是瞧上了小灰的枪法,打算请教一二。 “哎,师尊不会害你们的,那云陵年纪轻轻却有治理一城之才,实属难得一见的人才,说实话,无论你们谁能与他联姻都有莫大的好处,对宗门也是一份贡献。” 相比较而言,松月这个老太太,性格还是比较直来直去的,并没有满嘴的仁义道德来忽悠自己的两个徒弟,而是把真实情况实打实的摆在了两人面前。 另一边,云公子跟着自己的两个师侄来到了葫芦谷外的一处巨大洞穴之中。 刚一走进洞口,深处便传来一声愤怒的嚎叫,凄厉刺耳,让人神魂震荡。 “糟了,紫晶犬变异过程好像出了问题。” 小灰一听这声音不对,一双灰眸圆睁,神色匆匆的冲入了洞穴深处。 叶星昂和云陵紧随其后,也冲进洞中。 这山洞的岩壁有几分人工开采的痕迹,云陵目测是叶星昂的手笔,切面平滑流畅,一看就是神兵所为。 地面上有拖曳重物的痕迹,可以想象几天前一头巨大的紫晶犬被这兄弟二人连拉带拽的拖进深处时的凄惨景象。 那一刻云陵觉得自己感同身受,这两个畜生上午合手打自己的时候,自己不也是这般的绝望么? 向深处走了十几米,洞穴豁然开朗,透过昏暗的光线,云陵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足有一个泳池大小。 坑底有一头浑身紫毛似狼似犬的妖兽被粗大的铁链捆着。 那一身紫色的长毛如钢针一般乍起,细看之下竟都是半透明的,内部有微弱的金色豪光,像是灯泡里的钨丝。 “怎么样?” 叶星昂对于妖兽的了解不如小灰,也看不出这紫晶犬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畜生野性太大,一直在尝试挣脱铁链,伤到筋骨,使得变异过程受阻。” 小灰此时已经跳到了紫晶犬的身前,看到那被铁链撕裂的右爪。 “好畜生!敬酒不吃吃罚酒!” 叶星昂怒了,对于紫晶犬这种不配合的态度,非常不满。 紫晶犬对此表示非常委屈,这一家子都什么玩意,这么不讲理呢? 云陵掏出一副自制的夜视镜戴在了头上,纵身一跃跳到了紫晶犬受伤的右爪上,疼的紫晶犬连声痛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跳歪了,小侄子,是不是这畜生昏睡过去,就不会影响这个变异过程了?” 两人的计划一路上已经与云陵说了七七八八,毕竟不是外人,没必要藏着掖着。 “是的,但这畜生就是不肯老老实实的睡觉,难缠的很。” 小灰并没有在意云陵对他的称呼,但紫晶犬听着这群人张口闭口畜生畜生的,感觉受到了极大地冒犯。 “那就好办了,看你师叔我的。” 一边说着,云陵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玄铁打造的注射枪,当初造这玩意差点没让孙骁给骂死。 这么珍贵的金属,云陵居然做了一个连法宝都不算的玩意,气的孙骁直骂他败家。 但今天这支注射枪还真的派上用场了,要不是玄铁打造的针头,还真未必能刺穿这紫晶犬的皮肤。 “滋~” 一声轻响,针头刺破了紫晶犬的身体,云陵特制的麻醉剂随之注入了妖兽的身体。 这个麻醉剂云陵有百分百的信心,当初连梁逸夫突如其来挨这么一针都睡了半个多时辰。 随后云陵就被追着打了两天,付出了这么巨大的代价,才换来了这种效果强劲的速效麻醉剂。 起初紫晶犬还想挣扎反抗,可随着云陵精心调配的药剂顺着它的血管游走全身,一股虚弱感和疲惫感瞬间占据了意识。 “噗通!” 巨大的妖兽扑倒在地,身上紫晶毛发中的金色微光也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搞定!” 云陵一脸嘚瑟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师侄,等待着他们用崇拜的目光望着自己,并赞不绝口。 然而他期待的画面还没出现,只听轰隆一声,山洞的顶部,突然塌陷 。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眼看他山塌了 “寒莲前辈,这个会不会很疼啊?” “没事的大菊,一开始或许有些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您轻点。” “呲~” 寒莲真人微微捻动了一下手中的长针,松开了手指,从针囊之中再取出一根。 作为正道大宗,寒莲真人对于一些修仙界的基础知识掌握的非常好,行针疗伤的技术虽然比不上杨冬,却也略知一二。 大菊这种情况也算不上什么疑难杂症,只不过是自爆本命法宝之时伤到了丹田,以寒莲真人的经验,只需持续针灸个半月,便能够初步恢复。 因为行针的过程中害怕被人打扰,寒莲真人索性带着大菊来到了葫芦谷外围的一座山顶。 此处清幽僻静,而且灵气也相对浓郁一些,有助于大菊的恢复。 山顶面积不大,环境倒是挺不错的,几棵笔挺青松枝丫交错搭出一片阴凉,花草茂盛清雅,大菊盘坐在蒲团之上,低着头露出了脖颈。 寒莲真人盘坐在她的身后再次捏起一根金针,这根长针的直径明显比上一根要大一些。 大菊虽然闭着眼睛低着头,却能通过后颈上的绒毛感觉到一丝寒意,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不自觉有点想跑。 “这一针或许有些痛,您忍着点,莫要乱动。” 感觉到大菊的紧张,寒莲真人堪比直给的安慰了一句。 果不其然,这句话说完了,大菊哆嗦的更厉害了。 寒莲真人用左手镇住了大菊的肩膀,右手中的金针精准的刺入了大菊后脑上的穴位,一股钻心的疼痛和肌肉的酸胀敢让大菊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可寒莲真人早有准备,仅凭着一只左手就镇压的大菊无法动弹,右手开始有节奏的提起,刺下,再提起,再刺下。 大菊就感觉自己像一台已经被铁锈糊死的机器,这根长针在自己的齿轮间刮动,将上面的铁锈剥落,疼、麻、酸、痒,各种不同的难受轮番席卷她的神经。 “吱嘎~吱嘎~吱嘎~” 大菊也不知道这声音是真实的来自于自己后颈,还是自己凭空脑补出来的。 在各种难受的感觉折磨中,她发现,自己沉寂已久的丹田终于有传来了反应。 似乎是一朵被晒干的香菇,遇到了温水缓缓舒展。 “这针竟然这么有效?” 大菊惊喜的感受着自己的丹田变得充盈,灵气逐渐汇入,开始正常流转,而破损的位置也看不到丝毫的痕迹。 “寒莲前辈,谢谢您,我感觉我恢复了。” 感受到自己身体变化的大菊满怀感恩,激动之情无以复加。 “嗯?!!” 背后传来的寒莲真人的一声回应,只是其中蕴含着的却是不解和疑惑。 大菊自己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寒莲真人自然也能感觉到。 老韩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金针,心中一片讶异。 “这玩意,这么管用?” 之前寒莲真人也给人行过针,从来没觉得自己宗门里传下来的这门手艺有这么强的效果。 今天这是怎么了?祖师爷显灵? 这丫头运气真好。 见惯了叶星昂那种不做人的欧皇,寒莲真人现在对这种事情看的已经很淡了。 “管他为什么,好了就好了。”寒莲非常淡定的想。 不得不说从心态上来看,现在寒莲真人境界是真的很高。 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于是,山崩了 “轰隆!!!” 一道强横的气息自山体中爆发出来,存在了千百年的山峰好似积木一般轰然倒塌。 几道流光从山谷中闪耀而出,望着眼前这突兀发生的天灾,瞠目结舌。 “这是怎么了?” 寒莲真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拉着大菊飞上半空,心有余悸的看着身下坍塌的山峰,挺好的一处修炼之地,眨眼间荡然无存,听闻身后有人询问,一转头才发现是阎泪赶来了。 “不知道,方才” 话刚说到一半,坍塌的山岩再次震动,轰隆巨响中山石滚落翻腾出阵阵尘埃。 “老大!出事儿!快跑!” 云陵脚下踩着长板状的法宝破空而来,看到阎泪连忙高呼。 原本云陵对阎泪的官称是老板,但现在顶这个结义兄弟的名号,再叫老板就不合适了。 看到这一幕,阎泪就知道准没好事,自己这些年亏吃的还少么? 手里的拂尘一调个,一片腿一步骑跨在上面,跟哈利波特骑笤帚似的,攥着杆子嗖的一声就跑没影了。 “我靠!老大你用不用跑的这么果断,你先拉兄弟一把啊!忒没义气了。” 阎泪也不是不想仗义,但从经验上来看,自己不去救这几个天杀的欧皇也能把问题解决,但自己肯定是下场很惨,索性让他们自己收拾烂摊子,阎总管这半死不活的身子骨可经不起这种折腾了。 两道流光紧随着云陵从山底冲了出来,很快便追上了云陵。 “你到底干了什么!” 叶星昂满面的怒色,沉声质问道。 方才他没下到坑里,没看到云陵到底干了什么,只是看他跳到了紫晶犬的身上,然后紫晶犬陷入了沉睡,再然后,整座山就崩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给那头妖兽注射了一点麻醉用的药!” 云陵的修为在三人中是最低的,速度也跟不上叶星昂和小灰,眨眼间就被甩开了一大截。 “那这山为何会突然崩塌?” 叶星昂眼看他落在了后面,伸手薅住了云陵后颈的衣领,倒提着云陵飞速向前。 对待阎泪,叶星昂还有个顾及形象的念头,对云陵,谁在乎他好看不好看。 “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一支怎么都这样呢?师父坑我结婚,徒弟让我背锅!我欠你们的啊!” 云陵的控诉没能引来叶星昂的任何反应,依旧是满脸怀疑,连小灰此时都与叶星昂同仇敌忾,灰色的双眸透出一阵阵的警惕。 “你们讲点理好不好?” 阎门双雄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写明了态度。 “不讲理是我们无泪仙宗的门风。” 直到三人冲回葫芦谷,才来得及回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才风景秀丽的小山峰已经不复存在,叶星昂和小灰关押紫晶犬的山洞就在那座小山下面。 近百米高的山体如今已经坍塌成了大小不一的碎块,野兽们四处逃窜,缝隙间还能看到被砸断的树木。 “紫晶犬,怕是砸死了。” 小灰沮丧的说道,他和叶星昂废了这么久的功夫,结果却功亏一篑,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可就在此时,尘埃落定的碎石晃动起来,似乎有一头庞然大物被掩埋其中,正在挣扎着破土而出 。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有门 虽然那一片狼藉下的庞然大物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可此时众人的注意力根本没在那个方向。 原因很简单,在倒塌的山上,严格来说是那堆碎石的上空,出现了一道门。 一道华丽到不似这个世界产物的大门。 门框的高度堪摘星楼,宽度足以让八辆马车并排通行,而且绝不拥挤。 这门看上去像是皇宫的宫门,顶部为圆拱状,通体洁白如玉,边角处镶着金光闪闪嵌饰,贵气逼人。 两扇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壁刻,左边是一位老叟手持鱼竿垂钓。 猛地一看似乎与这气势恢宏的门逼格不符。 但细看之下却发现在这老叟的鱼鱼钩并非是垂入了江河湖海,而是一片星辰之海。 一颗颗星辰闪耀着光芒,虽然是浮雕却隐隐好像在转动,仿佛真实的星空一般。 玄奥难测的气息从浮雕上悍然而出,众人皆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来看热闹的碧茶真人,长蒿真人还有刚刚恢复的大菊,三人心神一震,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身体如筛糠一般哆嗦了起来。 松月上仙撑起一片结界,才让自己的两个徒弟勉强能艰难站起,但神色也十分狼狈。 寒莲真人自身也需要全力抵抗那威压才能不狼狈的跪倒,看到大菊的样子,于心不忍,强打精神伸手去搀扶大菊。 却没想到手刚搭上大菊的肩膀,双膝便不受控制的弯曲,咕咚一声跪倒在自己的法宝上。 这股威压来自于意志上的考验,大菊她们三人在这方面确实也没有过强的应对,自然难以承受。 松月上仙自身性格嫉恶如仇,意志力极强,而且修为高深,自然能够经受住威压,还能出手帮助两个徒弟。 这方面却是寒莲真人的弱项,他追求的乃是自在大道,凡事都有两面性。 追求自在和抗压能力差有的时候是一回事,但即便如此寒莲真人如果不去尝试帮大菊,也能够抗住这威压,实属不易。 如果阎泪在这,那阎泪应对这个绝对是最轻松的,一个能眼都不眨就往自己身上施加好几百道邪术的人,意志力之强大难以估量。 此时阎泪不在,场中最轻松的反而不是松月上仙,而是叶星昂。 这师徒俩虽然意志力都很顽强,却是两个极端,阎泪是承受过太多的挫折和痛苦,导致阎总管压根也不知道什么叫压力。 别看阎总管整天嚷嚷自己运气不好,实际上阎泪并不理解什么叫倒霉,一直就那德行,倒霉着倒霉着慢慢也就习惯了。 叶星昂就正好相反,他的机缘过于逆天,导致他培养出了赤子般的自信,一个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输的人,意志力同样可怕的难以想象。 除了叶星昂以外,小灰对这重压力感觉也不大,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性格还处于一个相对单纯的阶段。 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个不需要考试的孩子,一个不用在乎文凭,一个不用在乎收入和房子的孩子。 这样的孩子,有个毛的压力,意志力绝对没话说。 云陵相比较他俩就没有那么游刃有余了,但云公子毕竟是个穿越者,两世为人,精神强度不是正常人能比的。 但毕竟云陵现在不过是元神境初期的修为,应对起来还是比较有难度的。 叶星昂和小灰扶住了韩老道和大菊,防止俩人从法宝上栽下去。 布置结界他俩是指定不会,严格意义上来说,无泪仙宗一门虽然各个战力不弱,但很多简单的法术,他们反而不会。 这就是学院派和野路子的区别,各大宗门除了传授门下弟子修炼功法,还有大量配套的实用小技能。 炼药,炼器,阵法,篆符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但无泪仙宗画风不同,祖师爷阎泪自己都不太会这些玩意,这些方面的水平还非常初级,自然也没舔着个熊脸教自己徒弟。 云陵更是如此,这大兄弟修仙一途整个就是闭门造车,连个师父都没有,全靠自己脑补。 好在修仙的各种体系,已经被地球上的许多作者大大通过自己的认知解析过无数次了。 可谓是由浅入深,全方面的通过自己的理解分析过了,也就是地球上没有真正的灵气,要不然这帮家伙早就一个个羽化升仙了。 云陵作为其中一员,虽然仙侠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但好在他是阴历十月一出生的,命硬,胆大。 愣是把自己熟悉的玄幻体系和魔法体系给生生拧到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中了,还掺杂了大量的伪科学黑科技。 所以别看云陵现在修为不高,但真动起手来,一般的修士根本看不懂云陵的路数。 空中的大门分为两扇,仅仅是其中一扇上的浮雕就让众人如此狼狈,可见其级别之高已经有些恐怖了。 另一扇门上的浮雕也随之变得明亮,那是一间小茅屋,看上去和当年阎泪蜗居莽山时自己动手搭建的那种别无二致。 但这茅草屋的位置让人不寒而栗,它被搭建在一条龙骨盘绕之中,单看骨架那条龙的身长至少也有千米,骨骼上沾染着点点墨色,好似干涸的血液。 雄伟的身躯一圈圈的盘成类似蛇阵的模样,满口锋锐利齿的龙头被斩断,看似随意的丢在龙骨盘成的圆环之中。 额角位置正好有一块平整的凸起,上面盖着一间小茅屋,充满蛮荒气息的龙吟之声传出,仿佛那条化为白骨的巨龙临死前的悲鸣再次响彻。 众人被震退,七窍中涓涓流出鲜血,看着非常可怖,唯独叶星昂没有后退,那龙威施加在他身上就仿佛春风拂面,发丝轻扬,过去就算了。 就在众人还没想好好该如何应对之时,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大门,被人从内侧缓缓推开。 耀眼的淡金光芒顺着门缝喷涌而出,晃得众人一时失去了视野。 一道人影从门内缓缓走出,扫视众人。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但金色的光芒在她背后闪耀,使得所有人都看不清她的容貌。 但莫名的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直觉,让他们坚定的认为,这个女人应该长得很美。 那女人款款走来,身上的纯白道袍十分亮眼,白的好似一尊玉人。 那玉人缓缓走向了叶星昂,似乎对他非常熟稔。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师尊最美! 一个女人,美丽的女人。 白色的轻纱好似分隔牛郎与织女的银河,将女子丰腴的上臂勒出微微的内陷。 那微微内凹的弧度似乎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令人沉醉的细腻触感。 不客气的说,就凭这一截上臂,碧茶真人就输了。 盈润的香肩半露,白嫩的近乎透明,隐约能看到表面浅蓝色的真气流转。 寒莲真人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尤其是看到那女人的锁骨时,女子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刚沐浴过一般。 晶莹的水珠顺着微微弯曲的栗色长发滴落而下,在锁骨上汇聚成一汪窄窄的清潭。 随着她的走动,清潭中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恰如寒莲真人心中的涟漪。 女子绕开了被压制的行动艰难的云陵,款款走向叶星昂,清澈的双眼之中噙着淡淡的微笑,矜持又不失甜美。 碧茶真人脑海之中一个名为“情敌雷达”的装置发出震耳欲聋的警报声。 但她并没有傻乎乎的冲上前与之正面冲突,倒也不仅仅是因为这大门中走出的女人修为强大得不像话。 主要是脸面上的战斗力也无法与人家相提并论。 碧茶真人虽然长得也不错,但也得分跟谁比。 这门后走出的女人,五官之精致,世间罕有,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似哀似怨似嗔似愠的味道,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两条柳眉淡扫,鼻梁高挺,贝齿轻轻咬着丰润饱满的嘴唇。 叶星昂此生见过的人里有三位美得倾国倾城,但又各自风格不同。 首当其冲的便是他师尊阎泪,阎泪的美精致而多变,嬉笑怒骂各有千秋,属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那种。 当然这是因为叶星昂自己有滤镜,对于别人来说,阎泪一脸坏笑的那个德行,着实是有点毁形象。 第二位的自然就是他自认的师娘,伶蝉仙尊的魅力如果用一个字来概括就是诱惑。 那是一种浸入到骨髓里的媚劲儿,举手投足之间优雅和成熟的妩媚能让大部分人心猿意马。 最后,便是眼前的这个神秘女子,她的美,很特殊,是一种很病态的魅力,好似一支被落满寒霜的腊梅,含蓄,凄苦,哀婉,让人为之揪心。 “我美么?” 女人停步在叶星昂面前缓缓地问出,声音有些喑哑,与她的人一样,带着一股病态的娇弱感。 “你是谁?” 叶星昂皱了皱眉头,由头至脚的扫视了女人一眼,并没有回答对方蜜汁自恋的问题。 “我是不是你见过最美的人?” 女人抿了抿嘴角,侧着头看着叶星昂,问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让人尴尬,好在她确实有支撑这种尴尬的颜值,足够让她有这种底气。 “你不是。” 叶星昂的剑横架在身前,示意女子不要继续接近,很大猪蹄子的正面回答了女人的问题。 “那你告诉我,你觉得最美的人是谁?” 女人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惊讶,那份难以置信配合她刚才问出的那个臭不要脸的问题,让人莫名的感觉,好像叶星昂说谎了一样。 “我师尊!” 叶星昂的回答,斩钉截铁,仿佛这便是世间的真理,不接受任何反驳。 “那她在哪?” 其实这个问题,不仅女人想知道,在场的其他人也特别想知道,阎泪这会到底去哪了? 这女人看着便来者不善,那神秘的大门也不知通向何处,但此时所有人都知道,叶星昂恐怕是摊上事儿了,还是普通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 当然他摊上事儿一点也不稀奇,最起码寒莲真人的是见怪不怪了。 “本尊在此!有何贵干?” 一道紫色的惊鸿从天而降,生生塞进了那女人和叶星昂之间。 女子停留在叶星昂脸上的视线缓缓向下移动,与阎泪对视。 因为身高问题,阎泪根本挡不住叶星昂的脸,甚至连胸口都是勉强遮挡。 但此时阎泪身上的气势却是货真价实的将叶星昂护在了身后。 阎泪此时还蒙着素纱,遮了脸上最重要灵动的眼睛,但是仅凭露出来的小半张脸也足够确认他的美貌,美人就是从指尖到发丝无一不精致。 就连这个女人想要故意找茬也不能违心的说出阎泪不好看这样的话来,只能从其他地方挑挑刺。 “你说的就是他么?虽然是个瞎子,倒是真有几分姿色,也难为你这还能看清,低着头不辛苦么?” 迫于对方深不可测的修为,阎泪本来有些色厉内荏,但一听对方居然戳自己身高痛脚,额头上一根青筋绷起,双拳紧握。 还没等阎泪想好如何出言反讽,身后的叶星昂却直接脱口而出。 “我在师尊面前一般是跪着。” 这句话听起来很怂,但此时说出,颇有几分杀人诛心的感觉。 女子被迎面强行塞了一嘴狗粮,眼神中的哀怨更甚,上半身前倾,将脸凑向阎泪面前,鼻尖几乎都要碰到阎泪的鼻尖。 “你觉得,你好看么?” “至少比你这个一脸克夫相的好看。” 阎总管的骂街水平,从没让人失望过。 在场众人瞬间恍然,一直觉得心中找不到一个能够恰当形容这女子美丽的词汇。 此时阎泪这么一说,众人再看那女子不由得暗暗点头,在这个形容很是贴切。 一种看上去就很克夫的美 “你说什么?” 女子眼中的哀怨之色尽退,取而代之的是滔滔的怒火,咬牙切齿的从银牙间挤出了几个字。 “我说你一脸克夫相,还穿着孝,不好好当你的小寡妇,跑出来勾搭别人徒弟?不要脸。” 一连串羞辱言之凿凿,仿佛真事儿一样的脏水劈头盖脸的泼在女子身上。 女子的怒极反笑,身上的气息瞬间剧烈涌动,一瞬间便拔升到了飞升期后期的高度。 与浮雕上如出一辙的精神压制瞬间向周围扩散开来,云陵瞬间趴倒在自己的的飞行滑板上,七窍涌血。 急忙借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操控滑板承载着自己降落。 松月上仙的结界也顷刻崩塌,好在老太太眼疾手快,将两个徒弟送到了地面上。 她自己却脚架飞剑直奔阎泪身边冲来。 小灰一手架着寒莲真人,一手提着大菊也有些不堪重负,落向了地面。 “阎掌门,你不是她的对手,不要逞一时之勇。” 这一刻的松月上仙,心底一片冰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神秘的女子抡起巴掌一掌把阎泪抽的稀碎的画面。 阎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沉重,但也仅此而已。 抗压能力这方面,此人已经登峰造极。 “滚开。” 女子好似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松月上仙瞬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打飞出去,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定住身形。 再看过去,发现那神秘女子已经举起了巴掌,向着阎泪抽了过去。 。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一张美貌的金子馅饼 纤纤玉手,每一根手指都仿佛剥去外皮的春葱,白嫩,修长,骨节平缓,指肚饱满。 但当它以雷霆之势挥下之时,没有人会怀疑其恐怖的威力。 甚至连周围的空间都随着它的移动而塌陷,露出了黑暗星空般的蛛网状空间裂痕。 松月上仙绝望了,没想到刚刚结成的盟友马上就要被一掌抽爆。 如果一个阎泪的死不足以平息对方的怒火,自己恐怕也在劫难逃。 松月上仙纵横这修仙界多年,从未听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强大的存在。 女子的气息强度从未停止拔升,此时已经强到松月上仙仅仅是以神识探查便有种顶礼膜拜冲动的程度。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幽幽的自问着,松月上仙低下了头,似乎是对眼前的绝境认命了。 就算现在她尝试逃走,也肯定无法在这种存在下顺利逃脱。 对方的气息持续拔升,突破了飞升期,又突破了散仙期,仿佛没有任何限制。 “你来自冥界?” 风声刮动,阎泪双臂环抱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眼睛都没向即将落下的巴掌那边瞥过一下,只是毫无来由的问了一句。 纤纤玉手停在了阎泪的脸侧,只差一丝,阎总管的脑袋就会变成一朵烟花绽开。 叶星昂想要挺身阻挡,却被阎泪用肩头挡住了去路。 “你怎么会知道?” 女人的双眼眯起,手中的巴掌虽然暂时停住,可其上恐怖的力道却没有随之消退,十分不科学的停留在了她的手上。 就好像有人按下了暂停键,只要有人按下恢复,这一掌依然会结结实实的抽在阎泪的脸上,力量和惯性不会有丝毫流失。 “猜的,看来本尊这是要转运了。” 阎泪的脸上绽开笑容,眉心突然裂开,露出了一截洁白的尖角。 女人如遭雷击,身体瞬间僵硬,眼中的神采涣散。 灵魂裁决,冥帝指骨所化。 效果一,命令冥界生物。 当看到这女子出现之时,阎泪就知道机会来了。 修仙界属于下界,与仙界那样的上界之间有界墙的存在,上界生物无法通过界墙降临下界。 但唯独有一界连通所有世界,那便是冥界。 “正好最近实力不足,这真是想吃冰下雹子,打瞌睡送枕头,桀桀桀。” 在看到对方实力的时候,阎泪就意识到自己发达的机会来了。 冥界被冥帝严格掌控着,禁止任何冥界生物私自前往其他世界,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有些生物会通过秘术付出极大的代价从冥界中偷渡出来。 他们实力强大,野心勃勃,受够了冥界恶劣的环境,想要享受花花世界。 阎泪本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尝试一下这件神器的第一种效果了。 毕竟修仙界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界,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很难引起这些冥界偷渡者的兴趣。 没想到这份大礼就送到了自己面前。 阎泪头一次体会到天上掉馅饼的快乐,是金子馅饼,还是一张美貌的金子馅饼。 随着神秘女子被阎泪控制,那精神压制的效果也随之消失,地面上的众人和被震飞的松月上仙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 “不用害怕,快来!来看本尊新收获的傀儡。” 刚才还宛如天神下凡的神秘女子,此时双眼无神的悬浮在阎泪的面前,双手垂在身侧,身体随着呼吸在空中的沉浮着,好似一截漂在水中的木桩子。 这前后的反差,大到让众人感觉不真实,松月上仙更是被震惊的合不拢嘴,方才她可是亲身体会了那神秘女子的力量。 仅仅是挥了挥手,她便如被巨型妖兽撞击一般飞了出去。 这种强大,哪怕是浩山盟的那位,也未必能做到吧 而她,现在变成了阎泪的傀儡,这简直冲毁了松月上仙的认知,有一种极强的挫败感。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超越了她数百年的苦修 “你叫什么名字?” 阎泪一脸玩味的看着面前的傀儡,叉着腰嘚瑟的开始了审问。 “碧落。” 此时女子的自我意识已经被灵魂裁决的中属于冥帝的意志彻底压制,老老实实的回答了阎泪的问题。 “臭女人名字还挺好听,你为什么要来修仙界?” 阎泪听到对方名字的瞬间开始盘算给对方换个名字的事情了。 起名鬼才阎总管那可不是吹的,绝对能起一个让她生不如死的名字。 但对于这个碧落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只是听到阎泪问她来意,伸出一根食指,指向了叶星昂。 “为了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无泪仙宗首徒的脸上,一道道目光中有疑惑,有惊讶,有猜忌,有嫉妒。 “你认识他?” 阎泪学着当初云陵那个四十五度角转头刮了叶星昂一眼,虽然还蒙着素纱,但叶星昂确实感觉到那是一个白眼。 “不认识,但我感知到他的身上有强大的福缘庇护,想将他收为己用。” 被控制的碧落没有丝毫的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嘁,惦记我徒弟?得不了好死!活该!” 阎泪嘴里不屑地骂着碧落,可眼神却有意无意的扫了碧茶真人一眼。 碧茶真人哪能听不出阎泪这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俏脸气的煞白,却不敢对阎泪发脾气。 毕竟人家现在可是有一个比正道一把手还强的保镖,这飞过来给自己一巴掌,死的要多脆生有多脆生,直接灰飞烟灭去了冥界。 松月上仙也看了碧茶真人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行了,本尊现在要闭关了,你们都散了吧!” 得到了这么强大的一个傀儡,阎泪的修炼瞬间暴涨,炫耀完了就遣散了众人,带着碧落飞回了摘星楼之中。 临走之前,阎泪还咧了叶星昂一眼,那意思你小子老实点以后少惹这种破事。 实际上叶星昂很冤枉,他啥也没干,这事儿怎么着也怨不到他,但没办法,他们宗的门风如此,不讲道理。 小灰与自己师兄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目光之中都有点无奈,两人伤得不重,对行动没什么影响。 “轰!” 一声巨响,众人低头一看,那坍塌的山峰再次炸裂,一头紫色的巨兽冲出。 身上的毛发闪耀着斑驳的金光,两只尖尖的耳朵竖直向上立起,呲着一嘴獠牙发出阵阵低鸣。 紫晶犬终于从塌方的山洞中冲了出来,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又见到了 阎门双雄 。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奇怪的酸臭味 相传狗和犬是两种非常相似的生物,区别仅仅在于,狗爪四指,而犬的肉垫到肘关节之间还多出一根爪子。 这根将犬区别于狗的爪子有个专有名称,叫做獠。 紫晶犬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它明确的知道自己是犬,而不是狗。 但相比较狗,犬的数量稀少,无论是普通野兽中还是在妖兽中。 这个世界连鲲豹这种生物都能出现,想必妖兽之间也并不存在什么生殖隔离。 紫晶犬曾经遇到过许多狗类妖兽,其中也自然不乏雌性的妖兽,他遵循生物的本能与她们进行了关于春天的交流。 但当它拖着麻木的身体拼尽九牛二虎之力从山崩碎石下钻出,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叶星昂和小灰这两个恶魔时。 它才真的理解了什么叫哔了狗了。 “噌~噌~噌!” 夜幕下的摘星楼中传出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磨刀声。 月华洒落在五层小楼的红砖绿瓦之上,泛起阵阵的灵蕴之气。 今夜,月朗星稀,小风将树林中的落叶卷起,打着旋飞过楼前。 泛着淡淡微光的灵蕴之气将枯黄的落叶映照的五彩斑斓。 哪怕鲜活的时候,这片叶子都不曾拥有过这么绚丽的光彩。 而作为落叶的脱离了滋养的它,反而在这一刻成为整片森林中色彩最鲜艳的一片。 摘星楼作为阎泪一直以元神滋养的本命法宝,早已发生了质的蜕变,与当初在莽山时的外观已经大不相同。 不仅仅外观,其本身的许多妙用,也随着品阶的缓缓增长被阎泪一点一点开发了出来。 当得知自己俩徒弟自己开了个山洞用来关押妖兽时,阎泪差点没气死。 摘星楼如今可以根据阎泪的想法自由增加楼层和房间,甚至包括地牢。 此时的一楼正对大门的位置除了连通二层的楼梯,夹角出还多出了一道隐蔽的暗门。 休养了一下午的云陵轻轻的叩击了几下门上的铁环,一丝属于他自己的气息被铁环吸入。 看似与墙壁无二的暗门发出一阵轧轧的轻响,将幽深的密道显露出来。 一股股冷风从密道深处吹拂而出,令人牙酸的磨刀声也骤然大了许多,变得愈发清晰刺耳。 云陵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既视感,好像自己发现了布鲁斯韦恩(蝙蝠侠)的秘密。 之前碧落的精神冲击,让他的大脑依然有些昏昏沉沉。 本来他不想下来的,奈何他懒,之前非要选个二楼的房间,那烦人的磨刀声,简直就像回荡在他的耳朵边上。 “我现在要是就这么开着门,然后出去支个帐篷睡,是不是有点缺德了?” 因为大门被开启,那磨刀的声音几乎能够传到顶层,摘星楼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到这令人脊背发凉的噪音。 我睡不好,就干脆让所有人都别睡的想法在云陵的脑海中打了个转,最终被抛诸脑后。 云陵还是有点节操的,这肯定不是因为怕挨揍。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发现,这暗门开启一段时间后会自动关闭。 再度释放出一丝作为身份辨识的气息,云陵顺利的走入了密道之中。 盘旋的楼梯向下延伸一圈一圈,没有任何光亮,因为也没有分叉的路口。 云陵手扶着墙壁,一点一点的走向深处,若不是磨刀的声音越来越大,云陵甚至会怀疑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 拐角突兀的出现,他的眼中出现了光亮。 一间方方正正的密室,一张空荡荡的病床,小灰在床边的工作台上确认着手术过程中需要使用的所有物品,以便查漏补缺。 冰冷的面罩,专注的眼神,云陵仿佛看到了一位准备手术的冷酷外科大夫。 实际上这也确实是一次手术,只不过不同于地球,这里的没有可爱的白衣天使。 只有一旁磨刀霍霍的叶星昂,感受到云陵的到来,不停发出噪音的无泪仙宗首徒微微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云陵一眼。 他的手里捏着一柄小刀,刀柄细长厚重,如一根毛笔的笔杆,刀刃只有柳叶大小,薄如蝉翼。 叶星昂用右手在脚边的盆里沾了一点水,淋在了面前的长条磨刀石上。 清水冲洗掉刀刃上的细碎铁屑以及被磨砺出的石粉,略带浑浊的水流顺着磨刀石的边缘流下,打湿了磨石下的条凳。 叶星昂的手指压住了刀柄和刀身,骑跨着条凳,双手猛地前推,整个上半身随着双臂前冲,集中了整个身体的力量。 “噌~~” 这一声,明显比先前的声音清脆了许多。 原本就纤薄的刀刃泛起幽幽变幻的蓝光,好似一簇鬼火在刀杆上摇曳。 云陵的瞳孔瞬间收缩,作为穿越者,他在这个世界闯荡凭借的就是各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科学知识。 他研究的很多装备与传统意义上的法宝大相径庭,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使用的那些小玩意更类似巧匠平时研究的那些东西。 仙修的法宝能发挥多大威力,并不完全取决于炼制,而是取决于蕴养。 比如寒莲真人现在使用的大道,刚刚完成炼制不就,蕴养程度较低,现在那根棍子能够发挥出的威力远远不如云陵之前使用的大喷子。 寒莲真人自己也时常提着大道把它当成真正的棍子来使用,比如用来敲人闷棍和用来接云陵。 大喷子不是云陵炼制出来的,而是通过法阵和机括技术组合出来的一件装备。 内部核心法阵积蓄真气进行压缩,然后一口气喷射爆发出来。 大喷子的可怕之处在于其能一瞬间造成巨大伤害,而且毫无预兆,让人措手不及。 但大喷子内部的法阵是不变的,能够承载的真气总量也是不变的,没有任何可成长的空间,真气也需要人为的一点点灌注进去。 如果给寒莲真人二十年的时间蕴养大道,二十年后的大道一出,其威力,十个大喷子也无法相提并论。 大道和大喷子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而叶星昂此时正在磨砺的小刀,便有一些后者的风格。 它并非用炼器的方式炼制,而是通过叶星昂独特的手法锻造打磨而成。 那幽幽的蓝光,暴露了其本身珍贵的材质。 “鬼火钢啊,真的是舍得下本,这徒弟收的带劲!” 云陵摩挲着下巴,内心羡慕不已,换谁看到这一幕也会羡慕阎泪有这么好的徒弟。 鬼火钢是一种珍贵程度一点都不亚于玄铁的稀有金属。 玄铁质地坚硬,与各种能量融合度低,但相对更轻一些,适合锻造盔甲,玄铁盔甲自身就附带一定法术抗性。 一般的神通效果施加在玄铁之上,效果会大打折扣。 而鬼火钢的特型则更适合打造兵刃,相比较玄铁,鬼火钢更重,对各种能量的传导性极佳,能够发挥更强的神通效果。 锻打成型的鬼火钢表面会浮现宛如火焰的天然纹路,很多人以为这就是鬼火钢名字的由来。 但其实这是谣传,鬼火钢之所以被以鬼火冠名,是因为其一旦被打造成兵刃,经过精心打磨,锋利程度达到自身最佳程度之时,会在开锋之处涌出类似鬼火的光芒。 将一把兵刃磨砺到极致需要的不仅仅的是耐心和手法,更大的程度是取决于运气。 而运气,叶星昂从来就不缺。 看着手中溢出一抹幽幽蓝色鬼火对我小刀,叶星昂微微一笑打开了身边的匣子。 原本有些昏暗的密室,在那匣子被翻开的瞬间,色调瞬间变冷,仿佛点燃了一支幽蓝色的火把,光影瞳瞳。 云陵的瞳孔深处,被一片变幻的幽蓝色填满。 “嘶” 那个一尺见方的小木匣中静静的陈列着十几柄长短不一造型奇特的小刀,每一把的刀刃上都溢出阵阵的透蓝鬼火。 “尼玛,这也太奢侈了。” 这一整套手术刀,仅仅为了给阎泪做一次换眼手术。 这些刀子放在外面足够几个中型宗门打的头破血流。 别看都是些没有经过真气炼化的凡武,但其能够造成的攻击性,恐怕一点都不亚于八阶法宝。 长蒿真人的翡翠竹枪也不过这个级别。 这么豪华的配置让云陵不禁感叹,别看人家阎泪一支穷的要死,但人家徒弟是真的宠师父。 当然对于这些,阎泪并不知情,要不然肯定要大骂这两个臭小子败家。 有这么多鬼火钢都够阎泪再炼一件法宝了,还用天天抱着个破剑柄黯然神伤郁郁寡欢的。 “哒~哒~”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云陵猛然回头,一道倩影从身后的黑暗中走出。 暗金色的长裙随着玲珑的脚步微微摆动,双眼微微眯着,似乎因为这里的光线骤然变亮有些不适应。 一头青丝束成了两根长长的马尾,一左一右从肩后垂下,发尾还在大幅度的晃动着,看上去很是俏皮可爱。 “是你!”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云陵和玲珑异口同声的说道。 两人之前在天风王城见过一次,阎泪为了叫醒睡云陵,派玲珑去扯过云陵的嘴角。 当时云陵还被玲珑的美貌所惊艳,脱口而出的感叹过一句好美。 那是玲珑第一次被这个世界的人夸赞美丽。 能察觉到仙豆兵存在的人本就不多,基本阎泪每次派他们出马都是为了战斗。 阎泪这个货肯定不会去赞叹玲珑的美貌,而叶星昂这家伙心里就他师尊最美,其他人差别并不大。 所以玲珑对于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云陵印象还挺深。 “你,长大了。” 一向油嘴滑舌的云陵在看到玲珑时便感觉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直线下降,嘴好像不受控制,呆呆的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你……也是。” 面对既视感如此之强的台词,言情话本中毒的玲珑,也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 如果此时伶蝉仙尊在这可以瞬间脑补出一段虐恋情节。 青梅竹马各奔东西,多年后人海相遇却物是人非。 一个,寄人篱下,已经成了霸道总裁(阎总管)的禁脔。 一个,身不由己,不得不接受上级(阎总管)安排的政治婚姻。 好家伙,阎总管这个反一号位置坐的稳稳的。 “我在说什么?她在说什么?” 云陵的脑子转圈,在心中发问,自己一时莫名紧张胡说八道,而对方却不明觉厉的回答了自己。 今天的风儿有点喧嚣。 然而这风又似在哭泣。 差不多这么一个画风。 两个人同时在内心为自己感到尴尬,却又莫名的感觉到一丝欣喜。 暧昧的气息悄然蔓延在两人之间。 正在准备手术的阎门双雄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有些疑惑的提了提鼻子。 “师兄,为什么我闻到一股酸臭味?” 小灰感觉有些奇怪,自己明明带着面罩,鼻子也被包裹其中,为何一股奇怪的味道突然霸道的入侵。 “我也闻到了。” 叶星昂抬起头,看向了面前还在无言对视的玲珑和云陵。 “你俩有事么?没事不要呆在这。” 随着他们互相之间变得熟悉,叶星昂与他们的相处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呆板,口气变得随意轻松起来。 自己这个便宜师叔没有正形,玲珑这个师尊的贴身侍卫最近也奇奇怪怪的。 叶星昂莫名觉得这俩人待在这里很快就会碍事,所以第一时间下了逐客令。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走吧。” 云陵知道叶星昂这货多愣,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并不在意打打闹闹的他突然设想了一下。 如果自己在这个女孩面前被打一顿,好像很羞耻,他不想被她看到自己那个怂样。 “好,星昂少爷,不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就回去了。” 因为云陵堵在了拐角处,玲珑对叶星昂说话时,整个人贴在了墙壁上,只是从门框边缘,也就是云陵与墙壁的空隙间,探出了小脑袋,然后用两手揪住了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从肩后滑过来的双马尾。 “不需要,你回去吧。” 其实准备工作基本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基本都是些现场调制现场使用的药剂,需要等阎泪出关后,手术前临时准备。 玲珑小心翼翼的收回了脑袋,怯生生的瞥了云陵一眼,却发现云陵看向自己的表情有些怪异。 “啊啊啊!我刚才在干什么?” 这时玲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怪异,简直就像一个壁虎探着头吃蚊子一样。 换做平时,以玲珑那个言情话本中毒的症状,或许根本不会觉得尴尬,甚至会默默感叹。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理解我。”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叫云陵的人面前,她猛然松开手,感觉自己刚才的样子好蠢,好羞耻。 “我回去看话本了!” 丢下一句话,玲珑迅速转身,甩着马尾哒哒哒的跑上了楼梯,消失在黑暗的密道之中,留在云陵眼中的是她身形彻底消失前,飞扬的漆黑发丝。 其实云陵刚才那眼神并不是觉得玲珑的动作怪异,而是震惊与这个女孩的可爱。 一个重度死宅,看到了仿佛打破次元壁来到他面前的,一个中二又羞涩的双马尾美少女,那种激动与兴奋,无法与任何人分享。 “话本?话本?那不就是小说么!你喜欢看小说?” 云陵的目光从呆滞变成了惊喜,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的追了上去,那略显黑暗的密道,在他的眼中一片光明。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小灰和叶星昂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浓浓的不明觉厉。 “么还是有这么浓的酸臭味?” 小灰正了正面罩,随口问道。 叶星昂又耸了耸鼻子,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转身向背后看去。 巨大的铁笼子中,被几道封印镇压的紫晶犬瞪着一对大眼看着他们。 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家伙有条不紊的做着各项准备工作。 而自己却丝毫无法动弹。 这种恐惧就好比被押上刑场。 终于摘掉头套重见光明。 但面前站着两个执行枪决的行刑人。 还有一桌子枪械零件。 然后这两个家伙慢悠悠的把一桌子零件拼成即将打爆自己脑袋夺走自己生命的凶器。 再告诉你,稍微等会,行刑时间有所变动,具体时间稍后通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滴答、滴答 紫晶犬的身下,流出一滩不明液体。 (ps今天是超级大章!) 。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你想干嘛? 如今的摘星楼就像一个修士集体宿舍。 从一层到五层,几乎所有房间都住满了。 阎泪的房间中,碧落宛如一具人偶,双眼无神的靠墙站着。 失去了幽怨中略带嗔怪的神情,精致的五官看上去有些苦涩。 房间的正中摆着一张四方桌,阎泪托着腮,手肘压着桌面,看上去有些慵懒的样子。 “嘁~天生一副倒霉相。” 丹凤眼斜撇着碧落,语气肆无忌惮的点评着后者的长相。 “哎呦~人家不就是惦记了一下你徒弟么?看把你急的。” 雪白的柔荑好似一条软玉小蛇,从阎泪的后脖颈蜿蜒游走。 伶蝉仙尊一边说着一边像八爪鱼一样揽住了阎泪的脖子,好似没有重量的身体坐在了阎泪的腿上。 滚烫的所带来的温度,瞬间融化了阎泪脸上的冷笑,弹力十足的触感让阎总管神魂飘荡。 伶蝉仙尊自内而外透出的那种成熟妩媚的诱惑力最近似乎又有所增强,哪怕是阎泪都有些承受不住。 “你这是怎么了?” 阎泪不动声色的控制着体内的阴煞之力集中在脸部,遮掩悄然绯红的双颊。 嘴上还明知故问的装着糊涂。 上次一时冲动化身角魔与伶蝉仙尊大战了三百回合。 直至今日,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阎泪都莫名的感觉浑身的骨头酥软。 如今伶蝉仙尊摆出这个发起挑战的姿态,让阎泪心中有些紧张,暗暗的又有点期待。 “没良心的死鬼,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费了多大功夫应付金柳那丫头。 这可是主动送上门的美味,要不是为了顾全你那狗屁大局,老娘早早地就” 伶蝉仙尊没把话说完,但她双唇间露出的半寸香丁,以及舔舐嘴唇的动作,生动的表达出了她的想法。 这几天金柳真人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粘着伶蝉仙尊,走到哪就跟到哪,开口闭口姐姐大人,随时都摆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伶蝉仙尊好几次险些没忍住,差一点就要架起那金色的缰绳马踏多瑙河了。 可为了不破坏阎泪和凤鸣阁那微妙的同盟关系,她一次又一次的强压住心中的悸动。 这种事情对于伶蝉仙尊来说,那真是前所未有。 整个修仙界,就不存在这位姐姐大人不敢睡的美人。 梁逸夫又当如何?绿帽子带的稳稳当当的。 “哼,你还还好意思说?那不是你自己的烂摊子么?我是帮你在平事儿!” 伶蝉仙尊觉得憋屈,阎泪还一肚子不满呢。 这几天因为阎泪的视而不见,金柳真人颇有蹬鼻子上脸的趋势。 早先在缠着伶蝉仙尊时遇到阎泪,还会表现出一点作为舔狗的羞臊和心虚。 最近直接开始有恃无恐了,甚至还敢在看到阎泪时投来充满挑衅意味的目光。 阎总管那是什么脾气,要不是看这丫头现在大病初愈,早就让叶星昂出手教训她了。 想到这里,阎泪脸上那一丝丝窃喜瞬间消散,虽然心里还有一丝期待,但坚决不允许自己表现在脸上了。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来陪你了么?这种大半夜偷偷摸摸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看到阎泪的脸色,伶蝉仙尊暗暗偷笑,她就知道一提这事,阎泪肯定会不高兴,连声哄道。 一听这话,阎泪的心情略微恢复了一部分,实际上阎泪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在伶蝉仙尊心中的分量岂是那个黄毛丫头能相比的? “那你想干嘛?” 可话虽如此,阎总管的小心眼也是非比寻常,哪能随随便便一哄就哄好了,不快的表情强行维持在脸上。 “想!” 伶蝉仙尊知道这会千言万语都不如直接行动,人身上这么多器官,为什么非要把所有工作都压在嘴上? 原本斜坐的双腿一分,像骑马一样夹住了阎泪的双腿,两只柔荑轻柔中带着强势的推着阎泪的身体顶在了方桌的桌沿上。 一对眉目流转着粉红色的火焰,居高临下的盯着阎泪的双眼,虽然现在阎泪双目失明,可那炙热的目光依旧穿透了阎泪的直击灵魂。 说来也怪,堂堂无泪仙宗祖师爷阎大总管,竟然被这不带任何法术加持的招式给生擒了。 竟然全身都动弹不得,只能将脸扭向一边,掩耳盗铃的躲闪着伶蝉仙尊的视线。 透过双手,伶蝉仙尊摸到了一阵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好似一头惊慌失措的小鹿在森林中全力奔跑,躲避着大灰狼的捕猎。 “咳咳。” 一声轻咳响起,全神贯注的两人悚然一惊,转头看去,一位看不太清面貌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方桌的另一面。 “阎泪小友,看来老夫来的有些不巧啊。” 老者的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身上的散发的气息好似万丈深渊,难以估量。 “知道了你还不快走,老不正经。” 关键时刻被打断的伶蝉仙尊气哼哼的骂了一句,不情不愿的从阎泪身上滑了下来,好似无事发生一般的拉过一只凳子坐下。 阎泪一看那老者,心中暗道不好,自己这煮熟的鸭子要飞。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万界生物往生之地的主宰,冥界之主冥帝。 “没门!” 阎泪此时心情也不是很好,虽然表现的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但真的被中途打断,也难免有点怅然若失。 冷冷的两个字,直接将冥帝还没阐明的来意给回绝了。 不用对方说出来阎泪也知道,中午自己刚刚通过灵魂裁决控制了实力强大的碧落,现在冥帝不惜亲身降临,必然是来找自己要人的。 开玩笑,整个修仙界从诞生到灭亡,可能就这么一波冥界偷渡者,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你先听听我的条件嘛” 冥帝的脸上也有几分尴尬,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态度还算比较温和。 如果碧落此时还拥有自主意识,肯定会惊讶的下巴壳子砸脚面。 堂堂冥帝,统领整个冥界,铁血手腕震天慑地,居然会对一个小小的邪道修士如此客气。 要知道当年碧落的种族只是因为动了脱离冥界的念头,就被冥帝察觉,紧接着就是一次彻底的大清洗。 整个种族,只逃出了碧落一个幸存者。 这样一个暴君,此时却在温言软语的与那个修为在碧落眼中如同蝼蚁的阎泪商量。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阎泪知道冥帝肯定会对自己做出补偿,但无论什么补偿都无法让阎总管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在无泪仙尊的眼中,出门不捡东西就算丢,卖个面子?不存在的。 对面的冥帝灰白的胡须气的抖动连连,叱咤冥界多年,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苍劲手掌摁着桌面,冥帝的身体缓缓站直,气势随着身形不断的攀升。 如果说方才冥帝给人的感觉是一位高深莫测的隐者,如今的他已经化身了站在尸山血海上的修罗。 那恐怖的气息让伶蝉仙尊不由得揪心,虽然不知道这个老者何方神圣,可仅仅是他身上的威压也足以令伶蝉仙尊震惊。 “这死鬼什么时候又认识了这么一个怪物。” 阎泪的交际圈一直是个谜一样的存在,很多时候伶蝉仙尊觉得阎泪特别孤僻,就认识那有限的几个人。 但有的时候,阎泪冷不丁的蹦出来一个朋友,却总能吓伶蝉仙尊一跳。 上次在天松城阎泪不知道从哪拐来一个鬼王枭,就吓了伶蝉仙尊一跳。 这次这位也是,虽然没有表露过多自身实力,但伶蝉仙尊莫名感觉这老头实力绝对不在梁逸夫之下。 起初对方客客气气的,伶蝉仙尊还没太放在心上,现在看俩人话不投机要翻脸,情况瞬间变得有些不妙。 “你难道以为老夫不敢杀你?” 冥帝的声音好似隆冬的寒风一般冰冷,带起阵阵刀片般的杀机。 阎泪伸手拿起面前的茶壶,给三人各自斟了一杯茶,动作轻松写意,好像根本没听出冥帝言辞间的威胁之意。 清澈透亮的暖茶好似三块流动的琥珀,阎泪不紧不慢的端起了其中一杯,浅尝了一口,一个字都没说。 威压席卷整个房间,坐在一旁的伶蝉仙尊感觉自己的身上好似压了一根千斤的重担,任何细微的动作都变得举步维艰。 而阎泪依旧云淡风轻的小口小口啜茶,端着茶杯的手掌也细不可查的微微颤抖着。 面对这位喜怒不定的冥帝,阎泪实际上心里也有点没底,之所以表现的有恃无恐,也无非是因为当初与冥帝约定的交易而已。 虽然交易的内容听起来十分简单,可阎泪一直觉得这交易的背后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这件事对冥帝来说肯定非常重要,否则他堂堂一界主宰,怎会屈尊与阎泪做交易。 眼看阎泪没有任何屈服的迹象,冥帝眼中的杀机愈发难以掩饰,威棱四射的双眸之中,杀气几乎凝聚成了实体。 阎泪的嘴角微微一勾,心中多了几分底气,高傲如冥帝,却不惜用这种方式来恐吓自己,看来那桩交易对他来说果然具备非比寻常的份量。 杀气凝聚,两者间的空间突然像拉链一般被剖开,一条手腕粗细的黑龙从中探出身子,张牙舞爪的冲向了阎泪。 明了当下形式的阎总管依旧稳如泰山,连看都不看那条凭空出现的黑龙。 包裹着黑鳞的身体像蟒蛇一般缠绕在阎泪的脖颈上,锋利的龙爪刺入阎泪的肩头,渗出斑驳的鲜血。 狰狞的龙头几乎零距离贴上了阎泪的脸颊,冰冷的吐息打在阎泪的脸上,比当时王琦和施放的寒风还冷。 阎泪的脸上的红润消退,苍白的好似刚刚从药渣坑里逃出来时的模样。 那黑龙头顶长着一对荆棘般的龙角,随着它摇头摆尾,龙角也不经意的划破了阎泪的脸庞。 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大理石桌面上,汇聚成一滩猩红的微型湖泊。 “差不多了吧?你真以为我还会害怕?” 半边脸颊被猩红勾勒的阎泪漫不经心的说着,好似那肩膀和脸上的伤口是别人身上的一般。 怒目而视的冥帝听到这句话,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一脸颓然的坐回了凳子。 “你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难缠。” 冥帝随手一挥,房间内沉重的空气,裂缝,黑龙,全部都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阎泪的肩膀和脸颊,却不见半个伤口,可见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 “所以说,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这小蹄子自己送上门找死,那是我的机缘所致,你掺和什么?忘了咱俩的约定了?” 这场气势与胆量的博弈,以阎泪获胜告终。 但阎总管的为人,还是有些分寸的,没在这时候蹬鼻子上脸,反而态度变得柔和起来,将自己的想法一口气说了个明白。 “我知道你需要力量,但此时事关重大,这丫头我必须带回冥界,你也别让我难做啊。” 冥帝的眼神真诚和坚定,可见是真的像与阎泪好好商量一下。 心中暗想,这一次看来是要大放血了,阎泪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实际上他这么一打感情牌,阎泪的心思反而有点松动了。 阎泪这人就是顺毛驴,吃软不吃硬,人家堂堂一代冥帝都有点低声下气了,阎泪也不能真给脸不要脸。 “果然是为了她来的,嗯” 确认了自己没猜错对方的来意,阎泪心中有一丝小小的得意,在心中为自己的智慧鼓掌连连。 “还给你,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你能答应就成交,答应不了就拉倒,不谈了,你想把人带走你就先把我弄死。” 一听阎泪终于松口了,冥帝心里还挺踏实,心里一块巨石落地。 这还是冥帝不够了解阎泪,要是换做寒莲真人在这,第一时间就会猜得到阎泪又要挖坑了。 “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但你也别太过分,有些事情我也掌控不了。” 虽然整个冥界都是冥帝的,而修仙界也不过万界中一个平平无奇的下界。 但天道冥冥,其中必然有限制冥帝的规则。 “好,你把这人在我这放一年,我杀了龙须老祖,端了窃天道窟立马把人还给你。” 话音刚落,冥帝直接起身开门,身影消失在了门外。 “最多给你三个月,而且不能派她与龙须老祖战斗,三个月之后我直接将她收回冥界。” 阎泪看着这一幕,差点没气死,强行砍价还强买强卖,冥界来的就能明抢了么? 但对方十分明知的直接消失,压根就没给阎泪矫情的机会,阎泪也只能捏着鼻子认投。 三个月内,自己算是多了一个超强保镖,强压下带着碧落回天风王城找梁逸夫聊聊的冲动,看向了伶蝉仙尊。 “你还想干嘛?” 。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天下第一浩山君 浓稠粘腻的天空,连闪电都被染成了深褐色。 高耸的魔爪之下,两个邪修分立左右,值守着窃天道窟的山门。 “我真是服了,明明都专门花钱运动过了。怎么又跟你分到一起值班了?” 一米多高的黑袍小矮子嘴里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自从上一次差点被这傻大个害死,小矮子自己掏腰包又是请客又是送礼,就为了不跟这家伙一起站岗。 没想到今天轮到自己值守,和自己搭档的又是这个货。 别看两人都隐藏在黑袍中看不见表情,但两人的心情从肢体语言中暴露无遗。 小矮子那本身离地就不远的脑袋都快耷拉到脚面了,生动的表现了何为生无可恋。 再反观大个子揣着双手,好似蹲在自家田埂上的农民大爷一样,脸上笑呵呵的,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你真想知道?” 大个子看来心情是真不错,还有心思逗闷子。 “那你告诉告诉我,为什么我花了钱还跟你一起?” 小矮子也正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十分配合的问道。 “因为你不是唯一一个花钱的呗。” 哪怕蹲着也比小矮子高一节的身躯转过头看着对方,语气中透着一种既憨厚又奸诈的味道。 两种矛盾的特性集中在大个子一个人身上,让小矮子感觉脑子有点不太够用。 “你的意思是,之前跟你一起站岗的人,每个人,都给语笔师兄送礼了?” 语笔仙尊是窃天道窟内堂长老,专门负责安排门中弟子的各项工作。 小矮子突然觉得做个傻子也挺好的,这事儿要是换作自己,心里得多难受,你再看人家,不仅一点都不难过,还隐隐有点以此为荣了。 “是啊,大家都不愿被安排和我一起。” 大个子的语气依旧乐呵呵的,似乎一点都不感到难受,仿佛那个被孤立排挤的人不是他一样。 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心酸。 小矮子低着头沉默了许久,一对核桃大小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再次攥紧。 他很挣扎,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他是个遗腹子,是他的师父把他从棺材挖出来,收养在了身边。 师父是个邪修,收养他也不是因为一时善心大发,而是看上了他作为遗腹子天生的怨念浓厚,是天生修炼邪道的好苗子。 六岁那年,上天似乎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那个平日里毫无人性的师父,突然悔悟了,觉得自己一声罪孽深重,弃暗投明,转奔正道了。 师父门下不仅仅他一个徒弟,还有几个师哥师姐。 那一天,师父用最直接的方式给几位师哥师姐上完了最后一堂课。 他因为年纪还小,手上没有沾染过罪孽,所以师父只是化去了他身上的怨灵之力。 就在这个时候,窃天道窟的刑堂成员赶到了,他前一秒失去了自身的修为,后一秒失去了教他如何修炼的人。 没有实力,没有背景,还是叛徒弟子,他的人生不仅没有什么起色,反而退回了谷底。 所处的境地甚至不如当年与其生母一起被下葬,至少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何为绝望。 为了苟活下去,他学会了磕头。 一路走来一路磕,凭借着自身的一股子狠劲儿和登峰造极的磕头技巧,他终于混到了如今的地位。 那一次师父强行废掉他的修为,使他的身体不再增长,他很庆幸,因为这具身体像是一面旗帜不断的警示这他,不要依赖任何人。 看到如今被排挤的大个子,他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有种名为同情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那我以后不给语笔师兄送礼了,大不了每次都跟你一起值班,但你小子也稍微给我注意点,少说话,少得罪人。” 这番话让大个子很是意外,黑袍下的身体抬起了头,长满了络腮胡的下巴露了出来。 虽然看不太清,但小矮子明显的感觉对方在笑。 “那不行,那不行。” 小矮子嘿嘿一笑,心说这货还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行的?就这么定了,话说你小子后台很硬啊?得罪了这么多人,语笔师兄还给你安排这个活,说说是门中谁的关系?” 无论是什么人,做出了一件自己认可的事情时,自然而然的会产生一种成就感,能够愉悦身心。 小矮子也是这样,刚才那低头耷拉脑袋的模样烟消云散,恢复了往日颐指气使,老气横秋的口吻。 “你问这个啊,嘿嘿嘿,语笔师兄,其实是我爹。” 远处出现两道人影走向窃天道窟,撂下这话后,大个子缓缓的站起了身,转头恢复了站岗的姿态,不再去看小矮子。 话说到这个程度,小矮子再傻也明白了这是人家爷俩唱双簧呢。 原本他还以为这个大个子与自己是同病相怜,现在才明白过来。 合着人家父子这是联合在一起敛财的套路。 “不是,所以,你之前那个傻样都是装出来的?” 小矮子也看到远处来人了,赶紧调整了自己的站姿,一米来高的小身板站的倍直。 可他心里此时惊涛骇浪,一时间太多问题想要问,实在抑制不住,抿着嘴角追问着大个子。 “嗯。” 大个子的回答很简洁。 “为的就是让人给你爹送礼,好不跟你一起站岗?” 小矮子心乱如麻,突然感觉自己这些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认知又要崩塌。 “嗯。” 对方的回答依旧简洁,那敷衍的音调都一模一样。 “那你们就不怕他们把这事儿往上捅么?” “内堂堂主,是我爷爷。” “嘶!你们家有点东西啊!不对,你为什么把这些都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么?” 小矮子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些可是他们一支三代死守的秘密,从来没有明说过这三人有血缘关系。 为什么这一次大个子这么主动地把这一切告诉了自己呢? 他还想继续追问,但此时刚才出现的两人已经走到了面前,只能强忍着好奇等会再问了。 面前一老一小,是两个道士,老的那个身上的道袍又脏又破,脑袋上的头发乱糟糟的,花白间还支棱着几根破稻草,将昨晚落脚之地的档次都暴露出来了,依旧是在稻草垛子上睡的。 那老道士脸看着倒是洗了,只不过明显洗的非常敷衍,脸上的水都没干,在面皮上凝成一颗颗黄豆大的水珠。 可见这脸是有日子没正经洗了,脸上出的油都糊成一层面膜,起到了防水的效果。 背后背着一把长剑,那长剑的剑柄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细绳,大部分的江湖剑客都会这么做。 一个是为了握剑的时候触感更舒服,一个是为了增加摩擦力,不容易脱手。 可老道这把剑跟别人的不一样,一圈圈的细绳缝隙里填的都是黑泥,将那细绳的纹路都抹平了,看起来像是黑瓷,竟然高级了不少。 剑柄看着很是光滑,外层都盘包浆了,黑亮黑亮的,看着好似整个剑柄都凝在了琥珀里似的。 就这个形象,说邋遢都显得过于文雅,玷污了这个词汇,这就得叫埋汰,埋汰妈给埋汰开门,埋汰到家了。 旁边站着一个小道童,看着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一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特别可爱。 这小道童身上那真是一尘不染,连脚底下的靴子都露着粉底,好似从店里新买的一样。 就别说身上的衣服,就是头发都梳的一丝不乱,脑袋后面用方巾包了个发髻,一根发梢都没露出来。 “二位是何人,来我窃天道窟所谓何事?” 小矮子说的是二位,而不是你们,因为他觉得这俩怎么看也不像一路人,估计就是碰巧一块到的这。 却没想到这时候小道童张嘴了。 “师父,是这里么?” 师父?这俩居然是师徒?什么情况,这师父有点太宠徒弟了吧?所有的钱都拿来捯饬自己徒弟了? “没错,就是这,龙须道友。贫道浩山君请道友出面一见!” 一股惊人的气势从埋汰老道的身上爆发,好似山洪来袭一般,顷刻间整个窃天道窟的都陷入了喧闹之中。 “你问我为什么把那些都告诉你?” 大个子的声音突然从小矮子的身后传来,后者还处于大脑当机的状态中,浩山君,这个名号之响亮,整个修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下第一,这四个字的分量实在太重了。 一道利刃从小矮子的胸前透出,矮小的身体被大个子高高挑在空中无力的晃动。 “因为不需要再伪装了。” 大个子低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激动。 随手将小矮子的尸体甩到一边,大个子向着浩山君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浩山盟月影山弟子韩彻,拜见盟主。” 这么多年,他们一家三代潜伏于窃天道窟,今日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这些年,苦了你们一家了,老韩还好么?” 浩山君拍了拍韩彻的肩膀,愣是在黑袍上蹭出了两道黑的不那么纯粹的手印子。 他口中的老韩,自然指的是韩彻的爷爷,如今窃天道窟内堂堂主。 大个子却没回话,一转身用自己的令牌打开了窃天道窟的山门。 “祖父已在魔窟中恭候盟主多年了,请!” 浩山君听完这句话笑着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外放的煊赫气势随之收敛,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埋汰老道。 “贫道,让诸位久等了。” 老道的双眼猛然睁开,双眸中充满了凌冽的杀气。 小道童看到这目光心中一凛。 跟随自己师父这么多年,外界一直盛传,浩山君这个人,面。 其实不止是外人,小道童也一直觉得自己师父特别面,明明是天下第一,可是对任何人都笑呵呵的。 作为这样的存在经常会有高手上门挑战,哪怕对方叫阵时骂的多难听,他师父也是乐呵呵的接受。 出手也不伤人,只是简简单单的取胜,打赢了以后既不出言还击,也不整点场面话以理服人。 甚至连话都不跟对方多说,直接安排下面人炒几个菜款待一下,然后送对方下山。 就这种行为导致了最近打着挑战的名号上山蹭吃蹭喝的人越来越多了。 天下第一做成这个样子,也是画风清奇了。 小道童每次看着师父乐呵呵的给对方安排炒菜温酒,都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可今日,浩山君眼中的杀意,让小道童震惊了。 这还是那个面了吧唧的浩山君么? 老道好似一阵风一般悄无声息的冲进了窃天道窟之中,小道童赶紧加快脚步跟上。 白嫩的小手一翻,掌心出现一片黄玉雕刻的玉佩,形状看着有点像枯黄的树叶,又有点像某种禽类的羽毛。 玉佩随着小道童的法诀祭起,悬浮在小道童的头顶,洒下一片片金光,将其笼罩其中。 韩彻手里拎着一把大砍刀寸步不离的跟紧了小道童。 虽然以前没见过面,但韩彻对于浩山盟的情况一点都不陌生。 这小道童正是浩山君最疼爱的关门弟子,道号叶雨。 但真的进了窃天道窟,小道童叶雨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足够四个人并肩通过的甬道内,七横八竖的躺的全是尸体。 洞顶都迸溅上了大量的鲜血,此时粘稠的滴落下来。 地上的尸体体型各异,有的高大,有的矮小,但无一例外的,致命伤全都是一剑穿心。 除了左胸上的透明窟窿,没有一道多余的伤口。 进入山门后,这区区百米,已经扔下了两三百具尸体。 不过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在甬道的尽头已经没有了浩山君的身影。 叶雨不敢耽误,脚下步伐再次提速,一溜烟的追向了深处。 虽然不知道浩山君的目的地是哪里,但这一路上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路标。 一大一小追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一路上没看到一个活口,所有人都是被一剑刺穿左胸,心脏破裂而死。 但无论两人如何拼命赶路,都没再次看到浩山君的身影。 叶雨此时心中有些不安,周围的通道好似迷宫一样,长得都一模一样,要不是有这一地的尸体,他早就迷路了。 他现在怀疑他师父是不是也迷路了,所以是随机的在这窃天道窟内冲杀,哪有人往哪走。 “你看!” 两人正走着,韩彻突然站住,指着地上的一具尸体喊道。 叶雨定睛一看,这具尸体果然与其他的尸体不同,他的左胸没有伤口。 右胸上有个透明窟窿。 叶雨蹲下身形仔细观察了一下。 “这人的心脏长右边了” 。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萧深柯的救赎 窃天道窟因为这些年的飞速发展,门下弟子数量膨胀了足有几十倍。 作为宗门的根基,窃天山脉中散布着四五千的邪修,虽说实力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但这个基数也足够惊人了。 但就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却因为两个人的到来乱做了一团。 一炷香之前就有窃天道窟的成员敲响了象征外敌入侵的古钟。 这个古钟这么多年来被敲响的次数寥寥可数,上一次还是近百年前。 飞跃苍穹四人立功的那一次。 “咚~咚~” 洞窟深处,几个正在巡逻的邪修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师兄,这钟声是什么意思?” 一个高个子邪修漫不经心的问道,听声音这人似乎很年轻。 这五年充入窃天道窟的新成员,大部分甚至都不理解这钟声传达的意思。 “没什么大事,你们几个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稍后就来。” 为首的那位邪修身上披着一件暗红色的长袍,听到钟声的瞬间,他的心脏猛然收缩,隐藏在兜帽下的表情几经变换。 但尚存一丝的理智告诉他,这种时候慌乱等于死亡,作为门中老人,他自然是理解这钟声代表着什么。 先一步安抚住手下的几个弟兄,迎战是不可能迎战的,还是优先逃命重要。 如今的局势,能无声无息的打到了窃天道窟的山门,对方必然是绝世高手。 或许最终此人会死于三十六仙中的几位老祖之手,但他们这些中下层弟子就是纯粹的炮灰。 “师弟们,你们一定要挺住,多撑一秒,师兄我就多一秒逃生的机会。” 算清了其中的关节,红袍人安抚了几句,甩下了几个巡逻的兄弟,强装镇定的离开,背对几位师弟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表情。 他熟稔的在看似杂乱实际上就是很杂乱的甬道中穿行着,再复杂的迷宫每天走上五六回,几年下来也会熟悉的仿佛自家后院。 现在还是白天,两侧的岩壁射进一道道碗粗的光柱,整个窃天道窟藏于魔爪峰中,甬道复杂的交叉成迷宫,必然要预留大量的通风口,以免甬道内空气无法流通。 当然这种通风口也不宜开的太大,一方面开得太大安全方面难以保证,另一方面,容易漏雨。 窃天山脉这个鬼地方,下的雨可非比寻常,漆黑粘稠,还散发着刺鼻的异味,可谓是所有下水道系统的天敌。 所以这些通风口一般都隐藏在犄角旮旯的隐蔽处,而且大小也就与海碗的碗口相仿。 红袍人余光向后一瞥,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那几个师弟的视线范围,赶紧加快脚步,七扭八拐之后撒开双腿冲向了甬道尽头的一处看似是死路的位置。 幽暗潮湿的石壁上生长了许多的发光的蘑菇和青苔之类的玩意。 这些东西在窃天道窟的甬道内随处可见,邪道之人多半不喜欢光亮,这些蘑菇和苔藓正好可以提供恰到好处的照明作用。 红袍人小心翼翼的翻开了其中最大的那朵,足有脸盆大小的伞盖下露出了一个几乎与伞盖一般大小的窟窿。 这里是红袍人给自己预留的一条逃生通道,早在几年前他就预感到窃天道窟总有一天会被人铲除,有心脱离火坑,但窃天道窟对待叛徒的手段让他心惊胆寒。 而且在窃天道窟被推翻之前,其他的在门中的资历可以享受大量的修炼资源,这让他难以割舍。 因此他只能选择一个折中的办法,一边利用资源快速提高修为,一边在宗门内留下一个后门,以便大祸临头之时可以金蝉脱壳。 因为担心被人发现,他几乎是每隔三五天才敢来这里一次,将这个被大蘑菇挡住的通风口一点点扩大。 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一次次动作隐蔽小心翼翼的挖掘,这个通风口终于被他扩大到了如今的程度。 他不是不想将这个洞弄得再大一点,只是这个蘑菇实在是挡不住了。 一旦暴露,那边是前功尽弃。 看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终于派上了用场,红袍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我萧深柯,终于要脱离这魔窟,奔向自由了!” 他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对他来说,这早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逃生出口,这是一条通往自由的康庄大道,理想,未来,尽在一步之遥。 “啧,我要是早知道这有个洞,我就不费这个劲一路杀上来了。” 背后传来的声音的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好像是喝醉了。 萧深柯的身体猛的僵硬,满怀希望的心沉入冰冷的谷底。 他慢慢转过头,动作很轻,很慢,恨不得用尽余生来完成这个动作。 一个穿的脏兮兮的老道士倚着墙壁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红皮葫芦,正仰着头往自己嘴里倒酒。 少许清澈的琼浆洒落在浩山君的脸上,将他脸上的血迹冲刷出一道道的斑驳。 方才收走上百条罪孽灵魂的剑,就随意的靠着山壁斜放着。 好似收完麦子的农民伯伯随手将镰刀立在了大门后面不碍事的地方。 “你你是谁?” 虽然他的内心已经明确的猜到了对方就是那位直闯窃天道窟的神秘高手,可他不愿意相信,他宁可相信自己是错的。 这个老道士可能就是喝多了迷路走到了这里,葫芦上的血是路过杀猪的铺子蹭的,脸上的可能是老道上火流鼻血抹的。 衣服上那一片片的猩红是是 他编不下去了,哪怕是强行解释麻痹自己他也做不到了。 “我是谁,你应该很清楚,你这块头,能从这洞里钻过去?你钻一个我看看。” 老道士低着头不看他,睁一目眇一目顺着葫芦嘴往里观瞧。 眼看葫芦里还剩不到一半了,心中不舍得像刚才那样连喝带洗脸的豪饮,嘴对着葫芦嘴小口小口的抿着。 萧深柯中等身材,肩宽腰细,看出来这些年对体型的管理还算用心,虽然看起来没有特别健壮,但也是个正常男人的体型,钻过脸盆大小的窟窿,想必也不太可能。 听见浩山君这么问他,一片死寂的内心瞬间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焰,脸上的表情从绝望变成了狂喜。 涣散的目光重新凝聚,一脸谄媚的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小人这就给上仙演示!多谢上仙饶命!” 一边说着萧深柯扯下了身上的红袍,撕开了衣领,露出苍白的胸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惧,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惨白的好似焚烧后的木炭灰。 他的十指上伸出锋利的指甲,毫不犹豫的刺入了自己的胸口,粘稠的暗红鲜血顺着伤口涌出,将他的上衣打湿。 惨白的面孔瞬间变得发青,肌肉和血管绷起,可见他正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疼痛。 可他不敢喊疼,对面坐着的那个老道来历不明,鬼知道自己的反应会不会让对方改变主意。 “嘶” 倒吸一口凉气,指甲终于刺穿了表皮和肌肉,指甲的末梢传来指甲剐蹭在肋骨上的触感。 锋利的指甲卡在肋骨上,接触时好似刮骨一般的锐痛顺着骨骼传遍全身。 萧深柯缓了口气,咬紧牙关,双手顺着指甲刺出的伤口向下犁开血肉,一直到彻底开膛破肚。 “啊啊啊!!!” 这种疼痛根本不是人力能够忍受的,萧深柯不受控制的惨叫着,剖开肚子后,双手抓着自己划开的两片肚腹,一鼓作气将血淋淋的肌肉向两侧硬生生撕扯开。 浩山君眯了眯眼,他听见了生肉被强行撕裂的刺啦声,这么血淋淋的场面,即使是他看着也有几分动容,更何况还是对方自己一手造成的。 透过他自己扒开的血洞,浩山君发现,原来这小子的肋骨间藏着一个魔胎。 这具身体的五脏六腑实际上都已经成为了魔胎的养料。 一个浑身紫黑的婴儿就嵌在萧深柯的胸腔之中,两者已经彻底融合。 与其说是他在自己体内孕养了一个魔胎,都不如说此时那个魔胎才是他的本体,萧深柯,不过是一具有生命的傀儡。 “咔吧,咔吧…” 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露出魔胎的萧深柯用通红的双手攥住了自己的肋骨,向外用力掰去,肋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直到崩到极限喀嚓一声断裂。 每掰断一根,他的身体都会不自觉的抽搐一下。 他的双手捧出了魔胎,紫黑色皮肤的婴儿禁闭的眼皮抖动了一下,睁开了一双不见半点眼白的眸子。 因为这个魔胎并非通过正常孕育所生,所以他没有肚脐眼,圆滚滚的肚子一片光滑,只有一枚血红的符文刻画在丹田的位置。 浓郁的怨灵之力肉眼可见的汇聚成深紫色的小河流灌入了魔胎肚子上的符文之中。 原本仿佛濒死的魔胎气息暴涨,一口气攀升到了元神期中期的境界。 “承让,小人先走一步!” 萧深柯的也被吸成了人干,歪倒在地上摔成了一地的齑粉。 魔胎的身体直立而起,脚踩虚无,悬浮半空。 一对小手手皱皱巴巴的抱在一起,向着浩山君躬身行礼,但被遮挡的双眸之中写满了愤恨和仇视,但粗略的一估量自己的修为还差的远,调转身影就要从那破洞中飞出。 “噗!” 魔胎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透出的剑尖儿,扭头用余光问浩山君为何。 “少跟贫道耍小聪明,我什么时候说放你离开了?” 老道依旧坐在地上,目光从未移开过眼前的葫芦,依旧是盯着在瞧,只是斜倚墙边的长剑已经脱离了剑鞘刺入了魔胎的后背。 沉重的深黄色光芒一放即收,魔胎心脏的位置破开一个大洞,绛紫色的血污喷溅状爆开,岩壁上的苔藓和蘑菇都被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黏腻血浆。 “哼,没想到啊,这么一条小虫子,居然钓出来一条大鱼。” 浩山君羊头灌下了一大口,小心翼翼的塞紧葫芦口,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扶着墙壁慢慢的直起腰来,两只脚交替的踮起,活动着脚腕。 哪有半分天下第一的气势,分明是个在路边乞讨坐到脚麻的叫花子。 这条死胡同的出口拐角,闪出了一道身影,来者穿的与低层的邪修别无二致,黑色的破布罩在头上,说是长袍也行,说是窗帘也行。 就连刚才那个被魔胎榨干的萧深柯穿的都比之有排面。 可就是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黑袍人,让浩山君的眼中闪出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兴奋。 窃天三十六仙头九和上八都被称为老祖,唯独眼前这位不同,这位的道号是龙睨圣子。 位列上八第二,龙须老祖的亲生儿子。 “浩山伯,您知道小侄现在有多心痛么?” 龙睨圣子的黑袍下伸出一双与其称号非常不符合的手,表皮松弛,皱纹深刻,甚至布满了灰褐的斑点,充满了沧桑的痕迹。 他撩开了头上的黑布,枯黄的稀疏发丝像柳条一般耷拉在这位圣子的脸上。 看面相,这位圣子少说也得有八十岁了。 脸上的肌肉萎缩,眼窝深陷,两腮内卷,皮包骨头,垂落的皮肤与他身上披着的黑布一般无二,随着龙睨圣子的呼吸微微的抖动着。 就这风烛残年的德行,不知情者怎么也猜不到他会是龙须老祖的儿子。 毕竟龙须老祖看着也就三十出头。 俩人站在一起,看着一点也不像爷俩,反而像祖孙,说龙须老祖是他孙子还比较可信。 老道士别看身上脏兮兮的,但头上的长发还黑乎乎油亮亮呢,从外表看,年纪也就是四五十岁的样子。 龙睨圣子这一声浩山伯配合他的形象,老道莫名的感觉自己有点受不起。 “这人是你的手下?贤侄的御下水平还有待提高啊。” 说实话浩山君看着对面这位将行就木的龙睨圣子,贤侄俩字也是硬着头皮楞挤出来的。 “咳,咳咳,他可不是我的手下,而是侄儿最喜欢的玩具,浩山伯就这么个给人家弄坏了,您得赔啊。” 一个看着土都埋到眉毛的老头子,一边像肺痨一样咳嗽,一边自称人家,这画面,美得让人难以想象。 浩山君强忍着腹中的翻腾,没有吐出来,倒不是为了维持什么光辉形象,只是单纯舍不得刚才喝下去的酒。 东深城的黄云露,以后可是再也喝不到了。 “这家伙很执着,准备了好多年了,人家特别期待能在他逃脱之时突然出现,欣赏一下他那极致绝望的神情,却没想到您横插一缸子,破坏了人家的计划,不如,就让浩山伯你来给侄儿表演一个极致的绝望?” 龙睨圣子一边说着从黑袍下抽出了一杆旗,严格的来说不算是旗,旗帜是串在旗杆上的。 他这个旗杆上有个钩子,把旗子挂在了上面。 这种玩意,有个专有名称,叫幡。 寻常人家爸爸死了出殡的时候孝子肩上扛着的那种幡。 不得不说,身为圣子一动手先掏出这么一个武器,某种程度上挺吓人的。 老道士似笑非笑的看着龙睨圣子,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此时一道明黄色的惊鸿闪过,直奔大孝子而去,龙睨圣子一挥长幡将激射而来的玉佩打飞。 甬道尽头,叶雨缓缓的走向了两人。 。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两位带 · 孝 · 子 龙睨圣子双手拄着一丈有余的长幡,颤颤巍巍一副快要站不住了的样子,浑浊的双目颜色泛白。 一看就是老白内障了。 他的目光死死的锁定着面前充满朝气的叶羽,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看不清楚所以得盯着看。 叶羽的脚步轻快发尾甩荡,有点连蹦带跳的意思,刚才他的玉佩砸向龙睨圣子,被对方挥幡荡开,他却连看都不看,直直的走向了浩山君。 一直表现的云淡风轻的浩山君,看到自己的小徒弟过来,一直慵懒松散的身形咔嚓来了个立正,目光中有些躲闪,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叶羽。 叶羽肉嘟嘟的脸上挂着灿烂天真的笑容,两颗小虎牙呲着,看着特别喜庆,只是双眼中透露出了一丝冰冷。 走到浩山君面前,叶羽脚步还没站定,也不行礼也不打招呼,蹦起来抬起右腿就直奔浩山君脑袋踹了过去。 “老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 粉底的靴子狠狠的印在了老道士的脸上,老道刚刚站直的身体被踹的连打两个滚,直接腾空飞了出去。 叶羽身后的韩彻赶紧冲了过去,一双大手直接握住了还要冲上去继续追打的叶羽,想要阻拦他的大孝子行为。 两人的身材差异极大,韩彻的俩手一圈,比叶羽腰都粗,好似铁箍一样把叶羽的小细腰死死的攥在了手里。 叶羽却不管不顾,依旧挣扎着向已经贴在山壁上的浩山君冲去。 身材高大的韩彻竟然根本拉不住他,两脚犁地也还是被拖曳着向前滑动。 浩山君一手捂着肿起的腮帮子,一手伸向叶羽,好像被歹徒侵犯的小媳妇。 “你,你别过来,我错了我错了,别过来!” 堂堂天下第一竟然如此狼狈,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叶羽也不客气,拖着韩彻冲了过来,满脸狞笑的对着自己师父一顿拳打脚踢。 浩山君与窃天道窟虽分属不同阵营,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之所以今日到此大开杀戒,理由荒谬的让人难以置信。 也正因如此,小道士根本不想跟着自己师父来这胡闹,龙须老祖何等人物?那可是能让梁逸夫栽跟头的存在。 虽说浩山君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可在小道士心中,梁逸夫才是他的偶像。 这也不怪小道士,谁让这么多年来每次仙魔大战自己师父都让人鬼王枭打的像孙子一样。 再真爱粉也给逼的粉转黑了。 尤其是这个老家伙还特不靠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好了到时候一定保护好徒弟,结果一动手浩山君就自己溜没影了。 要不是萧深柯和龙睨圣子这一耽搁,恐怕叶羽现在还在后面追着苦苦追赶呢。 这窃天道窟地形复杂,岔路极多,追着浩山君这一路上,叶羽遭遇了大量的邪修。 甚至还碰到了窃天三十六仙中的中七的一位,别看叶羽好像只有岁的样子,修为其实非常高。 两人短暂的过了两招,谁也没占到便宜,叶羽无意与对方纠缠,虚晃一枪带着韩彻追了过来。 要不是他自己争气,恐怕这会已经被淹没在海量的药渣童子之中成为其中一员了。 而这个老家伙,居然还有心情在这装逼,也不怪叶羽发飙。 此时一道乌光直射叶羽的后心,速度快的让人目不暇接,正在痛击队友的叶羽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乌光。 眼看那潮气蓬勃,孝感天地的小道士就要身死道消,韩彻猛然窜起,挡在了叶羽身前。 “小心!” 韩彻的脸上写满了视死如归,作为卧底家族的一员,他的使命已经圆满完成。 此时慷慨赴死,或许是作为卧底最悲壮也最完美的结局。 就在韩彻准备迎接人生的最后的灿烂时,他的屁股上挨了一脚,整个人像蛤蟆一样向前窜倒。 那夺命的乌光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惊得他全身汗毛倒竖。 乌光越过了韩彻,继续飞向叶羽,小道士的右腿还没收回,直接薅起浩山君的后领转了半圈,将师父当成了盾牌挡在了自己身前。 “你这逆徒!” 浩山君此时已经鼻青脸肿,透着乌青的眼眶勉强睁开,就看到乌光已经到了自己面门上,气的破口大骂。 手捏法诀仓促的形成一道屏障将乌光挡开。 “年轻人不讲武德,搞偷袭!看招!” 叶羽的双目中怒火还没消散,仇视的看着对面的龙睨圣子。 小道士似乎发现了报复自己师父的好办法,一抬手将浩山君扔了起来,两手攥起师父的脚腕顺势挥下,好似拖着大刀一般冲向了龙睨圣子。 如果按照辈分来算,浩山君比梁逸夫要大一辈,而龙须老祖成名之战是打败了梁逸夫,所以龙须老祖应该与梁逸夫同辈。 也就是说,龙睨圣子应该比叶羽小一辈,叫他一句年轻人,倒是也没什么毛病,反倒是之前龙睨圣子喊浩山伯有点不合适。 但毕竟人家都打到自家门上了,还要管对方叫爷爷么?叫声伯伯就很给面子了。 这两个人都是大孝子,一个擎着长幡,一个拖着自家师父,默契的冲向了彼此。 长幡上,孝子少恸四个大字明晃晃的刺人二目。 浩山君的脑门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哐当哐当磕的直冒火星。 而此时葫芦谷中,阎泪也终于出关了。 在冥帝深夜造访此处后阎泪就闭关了,这个关闭的非常匆忙。 连闭关的消息都是伶蝉仙尊代为转达的。 松月上仙本以为阎泪这个大祸害闭关了,终于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她准备考察一下云陵的人品,同时让长蒿真人与他培养培养感情。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这七天简直度日如年。 合着有阎泪在这几个家伙还知道收敛一下,阎泪闭关了就好似解开了猛兽的牢笼,凶兽们重获自由,他们要开始为祸人间了。 第一天,云陵说这个地方风水不错,而且能够作为以后对抗窃天道窟的前哨站,准备在这搭建一个传送阵法。 听到这个想法松月上仙开始怀疑阎泪所谓的联姻是准备弄个傻子来忽悠她们凤鸣阁。 传送法阵这玩意确实在传说中有过记载,甚至有不少半真半假部分残缺的图纸在世间流传。 但整个修仙界唯一能够使用的,只有浩山盟总部内的一个通往界桥的传送法阵。 而且那个法阵每次使用都要消耗大量的稀有材料,除非是真的出现了能够威胁整个仙灵神州的浩劫,平时浩山君都不舍得动用。 而这个云陵,张口就要弄一个,说的简直比挎个篮子上街买大白菜还轻松。 当天下午,松月上仙正在房间里深思熟虑如何不伤交情的取消这次联姻,碧茶真人风风火火的闯进了房间里,说他们把传送阵法给搭成了 之前阎泪和叶星昂费劲巴力弄出来的那个比武台上,被刻画了一道道纹路,此时这纹路中填满了大量的灵气,如溪流一般滚滚奔腾不息。 这阵法大半出自寒莲真人之手,传送法阵的残图几乎是每一个学习阵法的修士都会尝试研究的课题。 寒莲真人自然也不例外,当年的老韩同志可是怂的远近驰名,传送法阵这种保命的神器,对于当年的他来说诱惑力可不低于双修秘籍。 云陵也是看上了这一点,才会想到了这个主意,让寒莲真人把他所知的传送法阵残图刻在了八角形玄武岩上。 刻画一个毫无作用的残图对韩老道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分分钟搞定。 紧接着,云陵又把叶星昂叫来,叉着腰指着法阵,理所当然让他把那个阵法补全。 寒莲真人都快气疯了,你们这群混蛋拿人不当人啊?这是阵法,高科技!很严谨的!哪里是你说补全就补全的! 然而,老韩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愤慨表达出来,只见叶星昂走上了八角台,噌噌几剑,周围的灵气突然开始虹吸一般的汇聚向了他的脚下。 一个由灵气凝聚成的传送门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通过镜面一般的旋涡,众人能够清晰的看到爵王府的大门 相比较松月上仙看到这一幕的震惊,寒莲真人那边是发自内心的绝望。 老韩哆里哆嗦的从自己的储物法宝中掏出了几本自己写的阵法心得,一边哭一边撕。 这就好比,寒莲真人追求一位仙子,真情和套路一起上,费时费力又费钱的追了好几年,终于进展到能够搂着腰看电影了。 看完电影发现自己手上蹭了些油墨,再一看,仙子后腰上还残留着几个被他擦得有点模糊的正字。 那种崩溃,无法言喻。 虽然在撕书,但寒莲真人撕的都是自己写的书,这个时候虽然崩溃,却也要理智。 既然知道仙子的腰上有正字,就此一刀两断恐怕也难以割舍,不如趁机再使使劲,哪怕留上一笔再做打算呢? 寒莲真人也是这么想的,他下定决心了,一会他就回去把自己没吃透的那些法阵都画出来,让叶星昂挨个给自己魔改一下。 什么狗屁解析过程,死一边去吧,我寒莲真人,只要答案! 虽说吓了松月上仙一跳,但这毕竟是个好事儿,而且让她对云陵刮目相看,联姻之事再次提上日程。 刚刚卸下红妆的长蒿真人,再次被师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撵出了房间。 第二天,松月上仙推开窗户,当时就被震惊了。 眼前的葫芦谷中,人声鼎沸,幽静的山谷变成了一片忙碌的施工现场。 好好地绿水青山内,十几个工地同时施工,忙的是热火朝天。 被刻画了传送法阵的玄武岩从一块变成了九块,成群结队的工人从传送门中出现,投入到浩浩荡荡的基建工作中。 作为新时代的五好青年,云陵继承了中华民族的特型,爱盖房子爱种地。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那金山银山就是用来开采的。 上百年的参天巨树一棵一棵的被伐倒,此时云陵正带着许久不见的铜狮子四处监工。 松月上仙真的是猜不透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在这么一片山谷中建立城防何其困难? 虽然山谷本身能够起到一定的防御效果,松软的土质根本无法刻画防御法阵。 此处距离窃天道窟已经不远了,如果只是几人在这里隐居还没什么,可这般大兴土木,势必会被窃天道窟察觉。 到时候邪道大军滚滚而来,这破山谷在修士的面前脆弱的与豆腐一般无二,能守住才有鬼呢。 在松月上仙看来,这个山谷马上就要变成是非之地,她去劝说云陵,云陵也只是毫不在意的嗯啊好是的随口敷衍了她几句。 看得出来,云陵就是把她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 第三天,松月上仙是被一声奇异的妖兽咆哮给吵醒的。 老太太穿好衣服一出门,就看到一头庞然大物好似撒欢一样围着叶星昂翻滚雀跃,正是鲲豹叶影。 对于这头妖兽,松月上仙还有些印象,当年她还以为阎泪是隐世的大能,底蕴丰厚,居然将这种血统高贵的妖兽送给徒弟当宠物。 现在想想,把阎泪的全部家当加上阎泪自己打包卖了,也不如叶影自己值钱。 之前几人在谷中暂住之时,就经常拿葫芦谷中的野兽打牙祭,昨天来了一批工人,谷中的野兽数量骤减。 今天叶影一来,山谷中从此不闻虫鸣,什么从窗前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不复存在了。 跟着叶影一起来的,还有一头像梅花鹿一样的妖兽。 之所以说像,是因为这头鹿身上的白斑不是梅花状,而是月牙状。 头顶上的鹿角也是,在每个分叉的末端都会收束形成一个月牙状的月刃,一抹月华看上去锋利无比。 叶星昂通过叶影的介绍才得知,这头神俊异常的妖兽,就是那一天众人遇到的那个斑斓妖兽,所属品种叫新月鹿。 当时是因为那个秘境的原因,使它的形象产生了变化,后来叶影强行把人家那啥了以后,新月鹿就算是被叶影给收服了。 为了脱身,新月鹿使用了一种类似凤凰涅槃的能力,把自己变成了一枚肉卵,叶影将肉卵吞下才能够带它逃出秘境。 之前在天风王城,阎泪以为叶影是帮人养崽,却没想到叶影是拐带了一个小萝莉回来自己养成了。 松月上仙的眼光何其毒辣,仅仅是看着这头新月鹿散发出的气息就知道这头也是血统极其强悍的妖兽。 心中不禁对阎泪感到羡慕,当初的邪道之耻,不知不觉间竟然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势力。 无泪仙宗门下的这些人虽然名气不大,但是每一个都身怀绝技,全是人才。 但这个想法只维持了一天,因为第四天,梁逸夫来了 (ps两个孝子,两个孝子,跑得快,跑得快,一个打着长幡,一个拖着师父,真奇怪,真奇怪。) 。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放过那个老太太 当梁逸夫两口子穿过传送门来到葫芦谷的时候,惊的松月上仙差点从床上一骨碌摔下来。 这几天老太太不容易,觉都不敢睡踏实了,生怕自己一觉醒来云陵这几个货又搞出来什么幺蛾子,哪天推门一看到了异世界什么的谁也说不准。 提心吊胆辗转反侧的折腾到黎明时分,实在是心态有些疲惫,熬的头晕眼花,终于攒了些困意睡了过去。 迷糊了还没有一个时辰,一道强横惊人的气息突然出现,那霸道强悍的威压好似一记重锤一般砸在了松月上仙紧绷的神经上,差点把松月压成松饼。 戎马一生的松月上仙一骨碌就从禅榻上弹了起来,连头发都来不及整理,一把抄起松纹长剑披头散发的就冲出了摘星楼。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浅蓝色的天空中下着细密的小雨。 手撑着丹青纸伞的梁逸夫低头看着自己的夫人,眉宇间带着一丝温馨的笑意,孙骁仰头回望,俏脸含笑风姿绰约,端庄的挽着夫君手臂。 夫妻二人信步在有些泥泞的林间小道,品着纸伞竹叶上淅沥沥的雨声,赏着天边初生的一轮红日,有说有笑,俨然一副踏青游春的架势。 松月上仙的身影冲出摘星楼,悬停在二人上方,满脸戒备和震惊的看着两人,攥着剑柄的手指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被雨打湿的乱发披在肩上。 “阁下可是姓梁?” 作为每次仙魔大战的先锋军,梁逸夫松月上仙自然是很熟悉,但当她看到眼前的男子,松月上仙的信心突然有点不太坚定。 毕竟之前都是战场相见,在她的印象中梁逸夫恐怖、强势、霸道、无情。 可如今的梁逸夫从外表上来看与当年完全判若两人。 一头狂放的长发被束成了一支及肩马尾,就是天灵盖附近看着隐隐有点反光。 这个发型是阎泪设计的,用这种方式遮掩地中海,不得不说,还挺有效。 一开始,梁逸夫是拒绝的,他早就习惯了那一头飘逸的秀发随风凌乱。 猛地将头发扎成一股,额头前那随风飘摇的刘海不见了,还有些不适应。 阎泪只用了一句话就成功劝服了梁逸夫放下这种无谓的坚持。 “你看嫂子不也是这个发型么?” 扎单马尾的女子多半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孙骁如是,长蒿真人也如是。 只不过长蒿真人的造型不值得借鉴,比较费头绳。 当初的梁逸夫霸气侧漏,好似君临天下的帝王,双目之中威棱四射,充满了强势的王者之风。 可现在,经过这几个月,梁逸夫和孙骁共同经营天风王城,两人的心理状态都发生了变化。 想当年,两人坐拥大半个凶魔炼狱,麾下精兵猛将不计其数。 每天都忙碌于稳固现有的地盘,然后想办法争夺还不属于自己的地盘。 夫妻二人之间的激情早就被永无休止,日复一日的繁重事务消耗殆尽,每天都各自忙各自的基本见不到面,偶尔见一次也是充满了铁锈腥味的严肃谈话。 可这一次,天风王城百废待兴,地盘就这么大,很多事务需要两人互相帮助,彼此配合。 两人似乎找回了当年,通天楼刚刚建立,创业初期的激情。 不同的是,这一次两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不再一味的盲目追求结果,生存不等于生活。 工作的间隙,两人会抽出时间一起用餐,聊一聊当年没来得及分享的遭遇。 这对相伴超过百年的夫妻,仿佛重新认识了对方,重新相知,重新相爱,重新将对方当做了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 纸伞下的两人,一人青衣草履,一人红裙荆钗,好似一对凡人侠侣,仗剑天涯,江湖饮马。 梁逸夫抬了抬头,看向半空中的松月老太太。 “凤鸣阁的松月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说完,梁逸夫还洒脱的对着老太太笑了一下,眉目舒展柔和,端的是萧散疏朗的好相貌。 就这一笑,老太太差点没一头栽下来。 这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面相凶厉满身猩红,铁血统御天下体修的鬼王枭么? 淅沥沥的小雨将松月上仙淋得好不狼狈,但这冰冷的雨滴却丝毫不能让老太太的思维清醒。 “尊驾来此,所谓何事?” 此时的松月上仙根本没想过梁逸夫和阎泪能有什么牵扯,还以为是云陵他们大兴土木结果把这个煞星给引过来,打算给他们一窝端了。 “听说你们凤鸣阁和阎泪,结盟了?” 梁逸夫与孙骁对视了一眼,没想到阎泪居然还没把通天楼和无泪仙尊结盟的消息告诉松月上仙。 一时间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情绪,叫做“不敢告诉你,怕把你吓死。” 为了让松月上仙有个缓冲的时间来消化这颗重磅炸弹,梁逸夫难得的采用了迂回技巧。 但这简单的设问句,落在松月上仙的耳朵里,简直跟死亡威胁没有两样。 老太太第一时间就开始盘算,现在跟阎泪撇清关系还来不来得及。 “尊驾与阎泪有仇?” 不得不说毕竟是常年在外征战的巾帼,松月上仙还算有点义气,没直接矢口否认再踩两脚阎泪,而是将问题丢回给了梁逸夫。 “我们通天楼与阎泪也是盟友。” 他直给了,非常简单粗暴的直给了,但梁逸夫也是没办法,松月上仙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对鬼王枭来说实在过于难以回答了。 梁逸夫和阎泪有仇么?有,真的有,头发是阎泪剃的,修为是阎泪偷的,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个货,现在凶魔炼狱还不一定谁说了算呢。 这还是直接的,要算上间接地,伶蝉仙尊和孙骁那一出也得记阎泪一笔。 虽然现在梁逸夫把这些都看开了,但他真的张不开嘴说自己和阎泪没仇。 天空中细密的小雨还在下,松月上仙却感觉那每一滴雨珠都像泰山压顶,砸的她连身形都控制不住了,佝偻的身体在风雨中无助的飘摇。 恍惚了半晌,披头散发浑身湿透的松月上仙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索性停止了思考,眼白一翻,从半空中栽了下来 再次醒来,已经是阎泪闭关的第五天中午。 松月上仙是被自己大徒弟生生晃起来的。 “师尊!师尊!您快醒醒!” 一头短发干脆利落的长蒿真人满脸焦急的摇晃着松月上仙的身体。 接连遭受打击的松月老太太痛苦的睁开了眼睛,她感觉心好累,年纪大了有点顶不住如此高强度的精神冲击。 “出什么事了?” 松月上仙睁开眼,发现自己一如既往的躺在禅榻上。疲惫的撑了撑身子,然后又支撑不住的倒下去往被子里缩了缩,这么多年来,雷厉风行的她第一次产生了赖床的冲动。 她不想起床,不想面对这个荒谬的世界。 “金柳师妹,被人打伤了。” 看到自己师父睁眼了,长蒿真人如释重负的将遇到的问题扔给了松月上仙。 “伤的重么?怎么回事!”松月上仙猛然坐直,头疼欲裂的捂着脑袋惊道。 长蒿真人说的没错,金柳真人是被打了,被孙骁打了。 那一天梁逸夫夫妇吓晕了松月上仙便将她送回了摘星楼中修养。 刚出门,迎面就遇到了伶蝉仙尊和金柳真人。 看到伶蝉仙尊那蠢蠢欲动的神情,梁逸夫十分懂事的选择了回避,以免看到什么自己会导致自己脑门发绿的场景。 对于这个情况,梁逸夫也想开了,作为一个男人他能给自己媳妇的爱他都给了,作为女人的爱,自己是没有办法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大方一点让自己的挚爱找个女人试试呢?更何况她已经试过了,好像还挺满意。 爱情是自私的,但这也仅限于同性之间,云陵曾经还就这个问题跟梁逸夫聊过。 他说在他之前生活的世界,有一批女生,知道自己男朋友跟别的女生搞暧昧,会吃醋,会生气,会闹分手。 但当她们发现自己男朋友和哥们之间发生了些不正常的兄弟情,会特别兴奋。 感情是一种多元化的存在,也并非只能拘泥于世俗的形式。 这一点,在伶蝉仙尊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金柳真人对此似乎不是很赞同,当她看到自己最爱的姐姐大人被孙骁强势的壁咚时,她生气了,她吃醋了。 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她愤怒的向孙骁发起了挑战。 煞王虎此生从未拒战,这一次,也不例外。 随后的剧情就是孙骁召唤战甲变身煞王虎,暴打金毛小萝莉,锤的金柳小可爱身心俱裂,然后拉着多日未见的伶蝉仙尊再次体验了一回劳动者的愉悦。 松月上仙来到金柳真人养伤的房间时,看见卷着被子表情呆滞,一头金毛凌乱,整个人颓丧不堪的金柳真人,其实特别想先泼她一脸冰水让她清醒一点。 其实孙骁并没有下重手,毕竟是大姐头,对女生还是比较温柔的。 真正受伤的是金柳真人的心灵,差点一不小心又抑郁出心结。 松月上仙是真的怕了,她打算直接去把阎泪从闭关中强行唤醒了。 她真怕自己撑不住,在这么下去,阎泪还没出关,自己怕是就要出殡了。 然而叶星昂和小灰两个人死守着阎泪闭关之地,别说去打扰,就是路过都会受到两人冰冷的目光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扫视,就好像每个人都要谋害他师尊似的。 阎泪出关后第一眼看到松月上仙,差点没认出来。 原来的松月上仙满头白发,脸上皱纹堆累,身板虽然硬朗但微微的有些驼背。 但这一次阎泪出关,看到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松月上仙。 挺拔的腰身亭亭玉立,青丝高挽牛心发纂,两道剑眉衬托的面相英气逼人,虽然没有孙骁那般英姿飒爽,却也是难得的大气英武之相。 修士多半驻颜有术,很少有修士会故意把自己的形象弄得十分苍老,但松月上仙自觉身为掌门人不宜太过年轻,显得不可靠也没有威势,平日里都是故意以一副老妪的形象示人,如今却好似返老还童。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代表此时的松月上仙心境崩溃到了一定的程度,连形象的变化都无法控制了。 “松月前辈,您这是?” 阎泪刚刚走出自己的房间,就发现这位冷艳的御姐已经坐在对面的客厅中等候自己了。 通过气息才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阎泪有些疑惑松月上仙好生生的怎么突然换皮肤了。 “无泪仙尊,你可知老身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么?”看着阎泪,松月上仙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幽幽的叹道。 随着形象改变,松月上仙的声音也从老太太的喑哑声调变成了与外表相符的柔声。 成熟的御姐音配合上语气之中的哀怨凄苦,越来越像个俏寡妇了。 “难道是,云陵那小子油盐不进,所以松月老太太准备亲自下场了?嗯,倒是徐娘不老风韵犹存。” 阎泪在心里猜测着,没好意思直接明说。 也幸亏阎泪没有明说,要不然此时的松月上仙听完肯定要连茶带血一口喷在阎总管脸上。 “您受苦了,到底发生什么了?您详细跟我说说,我给您做主。” 刚刚出关的阎泪嘴上虽然这么说,双手却不着痕迹的把松月上仙扶了起来,作势边走边说。 实际上阎总管是忍不住了,打算先出去显摆显摆自己闭关的成果。 松月上仙哪里能猜透这家伙的心思,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这两天的遭遇。 两人还没下楼,梁逸夫两口子便从楼下迎了上来。 “出关了?” 梁逸夫看到这个家伙,皱了皱眉,看似毫不在意的随口一问,但实际上心中有些惊讶阎泪的成长。 这三天虽然阎泪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中,门口还有两个愚忠愚孝的天才弟子把守,但梁逸夫何许人也? 以他的实力,别说阎泪是在房间中闭关,就算是把阎泪埋在地下几十米的密室中,他也能轻易的探查到房间内的情况。 而且这个过程无声无息,更不会惊动死守门口叶星昂和小灰。 这几天梁逸夫发现,闭关中的阎泪正在以一种非常恐怖的速度成长着,修为可谓一日千里。 “小阎泪,想姐姐没?” 孙骁豪爽的拍了拍阎泪的肩膀,发出砰砰的响声。 说实话也就是阎泪这两天把伤养好了,要不然这两下阎泪那刚长好的胳膊又得脆生的断一次。 “你们怎么来了?” 这几天阎泪入定闭关,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看到梁逸夫和孙骁又惊又喜。 惊是担心天风王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但看两人这个态度应该是没什么情况。 喜的是接下来阎泪正好打算实施下一步计划,而这个计划,这两人需要承担极重要的角色。 梁逸夫和孙骁正要解释两人为何来此,松月上仙赶紧接过了话茬,继续诉说这七天中发生的事情。 当得知他们在葫芦谷中建立了与天风王城的传送门,阎泪狂喜。 有了这个东西,对于以后来说至关重要。 “嗷!!!” 就在此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兽吼之声打断了松月上仙的大倒苦水,震得阎泪双耳嗡鸣。 “什么情况?” 刚才松月上仙已经说到了叶影和新月鹿到来的事情。 可这一声兽吼却不属于这两种妖兽中的任何一种。 “哼,你自己去问问你那两个好徒弟吧。” 梁逸夫听到阎泪的问话,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然后幸灾乐祸的回答道。 。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给师尊换一对氪金狗眼 看到梁逸夫这略带几分贱兮兮的表情,阎泪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断抛弃了还在像祥林嫂一样喋喋不休的松月上仙,脚不沾地的冲出了摘星楼。 “那两个小王八蛋,又干什么了?” 对于自家宗门的门风,阎泪有数得很,叶星昂看似纯良,但祸害能力那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刚收的那个小灰,似乎也很好的贯彻了这种为祸四方的精神纲领。 摘星楼的地板最初是青冥用莽山上的寻常木材铺设的,后来随着阎泪对摘星楼的炼化,其本身的材质也在发生蜕变,木板的表面形成了类似打蜡一般的光润效果。 阎泪的鞋底踩在地板上,发出吱吱的摩擦声。 “呲——!” 一声急促的噪音响起,好似跑车急刹时轮胎摩擦地面时发出的声音。 奔跑中的阎泪像一根被铁锤砸歪的铁钉一样,斜斜的定格在了一楼的大厅之中。 虽然阎泪的双目不能视物,可神识却代替了眼睛,先一步感知到了门外的情况。 这一刻,阎泪感觉自己的脚上像穿了一对千斤重的铁鞋,寸步难移。 此处虽然邻近东深城,可独属于那里的黄云却没有将葫芦谷覆盖。 洁白的云朵飘过,露出了耀阳,和暖的光线洒落在摘星楼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 这个阴影,长的有点不像话,因为此时的摘星楼,竟然伫立在一座峰顶。 楼下是与地基严丝合缝的黄土方柱,高度足有百米,阎泪刚才如果没刹住,脚下打滑一出溜,现在可能已经嗖的一声栽到深渊下面去了。 虽然外面阳光灿烂,但阎泪却感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整个人都蒙了。 自己到底闭关了多久?好像不到十天吧,怎么外面就沧海桑田了呢? 摘星楼乃是阎泪本命法宝,只要阎总管不死,没人能够将它移动。 这也就是说,这门外,就是自己印象中那座风景优美,鸟语花香的葫芦谷。 阎泪的两腿发软,一把扶住了门框才没狼狈的直接坐到地上,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却显得愈发脆弱,纤细的背影看起来充满了对世界的怀疑。 神识向外扩散,大门以外,是一片巨大的圆形深坑,最深的地方足有两三百米,直径也有四五百米。 摘星楼,就像立在大碗中央的一根筷子,孤零零的高高伫立着。 阎泪第一次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神识,萧索的身影扒着门框缓缓站起了身,用脚尖不信邪的向外探着。 “一定是我走火入魔了,这都是幻觉,这都是幻觉!” 曾几何时,阎泪还幻想过,等把窃天道窟的龙须老贼干掉,自己就带着自己的徒弟,伶蝉仙尊,寒莲真人他们回到这片葫芦谷。 终日里煮茶论道,隐于世外,就像当年在莽山一样。 可这一切,随着阎泪的脚下的空荡的触感化为了泡影。 阎泪双腿交叉的顺势瘫倒在了门槛上,一条腿蜷在身下,一条腿垂在门外的悬崖上。 消瘦的肩膀如筛糠一般的颤抖着,好似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星昂!叶星昂!!你给我死过来!” 大坑最深的地方,叶星昂与小灰两个人听着从上方传来的巨大咆哮声,一脸愁苦的面面相觑。 “师尊叫你呢。” 小灰听到阎泪的怒骂声,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丝,充满了你先上去挨骂的得意。 “嗯……” 叶星昂一脸为难的应和一声,不情不愿的架起青冥向上空飞去。 “呜嗷!!!” 随着青冥散发的光芒升起,惊动了匍匐在坑中的庞然大物。 赤金色的毛皮流动着熔岩般的色泽,在它巨大的体态面前,脚踏飞剑的叶星昂就像一只发光的小蚂蚁。 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坑,在这头巨兽面前就像一个拥挤的小窝。 阎泪的神识没能将整头妖兽全部覆盖,所以压根没察觉出来这是个什么。 拄着长枪的小灰皱了皱眉头,一跃而起,落在了巨兽马车大小的鼻尖上。 一人一兽目光相接。 灰色的深邃瞳孔与两轮好似红日的血瞳遥遥相对。 巨兽的目光中充满了不羁和狂躁。 它疯狂的甩动着脑袋,两只口袋状的耳朵像巨大的芭蕉扇一样掀起阵阵罡风,扫过巨兽细长的嘴部。 而小灰的双脚却好像吸在巨兽的鼻尖上一般,任由其如何挣扎都岿然不动。 匍匐着的巨兽缓缓起身,身形巨大却没有丝毫的臃肿,四条长腿强壮有力,流线型的伸展开来,上半身压低做出冲锋的姿态。 “呜” 一根根锋利的长牙好似战场上撞门的木桩,呲在唇外泛起阵阵寒光,不难想象被它们撕咬的时候,那个猎物悲惨的下场。 低沉的嘶吼中充满了怒火,它恨极了眼前的这个小蚂蚁,这么久以来,被他折磨,被他束缚,折腾来折腾去。 眼看大战就要一触即发,血红的双目中透出一阵阵亢奋的战意,身后蓬松的巨大尾巴,形似狼筅,摆动间刮起阵阵狂风。 “你又不乖了。” 小灰淡淡的说道,手中长枪向下一顿,枪尾上的葫芦形枪攥重重落下砸在了巨兽的鼻子上。 一股燥热的赤泉喷涌,弥漫在空气中蒸腾出阵阵粉红色水汽,可见这巨兽的鲜血温度之高。 “嗷嗷嗷~” 巨兽遭遇重击,吃痛狂叫,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委屈,但也只得老老实实的曲下腿趴好,恢复到了匍匐姿态。 值得一提的是,这头巨兽的两只前爪,只有四指,没有獠爪。 也就是说这是一只巨大无比,残暴异常的…狗。 “师尊” 叶星昂磨磨蹭蹭的飞到了阎泪面前,屈膝跪倒在青冥的剑身上。 “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阎泪一见叶星昂,嗖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指着外面的一片狼藉跳着脚质问道。 “确实是弟子作为,前日” 那一天,小灰和叶星昂成功的诱导了紫晶犬的变异。 地下洞穴之中,被镇压的紫晶犬身上的毛皮几乎已经看不到紫色,全部被金光点亮。 “这就算是变异完成了么?” 叶星昂在妖兽方面的造诣并不高,整个个过程基本是小灰一手操办的。 “还差最后一步。” 看着面前金光闪耀的紫晶犬,小灰微微颔首,手指扫过立在一旁的长枪。 “呲~” 锋利的枪尖在小灰的食指上划开一道伤口,鲜血随之渗出。 小灰的表情凝重,屈指一弹,两滴鲜血裹挟着灰蒙蒙的光芒直奔紫晶犬飞去。 不要小看这区区两滴血,其珍贵程度还在心头血之上,乃是是小灰的本源之血。 在紫晶犬面前,这两滴血液显得有点微不足道,可当双方接触之时,异变顿生。 紫晶犬的身体好似被点燃的烟花一般,一簇簇火焰状的光芒在金色的皮毛间窜出爆开,整个密室的温度直线上升。 “嗷!!!” 一声狼嚎般的嘶吼响起,被束缚的紫晶犬拼了命的挣扎着,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这是正常反应么?” 叶星昂有些焦急想靠近一些看看,却又担心会影响到变异的过程导致功亏一篑,只能心里没底的一遍遍询问小灰。 像极了一位产房外等待妻子分娩的父亲。 如果这个时候松月上仙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攥着他的双手摇一摇补上一句“相信大夫”就更像了。 然而此时松月上仙并不在,只有他们师兄弟二人。 浑身缠绕着火焰的紫晶犬再次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 两人定睛一看,犬妖身上的金色皮毛开始出现融化的趋势。 点点的灰烬飘飞,身处于剧痛中的紫晶犬想就地打滚扑灭身上的火焰。 可是压制它的束缚却依旧牢牢地将它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咔咔~” 随着金色的皮毛融化,紫晶犬的身体凝结成了一尊金色的雕塑。 火焰也逐渐熄灭,密室中的气温随之降低,光线也暗淡了下来,整个雕塑就像一块烧完的碳火般沉寂下去。 “结束了?” 叶星昂眨了眨眼,扭头有些茫然的问道。 “还没开始。” 小灰的的语气淡定冰冷,让叶星昂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密室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两人各自沉默着,谁也不搭理谁。 就在这时,金色的紫晶犬雕塑的表面突然浮现出一丝裂痕,从中掉落下金色的碎屑。 裂痕逐渐扩大,停顿了一秒后,极速的向着四周崩裂,蛛网状的漆黑缝隙瞬间蔓延至全身。 紧接着…… “轰——!!!”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了。 索性因为梁逸夫等高手都在,所以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只是毁掉了几个正在施工的工地。 叶星昂这两天其实想过趁阎泪没出关抓紧把坑填上。 但紫晶犬变异居然会引发这么大的爆炸,就连小灰也没有预料到。 就算填,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填完的,更何况,把坑填了怎么安置这个体型巨大的罪魁祸首呢? 叶星昂一五一十的把事实交代了一边,心里忐忑不安。 其实这事儿倒也怪不到叶星昂头上,当初是阎泪非要把这紫晶犬关到密室里去的。 此时阎总管肠子都悔青了,没事瞎逞什么能。 现在好了,不仅把未来退休养老的宅基地炸没了,连摘星楼都遭到了一定的损坏。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小灰呢?带为师去找他。” 想明白了这件事怪不到叶星昂,阎泪果断转火,准备把邪火撒在自己二徒弟身上。 小灰远远地看着自己师尊和师兄直奔自己而来,刚才一枪震退妖兽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了。 蔫出溜的把手里的长枪收了起来,低着头站在大狗的爪子边上尅手,一副是我错了你骂我吧的样子。 原本一肚子邪火的阎泪看见小灰这个霜打茄子的德行,心里还有点不太忍心。 “这孩子可能是有点毛病,平时老实巴交的一打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脑海中不禁浮现当时小灰在擂台前对战长蒿真人时,那个极尽嘲讽之所能的嚣张嘴脸。 现在想起来阎泪都觉得手痒痒,幸亏当时与他对战的是长蒿真人,换了自己冲上去非把他嘴撕了。 “别在这装可怜,怎么回事?为师以后还想在这隐居呢!你倒好!这是直接准备给我埋在这啊?” 听到师尊的斥责,小灰反而心里松了口气,师尊还能开玩笑,看来还不算太生气。 “师尊,我错了,我真没想到这个畜生变异之后会爆炸。” 小灰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拍在身后的大狗身上。 阎泪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后面这是一头妖兽,赶紧扩大神识将整个大狗覆盖感知了一下。 “混账!不是说给我换个狼眼么?怎么变成狗了?” 侍立于阎泪身后的叶星昂面皮一红,这事他还没来得及坦白,没想到师尊自己发现了。 “嗯嗯呃…” 听着自己大徒弟在那支支吾吾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阎泪刚压下去的邪火又翻腾起来了。 “我真是瞎了狗眼了,怎么收了你们这两个王八犊子!给自己师尊换狗眼!大逆不道!气死我了!” 阎泪一脚踹在叶星昂身上,又回身一蹬了小灰一脚,气哼哼的甩手飞回了摘星楼。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 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现金/点币等你拿! 摘星楼中,梁逸夫泡了一壶热茶,幸灾乐祸的情绪溢于言表。 “阎泪啊阎泪,让你平日里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报应。” 能让堂堂鬼王枭产生出这般想法,不得不说阎泪算得上是修仙界独一无二了。 换做别人敢这么多次让梁逸夫吃瘪,恐怕坟头草早就一人高了。 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一身宝蓝色长衫的云陵走了下来。 看到梁逸夫在那故作深沉的喝茶,云陵脸上升起一丝坏笑,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桌上,伸手把梁逸夫面前的茶水端了起来。 “吸溜~” 刚泡好香茗入口,滚烫,云陵差点一口喷在梁逸夫脸上,但想了想接下来的后果,云陵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 “好喝么?” 到了梁逸夫这个境界,方圆几十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更何况云陵这么大个人了,好在他今天心情好,懒得和这家伙计较。 如果说因为得罪梁逸夫被干掉的人专门找一块墓地下葬,那云陵的坑现在已经挖好了。 这小子在无法无天的程度上仅次于阎泪,也就是他相对而言知道点分寸,还抗揍,梁逸夫倒也没怎么着他。 “好茶,跟你说个事儿啊?” 云陵的声音有些低沉,语气高深莫测的说道。 梁逸夫脑子里面有根神经突然绷紧了,像阎泪、云陵、伶蝉仙尊他们这几个坏种,突然这么跟自己说话,准是又憋坏主意了。 “嗯?” 话虽如此,梁逸夫这个人却有一个挺致命的短板,那就是好奇心重。 “我看,最近骁骁姐总往,伶蝉那屋跑啊,用不用兄弟我帮帮你?” 这句话一下戳到了梁逸夫的心坎里,自打来了这边,孙骁与伶蝉仙尊私下接触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一开始,梁逸夫还安慰自己说有可能是修炼上的事情要交流。 又可今天,就在刚才,阎泪前脚刚走,孙骁又去找伶蝉仙尊了,情绪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急切。 “你能怎么帮我?” 强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淡淡说道。 “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云陵一看梁逸夫上钩了,一脸得意的欢笑,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了一个物件。 。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最炫梁逸夫 葫芦谷,顾名思义,这个山谷是葫芦形的,里面是个小圈,与小圈相接的外面是一个大圈,出进口就在葫芦底下的缺口处。 也就是说葫芦谷是个漏底儿葫芦,这种地势从风水上来说,不算很好,住在这容易丢东西。 梁逸夫这才住了几天,就把媳妇丢了。 葫芦的大圈中,鳞次栉比的工地已经偃旗息鼓,工人们都回到了各自的窝棚睡下。 只有偶尔几个带家属来的工人窝棚中发出丝丝嘎吱吱的响动,梁逸夫从上空掠过,脸上露出了一丝羡慕。 堂堂通天楼主,沦落这个地步也真是缺了德了。 小圈里套着一个大坑,好似葫芦上半截开了一朵大花,这个地势叫葫芦开花。 种过葫芦的人都知道,葫芦开花有个特点,傍晚开花天亮凋谢。 有的人认为这代表了一种易逝易失的美丽,而有的人觉得,这代表了一种不太正大光明的情调。 反正人类总是会用自己的标准套用其他生物,再反过来借物喻人,又不要脸又矫情。 什么牛为善,狗为忠,狐狸狡猾,乌鱼孝顺,实际上那只是动物的本能而已,跟人类有毛关系。 话虽如此,梁逸夫还是有点嘀咕,在山谷里背着手溜达了一圈,不管往哪看都感觉此地的风水大凶,很不吉利,得找个机会抓紧带自己媳妇走。 人就怕这个,其实梁逸夫一开始还没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因为云陵,好死不死的一句话戳中了肺管子,就开始看哪哪别扭。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 众 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要不我就试试去?” 想到白天云陵给自己的那个东西,当时嗤之以鼻拂袖而去的梁逸夫有点莫名动心了。 正想着呢,梁逸夫已经降落在了摘星楼上。 阎泪出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摘星楼加高到了七层,这人越住越多,快把阎泪烦死了。 为了防止再来人借宿,阎泪甚至都没把摘星楼挪地儿,依然墩在那高高矗立的仅存的一根柱子上,想过来先飞上几百米。 像极了地球上的一些极端钉子户。 说实话,每层这点占地面积,正常人还真盖不出这么高的房子,也就是摘星楼是个法宝所以不讲逻辑罢了。 阎泪只要把摘星楼挪走,这根黄土柱子当时就得轰隆一声倒塌一地。 梁逸夫的身体像一只大鸟一样滑翔而过,轻飘飘的落在了顶层的瞭台上,堂堂鬼王枭此时的行迹看上去却有点猥琐。 明明是个猛男,却小心翼翼的脚尖着地,生怕发出一丝响动,后背微微驮着,身子低伏,看着就不像个正经人。 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瞭台的栏杆,微微前倾身体,看到楼下的房间点点烛光摇晃,两道剑眉瞬间拧到了一起。 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伶蝉仙尊,而此时房间中还有一个人,而且还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结发妻子孙骁。 “总感觉云陵那个家伙心怀不轨,可我该怎么办呢?” 现在梁逸夫是真的只是想知道楼下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虽然如果看到两个人正在辛勤的从事豆腐事业,他会更加受伤。 但好奇心这个东西有时候不禁能害死猫,还能害死座山雕。 “我相信我家夫人肯定是有正事,我就是了解一下我夫人的工作进度,但我还不想打扰她,我只是想默默地支持她,对!就是这样。” 梁逸夫在瞭台上溜达了半天,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打气,终于想到了一个像样的理由。 最后几个字一时激动声音大了一些,楼下的房间中隐约传出孙骁的声音。 “小婵婵,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紧接着楼下的地板上响起一声轻响,似乎是有人从禅榻上翻身下床,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哎呀,姐姐你好坏啊,人家正在关键时刻呢,快过来~” 伶蝉仙尊的腔调妩媚到了骨子里,那娇滴滴的声音听的房顶上的梁逸夫汗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云陵在这里恐怕都要直接去报警了,这何止是虎狼之辞,这简直是虎狼之辞。 作者是想念小黑屋了么?怎么敢写这个? 梁逸夫也是一阵气血翻涌,扶着墙气的直哆嗦,悬一悬就要直接抄个扁担冲下去讨说法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我得相信夫人,相信夫人,相信夫人。” 勇气终究还是败给了对家暴的恐惧,确认过眼神,是惧内的人。 但这也坚定了梁逸夫的决心,二指划过手腕上的空间法宝,两样物件落入了梁逸夫的掌中。 这两件玩意长得怪模怪样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看就是云陵的手笔。 大的那一件四四方方,前段有个凸出的小圆筒,蒙着晶莹的透明晶体。 四个角上各有一个风车一样的玩意,云陵说这个叫做无人机。 另一件小的看着是个金属板,一面磨砂一面是镜子面,光滑可以照出人影。 根据云陵的说法,这个小板板可以控制那个无人机飞起来,观察周围的情况。 无人机看到的东西,都会显示在这个小板板的镜面之中。 其实作为修士,这个功能很鸡肋,神识看的不比这个清楚? 但这无人机有一个特点是神识扫视不具备的,就是这玩意没有任何能量气息。 梁逸夫如果直接用神识扫视楼下的房间,那必然会被孙骁和伶蝉仙尊发现。 那个后果,不堪设想,但这个无人机,却能解决梁逸夫的问题。 “不得不说,云陵这小子还真能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作为穿越者,云陵最大的优势根本就不是天生优秀的体魄,而是来自那个世界的创意。 在这片不讲究科学道理的世界,哪怕云陵对那些东西的具体构造不了解,也能通过各种神通来制作出类似的小玩意。 白天云陵将这东西给梁逸夫的时候,就已经教过他操作方法了。 而且梁逸夫也发现了这东西确实不会散发任何能量波动,只要不被肉眼发现,根本察觉不到。 此时天色这么黑,这无人机本身也是漆黑的,问题绝对不大。 “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梁逸夫哼了一声,打开控制板,操作着虚拟的摇杆和按钮发动了无人机。 四个风车一般的螺旋桨开始飞速转动,轻盈的悬浮在空中,没有一丝声音。 可见云公子当初设计这玩意的时候就没安好心。 扁盒子一样的无人机缓缓升空,因为梁逸夫的操作生疏,飞行的过程有些摇摆。 好在这附近现在什么也没有,倒是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碰撞。 无人机晃晃悠悠静谧无声的飞向了楼下的窗外,梁逸夫似乎找到了一件新奇玩具,一时间还有点玩上瘾了。 “我说,你大半夜的拉我到这来干什么?”阎泪不情不愿的被云陵扯着走。 摘星楼外的深坑边缘,此处是距离摘星楼最近的坑沿,勉强还保留着少许的植被,阎泪看到这些气就不打一处来。 云陵一脸坏笑的拽着阎泪,一语不发,听到阎泪问他,掏出了一块与梁逸夫手中一模一样的小板板,冲着阎泪亮了一下。 镜面自身散发的气息,好似盲文一般,让阎泪看到上面写的一行字。 “别说话,一会有戏看。” 阎泪一脸迷惑的看着云陵,云陵指了指摘星楼顶自顾自正玩的开心的梁逸夫。 心思如电的阎总管瞬间理解了,虽然不知道是要干什么,但盲猜是梁逸夫又要倒霉了。 只要满足了这个条件,阎总管多半都会表示支持,并参与其中。 当下也不再说话,福至心灵的挑了一个隐蔽且角度绝佳的位置静观其变。 云陵掏出一副眼镜戴在了阎泪的脸上,这个眼镜可以屏蔽神识扫视的气息,能够让人不被发现的用神识扫视别人。 其实最适合梁逸夫的是这个玩意,但云陵觉得,给他这个,也未免太无趣了。 就在两人捂着嘴偷乐的时候,梁逸夫已经操控着无人机稳稳的悬停在了楼下的窗口外。 屋内的情景略带延迟的传输到了梁逸夫手中的控制板上。 禅榻之上,伶蝉仙尊和孙骁面对面的盘膝而坐。 二人四掌,手心相贴,似乎是在传功。 看到这一幕,梁逸夫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看来她们是真的在修炼。 “唔~” 就在此时,两女的口中猛然发出一声娇哼,紧接着两张风格迥异的娇颜涨得绯红,身体也时不时的痉挛着。 紧接着对面而坐的两具娇躯同时软软的向对方倒去,张开双臂将对方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姐姐~” 伶蝉仙尊吐出一口软甜的气息,媚眼如丝,满面含春,红唇间拉出一丝香涎的晶莹丝线,好似还处于某种余韵之中。 “这是什么邪功!” 看完这一幕的梁逸夫差点把手里的控制板砸在地上,虽然世间有些个双修功法,但也大部分是男女之间共同修炼。 也确实听说过有些邪道发明过男人与男人只见的龙阳之法,但也是因为某些男子天生体质阴寒需要往体内注入些阳气。 但这女子与女子的双修功法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就算自己媳妇确实是阳气极盛的奇女子。 但她也没有注入工具啊,这怎么用手就解决了? “小婵婵,你这个法宝也太过奇特了,竟然有这等神奇的功效。” 心乱如麻的梁逸夫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用法宝?奇特?什么!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梁逸夫长记性了,没把心里话喊出来,只是在内心世界无声的咆哮着。 他现在是真的想下去问个清楚,问问她们到底在干什么。 想到这里梁逸夫赶紧操纵着无人机飞回楼顶。 就在这时,隐藏在树林里的云陵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毫不犹豫的按下了一个按钮。 无人机的扁匣子边缘骤然亮起一串五彩缤纷的光芒,而且还如海浪一般涌动着变换颜色,极其耀眼的红橙黄绿青蓝紫向周围疯狂旋转扫射,看起来就像ktv里那颗闪耀的灯球。 同时云陵的声音从黑匣子底部震耳欲聋的传了出来。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 荒腔走板的歌声传达出声嘶力竭的情绪,炫目的灯光配合着云陵的节奏,卡着节拍变幻着绚丽的色彩,在漆黑的夜里像一颗燃烧的太阳般夺目闪耀。 “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云陵唱的歇斯底里,吼的撕心裂肺,喊的震撼人心,令人痛彻心扉肝肠寸断。 整个摘星楼在这个瞬间陷入了一片仿若时停的死寂。 连坑底工地上的嘎吱声都停了下来。 只有藏在森林里的两个坏种笑的喘不上气,捂着肚子满地轱辘着打滚。 “嘭!” 伶蝉房间的窗户从内部撞开,两道倩影几乎是同步的冲出了窗外。 已经表情呆滞的梁逸夫勉强回神,本能的向后倒退,屏息敛气,以免被下面的两个女人发现。 “桀桀桀,你这个王八蛋实在太损了。” 阎泪本来藏在树上偷看,此时笑的连抱紧树干的力气都没有,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却依然狂笑不止。 另一边云陵已经骨碌了一头碎草了,听到阎泪这么说他,反而停止了大笑,露出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啊?我损么?你看看,我损么?” 云陵似乎对阎泪指责他损有些不高兴,一脸严肃的在控制板上又摁下了另一个按键。 在房顶上心跳如鼓的梁逸夫瞬间发现自己对这个无人机的操控失灵了。 悬停在孙骁面前的无人机突然加速升空,底部亮起一束光芒,飞到了藏在楼顶的梁逸夫上空,一条刺目的光柱二话不说直直的将其锁定。 而全身沐浴在圣洁纯白的光芒中,手足无措表情极度扭曲的梁逸夫像极了被逮捕的犯罪嫌疑人。 “看吧,这才叫损。” 云陵背着手淡淡的说着,一副世外高人的飘然,说完绷不住再次鹅鹅鹅的狂笑起来。 僵在楼顶的梁逸夫感觉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大脑刺激过度已经停止思考,眼前浮现了走马灯,甚至恍惚的觉得这一切都是梦,什么云陵阎泪他都没遇见过,他现在还是山上打铁的小学徒,只是做了一个漫长无比的梦。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如果剃一个地中海能让大家忘记此时,他宁愿余生皆以此发型示人。 然而,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 孙骁看着梁逸夫,一脸羞恼,胸口起伏,英姿飒爽的容颜都涨红了。 倒是伶蝉仙尊表现的自然多了,一脸似笑非笑意味莫名,手指绕着一丝头发,直勾勾的看着梁逸夫,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才能让对方社死的更彻底一些。 凝固的空气中,只有云陵高亢澎湃的歌声依然回荡在静谧的葫芦谷中。 一道道身影从摘星楼中闪出,表情各异的看着热闹。 比如拎着棍子的寒莲真人,他的表情写满了幸灾乐祸,看到那个画风明显与这个世界不同的无人机,他就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但乐归乐,他的心底还有一股强烈的不满,这个该死的云陵,居然不提前通知我,最精彩的一幕似乎已经错过了,这真是他人生的一大遗憾。 叶星昂、小灰、玲珑甚至大菊表情都很淡定,甚至都没有交头接耳。叶星昂抱着剑,小灰拄着枪,玲珑手里还抓了把瓜子,自己磕着不算完还试图分给大家一起磕。毕竟都是无泪仙宗的内部人员,自家祖师爷就这个风格,见怪不怪了。 只有凤鸣阁的三个人神情恍惚,看着愣在原地的梁逸夫不禁有点瑟瑟发抖,这场面她们看着都替梁逸夫扣出一座摘星楼来了。 这半个月来饱受打击的松月上仙,本以为自己不会在为任何事情动容了,但她现在心里都在哆嗦。 瞭台上那个尴尬的拿脚指头挠地板,恨不得以头抢地的男人可是鬼王枭啊。 下一秒这个凶魔大开杀戒把在场所有人都灭口了可如何是好? 说实话,松月上仙这真不是多虑了,梁逸夫其实刚才真的有一秒脑海中闪过了这个画面。 要不……直接放个大招把整个葫芦谷轰成渣怎么样? 只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杀了,只留下自己夫人就行。 但这个想法也仅仅存在了一秒,因为一股极其强烈的不甘,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个更可怕的念头。 “我也得让你们尝尝这种滋味!” 一场没有硝烟的惊世大战,徐徐拉开了序幕…… 。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神秘的仪式 漆黑的笼罩着一切,只有一张白玉石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床上玉体横陈,绝美,惊艳。 床下鲜花环绕,黄的、白的。 画面唯美之中带着一丝凄凉,哀愁。 阵阵清风吹过,带起阎泪的衣摆,轻轻摇晃。 脸上,蒙着白纱,身上,穿着柔软的长衫,颜色肃穆。 黑暗中,一道人影走出。 是云陵,他的脚步似乎有些沉重,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文稿。 “老大,这是我以你为原型创作的小说,我” 说到这里,云公子泣不成声,将厚厚的文稿摆在了白玉床边,同时摆上了一支淡黄色的雏菊。 他用衣袖挡着自己的脸颊,一向觉得宽袍大袖过于繁琐的云陵,第一次庆幸这衣服有这么长的袖子。 脚步匆匆的云陵刚刚融入了黑暗,又一阵脚步声响起。 寒莲真人的脸上也十分庄重,三缕长髯打理的一丝不乱,可见其重视程度,抬眼望去,阎泪的表情很恬静,很安详。 与往日的欢脱闹腾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往日他对阎泪的各种祸害人行径深恶痛绝,巴不得阎总管老实一点。 可今天,阎泪真的老实了,老实到了极致的程度,韩老道反而有些怀念那个闹腾的无泪仙尊。 摆好了手中的小白花,寒莲真人的眼眶微微泛红,伸手进怀中掏出了一本线装的书。 “你我本无缘,完全是起始于这本《大把式李双修车轱辘的秘籍》。” “如果不是它,我也不会结识老崔,叶星昂也不会被父母带往天松城,你们师徒也不会相遇,也就没有后来我们之间的过往。” “这本秘籍是一切的开始,今日我便将它赠与无泪仙尊。” 寒莲真人不舍的将手中的秘籍庄重的放在白玉床前,深深一拜,转身离去时,点点晶莹的泪光洒下。 潇洒离场的寒莲真人身影还没完全融入黑暗之中,一道倩影便迫不及待的扑向了白玉床。 “啊~~~” 平日最喜欢穿黑色和暗红色的伶婵仙尊,今日穿着一身素白登场,一句话都没说扑在阎泪身上嚎啕痛哭。 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常言道,俏不俏,一身孝。 本就倾国倾城的伶婵仙尊一身素白,又哭的梨花带雨,真是铁石人看了也不由得心生怜悯。 伶婵仙尊哭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依旧不肯离开,直到寒莲真人和云陵去而复返强行将她搀起来带离了现场。 整个过程中伶婵仙尊凄厉的哭嚎回荡在天地间,久久不散。 大菊一脸肃穆的将刚才伶婵仙尊痛苦时弄乱的鲜花重新摆放了一番,对着床上的阎泪深深的磕了三个头。 回想起与阎泪相遇的画面,以及莽山的那半个多月的时光,大菊的脸上不受控制的流下了两行清泪。 一只修长的手掌拍了拍大菊的肩膀,大菊赶紧回头,梁逸夫夫妇正面带悲切的看着她。 这时大菊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耽误了整个仪式的进程,向着夫妻二人聚了个躬,匆匆退下。 孙骁搀着梁逸夫的手臂,倒不如说是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在了丈夫的身上。 对于阎泪,孙骁其实并没有多深的交往,两人对彼此的印象几乎全部都是在共同重建天风王城的合作中留下的。 在孙骁的印象中,阎泪是个很可靠的伙伴,不畏艰辛,八面玲珑,才思敏捷,时常会爆发出天马行空的想法。 有阎泪在的地方,永远都不缺少欢乐,永远都不会枯燥,正因为有阎泪的存在,天风王城的民众才能重拾信心,重建家园。 梁逸夫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之时那冰冷的深处,隐隐藏着些与平时不一样的东西。 他的手里托着一方印玺,那是天风王城城主的身份象征。 四方的铜印上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鲲豹,是梁逸夫亲手按照叶影的形象雕刻的。 印玺的底面上篆刻着四个大字,无泪之城。 “别怪我。” 梁逸夫的双目紧紧地盯着面前一动不动的阎总管,沉声说出了三个字。 “要怪就怪云陵,都是他出的主意。” 听到这,阎总管实在忍不住了,一个鲤鱼打挺愤怒的从白玉床上翻了起来。 “好你个梁逸夫,你终于说实话了,果然是你个老小子忽悠我!” 今天是阎泪换眼手术的日子,梁逸夫大早上起来就跑到了阎泪的房间,说他知道一种能够提高这类手术成功几率的仪式。 具体流程就是被执行手术的患者躺在一张玉石床上,亲朋好友一次上前给予祝福并赠送礼物。 只要仪式成功举行完毕,就能提高手术的成功率。 一开始阎泪还没反应过来,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索性就欣然同意了。 只到叶星昂和小灰弄了一大堆鲜花围了个圈,阎总管才感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摆花,而且只有黄的和白的?” 听到阎泪的询问,叶星昂和小灰的表情有些尴尬。 “师尊,我们俩觉得您的身份孤零零的躺在这有分,所以去摘了些花,我觉得白色衬托您的清高,所以摘得都是白的。” 叶星昂如是说道。 “我觉得黄色能衬托您的高贵。” 小灰如是说道。 阎泪本来是准备发火的,但眼看仪式已经开始,云陵那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只好乖乖的躺好。 作为整个坏主意的幕后策划人,云陵一上来就把整个画风给带跑偏了。 当时幸亏有袖子挡着,要不然云陵真害怕阎泪看到自己偷笑的样子。 紧接着老韩一开始表现的倒还算正常,就是一想到阎泪的眼睛马上就要治好了。 到时候指不定又要被怎么祸害,不争气的流下了恐惧的泪水。 伶婵仙尊,纯粹是看到这一幕玩心大起,她这辈子经历过不少男人,但一个个的都跑了。 看到阎泪躺在那里,她意识到这可能是她这一辈子最接近寡妇的一次。 索性就过了一把小寡妇哭坟的瘾。 “禽兽啊!你们这帮禽兽!” 阎泪是真的快气死了,站在白玉床上伸手指着周围的这几个损友。 “梁逸夫,你不地道,上次可是云陵这小子整的你,你要报复也应该报复他啊,怎么冲着我来了?” 昨天晚上云陵拿了个破无人机把梁逸夫给忽悠瘸了,老梁同志被孙骁狠狠的一顿家暴。 “我知道,我也不会饶过他,但你昨天笑的有点太开心了。” 梁逸夫冷冷的看着气急败坏的阎泪,沉声说道。 这一次能把阎泪坑了主要是因为整件事是梁逸夫提出来的。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这位体修大佬一直都很靠谱,谁也没想到他会勾结云陵来了这么一手。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最容易骗到人的就是老实人。 周围的黑暗散尽,正午的阳光洒下,白玉石床其实一直都摆在葫芦谷的大坑之中,刚才的黑暗不过是为了营造效果布下的阵法。 即将被解剖的大狗就在距离他们几十米远的地方,哆嗦的如筛糠一般。 阎泪一肚子邪火正准备好好教训教训云陵,但一到灰色的光柱从天而降,把阎总管的身躯整个笼罩在了其中。 “师尊,弟子已经准备完全,要为您换眼了,有什么事稍后再说吧。” 被光柱包裹的阎泪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温暖的泉水之中,身体不由自主的放松下去,困倦的感觉阵阵袭来,昏昏欲睡。 另一边的大狗匍匐在大坑里,不住的发出恳求一般的呜咽,却不敢有一丝挣扎的动作。 因为一柄秋水般明耀的长剑就悬停在它的眉心,到了这个时候,大狗已经完全放弃了希望,逃肯定是没机会了。 只能尽量配合争取多苟活片刻,这个级别的妖兽智力和理解力方面不次于人类,对方想要的无非就是自己的眼睛。 大狗觉得自己多配合对方,可能最后自己也就是丢一双眼睛,至少不至于丢了小命。 随着小灰的身影浮现,两道灰色的光束从他的双手涌出,将大狗和阎泪相连。 “你说这紫晶犬变异之后为什么会变成狗了呢?” 手术正式开始,前来遗体告别的亲友们也识趣的退到了一边,云陵凑到了寒莲真人身边,低声问道。 “这我哪知道,如果杨冬姑娘在这,或许能回答你的问题。” 寒莲真人的语气坦然,对于杨冬,他还是很佩服的。 尤其是在妖兽方面的知识,擅长驭兽和移魂术的杨冬是公认的专家。 “这个我倒是知道,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过,只要方法得当,紫晶犬这种妖兽就能应激变异成另一种更强大的妖兽。” 梁逸夫听到两人的讨论,主动做起了讲解工作。 “变异成什么妖兽?” 云陵对这个世界依然保持着旺盛的求知欲,一听梁逸夫打算不吝赐教,赶忙配合的追问了一句。 “变异后的妖兽,拥有勘探天材地宝的能力,如果能够驯养,相当于掌控了源源不断制造财富的摇钱树。” 说到这里,梁逸夫顿了顿,脸色浮现出一种怪异的表情。 “根据典籍记载,这种妖兽叫氪金狗。” 被灰色光束照射的氪金狗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似乎在回应梁逸夫的介绍。 “噗!哈哈哈哈!” 云陵愣了一下,紧接着笑的整个人都弓成了一个虾米。 “也就是说,阎泪这是换了一双氪金狗眼?哈哈哈哈!” 对于云陵这个笑得直不起腰的行为,其他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表现出了不理解。 他们也不明白氪金狗眼这个词有什么可笑的。 “夫君,我看这个云陵好像脑子也是有点不正常,上次的事情,你还是别跟他计较了。” 孙骁拉着梁逸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梁逸夫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后转头望向孙骁。 那天偷听到的事情,他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对于自家媳妇,梁逸夫肯定不会记恨,何况两人间的误会也已经解开了。 伶婵仙尊最近之所以频繁的与孙骁私下见面,是因为伶婵仙尊的法宝锁麟囊出了问题。 在东深城时,伶婵仙尊一人引开了强大的多目龙,为了提升自身境界,伶婵仙尊孤注一掷。 将锁麟囊中的分神吞噬后,伶婵仙尊强行提升了境界,外加上小灰的神助攻,打败了多目龙。 伶婵仙尊本以为分神尽失的锁麟囊会从此变成一件废物,但后续的变化却让伶婵仙尊始料未及。 这收束分神又全部散尽的过程仿佛是满足了某种不破不立的条件,使得锁麟囊这件法宝产生了奇异的蜕变。 原本收集分神作为傀儡战斗的锁麟囊,如今变得空空荡荡,原本那些修仙大佬的分神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一头巨大的多目龙虚影乖巧的在内部空间盘旋。 伶婵仙尊试过,她可以指挥这头多目龙作为傀儡,这让伶婵仙尊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一直没有对外声张此事。 这世界的人,听风就是雨,锁麟囊的效果本来就有不少人知道。 这要是被人发现自己还收了这么个玩意 娘嘞~风评被害啊。 她伶婵仙尊虽然经常被人说水性杨花,寡廉鲜耻,但还没重口味到这种程度。 其实伶婵仙尊的崛起一直是个迷,虽然她被仙灵神州的修士成为诡道之光,但没有人知道她这一身修为从何而来。 就连阎泪也仅仅是知道她是因为一个品行不端的体修,走上了复仇之路,但中间的过程,伶婵仙尊从未提起过。 好像当伶婵仙尊出现在修仙界众人的视野中时就已经拥有了不俗的实力。 她师承何处,她的师父是谁好像没有任何人知道。 就在这时,被灰光笼罩的阎泪突然挣扎了起来。 “呃” 阎泪的口中发出一声破风箱一般的粗重吸气声。 叶星昂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转身,打算丢下氪金狗去查看阎泪的情况。 小灰的灰色双眸绽放精光,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氪金狗的身上好像被压上了一座大山,四肢伸展的趴在地上,舌头也耷拉到了外面。 双眼中郁结着深灰色的乌光,看上去凄惨无比。 而阎泪消瘦的身体也十分不自然的扭曲着,被阴煞之力炙烤成紫黑色的双眼深处突然绽放出了一抹猩红的血色 。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如朕亲爹临 原本安静的葫芦谷随着两道冲天而起的红光喧闹起来。 躺在玉石床上的阎泪身体突然抽搐一般的弓了起来,双手的指甲用力的划刻着身下的玉床。 十条深刻的划痕,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很明显阎总管正经历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阎泪的双眼放射出强烈的红光,将整个大坑之中都笼罩在一片血光内。 氪金狗此时已经萎靡的趴在了坑底,双眼紧闭,眼眶萎缩成了一对干干巴巴的黑洞。 叶星昂冲到了阎泪身边,看着极度痛苦的阎泪,手足无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师尊,师尊!你怎么了?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这整个手术基本都是在小灰的控制下进行,叶星昂其实只是负责打打下手,至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他一无所知。 “这是正常反应,师尊正在炼化那对眼睛。” 漂浮在空中的小灰声音中带着虚弱与疲惫,以他目前的修为,能支撑到现在几乎已经将自身体内的真气耗尽。 “啊!!!” 整个人好似残月般弓起的阎泪突然大喝一声,身下的白玉石床轰然爆裂。 化作米粒大小的碎玉将叶星昂逼退好几丈,连空中的小灰都受到波及摔了下来。 围观的几人早就做好了随时出手援助的准备,人影一闪将两人的身体接住。 七双眼睛皆流露出紧张的神色,死死的盯着阎泪所在的方向。 漫天的碎玉好似雪花飞舞,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情况。 米粒大小的碎玉如旋风一般不住地盘旋翻飞,一道身影隐隐的出现在玉雪之中。 众人看到一双血红的眸子,红的惊心动魄,红的妖异摄人。 漫天玉雪骤停,扑簌簌的落了一地,阎泪的身影变得清晰。 一抹坏笑,让众人心中的大石落地。 紧接着,阎泪也落地了。 落得很狼狈,直挺挺的像僵尸一样倒了下去,发出一声啪嚓的脆响。 刚松了口气的众人瞬间兵荒马乱,前呼后拥的冲上去把阎泪扶了起来。 阎总管是向后倒过去的,而地上撒着密密麻麻的,碎的有棱有角的玉 这个酸爽就算比不上滚钉板也绝对差不了多少。 阎泪的脸上表情僵硬异常,似乎变成一尊精美的蜡像。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阎总管送回了房间,安置在禅榻上。 而就在此时,梁逸夫敏锐地察觉到了房间内某处有一丝不正常的气息波动。 “谁!” 一道气劲将一旁的立柜大门掀开,一个人影暴露在众人面前。 肤白貌美,眉宇间凝聚着淡淡的哀怨。 衣柜中的正是碧落,那个被阎泪歪打正着控制住的冥界强者。 此时的碧落看上去有些凄惨 全身上下纠缠着密密麻麻的蝌蚪状符文,目光呆滞的脸上时不时闪过痛苦的神色。 梁逸夫震惊的用指尖划破自己的眼皮,鲜红的血液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让他的灵觉暴涨。 如今放眼整个修仙界,没有什么人能让梁逸夫感觉深不可测, 可如今他通过自残的方式强行提升灵觉后,居然依然看不透眼前的碧落。 这人的修为到底达到了何等程度? 此时梁逸夫的双眼经过强化甚至能够真真切切的看到空气中的能量波动。 他自己身上流转的气息是海蓝色,一如他的必杀技神鳌血爆。 孙骁的气息为暗金,充满杀伐的气息,伶蝉仙尊的气息暗红,犹如玫瑰, 叶星昂的身上则涌动正中平和的纯白,小灰人如其名散发着充满神秘的灰蒙气息。 寒莲真人的气息是清澈略带冰冷的蓝色,很符合韩老道闷骚的气质。 云陵的气息比较奇特,是无色的,但隐隐能看到空气中扭曲的波纹。 气息的颜色代表着每个人的道性,眼前的碧落,身上散发着宛如深渊的墨绿,像是巨兽的眼睛,沉寂却令人毛骨悚然。 但此时这深沉的墨绿正从她身上遍布的符文中涌出,汇成一道洪流注入阎泪的身体。 阎泪身上的气息怎么说呢,无法用一个准确的颜色来形容,颜色斑驳混杂,甚至看着脏兮兮的。 仿佛加了各种干果碎屑的浓稠芝麻糊。 什么颜色也有,流动的毫无逻辑,有波浪有漩涡,还有逆行的,看的梁逸夫都眼晕想吐。 此时这稠糊糊的乱炖里又注入了一锅墨绿色的能量,悄无声息的混入其中,使得颜色看上去更加怪异,感觉就差几个粘稠破裂的气泡了。 在梁逸夫的视角中,阎泪此时就像是泡在了一滩绿不拉几的有毒沼泽之中。 修仙一途无论正道,魔道,诡道追求的都是一个出尘脱俗,唯独到了阎泪这里,却总是给人一种“这仙,其实不修也罢”的感觉。 虽说是自封的,但怎么也是顶这个仙尊名号的人,天天泡在烂泥潭里,待遇堪比天蓬元帅投胎转世。 看到了这一幕,梁逸夫心中有些复杂,就目前这个状况来看,是阎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这个修为可怕的女子控制住了。 女子身上的符文不出意外肯定是阎泪的手笔,现在这个女子就是阎泪的药渣童子,她的修为正源源不断的转移到阎泪身上。 这让梁逸夫不禁觉得阎泪这厮真是不会过日子,有这个王牌保镖傍身,直接平推窃天道窟多好? 就算是龙须老祖也未必能拦得住这个深不可测的碧落。 这样通过邪术转移修为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内极大地提升阎泪的境界,却颇有几分揠苗助长的意思。 容易导致阎泪的根基不稳,对未来的修炼,百害而无一利。 其实梁逸夫现在多多少少有点柠檬精附体的感觉。 如果他有这么强大的一个药渣童子,让他自废修为转修诡道他都认了。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他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地骂几句王八蛋阎泪坑家败产。 现在阎泪的情况梁逸夫倒是心知肚明了,就是一时间注入了太多的能量导致阎泪的心神无暇顾及外部情况。 全都意识都集中在了丹田,用来驾驭控制这海量的真气。 简而言之就是一下子奶的太猛,撑着了。 “大爷,我师尊到底怎么了?” 叶星昂现在用的是阎泪原来的眼睛,说句不该说的,真不如当年古老给他那双,不光没什么厉害的瞳术,甚至有点近视散光,要么说阎泪有时候眼神朦胧,迷离动人呢。 现在别说阎泪身上的能量涌动,就是阎总管脸上有点雀斑他都看不见。 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叶星昂是一点也摸不着头脑。 “没事,你师尊应该是要突破了,没什么大事,都不用管了,让阎泪好好静修就行。” 这话一出口,在场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提出异议,出奇一致的认为“哦,这样就说得通了”。 别人突破那都是惊天动地,费时费材费机缘,阎泪不一样,阎泪突破费自己。 每次突破都弄得吓人搞怪的,走火入魔那都是稀松平常,梁逸夫曾经还开玩笑说阎泪晋升飞升期弄不好能把天劫引来。 这个不是无的放矢,一般妖兽晋升这个阶段都会引来天劫,妖兽一途与人类修炼不同。 人类作为天地之灵秀,上天认可的万物之主,修炼之路比其他物种要平顺的多。 当然这就是老梁通知拐着弯骂阎泪不是人,但这个说法,大家还普遍挺认同的。 毕竟这个货实在是倒霉的有点惊世骇俗了。 众人退出阎泪的房间,一方面是给阎泪留出私密空间,另一方面也是害怕被这厮突破时候搞出来的幺蛾子牵连了。 但其实梁逸夫只是猜对了一半,现在阎泪确实是快要突破了,或者说正在突破的过程中。 但他的意识并不是在丹田里控制碧落源源不断的补充来的能量。 而是直接控制着自己的元神下沉至九幽之地,来到了冥界。 冥帝的宫殿外,阎泪的元神抱着肩膀晃晃悠悠,斜着眼看着巍峨的大门,用了十分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无聊得抖腿。 此时宫殿内冥帝的形象也不再是阎泪一直看到的白胡子老头。 身上的暗金龙袍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帝王之气,气宇轩昂的坐在龙椅上,墨玉台阶下文东武西位列两班。 这些都是冥界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随便拿出去一位都足够震慑一域。 作为万界往生之地,冥界的幅员辽阔以阎泪的见识都难以想象。 一域的面积能抵得上一打修仙界的空间,龙须老祖放在这里,就是个弟弟中的弟弟。 “来者何人?不得在此逗留,速速离去!” 不得不说阎泪这运气真的是没谁了。 正常来说邪修来到此地只需以元神之躯面向宫门三拜九叩,返回自身丹田之中便可顺利突破。 但这肯定也不是最好的突破方式,再好一点的就是三拜九叩之后,能够经受住冥河的腐蚀性气息进入宫门。 走到冥帝的大殿外,求冥帝赐茶,若是冥帝赏了,饮之。 那这机缘基本上来说就算是顶尖了。 据说,最厉害的一种飞升方式是直接冲进去把冥帝宰了,然后你就是冥帝了。 这个方法,古往今来有不少英雄尝试过,结果就是冥帝的茶树因为营养丰富长得越来越茂盛了。 当然也有不少尝试过之后还侥幸逃生了,上一个成功的人,道号龙须。 为什么说阎泪运气差呢?因为阎泪本来是有机会进去讨杯茶喝的。 毕竟以阎总管与冥帝的交情,别说一杯,来一水缸也没啥问题。 但很不凑巧,今天是冥帝与冥界各方大佬议事之期。 这种会议,八千年一次,偏偏让阎泪赶上了。 看到阎泪像没听到一样,还斜着肩膀往宫门里张望,几个身披黑甲的卫兵围了上来。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快滚!” 为首的黑脸大汉,脑袋上带着狼首头盔,方鼻阔口,皂白分明的大眼牛铃一般在眼眶子里咣里咣当。 “一边去,别烦我。” 阎泪抱着肩膀,踮着脚尖往宫门里看,想试试能不能看到冥帝,好把自己接进去。 上次说的好好地只要自己修为到了,剩下是的事情就都交给冥帝了。 自己千辛万苦的终于修炼到对应水平了,这老头家门口怎么站着这么多看门狗。 这几个虽然只是卫兵也得看是给谁看门,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更何况这是冥帝宫外的卫士,身份极高。 阎泪的不屑让为首的黑脸大汉下不来台,黑黢黢的脸庞气的充血涨红。 “来人,给我绑起来!” 随着一声令下,一众黑甲卫同时露出修为,把阎泪吓了一跳。 刚才不显山不漏水的阎泪还没发现,这一动手阎泪才知道,合着冥帝家门口这看大门的都有狂煞境的修为。 梁逸夫在修仙界是响当当的一方豪强,放到这居然只配做个卫兵? 试想一下,七个梁逸夫外加一个明显强于其他七个的家伙,同时围攻连本体都没有,只有一股元神在此的阎总管。 这是百分百唢呐一响,全村吃席的节奏。 眼看着阎总管就要满身大汉,男上加男。 灵光一闪,阎泪伸手进衣服里掏出了一根又粗又长的灵魂裁决。 扑上来的一众黑甲卫身体瞬间凝固在了半空中,虽然不认识这根指骨,可上面流露出的气息他们可不会认错。 因为那个气息是属于上代冥帝的。 灵魂裁决本就是上代冥帝的指骨炼制成的,无论是自身硬实力还是象征意义不同凡响。 自身效果霸道那是必然,冥帝送出手的东西岂能寒碜? 其象征义别的不说,在冥界绝对比尚方宝剑可唬人多了。 毕竟也没见过哪个皇上赐给臣子尚方宝剑的时候说。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 号【书友大本营】 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你给朕拿好了,这是用太上皇胯骨轴子打造的。” 如果说尚方宝剑代表的是“如朕亲临”,那灵魂裁决的含义就是“如朕亲爹亲临”。 大宝贝一露出来,大殿外的护卫瞬间就跪了。 “拜见吾皇!” 无论眼前之人是如何得到灵魂裁决的,他们作为臣,见君不参就是一行大罪。 哪怕这灵魂裁决是阎泪偷的,在拿到切实证据之前,他们也不能轻视。 阎泪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高高的举着灵魂裁决,两眼放光。 不过是被逼无奈的赌一把试试,没想到这玩意居然这么给力。 玩心大起的阎总管,举着灵魂裁决跑到黑脸大汉面前,抬脚就踢了过去。 “你要捆我?嗯?你有能耐站起来我看看!” 阎泪的脚尖一下一下的点在黑脸大汉的肩膀上,脸上写满了嘚瑟。 然后,虎背熊腰的黑脸大汉猛的站了起来。 “陛下有旨,抓起来!” 。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喝了茶快滚 龙椅上端坐的冥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强大的神识散发,透过了前殿、广场、宫门直接传达了黑甲卫小队长的脑海之中。 “拿下,押进来。” 黑脸汉子肯定不会这个时候质疑传音者的身份,在这大冥宫附近,敢将神识散发的只有冥帝一人。 平日里黑脸汉子看到冥帝双腿就吓得发抖,但这一次,他真的特别想抱着冥帝亲一口。 眼前这个家伙实在太让他恼火了,仗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灵魂裁决狐假虎威,黑脸汉子恨不得生啖其肉。 “陛下有旨,拿下!” 这一声拿下出口还没落地,黑脸汉子自己先一跃而已,一脚踹了过去。 阎泪这边还叉着腰理直气壮,本身修为就不如对方,还毫无防备,不出意外的被一脚踢个正着。 “你们干嘛!看看这个!” 阎泪此时是元神形态,黑脸大汉的物理攻击几乎没造成什么伤害,在空中稳住身形的阎泪举着手亮了亮手里的灵魂裁决。 刚才还能震慑群雄的灵魂裁决现在好像失去了作用,黑甲卫根本不理阎泪的喊叫,一拥而上,用漆黑的发绳将阎泪捆了个结结实实。 阎泪怎么也没想到,冥帝居然不显山不漏水的给黑甲卫传了音,赶紧趁着手还能动,把灵魂裁决纳入了身体。 其实哪怕阎总管不收起来,这玩意也没人敢抢,毕竟是如朕亲爹亲临的玩意,擅自碰一下都是诛九族的罪过。 阎泪还要骂街,黑脸大汉早有防备,掏出了一块黑布把阎泪的嘴塞了个严严实实,拎起被捆的像粽子一样的阎泪往身后一抗,走向了宫门。 大殿内冥帝暂停了会议,让文臣武将先各自回朝房等候,冥界也就那些破事儿了,早一天处理晚一天处理,甚至不处理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毕竟都是死鬼了,还折腾哪门子劲。 黑脸大汉手里拎着阎泪,缓缓走入大殿。 冥帝的头上戴着龙冠,墨翠的珠帘遮住了他的脸庞,看不清神色。 与黑脸大汉一同值守的黑甲卫也跟在黑脸大汉身后走入大殿。 阎泪被放在漆黑的镜面大理石上,通过神情判断,阎总管那被黑布塞住的嘴里还在骂街。 “松绑。” 冥帝随口一说,黑脸大汉还没来得及上前,一股无形的力量流转,将阎泪身上的发绳同时解开。 阎泪爬起身来,一把揪出了嘴里的黑布摔在了地上。 黑甲卫瞬间拔刀出鞘,一个个目光不善的看着阎泪。 这里不比外面,乃是冥帝的金殿,就刚才阎泪那摔摔打打的一下,就是死罪。 “无妨,退下。” 黑甲卫闻言纷纷将武器还鞘,静静的侍立到了一边。 “来此意欲何为?” 这句话是对阎泪说的,语气平和淡然,充满了帝王的气度与胸怀。 “不是你丫叫我来的么?” 一瞬间,连大殿四角火盆中的烈焰都不摇曳了,仿佛被冻结一般定在了原地。 “你想好了再说。” 阎泪察觉到了不对劲,扭头看去,周围的几个黑甲卫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 看向大殿外,一滴从飞檐上落下的晨露也静止的悬浮在了空中。 时间,被凝固了。 阎泪反应过来,这是冥帝在警告自己,不要太混蛋了。 “得得得,我好好说,我到飞升期了,来突破瓶颈。” 阎泪的话说到一半时,时间恢复了流动,水滴继续落下,火光还在摇曳,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前几天你还距离这个阶段有些距离,这几日为何修为暴涨了?” 从始至终,冥帝一直没有任何动作,阎泪甚至连他的面目都看不清。 “那个什么……因为,最近吃了一剂补药。” 阎泪两眼望着房梁,一脸做贼心虚的回答着。 “哎,朕劝你一句,别把碧落得罪的太狠,那丫头记仇。” “是她先得罪我的,她活该,反正以后她也没机会再去修仙界了。” 阎泪也知道自己拿碧落当药渣童子的事情早晚都会暴露,索性直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承认了。 “但你,早晚还要来这里。” 冥帝淡淡的说着,阎泪却突然感觉脊背一凉,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是啊,就算阎泪再怎么修炼,达到如何境界也不可能与天地同寿,终究有一天自己肯定还要来冥界。 到时候这段恩怨,岂不是 “你护我周全。” “凭什么?” 对于阎泪臭不要脸的德行,冥帝倒也是见怪不怪了,直接反问, “上次咱们说的那件事儿可还没办呢。” “呵呵,滑头。” 冥帝笑骂了一声,一抬手,龙书案上的一支茶盏飞起,落在了阎泪面前。 “饮之,稍后我便将那丫头带回来,我答应护你周全,但你答应我的事情” “放心,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走了。” 看着面前的茶盏,阎泪果断端了起来,对冥帝的要求干脆利落的答应,将茶一口闷了。 一道乌光落下,将阎泪的元神摄入其中,眨眼间消失不见。 只留一只空空的茶碗摆在地上。 “你们几人。” 一队黑甲卫上前拜倒。 “去吧。” 冥帝的略显疲惫的靠在了龙椅上,口气带着一丝倦意。 “遵命,愿我主万古如恒。” 随着几人的山呼,盔甲的缝隙出钻出了一条条火舌,顷刻间一队黑甲卫魂飞魄散,只剩一地黑甲。 “万古如恒?未免太过无趣了啊” …… 葫芦谷中,一朵巨大的红莲盛开,惊动了谷中的所有人。 红莲的中心正是摘星楼。 犹如实质的赤红绽放,一阵强大的气息在花心内攀升。 “突破了。” 悬在半空中的梁逸夫淡淡的说道。 暂住在摘星楼中的所有人一字排开,听到梁逸夫这么说脸上都露出了微笑。 无须多言是谁突破了,毕竟所有人这几天都在为阎泪揪心。 一天后。 房间中,不知何时从平躺变成了盘坐的阎泪,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对好似血钻的双眼晶莹透彻,夺人心魄。 扭头看去,四敞大开的衣柜中,那长得很克夫的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老家伙,手倒是快。” 从禅榻上跳下,原地活动了一下筋骨,确定这次没有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阎泪很是开心。 房间中冷冷清清只有阎泪自己,这让爱出风头,爱人前显贵的阎总管很不满意。 “都上哪去了?” 阎泪推开大门,重获光明的喜悦化作甜甜的微笑挂在脸上。 紧接着响起一声惨叫。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紫晶犬变异为氪金狗之后,双眼增加了寻宝能力。 同时增强的还有夜视能力,即使在漆黑无光的黑夜中也能毫无障碍的视物,但有个缺点,就是夜视能力过强导致接受强光的能力大大降低。 此时外面响晴白日,金色阳光满铺而下,灿烂的不能更灿烂了,阎泪一推门,就好像把眼睛贴在打开的大车远光灯上,差点被明媚到极致的阳光闪瞎。 一阵脚步声从楼上传来,阎泪听到了云陵夸张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氪金狗眼被闪瞎了吧。” 看着捂着眼满地打滚的阎泪,云陵也不继续落井下石,从怀里掏出了一副他这几天特制的墨镜。 造型简约,线条流畅,边框狭窄,镜片呈现淡淡的茶色。 把阎泪扶起来带上墨镜,云陵震惊了。 阎泪长得美,云陵知道,但他真的没想到,当那双时不时流露出欠揍神情的双眼被镜片遮挡之后,这张脸居然变得更好看了。 茶色的墨镜配合赤瞳,让阎泪那毁形象的夸张神色变得古灵精怪同时非常俏皮。 跟被素纱遮挡的脆弱美又不同,阳光下的墨镜衬着雪白耀眼的皮肤,是另一种富有活力的生动美。 “你这个王八蛋,是不是故意的?有这好东西你不早给我!” 阎泪扶了扶镜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虽然有一层淡淡的茶色却也使得光芒不那么刺眼。 “对,我就是故意的,你醒了正好,快下楼,出大事了。” 对于云陵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阎泪非常不欣赏,虽然很想现在暴揍他一顿,但明显眼下不是时候。 云陵带着阎泪下楼,大厅内的场面有些诡异。 由于摘星楼中的住户最近越来越多,用餐的桌子也从一开始的八仙桌逐步升级,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圆桌。 如今圆桌的对角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原通天楼楼主,修仙界第一体修鬼王枭梁逸夫先生。 梁逸夫今天没穿那身江湖气息浓重的大氅,而是换上了当初威震凶魔炼狱时的描金华服。 一头黑发整齐的收束在脑后,地中海经历了这么久也已经长出新的发茬,至少扎着已经看不出来异样,就是不知情的估摸得说一句梁逸夫发量稀少有秃头的风险,毕竟少了一多半,整头头发加起来才一指粗细。 梁逸夫这身打扮倒是也称得上庄重威武。 最起码相比较桌子上的另一位要强多了。 身上的破道袍除了补丁就是窟窿,还有几个揪起来的疙瘩,漏出来的皮肤黑黢黢的,倒不是肤色,就是沾的油泥。 头发倒是长得挺茂盛,乱糟糟的像干枯的稻草,撅了一根树枝当做簪子随意的别了个发髻,圆不圆正不正,看着跟头上顶了半拉猪腰子一样。 手里的酒葫芦盘的都看不出本色了,隐约看着好像是有浮雕,但基本处于半出土状态。 清晰度还不如刻在黑色玄武岩上的汉谟拉比法典。 浩山君的不请自来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梁逸夫和孙骁几乎没人见过这位正道魁首。 就算松月上仙也只是远远地观望过这位大佬与梁逸夫之间的巅峰对决。 当然,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这位大佬被捶的跟那个似的,不知道还以为梁逸夫是捣年糕的。 但这并不影响松月上仙对浩山君的敬仰。 毕竟换做别人被梁逸夫那么一顿猛锤早就装小盒儿里了,而浩山君过一会儿拍拍屁股,就笑呵呵的跟没事人儿似的下山了。 浩山君修炼一生,最大的仙性就是结实,一点毛病没有。 此时正道魔道两位话事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梁逸夫的一对手肘顶在桌面上了满脸严肃深沉,用交叉的双手担着自己的鼻梁。 阎泪觉得座山雕这个姿势其实配上自己这副墨镜食用风味更佳。 再反观对面的浩山君,一只脚踩着凳子边,破草鞋烂的都提不上了,只剩两根麻绳倔强的维持着草鞋的身份,十分时髦的进化成了人字草拖。 脏不拉几的大脚指头挑着其中一根草绳,疑似草鞋的那一坨玩意随着浩山君抖腿的节奏在大脚趾上转圈圈。 一手捏鸡腿,一手攥着葫芦,一口酒一口肉连吃带喝,好不快活。 阎泪仔细的数了数,这哥们四肢里有三个居然在同时忙活,这种人才不去学个杂技简直就是行业的损失。 天不生他浩山君,杂技万古如长夜。 伶蝉仙尊他们几个就安静如鸡的站在梁逸夫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个个也不知道这老道士来干啥的,也不敢问。 浩山君背后也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看上去七八岁的小道士,长得可可爱爱,笑容灿烂露着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一个看着比浩山君年纪还大,满面皱纹腰背佝偻,神态十分不安详,一副入土不安的样子,手里还拄着一根幡儿。 阎泪皱了皱眉头,走到了桌前,大大咧咧的一把拉出凳子坐了上去。 “这老头谁啊?” 天下第一浩山君,阎泪听说过,但真的不认识,身为邪道之耻,身份档次跟浩山盟盟主可以说完全不是一个层面。 能认识梁逸夫都算梁逸夫自甘堕落。 梁逸夫身后那一帮人的心一下子齐刷刷的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人人都说浩山君面,但谁也不敢真的去捏捏试试,毕竟人家是天下第一,梁逸夫都锤不死的存在。 从梁逸夫肃穆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对于这位天下第一,梁逸夫还是很认可的。 “贫道法号,浩山。” 老道士在吃喝的间隙还回了阎泪一句。 “化缘的?” 阎泪饶有兴趣的看着浩山君,表面上依旧保持者风轻云淡稳坐在凳子上,实际上桌子下面的两条腿都哆嗦出残影了。 这是谁?天下第一啊。别看阎总管在冥界拽的跟六亲不认似的,可那是因为背后有冥帝爸爸撑腰。 这个可是修仙界,别看有梁逸夫在,对面这个浩山君想一招毙了自己,座山雕可未必拦得住。 这就能看出来阎泪鬼心眼多了。 这会立马跪下磕头请求饶恕,得到谅解的机会不大,还让人瞧不起。 装作不认识,反而有可能让大佬觉得有趣,反而不在乎刚才的冒犯了。 “哈哈哈,小友说的没错,贫道是来化缘的,请小友不吝布施。” “客气了,都是修道之人,互相帮助也是理所应当,不知道长所要何物?” 阎泪心底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次是糊弄过去了,而且直接把话题拉入了正文。 “贫道求的,是那窃天道窟的末日。” 浩山君将手里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扔到了桌面上,骨头咕噜噜的滚开,他眼中的精芒四射,腰背挺直,气息骤然攀升。 。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左牵梁,右擎浩 大厅中的气氛一下升温了,叽叽喳喳的热闹起来,在场的这些人凑在一起,目的一致,都是希望窃天道窟覆灭。 或许他们有的是为了自己,有的是为了朋友,有的是为了大义。 但无论是为了什么,既然目标一致,那就都是可以合作的同盟。 如今他们已经拥有了梁逸夫这种威慑级武器。 如果浩山君也能加入,大事可期。 阎泪的内息也不禁汹涌澎湃起来,不自觉地开始幻想。 自己左边牵着(划掉)跟着梁逸夫,右边擎着(不是)跟着浩山君,杀上窃天道窟,踏平窃天山脉,将那充满痛苦回忆的药渣坑填平。 什么这个老祖那个老祖的统统都是弟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磕头求饶。 那画面 想想就很开心。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们?” 就在此时,脑海中最后一丝理智如电击一般将阎泪拉回了现实。 阎泪的声音冷静的出奇,哪怕是叶星昂一时间都感觉这个师尊有些陌生。 毕竟阎泪一直以来的形象都是个逆风浪,顺风更浪的家伙。 这么大的一个馅饼砸下来,阎泪居然这么冷静,简直不科学。 浩山君并不了解阎泪,甚至在刚到这里时他都以为真正做主的人是梁逸夫。 却没想到,刚才梁逸夫来了一句“等管事的出关再说,我不管。” 这才有了两位重量级大佬大眼瞪小眼的等着阎泪出关的局面。 好在阎泪也算懂事,没让两人等太久。 “选择你们的原因很简单,龙辛仙尊,是你们杀的。” 阎泪微微皱眉,这个原因还真是出乎意料,杀了一个龙辛仙尊,竟然能收获浩山君的友情,这买卖有点太划算了。 划算的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道长与龙辛仙尊有仇?” “也有,也没有。” 浩山君又灌了一口酒,毕竟是高人,回答个问题总喜欢故弄玄虚。 “情债?” 阎泪也很对得起浩山君,真敢猜。 浩山君原本云淡风轻的气场瞬间破功,喝到一半的酒噗的一声喷了出来,细细密密带起一道彩虹。 说起来如果浩山君和龙辛仙尊俩人有点啥事,都说不清到底是哪一方口味更重。 画面太美,不忍脑补 这也不怪阎泪现在有点啥事都往这上面想,问题基本都在伶蝉仙尊身上。 一身暗红色长裙的伶蝉仙尊好似幽灵一般飘到了阎泪身后,二指夹住阎泪腰眼上的嫩肉拧了半圈。 “你正经点,你以为都跟咱们似的老整这花花事儿。” “嘶,你轻点,少咱们咱们的,就是你老整花花事儿。” 阎泪很不满,我是正经人,不正经的只有你。 经过这一闹,浩山君对于阎总管的为人也多少有个初步了解了。 不敢继续摆什么高深莫测的架子,老老实实把前因后果给交代了。 其实这事儿,特别简单,就是东深城有一家老酒馆,他们家的黄石酿是浩山君的最爱。 前几日,他带着徒弟去东深城买酒,却发现整座东深城已经成了亡人之城,满城腐烂的尸体,臭味冲天。 浩山君通过搜魂城中的尸体看到了之前那一场场激烈的大战,知道了幕后凶手来自窃天道窟。 一气之下的浩山君带着徒弟打上了窃天道窟。 这几年一直有人提醒他留神这个异军突起的邪道宗门,但他一直没太在意。 毕竟窃天道窟与浩山盟中间相隔的距离几乎就是整个修仙界的长度。 距离,容易使人麻痹大意,只是浩山君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犯这种错误。 在有内应协助的情况下,浩山君居然没能打进龙须老祖的房间就被逼退。 埋藏其中的暗子全军覆没。 但所幸他也不是没有战果,龙须老祖的独生子,龙睨圣子被他们师徒俩给绑回来了。 说到这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来浩山君身后那个拄着长幡的老头身上。 没想到这个半死不活的老树根竟然是龙须老祖的儿子。 练邪道的,果然都不太对劲。 通过东深城战场上的气息跟踪,浩山君找到了葫芦谷,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原来如此,那阎某有个问题请道长赐教,您是以个人身份加入我们,还是代表浩山盟乃至整个正道与我们结盟?” 阎泪的问题很直白,没有拐弯抹角,甚至在讲究繁文缛节的正道眼中,这样问问题的方式,很没礼貌。 可身为正道第一人的浩山君不仅没生气,反而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讶异,随后化为了浓浓的欣赏。 “贫道是作为个人,与我这个弟子一同加入小友的这次行动,至于这龙睨圣子,便是我们师徒的投名状。” 其实浩山君真的是挺怕阎泪把整个正道牵扯进来的,阎泪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两个聪明人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纠结,直接把话说开了,对双方的合作有利无害。 “您不诚恳。” “小友此话何意?” 浩山君一愣,刚才还说的好好地,却没想到阎泪没由来的蹦出这么一句,弄得他有点懵了。 “我再问您一遍,您为什么想灭掉窃天道窟?” “为了东深城几十万的无辜受害者。” 阎泪微微低头,一对血红的瞳孔避开墨镜的遮掩,直击灵魂的审视着浩山君,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还有么?” 这三个字的语速很缓慢,像三声重鼓锤击在浩山君的心头上。 “实不相瞒,贫道也是打算趁机将这个隐患拔除。” 堂堂天下第一的浩山君,面色有些尴尬的补充着,其实这些东西本应该是心照不宣的。 但阎泪可不吃这套,梁逸夫当时请阎总管帮助他光复通天楼的时候可是说的明明白白的。 没扯什么凶魔炼狱生灵涂炭的大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此事,便算你一份。” 阎泪拍了拍手,玲珑乖巧的端着托盘出现,将三支酒杯分别摆在阎泪、梁逸夫和浩山君三人面前。 三个人端起酒杯共饮,算是缔结了口头之盟。 “这酒!是何人所酿?” 浩山君看着酒杯,沉声问道。 阎泪闻言看向了玲珑,玲珑看向了大菊,而大菊看向了楚小二。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集中在了楚小二身上。 原本在人群边缘毫无存在感的楚小二在众人惊异的视线中茫然无措瑟瑟发抖。 一道身影带着一股子馊味眨眼间冲到了他面前。 “你是楚老头的孙子?” 浩山君看着楚小二的眼神充满了渴望,让楚小二不由得感觉有些害怕。 “是”楚小二缩着肩膀小声回答道。 听到楚小二肯定的回答,浩山君回身看向了阎泪,眼神中的暗示十分明显。 “没门,除非你用浩山盟的眼线帮我找个人。” 阎泪把头扭向了一遍,一副待价而沽的架势。 “谁?” “夜斩白。” 听到这个名字,一直兴致缺缺,时不时用余光偷看玲珑的云公子突然支棱起了耳朵。 “这” 浩山君的脸上露出了难色,一直看着自己师父丢人现眼的叶羽心中大石落地。 “老东西虽然没个正经,倒也还知道轻重。” 这几年别看仙灵神州表面安静,但浩山盟内部对于这位老顽童一样的盟主早就颇有微词。 就这次自作主张的奇袭窃天道窟导致暗子全军覆没,他师父就承担了不小的压力。 如果在出点什么事,恐怕盟主的位置 “好吧,我答应你了。” 浩山君如是说道。 叶羽“???” 阎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不着痕迹的冲着云陵挑了挑眉毛。 云陵心中很是感激,别看他一天到晚和阎泪他们打打闹闹的,但这种时候才能看出真正的交情。 叶羽默默的扣住玉佩法宝,强行压制着欺师灭祖的冲动。 但此时他感知到了一束目光,心有所感的扭头望去。 一个抱着长剑的青年正蹙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自己。 对方的面相有些熟悉,可叶羽却有点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星昂,来,把这家伙带下去严加看管。” 阎泪大大咧咧的倚着靠背,伸手指了指龙睨圣子。 别看这家伙现在好像毫发无损的在这站着,其实他的五感都被封印了,身体状况几乎也是奄奄一息。 否则一个邪道宗门的圣子,怎么会这么老老实实被人抓来当肉票。 虽然抓了龙须老祖的儿子,但还真没有谁天真的以为单凭这家伙就能威胁到龙须老祖。 对于邪道之人,儿子这种东西,不过是某种快乐仪式造成的多余副作用。 正在打量叶羽的叶星昂听到师尊的话收回了目光,听话的准备去押解龙睨圣子。 被剥夺五感的龙睨圣子也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叶羽突然蹦了起来。 “星昂?叶星昂?” 他激动得大叫着,眼圈泛红的冲到了叶星昂的面前,激动得抓起了叶星昂的胳膊。 “真的是你,星昂,我是你大哥叶羽啊!” 一时间,全场呆滞。 “去去去,哪来的小屁孩子,占我徒弟便宜呢?得不了好死。” 阎泪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一类人大概就是小孩子。 毕竟阎总管自己没有童年,也没经历过人类这种幼体阶段,所以对小孩子有一种天然的排斥。 之前就因为楚小二不给自己开门,故意扬了人家孩子一脸的土。 叶羽看上去也就是岁的样子,却说自己是叶星昂的大哥,使得阎泪瞬间将其划分到了熊孩子的行列中。 “师尊,他好像确实是我堂哥,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但是记不太清,刚才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他现在一说我想起来了。” 在叶星昂的记忆中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有个大伯。 而那个大伯正是叶羽的父亲。 别看叶羽现在的形象是个岁的小孩,他十几年前也这个样子。 因为天资极佳,叶羽自幼被浩山君发现,收为了关门弟子。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一家也被接到了浩山盟附近生活,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和叶星昂家产生什么联系。 叶星昂说他小时候见过叶羽倒是不假,但那是他周岁的时候。 外出游历的叶羽正好路过故乡,顺道回去看了一眼。 对于自己这个堂弟叶羽还挺喜欢的,本来就是出来游历,索性就在叶家住了两个多月。 后来叶羽还一直挂记着自己这个堂弟,好几次想下山再来看看叶星昂。 但每一次浩山君都以各种方式阻拦,不允许他去见堂弟。 叶星昂的爸妈也不是那种爱添麻烦的穷亲戚,宁可用崔成的关系也不愿意去联系叶羽一家。 双方就此失联,再无联系。 没想到一晃叶星昂已经长这么大了。 “当初不让你与他相见,是因为此子机缘过于逆天,你若过早与之接触,恐怕有损道心。” 浩山君像是一个看透一切的智者般解释道。 这次他带着叶羽下山也不光是为了买酒,更是为了让叶羽和叶星昂相见。 但路过故乡之时叶羽才得知堂弟一家遇到了土匪,叔叔婶婶死于非命,叶星昂下落不明。 崔成已经被寒莲真人悄悄地安置到了青莲宗,叶羽也没能追查到线索。 在叶羽看来就怨自己师父不允许他下山才落得这么个结果。 孝顺的关门弟子,一夜之间变成了动不动就要欺师灭祖的棺门弟子。 哪怕现在浩山君做出了解释,叶羽依然不愿买他的账。 这一点,阎泪倒是挺理解的,毕竟当初叶羽要是亲眼看着叶星昂三天结丹,很可能当场走火入魔放弃修道。 想当初阎总管自己就亲身试验过,那酸爽,现在想起来都牙根痒痒。 道心?道你妹啊,太侮辱人了。 “星昂,等这次事情结束,你跟我一起回浩山盟吧?” 身高还没到叶星昂胸口的叶羽拉着堂弟老气横秋的说道,画面看着有些个诡异。 也不怪叶羽说话直,天底下的修士,哪个不想拜入浩山盟。 虽然盟主是个邋里邋遢的面瓜,但毕竟顶着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头。 这种优越感,别看梁逸夫这么能打,还真没给通天楼的成员培养起来。 也得益于浩山盟紧密的制度和体态,与之相比,通天楼更像一个巨型的土匪窝子。 最起码门下弟子祸害良家女子的事情,在浩山盟绝对不会发生。 真出了这种傻子,浩山盟也绝对是严惩不贷。 “哎!哎!哎!干嘛呢?这孩子有人管没人管?怎么挖墙脚都不避讳人了?” 一听这话阎泪坐不住了,虽然明知道叶星昂肯定不会答应的,但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不舒服。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叶羽这堂而皇之的拉拢明显就没把阎泪放进眼里,笑话无泪仙宗穷,根本给不了叶星昂最好的修炼环境。 “小羽,不得无礼。” 浩山君板着脸斥责了一句,叶羽不屑的嘁了一声,却也不再说话。 “阎小友,既然贫道已经加入,可否请小友将后续的部署告知一二?” 依着阎泪的性子,这会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叶羽,但浩山君说的也有道理。 拉帮结伙了总不能不给人安排点工作嘛 “桀桀桀,道长说的是,阎某正有一事交给道长来办最合适不过。” 一时间大厅内鸦雀无声,熟悉阎泪的那几个已经开始在心中为浩山君祈祷了。 好死不死的惹这家伙干什么,寿星老喝砒霜,嫌命长了 。 章节目录 第一章 寡妇客栈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三个月过去。 这三个月的时间各方势力安排在凶魔炼狱的探子都快忙死了。 “东深城爆出惊天!全程被屠戮一空化为死域!疑似窃天道窟龙辛仙尊所为。” “窃天三十六仙上八龙山老祖失去踪迹超过三个月,疑似闭关突破,也有小道消息称其意外身亡,可信度不高。” “天下第一浩山君奇袭窃天道窟总部!致其损失惨重,掌门继承人龙睨圣子被生擒带走。” “浩山盟的那个面瓜这次这么勇猛?这消息可靠么?” “当然是真的,浩山盟这次连埋藏在窃天道窟的暗子都用上了,一口气全搭进去了。” “窃天道窟二号人物龙诏老祖叛离本宗!在铁轮城自立门户,开门立派。” “这三个月的消息全是有关窃天道窟的啊?而且没什么正面的新闻呢?” “嗨,这不是应该的么?一个小破邪宗,暴发户一样的崛起,根基不稳,隐患现在才暴露出来罢了。” “凤鸣阁正式向窃天道窟宣战,宗门精锐尽出,兵进凶魔炼狱。” “嚯?好像还没到痛打落水狗的程度吧?这次凤鸣阁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了?” “龙须老祖亲自现身铁轮城,与龙诏老祖交战,铁轮城在激战中化为乌有,胜负未知。” “我的天!龙须老祖亲自下场了?而且直接拿叛离的龙诏老祖开刀?这是准备先收拾叛徒再反击?” “又出事了!凤鸣阁占领济江城,现在大军进驻城中了,看来这次不是开玩笑,是玩真的了。” “济江城?那不是龙山老祖的地盘么?龙山老祖战败了?” “龙山老祖并未出战?” “什么?难道之前的小道消息是真的?龙山老祖真死了?” “但就算如此济江城这么大的一座城也不能说沦陷就沦陷了吧,凤鸣阁阁主出手了?” “并未发现虞阁主参战,但根据前方传回来的线报,凤鸣阁攻城时出现了大量神秘高手出手相助。” “神秘高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之前窃天道窟崛起就出现了一堆神秘高手,现在凤鸣阁又来?” “到处都是神秘高手还要你们这些探子有什么用?” “报告,最新消息,窃天三十六仙中七龙此仙尊、龙岂仙尊,携下十一龙庚仙尊、龙壬仙尊、龙癸仙尊,率三千邪修围攻天风王城。” “天风王城?那里都成难民窟了,围攻那里需要出动这么多力量么?” “呃” “怎么了?” “窃天道窟方全军覆没,连城墙都没摸到。” “什么!怎么回事!” “天风王城内杀出大量神秘高手!” “都给我滚出去!!!” “头儿,还有一条消息。” “…说!” “十五天后,龙须老祖寿诞。” “滚!!!限你们七天内给我调查清楚哪里来的这么多神秘高手!要不然给我提头来见!” 这三个月,是探子们的狂欢,也是探子们的噩梦。 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大辛秘一件件爆了出来,作为一线吃瓜人员差点被瓜撑死。 但恶心的是这些瓜里总是掺杂一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神秘高手,就像饭里掺了沙子一样,不吃舍不得,吃了又牙碜。 在吃瓜一线的道路上一路长虹,探子们的问题探子们的瓜,凶魔炼狱的探子不回家。 在窃天山脉外侧,有一座古城,可以说是凶魔炼狱山门的卫城,阻挡大军围攻窃天道窟的最后一道防线。 此处盛产一种熏鱼,味道奇臭,但是吃起来很香,接受不了其味道的人觉得这简直就是生化武器。 但喜好这一口的人没有这种熏鱼连饭都吃不下。 古城里的一家客栈换了东家,原来的老掌柜回乡探亲的时候遇到山洪,没在半路上了。 老头没有儿子,姑爷是个体修,早年间是通天楼的,后来通天楼倒台了,这姑爷也跟着失去了踪迹。 现在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也没了,剩了一家子孤儿寡母,索性把客栈变卖了回乡下过安生日子去了。 客栈位置不错,在古城主街中段的位置,几乎是最繁华的地段。 这个城本来也不大,连打带小也就五条街。 名字起的也很随意,东小街,东大街,主街,西大街,西小街。 毕竟现在老早之前就是窃天道窟的地盘了, 那帮人可没心思给治下的小城镇街道命名,毕竟他们干部的法号都充满了偷工减料的感觉。 这几天每次有当地人路过这间客栈,都会感叹一句。 “好好的买卖,白瞎了” 可见这个新东家经营水平也是差强人意。 也不怪乡里乡亲的说闲话,这新东家上任还没俩月,但一桩桩骚操作简直匪夷所思。 这个新东家是个俊俏风骚的寡妇,长得身段火辣妩媚撩人的,据说原来是山上的土匪,江湖喝号“黑剪子”。 手里沾了不知道多少行路客商的鲜血,最近挣够了本,准备上岸才把这家客栈盘下来了。 这消息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店里的伙计,账房先生,都是跟着这个老板娘一起来的,一水的生面孔。 伙计总共三个,都是二十来岁的精壮小伙,长得一个比一个精神。 自从他们来了,对面的药铺生意一下子红火了起来,而且来的净是些娇俏的大姑娘小媳妇。 但掌柜的一点都不开心,这帮小蹄子来了以后也不开方也不抓药,就趴在店门口往对面看。 三个帅小伙子出来进去走路带风,倒确实是好看。 连那个三绺胡子的账房先生也是面白如玉,温文尔雅。 好多夫人太太,城里明明有宅子,愣是隔三差五的跑到这家客栈住上几天。 之所以隔三差五,也真的是因为这家客栈太不对劲了。 客栈一进门迎面就是个灵堂你敢信? 上面供着一张画像,五官精致出尘,戴着一副墨镜。 听本家自己说,这其实是他们真正的掌柜的,老板娘的丈夫。 但是很多年前人就没了,老板娘思念亡夫,所以把遗像挂在了门口。 为的是让自己丈夫能看看他们家的买卖有多红火。 虽然这个企业文化让人佩服,但也得考虑一下消费者的用户体验不是? 换谁一进门迎面就是个灵堂,心里能好受? 起初有些对老板娘动歪心眼的登徒子还假装住店跑来见识老板娘的风采。 但每回去都得先从人家爷们眼前过去,多大的邪火来上这么几次也给吓没了。 所以到没出现来看账房先生的夫人太太在这碰上自己夫君的尴尬情况。 清晨起来,老板娘端着一盆脏水扭动着杨柳腰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那真是风摆荷叶雨润芭蕉,柔弱的曲线勾勒出极尽的诱惑,气质走在了美貌的前端, 这会街上人明明不多,但吸溜口水的声音却愣是编织成了一段协奏曲。 伶蝉仙尊的美目流转,左顾右盼了一番,将盆里的脏水泼在了黄土地面的主街上。 街前屋后的角落里好几个没媳妇的光棍恨不得冲上去让这老板娘的脏水泼自己一身。 再不济也能搭上两句废话。 “老板娘,起得早啊?” 就在伶蝉仙尊准备回去的时候,旁边胡同里走出来一队人,为首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阔少爷。 身上穿绸裹缎,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头上带着一个瓜皮小帽,脑门的位置镶着一块巴掌大的翡翠帽正。 看着是极其富贵,就是这翡翠色儿够正,映的他那张脸都成了绿色的了,看着活像一个大盖儿王八成精。 一对绿豆大小的眼睛里闪烁着淫邪的目光,油光瓦亮的手在胡须稀疏的下巴上来回的揉搓。 笑的哈喇子都拔丝了,就这个形象,没吃饭都能硬呕出二两酸水,长成这个德行出门就该先挨四个大嘴巴子。 伶蝉仙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要不是考虑到需要掩饰身份,她提前一个月就把这小子做成人肉包子喂狗了。 这是本地的一个狗少,姓裴,大名伶蝉仙尊不知道,但人家都叫他裴少爷。 在这古城里他爸爸也算是家趁人值,可惜就是财齐人不齐,娶了三十多个媳妇,挨个翻牌子也就生出这么一个冤孽来。 长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气死木匠难死画匠,长得有点太抽象了。 打他们到这的第一天,这个裴少爷就盯上伶蝉仙尊,一天到晚的跑到客栈里来起腻。 比干活的来的都准时。 “哟,这不是裴少爷么?您今儿来的也挺早啊?” 他们来这古城是为了随时接应杨冬,所以必须要维持着掩护的身份。 一味的躲藏很容易引起暗线的注意,所以他们既不能太高调,也不能太低调。 维持着一定的关注度,并适当的放出一些烟雾弹,这样才能最好的融入到这座城市中。 “嘿嘿嘿,本少爷哪能不来?本少爷不来,你这俏寡妇心里还能不挂记本少爷?” 姓裴的浪荡公子发出了阵阵淫笑,说着油汪汪的大手还提了提紧紧勒着肚子的裤腰带,声情并茂全方位的诠释着猥琐。 “哈哈哈哈” 身后那一帮人都是他帮闲贴靴的狗腿子,听到自家主子抖机灵纷纷配合的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有一半人心里根本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笑的。 可不好笑也不耽误他们每个月从姓裴的那里刮出钱来,人不好笑,钱还不好笑么? 伶蝉仙尊的一对眸子都快眯成线了,纵横修仙界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人胆敢这么辣她的眼睛了。 “老板娘,韩先生有事找您,您先去吧,我伺候裴少爷。” 一身伙计打扮的云陵适时地出现,他是真害怕出事。 这个裴少爷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但他害怕这家伙再说什么废话。 把伶蝉仙尊惹急了,到时候来个手撕裴大少就不好看了,毕竟他们的身份还暂时不能暴露。 “你算个什么玩意!滚蛋!” 看到云陵这张俊俏中带着刚毅的脸庞,裴大少怒火中烧。 嫉妒这种情感是最没逻辑的,人家长得好看他也不乐意,看见都不行。 裴少抬脚就踹了过去,他那大腿粗的像木桩一样,以云陵的反应速度轻轻松松的就能闪开。 虽然就算踢到了也不至于对云陵造成什么伤害,但云陵一点也不想让这个家伙碰到自己,嫌脏。 脚下不着痕迹的退了半步,正好躲开了对方的大粗腿。 裴少爷这一脚踹的很是用力,别看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但是对于好看的男人那是深恶痛绝,嫉帅如仇,这一脚几乎是恶狠狠调动了全身的力气踹出去的。 云陵满脸堆欢的轻轻巧巧一侧身,裴少爷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肥肉包裹的脚后跟卡在地面上蹭了出去。 “咔嚓!” 不年不节的裴大少爷当众给大家表演了个一字马。 这等高难度系数的动作被体型浑圆的裴少爷做出来,远远地看去就像一个“旦”字。 “哎呀我的妈呀!快来救我!” 裴少爷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身后的狗腿子赶紧冲了上来搀扶自家主子。 有几个坏小子一边搀他一边抿着嘴偷笑。 趁着这一打岔的功夫伶蝉仙尊也脱身返回了客栈之中。 迎面而来的就是阎泪端庄的黑白“遗像”,伶蝉仙尊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心中暗道阎泪这个祸害也有今天,真是苍天有眼。 叶星昂和小灰也穿着一身伙计的衣服,正在忙活着打扫的工作。 虽然两个人表面上干的一本正经,但耳朵和余光全都盯着门外呢,云陵那边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阎门双雄随时出动。 柜台后面,寒莲真人手里捏着一杆毛笔,像模像样的拢着昨日的流水账。 “老板娘,我觉得咱们该进点酒水了,酒窖里的存货不多了。” 在这里接应杨冬的除了阎泪就他们五个,其他几人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新鲜感逐渐减淡,多少都有点厌烦了,唯独寒莲真人反而越来越入戏。 好像发自真心地喜欢上了这种经营小客栈的感觉。 “你看着办吧。” 伶蝉仙尊可没兴致陪他玩过家家,随口应付了一句,扭着水蛇腰蹬蹬蹬的上了二楼。 甲字一号房,对外说是老板娘的起居室,可实际上在里面住的可不止伶蝉仙尊一个人。 推开大门,一股澎湃阴冷的阴煞之力涌出,伶蝉仙尊浑身打了个机灵,赶紧闪身进屋把门关了起来。 转过正对大门的屏风,靠墙的禅榻上,阎泪盘坐其上,面前一道紫黑色的光团正在缓缓旋转。 “桀桀桀,本尊的法宝终于要成了!”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 众号【书友大本营】 看书还可领现金! 随着阎总管的一阵怪笑,紫黑色的光芒缓慢消散,露出了法宝的本体。 看到那件法宝,伶蝉仙尊的瞳孔一缩,手里的水盆随之滑落,当啷摔在了地上。 。 章节目录 第二章 阎泪炼出了一把剪匕 “哈哈哈哈!” 甲字一号房传出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 房间内,阎泪楞楞坐在禅榻上,双眼失神,从脸上的神色来看,心情不是很美丽。 阎总管一生,朋友不多,但损友比例极高。 都属于摔倒了一定会扶一把,但要等他们先笑完的类型。 云陵和伶蝉仙尊两个人此时就是这个状态。 俩笋王笑的是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的,就差坐地上拍大腿了。 整个房间都仿佛化作了欢声笑语的海洋。 相比较这俩有恃无恐不加掩饰的,老韩同志就含蓄多了。 整个房间其实也没多大,屏风后面摆着一张八仙桌,两张太师椅。 寒莲真人就坐在其中一把太师椅上貌似云淡风轻的端着茶杯。 只是明显能看到茶杯里的茶梗随着阵阵的波纹上下沉浮。 面白如玉的韩老道此时被茶水的蒸汽熏得泛红。 紧紧抿着的双唇间时不时地透出一阵阵“库库库”的声音,听得阎泪的脸色愈发阴沉。 老老实实的站在禅榻旁边的叶星昂和小灰也是一脸尴尬。 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臊眉耷眼的低着头尅手。 阎泪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把墨镜摘了下来,啪的一声甩在了禅榻中间的小方桌上,打着滑转了好几圈。 “笑个屁笑!你们仨得不了好死!” 还在努力维持表情的寒莲真人“???” 老韩同志已经很努力了,没想到还是被阎泪给发现了,索性也不忍了,放下茶杯痛痛快快的跟着伶蝉仙尊和云陵一起笑了起来。 “老大呀老大,哈哈哈,这事儿真不能怪我们啊,你这法宝也有点太邪门了。” 云陵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小方桌。 桌面上摆着几样东西。 一副墨镜、一盘瓜子,一把剪子,一条长尺,一个白瓷老虎的笔架,上面担着一支笔,还有一摞铜钱。 像极了小孩子抓周的现场。 这是伶蝉仙尊布置的,让后面来的人猜哪个是阎泪刚刚炼成的法宝,四个人就没有一个猜对了的。 看到云陵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阎泪心中无名火起,恶狠狠的手掐法诀。 一道乌光从桌面上暴起,直奔云陵而去。 桌面到云陵脸上这点距离里,那道乌光竟然完成了加速的过程,在空气中扯出了一道刺耳的破风之声。 云公子的修为本来就不如阎泪,这一下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众人只见云陵的身体腾空而起,像陀螺一样在半空中飞速旋转数周,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云陵贴在地上吭哧了两声,没用人扶,自己揉着腰爬了起来,阎泪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只是恼羞成怒的打闹,不能来真的。 “你看你看这人玩着玩着就急眼,别气别气,不就是炼了把剪子么?我们不笑话你了!” 乌光在屋子里盘旋了一圈落回了阎泪的手中。 这把剪子通体乌黑,没有任何装饰,看上去和农村妇女做针线活用的大黑剪子没有任何区别。 “放屁!这不是剪子,这是匕首!匕首!” 阎泪攥着剪子脸气的通红,大声吼道。 “胡搅蛮缠,匕首哪有长这个样的,都没开刃。” “这是作为法器的匕首,不需要刃!” “那怎么撑开里面有刃呢?” “这是为了出其不意偷袭用的!” 别说那三个,就连叶星昂和小灰都有点不信自己师尊这自欺欺人的辩解了。 但实际上阎泪还真没撒谎。 这把黑剪子就是当初那把诛邪的剑柄重新熔炼而成的,阎泪一开始真的是想把剑柄改成一把匕首。 大小也合适,用起来也方便。 千不该万不该,阎泪最不该的就是自己做了一下小创新。 之前在东深城以剑术抵挡眨眼怪时,阎泪意识到了战斗有的时候不单单是双方斗法,单一的法器很难应对各种不同的情况。 孙骁那套会变形的铠甲给了阎总管启发,既然铠甲能够变形,那自己为什么不能炼制一件可以变形的武器呢? 双目失明的那段时间,阎泪一直在反复思考这件事。 如果匕首可以把锋锐的利刃藏在里面,用的时候突然变形,岂不是能造成出其不意的效果? 根据这个理念,阎泪在脑海中不断脑补。 换眼之后阎总管联合了浩山君,算了算日子果断的安排浩山君协助凤鸣阁打下的济江城。 随后便开始着手炼制法宝,等到这位大聪明意识到自己发明这玩意有点眼熟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那一天,修仙界中多出了一把名为“阎魂断”的剪子…后来威震整个修仙界的神兵利器。 但此时,这把剪子让阎总管沦为了这几个损友的嘲讽对象。 “老大,我建议你再炼一把铲子,炕上一把剪子,地上一把铲子,十里八村的媒婆能把咱们家门槛踩平了。” “去去去,净胡说,我看死鬼这一把剪子就够了,一手剪子一手丝,一看就是女红大佬。” “老板娘,您这个黑剪子的匪号算是找到更合适的主人了。” 云陵、伶蝉仙尊和寒莲真人三个坏蛋你一句我一句的像群口相声一样调侃着阎泪。 “别废话!说正事!我炼制法宝这段时间,窃天道窟是不是去天风王城了?” 阎泪气急败坏的打断了这三个家伙的废话,将话题强行拽回了正轨。 这次炼宝与阎泪炼制青冥那次的情况还不太一样,那次是用材料炼制法宝。 这一次是修补和改造,耗时更长,而且中途无法暂停,否则将前功尽弃。 之前龙山老祖和龙辛仙尊同时出现在天风王城时阎泪就预测到了后来会发生的事情。 接连这么多干部有去无回,窃天道窟再意识不到天风王城不对劲,那这复仇就简单多了。 三千多邪修围攻天风王城完全在阎泪的意料之中,甚至连具体时间都与阎泪预测的相差不大。 阎总管本来还在想要等把这事儿应付过去才能安心炼制自己的法宝。 但计划不如变化快,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浩山君这个完美工具人出现了。 这三个月浩山君先是乔装改扮帮凤鸣阁打下了济江城。 铁彪子作为无泪仙宗的第一梯队带着天风分舵的人与凤鸣阁同时进驻了城中。 紧接着浩山君再次改头换面躲进了天风王城。 随后窃天道窟的大军趾高气昂的来了,豪言壮语誓要踏平天风王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浩山君横空杀出的时候,龙此仙尊和龙岂仙尊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这荒谬的世界,好像根本就不讲逻辑,这还玩个屁啊! 还处在三观震荡过程中,发出灵魂怒吼的两位仙尊一气之下死了,当然是被杀死的。 窃天三十六仙,一下没了五个,其中有两个是飞升期 说实话,阎泪知道天下第一的浩山君肯定很给力,却没想到会给力到这种程度。 阎泪听到窃天道窟跟被渔网打捞了似的全军覆没,大的小的一个都没跑的了,心中都不禁有些咂舌。 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龙须老祖心滴血的样子。 “杨冬那边,有消息么?” 阎泪脸上挂着的掩饰不住的得意,目光看向了自己大徒弟叶星昂。 这段时间,与杨冬传递消息的法宝交给了叶星昂,一旦杨冬那边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随时沟通叶星昂。 “回禀师尊,还来了。” 叶星昂话说到一半脸上的表情一顿,赶紧伸手进怀里掏出了一卷古画。 古画通体散发着阵阵的金光,还伴随着阵阵的抖动。 “我来,你们先出去吧。” 阎泪伸手接过了古画,其余人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这倒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因为之前杨冬莫名其妙的反应,还有通天楼的暗探回报的的关于杨冬疑似投敌的消息。 这段时间杨冬一直没有再联系他们,使得阎泪心里越来越没底。 “杨小姐,安好?” 画卷上的杨冬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温婉的微笑。 “托你的福,小女子一切安好,近期我将前往窃天山脉外的东南方向一座无名古城,不知无泪仙尊何时能够来接应小女子。” 阎泪看着杨冬,脸上的表情平静,没有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明日必达。” 画卷中身着淡黄长裙的杨冬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自然的感激之色。 “小女子在此谢过仙尊了。” 漂浮在空中画卷随之闭合,落在了方桌之上。 阎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神色。 “本尊,果然是转运了,之前杨冬也只是说来附近准备接应,没想到这么巧合。” 确实是,窃天山脉虽然偏安一隅,但附近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城镇,这座无名古城只是其中的一个。 东南方向的无名古城,不就是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么? 别说明天正午,就是今天正午他们也能前往接应。 但为了安全起见,阎泪还是把时间定在了明天。 阎泪走出房间时,门板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 来这里消费的熟客都知道这是老板娘的房间,目光瞬间投了过来。 几人的张望引来了其他人的张望,大家都好奇的探头探脑,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集中在了阎泪的身上。 同一个念头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这人是谁啊?有点眼熟。” 下一秒,整个一楼大厅的气温瞬间降至了冰点 诡异的气氛如滴在茶杯里的墨点瞬间弥漫了整个客栈。 “这人不是那个死鬼掌柜的么?” 最邪门的是客栈里的伙计、账房先生、老板娘,都仿佛没有看到那个人一样,谈笑风生该干嘛干嘛。 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那个站在阴暗处,黑发长长的披散,皮肤白的瘆人,一双眼睛泛着吃人的红光,面无表情却阴恻恻的人。 所有客人面面相觑,在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恐惧。 此时,一个酒客站起身来扶着桌子支撑自己的身体,艰难的向着门外挪动着绵软如面条一般的双腿。 一条冒着热气的不明液体从那人裤腿下面蜿蜒流出,随着他的离开拖出了一道水迹。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拥挤的客栈顷刻间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数道散发着诡异气味的扭曲水迹。 “你这个死鬼,突然跑出来干什么?” 眼看客栈中都是自己人了,伶蝉仙尊也不假装睁眼瞎了,走到阎泪身前用纤纤玉指戳了戳阎泪的脑门。 “明天正午,在这里接应杨冬。” 阎泪也知道自己一直冒充死人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确实有点不合适。 但目的已经达到了,生意不生意的已经不重要了。 众人瞬间摩拳擦掌的期待起了明天,只有寒莲真人自己默默的在心底升起了一丝惋惜。 “哎” 将古画收起的杨冬幽幽的哀叹一声,语气充满了为难和愧疚。 “做得很好,明天我将他们解决,你就能见到你弟弟了。” 清冷的男子声音响起,杨冬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漆黑幔帐。 黑色的轻纱抖动,一道身影从幔帐后走出,一身仙家打扮。 道袍一尘不染,发髻严谨,仙风道骨,比浩山君这个正道魁首更像正道修士。 龙己仙尊的眼中写满了得意之色。 没想到这个豹尾仙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仅仅是多年前龙须老祖抓回来的药渣童子竟然能够换来阎泪一伙的脑袋。 根据豹尾仙的交代,这次将龙岂仙尊和龙此仙尊的解决掉的那伙人竟然是阎泪的手下。 阎泪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竟然不声不响的掌握了如此的势力。 若是这个功劳自己能够独吞,那将来自己在宗门中的地位 为了往上爬,他明知道天风王城有埋伏却选择闭口不言,任由三千多名同门遇伏,最终全军覆没。 这种操作哪怕是在邪道宗门之中也是最恶劣的忌讳,若是将来东窗事发,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 但他必须要赌这一把,因为他嫉妒,而嫉妒,是最不讲逻辑的。 所谓的接应不过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明天正午,就是收获的时刻。 一天的时间转瞬而过,关于客栈的奇怪传说又增加了。 第二天清晨,伶蝉仙尊一反常态的没有出门倒脏水,但裴少爷却没有偷奸耍滑,一大早的就到了客栈外等候。 往日里这位少爷都是带着一群恶奴吆五喝六的招摇过市,可今天却是坐着小车车来的。 昨天那惊天一字马导致这位大少爷把韧带给拉伤了。 平时这位少爷都是满脸舔狗像,谄媚的令人反胃。 今天却仿佛换了个人,脸上的横肉扭曲,双眼通红,一嘴黄板牙咬的咯吱吱山响。 “小的们,给我把这家店拆了!” 昨天不仅受了伤,还丢了面子,皮少爷恼羞成怒了,大手一挥。 手下的人也早有预备,掏出了刀枪棍棒,气势汹汹的逼近了阎泪他们的客栈。 “当家的,有人要砸咱们的店呢~” 二楼的窗棂前,伶蝉仙尊压低了身子,两只藕臂交叠搭在窗框上,曼妙的腰肢弯曲出了一条勾人的曲线,蜜桃仿佛不自知的轻轻摆动着,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和玩味,娇媚的看着阎泪。 “是么?那就杀了吧。” 阎泪微微一笑,饮了一口茶,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了桌子上。 。 章节目录 第三章 这剪匕真厉害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看起来很相似,但实际上完全是两回事。 比如打滑与漂移,比如认真欣赏和神游天外。 比如用心的思考后劝阻他人冲动的决定和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将他人所有的决定定义为冲动。 再比如,无力反抗和懒得计较。 裴少爷这一次遇到的就是这个问题。 当他手下的恶奴前仆后继的冲向客栈的时候,他的脸上堆满了油腻的狞笑。 “里面那几个给我听着!识相的快点把你们老板娘给我送出来,本少爷可以留你们一条狗命!” 如野狼一般嗷嗷直叫的打手们眼睛里闪耀着红光,好似恶鬼。 去过冥界的阎泪可是亲眼见识过,人有的时候比鬼可怕多了。 “吱呀~” 风沙中的客栈大门开启,不是被粗暴的撞开,而是慢悠悠的被人从内侧轻轻的推开。 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脚步轻盈的迈过了门槛。 后背倚着门框,双眼仔仔细细打量着裴少爷,对眼前二三十个凶神恶煞的打手视若无睹。 泛着淡淡茶色的镜片将那动人心魄的猩红双目蒙上了一层相对柔和的滤镜,掩盖了那犀利的锋芒。 “你是谁?” 看到这个身影的裴少爷脱口问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在容貌上的惊艳甚至还超越了那个俏丽的小寡妇。 不仅是他,冲向客栈的那群打手看到阎泪的容貌时也不禁倒吸凉气,前冲的脚步迟缓了几分。 “你管我是谁,你又是谁?” 阎总管曲起一条腿踩在门框上,双臂环抱,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嫌弃。 看到裴少爷那张脸,阎泪不禁有些后悔重见光明。 尤其是更换了氪金狗眼后目光所及之处分毫毕现,连裴少爷脸上那几个颜色暗淡的雀斑都看的清清楚楚。 “本少爷是这城中第一家族裴家” “呸,你得有四十了吧?还自称本少爷,要不要脸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废柴纨绔么?” 这一波嘲讽像飞镖一样精准的射中了裴少爷的痛处,而且还是双击。 他一直觉得,这辈子最让他伤心的就是总被人说是纨绔和长得着急。 虽然眼前这个玉人长又勾勾又丢丢,但触及了自己的逆鳞,也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就算是个美人儿,冒犯了自己也要受点惩罚,裴少爷如此想着。 大不了先捆起来,拿下了再说。 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一样解渴。 “把这小娘们给我绑了!” 裴大少胡萝卜粗细的手指头往前一指,本以为会一呼百应,手下的狗腿子一拥而上将漂亮的小美人绑回来。 但想象与现实之间往往存在着一定的差距,那二三十个蓄势待发的打手,在他大手一挥后依然保持着张牙舞爪蓄势待发的动作一动不动。 倒不是他们被阎泪的容颜惊艳的愣在原地,而是因为他们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全身不知何时被一根根坚韧的丝线定在了原地。 别说是继续行凶,哪怕是轻微的小动作都会导致身体被割裂。 有不少打手的身上已经因为颤栗变得鲜血淋漓。 裴少爷自然不可能敏锐的发现这个事实,只是生气他们的一个个对自己的指令置若罔闻,脑子一动不动的裴少爷,狠狠一脚踹向了离他最近的狗腿子。 “少爷!别” “呲!” 一脚踹出,那狗腿子的后半句话被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里。 在裴少爷的视角中,自己抬起脚踹了过去,然后那个狗腿子被踢的向后倒去。 落在地上的时候,那个人的身体已经变的七零八落,分散成了十几块,圆圆的头颅掉落在地咕噜噜的滚远,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惊恐而痛苦。 每一块尸体的切面都异常平滑,甚至能看到皮肉被切割出尖锐的角度。 鲜血瞬间蔓延到了视野之外,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变成了一地猩红的几何图案。 “啊啊!!!” 裴少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仅剩半截残肢的右腿,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 刚才那一脚踢出的时候,他的右腿也触碰到了一根丝线。 直到完成了整个前踹动作将腿收回来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半截大腿已经离开了身体。 鲜血如同切断的水管肆意喷洒,分散成好几块混合着脂肪的碎肉落在了地上。 “你刚才说要把谁绑了?” 紧闭双眼哭嚎的裴少爷猛然睁眼,阎泪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环抱着双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啊你魔鬼魔鬼!” 看着已经语无伦次,精神失常的裴少爷,阎泪搭在左臂上的右手食指轻轻的抬了一下,一把漆黑的剪子凭空出现。 漂浮在半空中的黑剪子缓缓转动着,像一件在玻璃展柜中全方位展示的艺术品。 春葱一般的细指钻进了护手之中,阎泪握着剪子的柄随意的向身边的空气敲了敲。 无形的细丝与剪子碰出一丝轻响。 一张在阳光下好似透明的大网反射出淡淡的光芒,使得裴少爷清楚地看到整个客栈前街道上交叉密布着那数不清的细细丝线。 随着两下轻敲,细丝的振动仿佛蝴蝶效应在彼此之间传导。 几乎在下一秒,整张大网都开始震荡。 排山倒海的凄厉惨叫声同时响起,又伴随着生命的逝去迅速消失,液体就像是被捏爆的牛奶盒一样从体内疯狂喷溅出来,整条街道在一瞬间被染成血液的颜色,短暂的吵闹之后安静到只剩下血液流动的滴答声。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裴少爷的神经,含有大量细小血珠的空气让他的肺在呼吸间火辣辣的疼痛着,他的脸无意识的抽动着,一滴血流进他惊恐瞪大的眼睛里都忘记眨。 “你是不是还想着,哪怕我现在杀了你,你上面的几个师兄也会想办法将你的残魂收拢,帮你重塑身体?” “我承认你的演技不错,选择的接触方式也很合理,但我这个人运气不好,所以我也从来不心存侥幸。” “说吧,道号叫什么?龙戊?龙己?还是下十一里剩下那个不在地支里的?” 裴少爷脸上的惊恐随着阎泪庖丁解牛一般的拆穿渐渐褪去,化为了寒冰一样的冷漠。 “果然还是小看你了。” 刚才还好像被吓到尿裤子的裴大少淡淡的说道。 整个客栈甚至包括主街中段都被囊括在了一座巨型结界之中。 东大街的屋顶上,伶蝉仙尊双手捧出莲花造型,全身绽放着阵阵春天的气息。 西大街的角楼中,叶星昂独自一人仗剑披发,手掐剑诀,青冥剑吟嗡鸣。 主街南段,云陵摆弄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器,时不时地爆出一团团火光,所有行人来到此处都驻足围观,眼中充满了不自然的狂热。 主街北段,大街中间摆着一把太师椅,寒莲真人扛着长棍大马金刀的斜倚在上面,全身寒气森然,敢于上前的路人皆被一棍打翻。 客栈的大厅中,小灰将长枪捅进了地板,双手上托,这片区域内所有的胡同皆升起一道道厚重的灰岩石墙,将居民分隔。 仅剩下大街之上,阎总管剪子尖儿斜指着地上的裴少爷。 阎泪“临死之前,不想再说点什么了?” 裴少爷“还有什么可说的。” 阎泪“不得不说,作为探子,你很优秀,你钓到大鱼了。” 裴少爷“可惜,我吃不下。” 阎泪“你倒是看得清楚。” 裴少爷“看得清楚就不会来碰你这条大鱼了。” 阎泪“这话说得倒也不错。” 裴少爷“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阎泪“有啊,比如,你到底是龙戊还是龙己?” 裴少爷“有意义么?” 阎泪“确实没有,那你就去死吧。” 裴少爷“看你的本事了。” 上一秒两人还在快问快答的两人画风突变。 裴少爷肥胖的身材突然收缩,好似一块橡皮泥被揉成一团,又被扯着重新塑出人形。 辣眼的纨绔化作了一道漆黑的人影冲向阎泪。 半空中黑影的旋转着,带起一阵阵罡风,刮起地上散落的血肉,汇聚成红里透黑的风暴。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风暴的威势也越来越大,甚至连两侧的房屋都开始轻微的摇晃,墙壁上撕开一串串裂纹。 “本尊是龙阴仙尊!” 风暴内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玉石俱焚一般的冲向了阎泪。 “嗯,知道了,早说早就让你解脱了。” 阎泪细白的手指轻轻勾动,黑色的剪刀微微的开合了一下。 漆黑的龙卷风断了。 就是这么轻轻松松的一次开合,甚至不是什么大开大合,就像是每次使用剪刀之前习惯性的空剪,刀刃在空中的微微的咔嚓了一下。 没有煊赫的光焰效果,也没有令人遍体生寒的锋锐气息。 如同剪烛花一般的轻轻一下,那看似凶猛异常宛如天灾的黑色龙卷风断了。 画面荒谬的根本不合逻辑。 上半截继续前冲了几步,随后无力的烟消云散化作虚无。 下半截在原地旋转着化作了一个男子,他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喉咙,但丝毫无法阻止那黑雾从指缝间向外逸散。 露出本体的龙阴仙尊仰倒在地,脸上还挂着定格的狂喜。 这是他人生巅峰的一击,是他最自信最自豪的神通。 上一秒,他感觉自己从未这么强大过。 但现在,他的宣泄戛然而止。 那种痛苦就仿佛一个登山之人,还差一步就要登顶,就要看到山下的景色,就要体会一览众山小的豪迈。 然后山就塌了。 阎泪行庭信步的走到了他身边。 “你们下十一其实有十二个人,对吧?” 原本脸上写满了不甘的龙阴仙尊双眼突然圆睁,强忍着喉咙进风嘶哑的呼喊着。 “你怎么会知道!” 虽然这是龙阴仙尊人生中的最后一个问题,但阎泪真的不想回答。 一方面是觉得回答这种问题好白痴,一方面也是因为以他这个智商,恐怕临死之前是解释不清了。 底四、下十一、中七、上八、头九加起来是三十九,而这个天团的名字叫窃天三十六仙。 龙须老祖不识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也就是说这个构成中必然是暗含着玄机。 四大天王里肯定有第五个人,这属于基本常识。 更何况这家伙法号叫龙阴仙尊,想必还会有一个龙阳仙尊。 阎泪其实并不是很确定,也就是诈一下,没想到对方特别配合的就交代了。 眼看着龙阴仙尊的身体已经彻底失去生机,逸散的残魂也被阎泪随手焚烧成了灰烬。 毕竟稍后要接应杨冬,最起码短时间里要把城里的钉子拔掉。 看到阎泪已经把一切解决,小灰发出信号,加快了对城内修士的排查。 客栈里的这五人在修为上已经是修仙界内罕有敌手的存在,拔除暗子这种活计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太复杂的工作。 阎泪悠悠闲闲的走到了二楼,推开窗户,望着主街上的一片狼藉。 黑剪子咔嗤咔嗤的在空中连剪一圈,将自己眼前的街道剪断。 “嗤啦~” 一声诡异的轻响,阎泪的随手一撕,刚才被黑剪子剪过的那一片空间像一幅画卷般被撕扯了下来。 街道上的鲜血,丝线,残肢统统消失,一切都被重置成了今天早上龙阴仙尊带人来这里之前的样子。 阎泪的身后有一面版图,上面写着窃天三十六仙的构成。 底四已经被划掉,下十一后面画了十一个圈,有八个已经被划掉。 阎泪提起笔,在第九个圈上画了一个红叉,又在后面多画了一个圈。 三十六仙里中七和上八法号其实阎泪已经初步整理推测出来了。 中七的法号连起来是,此岂有意仍腾骧,龙此仙尊和龙岂仙尊已经被浩山君斩杀与窃天道窟。 龙腾仙尊早早的殒命于天松城,中七仅剩四人。 上八的法号连起来是傲睨万物,气吞山河。 龙睨圣子已经被押送回了天风王城的地牢,原来关云陵的那个。 只不过上次龙辛仙尊从那里越狱过一次,所以阎泪拜托浩山君顺道帮忙加固了一番。 龙山老祖之前被梁逸夫轰成了渣,灵魂也被阎泪裁决超度,想必已经彻底回归了冥帝爸爸的怀抱。 剩余的六个虽然知道了法号,但具体实力如何,阎泪心中也无法随意揣测。 头九那一行首当其冲的是龙须老祖。 万恶之源,一切的的一切都是从他开始。 第二位是龙诏老祖,阎泪在这个名字上面画了个圈。 这个人阎泪揣测不透,或许是因为之前逃出窃天道窟时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导致阎泪至今对他叛逃窃天道窟的事情都抱有怀疑态度。 总感觉这可能是俩人唱双簧。 第三位,则是龙月老祖。 那个偏安在雄鹰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想参与,一直中立冷眼旁观的家伙。 能看出来那家伙对龙须老祖的忠诚度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称霸天下的大志向,就想蹲在雄鹰城当他的土皇帝。 看着这个名字,阎泪扶了扶墨镜,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在盘算如何拉这家伙下水 雄鹰城的黄金楼上,龙月老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人影。 “来了?” 龙月老祖俊秀的脸庞升起一丝狡黠的笑容 (ps今天更新的有点晚,前天订阅9个,昨天订阅12个,历史新低,状态有点低迷,见谅。) 。 章节目录 第四章 全员开战 几座山脉之间的古城,今天发生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情,有关那间客栈的诡异传说又增加了。 “你不是说那阎泪挺聪明的么?为什么潜伏还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城门处,伪装成行路人的龙己仙尊低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龙己仙尊和杨冬两人假装成了凡人,准备混进古城。 却没想到刚到城门外就听到一群人在议论阎泪藏身的客栈。 “世人皆是如此,知晓了答案便觉得题目简单,若不是我提前告诉你阎泪在那间客栈,你能这么快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杨冬今天“穿”的还是豹尾仙那件马甲,两个文质彬彬的男子手拿折扇遮着口鼻,互相之间凑的极近低声交谈着,像极了两个志同道合之人。 因为杨冬做出的假设,龙己仙尊陷入了沉思,随后陷入了沉默。 确实,若是不知道阎泪就藏身于那间客栈,哪怕明知阎泪就在城中,自己第一时间会在意一间噱头十足的凡人客栈么? 这世间很多事情就是灯下黑,越引人注目反而越令人难以升疑。 “莫非,你就打算这么跟着我去见阎泪?最近那家伙好像招揽了不少高手,万一有一两个随行,你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两人一身打扮显得弱不经风,看城门的兵丁也没有太过刁难他们,例行检查了一番便放其进城了。 古城有四座城门,东大街和西大街两头各有一个。 东西方向因为面向绝壁,所以没有城门。 龙己仙尊和杨冬是从南东门进的城,迎面是繁华程度略逊于主街的东大街。 “呵呵,你这是在关心我?” “别臭美了,我只是怕你阴沟翻船连累我。” 杨冬的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强装无异的打趣道。 “自是有安排。” 龙己仙尊并没有随意吐露秘密计划的毛病,含糊其辞的说道。 “看来不只是你有安排。”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个穿着十分扎眼的男子正隔着人群与杨冬和豹尾仙对视着。 这个世界的衣着审美崇尚繁复,宽袍大袖更是基本操作。 对于这一点,云陵一直有点不太适应。 昨天阎泪炼出了一把剪子,他拼着挨打的风险诚恳的请求阎泪给他做了一身衣服。 时隔多年,云陵同学终于穿上了牛仔裤和风衣,摆脱了繁复的长衫和道袍。 “啧,这运气,钓到大鱼了。” 黑框的透明眼镜内侧闪烁着豪光,镜片上浮现的数据显示,眼前的这两个年轻男子体内传出了能量反应。 龙阴仙尊并不知道,就是这副眼镜使得他多年的隐藏被人一眼识破。 云陵的心中有些没底,他感知到了对方两人的强度,非常高,至少是飞升初期。 南西门,身披黄色甲胄的龙戊仙尊在胡同内遭遇了寒莲真人。 两道红光从深沉土黄的甲胄缝隙映出。 一丝寒意自银光闪亮的长棍之上升起。 无需多言,两人早已在对方的身上感知到了杀意。 强横的气息你追我赶的攀升,虽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对峙。 但胡同里的所有住家都莫名的感受到门外传来阵阵令人心悸的威压,赶紧将门窗紧闭,嘱咐家人不要离开屋子。 北东门的酒楼中,伶蝉仙尊端着一杯清酒遥遥向着对面角落的酒客举杯示意,脸上挂着冷冷的微笑。 角落之中,一个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黑衣男子看着伶蝉仙尊也举杯回敬了一番。 两只瓷杯几乎同时飞出,杯口持平的飞向了对方。 “啪嚓!” 瓷片在空中爆开,周围的酒客哗然,怕事的赶忙逃离是非之地。 不怕事儿的也识趣了调换座位,给两人留出空间,坐的远远的围观。 店家更是缩在柜台后面开始算自家的桌子凳子杯子多少钱,过会能不能有人赔偿。 “条子很顺,盘子很靓,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 黑衣男子缓缓起身,伸腿踢开了拦在身前的桌子。 虽然这两个人看起来很危险,但周围还是不缺兴高采烈看热闹的,然而他们一错眼珠的功夫,自己的眼前的世界已经被涂满了血色。 一个个捂着自己的眼睛,鲜红的血水像开闸一般涌出,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翻滚着。 “这话,你就当说给自己听吧。” 伶蝉仙尊也站了起来,腰肢摇摆,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对方。 这黑衣男子的相貌刚毅俊美,蜂腰猿臂,阳刚而不失潇洒。 可偏偏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莫名的怪异,让云陵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gay里gay气的。 “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伶蝉仙尊吧?” 取向可疑的黑衣男子说话时拖着绵绵的尾音。 “没猜错的话,龙阳不仅仅是你的法号吧?” 伶蝉仙尊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尾音上扬,语调撩拨起在场大部分男性的心猿意马。 当然,绝对不包括面前的龙阳仙尊。 客栈中的小灰已经通过其他四人的连接将结界扩大,整座古城此时已被笼罩其中。 这也就代表着此时这座古城已经变为了一个巨大的斗兽场。 各方人马已经交战,在分出胜负之前,任何人都无法离开。 而且无论他们打成什么样,都不会对城里无辜的百姓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怎么样了?” 阎泪走下二楼,询问着自己二徒弟其他人的情况。 提前来到接应之处,也就相当于拥有了主场优势。 昨天众人提前准备好了阵法,准备将对方引进来一网打尽。 还能保证城中的百姓不被殃及。 虽说此地与窃天道窟的距离非常近,但大部分还都是些普通人,他们不知道什么正道邪道,也没有义务为修士间的争斗买单。 东深城的悲剧,不能再次上演,至少在阎泪的面前不能。 “已经接触上了,云陵那边有点问题,对方有两个人,师尊您能去支援一下吗?” 这次小灰作为阵法的核心操纵着整个大阵,就像其他四人之间的纽带,不能随意移动。 所以策应的工作就全部交给阎泪了。 云陵本来在几人中修为就不算高,又好死不死的一下遇到了两个,压力不小。 “好,我去支援一下,但你也不用太担心,千万别小看了云陵那家伙。” 小灰虽然点了点头,但看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是特别认同。 毕竟和云陵已经相处过一段时间了,云少爷的实力小灰大概齐还是有个概念的。 放眼整个修仙界,倒确实不算弱,可在高手如云的无泪仙宗之中,就算不得什么了。 在小灰的印象中,云陵的战斗力大概也就是比大菊强一点。 要是论持续作战能力,他可能还比不上身强力壮的大菊。 阎泪看了一眼小灰的表情,知道他肯定不信,也没多做解释,准备出发去支援云陵。 小灰的脑海中浮现出整座古城的俯瞰图,城墙附近都传来战斗反应。 可就在此时,客栈的位置突然多出了一个醒目的红点。 “轰!” 一声巨响,整座古城的地面仿佛都随之动摇,阎泪冲出客栈外,门前的大街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一尊黑红的人影缓缓从坑底直立而起,发出一阵怪异的响动。 “咯咯咯我回来了。” 当头戴羊角铁盔的龙辛仙尊出现时,阎泪都快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你这个疯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死不死啊你?怎么又来了!” 事实证明,阎总管最终还是没忍住。 北西门,叶星昂手持青冥立于屋脊之上,静静等待着自己的对手。 清风吹过,结界随之覆盖了整座古城,街上的行人瞬间定格,且变得有些虚幻。 “嗯,倒是周全。” 声音突兀的从背后传来。 一道身影立在叶星昂的身后,似乎上一秒凭空出现,又似乎一直在那里等待。 “噌~” 叶星昂回身,青冥剑身颤出一阵嗡鸣,剑锋指向那说话的男子。 “不需要问问我是何人么?” “不需要。” “你知道?” “知道。” “我是何人?” “敌人。” 龙河老祖的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很对他的胃口。 想必,杀起来会很有意思。 南东门,波纹状的结界光芒掠过上空,天空略微有些虚幻的流动着,云陵知道,这是开打的讯号。 自己的对手有点强,倘若他们讲点武士道精神,别一拥而上恐怕自己还有点机会。 但对方可是窃天道窟的邪修,可能性微乎其微。 云陵的右手摸向了自己腰间,腰带型的储物法器比较少见,灵感来自某个喜欢穿着蝙蝠装扮的富二代。 穿着豹尾仙马甲的杨冬在龙己仙尊疑惑的眼神中施施然走到了一边。 “我离远点,你俩别误伤了我。” 这句话让云陵精神振奋,似乎对方真的不打算人数优势? “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己仙尊的脸色阴沉下来,对于杨冬的行为很是不满。 “我擅长驭兽战斗,但我的蟒被你杀了,我现在没有战斗力,你自己看着办。” 杨冬的解释非常光棍,丝毫不加以掩饰。 “你别忘了,你弟弟” “少废话,你再拿他威胁我,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你的对手,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在这。” 经过上一次的战斗,杨冬已经掌握了龙己仙尊实力的秘密,她虽然很想救回弟弟,但也不会无脑的被人胁迫。 如果自己死了,就算把弟弟救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做了这么多年药渣童子的人,能有什么独立生存的能力?可不是每个药渣童子都能像阎泪那样莫名奇妙的恢复意识,她也知道自己想救回弟弟,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执念,并不奢望弟弟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正常人。 方才还有些慌乱的云陵瞬间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局面似乎还没有想象的那么令人绝望。 天风王城如今虽然走向了正轨,整体开始向好的方面运转,但能够供给的资源并不多。 无论是丹药,法宝还是符篆,天风王城自身也极度缺乏这些东西。 可唯独有一样,天风王城是一点都不缺,那就是铁。 整整两百台熔炉在天风城外日夜不休的提炼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铁矿。 这对于云陵来说,就是最好的援助。 风衣的下摆被撩起,好似斗篷一般在云陵的身后飘摇。 这可不是为了耍酷至少不单纯是为了耍酷。 一对银光闪闪的左轮手枪出现在云陵的手中。 “砰!砰!砰!” 真气通过握柄注入枪身中篆刻的阵法核心,化作了巨大的冲击力代替火药将子弹打出。 每一颗子弹都铭刻着微型法阵,这些法阵经过寒莲真人和叶星昂的技术支持,可怕程度远超云陵当年自己的研究。 一颗颗锥形枪弹在出膛的同时就突破了音速,枪口绽放着一道道音障破碎的残影。 龙己仙尊甚至都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招的,身体上就绽开了一个个血洞,仰面躺倒在地。 杨冬的脸上面无表情,与龙己仙尊战斗过的她很清楚,这不过是个开始。 这段时间她被龙己仙尊囚禁,在感知不到时间流逝的小黑屋使得她有大量的时间回忆当初那次战斗的情景。 她成功的参透了龙己仙尊的秘密,但这也让她更加畏惧这个战斗场面极其狼狈的家伙。 在杨冬的心目中,这修仙界中能够单挑打败龙己仙尊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多。 果然,就在云陵准备收回双枪走向杨冬的时候,躺在地上的龙己仙尊缓缓爬起身来。 “嘶,速度很快啊。” 龙己仙尊的脸色苍白,可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嫉妒之色。 他的手指抹过胸前的血洞,沾上了一缕鲜红的颜色。 另一只手伸进储物法器,掏出了一本秘籍托在手中,用大拇指拨开扉页。 云陵很诧异,这家伙行不行?还有打架现学招式的? 就算临阵磨枪也不能做到这种程度吧? 匆匆的扫了两眼,龙己仙尊开始念念有词。 云陵并不打算给他这么多时间,抬起枪管扣下了扳机。 枪口喷射火焰,龙己仙尊仰面飞出,手里的秘籍被打飞,身上再次绽开几个血洞。 可在他摔倒之前,指尖的那一抹鲜血却化为了一根血箭射向了云陵。 血箭的造型粗糙,速度和力量看上去也平平无奇,但云陵还是谨慎的射出一颗子弹拦截。 两者在半空中碰撞,血箭轻易地碎裂,甚至没能让子弹的飞行轨迹发生丝毫变化,精准的击中了躺在地上的龙己仙尊。 云陵猜测这家伙的特殊之处大概就是抗打,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地上的龙己仙尊进行了两轮爆头补刀。 鲜血混着脑浆溅了满地,云陵眼看着对方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却依然不敢丝毫放松。 手伸进腰带中掏出了几个手雷,拉开保险丢远远地丢在了龙己仙尊的身上。 “轰轰轰!” 一阵爆裂的火光冲天,杨冬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讶异。 她是真的没想到云陵居然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道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火光消散,龙己仙尊的焦黑的躯体却再次站了起来,龟裂的皮肤下流出大量粘稠的鲜血,汇聚在指尖,凝结成一支支血箭。 。 章节目录 第五章 擀面杖竟然还可以……? 南西门处,寒莲真人和龙戊仙尊都不是话多之人,碰撞在结界覆盖之前就开始了。 全身都包裹在甲胄之中仅露出双眼的龙戊仙尊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铁罐头。 夸张的身高全身上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防御能力一看就很强。 “咣!” 直径足有一人高的铁球落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上面连接着碗口粗细的铁链,环环相扣,彼此碰撞,叮当乱响。 高大的龙戊仙尊配合着棱角分明的巨大流星锤,看着就让人遍体生寒。 寒莲真人的脸上挂着一丝凝重,肩头上的大道也似乎在兴奋一般微微震颤着。 脸上的凝重并不是源于对方强横的气息,而是来自一抹隐藏心底的羞愧。 上一次参与战斗,是面对龙山老祖。 众人全力以赴迎战,唯有他一招未发。 虽说最后因为寒莲真人才让孙骁和云陵第一时间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可韩老道自己一直过不去那个坎。 龙山老祖的强大有目共睹,若不是梁逸夫及时赶到,恐怕阎泪和叶星昂拼死也不过是多拖延一点时间。 所以,从没有人责怪过寒莲真人当时没有出手,甚至有不少修士认为寒莲真人是掌握了大局,故意保留实力没有出手。 可寒莲真人自己最清楚,当时自己不过是害怕了而已,不过是怂了而已。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屈辱,他夜不能寐,他寝食不安,他耿耿于怀。 这一战对与寒莲真人来说不仅仅是为了帮助阎泪坑杀几个窃天道窟的干部,更是一次证明自身价值的机会。 证道,不外如是。 大道经过这段时间的温养,造型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光滑的表面浮现出了一道道细纹,宛如羽毛般细腻柔顺的纹路。 随着寒莲真人手掐法诀,大道从他的肩头祭起,滚动着碾压向了龙戊仙尊高大的身形。 “嗡~” 龙戊仙尊猛地一扬铁链,摇摆的锤链瞬间绷直,带动地上巨大的铁球缓缓升空。 随着包裹在中甲胄中的手臂晃动,流星锤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开始盘旋,速度越来越快。 “嗖!” 铁链脱手,巨大的锤头真的好似流星赶月一般直奔大道飞去。 大道的直径也在向前滚动的时候迎风暴涨,两件庞然大物悍然撞击在了一起。 “轰!” 大道的直径暴涨后好似巨型檑木,滚动时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声音。 被铁链抡起的大锤狠狠的砸在大道上,双方僵持在了一处,迸溅出耀眼的火花。 滚动的银柱与流星锤上的棱角摩擦着,点点的闪耀碎屑如星尘一般洒落。 寒莲真人手掐法诀,操控着大道与其较劲。 当初因为阎泪那个祸害乱说话,导致寒莲真人本来打算炼制成棍棒的法宝变成了一根擀面杖。 能够发挥最大威力的攻击方式也自然变成了碾压。 如果是大规模群体战斗,寒莲真人可能会更加游刃有余。 可他这次的对手偏偏是身材高大,防御力又极强的龙戊仙尊,在双方武器克制方面天然的落入了下风。 巨大的流星锤上棱角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崩裂,可寒莲真人的大道旋转速度也随之变得迟缓。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的大道就颇有几分这种感觉。 感受到对方的那根银柱上的力量即将消耗殆尽,龙戊仙尊的头盔缝隙处闪耀出血红的凶光。 锁链一抖,哗楞楞连响,巨大的锤头被龙戊仙尊粗壮的手臂向回扥去。 巨锤顺势横扫,掠向了周围的民房,此时结界已经生效,几对正在厮杀的修士已经被抽离出来。 他们此时与真正的古城不在同一位面,巨大的铁锤从略显虚幻的房屋之间一扫而过,从另一个方向砸向寒莲真人。 寒莲真人伸出左手将掐着法诀的右手掰向了自己的方向,大道随之电射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挡下了那致命的一锤。 可两件重器相磕掀起的冲击波却把寒莲真人的身体掀上了半空,重重的摔在地上,滚出去好远。 作为根红苗正的正道仙修,寒莲真人拥有仙家修士标志性的缺陷,脆皮。 无论是他的大道,还是龙戊仙尊的流星锤都是势大力沉的神兵宝器。 两者撞击掀起的冲击波,虽然没有绚烂的光影,可力道也着实不轻。 一时大意的寒莲真人被这一下冲撞的体内真气紊乱,险些要了半条老命。 “哗楞楞~哗楞楞~” 磨盘大小的流星锤拖过地面划出一串火星。 宛如巨型石像的龙戊仙尊迈着沉稳的步伐逼近趴在地上的寒莲真人。 “孱弱,不堪一击。” 面甲之下传出一阵刺耳的噪音,好似砂石彼此摩擦,让人听着浑身发麻。 寒莲真人的十指紧紧的抠入了地面之中,身体微微颤抖,好似瘫痪了一样。 龙戊仙尊眼中的红光充满了轻蔑和鄙夷,粗壮的右臂将那一人高的锤头生生提了起来,以自身为柄将巨锤狠狠的砸向了寒莲真人。 眼看寒莲真人就要变成一副画卷被巨锤抹平在地面上,地上一动不动的韩老道突然拼尽全力翻了个身。 随着他的动作,寒莲真人身下露出了一张银盘。 龙戊仙尊的心中警兆顿生,但开弓哪有回头箭,巨锤已经砸了下来,想要收势也已经来之不及。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无法挽回,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一点意义也没有。 手中的铁锤索性以更快的速度砸向了寒莲真人。 就算他躲开了又如何?根本没有躲出这巨锤笼罩的范围,巨锤落在地上的震荡足够让他重伤。 老韩拼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将面朝大地的匍匐姿态变成了仰面朝天的仰卧姿势。 身体依然在挣扎着向周围逃开,就连面对面的龙戊仙尊都没发现,他藏在袖中的右手捏起了一个法诀。 地上的银盘霞光大放,瞬间化作了一根银柱拔地而起,像是被按压到极限的弹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在了龙戊仙尊的手肘之上。 大道法宝变形的突然,龙戊仙尊竟然没来得及做出任何一点反应的行为,拔升的银柱蕴含着巨力狠狠的撞上了甲胄。 一丝丝裂痕瞬间密布了龙戊仙尊的臂铠,顷刻之间,他的整条胳膊都像被砸毁的雕塑一般倾塌。 握着流星锤的手臂也随之断裂,好似这副甲胄之中,什么都没有。 巨大的铁球随着惯性飞向了远处,几乎是擦着寒莲真人的面门过去的。 韩老道背后涌起一阵冷汗,深深的感觉到了后怕。 刚才哪怕再偏移一点,自己此时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不过还好,那只是个假设,真实情况是突然暴起的大道打了龙戊仙尊一个措手不及。 龙戊仙尊的反应根本不像一个高级修士应有的那般灵敏,好似慢了半拍一样,身体失去平衡推金山倒玉柱的后仰了过去。 “轰隆!” 好似推翻了一座香火旺盛的大香炉,一时间火光尘土盖满了眼帘。 大道顺势横倒,压住了龙戊仙尊的双腿,巨大的银柱像擀面杖一般缓缓滚动着向着龙戊仙尊的躯干碾压了过去 “喀拉喀拉” 龙戊仙尊身体外的甲胄如陶土一般崩裂,又被擀压成粉末,寒莲真人艰难的爬起身,幸亏他刚才急中生智趁乱把大道化为了一面银盘压在身下。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阎泪在一起呆久了,浓眉大眼的韩老道战术思维也变得猥琐了起来。 但好在这个龙戊仙尊虽然攻防能力都很强,但这个反应方面有点迟钝,被寒莲真人这么简简单单的阴了一把,连老韩自己都没想到。 “不堪一噗!” 异变突生,就在寒莲真人准备把对方的嘲讽还回去的时候,一道黑影竟然从那具残破的甲胄之中窜了出来。 黑影与寒莲真人的身体交错,老汉低头,看着胸口处多出的川字型血痕,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情势一瞬间判若云泥,鲜血瞬间殷透了寒莲真人的胸口,疼痛接踵而来,一串带泡血沫从川字型的伤口中冒出。 “呃” 肺部被刺穿,寒莲真人的声音中带着嘶风的响动,危在旦夕。 他的身后蹲在地上的瘦小身影缓缓站起身来。 那是一个身高一米左右的侏儒,他的双手上套着一对三刃钢爪。 “嘿嘿嘿,能够破掉我的傀儡,见到我的真身,哪怕死,你也足以自傲了。” 真正的龙戊仙尊声音又尖又细,身材矮小敏捷,与之前那半截黑塔一般的形象反差极大。 一对尖锐的三角眼中凶芒毕露,弹起一根钢爪,好似藤蔓一般的舌头伸出,舔舐着上面沾染的血迹。 寒莲真人刚刚爬起的身体再次跪倒下去,仅存的骄傲让他强行用双臂支撑着身体没有如刚才那般狼狈的趴在地上。 这一生的记忆在一瞬间回闪。 不知道为什么,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寒莲真人想起来的很多年前,他在外游历时看到的一个场面。 静谧的小山村,午后的农村小院,一个少年用竹竿把自己家屋檐下的马蜂窝挑了下来。 西瓜大小的蜂窝从屋檐坠落,掉在地上摔碎成了好几块。 铺天盖地的蜂群像飞蝗似的一哄而起,随后纷纷将目标瞄准了少年。 少年的反应很机敏,好像是早有准备,两步跑到了水缸前一头钻进了水中,还用准备好的小竹管探出水面呼吸。 寒莲真人当时本来只是路过,看到这一幕竟然莫名的产生了一丝闲趣,悄然降落在了一边的树冠上看着少年的应对。 看似勇猛无匹的蜂群在这一缸清水面前手足无措,嗡鸣的振翅之声愈发气促暴躁。 原本少年只需要再多藏一会,这群马蜂就会无奈的离去,可好死不死的是,少年的父母正好回来了。 推着小车的汉子刚一进门就被马蜂劈头盖脸的包围了,出门迎接丈夫的女子也没能幸免。 小院子惊喊哭嚎乱成了一团。 若不是寒莲真人顺手相救,恐怕这汉子和女人要在床上修养好长时间。 对于老韩,这家人千恩万谢,别看凶魔炼狱这边好像满大街都是体修,甚至有的时候都分不清是体修还是流氓。 但在仙灵神州,正道仙修的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地位崇高,人人敬仰。 殊不知这家人满脸仰慕的看着寒莲真人的时候,寒莲真人也很羡慕他们。 老韩同志似乎一直以来向往的都是一种清闲的平淡。 就像这一家人,汉子每天推着小车去镇上帮人送送货,妻子在家看着儿子,收拾收拾房子,孩子爬爬树掏掏马蜂窝。 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至少每一天活的都很充实,有滋味。 反观城里很多家庭,终日里奔波,好似从未停下脚步去看看周围的风景。 一生在名利的追逐中度过,最终也无非就是一捧黄土。 寒莲真人没有多说什么“其实我也很羡慕你们”,“我一点都不想做神仙”。 这些话在那一家三口耳朵里就是屁话,就算是真的也没人信,反而可能认为你在阴阳怪气,搞凡尔赛文学。 离开时,小院中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 少年承认错误并保证下一次还敢,当妈的满脸微笑,夸赞自己儿子真是听话,以后一定有出息。 就在寒莲真人消失在一家三口的视野中时,少年撒腿就跑,女人分毫不差的拔腿追上去,手里还挥舞着一根擀面杖。 “等等!擀面杖!” 美好的回忆突然在奇怪的地方戛然而止。 记忆中那女子手持擀面杖追打自己儿子的场景历历在目。 “擀面杖,哈哈哈,擀面杖!” 双手撑地的寒莲真人突然仰天长啸,状若疯癫的狂笑了起来。 龙戊仙尊的双眼仿佛两个黑洞一般深邃,看不出丝毫情绪。 “呵呵,那群正道还总说我们诡道之人是疯子。看来他们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让我送你一程!” 轻盈的身体无声弹起,一对钢爪好似双翼一般在他的身体两侧翕张,狠狠的抓向了寒莲真人的后背。 而此时寒莲真人却对身后的龙戊仙尊视而不见,状若癫狂的仰天长啸。 “寒莲啊寒莲,你算个什么自在之人,居然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五指张开,掌心内凹,一道银光落入掌中。 破风声响起。 “梆!!!” 龙戊仙尊化作了一颗流星被狠狠的抽飞出去。 寒莲真人手里攥着大道,保持着挥棒的姿势,眼中清澈无比 。 章节目录 第六章 老茶头手撕大母零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棍抽飞龙戊仙尊的寒莲真人,将手里银光闪闪的大道拄在地上,歇斯底里的狂笑着。 这个时候如果天上下着倾盆的大雨,那画面就很有意境了。 可惜,现在整个结界内的空间被强行分割,别说雨,连一丝微风都没有。 就当初阎泪乱说话,害得自己千辛万苦炼制的法宝被定了个擀面杖的口风,这事寒莲真人耿耿于怀了好久。 无数次背地里恨恨的把阎泪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又一遍。 虽然阎泪这个货有没有祖宗还不能确定,但寒莲真人是没少过嘴瘾。 现在回想起来,老韩觉得自己真是钻了牛角尖了。 虽说大道是一柄擀面杖,也没有人说擀面杖只能拿来擀面皮。 不是有无数的中年妇女验证过此物作为武器也能震慑宵小么? 这个问题想明白的一瞬间,寒莲真人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开阔了。 甚至连对自在大道的理解也变得透彻了起来,这就叫把道走宽了。 正道的多半是依靠顿悟来突破的,青莲宗作为正道之中的名门正派,自然也是这个路子。 何为自在?自在既是不拘泥于定式,打破教条的束缚。 随着境界的提升,寒莲真热的身上的伤势竟然开始肉眼可见的恢复。 临战突破,向来都是上好的戏码。 思想不受限制,自然也随之变得不受限制。 被打飞的龙戊仙尊听着耳边的风声呼啸,心中一片讶异。 他想不通寒莲真人为何突然就爆发出了这么强的力量。 “是我大意了,对,一定是我大意了。” 自古以来多少反派死于了自己给自己找这个破借口。 说不上是太自信,还是太不自信。 瘦小的身体轻盈的翻转,调整好落地的身形。 然后就在此时一根银光闪闪的长棍突然破土而出,位置正正好好是龙戊仙尊即将落下的地点。 “噗!” 一声闷响,龙戊仙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通泰。 “嗷嗷嗷!” 刚刚落下的龙戊仙尊整个人像窜天猴一样拔腚而起。 银光闪闪的大道上残留了一丝不太纯粹的血色。 寒莲真人一把抄起长棍好似流星追月一般跟上了龙戊仙尊的身影。 看到这一幕,看似狼狈的龙戊仙尊反而心中一喜。 他作为一个邪修精通两种不同的术法,一种是傀儡术,之前的高大魔偶其实就是他藏内部操纵的傀儡。 而另一样则是暗杀术,寒莲真人身为一个仙修,居然傻乎乎的主动靠近自己短兵相接,在他来看简直是自寻死路。 半空中的身体团缩成一个圆球,双脚踏在虚空之中,脚下两团法阵亮起,好似踩在一面无形的墙上。 双爪化作箭簇整个人飚射而回,直奔寒莲真人而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经过了苦练,再反观寒莲真人这边就显得有点拉跨了。 银光闪闪的长棍举在手里,好似拿着苍蝇拍撵苍蝇一样,脚下在半空中捣蹬出一串小碎步。 不知道的还以为寒莲真人缠过脚呢。 一边是训练有素的冷血杀手,一边是拿着擀面杖的小脚老太太。 反差大到让难以直视。 两道身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龙戊仙尊的速度更快,势头更猛,好似一根钻头一般直突面门。 寒莲真人登时一个趔趄,好似左脚踩到了右脚一般,好巧不巧的避开了锋芒,手里的大道顺势砸了下来。 “嘭!” 龙戊仙尊的小脑袋瓜里充满了问号。 “我是怎么被打中的?” 迅如疾风的龙戊仙尊眼睁睁的看到自己被那朴实无华的一棍给敲翻,全身的怨灵之力竟然被瞬间打散。 整个人从半空中直挺挺的栽了下来。 寒莲真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一块摔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龙戊仙尊的后腰上。 一米来高的龙戊仙尊,笼罩在寒莲真人的屁股下面,一口老血喷出去四五米远。 这个结果简直太荒谬了,要是有人拿这个开盘口,不知道能坑死多少人。 客栈中的小灰此时也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但奈何他现在的位置根本不能移动,这个古城根本经不起这么多修士同时战斗的摧残。 眼看着西南门方向的红点熄灭,小灰的脸色才好看了几分。 “轰隆!” 客栈紧闭的大门一声爆响,厚实的墙壁直接炸成一地碎片。 头戴羊角盔的女子十分狼狈的从乱成一团的桌椅板凳之间爬了出来。 “恨!!!咯咯咯。” “你嘎啦个屁!要脸不要,快给本尊死!” 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阎泪右手反攥着剪子,左手指尖飘荡着蛛丝,如猎豹一般的从门外窜进来,扑向了龙辛仙尊。 突破了飞升境,又得到了阎魂断这件与自身匹配度极高的法宝,现在的阎泪战斗力比当初翻了好几倍。 曾经在阎泪叶星昂他们好几人围攻下极力挣扎的龙辛仙尊,如今只不过是一个结实的沙袋,任由阎泪揉捏。 阎泪的左手抬起,蛛丝在眨眼间疯涨,在左手上编织出一架臂铠,鳞甲分明的将阎泪的左手包裹其中。 挣扎着站起身的龙辛仙尊脸上红中带绿,可见心情已经糟糕到了一定的程度了。 可阎泪一点也不在乎,包裹着臂铠的左手一把揪住了龙辛仙尊头上的羊角盔,右手中的阎魂断带起呼啸的风声直奔龙辛仙尊的面门扎了过去。 “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桀桀桀!” “噗呲!噗呲!噗呲!” 原本宛如活尸一般的脸皮上被捅开好几个大血窟窿,别说,反而看着不那么膈应了。 小灰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目光,对于自家师尊打架的画面,他实在是不好过多评价。 龙辛仙尊疼的双手不住的向着阎泪抓挠。 好似一只发了狂的猫,但阎泪早有防备,密布的蛛丝就像一道道险峻的关隘,将龙辛仙尊的双手一次次拦截回去。 阎泪前面捅的这几下纯粹是一时激动的发泄,没有人比阎泪更明白这个疯女人到底有多难杀。 拔出带血的阎魂断,剪子尖儿顺着龙辛仙尊的头盔缝隙捅了进去,握紧开始扭转,画面极似在撬生蚝的壳。 “嘎啦,嘎啦,咔吧!” 阎泪撬了两下那该死的羊角铁盔居然纹丝不动,阎泪松开剪子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双臂一起用力,向起一撬。 一声脆响,龙辛仙尊的头盔,还连在脑袋上。 只是脑袋离开了身体。 “这” 阎泪看着手里扎在剪子上的首级,莫名的感觉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我可能是修了个假仙,我印象中的斗法好像不是这样的。” 这个问题,阎泪思索了很久,其实也不光是阎泪在想这个。 同样产生这个疑惑的还有伶蝉仙尊和龙阳仙尊。 寒莲真人是因为顿悟所以第一个结束了战斗。 但伶蝉仙尊这边的场面就有些焦灼了。 酒馆二楼,场面惨烈的已经不能用杯盘狼藉形容了。 因为这俩从结界还没完成那会就开打了,所以地上有不少打翻的饭菜酒水。 结界闭合之时,两人都在这二楼的大厅之中,整个二楼被包裹成了一个密封的盒子。 伶蝉仙尊和龙阳仙尊就是这盒子里的蛐蛐,不分个生死,谁也走不了。 此时的画面是,刚才还满身媚气,动作骄矜高贵的龙阳仙尊,被摁在了一地的残羹剩饭之中。 伶蝉仙尊骑在龙阳仙尊的身上,左右开弓的大嘴巴子扇的像不要钱一样。 老茶头手撕大母零,差不多就是这么画面。 龙阳仙尊的一身本事根本没来得及施展,仿佛属性相克一般,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场面。 “你够了!给我滚开!” 堂堂窃天三十六仙之一,居然被一个女人骑在身下抽嘴巴,龙阳仙尊羞愤欲死的伸手去推伶蝉仙尊。 两人的距离已经近的不能再近了,最起码作为大母零的龙阳仙尊无法继续寸进了。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伶蝉仙尊的身体却好似本能反应一般未卜先知的荡开了龙阳仙尊双臂。 反手十分自然的抽向龙阳仙尊那大尖下巴的瓜子脸,又是两个清脆的大耳光。 伶蝉仙尊打到现在竟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惭愧,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龙阳仙尊。 杀头不过碗大个疤,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这么折磨人家? 这种战斗方式看似很像泼妇打架,实际上从技术层面剖析一下就会发现 好过瘾啊。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伶蝉仙尊用纤纤柔荑,掴在龙阳仙尊那张略带人工痕迹的精致脸庞上,就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愉悦。 正手打完接反手,反手打完又想用右手。 偏偏龙阳仙尊的根本无法反抗,好几次逼得龙阳仙尊都想直接自爆算了。 太侮辱人了,好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修士,怎么能这么侮辱人呢。 客栈里的小灰的视野内,北东门酒楼方向的那个代表敌人的红点一闪一闪,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那周期性的闪烁中透着一股屈辱和哀怨,小灰心中再次安定了一些。 看来那边的局面也稳定住了。 现在除了云陵那边比较紧急,就剩下叶星昂的情况让小灰有些看不懂。 叶星昂所在的北西门,没有出现代表敌人的红点,只有代表叶星昂的光点静静的杵在原地,没有一丝一毫位置变化。 之前约定好的是如果没遭遇到敌人就撤回客栈准备接应其他人,叶星昂的反常举动让小灰不禁有些担心。 “云陵那边怎么样了?” 阎泪凑了过来,语气轻松的问道。 “好像还挺稳定的,他在与其中一个战斗,另一个好像在观战,没有出手。” “行,那一会老韩回来你让他去支援一下,我先把手头的事情忙完。” 小灰点了点头,扭头看了自己师尊一眼。 阎泪手里拎着挂着些许碎肉的羊角盔,头盔里的脑袋不知什么原理死死的卡在了头盔里,无论阎泪怎么撬都无法将两者分开。 只剩一个脑袋负隅顽抗的龙辛仙尊居然还没死,一口发黄的烂牙不断的张开闭合。 因为声带的部分已经被撕烂,所以发出来的声音都是些咕咕噜噜的无意义音节。 其实就算她声带没坏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屁话阎泪也听不懂。 这个疯婆娘死缠烂打的精神实在是让阎泪有些头大。 这次阎总管说什么也要斩草除根,否则以后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拎着羊角盔,阎泪简单的安排了一下直奔客栈的后厨而去。 推开厨房大门,屋子里猛地一看好似与普通的饭店后厨无二,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确实就是个普通的厨房。 阎泪随手一挥,灶台上的大号炒锅飞到了一旁,露出了下面的灶眼。 随着阎泪投入其中两道符篆,幽蓝色的火光燃起,摇曳着散发阵阵高温。 一尊巨大的青铜三足鼎凭空出现,架在了幽蓝的火焰上。 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从阎泪的乾坤袖中一股脑的飞出,落入了青铜鼎内,怪异刺鼻的味道随之飘了出来。 巨大的三足鼎内,没过鼎身足有一半多的粘稠液体不断的泛起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气泡。 惨绿的色泽彰显着身份,这一锅玩意恐怕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而是剧毒一类的存在。 “桀桀桀,看到了么?这一锅蚀龙酸就是给你预备的,顾名思义,这东西连真龙妖兽都能腐蚀,一会你就会变成一滩脓血。” 阎泪高举着龙辛仙尊的脑袋,语气阴森的说道,因为自家徒弟最近这段时间阎泪不得不表现的像个正派人物一般。 但阎总管自己可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出身邪道,更何况是拿来对付龙辛仙尊这种随意屠戮无辜的疯子,没有一丝心理负担。 “嘭!” 厨房的大门被踢开,一脸惊慌的寒莲真人冲了进来。 阎泪没有丝毫防备,被吓了一大跳,抱着头盔的双手一松,龙辛仙尊的脑袋连头盔一起掉进了三足鼎中。 “吓我一跳,你个牛鼻子老道得不了好死,干嘛呀?” 对于龙辛仙尊,阎泪不是特别在意,本来也是打算给她溶了,无非也就是还有几句编好了的词儿没用上,不够解恨。 “呼呼出事儿了!” 寒莲真人的此时陷入了一种极其虚弱的状态,虽然之前他因为顿悟伤势瞬间恢复。 但那其实是强行压榨了他自身的能量,此时战斗结束,提前预支的能量反噬,让他暂时的失去了战斗力。 “怎么回事?” 阎泪没有像电视剧里一样,死等着寒莲真人回答,而是直接走出了后厨去问小灰。 “大师兄他他不见了” 。 章节目录 第七章 叶星昂没了 虚空中的古城地图,五条街道并行排列。 原本四座城门所在之处的光点,如今只剩下南东门的云陵和两个敌人正在交手。 南西门的伶蝉仙尊正在向中心的客栈位置移动。 第一个结束战斗的寒莲真人已经拖着身子回到了客栈内,用葛优的姿势斜斜倚在藤椅中处于半瘫状态,还带回来一个处于昏迷状态的龙戊仙尊。 而北西门的原本代表着叶星昂的光点,消失了。 如果叶星昂只是受伤昏迷,那么代表他的光点应该会陷入微弱的持续闪烁或者逐渐变弱直至彻底熄灭。 但现在的情况是,那个光点在一瞬间直接消失了,消失的无比突兀,像是断电一般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师尊,您看这个情况” 如今伶蝉仙尊还没回来,而且也不知道伶蝉仙尊保留着多少实力,云陵那边陷入了诡异的僵持,叶星昂直接消失了。 一处在古城南东城门,一处在古城的北西城门,眼下只有阎泪一个人能前去支援,造成了二选一的局面。 南东城门处的云陵,此时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云陵的肩膀血肉模糊,左臂好似残废了一般无力的垂在身侧,只有一只右臂端着左轮手枪连扣扳机,将子弹倾泻向远处的身影。 “哼哼哼~绝望吧,恐惧吧!” 一袭白衣的龙己仙尊微笑着一步一步的走向云陵,速度并不快,可每一步都像砸在云陵的心头之上。 此时的云陵,就像一只掉入深深陷阱中拼命攀爬却又不停滑落的孤狼,绝望萦绕着他的心头。 从战斗开始至今,他印象中自己已经击毙了龙己仙尊接近十次了。 但无论他将补刀进行的如何彻底,把他的心脏甚至脑袋彻底的轰碎轰烂轰成一坨血泥,对方都能施施然的站起身来,好似没事人一样用自己的血液凝聚成尖尖的箭矢射击。 而且对方的血箭强度一次比一次高,愈发迅捷锐利,似乎每一次死亡都能让他变强。 云陵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对手,让他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自我怀疑。 “不可能,不可能,没理由这样!” 处于崩溃边缘的云陵用手指扣住了自己血肉模糊的肩膀,那是上一发血箭的造成的后果。 肩膀上的剧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的大脑在尖锐的疼痛中短暂的保持了清醒。 他不相信龙己仙尊会这么强,强的这么无敌还不讲理,能拥有无限次复活而且每次复活都会变得更强。 这种能力本身就是不合理的,虽然这个世界不太科学,但终究还是讲逻辑的。 如果龙己仙尊真像他表现出的这么强,谁人都奈何不了他,他怎么在窃天三十六仙中才只是下十一的级别? “假的,一定都是假的,一定有破绽,让我想想,快想啊!” 龙己仙尊的脚步沉重而迟缓,云陵的脚下踩着滑板,在这一片区域内来回穿梭,凭借速度与龙己仙尊勉强周旋着。 “嗖!” 一道血箭好似红色闪电一般直射云陵的后心。 滑板上的云陵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拧身跌下滑板,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一道血箭。 猩红的箭矢失去了目标直直的飞向前方,嘭的一声自行炸开化作了一团红云,挡住了云陵前进的方向。 身后,龙己仙尊那沉重的如同催命一般的脚步声,一声声传来,好似丧钟。 “冷静!快想!临时学习的招数重伤后变强复活,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云陵在地上翻滚了一周弹身而起,肩膀的伤势在粗糙的地面上狠狠地摩擦过去,疼得他再次倒吸冷气。 此时龙己仙尊已经在他的面前十几米站定,身上的一袭白衣胜雪,刚刚沾染的血迹,撕裂的伤口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指尖裂开一道缝隙,鲜血涌出再次凝结出几只猩红箭矢,一字排开悬在头顶,尖锐的箭簇直指云陵。 “你大爷的” 看到这一幕,云陵反而不再慌乱了,他依然没有参悟透对方能力的运作原理到底是什么。 可如今的情况,是逼迫他拼拼谁更头铁的时候了。 右手划过腰带,手中的左轮手枪一闪,消失在了掌心。 取而代之的一根折扇长短的圆柱,好像是一个什么东西的手柄。 云陵单手攥着那根圆柱,大拇指推动了上面的一个按钮。 “嗡!” 强光自圆柱顶端和尾端射出,化作了一把双头的光刃。 “这可是你逼我的!老子开大了!” 云陵中二病上身一般的大吼一声,单手挥舞着卖相极其炫酷的双头光刃就冲了上去。 这么浮夸的表演,其实是为了隐藏内心的没底。 自醒来以后,云陵是研究出来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有一些的功能甚至连梁逸夫和浩山君这两位大佬看了都啧啧称奇。 但云公子这个身手一言难尽。 这么说吧,空手干架,他未必能打得过铁彪子,而且是连义肢都卸载了半截身子的铁彪子。 但好在呢,云陵有个优势,他中二病。 上辈子这么多动漫白看的?这么多游戏白玩的? 虽然实用性有待商榷,但论花架子,没人比他玩的更溜。 这把光刃看似无比炫酷狂拽,实际上就是云陵做出来自己玩自己欣赏的高级手办,真实杀伤力约等于没有。 这一剑砍在身上的感觉大概就跟用手去摸开了一会的白炽灯泡效果差不多。 这把双头光刃的特点,一个是好看,一个是轻便。 哪怕云陵单手也能耍的像风车一样。 红蓝双色的光刃飞速旋转着,好似警车上面的警灯一样。 在龙己仙尊的视角来看,这就是云陵的舍命反扑。 虽然从头到脚暴露出了的破绽跟渔网似的,可气势一往无前,无懈可击。 龙己仙尊双足站定,云淡风轻的看着冲向自己的云陵。 眼神之中,无喜无悲,波澜不惊。 云陵心里咯噔一声。 心中暗骂这个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正常情况反派面对突然犯病的主角不应该表现得惊慌失措,吓得畏首畏尾么? 怎么这家伙这么淡定。 这一下云陵如同坐蜡,完全是骑虎难下之势。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演全 “嗡!” 眼看都冲到面前了,云陵再不出招就快撞到龙己仙尊怀里了。 无奈之下只能出招强行横扫了过去。 一直站在原地好似蜡像的龙己仙尊,突然动了。 云陵暗道不好,没想到会栽在这里。 “哎,真不爽,希望下个世界能有个好开局。” 这一刻,云陵反而不如原来那么豁达了,总体来看,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确实混的比普通小说的主角惨多了。 但好在遇到了阎泪这些家伙后,变得有些精彩了,得到了就会不舍得放手。 这个是任何人都不能免俗的。 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倩影,扎着双马尾,躲在小角落中抱着一本言情话本一边认真的阅读,一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可惜,还没让你看看我喜欢的小说。” 云陵认命一般的感叹了一声,准备迎接生命的终结。 然而 预料之中的一箭穿心并没有发生,云陵的意识瞬间从跑马灯中回到现实。 龙己仙尊站在不远的地方,单手背在身后,表情依然宛如阎泪的身材一般不见丝毫起伏。 他躲开了,一直以来从未躲避过任何攻击的龙己仙尊,竟然躲开了。 无数种猜测在云陵的脑海中轰然爆开,好似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果然有问题!” 云陵的身体随着刚才的一记横扫中心前倾,原本空洞的双目与此同时恢复了清明。 光刃横在身后,云陵顺势向前翻滚,身体好似弹力球一般从地面上一跃而起,飞身将手中光刃刺向了龙己仙尊。 虽然他还没参透对方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可此时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落入下风,否则将再无翻身的机会。 战斗的形势瞬息万变,任何一丁点的犹豫都有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云陵持着光刃飞身直刺的动作观赏度满分,帅的一塌糊涂。 可惜,扎空了 但这一次,云陵看清了龙己仙尊的躲避动作。 一点也不像修士间斗法的那般潇洒飘逸,就是朴实无华的后退,侧身。 而且动作迟缓僵硬,云陵非常怀疑如果不是自己这一招太过花哨导致很容易被看穿,恐怕对方都未必来得及躲开。 云陵直刺不中,半空中的身体顺势横向旋转,将手里的双头光刃当做大刀横抡了过去。 龙己仙尊那稳如泰山的目光中终于闪出了一丝凝重。 因为双头光刃的重量极轻,使得云陵的攻击频率快的有些异常,他跟不上了。 脚尖轻抬,重重的踏在地面上,原地响起一声闷雷一般,地面被炸裂开来,龙己仙尊险之又险的躲开了横抡过来的光刃。 “嘭!” 云陵的嘴角勾起,手上的左臂颤抖着勉强抬起,手中的左轮枪口飘起袅袅青烟。 血光崩现,龙己仙尊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好似能滴出水来。 一道人影轰然倒下。 是云陵,他的胸口,插着一根鲜血凝结成的箭矢。 …… “叶星昂!叶星昂!” 古城的北西门附近,阎泪脚踩着阎魂断在空中盘旋了数圈。 阎泪的心里感觉空落落的,似乎缺失了很重要的一块。 这个方向的边边角角,阎泪翻了个底掉,却连一丝丝的痕迹都没发现。 叶星昂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没留下任何可以搜寻的线索。 “逆徒!给我滚出来!” 阎泪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咆哮着,凄厉的声音好似鵰鸮夜啼。 结界将整片空间分割成了不同的位面,这里,甚至连风都是无声的。 整个世界,安静的好似冰封,只有阎泪呼喊的回声。 没有一丝的回应。 “难道,他死了?” 这个并不吉利的假设突然从阎泪的脑海中闪过。 一丝冰冷的气息突然从脚底向上蔓延,走遍阎泪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膝盖上似乎压上了两座大山,无法抑制的弯曲,跪倒,瘫坐在地上。 无助与无力的情感瞬间将阎泪的思维吞没,血红的双眸失去了焦距。 莽山外,通往天松城的官道上。 一个精致的好似娃娃一样的男孩。 一个精致的宛如人偶一般的邪修。 一个是为了修仙,另一个也是为了修仙。 一个为了美好的未来憧憬。 一个为了悲惨的过去变强。 命运的车轮无情的碾过。 邪修吃了很多苦头,却阴差阳错的收获了男孩的仰慕。 男孩变得越发强大,对邪修的感情也渐渐发生了微妙变化。 邪修,又何尝不是如此。 古城的长街上,阎泪背影萧索的瘫坐在地面上。 仿佛灵魂被抽去了一般。 消瘦的肩膀无声战栗着,痛苦的极致,安静的让人心寒。 “不,贼老天!你折磨了我这么多次,从没对那小子下过重手,这一次你一样不敢!” 血红的双目凶光四射,阎泪状若疯魔的站起身来,手中的阎魂断翻转,猛然刺下。 “冥帝!给我出来!” 阎魂断的剪子尖儿插进了地面,整个地面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紫色的冥界气息从深处喷涌而出,如浊浪滔天。 “何事?” 冥帝一身漆黑龙袍,缓缓现身,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我徒弟,在冥界么?” 阎泪的声音比冥界的紫色浊浪还有冰冷,还要森然。 “无。” 一道紫色的光芒从冥帝的眼中闪过,沉声回答了阎泪一个字。 他的语气冷硬,面色不善,可对于阎泪来说却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好大的架子,居然连冥帝都请来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出,一个手持拂尘的道姑突然凭空出现,阎泪之前在这搜索了这么久,竟然硬是没能发现此人。 “你把我徒弟怎么了?” 此时能出现的,必然与叶星昂的失踪有莫大的联系,阎泪没有废话,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看着面前状若疯魔,比冥帝死气还重的阎泪,龙河老祖微微一笑。 “你徒弟?那个姓叶的白净小哥儿?我吃了” 听到这句话,阎泪笑了,精致的面容笑的扭曲,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脸上青筋毕现。 血红的双目宛如喷发的火山一般将眼白填满,甚至蔓延到了眼眶的位置。 “看来,你这个老娘儿们是找死啊!” 一道乌光自阎泪撕开出的裂缝中射出,好似闪电一般落入了阎泪的掌心。 纤纤玉手钻进了阎魂断的护手,这柄黑色的剪子突然张开到了极限角度,对着远处的道姑狠狠的剪了下去 。 章节目录 第八章 把你的……剪掉 耳边的风声刮动,云陵猛然睁开了双眼,结界使得周围的一切灰蒙蒙的好似幻影重重。 感受到身体的异样拧身望去,云陵才发现自己被人横抱在胸前。 “你来了。” “嗯,你答应我的话本我还没看到呢。” 玲珑的脸上表情冷冷的,一副不假辞色的样子,但双颊悄然攀上了一丝绯红。 高挑的的身体横抱着云陵,脚步轻盈的向前飞奔着,身后一袭白衣,紧追不舍。 “嘿嘿嘿,看来我赌对了,到前面放我下来,我知道怎么干掉那个打不死的小强了。” 云陵的脸上绽开了欣慰的笑容,双眼之中写满了坚定 …… 城门楼子上一秒还好端端的,此时却只剩了半截。 悬挂的匾额成了分界线,被对角剖开,只剩缺了一角的“北”字和半个“西”字。 结界分明还在正常运行,可这一剪子却生生将另一个位面的城楼也生生剪成了两截。 龙河老祖看着自己手中只剩半截须子的拂尘,心底悄悄的抹了一把冷汗。 方才自己的一时大意险些葬送了性命。 短暂的慌神眨眼间恢复了正常,龙河老祖挑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收拢到了耳后。 心中有些后悔掺和这件破事了。 要不是龙己那小子玩了命的窜捣,生性淡然的龙河老祖绝对不会轻易离开窃天道窟的。 可惜,来都来了,着急也没什么用处。 龙河老祖的脚下踩着累累的白骨,七零八落看不出本体的碎骨浮浮沉沉好似一条大河。 刚才阎泪那一剪子真的是把龙河老祖吓了一跳,若不是她反应及时躲进这骸河之中,恐怕不死也得重伤。 饶是如此,她心爱的拂尘法宝也无奈被毁,只剩一截长杆和两寸长的银须。 会过日子的龙河老祖将其仔细收了起来,回去改根毛笔也是好的,别浪费了。 不知道为什么,龙河老祖莫名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揣着手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只是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太淡定了?” 刚刚沉下心来思考的龙河老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似乎有一根神经突然被撩拨。 是呀,为什么自己这么淡定? “因为我把你的好奇心,剪断了。” 此时的龙河老祖才突然反映过来,自己居然丝毫没有好奇阎泪去哪了,还有这个跟自己搭话的声音是谁。 转头看去,刚才传来声音的身后空无一人,好似无形的空气在与自己说话。 可此时她却莫名的没有追究阎泪此时到底在哪的想法,一点也不好奇,不在乎也不想知道。 龙河老祖感觉到了自己此时状态很不对劲,催动骸河将自己的身体吞没,准备溜之大吉。 涌动的骸骨之河向中间汇聚,无数白骨此起彼伏的涌动着,最终化为了虚无,消失不见。 “你不追?” 眼看这龙河老祖彻底消失,冥帝的身影浮现,仿佛自言自语的问道。 “你都没发现蹊跷,我就放心了,这次麻烦你了。” 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阎泪的半张脸,裂缝之间串联着一根根细密蛛丝,好似针脚。 阎魂断的确是一把剪子,甚至不算什么正经的兵刃。 但当这把剪子的品阶高达十三阶的时候,它的威能难以想象。 阎泪说完,串联着空间裂隙的蛛丝开始无声游走,空间裂缝随之被连接在了一起,仿佛一块被剪开的大幕又被缝合了起来。 客栈一楼的小灰眼睁睁的看着属于阎泪的光点闪烁了几下,消失了 “根据师尊之前的计划继续执行,辛苦二位了。” 寒莲真人坐在客栈的门槛上,有些萎靡的点了点头。 伶蝉仙尊则拍了拍小灰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宽慰。 “放心吧,你师尊不会有事的。” 对于阎泪,伶蝉仙尊有一种绝对的信任。 唯一还没结束战斗的南东城门,玲珑与龙己仙尊拉开了一段距离后,将他放了下来。 云陵的胸口破开了一个大洞,玲珑简单的通过点穴封闭血脉的方式进行了止血。 这种方式只能应急,而且血脉与经脉彼此呼应,一旦血脉被封闭,体内的真气流转也会出现一定程度的阻塞。 好在云陵从来不依靠自身的真气战斗。 龙己仙尊的身影好似阴魂不散一般出现。 “怎么?跑累了?放弃无用的挣扎了么?杂碎!” 他真的没想到,云陵这个修为根本不入流的家伙居然能依靠那几个稀奇古怪的玩意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 这让生性善妒的龙己仙尊觉得自己真是丢尽了面子,更可恶的是,杨冬那个臭女人居然真的一直在看戏。 哪怕连对方的援军都到了,她也无动于衷。 还有,为什么是对方的援军先到的? 自己这一次用重礼驱策了四位高手,其中还有一位是来自上八的龙河老祖。 这种情况下,第一个赶来支援的居然是对方的人?到底是谁埋伏了谁? 每当形式不利的时候,龙己仙尊的反应往往比正常人大的多。 善妒的人一般心眼大不到哪去,小心眼的人都爱钻牛角尖。 尤其是看到云陵居然不再周旋,而是主动留在原地的时候,怨恨的情绪不断攀升。 他当然明白云陵不可能是准备放弃了,而是有了底气打算再挣扎一次了。 “为什么你们这群家伙,总是像不怕死一样的帮助对方,相信对方,你们有病么?” 这价值观扭曲的让人无法直视的言论竟然让云陵对自己这个对手产生了一丝丝同情。 此刻若两人不是正在生死相搏,可能云陵会让他说出自己的故事。 但听到玲珑说其他几个人都已经解决战斗了,只有自己这边还没完没了,云陵感觉有点羞臊。 其实他也是多虑了,毕竟他的修为在这几人里是最低的,而且遇到的又是对方这次行动的牵头人龙己仙尊。 所以就算他完成的速度是最慢的,其他几个人也不会责怪他,顶多拿这事儿笑话他大概一两百年。 “少废话,你的秘密,我已经看透了。” 云陵抬起了头,双眸如秋水一般清澈明亮,直击龙己仙尊的心底。 “少说大话,手下见真章。” 行走修仙界多年,这句话龙己仙尊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对于自己的能力,他很自信,甚至他一直认为就自己这个能力,混在下十一绝对是屈才。 他欠缺的不过是一个机会,只要机会来临,他一定能一飞冲天,头九必将有他龙己的一席之地。 其实窃天道窟内部也有许多类似的声音,邪道之人也喜欢八卦。 尤其是对窃天三十六仙的排名问题,谁高了谁低了,经常议论。 其中热度最高的两人,一个是下十一龙己仙尊,一个是头九的龙灯老祖。 这两人,这么多年,各自保持着一个记录。 龙己仙尊这些年与人一对一斗法,从未尝过败绩。 甚至击败中七的龙腾仙尊,所以当时龙腾仙尊才被安排带着飞跃天穹那四个去仙灵神州抓捕阎泪。 这也是为什么杨冬能凭借偷袭一个照面击杀龙腾仙尊,却在龙己仙尊手下惨败。 而龙灯老祖这么多年无论内部切磋时遇到谁,最终结果都或负或平,一次都没赢过。 身为头九,威信方面龙灯仙尊的名号甚至还没有下十一的那几个高。 很多窃天道窟的信徒都怀疑这其中有什么秘密的肮脏交易。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年反倒是没人敢将其挑破。 毕竟能通过潜规则坐上头九,其背后的靠山是谁,不言而喻。 风言风语暂且不管,龙己仙尊对于云陵信心满满的发言不屑一顾,根本没放在心上。 雪白大袖中的右手轻抬,殷红的血液在空中再次凝聚,化为一根猩红的箭矢。 这根箭矢与之前射穿云陵身体的那根,一模一样。 云陵的左手本就受伤,之前还勉强开了一枪,如今算是彻底废了。 右手掠过腰间,掏出了几块金属圆饼,看似随意的洒在了地上。 甚至连看都没看龙己仙尊凝聚出的猩红箭矢。 “拿着这个,对准了那老家伙。” 云陵将之前自己用的手枪拿了出来递给玲珑,一边嘱咐着还微笑着捏了捏玲珑滑嫩的脸颊。 那些怪模怪样的金属圆饼落在地上后边缘伸出了几根好似蜘蛛的长腿,快速刨开了地面钻了下去。 这一一连串的动作速度极快,龙己仙尊根本看不懂对方要干什么,还没来得细想。 云陵居然又掏出了那把造型炫酷的双头光刃大步冲了上来。 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花哨华丽,而是变得好似流氓打架一般乱打,但招招直奔要害。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是简单的挥,砍,劈,刺。 轻盈的双头光刃一招快过一招,没有章法,也无迹可寻,连云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招会怎么出。 按理说两个修士之间斗法,这样肆意妄为随心所欲的出招那绝对是自寻死路。 然而,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一直悍不畏死,越战越强的龙己仙尊,竟然一招未接,只是拼了命的躲闪着,规避着。 甚至因为云陵的动作太快,愣是逼得龙己仙尊表现出了几丝狼狈的势态。 云陵单手挥舞着几乎没有重量的玩具,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如果说之前他对龙己仙尊的能力猜测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挨了致命一箭的云陵现在已经完全看透了龙己仙尊的深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俩是一路人,都是不走正道的人。” 云陵的脚步也没多快,只是龙己仙尊的速度更慢,甚至经过这一番左支右绌的闪避,气息都带上几分急促。 听到云陵这么说,龙己仙尊的眼皮跳了跳,似乎没理解对方的意思。 “我们都是不走正道的异端。” 胡劈乱砍的云陵似乎还聊上瘾了,一边出招一边和龙己仙尊胡批乱侃起来。 “你?你修的可是正道仙法,何来异端之说?” 随着云陵的动作渐缓,龙己仙尊也得到了气口质疑了一句。 “嘿,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你这么说,有点装孙子了。” 云陵笑了,露出了两排洁白的后槽牙,语气中充满了揶揄。 “哎呀,至于么?我明说了吧,我没诈你,我真看穿你的能力了,我不知道你这功法从何而来,但创造它的人绝对是个天才。” 龙己仙尊还沉浸在被人说装孙子的异样情绪中,云陵突然又喋喋不休的开口了。 他的语气倒是很真诚,一副对龙己仙尊的功法很是了解的样子。 “哼,过奖了,这功法是我自创的。” 听到云陵这么说,龙己仙尊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这一丝轻蔑不是针对云陵,也是针对云陵。 他自己自创的功法他自然知道这功法的缺陷有多大,所以他的轻蔑不是针对云陵,而是针对这套功法。 但云陵却说这套功法是什么天才之作,那说明云陵根本没看到这套功法的致命缺陷,所以他也是在蔑视云陵之前的大言不惭。 “原来是你,那就难怪了。” 云陵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嘴角的笑意更甚,双头光刃突然又加快了一成速度,龙己仙尊根本来不及反应。 耀眼的光刃看上去凶险十分的斩过了龙己仙尊的胸口。 但实际上只是升起了一缕袅袅的青烟,龙己仙尊的胸前一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难怪什么?” 云陵看到龙己仙尊胸前那一道因为炙热而有些发红的肌肤,收回了架势,施施然的站在了原地,似笑非笑的看着龙己仙尊。 而被烫了一下的龙己仙尊的表情深沉,没有被戏耍的恼怒,因为他早就看穿了云陵手里那玩意没什么攻击力。 但这对他来说才是最头疼的 “难怪你会把一把好牌打的这么稀烂啊。” 云陵将那华丽的玩具收回了腰间的储物法器,转身走向了玲珑,那态度,好像他已经赢了一样。 “受死!” 龙己仙尊的脚步突然轻快了起来,疾步如风冲向了云陵的身后,手中出现了一柄精美的匕首,兜头刺下。 “没意义了,老家伙。” 云陵连头都没回,任由龙己仙尊的匕首狠狠的刺了下来。 。 章节目录 第九章 钓鱼者终被钓 漆黑的匕首好似巨蛇的毒牙,浓郁的黑雾像墨水流淌在表面,随着龙己仙尊猛烈的攻势荡起一道道微皱的涟漪。 玲珑的一双美目瞳孔收缩成了两个小点,手指紧紧的攥着手枪,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摁下扳机。 云陵之前把左轮手枪交给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无论一会发生什么,都不要管。”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云陵为什么这么安排,但内心深处,她选择了相信这个说要给自己写话本看的男人。 玲珑、云陵、龙己仙尊此时三点一线,玲珑的双手端着左轮,枪口遥遥指向龙己仙尊。 狭长的枪管微微颤抖,似乎随时会喷吐火舌射穿远处飞身而起刺下匕首的龙己仙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陷入了静止。 作为被攻击对象的云陵,此时反而是全场最淡定的人,闲适的站在原地不躲不避,仿佛那即将被匕首刺穿的人并不是他。 脸上挂着一丝胜利的微笑,眼神之中没有强行装出的镇定,而是温柔似水的注视着远处那个持枪的女子。 三人一线的边上,多出了一个不和谐的人影,破坏了这个意味深长的队形。 “不愧是无泪仙尊,找来的帮手果然可靠。” 来着一身淡黄色的公子氅,手里端着一柄洒金小扇,好似是来踏青的文士。 可这一张嘴确实一阵软萌又清甜可爱的萝莉音,看的云陵一阵鸡皮疙瘩。 “那什么,你之前不是这个声音吧,别吓唬人行不行?” 云陵并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但此时出现不得不防,插科打诨的打算先稳住对方在说。 “姓杨的,你再不出手,你这辈子都别想在见到你弟弟了!” 龙己仙尊看到杨冬出现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的转机来了,赶忙掀开了自己的底牌。 之前杨冬被龙己仙尊识破了身份,尝试逃离却又被拦截了,龙己仙尊早就对杨冬的身份有所怀疑。 如果换做窃天道窟中的其他几个干部,杨冬早就被送去龙须老祖那切开晾着了。 但唯独龙己仙尊,他是个充满野心又有远大抱负的坏种。 他的坏是在于他本人,而非立场,不仅仅是对敌人坏,对自己人一样也坏,彻头彻尾的狼子野心之辈。 当他发现自己宗门最大的情报头子居然是个卧底的时候,他没有选择检举揭发。 而是在第一时间考虑如何能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杨冬这次也是大意了,居然将自己的本体马甲带在了身上。 少女身份的杨冬早先因为在天松城为了给老管家报仇,屠灭过一个富庶人家。 这宗血案当时被窃天道窟的探子记录过,包括杨冬的画像、身份以及当初龙须老祖之间的恩怨。 后来杨冬因此被迫换了马甲,本体马甲一直停放在天松城地下的杨家大宅之中,从未离开过。 在窃天道窟的情报部门记录中,这就是隐藏起来准备提升实力以后回来报仇。 窃天道窟记录中莫名消失的仇敌无计其数,大部分都封存在窃天道窟的机密档案之中。 但杨冬这份不同,这是龙须老祖的仇敌,需要特殊对待。 所以这么多年杨冬明明已经掌握了整个情报部门,依然没有机会把自己的档案销毁掉。 龙己仙尊恰巧就看过这份档案,这样能看出这家伙早就存了不老实的心思。 正常人谁会偷偷查看自己老板的仇人? 说白了龙己仙尊当时就是打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他可以尝试偷偷资助一下。 他这种阴谋家,不喜欢安定,越安定阶级越固化,只有动荡才是他出人头地的阶梯。 最好一天到晚都有实力不俗的复仇者来找龙须老祖寻仇。 无论是击杀复仇者救驾有功,还是暗中协助复仇者把龙须老祖弄死,他都能趁机往上爬。 杨冬便是当时龙己仙尊选择的人选之一,这么多年他暗地中安排了不少心腹去寻找她的下落。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人生遭逢如此剧变,不禁没有崩溃,反而能够在痛苦中走出一条血腥的复仇之路,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有了这一层注意力,杨冬弟弟杨秋自然也变成了一个龙己仙尊需要攥在手里的筹码。 那天在窃天山脉中龙己仙尊确定了杨冬身份的那一秒,心中升起了一种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快乐。 老话说得好,常赶集总能碰上卖大火烧的,钩子这种东西,下一个可能一无所获,下两个也未必就准能钓上什么有用的东西。 可如果几百个,几千个,那就变成网了,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龙己仙尊这种所图甚大的老海王,下的钩子岂止是几百几千。 所谓小人,最大的特点不是坏,而是闲。 他们一天到晚也没什么正事干,就是琢磨怎么下钩子使绊子,好让自己能成功的爬上高位。 经过了这么久的不懈努力,龙己仙尊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宗门中的情报部门负责人豹尾仙竟然就是杨冬,这个消息信息量实在太大。 背后蕴藏的价值之丰厚,让龙己仙尊这几天夜不能寐,想想就激动。 为了能见见自己的弟弟杨秋,杨冬主动透露了自己与阎泪合作的消息。 并把阎泪最近所有的布局都告诉了龙己仙尊。 接二连三的重磅炸弹崩的龙己仙尊险些原地去世。 出头之日就在眼前,只要自己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什么中七上八,头九他都不放在眼里。 他的目标是坐上窃天三十六仙之首的位置,哪怕这个过程中会引起三十六这个数字急剧缩水。 处心积虑的龙己仙尊安排了这次伏击,掏空家底请来了龙河老祖。 龙阳仙尊本身与龙己仙尊一直私交甚厚,具体是哪种私交,不可与外人道哉。 一直与龙己仙尊貌似不合的龙戊仙尊其实一直是他秘密培养的帮手。 对外表现得不合都是演给他人看的,这一次他也不惜暴露出动了这枚暗子。 龙辛仙尊倒是主动参与进来的,龙己仙尊甚至不知道这个疯女人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为此龙己仙尊甚至有点懊悔,早知道龙辛仙尊也会前来,就不出动龙戊仙尊了。 在他看来,阎泪就算一时得势,也不过就是个元神期大圆满的小杂鱼,能有多大的能力。 可惜,阎泪就在几天前突破了,而杨冬自己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这段时间,阎泪的整个团队,每个人的实力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这些,龙己仙尊没有算到,就莽撞的一头扎了进来,猎物与猎人的身份瞬间调转。 眼下,别说达成原本的目的,就连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都不好说了。 这种巨大的落差使得龙己仙尊的心态彻底崩了,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输急了眼的赌徒,准备直接掫桌了。 平日里智珠在握,一手端着鱼饵一手提着钩子,但等到他发现自己也不过是别人网里的一条鱼时那绝对是第一个发疯的。 “杨冬小姐,请您慎重考虑,我相信主上一定会为您救回弟弟的。” 玲珑了解杨冬的情况,自然也明白了眼下一切。 这个时候她也只能以这个程度来劝说,毕竟关系到杨冬唯一幸存的亲人,这种决定,外人说的太多反而不好。 这时好像已经完全没有人在乎龙己仙尊手里那把匕首。 “噗呲!” 匕首终于落下,刺在了云陵的后脑勺上,发出一声类似捏橡皮鸭子的咯吱声音。 那把看上去卖相十足的匕首,甚至没有刺穿云陵蓬松的头发。 漆黑的利刃就那么卡在了云陵的发丝之间,场面一度尴尬的让人想死。 “让你别嘚瑟了,你不听,丢人不?” 云陵转过了头,说话的时候甚至连看都没看龙己仙尊一眼,仿佛他已经不存在了。 他的目光集中在杨冬的身上,目前场中的主动权已经完全转移到了杨冬的手上。 此时场上所有人的性命全都在杨冬的一念之间。 甚至包括她自己的性命也是。 此时披着豹尾仙马甲的杨冬,脸上的表情依然温润的如三月的春风,笑容和煦,没有一点紧张的神色。 这种有恃无恐不仅让云陵心中有些没底,龙己仙尊亦是如此。 到了这会,他心中已经冰凉一片,没有半点侥幸,云陵是真的看穿了他的能力,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 他的攻击甚至无法击穿淡黄的长裙或蓬松的头发。 “你。” 杨冬的嗓音依然是小萝莉的声线,单手掐腰,伸出手指点指着云陵,神态充满了暧昧的揶揄。 配合着豹尾仙的那个马甲,气质像极了龙阳仙尊。 “嗯?我?” 云陵作为一个取向正常的男人,突然被另一个男人用这种神态指着,难免感觉某些地方一紧。 比如心脏和心脏啥的。 “对,就是你,刚才放出去的那个蜘蛛妖兽是干什么的?” 杨冬的语气透着一种来自生物学家的求知欲。 “那个啊,那个不是妖兽。” 云陵收紧的部位随之松弛了下来,耍酷一般打了个响指。 “啪!” 打响指这玩意能不能造成耍帅的效果,完全看配合。 噼里啪啦打了一顿响指,什么都没发生,那就是社死现场。 云陵这次还是很成功的,随着清脆的响指打出,龙己仙尊脚下的地面中钻出了四只形似蜘蛛的金属圆盘。 好似卡扣一般两两一组,夹住了龙己仙尊的双脚。 纤细的长腿插入地面弹出树根一般的分支,电光火石之间将龙己仙尊束缚在了原地。 “看懂了?” 云陵嘚瑟的问了一句。 没有任何人回应。 “行,那你躲一边去吧。” 杨冬挥了挥手,像打发小孩子一样,自己则走到了龙己仙尊的身后。 玲珑、龙己仙尊、杨冬三人再次形成了三点一线。 “不错不错,原本还以为我还得亲自强忍着恶心抱住这个家伙呢。” 玲珑没听明白杨冬什么意思,云陵听懂了。 龙己仙尊听完这话瞬间疯了一样的的挣扎着,想把自己的双腿拔出来。 甚至不惜用匕首切割着自己的双腿,但那看上去锋利无比的匕首竟然连自己的衣服都划不破。 “那个丫头,叫什么来着,玲珑是吧,对,玲珑,用你手里的东西,那个叫什么?” 杨冬的表情很轻松,好似在做游戏一般,丝毫没有考虑已经陷入癫狂的龙己仙尊的心情。 听到杨冬这么问自己,云陵摸着下巴思考了一番。 “还没正经起名字,但结合眼下的情况,我想叫它魔贯光杀炮。” 云陵一本正经的说着,虽然抽动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 “奇怪的名字,玲珑!来,瞄准我,开炮。” 最后两字出口是,杨冬的语气突然森然了起来。 明明场中只有玲珑认识所有人,可此刻她却是最懵的一个,双眸瞥向了云陵,似乎是在征询意见。 “听她的,开炮!” “嘭!”玲珑虽然有点犹豫,但是云陵都点头了,她还是扣下了扳机。 被命名为魔贯光杀炮的左轮手枪猛然喷吐火舌,一颗子弹旋转着打向了杨冬。 当然,在此之前先是穿透了龙己仙尊的身体。 随后被杨冬指尖飞起的一支蝴蝶挡了下来。 “你难道,真的不在乎你弟弟了么?” 龙己仙尊的双眼圆睁,倒下前心有不甘的嘶吼着。 “我这辈子已经对不起很多人了,好姐姐,有机会下辈子再做,这辈子我要做好一个,复仇者。” 杨冬弯下腰,凑到了倒在地上的龙己仙尊耳边,低声的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悲怆,但语气,坚定无比。 窃天山脉附近,这里距离窃天道窟还有一点距离,看起来有些阴森,但还没有荒芜到生机全无。 只不过偶尔穿过林间的飞禽走兽看起来都有些病恹恹的,眼神中流露出懵懂且浑浊的痛苦。 “哗啦啦~” 阴风阵阵的森林中突然响起了河流奔腾的声音,十分突兀诡异。 这附近的水源早已被污染,河水粘稠肮脏,根本不会发出如此悦耳清脆的水声。 随着河水,一块骸骨凭空落下,掉在了墨绿色带着黑板的草地上。 紧接着。 两块。 三块。 越来越多。 一座骸骨瀑布出现,源源不断的碎骨铺满整片草原,吞没了周围病恹恹的野兽,将他们也化为白骨,融入到骸河之中 。 章节目录 第十章 骸河水 浪大了 一望无际的白骨组成了骸河。 沉浮间不知道有多少怨灵在其中徘徊着,无法脱离。 一个浪花翻涌,溅起一片零碎的骨骼,龙河老祖脚踏骨浪出现在骸河之上。 她的身下是一尊巨大的头骨,形状狭长似乎是某种巨大的鸟类。 只不过那角质的长喙间密布着森森的利齿,好似两排钢锯。 道姑打扮的邪道女子双眼紧闭,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圣洁虔诚的味道。 若不是周围那密密麻麻的阴森白骨,破坏了庄重的气氛,甚至会有人将她当成正道仙家。 龙河老祖的脸上略有几分沧桑,但也称得上是风韵犹存,充满了典雅的高贵气质。 脱离了那片结界,阎泪带给她的那种怪异感觉终于消散了。 确认了自己一切正常,龙河老祖盘坐在巨大的头骨上,神识如触手一般探出,寻找着什么。 别看刚才她没有与阎泪正式交手,但接连两次通过骸河穿梭结界也耗费了她不少的怨灵之力。 无形的触手带动起骸河中的碎骨向着四面八方伸展。 所过之处草木凋敝,生灵涂炭。 虽然这些低级生物能给她带来的恢复杯水车薪,却也至少能够足以支撑她返回宗门之中。 最近窃天山脉这块也不太平,隔三差五的就会有窃天道窟的信徒死在山脉附近。 甚至连窃天三十六仙中七里的龙有仙尊都惨遭了毒手。 这事实在太荒谬了,以至于明明有消息传出去,但是没人信。 堂堂窃天三十六仙的干部,还是中层干部,就这么被人在家门口杀了。 而且风头无两,隐隐有争夺天下第一的龙须老祖,竟然连凶手是谁都查不出来。 这不是扯淡么? 但现实往往就是不讲逻辑,龙有仙尊就是死了,龙须老祖也就是没查出来对方是谁。 以至于最近这段时间窃天三十六仙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稀里糊涂的被除名之人。 龙河老祖也不敢托大,放出骸河的支流也不仅仅是为了吸收那点怨灵之力,同时还是为了起到警戒的作用。 然而,危机从来都不来自远方。 龙河老祖的身后的虚空之中突兀的刺出了一截漆黑利刃。 阎魂断顺着虚空的边缘划过,好似一匹透明的绸缎被顺滑的斜向裁开。 一对洁白如玉的手伸出缝隙,抓住了被裁开的两面豁口,猛然将整片空间扯开一个巨大的黑洞。 身上裹着一套黑色紧身短打的阎泪如苍鹰扑食一般从虚空中闪出,直奔龙河老祖的后心而去。 “把徒弟,还给我!!!” 身在半空的阎泪舌绽春雷,手中的阎魂断微微张开,两道锋刃剌破了空气发出一阵尖啸。 龙河老祖的上一秒脑海中一根神经猛然崩起,还没来得及反应,阎魂断已经快要扎在后脑勺上了。 她可不像云陵那样敢拿后脑勺接招,重点也是因为出招的不是力量被限制的龙己仙尊,而是盛怒下的阎泪。 骸河涌动,大量的碎骨冲天而起,形成一圈圆柱形的骨墙将龙河老祖包裹其中。 阎泪的眼中精芒大放,撕扯到极限的嘴角处能清晰的看到阎泪的后槽牙紧紧的咬在了一起。 漆黑的法宝剪子合拢,发出铿锵之声,圆柱形的骨墙瞬间斜错坍塌,露出了脸色煞白的龙河老祖。 “噗!” 闭合后的剪子尖儿好似没有开刃的枪头,粗钝的黑尖儿生生插进了龙河老祖的肩膀。 要不是这妖道姑反应够快,此时被扎穿的就是她的心脏。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对阎泪来说,逆鳞就是叶星昂,这么久以来阎泪经历的风风雨雨,都有叶星昂在一旁陪伴。 无论是失势还是得势,叶星昂一直都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阎泪。 数次险死还生,也是叶星昂冲在最前面与阎泪同舟共济。 对于阎泪来说,叶星昂早已经不单纯是徒弟那么简单了,更是亲人,是精神与信念的寄托。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劝服阎泪放弃向窃天道窟复仇,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叶星昂,也只能是叶星昂。 可现在,叶星昂下落不明,只有眼前这个妖道姑知道他在哪。 如果说之前碾压龙辛仙尊时阎泪使出了全力,那现在阎泪的力量已经爆发到了百分之二百。 龙河老祖暗叫一声大意了,自己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探寻那虚无缥缈的未知存在,却没发现阎泪什么时候竟然悄悄的跟了上来。 她的双腿下沉,整个人想要融进骸河之中脱身。 这一招阎泪之前已经见过了,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刺入龙河老祖肩头的阎魂断吭哧一声从她的体内张开。 交叉的双刃像船锚一般卡进了龙河老祖的肩胛骨,让想要挣脱的妖道姑动弹不得只能连声惨叫。 “啊啊啊!!!” 阎泪套进护手的五指变换位置,食指、中指抠进一环,无名指、小指抠进另一环,拇指死死的顶在阎魂断的交叉处。 这个姿势除非龙河老祖将阎泪的手指扭断,否则就会像一把铁锁一般死死的将她锁在阎泪的剪子上。 “别想跑!还我徒弟!” 阎泪嘶吼着扬起了左手,纤细手掌上崩起一根根狰狞的青筋,可见阎泪此时的内心是何等的汹涌。 “啪!” 看上去柔弱无骨的手掌好似鞭子一般抽了下来,打在龙河老祖的脸上发出一声闪电般的炸响。 这一巴掌蕴含着阎泪中烧的怒火,以及对叶星昂的担忧。 份量,比生命还重。 龙河老祖的头上的发髻登时被抽了个分崩离析,整个爆散开来。 脸上五道刺目的血痕下能清晰的看到森森的白骨,右边的眼眶中爆出一团颜色五彩缤纷的流质,令人头皮发麻。 一巴掌生生把眼球抽爆,护徒心切,恐怖如斯。 别看这伤势恐怖,但对于飞升期的修士来说,这些都是皮外伤,阎泪心中有数,虽然恨极了,但也不能真的把她打死。 至少在问出叶星昂下落前不能。 “我徒弟在哪?把他放回来,饶你不死!” 落得这个境地,龙河老祖的心情真的是无比复杂,她真的没想到这个龙己仙尊竟然惹到了这么一个存在。 若是早知如此,打死她她也不来蹚水这浑水,就算来了也不会消耗这么多怨灵之力通过骸河逃离结界。 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眼下摆在她面前的就两条路。 要么梗着脖子跟阎泪拼了,如果不计后果,她有七成把握能把阎泪干掉,但自己的实力会造成永久性损伤。 要么就认个栽,把叶星昂交出去,虽然需要防备着对方接到人再出尔反尔,但至少有些周旋的余地。 甚至运气好的话,自己还能毫发无损的脱身。 如果此时有熟识叶星昂的人在,绝对会一泡尿呲醒这个做美梦的妖道姑。 得罪了叶星昂你还想交好运?怕不是在想屁吃。 龙河老祖的一只独眼盯着阎泪,后者分毫不让回瞪着。 妖道姑脸上的血污缓缓流淌着,阎泪左手之上蛛丝开始自行编织,勾勒出魔爪的模样。 留给她犹豫的时间,不多了。 从对方那妖异的血瞳之中,她看出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她相信,如果自己再不交出叶星昂,对方的魔爪勾勒完成之时,会毫不犹豫的拍碎自己的肉身,元神也逃脱不了。 生或死,妥协或反抗,如何决定就在一瞬之间。 龙河老祖仅剩的一只独眼中,光芒黯淡了下去,身体也不再向骸河内下沉。 看到这一幕,阎泪微微松了一口气,对方屈服是最好的发展方向,毕竟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杀死这个可恶的妖道姑。 而是保证叶星昂的安全,虽然以往的经验一次又一次的告诉阎泪,叶星昂这家伙绝对不会出什么事。 但如今的阎泪,不敢赌,不敢把叶星昂的安危理所当然的交给那虚无缥缈的天道。 就在此时,龙河老祖的脸绽开一丝碎瓷器一般的裂纹。 “咔!” 血红的瞳孔瞬间收缩,没想到龙河老祖性格居然如此暴烈,会在此时选择自爆肉身。 阎泪果断抽出可阎魂断,以极限速度向后撤去。 而身后的骸河之内几乎同时,伸出了密密麻麻的骨爪,好似河床上的水草一般纠缠向了阎泪。 一个怨灵之力堪比飞升期中期的存在,自爆肉身,其威力丝毫不亚于飞升期后期的全力一击。 虽说阎泪如今也已经登堂入室踏进了飞升期,算是从修为上也站在了整个修仙界的顶尖层次。 但面对这个级别的自爆,结果也绝对是有死无生。 “铿锵!” 千钧一发之际,阎魂断再次急速开合,裁开了阎泪面前的空气,露出漆黑的虚无空间。 阎泪的左手扯住裁出了裂口,像套口袋一样将龙河老祖即将爆裂的身体套进了虚无之中。 与之同时蛛丝飞快穿针引线,将裁开虚空缝合起来。 “咚~” 一声闷响从空气内部传出,好似一个无形的气球在瞬间膨胀后爆裂。 骸河被破开一个大洞,露出了下面已经灰白的泥土。 一圈圈的涟漪环形荡开,好似在平静的水面中投入了一块巨石。 不计其数的碎骨纷飞,空中下起了一场白骨雨,零碎的骸骨碰撞发出一连串的轻响,犹如爆豆。 无形的空气被压缩成了一面坚硬的墙壁撞在了阎泪的身上,将消瘦的身形弹飞出去。 “混蛋!” 一抹殷虹顺着阎泪的嘴角流淌下来,摄人心魄的血眸四下扫视着。 虽然龙河老祖的肉身崩坏了,但这条骸河的存在证明她的元神必然还蛰伏在附近。 刚才的震荡对阎泪造成的伤害不大不小,五脏六腑略有受损,但对于常年病痛缠身的阎泪来说,这个才是熟悉的常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骸河中密密麻麻的碎骨继续此起彼伏的涌动,填平了方才空间爆裂时炸开的大洞。 阎泪就像一叶孤舟,随着骸河上汹涌的浪涛,随波逐流的起起伏伏。 仿佛失去了控制的骸河不断向着周围延伸,短短的几个呼吸,阎泪再放眼望去,周围茫茫无际竟全是累累的白骨。 周围的骸浪呈现出不自然的褶皱,阎泪正了正自己鼻梁上的墨镜,氪金狗眼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的感觉。 “这个轮廓” 黑色皮衣包裹着的身体拔地而起,直上云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覆盖周围一切的骸河。 几乎就在阎泪升空的同时,一根由白骨拧成的巨型触手破开浪涌追着阎泪的身影冲上天空。 一看之下的阎泪耸然一惊,这骸河竟然已经扩张成了一张直径几百米的大脸,而那扑向自己的正是从大脸嘴里伸出的舌头。 “大意了。” 原本阎泪以为对方自爆了元神是担心自己出尔反尔,索性准备舍了肉身逃走。 却没想到对方并没有她表现出的那般鲁莽,而是转而以自身元神融入骸河之中,准备将自己灭杀于此。 那张巨大的脸庞,从眉眼来看正是之前的龙河老祖,脸上的表情不再圣洁虔诚,而是充满了怨毒和狠厉。 “便用你的肉身,补偿我的损失!去死吧!” 深渊巨口开合之间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厉喝。 “做梦!” 叶星昂的失踪让阎泪的心态有些失衡,一向稳如老狗的阎总管心里知道自己这次是有点太浪了。 但这种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得了,怎么能跟外人去讲。 血红色的氪金狗眼中光芒大放。 突破了飞升期后的阎泪实力暴增了好几个台阶,这不仅仅是因为境界的突破,而是来自好几个方面。 首先是因为境界,阎泪在元神期大圆满卡的日子可算不短,突破时又得了冥帝的好处,可谓是厚积薄发。 其次就是法宝,阎魂断的主要材料是来自诛邪,作为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把阴魂剑。 这柄剑在修仙界传世岂止千年,中间经历了无数任主人的温养淬炼,其内蕴藏着的剑意以海量计毫不为过。 虽然因为机缘巧合导致被那神秘羊角盔折断,但其中的剑意却没有因此磨灭。 反而因为本体受损,这些上古大能剑意中的傲气被强烈激发。 在阎泪将剑柄改造成阎魂断的时候一同将自身的锋锐加持在了上面 这才造就了这把十三阶的剪子法宝,整个修仙界,独一无二 。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碾碎他们! 除了自身境界提高和独一无二的阎魂断帮助。 还有一点,便是阎泪的眼睛。 氪金狗眼,听着或许有点怪异,但整个修仙界九成九的修士,他们的眼睛还不如这对狗眼。 在氪金狗的身上,这对眼睛能够看破机关寻找密藏。 但当这对眼睛被移植在阎泪的身上时,它自身的功能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变化。 这个情况并不罕见,当初古老将阴阳之眼赠与叶星昂时也发生过这种情况。 毕竟眼睛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同的人与同样的眼睛也会结合出不一样的效果。 当拥有寻宝功能的氪金狗眼与阎泪结合,效果就发生了美妙的变化。 从寻宝变成了“找死” 当阎泪将自身的阴煞之力汇聚在双眼时,目力所及之处一切物体最脆弱的点或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无论是人,还是妖兽,甚至是空间。 这才使得阎泪能够轻易的破开虚空自由出入。 而龙河老祖,则是突破后的阎泪最好的试金石。 如今的阎泪,拥有无法退却的理由,摆在面前的路只有一条。 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把叶星昂那小子带回去! 雪白的骸骨巨舌拔地而起,好似没有极限一般冲向天空中的阎泪。 阎泪定睛一看,血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讶异。 骨骼拼合的舌头顶端居然顶着一座舍利塔,搭配着上面的邪异的碎骨,看上去毫不怪异。 塔身上的窗洞大开,一道身影窜了出来,展翅摆尾,竟然是一只骸骨大鸟,振翅扑向了阎泪。 紧接着,旁边的窗洞中也窜出一道黑影,扬天张开血盆大口,好似在嘶吼却只是发出了一阵骨节振动的笃笃声。 那是一只野狼的骸骨,脚踏着空气如履平地的狂奔向阎泪。 以不计其数的黑点从洞里窜出,直奔半空中的阎泪而去。 定睛一看,那数不清的黑点竟然是各种各样骨骼攒起来的骨兽。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凫的,形形色色,各种各样。 没有眼球的黑洞眼眶之中燃烧着幽幽的鬼火,狰狞的张牙舞爪,无声嘶吼着。 阎泪经历过类似的一幕,当初龙辛仙尊也曾将整座东深城的居民变成了类似这种受其操控的眨眼怪。 只不过这次龙河老祖放出的骨兽,可比眨眼怪要强多了,散发的气息都有接近元神期的层次。 要知道,整个修仙界所谓高层的修士也就是元神期层次,到了飞升期就已经是顶尖的一部分了。 而这个龙河老祖,居然能挥手间召唤出如此海量接近元神期的骨兽。 这份实力当真是有些可怕。 更可怕的是,这个人,居然只是三十六仙中的上八。 而且是上八最后一位。 龙须老祖到底有多强大,阎泪现在甚至有些无法想象。 哪怕见过更高层次的碧落和冥帝,但那两人都未曾在阎泪面前显露过真正的实力。 其实阎泪也是想的有点太悲观,龙河老祖虽然是上八最末位,却是极为重要的一位。 当初窃天道窟异军突起,龙须老祖击败了实力亏损且没有坐骑的梁逸夫,使得整个凶魔炼狱的体修士气大跌。 但真正让窃天道窟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霸占了大半个凶魔炼狱的人正是阎泪面前的龙河老祖。 试问,有什么城池能够经受住如此强大的军队摧残。 而且这些骨兽只不过是骸河中衍生出的召唤物,就算被消灭也能通过战场上的尸骨补充。 龙河老祖就是这样以战养战如滚雪球一般的将凶魔炼狱纳入了窃天道窟的版图。 春葱般的食指好似条雪白的小蛇绕过阎魂断的护手,随着藕臂摆动,阎魂断以尾端为轴飞速旋动起来。 “呲~” 第一个冲出舍利塔的骨鸟以鹰击长空之势飞来。 阎魂断旋转的速度飞快,重重残影形成一个漆黑的锯片,轻巧的划过了骨鸟的身体。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两道身影交错,骨鸟双翼展开向前滑行,阎泪压低重心冲向了下一个目标。 “咔嚓~” 滑翔中的骨鸟眼窝中摇晃的鬼火被空中的冷风吹灭,身体发出轻响,随后如花瓣凋谢似的散落,凋零在了风中。 在锋利的漆黑圆锯面前,这些骨兽仿佛纸糊的一般,阎泪的身形犹如鬼魅,在空中不断闪烁。 每一次出手都能让一两头骨兽化作骨雨。 此处的整片森林大部分已经被骸河彻底吞没,只剩一片山包因为地势颇高幸免于难。 七零八落的碎骨纷纷扬扬的洒下,落入骸河溅起阵阵浪花。 战斗仍在继续,源源不断的骨兽从舍利塔中飞出,前仆后继的冲向了阎泪。 阎魂断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漆黑的圆锯中心亮起一丝炙热的火红。 大杀四方的阎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手臂向前横扫,黑锯脱手而出,离开了阎泪的手指飞向面前的骨兽海洋。 “嗤~~~” 黑锯旋转着飞出,瞬间在拥挤的骨兽群中清理出一条小径。 阎泪的右手掐出一道法诀,黑光一闪,正处于骨兽海洋中心的黑锯突然分裂成了八片一模一样的黑锯,沿着环形盘旋起来。 骨雨越下越大,雨如倾盆。 阎泪的身前为之一空,八片黑锯同时攒射向了阎泪,在掌心重新凝聚成了阎魂断。 地面上龙河老祖的怪脸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舍利塔轰然炸裂,爆散出了一片片黑压压的骨兽群,将整个天空塞满。 无计其数的骨兽冲向阎泪,气势汹汹,几乎眨眼之间阎泪的身躯便被吞没,好似被洪水冲刷的一颗石子。 一颗巨大的碎骨团出现在空中,骨兽们彼此拥挤着将阎泪包裹在其中,用自己的身躯挤压着同伴,想把阎泪生生压死在其中。 空气中只剩下骨骼摩擦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好似暖阳下逐渐融化的冰盖,巨大的碎骨团缓缓降落在骸河的河面上,纳入龙河老祖的深渊巨口。 含住巨大骨团的龙河老祖看着似乎在玩着某种无法与外人道哉的小情趣,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得逞的冷笑。 “桀桀桀” 一声怪笑从龙河老祖的嘴里传出,但声音的主人却不是她。 “以多欺少么?也罢,叫你们这群渣滓看看本尊的军队!” 龙河老祖巨大的怪脸上骨浪翻涌扭曲,化作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嘭!” 含在嘴里的骨团像一颗雷火石一般轰然爆开,无数骨兽被炸飞到半空中化为齑粉。 一时间天昏地暗,正午的烈阳都被漫天骸骨碎末遮蔽。 地面上龙河老祖的怪脸下巴消失无踪,只剩下一根千疮百孔的舌头无力的垂在地上。 骸河表面翻涌,巨大的怪脸伸出地面,凝视着前方,骨粉阻挡了她的视线。 “无泪仙军所属!” 彭斌的苍劲有力的声音传遍整片天地。 “有!” 一声整齐划一的呼喝让整片乾坤一清,骸河中龙河老祖的脸上双眼瞪大,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整片天空中的乌云消散,烈日照耀下,阎泪傲立半空,其下方的山包上,站着一支军队。 无计其数的黑甲士兵,手中长戈三丈有余,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一囊寒光烁烁的短枪,用于投掷。 人数之巨一望无际,远远看去那座山包好似一只体型巨大的刺猬。 这些士兵身高刀砍斧剁一般整齐,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双目中战意熊熊,一看就是一支钢铁之师。 旌旗摇动,猎猎作响,整个山坡上整整齐齐的列阵以待,杀气腾腾,犹如一群恶狼。 “为主上而战!” 整齐的方阵前端,身材已经化为正常人大小的彭斌手持巨枪点向了龙河老祖的怪脸! “为主上而战!” 震耳欲聋的嘶吼宛如一把尖刀捅进了龙河老祖的心理防线。 她是真的没想到阎泪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这群凭空出现的黑甲军士身上散发着铁血气息,境界竟然一点都不次于她的骨兽。 骸河涌动如掀起滔天巨浪,海量的骨兽再次出现与这些黑甲军士两军对垒。 一方狰狞狂躁,一方铁血刚毅。 大战一触即发,阎泪俯视这自己的无泪仙军,眼中充满了骄傲。 这群无泪仙军自然是撒豆成兵的中的仙豆兵。 随着阎泪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滋养以及自身的境界突破,撒豆成兵才真的成为了撒豆成兵。 之前只是撒豆,现在才是成兵。 庞铎沧桑的脸庞上露出了狂热的神情,撒豆成兵发生变化,最开心的并不是阎泪,而是他们。 对于他们来说,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在承受着阎泪的滋养,其实并没有为阎泪起到什么真正的作用。 而现在,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向阎泪报恩的机会。 无泪仙军士兵的脸上表情也是如出一辙,在他们的心中,能为阎泪而战,是他们一生的荣耀。 阎泪其实最早真的没想过撒豆成兵能产生什么变化,给自己派上什么用场,不过是看在彭斌的面子上想让这群仙豆兵不要生活的那么困难。 随着阎泪的滋养,仙豆兵们从撒豆成兵的内部迁徙到了外壳上,外部能够得到阎泪阴煞之力更直接的滋养。 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而且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阴煞之力,很多仙豆兵沐浴在其中时间一久,身体素质比原来更强。 而且体内修炼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超凡能量,阎泪为其取名为“豆气”。 甚至连衰老速度都被极大的延缓,彭斌甚至在阎泪偷偷的开了几次小灶之后有了返老还童的趋势。 阎泪估计如果自己继续突破,总有一天这群仙豆兵能成为不死不灭的存在。 这批无泪仙军是彭斌他们自作主张悄悄组建的,选择的都是仙豆兵中实力最强的精锐,而且是对阎泪绝无二心的狂热信徒。 其实撒豆成兵的仙豆兵就没有不忠诚阎泪的,阎泪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且是向好的方面变化。 这么久以来,除了几个顶尖强者被阎泪带出去做了点事情,大部分的百姓都没有一个报恩的机会。 这样的领袖怎么可能有人不忠心,所以筛选的要求不仅仅是忠诚,而是狂热。 是能够毫不犹豫为阎泪献出心脏的狂信徒。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彭斌。 这位老将军面对强敌脸上的相比战意竟然更多的是喜不自胜;是迫不及待;是期盼已久,甚至是感恩戴德。 感谢对手用生命成全了自己想要报答主上恩情的机会。 “无泪仙军所属!上马!” 彭斌高喝一声,掌心金光大放,体内的豆气外放而出,凝聚成一匹雪白的骏马,寒甲披挂,鞍韂分明。 无泪仙军,全员骑兵。 身后的无泪仙军也一个个豆气化马,扳鞍认镫,长戈斜指远处的龙河老祖。 “碾碎他们!” 半空中的阎泪伸手指向怪脸前的那群骨兽,冷冷的下达了指令。 “冲锋!” 一杆巨枪在手,彭斌带头冲锋。 漆黑的洪流好似一道长虹直直的扎进了骸河之中。 若是两方真的正面拼杀,无泪仙军虽然骁勇善战,也未必能在一时片刻间拿下这群悍不畏死的骨兽。 但问题是无泪仙军,是一支骑兵,而且是豆气化马的骑兵。 “投枪!” 双方还未接触,铺天盖地的投枪已经如飞蝗一般兜头盖脸的淋在了骨兽阵营之中。 为数不多的飞禽骨兽几乎一波就被清理的七七八八。 紧接着又是一波投枪,将飞行骨兽全部消灭。 双方轰然相撞,三丈有余的长戈在步战之时或许有些累赘,但在马背上,便是收割利器。 很多骨兽从头至尾加起来都没有三丈,面对这人人手持三丈开外长戈的无泪仙军,毫无还手之力,身体被轻易地刺穿撞碎,就像撕裂白色的纸片。 铁蹄无情的踏过形形色色的骨兽,将它们踩成一地碎渣,很多无泪仙军甚至还很过日子的顺手把地面上的投枪给回收了。 毕竟大部分的压力都在前三排,后面几排冲过来的时候基本已经看不到什么敌人了。 虽是冲锋,但阵形依然井然有序。 反观骨兽这边,没有指挥各自为战,甚至纷纷乱乱的阻碍友军行进路线的比比皆是。 期间有几个仙豆兵不慎被骨兽扑下了坐骑,这对骑兵来说非常致命。 但这对于无泪仙军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一旦有士兵落马,后方的士兵会立刻帮落马的士兵清理周围的骨兽,让他可以重新豆气化马融入队列。 豆气化马,恐怖如斯。 无泪仙军仿佛并锋利的弯刀狠狠的劈开了骨兽散乱的站位,顷刻间将整片骸河凿穿。 作为刀尖的彭斌巨枪之上穿着一串骨兽好似一根恐怖的糖葫芦。 巨枪戳在地面上,彭斌整个人倒飞而起,身下的雪白骏马也化作豆气重新汇入彭斌的身体。 老将军整个人飞越了自家的队伍,落在了最后。 人还没落地,一缕豆气重新化为雪白骏马,接住了彭斌的身体。 后队在顷刻间变为前队,摩拳擦掌的看着龙河老祖咬牙再次召唤出的新一批骨兽。 彭斌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重,巨枪一抖,挂在上面的骨兽瞬间化作一片齑粉。 “碾碎他们!” 。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一个慈眉善目的秃驴 马蹄踏过铺满白骨的荒原,半空中的阎泪踩着阎魂断悬停在空中,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一开始的激情退却后,别说阎泪这个旁观者,就是战场上来回穿插的士兵都有些提不起精神。 对手实在太拉跨,本来以为是一场血战,但对手没有血肉,全是骨头架子。 打了这么久的战场上一滴血都没有,就好像草莓蛋糕上没有草莓一样,总觉得缺点重要的点缀。 开战至今,骨兽方面对无泪仙军造成最大的困扰是被撞碎后骨头渣子蹦一脸容易迷眼,也是没谁了。 巨大的落差感让士兵们一个个有种提不起劲的感觉,冲锋也变成了单调的机械运动。 冲进去,冲出来,一遍一遍,枯燥而乏味。 还好仙豆兵们都是通过撒豆成兵内部的仙豆树繁衍,否则很多结婚多年的仙豆兵可能会联想起那被交公粮支配的恐惧。 这种一边倒的战斗是最令人乏味的,无泪仙军冲上骸河至今,已经不知有多少头骨兽被碾成碎片。 而无泪仙军这边的伤亡,是零。 仙豆兵本身就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现在还觉醒了豆气的能力,攻防水平再上一个台阶。 这么久以来,彭斌亲自组建了这支铁军,每日除了修炼就是集训。 阎泪阴煞之力不仅滋养了仙豆兵,也同时滋养了那个小天地中一切。 山脉间衍生出了矿藏,可以用来打造无泪仙军的盔甲和兵刃。 生物也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变异,曾经还一度造成了不少伤亡,但随着无泪仙军的建成,这些变异的野兽成了最好的陪练对象。 所以这支以阎泪法号命名的队伍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百战之师,与其他修士召唤出来的杂鱼,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一方是武装到到牙齿,一方是武装只有牙齿。 虽说境界上好似在一个水平,但无论硬性的实力,还是软性的配合都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打成这个样子彭斌已经很给面子了。 倒不是看在龙河老祖的面子上,而是看在阎泪的面子上。 毕竟是在主上面前的第一仗,要是只出动两三个小队,没轮上的人恐怕不干。 索性全军冲锋,就当给主上来一次阅兵了,只是没想到这个阅兵最后会变成这么一个虎头蛇尾的局面。 随着大量的骨兽被碾碎成了齑粉,无法再融入骸河,这条全部由白骨构成的河流面积急剧缩水。 就连龙河老祖的大脸盘子也消瘦了好几圈,脸上的表情好像吃了死老鼠一样,可见是吃了大亏。 彭斌倒是依然兴致盎然,英雄宝刀不老,这几次一直都是冲锋在最前端,眼看这大脸不再召唤新的骨兽,彭斌勒住缰绳。 身后的无泪仙军也随之勒马,等待主上的指令。 “还来么?” 阎泪的口气充满了困倦,实际上心里美得都开花了。 拥有一支如此强大的虎贲,谁能不心花怒放? 眼下龙河老祖已完全沦为了砧板上的鱼肉,如何料理全看阎泪的心情。 只要阎泪一声令下,这群嗷嗷叫的狼崽子就会先来一波投枪让龙河老祖尝尝当刺猬的感觉。 无泪仙尊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完全凭借自身的力量赢得这种局面。 龙河老祖那碎骨拼凑的脸上露出了灰败的颜色,当然,那堆烂骨头本来就那个颜色。 只是配合上那认命一般的神情,格外应景。 “我输了” 如今的骸河已经有点名不副实了,相比较河流更像一条小溪。 白骨从无泪仙军的马蹄下褪去,好似退潮一般汇聚到了一起。 大片的白骨向中间收敛,拼接,压缩,在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中,压缩成了一具新的。 这具新的与之前龙河老祖那个妖道姑的形象一模一样,虽是白骨压成,却产生了质变,身体白皙娇嫩,长发光滑莹润,只是身上一丝不挂。 龙河老祖对于自己的身体被几千人同时围观似乎没有丝毫的难为情。 换做其他的军队此时或许会响起一两声吸溜口水的声音,但无泪仙军,不存在这个问题。 在他们看来,那白花花的酮体,就是他们拿来像主上报恩的工具而已。 不着片缕的龙河老祖也发现了自己这招好像一点效果都没有。 风韵犹存的脸上眉头微蹙,手腕上的储物玉镯一闪,一件道袍披在身上,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道人影。 叶星昂几乎在被放出的同时便一抖手中的青冥刺向了龙河老祖。 他的记忆依然停留在阎泪安排他去拦截古城北西门的敌人。 只是一出手就被对方给制服了。 叶星昂也有逆鳞,他的逆鳞不仅仅是阎泪,还包括阎泪给他安排的事情。 只要有人敢阻拦他完成阎泪安排的事,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龙河老祖感受到那锋锐的剑意,刚刚重新凝聚的肉身传来一阵急促的警兆。 双手运起仅剩的怨灵之力,一根根骨矛攒射像了叶星昂。 “星昂,住手吧,为师答应了只要她放了你就饶她一命。” 阎泪的声音幽幽传来,看到叶星昂平安无事,阎总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 但脸上依然装的云淡风轻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那副急的中二病都犯了的模样。 青冥的剑尖儿将那一根根骨矛挑飞,抬头望向阎泪的身影,一脸挫败的跪倒在地。 “弟子无能,还要劳烦师尊搭救” 阎泪的身体轻飘飘的从天而降,拍了拍叶星昂的肩膀。 又觉得这个动作好像表达的情绪有点太复杂,担心叶星昂会多想,又摸了摸叶星昂的脑袋。 龙河老祖的实力阎泪还是很认可的,说实话要不是之前自己趁乱偷袭,把她吓退。 又为了逃出结界消耗了太多怨灵之力,自己能不能拿下这个妖道姑还真不好说。 也正因如此,现在放过她,好像有点不太明智。 “你徒弟毫发无伤,贫道告辞!” 龙河老祖岂能猜不到阎泪接下来肯定会找个理由把自己留在这里,看着眼前师徒和谐的一幕,赶紧趁热打铁,准备开溜。 不等阎泪说话,龙河老祖便先一步拔地而起,嗖的一声直奔窃天道窟的方向飞去,眨眼间已经飞出了几百米。 就在此时,异变顿生,一道光束从天而降,正好照耀在了龙河老祖前进的道路上。 “唰!” 一声轻响,一缕青烟,龙河老祖,崩溃,元神毁灭。 阎泪和叶星昂对视了彼此一眼,师徒二人的眼神中都透出了一丝惊疑。 确认了不是同伴所为,阎泪和叶星昂登时如临大敌的进入了战斗状态。 只不过阎泪还没说让叶星昂起来,叶星昂没敢擅自起身,跪在地上手端长剑警戒着四方。 “赶紧起来,是不是傻!” 阎泪右手攥着阎魂断,左手给了叶星昂一个爆栗子,脸上表情哭笑不得。 心说都这么多年了,这傻小子怎么还这么死心眼呢? 叶星昂挨了师尊一记爆头打击,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温馨的笑容。 挨了师尊的打就说明师尊消气了,原谅自己了。 其实从一开始阎泪也没怪他,都是他自己在那脑补。 阎泪看着一边憨笑的叶星昂,眉目间已经脱离了稚气,可是办事还跟个小屁孩一样。 也不知道应该觉得开心还是应该觉得苦恼。 龙河老祖在回窃天道窟的路上会身遭意外阎泪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得罪了叶星昂,直接被一个雷劈死都不算太夸张。 但刚才那一幕实在太过惊悚,要知道那可是飞升期中期的邪修。 别的不说,肉身的抗击打能力就不同凡响,元神更是得到过冥界加持,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毁灭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存在,被那道光束扫过之后,尽然似扑火的飞蛾一般直接灰飞烟灭了。 “费了贫僧这么多时日,终于找到你了,叶星昂。” 光束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男子,头顶寸草不生,点着九个香疤,慈眉善目,双眼闭合成一条缝隙,看着挺安详的,竟然是一个和尚。 两只耳朵的耳垂极大,几乎能垂到肩膀上,不仅头顶一毛不拔,连眉毛也没有半根。 好在有两道朱砂色的纹印代替了眉毛,否则容易跟土豆撞脸。 身材七尺有余,虽不算高大威猛,倒也不失法相庄严。 一身锦斓袈裟烁烁放光,赤着双脚,踏着一片祥云,周身上下佛光阵阵,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修士。 看到这和尚,阎泪和叶星昂都有些吃惊。 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和尚都是凡人。 虽然民间流传这很多故事里有些修为高深的和尚,但现实中的和尚不过是些遵守清规戒律的寻常出家人。 有传言说之前有过佛门修士,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道统被毁,功法也没能流传下来。 现在看来,这传言似乎有误,因为眼前的和尚分明修为极高,高到阎泪的氪金狗眼竟然一时间没能看透的程度。 “秃驴,你找我徒弟干什么?” 阎泪对于一切惦记叶星昂的人态度都十分明朗,敢打无泪仙尊徒弟的主意,绝对得不了好死。 “阿弥陀佛,自然是好事,贫僧自仙界而来,来此接引叶星昂皈依我大乘佛门。” 和尚一边送念佛号一边摆出双手合十的姿态,一尊通天彻地的庄严佛像在其身后浮现,威慑力十足,让人不禁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我已经有师尊了,不可能改投他人门下,这位高僧请回吧。” 叶星昂真的是快烦死了,这帮仙界的家伙怎么就像苍蝇一样,赶走了一波又来一波,到底有完没完。 听到叶星昂的态度这么坚决,和尚的眼眉之间染上了一丝阴鸷,阎泪的脸上升起了几分得意。 “桀桀桀,听见了么?秃驴,抓紧滚蛋!少惦记我徒弟,光明正大的挖人墙角?要脸不要脸?” 阎泪一看这和尚好像没有动手的打算,索性收起了阎魂断,抱着肩膀嘲讽了几句。 “阿弥陀佛,无妨无妨,既然叶施主并无此意,贫僧也不好勉强,倒是这位施主,贫僧看你业障缠身,可是一直运气不好?” 那和尚表现得倒是比之前的王逍遥和刘沧海大气多了,一看叶星昂拒绝了也不过多纠缠,反而问起了阎泪。 这个做法反而收获了一部分叶星昂的好感,不为别的也为了人家对阎泪客客气气的态度。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叶星昂。 这一路走来,好像只有他师尊自己和无泪仙宗的自家人尊敬阎泪。 除此以外其他人好像对阎泪都摆出一副轻蔑的态度。 例如上一次的逍遥沧海,还有窃天道窟的那群狗贼。 “明明我师尊无论地位,实力,还是人品相貌,都是顶尖!你们为什么不尊敬他。” 阎泪对这个倒是没有太在意,生来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如今却自建宗门,还认识了这么多生死至交。 如果再能把霉运当头的问题解决了,阎泪觉得就很完美了。 “确实是这样,和尚你有办法解决?” 一听这和尚似乎有办法消除自己的厄运,阎泪的表情正经了起来,连称呼都变得客气多了。 “方法自然是有的,施主是因为业障缠身才导致的时运不济,只需要消除业障,自然就会恢复。” 和尚脸上的表情和善至极,笑吟吟的回答着阎泪的问题。 “消除业障,怎么消除,你能做到么?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阎泪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期待,要是能把这个运气的问题解决,哪怕付出些肉痛的代价阎总管也愿意。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业障缠身,阎泪连想都没想,哪有特么这么多为什么? 对阎总管来说这个世界从来也没讲过什么逻辑。 别人都是在父母的呵护养育下出生长大,而阎泪是在窃天道窟的臭水沟里爬出来的。 亲人一个没有,仇人整整一宗门,最大的仇人现在更是直接成了修仙界实力天花板。 为什么?问为什么有毛线用处! 也就是阎泪自身足够坚强,换做其他人早就找歪脖子树重启去了。 “贫僧可以做到,说起来也很简单,只要送施主去重新投胎就好了!” 和尚慈眉善目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合十的双手伸出一掌,毫无征兆的拍向了阎泪 。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阎泪生死不明 “我叫阎泪,是个邪修,我万万没想到,这个慈眉善目的秃子居然这么不讲规矩,出家人居然搞偷袭!卑鄙!” 来历不明的和尚手掌金光灿烂,一道闪耀着夺目金光的手掌从天而降,掌心之中画着佛家的“卍”字,大乘佛门的logo。 阎泪完全没有防备,秃子这一手玩的太溜了,变脸速度之快以至于叶星昂都没反应过来。 掌印几乎眨眼之间就拍到了阎泪的眼前,距离鼻尖只剩一寸。 “佛门余孽,休得逞凶!” 一股巨力一把提住了阎泪的后背向后一扥,阎泪的双脚离地被甩飞出去。 高大的身影全身肌肉偾起,一头长发直立而起,峰峦叠嶂的耸起,虎爪一般的右手狠狠的拍击在和尚金色的手印之上。 阎泪又不是傻子,就算因为叶星昂被抓走,愤怒之下失去了些理智,但也不可能鲁莽到不准备点后手,就一个人出来追杀龙河老祖。 只是没想到,这后手没用在龙河老祖身上,却救了自己一名。 千钧一发之际,鬼王枭梁逸夫,赶到了。 之前的对话梁逸夫没有听到,所以也并不知道这个和尚并非是修仙界的佛门余孽,而是来自仙界的大乘佛门弟子。 感受到对方的实力不凡,梁逸夫第一时间就开启了变身,这个状态的梁逸夫,整个修仙界也无人敢与之硬刚。 但,不巧的是,对手并非来自修仙界。 一掌过后,梁逸夫的身体横飞而出,口中喷出一团血雾。 阎泪震惊了,自从认识梁逸夫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被人正面击溃。 这个和尚的恐怖程度,远超阎泪的想象。 而和尚却蹙了蹙眉头,似乎对于自己出手却没把阎泪灭杀很不满意。 毕竟是来自上界的大能,无论是阎泪还是梁逸夫,在他的的眼中也不过是蝼蚁和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想要碾死一只蝼蚁,却被一只大一点的蝼蚁给阻挡了,他瞬间产生了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叶星昂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飞身而起,挺剑刺向了半空中的和尚。 被梁逸夫抛飞的阎泪在半空中到这一幕,血红的双眼目眦欲裂,刚才虽然在梁逸夫的帮助下躲开了那一掌。 但梁逸夫喷血飞出的样子阎泪看的清清楚楚,对方的实力强大的难以想象,叶星昂自己冲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臭小子!快回来!” 阎泪的身体在空中翻转,还未站稳便脚蹬地面跟随着叶星昂一前一后的冲了上去。 “偷袭我师尊,无耻小人!纳命来!” 叶星昂今天过的很憋屈,师尊吩咐的事情没做好,被人生擒活拿,还得麻烦师尊亲自以身犯险来搭救。 万幸师尊通情达理,没有生自己的气,可这群仙界的神经病又找上了自己甚至还对师尊出手。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明明自己就在师尊的身边,却没能反应过来出手相助。 若不是梁逸夫来得及时,此时恐怕师尊的性命都不在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样都让他感觉如鲠在喉。 自从失去了轮回之眼,叶星昂的实力下跌了不少。 毕竟他的战斗力很大一部分是完全依赖斩因果这门体修功法。 因果斩这招威力极强,能够正面接下的人寥寥无几,但缺点也是极为明显。 一方面其本身的威力存在概率,只是有几率打出极高伤害。 这个叶星昂倒是不担心,自从他学会了这招,理论是几率暴击,但实际操作就是刀刀暴击。 而且每次都是最高倍数暴击。 但这招还有一个短板,就是蓄力时间有点长,容易被看穿规避。 以前叶星昂都是直接通过命运束缚把对方先控制住在用因果斩击杀。 可是如今轮回之眼已经没了,以命运束缚的神通也无法施展。 “叶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和尚的双眼缓缓闭合,双手合十沉声诵道。 对于叶星昂,和尚并没有太过当回事。 大乘佛门派他前来,是看中了叶星昂的潜力而非实力。 如今的叶星昂真实战斗力可能还不如阎泪,也难怪和尚对他不屑一顾。 “废话少说,看招!因果斩!” 叶星昂的双手高举青冥,锋锐的剑意冲天而起,好似要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 巨剑的虚影从青冥的剑身上爆出,气势丝毫不逊色于和尚身后的佛像法身。 但细节方面还是能看出明显的区别。 和尚身后的佛像法身连头顶的肉髻都分毫毕现,半睁半闭的双眸也绽放着神光,普渡众生的神态栩栩如生,仿若真佛。 而青冥绽放出的虚影则模糊许多,只是有一个巨剑的轮廓,光芒也相对暗淡了一些。 “阿弥陀佛。” 巨剑轰然斩下,和尚的脸上没有泛起丝毫的波澜,右手呈托天之势缓缓举起。 身后的佛像法身也呼应着其动作抬起了右手。 凌厉的力劈被无声的接下,青冥那好似秋水一般清澈透亮的剑身被和尚的右手捏在掌中,半寸都无法继续斩下。 “叶施主,何苦来哉。” 和尚脸上的表情凝固,双眼猛然圆睁,露出怒目金刚的法相。 如铁钳一般夹住长剑的右手猛然一振,手指上青筋凸起,愤然发力。 “咔!” 青冥那秋水的一般的剑身轰然爆裂开来,化作了漫天的银光碎片。 和尚的右手毫发无损,顺势运起一掌拍向了叶星昂的胸口。 “秃驴你敢!” 这和尚的手有多重,阎泪是亲眼所见,以他与叶星昂之间的这点距离,叶星昂根本无暇躲避。 若是结结实实的拍上,小灰登时就能荣升无泪仙宗的首徒。 当下已经完全没有时间留给阎泪犹豫。 阎魂断划过虚空,叶星昂与和尚之间的空间在这一秒被裁开两半。 那消瘦的身影还未来得及钻出虚空,就被那一掌结结实实的拍中了。 “师尊!” 被裁开的空间颜色漆黑深不见底,叶星昂只觉得时间好似停滞,只眼睁睁的看着阎泪裹着黑衣的纤细身子倒仰过去,长发飘摇眼睫颤动,血红的双眸中是自己的倒影,沾满鲜血的薄唇张合,阎魂断从无力的手中脱出,整个人跌入了虚空之中。 裂缝随之闭合,锋利的边沿只裁断留下一丝飞扬的墨发,而阎泪生死不明。 “阿弥陀佛,叶施主,你看到了么?这就是你执迷不悟的代价啊。” 和尚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紧接着又作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叶星昂的的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他清楚的看到,阎泪跌落向无尽虚空的时候,双眼看着他,说出了三个字。 “活下去。” 这一刹那的时间,仿佛比无数个轮回还要长,叶星昂灵魂仿佛都随之被抽离了身体,化作了一句行尸走肉。 那个手里捏着三颗人心的身影,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了起来,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色彩。 悬浮在空中的身体无意识的降落在了地面上,如一截木桩一般呆立着,似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他不再有联系。 看到他这副模样,和尚从怀中掏出了一支钵盂。 说好听了叫钵盂,说难听了就是要饭的盆儿。 钵盂缓缓飘起,一道金光闪烁而出,将叶星昂的身体笼罩,似乎要将其摄入其中。 就在此时,一声大喝震颤的整片乾坤摇晃,连那钵盂中散发的光线也被其打断。 “天烈!随我出征!” 整片天空随着这一声怒喝,竟然眨眼间从烈日灼灼的正午化作了阴冷的黑夜。 滚滚乌云好似一片伞盖将天上的太阳都完全遮蔽。 一颗巨大的龙头从密实的云层之中探了出来。 这段时间,随着浩山君的强势加入,梁逸夫终于腾出了足够的时间去唤醒了自己的老伙计。 黄龙天烈与梁逸夫的配合绝对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作为多年一同征战的搭档,天烈与梁逸夫的默契甚至在某些程度上超过了孙骁。 龙头上的梁逸夫傲然挺立,肩膀上扛着一柄沉重的大刀,正是冶王孙天朗一生最得意的作品,狂刀成天。 此时的梁逸夫已经将鬼枭催动到了极致,一头长发化为了金色,长度随之暴涨,宛如一道金色瀑布披挂身后,随风飘摇。 一道道夺目的闪电在他的身上闪过,这是梁逸夫的最强形态,名曰,超三。 哪怕是修为深不可测的和尚看到这样的梁逸夫,脸色也不免变得凝重起来。 从仙界强行开辟通道降临下界,他的实力也受到了整个位面的压制。 经过这段时间的寻找叶星昂的过程,他自身与修仙界的融合程度也一直在提升。 如今他的修为已经是修仙界能够承受的极限,再强的话,会直接引起这个低等世界崩溃。 但纵然如此,他竟然还是在梁逸夫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个是不应该出现的情况。 现在和尚的修为约等于真气境界散仙期大圆满,修为狂煞境大圆满的内外兼修者。 而梁逸夫只不过是一个狂煞境中期的体修,两者间的战斗力相差甚远,根本不可能什么危险。 但凡事皆有例外,梁逸夫修炼的鬼枭本身就是一门擅长以弱胜强,越级战斗的功法。 现在的梁逸夫,很兴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全力以赴却还处于劣势一方的体验了。 而这种战斗才是他最擅长的。 “嗷!!!” 天烈似乎感受到了自己这个老伙计的心情,咆哮一声化为了一道暗金色的闪电直奔和尚冲来。 “阿弥陀佛,没想到这小小的修仙界中还隐藏了一条血脉如此纯正的黄龙,真是惊喜。” 对于梁逸夫给他带来的危机感,被他误认成了天烈的龙威所致。 毕竟真龙血脉如此纯正的黄龙,他在修仙界中也没见过几次。 而为数不多的那几次,他面对那些上古老妖,连大气都不敢出。 烈烈的罡风扫过梁逸夫刚毅的脸庞,他的双手攥住了成天的刀柄。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种激情了,阎泪的死亡彻底激发了梁逸夫的战意。 虽然他这段时间没少被阎泪捉弄,而且两人一开始也不过是合作伙伴,称不上多深的交情。 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梁逸夫对于一切都产生了完全不同的理解。 他曾经最向往的权力,名声,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人生得意须尽欢,自己的好友被人杀了,那自然要替亡人复仇! “神!鳌!血!爆!” 梁逸夫没有丝毫的留手,脚踏天烈俯冲而下的第一时间就时放出了自己最强的神通。 蔚蓝色的耀眼光芒将黑夜照亮的如同白昼。 强悍的能量完全附着在了成天的刀身之上,随着梁逸夫上撩的挥刀脱离出来,化作了一条蔚蓝的巨龙直奔和尚而去。 黄龙天烈看到那蔚蓝色的龙影,再次咆哮,宛如响鞭的龙尾猛然一甩,后发先至的撞入了蓝色巨龙的体内。 双龙合一,蓝金色的龙影瞬间膨胀,宛如实体一般张牙舞爪着俯冲下来。 和尚虽然表面强装着镇定,可是心中对于这一击感觉非常的讶异。 这个区区狂煞境中期的体修,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攻击,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蓝金色的龙影丝毫没有给他考虑此事原由的机会,巨大的头张开,大嘴一口便将和尚的身体吞入腹中。 梁逸夫视线扫过了地上宛如石刻木雕的叶星昂,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他自然是知道阎泪对于叶星昂来说代表着多么重大的意义。 此时叶星昂的状态用哀莫大于心死来形容最为贴切。 蓝金色的巨龙吞下和尚的身体后,摇头摆尾的再次冲入了云霄。 半空中的巨龙身上闪耀起一阵阵急促的光芒,时而暗金,时而蔚蓝。 “轰!!!” 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蓝金色的巨龙轰然爆炸,黄龙天烈重新化为实体反弹回梁逸夫的脚下,接住了梁逸夫伟岸的身形。 而一个黑点从半空中坠落下来,仿佛一滴漆黑的墨点。 和尚的全身缠满了一道道闪电,每次电光涌动,和尚都会不自觉地一阵颤抖。 上绣佛门八宝的锦斓袈裟化作了一块漆黑的破布,露出了和尚袈裟下健壮的肌肉。 方才不可一世的和尚此时狼狈的栽倒在地面上,生死不知。 梁逸夫可没有等待对方站起来再出手的习惯,身体好似瞬移一般出现在了和尚的头顶。 长度夸张的成天力劈而下,眼看那和尚就要被一分为二。 红色纹印下的双目,猛然睁开,目光清澈的直视着梁逸夫的眼睛 。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阎泪生死有明 “这股气息到底是谁?居然让梁逸夫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大树的阴凉之中,正枕着葫芦午睡的老道士猛然睁开了眼睛。 邋遢的老道士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 “鬼王枭?居然还敢出现?真是不知死活!” 魔爪峰上最顶端的那颗佛珠缓缓裂开缝隙,一阵黑风吹出,又再次闭合了起来。 鬼王枭一生杀伐,手下亡魂不计其数。 如果还能被一个躺在地上的手下败将吓到,那可真是白活了。 看到和尚睁眼的时候,梁逸夫连眼都没眨一下,手中的的成天轰然斩下,誓要把这个害死阎泪的秃驴一断两开。 躺在地上的和尚双眼之中流露出一丝寂静,瞳孔内浮现一枚金光灿烂的“卍”字符。 “众生皆苦~阿弥陀佛!” 狼狈不堪的和尚体内突然绽放开一股强大的威压,犹如实质的罡气纠缠住梁逸夫手中的成天,令他这一刀无论如何都砍不下去。 一道道金色的裂痕瞬间密布了和尚的身体,好似金身外的尘封被震裂开来。 “轰!!!” 一声巨响,整片世界刹那间被耀眼的白光吞没,一切都变得难以看清。 梁逸夫也不例外,白茫茫的一片中,他并没感觉到什么痛苦,但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他此时的状态非常危险。 似乎这片天地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感受到了平静,释怀,还有安逸。 这些情绪在战斗中甚至比绝望还要可怕,悍不畏死和慷慨赴死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而梁逸夫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向后者靠拢。 耀眼的白光熄灭,天空中的乌云散尽,午后温和的阳光徐徐落下。 躺在地上的和尚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尊璀璨夺目的金身法相。 盘坐在空中的金身法相模样与之前那个和尚极为相似,两道赤红纹印勾勒出眉毛的形状。 额头的中心一枚血红的万字符逐渐勾勒出细节。 他的右手立于身前,摆出拈花指的手势,指尖上掐着一条小蛇。 梁逸夫的瞳孔骤然一缩,定睛看去,那哪是什么小蛇,分明是奄奄一息的黄龙天烈。 这和尚的强大,让梁逸夫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力,到底如何才能击败这个敌人? “梁兄莫慌,贫道前来助你!” 一道飞剑划破苍穹,天下第一浩山君横空出现。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修行不易,切勿自误。” 化作金身的法相嘴唇一动不动,可阵阵的梵音却好似无孔不入的钻进了梁逸夫和浩山君的耳朵里。 梁逸夫按着胸口站了起来。 对方的强悍已经不是他能够独自对付的程度了,这个时候死要面子强撑会害了所有人。 横架成天的梁逸夫正要与浩山君一同冲上去。 却发现这把陪伴了自己上百年的神兵上密布着蛛网一般的裂纹。 “哎~” 梁逸夫无力的叹了口气,紧接着渗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己的战意,居然如此不堪么? 兵器被毁,自己居然在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丝怯战的想法。 破损的成天架在了臂弯上,梁逸夫面无表情的抽动刀柄。 锯齿一般破损的刀刃划过梁逸夫的大臂肌肉,鲜血涓涓流下。 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需要这个。 随着鲜血淋漓的左臂抬起,粘稠中带着一丝金光的血液淋在了他的头顶。 半空中脚踏飞剑的浩山君看到这一幕,表情复杂。 在他的心里,一直有块阴影,就是来自梁逸夫。 浩山君虽然顶着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号,但他自己明白,这纯粹是因为梁逸夫这人不爱虚名。 而自己手下的浩山盟统领着整个正道,仙灵神州的所有修士明面上都在为他造势。 若不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天下第一早就属于梁逸夫了。 这个家伙才是天生的战斗狂人,凶魔二字拿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 浴血之后的梁逸夫猛然睁开了双眼,凶悍的气息毫无征兆的暴增数倍。 “浩山,助我!” 鬼王枭的身体如一只直扑苍天的雄鹰,双手高举,十指虚握,好似攥住了一柄无形的兵刃。 看到这一幕的浩山君脸上露出了一丝惭愧的苦笑。 这个家伙,还真是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 争斗了上百年的两人,早就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 对于浩山君的真实实力,没有人比梁逸夫了解的更透彻。 浩山君的剑意登峰造极,天下剑客无人能出其右。 “罢了,看在这么多年你也没打死我的份上,贫道今日陪你疯上一把!” “人剑合一!” 一声清朗的长啸响起,浩山君的身体表面亮起了一丝丝的银光,好似镜面一般将午后温和的阳光反射出夺目的璀璨。 丝丝银光瞬间将浩山君的身体全部笼罩,那一刻他变成了光,融入了脚下的长剑之中。 这便是浩山君最强的形态,人剑合一,手中无剑,心中无剑,人便是剑。 那柄看起来脏兮兮的长剑与璀璨的银光相融,锋锐的气息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般澎湃而出。 流光好似瞬移一般出现在了梁逸夫的手中。 虽然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合作,浩山君与梁逸夫互相之间的了解早就在上百年的互殴中磨练出来了。 这样的两个人配合起来,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叠加。 原本稳如泰山的和尚,在梁逸夫接到长剑的一瞬间,金灿灿的面容表情大变。 如果说梁逸夫的天下第一有实无名,浩山君的天下第一有名无实。 那这一刻两人合力的一击,便是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 长剑如天崩一般斩下,带着锋锐无匹的剑意,也带着纵横无敌的霸气。 “噗!” 长剑如热刀切牛油一般斩进了和尚的肩膀,没有丝毫的停顿,一鼓作气劈了下去。 “阿弥” 最后一声佛号卡在了喉咙之中,金身法相,灭! 直到金身被铡成两半,梁逸夫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这一剑虽然天下第一,却也抽空了两人全部的力量,虚弱感好似重锤敲击这梁逸夫的脑袋。 虚弱的鬼王枭脸色有些苍白,颓然的坐倒在地,手中的长剑也镗啷啷一声脱手掉在地上。 “你大爷的,梁逸夫,过河拆桥是不是?” 剑身光芒一闪,重新变回了浩山君的模样,他的样子好像比梁逸夫还有狼狈。 整个人大字型躺在了地上,右手扶着自己的老腰,面色痛苦的揉了起来。 要知道那可是仙界之人的金身法相,硬度之强前所未有。 他还是第一次干这种被人当大刀砍的糙活儿,老胳膊老腿的有点受不住。 “你不是去掩护阎泪了么?从哪惹来的这位祖宗?” 回想起刚才那个和尚的强悍,浩山君心有余悸,好在是他们两个一起遇上了。 要是单独一个人,恐怕自己的情况比刚才的梁逸夫好不到哪去。 梁逸夫强撑着虚弱感将奄奄一息的黄龙天烈捞在了手中,运起自身的血气温养着自己的老伙计。 “仙界来的,阎泪,死了” 一旁好似木桩一样的叶星昂听到这句话仿佛才如梦初醒一般的抬起了头。 英俊的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灰败,他的双膝突然弯曲,整个人仿佛失去支撑力一般跪在了地上。 喉头不自然的涌动着,一口鲜血呈雾状喷出,无法控制的连连干呕。 躺在地上的浩山君内心复杂的看着这一幕,内心不住的唏嘘。 唏嘘阎泪,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浩山君觉得那个人将来一定会成为整个修仙界的风云人物。 也唏嘘自己,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叶羽那小子,会这么伤心么?他别憋不住笑出声来自己可能也就瞑目了。 梁逸夫想强撑着起身去安慰一下叶星昂,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全身的力气都被刚才那一剑抽的干干净净。 “罢了,有些事情,早晚都要经历的” 鬼王枭不禁响起了当初自己岳父兼师父冶王孙天朗死去时的情景。 但孙天朗是寿终正寝,走的没什么痛苦,不像阎泪,就那么突然地消失了,连个尸首都没留下。 如今凶魔炼狱的几处布局都到了收网的时刻。 按照原本的计划,半个月后龙须老祖的寿诞便是他的死期。 可就在这个档口,阎泪却离开了他们。 眼看就要大仇得报,可惜阎泪自己却看不到了。 这种遗憾,让人难以释怀。 然而此时的阎泪,也是这么想的。 “再给我十五天,不,十四天就够了!该死的秃驴,你得不了好死!” 漂浮在无尽虚空中的阎泪骂骂咧咧的诅咒着和尚。 但实际上,和尚现在已经死了。 阎泪感觉自己也快要死了。 周围放眼望去目力所及之处全是五彩斑斓的黑,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方向。 甚至阎泪都找不到一个参照物来确认自己是不是在移动。 这里就是无尽虚空,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虚无。 这个地方存在也不存在,小到极致,也大到无垠。 之前阎泪凭借裁剪空间的能力,曾经短暂的在这藏身过。 但这一次不同,和尚之前那一掌将阎泪拍飞了出去,连接修仙界的空间锚点已经消失。 阎泪回不去了,只能在这片无垠的虚空中流浪,直到死亡。 “哎,索性该做的我都已经做完了,桀桀桀。” “龙须老贼,这次你是死定了。” “我得争气,争取撑过十五天,这样也算让那老贼死在我前面了。” 在虚无之中的阎泪抱紧了自己的身体,脸上扯出一副得意的笑脸。 但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淌出来,化作一颗颗漂浮在空中的晶莹水珠。 “可惜看不到你一统仙界的那一天了。” 阎泪低声念叨着,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挺拔伟岸的声音,手持长剑傲立山巅。 想到这里,那血红的双眸目光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 窃天山脉外围,方才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树林外,梁逸夫在浩山君的搀扶下终于站了起来。 在两人身前,一支钢铁雄狮嗷嗷大哭好似山洪喷发一般。 阎泪之前甚至还没腾出功夫把无泪仙军收回撒豆成兵之中。 几千个仙豆兵眼睁睁的看着阎泪被和尚一掌拍的重伤喷血,跌落无尽虚空。 这对他们来说是双重打击,不仅精神领袖阎泪逝去了,而且他们的家园,家人,朋友,也随之而去了。 之前梁逸夫与和尚对战之时的威压太过强烈,以至于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可他们没有因为无法靠近就选择停滞不前,这支重骑军团一次次向着战场的方向发起冲锋。 一次次用刀枪不入的身躯撞击着宛如铜墙铁壁的威压,没有一个人停滞脚步。 此时,他们终于冲了进来,哪怕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彭斌满脸悲切,原本花白的头发此时变得宛如草灰一般萧索,宛如老狼一般身躯跪倒在叶星昂的面前。 “少主!末将恳请少主节哀,为主上报仇!” 老将军的声音好似苍狼啸月一般,悔恨与不甘中透着令人绝望的凄凉。 “报仇?怎么报?向谁报?” 叶星昂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死气,感觉他的心脏似乎下一秒就有可能停止跳动。 “向窃天道窟!向龙须老贼!向那什么狗屁佛门!还有整个仙界!他们!他们!都该死!” 彭斌的双目之中杀气腾腾,他已经疯了,他的信仰,他心目中的神明,今日陨落,他的杀意,遮天蔽日。 听到这疯狂的豪言壮志,叶星昂空洞的瞳孔突然亮起了一丝光芒。 那狼狈跪倒的背影透出的萧索突然在眨眼间如潮水一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漆黑的长发从发根开启褪去颜色,仿佛洗尽了铅华,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白。 苍凉的白,冰冷的白,宛如风化骨骼一般的白! “你说的不对” 一个呼吸之间,叶星昂的头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墨色,他的身体缓缓撑起,宛如一个根迎风招展的孤旗。 “他们不是该死他们,必须死!” 不远处的梁逸夫和浩山君看着那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背影,心中莫名的心悸。 “似乎,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家伙。” 一向不正经的浩山君,脸上难得的挂上了严肃。 梁逸夫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他摇了摇头。 “不,是一个可怕的家伙,从牢笼中解放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