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想成为影之实力者》 章节目录 第1章 为“那一天”开始修行吧! 在下的名字是芥川龙之介,一个平平无奇的贫民窟毛孩子,今年十岁,目前正在靠打劫维持生计。 不得不说贫民窟就是这一点好,就算被打劫也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自认倒霉,不会有人蠢到去叫警察。 毕竟,大家都不干净,真要算起来的话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得去局子里喝茶。 于是在把眼前这个大叔扒到只剩下底裤后,在下带着今天的战利品开始往家里赶。 现在想来这短短十年真是光阴似箭,遥想曾经,在下也曾是一个在追逐梦想的普通高中生……咳,说真的,“在下”这个口癖实在太有了,容在下之后还是用“我”来作为自称吧。 是的,如你想的一样,我是个穿越者。 我出身于普通现代社会的日本,但和周边崇拜假○骑士和○特曼的毛孩子不一样,小时候的我所向往的是“影之实力者”。 ——何为影之实力者? 如果用小说来打比方,那么ta并非故事的主角,也并非反派,而是在身处暗中,以绝对实力介入故事的中立角色。 简单来说就是类似蝙○侠那种黑暗英雄一样的存在。 在周围的孩子们都已经长大,并普遍认为○特曼打怪兽全是骗小孩的时候,只有我坚守了小时候的梦想。为了成为“影之实力者”,我付出了比常人还要多出几倍的努力。 空手道、柔术、自由搏击……只要能够变强我无所不学,为此我已经牺牲掉了从小学到高中的全部假期。 可现实不是漫画,就算我这样一路修行格斗技,面对子弹和大炮也照样无能为力,因此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以及人类是有极限所在的。 直到我出了场车祸。 虽然我毫无疑问的死了,但却意外转生到了现在这个存在异能的世界,就是和知名文豪撞名字这点令我挺尴尬的,不过事已至此我也没打算再特意去改。 回想我刚转生来的那会儿,兴许是穿越后的副作用,除了拥有成熟的心智,知道我是穿越来的以外,其他的大部分前世记忆都十分模糊,直到十年后的现在才开始逐渐恢复。 不过这些毕竟是上辈子的老账了,差不多十分钟后,我便回到了自己现如今的家中。 这是间破破烂烂的低矮房屋,虽然烂,但对比其他只能睡大街的人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在进门后,我便听见里面有人喊道: “兄长!” 和我相貌相似的女孩从里间走了出来,她一边帮我安置好这些“战利品”一边问道:“兄长刚才去哪里了?我刚才找了半天,你身体不好,不可以吹太久的冷风。” “只是转了一圈而已,”我没说自己是去打劫了,而是另寻借口,“不过路上遇到了几只肥羊,所以又顺手带了些东西回来。” 贫民窟的孩子基本上个个都是天生的扒手,毕竟像我这种有能力打劫成年人的是少数,大多数的孩子都是靠盗窃维生的。 “这种事情交给我做就行了,兄长要好好休息,”说着,银把我按在了一张椅子上坐好,“天色不早了,我先把晚饭拿过来。” “在下知道了……咳咳。” 话还没说完,我便喉咙一痒,忍不住低低地咳嗽了两声。 不过好在银已经去了厨房,没有听见刚才的咳嗽声,没过一会儿,她就端着东西出来了。 和上辈子比起来,贫民窟的伙食差到可以用“惨烈”二字形容,比法棍还硬个好几倍的黑面包、淡到和白开水没区别的汤,这些便是我们兄妹二人今天的晚餐。 但还是那句话,我们家这算是好的,起码能保障一日三餐,换成别人能维持一天一餐都得烧香拜佛了。 不过照这样下去也不行,我想,银现在可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吃这种东西呢? 于是在这一天过后,我决定要扩大抢劫业务。 而且就算是转生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也不应该被上辈子梦寐以求的异能迷花了眼,所以一言以蔽之——是时候开始“影之实力者”的修行了! 说做就做,在下定了决心后,我便不再以单个的个体作为目标,而是开始挑一些好下手的小型势力作为打劫对象。 虽然这些小势力的财产对于横滨的那些庞然大物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但却足够我和银衣食无忧很长一段时间了。 可能会有人觉得这个计划相当疯狂,毕竟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去单挑几十个甚至上百的敌人,就算是有异能,但双方的体力差距却仍然十分悬殊。 不过我这边也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这一天,在用随地捡的牛皮纸袋套在头上遮住脸后,趁着今天天气不错,我单枪匹马的杀进了一个暴力团伙的据点内,然后喊道: “打劫,识相的就把钱给交出来!” “哪里来的小矮子,敢打劫到老子头上——” 说罢,十多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一齐动手,场面看着十分混乱。 但我却没用异能,只是几个闪躲就躲开了攻击,然后反手就把手上的匕首刺了过去,正好命中心脏位置。 很快,那个命不好的倒霉蛋就倒在了地上。 见有人死了,其他人顿时一惊,怎么都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在一个瘦弱的矮子面前失手。 而打架的动静也吸引来了据点内的其他人,他们在看到尸体后也跟着纷纷躁动起来,当即就朝着我这边一拥而上。 此刻,如果换成其他人,这几乎就是必死的局面了。 但我却仍然没有使用异能,只是拿着匕首穿梭在人群中,一边躲闪着一边伺机而动,差不多半个小时的功夫,这些个壮汉就通通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了。 说实话,对于上辈子系统学习过格斗术的我来说,这些人打架就跟幼儿园小孩互扯头花一样低级,只不过是胡乱地使用蛮力而已。 不过这只是我能够获胜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则是…… “怪怪怪怪物!你不要过来!” 嗯?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我侧头看去,发现果然还有一个人,而那人此刻跌坐在地,看我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似的。 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我看起来十分瘦弱,又是未成年,此刻不用异能跟几十个成年人打架不但赢了,而且大气都不带喘的,确实是很不合常理。 虽然话是这么说啦,可就算是他现在被吓尿裤子,我也留不得他的性命,毕竟他要是嘴巴不牢靠走漏风声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于是我走到那人面前。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做到的?”说着,我举起了手上的匕首,“那就用自己的眼睛见证吧。” 而那人没说话,或者已经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此刻只是紧紧地盯着那把匕首。而从对方瞪大的瞳孔中,我除了能够看到恐惧外,还有被清晰倒映出的、周身被一种青紫色光芒包裹的我自己。 下一秒,随着手起刀落,这把匕首便被我以十分强硬的力道直接贯穿了对方头颅。 然后我松开了手——毕竟这匕首质量也不咋地,正好可以趁今天换一把。 说回正题吧,如你所见,除了异能“罗生门”以外,我还拥有别的能力,而这份能力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如同血脉中的天性一般,让我下意识地将其称呼为“魔力”。 在前世,当意识到人类的肉/体存在极限过后,我便转而开始研修各类神秘学,同样也追寻过漫画中经常出现的“魔力”。 但魔力这种东西毕竟没人真练出来过,于是我也只能自己摸索,比如把自己吊在十字架上、在丛林中裸/奔以感受自然什么的……咳,往事不提也罢。 不过就结果而言,这些修行并没有白费,其证据就是我在转生后几乎立刻感知到了魔力的存在,而且没花几天就明白了该如何运用这种力量。 然后趁婴儿身体还没有开始发育,我直接利用魔力把身体给重塑了一遍,将其改造为了适合修炼体术的类型。 可以说除了身上的先天肺病如同诅咒一样无法根除外,这副身体就如同天生的格斗家一样强力。 我环视着周围,正打算找找哪里有值钱的东西,可没成想,这一眼却是让我先看见了一个女孩。 女孩一头金色短发,从衣着打扮上看应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此刻正被五花大绑着倒在地上,嘴中还被人塞了白布。 我走上前看着女孩,女孩也看着我。 “你是被绑架了吗?”我问。 女孩点点头。 我随手捡起了一把掉在地上的小刀在女孩面前挥了挥,但奇怪的是,女孩看着我的眼神却并没有恐惧,反倒闪闪发亮。 我觉得很奇怪,于是把她嘴中的布拿掉了,又问:“这可是真刀,你不怕我杀了你?” 听我这么说,女孩才像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只见她眨了眨眼,这才说:“我当然怕,但是……你刚才真的好帅!” 我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当时我都看呆了,心想怎么会有在战斗时这么帅的男孩子,”女孩仍在喋喋不休,“如果我能像你这样厉害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让家里人担心……” “停停停,打住。”我终于回过神来了,然后张望四周,最后才小声地问了句,“你真的觉得很帅?” “嗯!”女孩点头。 说实话,能听见有人赞同我的战斗美学,我的心中是很开心的,毕竟这也代表我距离自己憧憬的“影之实力者”更近了一步。 于是我也不再多做试探,一边用刀帮她割断绳子,一边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而女孩闻言,就像是在自己最喜欢的偶像面前做自我介绍一般,激动道: “我叫樋口,樋口一叶!” 章节目录 第2章 变强的决意 这个世界……和文豪撞名的概率这么大的吗? 我在听完樋口的自我介绍后,如此心想。 但面前的女孩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点,在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后,便反问了一句:“你的名字呢?” “我叫……” 话说到一半,我止住了。 我的真名显然是不能告诉她的——毕竟“影之实力者”是绝对的神秘存在,不能泄露真实身份。 不过这毕竟不是正式演出,只是修行时遇到的偶然情况而已,况且以后也应该不会再遇到这孩子了。这样想着,我便随口回答道: “我等是除恶扬善的暴徒杀手,你只要记住这个名号就行。” “哇——那我以后可以叫你暴徒杀手先生吗?” 毕竟只是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小女孩,轻易就被这随口乱造的中二名字给唬住了,我随意地点点头:“无妨。” 交谈间,我已经把樋口身上的绳子都解开了,在伸手把她扶起来后,樋口却皱了皱眉说:“脚好酸,感觉有些走不动。” 闻言我低头看了眼她的脚,可以很清晰地看见樋口脚踝上因绳子造成的青紫勒痕,显然绑架她的人当时用了很大的力气。 “那你先在这休息一会,”我说,“等我把其他事情都处理了再一起走。” 毕竟我今天可是来打劫的。 樋口闻言点点头,也没让我搀着,自己扶着墙找了张椅子坐好。 而在确认周边没有其他活人之后,我便开始对这里进行了简单的搜查。 如我所料,以一个组织的体量来说,这个据点里值钱的东西并不多,在把现金和其他好脱手的东西堆放在同一处后,我便准备再摸摸地上的这些尸体。 而这一摸,就给我摸出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东西出来。 “……委托书?” 这是一份被随意折叠起来的文书。 我知道这个,一般一些身份显赫之人想做点见不得光的事情时,为了保密性,有时候就会用这种委托书来远程雇佣那些黑she会,且基本上都是雇主单线联系。 而这些文书上都会留下特殊印记用以区分雇主,不用担心他人冒名顶替。不过现在想想,虽然用网络的形式也能保证身份无误,但为了防止黑客窃取消息,这种书面形式在富人间应该仍是十分流行。 出于好奇,我把委托书展开看了一眼。 「我等在此下达正式委托,望诸君于本月底将下列名单中的人员带至指定地点。」 之后的内容就是一些人名,我找了找,果不其然在这里面找到了“樋口一叶”这个名字。 这让我不由得偷偷看了眼樋口,毕竟这孩子看起来也不是啥富二代啊,怎么就被人给盯上了? 于是我又重新检查了一下这份委托书,并在上面找到了属于委托人的特殊印记。 那是一只巨龙,只见它收起锋芒蜷缩着,以正规尺寸的圆章形式烙印在委托书上,但不知怎的,就我看来,巨龙这种生物不应该是这种束缚般的姿态。 而且,这只龙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不过现在我没那个闲工夫去慢慢思考,这里毕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于是我便收拾了一下,准备把委托书和地上的一堆钱财全都收起来。 嗯?你问我一个孩子要怎么带走这么多东西? 那当然是用罗生门。 不得不说这个异能在杀人越货方面相当好用,不仅砍人时出其不备,而且还能拓展空间方面的能力,当个随身空间使用毫无问题。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 在收好东西后,秉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我又把樋口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直到确认她回到家人身边了才回去。 而回去的路上,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巨龙的印记。 “巨龙……龙……” 啊,想起来了。 说起“龙”,只要是个异能者,就一定会首先想起来“那件事”。 那是个据说已经流传已久的神话传说。 在很久以前的古代,人类还没有异能的时候,一只名为“迪亚波罗斯”的恶龙为祸四方,无恶不作,害得人们民不聊生。 这样的日子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有七名英雄揭竿而起,决定去讨伐恶龙——而且还成功了。 在恶龙死后,他的力量开始向全世界扩散,一些体质特殊的人在被这种力量影响后产生了身体变异,最终成为了如今的“异能者”。 而委托书上那条巨龙身上的特征,恰恰就与这恶龙“迪亚波罗斯”吻合。 想到此处,我的心中便又冒出了一个主意。 ——说起来,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好像还没有决定好我的“人设”。 在穿越之前我也见过一些其他的中二病同好,什么“漆黑烈焰使”啊、“邪王真眼”啊,在说起人设的时候,他们讲的一个比一个顺溜。 虽然我的人设毫无疑问是打击邪恶的“影之实力者”,但这个人设到底应该有什么样的背景?敌人又具体是谁? 总不能是因为打排位掉分所以在极度愤怒之下,决定要物理铲除全世界的二货队友吧? 不过刚才那个恶龙的故事就挺不错的,代入感和史诗感都不差,如果用这个当主要素材进行拓展…… 想着想着,在不知不觉间,我便已经回到了自家门口。 我抬头一看,发现我这趟折腾下来,不知不觉间居然一天都过去了,月亮早已在不知何时挂在了空中。 糟糕。 浪费太多时间了,这可不妙,银会担心的。 我连忙推开了家门。 和以往不同,今天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点灯,就像是没人在似的……可就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屋内却突然冲出了一道黑影紧紧抱住了我。 “兄长!” 是银的声音。 但毕竟这事是我的错,于是我连忙说道:“抱歉银,在下……” 但我的话还没说完,银却打断了我:“没关系的,兄长没事就好。” 说完,银便松开我,急匆匆地去点灯了。 而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看着她此刻强装成熟的模样,心中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果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如果是我穿越之前,银这种年纪本该还是个小学生。 很快,我们两个人吃过晚饭,准备收拾一下就去睡觉的时候,银突然用一种犹豫的语气问道:“兄长,你身上的伤……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伤? 我低头看了看,果不其然,我的身上比起以往多出了一些青紫,只不过并不严重,所以也没觉得痛。 现在想想,这些应该都是白天打劫的时候导致的。 毕竟那时我全程没用异能,再加上年龄差和人数问题,虽然结果是我的大获全胜,但身上总得要挂点彩的。 于是我随意道:“只是一些小伤而已,不碍事。” “是吗……?” “比起这个,今天可是大丰收。” 说着,我便把今天搜刮到的战利品都拿了出来,看着银逐渐变得惊讶的表情,我十分开心。 毕竟这可是我忙碌了一整天的成果。 只不过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当时的我并没有注意到,银此刻的表情并不像是天降横财的欣喜,反倒呈现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 兄长是怎么做到的? 银看着这地上的一堆东西,里面有现金、宝石甚至金条,显然都是不该出现在贫民窟的奇珍之物。 而此刻,拿出这些东西来的兄长还在微笑着看着她,可虽然对方表情轻松,但看着少年此刻伤害累累的模样,银的心中却是忍不住闪过了各种糟糕的可能性。 尤其是最近,听说富人间开始流行寻找容貌上佳的少年,然后以巨额的价格引诱…… 银不敢再想下去,转而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兄长,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这些啊,当然是靠打……咳,是一些好心人送给在下的,嗯。” 像是在强调内容的真实性一般,少年说完后还重重地点了点头。 但银这次却真切地看见了少年脸上的闪躲之色,即使只是一瞬,但却还是无情地击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此刻再看少年脸上的笑容,银这次哪还看不出来他只是在强撑着痛苦。于是,她再也承受不住这过于沉重的现实,痛哭出声。 “银!” 少年也急了,他显然并不知道这是哪里出了错,于是便急切地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在下怎么回事,在下一定会把他——” “不是的,兄长,不是的……”银抓住了少年的衣袖,说道,“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更强一点,更有用的一点,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没错,归根结底这都是因为她的无能。 是她拖累了兄长,如果不是因为她,兄长哪里需要这样委屈自己。而且从这些东西的分量上看,显然当时不止一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银有想过自我了断。 毕竟成为兄长的累赘并非是她所愿,如果自己的存在只能让兄长活得更加痛苦,那还不如就这样去死。 但银知道她不能。 因为她已经亏欠了兄长太多太多,在偿还掉这些之前,选择死亡就和选择逃避无异,这同样也不是银所希望的。 因此,银伸手擦掉了自己的眼泪,甚至强压住了啜泣,坚定道: “兄长,我以后一定会变强,然后成为有用的人。”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兄长。所以她一定……不,是必须要做到,绝不能让兄长再经历这种屈辱的事情。 “谢谢你,银。” 少年也露出了欣慰的模样。 于是,这个天大的误会算是彻底没了解释的余地。 章节目录 第3章 狩猎阴影之人 总的来说,虽然偶然会被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但我这些天的打劫业务倒还算顺畅。 不过随着累积的财富越来越多,这个量已经已经无法再用“好心人送的”这种借口随意忽悠过去,于是我只能全都堆在罗生门里吃灰,等需要了再用。 说到这,你可能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子,毕竟打劫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为何要如此遮遮掩掩? 这可就问到点子上了,原因很简单,当然是为了“影之实力者”的人设。 咱们不扯远的,回想一下小时候耳濡目染的经典故事“丑小鸭”或者“灰姑娘”,主角哪个不是前期受尽嘲讽平平无奇、后期才被发现只是宝珠蒙尘,待到主角铅华洗净,便踩着那些配角的脸一步登天。 “影之实力者”的核心就在于此。 这里还是用小说来举例,虽然平日里只是个不被主角重视的路人甲,可一旦故事的“主人公”遇到危机,“影之实力者”便会换上马甲,以超强的实力轻松解决问题。 然后这时候再说点什么比如“对世界的残酷一无所知的愚蠢之人啊”、“你们现在回头还来的及”之类的装x台词,最后一脸神秘的在主角团惊叹震撼的目光下潇洒离去…… 想到此,我不禁长叹一声。 以前的我果然还是太容易满足了,毕竟这个世界的舞台可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得多!何愁以后找不到装x的机会! 总之,为了练就扮猪吃虎这一招式的究极奥义,人前我必须要保持平平无奇的路人形象,更不能表现出过高的武力值。 遗憾的是,若不是这辈子实在家境贫寒,家里还有妹妹要养,装成无能力的普通人也挺不错的。毕竟异能者的话多少有点偏离了“路人”的定义……或许我可以尝试当个炮灰? 不过这毕竟都是以后的事了,我没多做考虑,转而拿起家中一块当镜子用的玻璃片对着自己照了照。 “镜子”中的我打扮和以往不同,穿着一身西幻风格的黑色作战服,还戴着面具和作战服自带的兜帽,看起来十分神秘。 “看起来还不错。”我称赞起自己的审美来。 这套衣服的本质是由我的异能“罗生门”演变而来,毕竟是能够控制外套形状的异能,因此改变衣服款式这种操作在理论上也是可行的。 不过为了让“衣服”精细到如今这种程度,这些年我修炼魔力之余也从未懈怠过异能的训练……但这些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终于找到了能让这幅打扮派上用场的地方。 在当初救下樋口的时候,直觉便告诉我这必是一套连环事件,而我完成的才只是事件的第一幕,真正的关底boss还没被解决。 所以在扩大抢劫业务的同时,我也没少让这些手下败将帮忙替我打探消息,不过对方藏的也很深,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才被我找出他们的据点。 毫无疑问,能如此隐蔽的拐卖这么多人,这个幕后黑手的本事绝不会小。 但正因如此,拿他们作为“影之实力者”初登场才是最合适的,不然就太没挑战性了。 于是,我静静地等待夜深人静之时。 今天是满月,或许是因为最近天气不错的缘故,今天并没有乌云遮掩住月亮的微光,我能够很清楚地看清四周。 在确认银已经睡着以后,我走出了家门。 贫民窟这种地方“夜猫子”不少,虽然能看到一些在附近四处游荡的人,但他们毕竟大多心里有鬼,不会没事在这种时候招惹别人。 因此我这一路上相安无事,直到…… “喵——” 我被一只万恶的噬元兽拦住了去路。 抬眼看去,这是只油光水滑的三花猫,虽然不知道公母,但大概率是母的——毕竟公的很少见。 但看它这干净样子也不像流浪猫,是哪家走丢的吗?我心想。 如果是以往,我或许会考虑抓回去给银逗着玩,但现在我还着急赶路,于是便准备绕开它继续走。 可没想到的是,这只三花猫就跟故意要碍我事似的,很快又挡在了我的身前。 就算是直接无视它也没用,就在我和它擦身而过的那一刻,这只猫居然直接抱住了我的腿,说什么也不让我走。 我无奈了。 “在下身上并没有吃的,”说着,我把这只猫给提了起来,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就这样直白道,“如果你是肚子饿了,可以去学校附近,那边喜欢发善心的女学生不少。” 但猫咪显然是不可能回答我的,它只是“喵喵”了几声,然后趁此机会严严实实地盘在了我的手上,就这样死死抱着。 不过和刚才不同,此刻再看它的动作,那顽固的模样却并不像是在讨吃的,而是…… “你也觉得在下要去的地方很危险吗?”我问。 但话刚出口,我就觉得不可能。 就算猫再怎么通人性也不至于会这样吧? 于是我也不再多想,随口道:“总之,这一趟在下非去不可,不然一切就都晚了。” “喵?” “在下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所以……算了,就算跟你说你也听不懂。”说着,我试图挣脱开猫猫的魔爪。 但和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挣脱的十分顺利,而在把猫放回地上后,它也没再阻挠我。 于是我也没把这事放心上,继续向着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 这个夜很长,很长。 长到让某个女孩认为,她永远也看不见尽头。 女孩生了病,虽然她并不清楚这个病从何而来,但周围的人都轻蔑地称呼她为“恶魔凭依”。 被邻里嫌弃,被家人敬而远之,终于,她被家里人卖给了人贩子。 一路上,她听人贩子说,在欧洲的某个教会正在花大价钱购买她这种“恶魔凭依”,但买来也不做别的,就是为了在他们的献祭仪式中被神“净化”掉。 女孩害怕极了,但生了病的她就连逃跑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贩子转手卖掉,然后被关在如今这个不见天日的地牢之中。 她知道,再过几个小时,自己就会被送上通往欧洲的货船,然后再也回不来了…… 她抱着自己,轻声啜泣着。 与此同时,地牢的外面也正有人在讨论和女孩有关的事情。 “石松大人,这次您找到的‘适格者’品相这么好,上面的人一定会很开心的,”一个瘦弱男子赔笑道,“这样一来,说不准就可以成为‘Named’,甚至更近一步的‘圆桌’也……” “行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另一个看起来十分高大,貌似是头领的人打断了他:“也不想想本大爷在这混了多少年,什么功劳苦劳没干过,如今就差这临门一脚了,说什么也不能搞砸。” “那是、那是!”瘦弱男人附和着,把手上的报告书双手递出,“这是本次的人员名单,大人请过目。” 头领摁了一声,接过报告书。 报告书上内容不多,就只是些例行公事的玩意。只不过在右下角的印章处,那只蜷缩着的巨龙十分惹人注目。 他简单扫了一眼,正准备说点什么,外面却突然出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回事?”头领皱眉。 很快,就见一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道:“老大不好了!有入侵者!我们打不过!” “对方有多少人?” “一……一个人。” 头领闻言冷哼一声:“一个人还把你们吓成这样,前面带路,我倒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很快,在手下人的带领下,头领来到了骚乱发生的地方。 如手下所说,对方确实只有一个人。 他看起来很矮,身穿黑色作战服,戴着兜帽和面具,手上也仅有一把小匕首。 但就是这样平平无奇的人,创造了这周围一整片的尸山血海——自己的手下竟然都被他杀光了。 头领眯了眯眼,虽然他为人傲气,但也不傻,知道这是个硬茬,于是便问道:“你是谁?有何目的?” 对方没回答,只是抬起匕首指向他:“你就是头目吗?” “是又如何?” “那就死在这里,”对方答,“我知道你们的恶行,你们的目的,所以我要为那些被拐卖的孩子们报仇。”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让你活着回去了!”头领摆出了格斗的架势,“知道了这个世界最隐秘的黑暗,就要做好死的觉悟。” 是的,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泄露出去的事情。 只因头领背后的组织并非所谓的黑/道、也并非政府,而是比这两者隐藏的更深的,某个早已涉及了全世界的权利中心的庞大组织。 那个组织的恐怖之处是所有表世界住民都难以想象的,不仅云集了各个国家的权贵,甚至还有不少世界闻名的黑/道势力都有这个组织的幕后操纵。 毫不夸张的说,这要组织愿意,随时都可以覆灭一个国家——甚至掀起第三次异能大战。而之所以没这么做,也仅仅是因为这样做没有好处罢了。 想到此,头领吞了吞口水。 可想而知这个组织有多么隐蔽,就连他,都是因为已经半只脚踩进了高层的缘故,才能有幸听闻一二。 而眼前这人,既然已经知道了组织的恐怖,为何还要做这种和寻死无异的行为呢?真的只是为了“报仇”吗? 但无论如何,光是眼前此人的勇气和胆量就足以让头领献上敬意,于是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石松千峰,将要取你性命之人。” 对方闻言,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吾名为暗影,潜伏于影,狩猎阴影之人。” 说罢,一场注定不被外人所知的生死之战,就此开幕。 章节目录 第4章 零元购的报应 安静的对峙并未持续多久,也不知是谁先出的手,只见在几个呼吸间,双方便已经交战了数个来回。 而越打,石松便越是心惊。 虽然他自认为已经足够慎重,但直到如今真的交上手了,他才惊觉自己先前的猜想还是太过天真。 想到此,石松便看了眼对方手上的那把匕首,他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那刀刃上所散发着的青紫色光芒。 毫无疑问,那并非异能。 “魔力”,那是石松所属的那个组织所独有的力量。 和异能这种特定强化的能力不同,魔力十分均衡且可塑性极高,虽然不能像奇幻故事中那样用出魔法,但却可以用来强化身体和武器,修炼到一定程度还可以用来抵御异能。 不过相对的,只有少部分有天赋的人才能得到组织的青睐,获得修习魔力的机会。 就连石松这种为组织工作多年的老油子,也是在上个月才好不容易被选中,可见这种力量的修炼条件有多么苛刻。 而眼前这个自称“暗影”的家伙…… “你是从组织叛逃出来的吗?”石松问,“这个魔力量明显不是初学者才会有的,你到底是谁!” 但暗影这次并没有回答他。 可在石松看来,他的沉默反而更像是一种默认,于是他笑了。 像是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样,他嘲笑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蠢事吗?组织手眼通天,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权利和阴影,组织就会无处不在,你注定不会成功的。” 而且,这一切并非夸大,全都是石松亲眼所见的事实。 作为早已渗透全世界权利中心的超然组织,选择与组织作对,说是和整个世界为敌也差不到哪去了,不过是以卵击石之举。 但是,就在石松以为对方会继续保持沉默的时候,暗影却开口了: “我知道。” 石松闻言眉头一皱:“既然如此,那还为什么——” “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此刻才会在这里。” 暗影打断了他。 在他身上,石松感觉不到悲壮、也感觉不到决意,他只是静静的站着,但不知怎的,这一幕在石松看来却显得如此理所应当。 只听暗影又道: “而就算不是我,也总会有人站出来阻止这些暴行,既然光芒无法照亮阴影,那就由我等隐藏在黑暗的最深处,完成这份夙愿。” “——哪怕那是地狱的最底层。” 石松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因为暗影的话在他听来,比起自白,更像是一个童话故事。 一个过于美好的童话。 由于这过于不切实际,他想也不想地反驳道:“别开玩笑了!就算你实力强大又如何,组织里最不缺的就是强者,你难道还想一个人对抗成千上万的人吗!” 石松从未如此愤怒过。 他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都被人践踏了,而心中那点骄傲自满对眼前的人来说又显得如此可笑和狼狈。 嫉妒、耻辱、愤怒……石松已经分不清这份感情到底是什么了,但他知道,他要让眼前的人好好领略一下这个世界的残酷,然后亲手撕碎这荒诞的理想论! ——就算他会因此死在这里。 这样想着,石松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玻璃瓶,那里面装着几个红色的小药片。 这是由组织研发出的药物,可以让使用者的身体素质和魔力巨幅提升,但这些都是以损伤身体作为代价的,服用过多甚至还会失去理智以及死亡。 可就是这样危险的东西,石松却是眉头都没皱的拔开瓶盖,把里面的药全都倒进了嘴里。 很快,感觉到身体内力量和魔力的升腾,他仰天长啸一声,然后向着暗影所在的方向直冲而去。 不过面对石松此刻如此恐怖的力量,暗影却没有避其锋芒,只是举起匕首,说道: “真是丑陋的模样。” 丑陋吗?石松不知道。 但力量的异常增幅是必然会导致身体变异的,所以自己此刻的样子肯定不会好看到哪去吧。 但这些事都无关紧要,对于上了性命的石松来说,他现在只想把眼前的这家伙拽下深渊,让对方也尝尝这种屈辱的感觉。 紧接着,他挥舞出自己包含着魔力的拳头。如果是一般情况,这一拳足以击毁水泥建筑物。 可暗影对此却只是挥出一掌,与此同时,强大的魔力洪流便接踵而至,竟是硬生生地吃下了这一击。 br />“怎么可能!”石松惊呼出声。 这可是增幅了十几倍以上的魔力,就算是组织里的那些强者都会慎重对待的级别,居然被他就这样轻轻松松地给挡下了。 这得是何等恐怖的魔力量! “在你死之前,就让我给你上一课吧,”只听暗影冷声道,“无论多么强的力量,如果不懂得有效利用,那也只是蛮力而已。” 说罢,他便借势推开石松的拳头,然后趁此发动了攻击。 但那并非只是单纯的杀人技艺,在石松看来,那一招一式说是艺术都不为过。 并非天才的一蹴而就,暗影的战斗方式中,石松看到了对方十几年如一日的不断精进,这是只有常年间不断试错才能练就的完成品。 石松知道,想要达到这种境界,没有别的捷径可走,唯有强大的执念才能塑造出如今这个名为“暗影”的怪物出来。 于是,他再一次清晰无比地认识到,他输了。 与对方那走火入魔般的疯狂相比,自己那点所谓的骄傲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很快,在那把匕首刺入自己心脏的同时,石松想起来暗影方才说过的话。 「吾名为暗影,潜伏于影,狩猎阴影之人。」 潜伏于影,狩猎阴影…… 本以为这只不过是空中阁楼般的妄想,但现在想想,如果是眼前这个超规格怪物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做到呢? ……但可惜,自己已经看不到那一天了。 石松闭上了眼。 随着最后一个拦路者的身躯倒下,月光透过缝隙照耀在了暗影的身上,就像是胜利者的桂冠一样。 他抬头顺着那缝隙看去,像是为死去的人感到悲哀,又像是对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感到愤恨。 但最终,他心中的千言万语均化作了一句话: “终于被我装到逼了,好爽啊。” 这些年来,我的心情从未如此畅快过。 想我前世修行格斗术十几年,但台上五分钟台下十年功,能让我装逼的场合寥寥无几,更别说完成度这么高的逼。 不过也不只是我,刚才跟我干架的那个大叔也功劳不浅,对台词时句句如金,搞得我都想花钱雇他了。 />可毕竟是犯罪次数不少的诱拐团伙,从警备方面来看显然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为了防止报复我也只能痛下杀手,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这个窝点看起来只是个分部而已,背后应该还有更大的犯罪团伙,要不要顺便也……不,还是算了,毕竟横滨的军警叔叔们也是要冲业绩的,还是留给他们吧。 这样想着,我便开始了剩下的善后工作。 首先是清理一些漏网之鱼,毕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反过来调查我的身份,万一不小心波及到了银……我是不会让这种可能性发生的。 这个过程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在确定以及肯定已经没有别的目击者后,我便再度发展了一下我的老业务,准备把这里洗劫一空。 不过,就在我搜刮的途中,我发现了个比较新奇的东西。 “……活着的吗?” 我看着牢房中的“那个东西”,感觉有些为难。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肉块般的丑陋生物,在确定没有攻击性后,我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好像是人? 粗略估计了一下应该是个十多岁的女孩,她全身都是变异的肿块,看起来十分浮肿,只能从那漂亮的金发上看出其人类身份。 而见我靠近,女孩连连后退到了墙根,然后便听她用一种嘶哑刺耳的声音说道: “别看我……求求你……别看我……” 说着,便见女孩眼角位置的肿块流出了水,好像是流泪了。 这让我更加为难了,于是我便先照着她说的,别过头去,这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生病了,所以被家人卖掉了。”女孩回答。 而听她这样一说,我也终于想起来了和女孩身上症状相似的一种病。 「恶魔凭依」,人们是这样称呼的。 发病原因不明,医院也查不出来,一旦患上就等同于死刑宣判。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一些制药公司想方设法的想要做出针对此病的特效药,并借此抢占市场;为此,他们甚至会从黑市里高价收购「恶魔凭依」,就是为了做人体实验。 现在想想,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其中之一了。 而就在我思索着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时,只听眼前的女孩又道: “这个样子的我已经无法回到以前的生活了,所以,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什么事?”我问。 “杀了我。” 虽然看不到女孩的脸,但我能听到女孩声音中的恐惧,显然这个决定对她来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冷静的想了想,女孩的提议也确实是如今的最佳方案,毕竟我也帮不上她什么忙,所以直接帮她解脱才是最好的。 但我却不想这样做。 毕竟她的年纪还这么小,也就和银差不多大,但却已经被病痛逼得只能自我了断,这未免也太过可惜了。 只是能帮一点忙也好,我想,我也希望这个孩子能够过得幸福,哪怕她看起来已经命不久矣了。 于是,我不再故意错开视线,而是坦坦荡荡地看着她。 女孩也看着我,她似乎是以为我同意了她的请求,此刻正静静地等待死亡。 但我只是走上前,然后抱起了女孩,朝着牢房外走去。 “你不觉得……恶心吗?”很快,我便听见女孩颤抖着声音问。 说实话,女孩这幅模样确实挺恶心,换做别的情况我肯定眼不见为净了。 但这次我却只是无奈道: “你别管我,就当是我零元购太多次的报应。” 说着,为了防止女孩挣扎,我抱得更紧了。 章节目录 第5章 忽悠瘸了 在带着女孩离开这个窝点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喵——” 是的,又是那只三花猫。 “在下现在没空陪你玩,”我有些心累地敷衍道,“这附近一带也没有会养猫的好心人,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说完,我也不管猫能不能听懂人话,径自往前走去。 而那只猫仍是在后面跟着我。 见它如此坚持,我也懒得再多费口水了,转而开始考虑如何安置这个女孩。 直接带回家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是我再怎么能瞎编,也没法跟银解释这孩子的来历。 不过现在想想,在“扩展业务”的这段时间内,我也算是大捞特捞的一把,其中就有某个组织的老大为了保命,连自家的房产都双手奉上了。 当时听那人说这还是什么新装修的别墅之类的……总之我没太仔细听,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想着带着银搬出贫民窟,所以也就答应了对方,放了他“一次”。 可之后我在跟银提起“我白捡到一个超豪华别墅”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哭着说不愿意搬,所以这件事就被我暂且搁置下来。 没想到居然会在今天派上用场。 我运用着魔力,一边回想那座别墅的位置,一边带着女孩赶路,因为用魔力代替了部分/身体机能的缘故,我赶路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就到了地方。 如这间屋子的原主人所说,这确实是个很豪华的别墅,粗略一看貌似还自带小庭院的样子。不过我今天并没有去看的兴致,在开了门后,便把女孩安置在了一个房间内。 女孩看起来似乎很虚弱,在我救她出来以后便陷入了昏迷,如若不是还保持着微弱的呼吸,很容易会被人当成尸体。 不过这孩子也实在是时运不济,居然会患上绝症什么的……嗯,等等? 我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 兴许是之前忙着赶路没注意,现在在仔细看,这个女孩身上居然散发着十分混乱的魔力波动——就像是控制不住过于庞大的力量,所以导致的魔力暴走一般。 于是我连忙检查了一遍,发现果然如此,因为这个女孩身上的魔力过强、又长年没被有效控制的缘故,这才导致了如今的「恶魔凭依」。不过理论上而言只要能控制这股魔力,她就能够恢复正常。 只不过,替人引导魔力是十分危险的行为,一旦失误就会反噬自身……想到此,我不由得十分兴奋的摩拳擦掌起来。 “影之实力者”是不会畏惧挑战的,虽然危险,但这对我来说这也是十分宝贵的经验。一言以蔽之,只要能治好这孩子,那我对魔力的控制就能更上一层楼。 所以心动不如行动,我暗下决心。 往后的几天,我基本都在专注于治疗“恶魔凭依”一事,就连好不容易做大做强的抢劫业务都暂停了。 而那只三花猫仍是孜孜不倦的每日到访,我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吸引它,所以也就放弃追究这点细节了;偶尔它来的时候我还会准备一些牛奶和小鱼干,权当做我们俩友谊的证明。 说回正题,这些天的治疗十分顺利,随着我对恶魔凭依的逐渐了解,我甚至还专门总结出了一套可以安全治疗该疾病的方案。 但随着我的魔力制御能力水涨船高,治疗也步入尾声的时候,另一个麻烦的问题也跟着随之而来。 我看着眼前的女孩,一脸纠结。 虽然都是金发,但和之前遇到的樋口一叶不同,她更像是欧洲那边的混血,五官分明像是电视里的模特一样标致。 虽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吧,但我毕竟也不是炼铜术士,更不打算从她手上索求什么,所以我本来是打算送她回家的。 但没想到,她却态度坚决的表示要“留在恩人身边报恩”,再加上她也是被家人抛弃才会沦落至此,所以我反倒不好再赶人了。 但说真的我也不需要跟班,毕竟我又没什么活要她做,而且“影之实力者”的表演也不需要…… 等等! 我突然一拍大腿,心中有了个绝妙的注意。 “话说回来,这些天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说着,我看向女孩。 但女孩却摇摇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般,回答道:“过去的我已经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由您给我取个新名字。” “新名字……不,新的人生吗?” 但话是这么说,我却并不打算在取名上浪费时间,于是随口道:“那你今后就叫‘阿尔法’吧。” Alpha,A,路人,怎样都好。 毕竟也就一个名字而已,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一切。 于是在解决掉名字的问题后,我便继续说道:“你听说过巨龙‘迪亚波罗斯’的传说吗?” “当然,”只见阿尔法点点头,“在上古时代,七名英雄奋力讨伐邪恶的巨龙,为人类争取到了长久的和平……” “但这个故事其实还有内幕,”我打断了她,“准确来说,这个内幕和你也有关系。” 阿尔住了。 而我见眼前的女孩信以为真的模样,心里便不由得一阵狂喜,然后继续胡诌道: “「恶魔凭依」其实是继承了当年英雄血脉的表现,在古代时还备受英雄信徒的尊重,并且是可以根治的,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阿尔法脸色一变:“那为什么我会……现在别说被人尊重,我还沦落到如此境地。” “因为你们对某些人来说太碍事了。”我答。 看着阿尔法仿佛被震碎了三观的表情,我趁势继续道:“有人信仰着巨龙的力量,并且试图将其复活,所以才不允许再一次出现‘英雄’,而且还强行给你们安上了‘恶魔凭依’这种有歧义的名字,就是想让世人误会曲解你们。” 阿尔法闻言捏紧拳头,脸上出现了仇恨的深色:“我绝不会原谅他们,究竟是谁——” “迪亚波罗斯教团,这就是他们的名字。”我回答道。 说着我还专门注意了一下阿尔法的表情,在确定她没有丝毫怀疑后,我便彻底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这人超好搞定的耶! 如你所想的一样,以上那一大段苦大仇深的话都是我瞎编的。 就如同之前所说的,“影之实力者”当然要有自己的设定,所以刚才那些基本上都是我这几天冥思苦想出的成果。 不过我一开始本想只当个独狼,但随着阿尔法的出现,我才发觉到这种隐秘组织play也有它的美好之处。 试想一下,平日里只是路人甲,但实际上却是某个神秘组织的首领,为了和邪恶抗争而不断积蓄力量、甚至宁愿失去生活在阳光下的机会什么的…… 真是的,果然不管想多少次都那么令人心潮澎湃! 而组建组织的第一步,自然是要找一个愿意配合我的群演,而从这一点上来看阿尔法简直就是无可挑剔的最佳人选。 想到此,我甚至连之后的未来版图都构想好了,只要定期去清理一下犯罪团伙,然后随便给他们扣上“教团”的帽子,以后大把装逼的机会指日可待啊。 我的心情愈发的激动起来。 于是,为了忽悠……咳,劝说阿尔法接受我的设定,我便继续说:“在之前的那场战斗中,我发现仅靠我一个人的话是无法对抗教团的,所以,你愿意帮助我吗?” “当然!” 说着,阿尔法便俯身半跪在我面前,正色道:“为了您,也是为了其他恶魔凭依的同胞,我的这条命愿意任您驱使。”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我并不希望把这事搞的太过沉重了,于是便对她伸出了手。 阿尔了愣,然后握住了我的手。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部下了,”说着,我把阿尔法拉了起来,“我等是影守,潜伏于影、狩猎阴影之人,记住这个名号吧。” 阿尔法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见她已经听进去了我的设定,我松了口气,正准备悄悄转移话题,但阿尔法却突然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也要快点拯救其他同胞才行!他们都是被污蔑成「恶魔凭依」的可怜人,不应该再继续承受这种痛苦。” “啊,嗯……” “还有对于迪亚波罗斯教团的调查也要尽快展开,不能一直这样被动下去。” “……说的也是呢。” 看着眼前这个莫名散发着能干气场的金发女孩,在附和她的同时,我终于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一句: 迪亚波罗斯教团这种东西,再怎么查都不会真的有啦,真的。 但话虽如此,可在涉及“影之实力者”的表演时,我一向都是很认真的,于是我就这样和阿尔法商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找到了开溜的机会。 一走出别墅,我还没来得及放松一下自己僵硬的腰板,眼睛便精准的捕捉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那是个拿着拐杖的老人,留着一撇八字胡,看起来很是风雅。 但不知怎的,在看到这个老人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却闪过了之前一直缠着我的三花猫。 而在我走出来的同时,老人也把他的目光转向了我这里,很显然,他在等我。 章节目录 第6章 中二病是会互相吸引的 “你好。” 老人主动跟我打起了招呼。 我看着他,因为不知道对方的来意,我便主动道:“有什么事吗?” 但老人却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四周,他的意思很明显——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不介意的话,就进来坐坐吧。” 我心领神会,侧开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因为这几天在照顾阿尔法的缘故,别墅中早已备好了各种日常用物。而见我带着客人进来,阿尔法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给我和老人上了热茶。 “小姑娘,这些天过得还好吧?” 老人突然开口了。 阿尔一愣,然后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直到我点点头表示许可后,她才回答道: “是的,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几天。” “这样啊……那我也算是放心了。”老人点点头。 说完这句意义不明的话语后,老人再度看向我:“孩子,其实我此次前来也是有事相求,如果不答应也没关系,当我没来过就行。” “没关系,您请说,”我随口说了点客套话,“但在下不过一介孩童,可能并帮不上多大忙就是了。” 但听我这么说,老人却是笑了笑,反而笃定道:“我很确信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芥川君。” 我不由得一惊。 我刚才应该没做过自我介绍才对,他是怎么知道…… 但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至少我可以笃定对方这次也是有备而来,于是脸上正色了几分:“这位老先生,在下还未请教过您的名字。” “夏目漱石,”老人倒是很干脆的回答了,“不用那么拘谨,我也不过只是个上了年纪的老骨头而已,所以叫我夏目爷爷也没关系……” “好的,夏目先生。” 因为并不想平白无故多个长辈,所以我干脆打断了他:“您想让在下帮你些什么忙呢?” 而夏目脸上仍是笑呵呵的,看起来并未因为我的举动而生气,只是感叹了句“现在的后辈真是越来越有个性了”后,这才说道: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也和你们有关,是关于‘迪亚波罗斯教团’的事情。”只听他说,“自从你前些天单枪匹马铲除了他们的一个据点后,现在可以说是彻底没法回头了,暗影。” 听他在我面前说出“暗影”这一名号后,我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老头不是一般人,于是也跟着从日常模式切换到了“影之实力者”模式,继续道: “您是不打算活着出去了吗?” 说罢,我释放出了平时压抑着的魔力。 很快,我在注意到眼前的老人脸色苍白了一瞬后,这才收敛起身上的魔力,继续说:“在把此世的邪恶灭除之前,我等绝不会主动走出阴影。” 言下之意,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我虽然不知道这位夏目先生是怎么扒掉我的马甲的,但“影之实力者”最重要的就是神秘感。而不再神秘的“影之实力者”,就跟没有气泡的碳酸饮料一样,失去了装逼的灵魂。 我绝不容许这么严重的事态发生。 想到此,我便又补充了一句:“……但既然您敢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有所依仗的,就让我等拜见一下吧。” 我并不打算动手。 虽然在别人看来我已经是无药可救的中二晚期,但就算是我,也还是能分得清中二和现实的。 我自诩是个包容心很强的人,当然不会因为装逼失败这点事就真的去杀人,所以我选择抛出了台阶,想看看对方会如何接下我的台阶顺坡下驴。 如果他的回答不是我期望的,那么就让阿尔法麻溜地把人打发走,大家就当这事没发生。 而如果,他的回答是我期望的那一个…… 我吞了吞口水。 于是,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之下,夏目先生开口了。 “我想要和你合作,”他郑重道,“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我判断你将会是我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所以我需要你的协助。” 随着他的话一出口,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但夏目脸色不变,表情仍是十分平和。 夏目知道,这是一场疯狂的/博。 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作为将黑手遍及全球的超大犯罪组织,迪亚波罗斯教团的疯狂几乎无人可挡,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波及到横滨,这是夏目漱石绝不愿意看到的。 更别说这个教团还妄图复活恶龙“迪亚波罗斯”,如果真的让他们得逞,届时别说横滨,这对于全世界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而为了对抗教团,夏目这些年不是没试过积蓄力量,但教团的眼目渗透了众多组织,就连政/府和异能特务科也没能幸免,所以想避开他们简直难如登天。 “三刻构想”已经是他与各方势力周旋之下的最大成果,可面对教团,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他需要可以托付后背和未来的协助者。 想到此,他看向了眼前这个背负了“暗影”之名的孩子。 小小年纪便能单枪匹马剿灭教团的一个据点,而且和教团一样拥有名为“魔力”的奇特力量。 但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因为这份力量而骄傲自满,而是决定藏身幕后韬光养晦的这份智慧,这都是值得夏目托付信任的可贵品质。 很快,没过多久,那个孩子……不,暗影便开口了。 “就这么相信我吗?”他冷声道,“您别忘了,我只是个十岁的孩童,一个孩子身上的变数可是很大的。” 夏目当然知道这一点,也清楚把国家的未来托付给一个十岁孩童是种多么可笑的行为——即使这孩子本身非同一般,但他也仍然只是孩子,阅历方面和成年人是没得比的。 毫无疑问,这是个尚不稳定的定/时/炸/弹。 “但是,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出其不意。” 说到这里,夏目抿了抿嘴角:“想要对抗这种疯狂的组织,我唯有比他们更加疯狂,否则便只是重蹈覆辙罢了。” 而且在他看来,暗影一路至今的出色表现已经足以让他上一次。 哪怕自己最后真的输了,他想,自己应该也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但就在夏目心中泛起几分悲凉之时,暗影却突然站起了身,然后朝夏目伸出了手。 “既然如此,我便向您许下承诺吧,”他说,“待时机成熟之时,教团被拽出幕后之日,我等便会是您最可靠的盟友。” 暗影的话语并没有鼓动人心的激昂感,但在夏目看来,那却是最为坚定的誓言。 夏目看着这只尚且稚嫩的手,他知道再过几年,这只手的主人将会成长为一个强大而可靠的人。 于是在这一刻,夏目不再把眼前之人看做需要保护的孩童,而是作为能够交托后背的战友,回握住了他的手。 双方终于达成一致。 ——这个在未来,将改变所有人命运的盟约,就这样在不为他人所知的前提下建立了。 …… 在夏目先生走后,我伸了个懒腰。 哎呀,真的好久没这么畅所欲言过了。 本来以为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再遇到中二病同好了,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突然,这就给我碰上一个人老心未老的资深中二病。 我们聊了也就几十分钟的时间吧,没想到他居然能把我现编的“迪亚波罗斯教团”设定拓展出这么高的深度,一看就是在编设定方面相当熟练的老油条了。 还有他那出神入化的演技,哪天改行去奥○卡拿个小金人都没问题啊。刚才我俩探讨设定的时候,如果不是很清楚这位同好只是在按照他的人设装逼,我都要差点信了。 ——不过这其中最值得高兴的,当然还是对方愿意和我长期合作这件事。 现在想想,应该早在我当初扩大抢劫业务的时候,这位大佬就一直在注意我了,毕竟中二病之间是会互相吸引的。 然后大佬见我编的设定还不错,觉得大家可以扩个列以后来个合作演出什么的,所以今天才现了身,这才有了刚才的长谈。 想到此,我不由得重新回味起刚才的那些对话。 除了拓展我的设定外,大佬还聊了不少他自己的设定,讲真,他那“三刻构想”的设定真是绝中绝,精巧得如同跟真的似的。 畅谈后的兴奋无法压抑,心中的这份激动也急需找个人分享,于是我便向正在收拾茶盏的阿尔法问道:“你觉得夏目先生刚才说的设……计划怎么样?” “挺好的吧,不过暗影大人完全可以再观望一下,没必要这么快答应,万一他没成功——” 但话说到一半,阿尔法却突然变了脸色,一个人喃喃自语道:“不对,仔细想想,这样做说不定更好一些……” 等她一脸深沉的琢磨完,再抬头看着我时候,那眼神就如同看着深不可测的怪物一般。 我一脸懵逼,于是喊道:“阿尔法?” “暗影大人!” 阿尔法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激动道:“您到底是怎么看出这一点的?如您所想,只要我们影守能以坚定的态度与夏目先生合作,那就如同雪中送炭,在未来一定能在横滨这块大蛋糕上分一杯羹!” “诶?” “在这个时间点,与暗影大人的结盟将会成为夏目先生对抗教团最大的助力,但与此同时,暗影大人也会成为夏目先生所信任的人,而这对于我们影守日后的发展……” 于是,我听着阿尔法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虽然压根没听懂她在讲啥,但这并不妨碍我觉得这是个装逼的机会。 于是我迅速收敛表情,淡然道:“勤加修行吧,这点程度可是对付不了教团的。” “您所言极是!” ——于是,在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之下,五年光阴就这样过去了。 章节目录 第7章 “那一天” 不知不觉间,五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天,我醒来的时候,正好日上三竿。 侧头看去,可以看到一个长相阴柔的少年坐在床头,见我醒了,他便笑眯眯地问道:“芥川君,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 我摇头。 “睡了一整天哦,”少年伸出一根指头,“银很担心你,还专门去找了黑医,不过幸好只是普通的高烧而已……” 后面的话我并没仔细听。 兴许是因为高烧刚退的缘故,我的思考速度比以往还要迟钝许多,花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眼前的少年是谁。 起初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总之我跟银仍住在贫民窟内,不过贫民窟可比不得其他地方安稳,对我们这些还未成长的孩子来说更是凶险无比。 我倒是不怕危险,但银不一样,我一个人难免会有照顾不到的时候。因此,就和大部分在贫民窟内讨生活的孩子们一样,我们和其他六个孩子抱团生活在了一起,有需要时互相帮助。 而眼前这个长相雌雄莫辨的少年,他的名字是新井瑛太,也是当年那六个孩子之一。 我默默拿掉了头上已经干掉的毛巾,正想坐起身,新井却又把我按了回去,说:“不行,你的烧刚退,病人就老老实实的多休息几天。” 但我却并不想待在床上浪费时间,于是便反驳道:“身体方面已经没问题了,在下很清楚自己的情况……” 但话说到一半,我却突然一顿。 “新井,你,”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用含糊的口吻问道,“你是刚工作完回来吗?” 只见新井瑛太身上穿的并非常服,而是一身艳丽的红色裙装,裙子并不长,穿在新井身上却衬托出了模糊性别般妖艳的感觉。 而他脸上的疲惫就算是靠化妆都遮掩不住,因此并不难看出他现在刚“工作”完。 不过新井却并不觉得尴尬,只是习以为常道:“谁让我们这行吃的就是青春饭呢,当然要趁现在多赚点啦。” “……别装了,你腿上的伤太明显了。”我直接拆穿了他,“别说在下,你也该趁现在多休息几天,这么拼命不怕感染到‘客人’身上的传染病吗?” /> 但新井闻言,却仍是无所谓的样子:“那种不愿意做防护的客人我不会接的啦,放心,只不过这几天可是‘特殊’的,我当然要赶快做好准备。” “特殊的?”我一愣。 “哎呀,你忘记了吗,”新井微微一笑,“是每年只有一次的‘那一天’啦,芥川君可千万别忘了提前做准备。” 见新井瑛太神神秘秘的,我不由得更困惑了。 特殊的、一年一次的“那一天”…… 但还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房间外便又传出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瑛太!瑛太你在吗——” “佳奈?!” 新井突然“腾”的一下站起了身。 只见这个方才还大大咧咧穿着女装的少年,现在脸却一阵烧红,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打扮不成体统一般,此刻十分慌乱地向我问道:“芥川君,你这里有没有能替换的衣服?” “在别的房间里,这里没有,”我说着,也是一脸奇怪,“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不想被佳奈看到吗?” “当然不想!” 说一出口,新井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转而又压低声音说:“这种样子绝对不能让佳奈看到,太难堪了,万一让她对我产生什么奇怪的印象……” 我看了眼新井身上的裙子,深以为然。 “那我们换个位置吧,”说着,我下了床,“你先躺着用被子遮好自己,剩下的交给在下。” “好!” 而等到我们俩匆匆的布置完毕后,外面也传来了敲门声和佳奈的问询声: “瑛太,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是在这里吗?” 我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的女孩,长相清秀,头发被/干脆利落地剪短,一眼看去就像个假小子似的。 而这个女孩……也就是佳奈同样是当年和我们抱团的孩子之一,因为都是女生的缘故,她这些年和银的关系一直很不错。 见开门的人是我,佳奈脸上有些惊讶:“芥川君,你的烧退了?” 我“嗯”了一声,接着问:“你是来找新井的吗?” 佳奈点点头。 “他昨天工作太辛苦了,现在在睡觉,”说到这里,我侧开身子让佳奈看了看房间里面,“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告诉在下也行,在下会转告他。” 佳奈见我这么说,便探头看了里面装睡的新井瑛太一眼,但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此刻的佳奈表情有些微妙。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帮我叮嘱他要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还有……” 说到这里,佳奈便把什么东西放到了我的手上:“他这几天没吃早餐,这样下去会得胃病的,至少用这个让他垫一下吧。” 我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小袋的巧克力。 虽然这袋巧克力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对于我们这些出身贫困的孩子来说,巧克力的价值跟那些真金白银也差不多哪去了。 但佳奈却毫不犹豫的把它送给了新井。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正想说些什么,但佳奈却伸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瑛太那家伙,遇到困难的时候总喜欢逞强,”她说,“麻烦你到时候多关照一下他了。” 见佳奈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等到佳奈离开后,我回过头,发现新井竟不知在什么什么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是和佳奈如出一辙的微妙。 我并不知道这个表情代表着什么,只不过在前世的时候,我曾在一个暗恋校花许久的家伙身上见到过同样的表情。 于是我把巧克力递给了新井。 “早饭还没吃过吧?”我说,“别白费了佳奈的心意。” 新井接过了巧克力。 只见他拆开包装,把其中一颗放进了自己嘴中,就这样过了许久,我才再度听见他的声音: “芥川君,我想和她告白。” “这次不犹豫了?”我问。 新井瑛太坚定地点头。 这段时间,新井在憋不住心中苦闷的时候,就会找我聊天。 而这其中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和佳奈相关的。 好不容易遇到了真心喜欢的女孩,结果自己却成了不男不女的……,并总是自卑于这样的他无法给予佳奈幸福,更害怕佳奈对他表现出厌恶。 > “我准备在‘那一天’跟佳奈告白!”说到这里,新井脸上既忐忑又兴奋,“情人节过去了,所以今年没有什么时候比久违的‘那一天’更浪漫了,芥川君你到时候一定要帮我……” 我胡乱地点点头。 这话题又绕回来了,说真的,新井神神秘秘半天的“那一天”到底是什么?最近难道有什么重要的节日吗? 就这样,我跟新井讨论了半天关于告白的事情,这才终于找到了脱身的机会。 走出房间,随着不远处杂乱的脚步声,我看见又有四个十多岁的孩子搬着东西,吭哧吭哧地走了过来。 “这不是芥川哥吗!”很快,其中一个孩子看到了我,“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我们再帮忙找医生?” “不用了。”我摇摇头。 这四个小萝卜头就是和我们抱团生活的剩下四个孩子了,别看他们年纪小,其实他们一个比一个精,在贫民窟内也是有名的盗窃团伙。 不过因为我能够提供武力保护的缘故,这些孩子对我的态度还不错——顺便一提他们最喜欢的是银,因为她每天都给这些孩子念睡前故事。 而孩子们今天的“狩猎成果”颇丰,居然要四人一起抬着才能拿动。我见此感觉有些奇怪,便问道:“你们今天似乎运气不错?” “不不不,这其实是我们最近加班的成果,”之前跟我说话的孩子摇摇头,“这不马上要到‘生日’了吗?我们当然要努力赚钱,到时候好准备一份超级厉害的礼物!” “生日?” 我终于想起来了。 如果说最近有什么日子是最重要的话,那肯定就是“生日”了。 因为我们都是孤儿的缘故,自然不知道自己真实的出生日期,所以我们八个人便找了个合适的日子,将其定作我们共同的“生日”。 想到此,我便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我果然是烧糊涂了,居然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而作为“生日”的传统,我们当然是要在生日当天互送寿星们礼物的。而见这些孩子们都已经在准备礼物的事情了,我当然也不能落后。 于是我问道:“那生日的时候,你们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愿望?” >见我这么问,这些孩子们便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我们想当警察!” 我愣住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接着问道:“为什么会想当警察呢?” 如果是在一般家庭下成长的孩子,多半会用“很帅”、“想抓犯人”之类的理由。 但眼前的这些孩子不一样。 他们可是以盗窃为生的,换句话说,他们本身就是犯罪者,身处与警察截然相反的立场。 “要问为什么的话……” 像是第一次被人问这样的问题一样,只见孩子们面面相觑着,许久,孩子们之中年纪最大的那个才给出了一个答案: “要是成为警察的话,就可以去抓坏人了吧?只要坏人被抓完的话,像我们这样失去爸爸妈妈的人也会变少,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而这个回答显然也说出了其他孩子的心声,只见他们跟着七嘴八舌道:“没错!要抓坏人!” 可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其中一个孩子却摇了摇头:“但是这个愿望不可能实现的。” 此话一出,孩子们就像是从美好的幻想回归了现实一样,纷纷沉默了。 是啊,他们可是小偷,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只能当小偷,要是遇到警察的话他们只会被抓起来,更别说想成为警察了。 我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但我同样清楚,这些孩子们已经见过太多残酷的事情了。 所以,至少现在,年幼的孩童们还有去做梦的权利。 “别担心,你们一定能成为警察的,”只听我这样说道,“日子还长,未来会发生什么都还说不定呢,要对自己有点信心。” 结果如何,时间会给予我们答案。 “……芥川哥说的对,未来会怎样没人会知道。”年龄最大的那个孩子也点点头,认同了我的话。 而随着老大发话,另外三小只也很快从失落中走了出来,于是我们便没再多聊,很快就忙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时间过得真快。 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间已经十五年,再过几年就要当个成年人了。而到了那个时候,我又要去做什么好呢? “影之实力者”是肯定要做下去的,但为了我的龙套形象,最好还要去找一份表面工作,比如收营员、服务生这种一听就很路人的…… 不过打工什么的怎样都好,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还没有找到“主角”。 在故事中,如果“影之实力者”是暗线,那么“主角”便是至关重要的明线,如果没有“主角”,故事就无法进行——自然也无法进行“影之实力者”play了。 这是绝不能容许的! 综上所述,我需要赶紧找个看起来像是主角的家伙。而“主角”这种生物,一般都会牵扯各种大势力,这样才能创造出波澜壮阔的经历出来…… 想到此处,我便横滨范围内一些知名势力都列了一遍。 异能特务科?不行不行,一听就很背景板,顶多就是主角拿来拓展地图用的。 最近貌似很出名的武装侦探社?听起来很像是主角会出现的地方,可以留意一下。 至于港口黑手党,考虑一下他们的作风,倒更像是反派的样子……不过这不是重点,既然都是反派了,那他们会遭遇主角的概率显然也不低,也可以安排进观察对象。 反正我就不信了,你看看这么大个横滨呢,总会有那么几个带着主角光环的家伙吧! 章节目录 第8章 向蜡烛许愿 “生日”的前一天。 我正在清点罗生门里堆积的财产。 虽然随着年龄增长,光靠打劫已经无法让我变得更强,但我现在仍是会定期清理一波犯罪团伙,这也导致了罗生门里的东西逐渐积少成多。 即使在保证了我和银安稳生活的前提下,这些年花的钱仍然多不到哪去…… 说到这,你可能会想这多出来的钱用来接济其他孩子不是正好吗?比如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另外六个孩子。 我当然也有过这种想法,可当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那些孩子们却无一例外的都选择了拒绝——因为我虽然能接济他们一时,但却管不了他们一辈子。 这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吧,互相间只进行最基本的援助,绝不过多插手他人的生活。 就结果来说,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干脆把用不上的部分扔给阿尔法了,一开始她还不愿意接受,但在我随便找了个“这些钱是用来发展组织的”之类的理由后,总之是成功处理掉了。 在简单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现金后,我扭头向一旁的银问道:“你准备送点什么?” 而银看起来也很苦恼的样子:“我还没想好,兄长呢?” “在下也没有……” 我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时之间也觉得十分头疼。 此刻,为了准备生日当天的礼物,我和银正处于横滨的一条商业街上。 而见银也没有主意,我便提议道:“要不我们还是去黑市那边买点武器吧,实用性高还能防身,作为生日礼物也不差了。” 但不知为何,银在听完我的建议后,表情却显得十分一言难尽: “只有这个千万不行,兄长,佳奈会生气的。” 我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见银无奈的叹了口气,“兄长你太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了,而且其他孩子也年纪还小不适合用热武器。” “是吗……?” 我有些遗憾:“在下觉得还不错来着。” 但银却十分坚定的摇头:“兄长,你忘记你以前被佳奈吐槽过很多次‘直男审美’了吗?” 我无言以对。 于是,礼物的挑选被全盘交给了银,我负责当出力的搬运工……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我也只是把东西都扔进了罗生门里而已。 不过,虽然我们两人在审美方面天差地别,但有件事却是我们都认同的——那就是生日蛋糕。 如果要论起每个孩子在过生日时最期待的东西之一,这其中必然就有生日蛋糕。不过贫民窟的孩子一般都不会买这么奢侈的东西,所以每年的蛋糕都是由我负责出钱。 不过更具体的细节就只能拜托更细心的银了,趁她还在跟蛋糕店老板商讨事宜的时候,我走到了店外。 人依然是那么多,我身处其中显得十分不起眼。 我看向周围,正巧,这家蛋糕店隔壁就是间服装店。 我走到服装店的橱窗前,本来只是想随便看看,但很快,我的目光便聚焦在了一件东西上。 那是根白色的发带。 于是我走进店内,向里面的服务员问道:“那个卖吗?” 服务员闻言朝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思考片刻后便点点头:“卖的,不过我们店里还有其他发饰的专柜,要不要再看一下……” “不用了,”我摇头,“这个就可以。” 很快,就在我走出服装店的同时,银也走了出来。 只见她看着我手上装着发带的包装盒,目光有些疑惑:“兄长,这是给佳奈的礼物吗?” “是给你的。” 我把东西递给了银:“在下觉得你会喜欢,所以就买下了。” “谢谢。” 毕竟是相互依存多年的家人,所以银也没有过多推拒。但在收下我送的发带后,她却也把自己手上的纸盒子递给了我: “看来我们是想到一块儿了,这是专门给兄长的。” 我接过盒子,疑惑道:“这是?” “蛋糕,”银回答,“兄长喜欢偏甜的味道吧,我正好看到店里有新出的无花果口味,就一起买下了。” “……咳。”我有些心虚的错开目光,“也没有那么喜欢。” 毕竟喜欢甜口什么的,身为男生说出来多少有点没面子。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接过了银递来的蛋糕,毕竟这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绝对不是我在好奇蛋糕的味道! “兄长,期待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银提醒道。 我连忙错开脸:“你看错了,在下并没有……” 但话才说到一半,我便意识到自己此举是在画蛇添足,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好了,新井他们的礼物还没有买吧,时间也不早了。” “嗯,马上就到晚上了。” 银微笑着,很贴心的没再追究。 …… 等我们终于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傍晚了。 不知怎的,看着西沉的赤红残阳,我却联想到了尸体身上尚未干涸的血液。 “兄长。” 只见在这微妙的时刻,银开口了:“等回去以后,就和佳奈他们一起吃蛋糕吧。” “不等明天生日的时候吗?”我问。 “不等了,”银摇摇头,“我觉得应该珍惜当下,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有些事能在今天做完就今天做。” 我想了想,觉得也是。 毕竟横滨可不是我前世所在的现代社会,这个“魔都”向来以黑暗与混乱著称,尤其是像我们这种无家可归的孩子,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明天也能活着…… “…………” 这真是个讨厌的话题。 很快,我和银便回到了我们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 说是“家”,但这里只不过是个被废弃的危楼而已,就和以往一样,它安安静静地屹立在这里,就像大寿将至的老人一般透着破败的气息。 一般在这个时候,除了晚上要工作的新井,其他人为了保证安全都不会在贫民窟的夜晚中久待,傍晚时分便会回到家中。 但今天,似乎比以往要安静的多……这不对劲。 “银!” 我回头看去,果然银的脸上也是一副戒备之色,但很快,我便又听到了她颤抖的声音: “兄长,我闻到血腥味了。” 我的呼吸一滞。 果然,空气中可以隐约闻到血腥味,这种味道我太熟悉了,每次将打劫的犯罪组织灭口时,我都能在那些尸体上闻到这种味道。 于是我立即放出了罗生门警戒四周,与此同时,我还也不忘释放出魔力探查四周,寻找可能存在的生命迹象。 很快,随着一次次的探查,我的心情也逐渐坠入了谷底。 ——没有活人。 这句话的含义,不仅代表着没有敌人,也同样表示……家里同样没有活人。 “银,你先待在这里。” 我没敢回头再看银的表情。 即使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但我却仍然没有犹豫,独自一人来到了房门前。 我不知道自己如今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可能在恐惧、也可能是在抗拒。 但我同样也知道,我不能对已经发生的事视而不见。 于是,随着“吱呀”一声,我推开了房门。 随着从窗外吹来的一阵冷风,浓重的血腥味从我的鼻尖吹拂而过,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流逝了一样。 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因为眼前横七竖八倒下的尸体,不多不少,正好六个。 我走到这些尸体面前一个一个的确认,很快,我看到了被大量子弹贯穿的新井、头部中弹的佳奈、还有小萝卜头们那连“完整”都谈不上的身体…… 看着眼前凌乱的现场,很显然,凶手根本就不屑于做掩饰,因此我可以很轻易的判断出当时的场景。 当时,面对大量持/枪的暴徒,新井见他们要射杀离他们最近的佳奈,便冲过来替她挡住了大量子弹。 但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很快,佳奈便在新井之后被暴徒一枪毙命。 这一对少年少女至死都是紧紧相拥的姿态,我可以看到,佳奈那失去神采的眼睛仍然在死死地瞪着什么,但凑近一看,我却是注意到了她眼角干涸的泪痕。 那是憎恨与不甘的泪水。 而剩下四个孩子在见到这样残忍的画面时,没有害怕、也没有逃跑,而是选择了拼尽全力的反抗。 在孩子们的尸体附近,我看到了一只属于成年男性的手臂,显然是因为这些成年人太小看他们,而被孩子们抓住机会了机会反击。 ——但即便这些孩子已经竭尽所能了,现实却仍是残酷的。 从尸体上的痕迹就可以看出,暴徒对孩子们实行了惨无人道的虐待,不仅皮肤上有很多淤青,尸体更是七零八落……我不敢再细想了。 我闭上了眼,但即便如此,他们死去的模样却仍是那么的清晰。 而也是在这一刻,我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些事实。 他们已经死了。 新井瑛太再也无法和自己喜欢的人告白。 佳奈再也无法告诉那个自卑的少年,她此刻真实的心意。 而那么梦想着成为警察的孩子们,也已经永远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多么讽刺。 明明生日就快到了,但他们,却已经连向蜡烛许愿的资格也没有了。 章节目录 第9章 月夜 我呆呆的站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一个轻飘飘的东西被吹到了我面前。 我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副简笔画。 这幅画显然出自孩童之手,笔触毫无章法,但上面的八个人却被画得十分鲜明,我可以轻易的分出谁是谁。 画中,八个人围在蛋糕前,而旁边堆满了礼物,上面空白处还大大的写了“生日快乐!”四个字。 我捡起了那幅画。 可能是因为画中整体都是暖色调的缘故,这幅画在我看来十分刺目,于是我别开目光,把画对折收好。 再然后,我走出了房门。 “兄长!” 银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劝道:“冷静一点,这件事并不简单。” “……在下很冷静。”我回答。 只不过是手有些颤抖而已。 只不过是……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情。 因为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我的情绪波动都没像今天这样剧烈过,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笼而出了一般。 但银看起来却并不相信我,只见她皱了皱眉头,这才说:“兄长,你先仔细回想一下,前几天有个孩子说他去了一趟港口区,会不会是……” 我知道银说的是什么意思。 港口区一直都是某些地下势力用作交易往来的地方,如果在那里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那也难怪对方会过来灭口。 而且说到港口区,那就不得不提港口黑手党了,会在那里活动的地下势力基本上都和他们有关系,这也就是说…… “如果想要报复回去,有可能会被他们盯上。” 我艰难地做出了如此结论。 银点点头,能看得出来这个结论对她来说也很不好受。 我们两个都没说话,因为我们都知道,现在最聪明的选择就是按捺住怒火,等待机会,这样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而且考虑到银的安全,这样做才是正确的。 ……正确的选择。 我握紧了拳头。 br /> “兄长,你还记得我们八个人之间的约定吗?” 我看向她。 “如果同伴被人伤害,其他人就要一起报复回去。”只听她这样说,“所以,兄长只需要遵循自己的本心就好。” “你不阻止在下吗?”我问。 毕竟银刚才一直在试图让我冷静下来。 “我只是希望兄长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说到这里,银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 此刻,我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情绪——愤怒。 很快,银接着说道:“我不想当兄长的累赘,所以无论你打算怎么做,我都会全力支持。” 哪怕等待着她的会是死路一条。 我能看出她此刻的决意,也知道事已至此也不好再推拒,于是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作下决定: “银,抱歉,在下不是个合格的兄长。” “没关系的。”银回答。 同伴的事情我必须要有个交代才行。 在下定决心后,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轻松了许多,于是在花了点时间为银寻到一处藏身之所后,我便独自走了出来。 在藏身所之外,有一名少女正站在那里。 “暗影大人。”只听她如此喊道。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五年过去,阿尔法也逐渐出落成了一个标致的美人,只见她此刻正看着我,然后急切道:“这件事不劳暗影大人出手,请交给我吧!我保证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但我却摇摇头,打断了她:“抱歉,阿尔法,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交给你。” 阿尔法一愣。 “保护好银,”我说,“如果我没能回来,她就拜托你了。” 我并非是在担心自己会死。 正相反,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活下去,可港口黑手党毕竟有着不少异能者,在和他们结仇之后,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够保证银的安全。 所以不出意外,在今夜过后,我以后的生活大概就要在追杀中度过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对此早有觉悟。 但阿尔法看起来仍是不甘心:“暗影大人,这五年我一直在替您经营着‘影守’,虽然比起港/黑来说仍有不足,但影守的所有成员都愿意为您献出生命,所以……” 说到这里,阿尔法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坚定道: “所以,请您不要丢下我们!” 少女坚强的表情十分耀眼,如果是作为“暗影”的时候,我大概无法拒绝她。 但我现在却并非“暗影”,而是“芥川龙之介”。 同样的,这件事绝不能假手他人,只能让“芥川”去做个了断。 想到此,我颇感无奈。 “暗影”也好、“影守”也好、“迪亚波罗斯教团”也好,本质上也只是我犯中二时的衍生产物而已,虽然我能骗阿尔法一时,但这么多年过去,聪明如她应该早就看出不对了。 而之所以没揭穿我,想来也只是因为当初治疗恶魔凭依时的救命之恩而已,所以她才陪我勤勤恳恳地当了这么多年群演。 也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再过多的要求什么,否则就真成挟恩图报的小人了。 于是我看向阿尔法,说道: “别再跟着我了。” 声音不大,阿尔法正好能很清晰的听到。 但她却宁愿是自己听错了。 五年,整整五年,她这五年都是为了暗影大人而活着的。 当年在被家人抛弃、落魄不堪时,是暗影向她伸出了手。 在她为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时,是暗影大人告诉了她这个世界的真相,并给了她新的名字。 在那一刻起,阿尔法便已经决定侍奉暗影大人一生。 而为了能帮上暗影,她与其他的核心成员一起努力发展“影守”,还前后从教团手上救下了无数有着「恶魔凭依」的孩子。 不仅如此,为了能成长到可以与教团抗衡的程度,当初的核心成员也大多去了海外发展,在世界各地与教团的黑手抗争着。 一切都是为了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但五年过去,在暗影大人面临困难的时候,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阿尔法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如果她能更强一点就好了。 如果影守能更强大一点就好了。 ……但是“如果”本身没有任何意义,那只不过是弱者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而已。 阿尔法所能做的,只有死死铭记住自己此刻的无能,绝不能让这种屈辱再发生第二次。 …… 太阳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抬眼看去,倒是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若是以往的话我肯定要感慨几句。 但我现在却没有这种心情。 此刻,我正在去“复仇”的路上。 由于这些年孜孜不倦的向黑恶势力打劫,对于横滨范围内的势力分布我是熟的不能再熟,很快便找出了这其中最有可能杀害同伴的凶手。 这是个位于西方的武装组织,不过话是这么说,但他们在某种意义上却也是我的同行——都是靠打劫为生。 自然,这个组织也是与港/黑签订过盟约的。 而根据我搜刮了这么多中小势力所知道的情报,这个组织在今天晚上就会把他们的“货物”上交给港/黑。 因此,我准备提前去他们此行的必经之路去守人。 那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就地形来看,非常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在这片树林中悄声前行着,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我心中的某种情绪也愈发激昂起来。 就像是自己心中的恶意被无限放大了一般,一切都在逐渐失控……但这都无所谓。 因为同伴们已经不可能回来了,我能做的,就只有让凶手偿命。 于是怀抱着杀意,我伸手剥开了眼前的草丛。 “哗——” 夜晚的风很大。 但比起这一阵风,更令我在意的却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在月光之下,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眼前一片尸山血海的地狱景象,很显然,这些尸体是我原本准备复仇的对象。 但不知为何,这些尸体七零八落、且表情痛苦,仿佛就像是……就像是那些被杀的孩子们一样。 而在不远处的树桩上,此刻正坐着一名青年。 “你好呀。” 青年像是没看见这些尸体似的,同我打起了招呼:“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看星星哦。” 但我此刻无心理会他的寒暄:“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差不多吧,”青年歪了歪头,“毕竟做了坏事是要遭报应的,就像他们一样,挖掉眼睛、割下耳朵、最后一片片骨肉分离——就和他们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样。” 青年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讨论普通的街头斗殴一样,在随意带过后,又看向我:“不过比起这个,芥川君,你对港口黑手党感兴趣吗?” “什么意思?” 我甚至都无暇去问对方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这人实在太过神秘,我只能全神戒备着。 “你看我这副打扮就知道了吧,我是黑手党,”青年说着,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黑西装,“还没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太宰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近晋升到了干部。” ……太宰治。 我确实知道这么个人,不仅是因为这人和文豪重名,同样还有他在地下势力之间的赫赫凶名。 不过,这种了不得的大人物找我是想干嘛? 像是看出了我此刻的疑惑,太宰治回答道:“因为当上了干部嘛,我现在可以申请一名直属部下,所以我就看上你了。” “在下?” “毕竟你看起来也不会为美色和金钱所动,所以倒在地上的这些家伙,就当是我的定金和港/黑的诚意了。” 说到这里,太宰治站起身,像是在等待我的回答。 但这一切毕竟发生的太过突然,我没有贸然答应,而是又问道:“为什么会是在下?” “好问题!” 说着,太宰治递给了我一张纸。 我接过纸,然后借着月光低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因为这张纸是一份地下势力名单,而且,全都是这些年被我打劫过的对象。 “你是怎么——” 但我话还没说完,太宰治便笑道:“因为‘暴徒杀手’威名远扬,我当然要好好调查一下。” “暴徒杀手”,这是我这些年打劫时所用的假身份。 但我自认自己的保密措施已经相当到位,很快,还没等我想明白到底是哪出了纰漏,面前的太宰治便又开口了: “如果这份筹码还不够的话,那么我们就聊聊小银怎么样?” “——你也应该清楚的吧,再这样下去,小银就要因为你而白白送命了。” 章节目录 第10章 平凡角色 “你也应该清楚的吧,再这样下去,小银就要因为你而白白送命了。” 太宰治的语气就像是在普通的闲聊一般,继续道:“港/黑方面的追杀暂且不提,芥川君,你有没有想过……” “——现在最有可能伤害到小银的,是你自己。” 我看着他。 “你是想说在下会杀了自己的妹妹吗?” 说着,我心中刚被强行压下的杀意又有了冒头的趋势。 正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一样,我同样也有不希望被人触碰的东西。 为了成为我心目中的“最强”,我已经舍弃了很多东西,因此在经过取舍过后,剩下的便是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的事物。 我开始调用体内的魔力。 心中暗涌的情绪就像是狂躁的野兽一般,不断叫嚣着要杀死这个男人,如果不是理性还在死死克制,我现在早就动手了。 但我清楚,我并非野兽,而是拥有知性的人类。 所以我在等待太宰治的回答。 “不错的决定。” 见我没有动手,太宰治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但你能够保证自己一直不失控吗?实际上,你在前来‘复仇’的路上,便已经出现失控的迹象了吧。” “……” 一点没错。 手刃敌人的兴奋感、破坏掉一切的快感,这都是我身为“人”最不可控的部分,所以我才会定期去清理犯罪组织。 即使嘴上说是“打劫”,但实际上,反倒是“发泄”一词更符合我的目的。 我重新压下了心中的杀意。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看穿这一点的,但他既然敢提,就一定能拿出个令人满意的方案出来。 于是我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总而言之,如果不想办法处理这个问题的话,这个定/时/炸/弹总有一天会波及到小银,到时候就真的什么都晚了。” “所以,我有一个提案。” 说到这里的时候,太宰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了: “——那就是加入港口黑手党,身为横滨最大的地下组织,港/黑完全可以接纳下你那多到过剩的破坏力。” br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不知为何,却有种奇特的蛊惑力。 很快,他接下的话语便直指住了我的死肋:“而且,只要有港/黑的庇护,你也就不必再担心小银的安全问题了。”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 太宰治的条件确实诱人,但诱人却不代表没有危险。 加入港/黑固然不错,但与此同时,港/黑那边的仇家也不少,万一波及到了银…… “在下需要时间考虑。”我回答,“这不是件小事,在下不能轻易决定。” 而太宰治显然并不意外这个回答:“那就在明天日落之前给我个答复吧,我到时候会去找你。” 我点点头。 在事情谈妥之后,太宰治也不打算多待,准备转身离开。 但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我的心中突然涌出了想要倾诉什么的。 ——就像是埋藏在灵魂某处的执念一般。 “太宰先生,”我听见自己这样说,“你能给在下……生存的意义吗?” 太宰治回过头。 只见他的脸上不知何时早已没了笑容,很快,他便开口了。 “当然可以……”说到这,他哼了一声,“骗你的,芥川君,你为什么要问这种再明显不过的问题呢。” “——‘生存的意义’,你已经找到了不是吗?” 说完,太宰治便不再看着我,径自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 确实,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毕竟我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一个人生存于世,其价值本就不能单纯的以“意义”二字定义。就算没有意义又如何,那也不是决定一个人生与死的理由。 所以,虽然说不上是“意义”,但若要论起我活着的理由就很简单了——因为我想活着。 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毕竟你看世界这么大,比起纠结一些有的没的,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些时间出去看看呢? 我伸了个懒腰。 行了,不想这些了,银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虽然这后面的一系列发展令人始料未及,但既然仇人们也都恶有恶报自己体会了那些痛苦,再执着下去也只是徒劳的发泄而已。 于是,我踏上了归途。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清晨,朝阳穿透了林木间的空隙,顺带也照亮了回家的方向。 而等我回去的时候,天也已经大亮。 在得知了港/黑不会找人追杀我们后,自然也就不需要让银继续藏着了,于是我们两人一起收敛了同伴的尸体,并就近为他们建了坟。 而在这过程中,我跟银聊起了昨晚的遭遇。 当提到我考虑是否加入港/黑的时候,银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波动,只是笑了笑说:“这种事兄长自己决定就好,不用太顾及我。” 我们很默契的并没有太深入谈这个话题,在简单带过之后,我们便开始准备起了另一件事。 今天是我们的“生日”。 往年的时候我们都会互赠礼物,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给新井准备的是新上市的面膜,因为他最近一直抱怨加班太多次了对皮肤不好。 给佳奈准备的是一双运动鞋,她现在穿的那双已经穿了好几年,早就不合脚了。 给孩子们准备的则是新的绘本,他们一直很喜欢和英雄相关的故事。 于是,在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交给同伴们过后,我和银一起切了蛋糕,不多不少,正好八份。 没过多久,我们就把蛋糕分好了。 虽然试着点蜡烛,但因为这里风太大的缘故,我战略性的跳过了这个环节——反正对孩子们来说,比起走过场般的许愿,吃蛋糕才是更实际的。 最后,我从罗生门里拿出了一大束白菊花。 “生日快乐。”我说。 风吹动了我手上的花束,很快,一些白菊花花瓣便随风而起,其中一些飞向了远方,另一些则安安静静地落在了坟前。 这也导致花束看起来难免有些秃,就像是被孩童们玩弄间随手薅秃了一般。 ……真是会给人惹麻烦的风啊。 在祭拜过之后,剩下的时间我便用来考虑昨晚的事情,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太阳开始向西沉去。 太宰治如约而至。 “想好了吗?”他问。 我点点头。 从现实角度来说,比起担忧那些不一定出现的风险,还不如去趁早抓住触手可及的利益。 而从“影之实力者”的角度来说,港/黑作为最有可能和“主角”产生冲突的组织,加入他们更方便我去寻找“主角”。 虽然黑手党什么的和我一贯的龙套形象不符……但这也是生活所迫,只能以后再设法挽救我的形象了。 于是我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在下愿意加入港/黑。” 不过我的回答显然是在他的预料中,只见太宰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道:“很好,那趁天还没黑,得赶紧带你去见森先生……” 但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却突然被人打断了: “请等一下!” 我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银,这让我不由得露出了惊讶之色。 但银此刻却并未注意到我脸上的表情,而是看着太宰治:“太宰先生,能不能让我也加入港/黑?” 太宰治闻言挑了挑眉:“为什么?” “……我不想再给兄长添麻烦了,”看着太宰治似笑非笑的表情,银没有害怕,而是鼓足勇气道,“如果我能够更强一点的话,就算帮不上兄长,也不会再成为他的累赘,所以希望您能答应我。” “这个嘛,我倒是无所谓啦,”只见太宰治摊了摊手,转而又看向我,“芥川君,你的想法呢?” “……在下的看法不重要。” 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银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在下相信她。” 毕竟我也不是那种烦人的家长,虽然这种情况与我一开始的计划不符,但既然是银自己的决定,那我也不好说什么。 “哼哼,这样看来我还赚到了,买一送一可不是经常见的,我果然运气不错。” 很快,在得意了一小会后,太宰治便接着说道: “欢迎加入港口黑手党,两位。” …… 和计划一致。 这样一来,就能把芥川君彻底留在港/黑了。 在离开贫民窟的路上,太宰治的脑海中正不断复盘着自己迄今为止的行动。 说实话,在调查“暴徒杀手”这些年清算掉的那些犯罪组织时,太宰曾一度认为芥川会是如同凶兽般难以驯服的类型,无法简单的用利益做交换。 虽然事实上他也没猜错,但直到真正见面,他才发现自己的判断为时过早了。 如果说他预料中的芥川是一头凶兽,那么实际上的芥川本人便是懂得归鞘的利剑,虽然凶悍但也不是没办法控制。 说实话这样他就省事多了,只要能够控制住小银,就基本不用担心芥川的背叛,这也是他同意小银加入港/黑的主要原因。 “而且他的异能还存在着众多可能性,如果合理开发一下的话……” 说不定能超越某个异能不稳定的帽子架,成为港/黑最强的异能者呢? 想到此处,太宰治便愈发期待了。 总而言之,毕竟是他亲自出手挖的人,怎么可能会找那种没啥特色的路人甲角色,他要挖就得挖最好的! 章节目录 第11章 甜党狂喜 太宰治的判断很少会出现失误。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自从收了新部下后,凭借着芥川本人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很多麻烦的工作都可以用暴力突破的方式一劳永逸,省了不少弯弯绕绕。 所以,如果只是作为杀人的道具,芥川无疑是合格的……但可惜的是,太宰对他的期望却不止于此。 想到此,太宰治便看向了眼前堆着的几份文件。 这些都是近日的任务报告,上面都如实记载了芥川在任务中的“战果”,比如不听指挥、破坏“货物”导致大量损失,跟同伴之间完全没有配合一意孤行…… 简而言之,十分头铁。 而造就了这一切麻烦的万恶之源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脸坦荡。 在港/黑大楼的干部办公室中,身穿黑色大衣的瘦弱少年就这样静静站着,额头上因为受伤的缘故缠着绷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久治不愈的病号。 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人会在任务中展现出如此强大的破坏力。 很快,太宰治扔下了手中文件,看向青年。 “芥川君,”他说,“我听说你这次又抛下部下不管,一个人冲向敌阵了?” 不仅把事情弄的一团糟,自己还挂了一身彩,看起来十分狼狈。 但少年对此却只是理所应当道:“不需要他们,在下一个人就能解决问题。”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少年在任务中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十分出色的完成了歼灭任务。 可这也是令太宰治感到头疼的主要原因。 虽然少年是一个出色的杀人道具,但如果不是作为“道具”,而是作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强者来说,他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想到此,太宰不禁又想起了惨死于“暴徒杀手”手下的那些尸体。 他们大多是被利器一击毙命,因为“暴徒杀手”从不留活口的缘故,太宰治只能推断出芥川是用异能杀死了他们。 毕竟考虑到他的年龄和先天肺病,不太可能会用匕首之类的东西与人近身搏斗。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芥川的衣刃足以比得上任何冷兵器,不过根据太宰这么多天的观察,这个异能还能更强……芥川使用异能的方式在他看来太没效率。 想到此,太宰治便又看向自己这个新收的弟子。 所谓的“强大”,并非只是单纯的实力强大,至少对港/黑来说不是这样。如此看来,芥川想要到达那种程度还有很多路要走。 但指导弟子毕竟也是师父的义务,因此即使心中有些嫌麻烦,但太宰治还是开口说道:“明天还有一趟任务,你跟我一起去。” 说着,他推了推这份新任务的任务报告书。 少年心领神会,走上前拿起报告书简单翻阅了一下,片刻后才重新放了回去,说道:“如果太宰先生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太宰治点点头,表示他自便。 随着“嗒”的一声轻响,少年已经合上了办公室的门,紧接着,只见他往外走了一段,直到确认周围没人才开始埋头思索起来。 我刚才的表现应该没翻车吧? 这样想着,我便又回顾了好几遍刚才发生的那些事,直到确定一切正常后,我才松了口气。 还好,应该没穿帮。 在决定加入港/黑的时候,我曾思考过很多次要怎么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龙套。 再怎么也是黑手党,加上“暴徒杀手”的马甲也被太宰治扒下,所以直接在武力方面装弱是没用的,因此我只能在别的方面下手。 而我所想到的方法,就是放大我自身的缺点。 如果要说名人和普通人的差别在哪,那大概就是名人是不存在缺点的,只要不实锤翻车,群众的目光便只会看到名人的优点和丰功伟绩。 我所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不作收敛,人为制造了在外人看来十分严重的性格缺陷。再加上我身上的顽疾和对异能的粗暴运用,一个外强中干的炮灰形象就这样塑造成功了。 想来,只要我能这样一直保持下去的话,不出几年必然能在卧虎藏龙的港/黑之中泯然众人,挽回路人甲的地位! 我不禁握了握拳。 但没成想,就在我还在沉浸于对未来的美好期望之时,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芥川大人!”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禁循声看去。 只见来人是个穿着黑西装的中年男人,就和所有港/黑的底层人员一样平平无奇,只见他在看到我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迅速赶了过来。 “找在下有什么事吗?”我问。 只见男人爽朗一笑,然后竟说出了句令人意外的话:“我是来向您道谢的。” 我一脸困惑。 他要是说来找我算账的也就算了,毕竟我这些天制造的麻烦可不少,在港/黑内部早被人敬而远之。 但是道谢?我最近有去做什么好事吗? “我这样的小人物,芥川大人没有印象很正常。” 男人看起来对此并不意外,只是又提醒道:“就是昨晚在执行歼灭任务的时候,我有幸跟芥川大人说过几句话,您还记得吗?”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有这件事。 于是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你女儿今天生日过得开心吗?” “是的,多亏芥川大人的福,”一提起家人,男人的笑容中便又多了几分温暖,“当时如果不是您只身潜入敌后杀光了敌人,只靠我们的话,我很可能没办法活着回来,更别说为女儿庆生了。” “……” 我回忆了一下昨天的那次任务。 在任务开始前,我看到一个男人手上拿着照片发呆,便跟他聊了两句,也因此知道了他的女儿明天生日。 不过这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中,在任务开始后,便直接打破高层原定的计划杀入敌后,一个人完成了任务。 没想到这倒成了无心插柳。 但话虽如此,可这件事对我来说反倒会成为麻烦,于是我便说道: “没必要道谢,在下原本就打算这么做。” 说罢,我不打算再和这个男人多聊,独自离开了。 因为手头上没有工作,我就这样一路出了港/黑大楼,向着自己如今的住所走去。 也不知道是员工福利还是怎么回事,在加入港/黑后,手头阔绰的太宰治直接把自己名下的一座房产给了我,因此我和银总算是告别了贫民窟生活。 不过和身为干部直属部下的我不同,银现在得从底层成员开始做起,虽然听说她表现不错可能会被吸纳进黑蜥蜴,但我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泛起忧虑。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新工作,尤其是这几天,事业上升期的她又接到了去大阪出差的任务…… 想到此处,我连忙甩甩脑袋。 “不行不行不行,在下不能做那种烦人的兄长,会给银添麻烦的。” 不过银不在,就这样回家也没什么意思,要不先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下晚饭吧? 但好巧不巧的是,正当我心中有了这个念头的时候,不远处便飘来了一阵香味。 于是我停下脚步。 我无法形容这种味道,初见之下有些甜腻,但那并非甜品的味道,习惯了之后居然还能从中感觉到一丝清爽……简而言之,十分让人有食欲。 等回过神来时,我发现自己的肚子很适时的发出了想吃的声音,于是便跟着这股香味一路前进,最终来到了一家西餐馆前。 我推门而入。 因为离饭点还早的缘故,店内没什么客人,我进来的时候也只看到了一个老板模样的大叔,和一个在吧台前坐着的女孩。 只见女孩手上拿着勺子,此刻正一脸兴奋地望着厨房——而香味正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啊,欢迎光临!”老板注意到了我,“请随便找个地方坐吧,我这就拿菜单过来。” “不必了。” 我摇摇头,在吧台前找了个位置坐好:“请问厨房里在做什么?也是你这里的菜品吗?” “那个啊……” 听我提起这件事,老板脸上顿时显得很是为难,但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解释,一旁的女孩便抢答道: “是织田作的新料理!” “织田作?” 我一时之间没能听出来这是什么新颖的称呼。不过这并非重点,于是我便接着问道:“具体是什么料理呢?” “唔……好像是咖喱?” 女孩像是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在苦恼片刻后便选择放弃了:“总之是很厉害的料理,我都没见过还有那种做法!” 我赞成的点点头。 确实很厉害,光从空气中清爽的甜味上就能闻出料理人肯定是道中老手。 不过老板的脸上却是十分无奈,只听他说:“虽然咖喱基本上什么都能炖吧,但无花果和红豆的组合我还真是生平仅见……真的没问题吗?” 但女孩显然听不得这种话,断然道:“织田作肯定没问题!” “在下也同感。”我忍不住出声附和。 虽然不知道这位织田作是何方神圣,但他既然从食材的选择上都这么有眼光,此等高手必然不会翻车。 “你们啊……” 老板看起来更加无奈了,拆穿道:“比起料理,你们只是单纯的喜欢织田作和这种甜过头的猎/奇组合吧?” 章节目录 第12章 龙套的战斗? 不过,就当我们还在讨论最终的成品究竟好不好吃时,就见有人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那是名看起来很有成熟气质红发男性,脸上有些胡茬,身上还穿着厨房的围裙,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新料理的掌勺人了。 而对方在看到我时显得有些惊讶,问道:“这位是?” “是刚来的客人啦,”老板回答,“不过他这次是被你的创新咖喱吸引来的,你应该不介意再多个试吃的吧?” “是吗?” 只见织田作闻言愣了一下,这才点点头:“没关系,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类型的,可能会不好吃。” 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在下能感觉的到,这份料理绝对非同寻常,”只听我正色道,“倒不如说,在下很感激您愿意给我试吃的机会,如果这次错过的话,这件事说不定会成为在下一生的遗憾。” “没错,织田作做的饭都很好吃!”一旁的女孩也跟着附和道。 而见我们两个都如此坚持,织田作便也不再说什么了,也跟着找了个地方坐下。 “咖喱还需要再炖一会儿,这次应该十分钟就行了。”他说。 于是,在等待料理出炉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就这样闲聊了几句,也是在这过程中我终于得知了女孩和织田作的名字。 女孩叫咲乐,而织田作的全名是织田作之助,根据女孩的说法,“织田作”这个称呼最初是从他的一个朋友开始的,之后因为太过顺口所以就渐渐传开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这个世界的文豪含量是不是太高了点? 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无论是我现在的名字“芥川龙之介”、还是老师“太宰治”、以及我现在的老板“森鸥外”,都曾是轰动文坛的大人物。 因此有关“织田作之助”的事情的我自然也知道一点,据说他是无赖派三个代表人物中死的最早的那个,因为三人互为好友的缘故,他的死亡也给另外两人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 说到这里,无赖派的另外两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 而就当我还在冥思苦想之时,一旁的织田作却突然开口了。 只听他说:“芥川,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吗?” 我闻言一愣,然后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是带伤出门。 因为昨天歼灭任务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期间也没少“释放天性”,因此等回过神来时就已经把自己折腾成了如今伤痕累累的样子。 虽然已经进行了处理,但裸露在外的绷带还是相当显眼的,也难怪织田作会这么问。 于是我随意回答道:“这点程度不是问题,只是工作需要而已……对了。” 毕竟黑手党这个身份说出去太吓人,于是我默默转移了话题:“先不提在下,织田先生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也是开餐厅吗?” “只是不值一提的无聊工作而已。”织田作摇摇头,看起来也不愿意多说。 不过话虽如此,但我却仍是注意到了他手上的老茧,那个位置显然是常年持枪形成的,因此很大概率我们都是同行。 于是我们双方对视了一眼,因为我也没有特意遮掩的缘故,他显然也已经看出来了我的真实职业,于是我们很默契的什么也没说,继续聊别的话题。 很快,厨房里那份令人魂牵梦绕的新料理出炉了。 老板看着织田作端出来的成品,见卖相还不错,便出声问道:“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想到去做甜口的咖喱?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做辣的。” “……太辣的不适合孩子。” 说着,织田作把成品放在了我和咲乐面前:“甜味会更柔和一点,而且用料健康,不用担心吃坏肚子。” 听他这么说,我便看向了自己盘中的那份咖喱。 除了红豆和无花果外,我还能从中看到诸如胡萝卜这类能提升甜度的蔬菜,看得出来料理者确实是有考虑过营养问题。 于是我挖起一勺,伴着米饭放进嘴中。 ——这、这是?! 除却煮得软烂的红豆外,其他蔬菜也提供了相当不错的口感,而在其中最不显眼的无花果却也没有成为配角,水果的那份甜酸味完美的中和了单调的甜腻,令人食指大动。 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相当好吃。 于是我没忍住又继续了第二勺、第三勺……但就在我沉浸于这份美味之时,肩膀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令我顿时清醒过来。 我侧头一看,那里是我昨天受伤的位置之一,看来是因为我刚才动作太大的缘故,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 不过因为看起来并没有出血的样子,所以我也没再管它,正准备拿起勺子接着再战,头顶却是突然一热。 我抬头一看,发现是一只大手摸了摸我的头顶,但对方很快就收回了手。紧接着,我便听到了织田作的声音: “慢点吃也没关系,锅里还剩了不少。” “……嗯。” 看来是被他发现了。 不过我并没有选择再来一碗,在吃完眼前这份后,我看了眼旁边还在与咖喱奋战的咲乐,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织田作说道: “有考虑金盆洗手吗?” 织田作一愣。 “您的工作性质特殊,并不适合养孩子,”我斟酌着用词,缓缓道,“咲乐会变成您的弱点,这样不管对织田先生还是对她都不好。” 虽然我的话听起来很像在管闲事,本质上也确实如此,但混黑就是这样,潜藏在阴影中的里世界埋藏着数不尽的肮脏。 只要织田作没有完全抽身而退,就迟早会把他身边的人牵扯进来。 “谢谢,不过我早就已经不干了,现在也只是在做一些边缘的工作而已。”织田作回答道。 我看着他。 片刻后,我叹了口气:“您心里有数就好,是在下多嘴了。” 说完,我不准备再多留,正准备留下饭钱离开,织田作却看着我身上的伤,又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最好别再糟蹋身体了。” “在下……” 虽然想让织田作不必担心,但看着他担忧的目光,我却也不好再随意糊弄了,只能认真道: “在下有必须要完成之事,同时也是为了回应恩师的期待,在下必须如此。”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太宰治不是好人,可当初毕竟是他接济了我和银,所以说是“恩人”也没差,因此由他下达的任务我基本上都有好好完成。 至于完成任务的方式如何……咳,这并不是重点。 总之,这确实是我的真心话,至于听的人怎么理解我就管不了了。但看着织田作紧蹙着的眉头,我还是默默地又添了一句: “但在下会记住的。以后……在下还能再来吗?” 织田作的表情终于好看了许多,他点点头:“我会把这道菜再改良一下的,欢迎再来。” 于是,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几天。 这一天的夜晚显得比以往更加深沉,抬头看去只能看到孤零零的月亮,一颗星星也没有。 而我,正在筹备着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今晚是个适合搞突袭的好天气,事实上也是如此;最近有某个组织想要积蓄力量对抗港/黑,不过由于情报不足,顶头老板森鸥外便把这件事交给了太宰治调查。 而在经过了这样那样的调查过后,最后查出他们会在今晚会在一处据点进行军/火交易——这当然不能让他们得逞,于是太宰治转手又把这件事丢给了我,让我搅黄这次交易。 我扫视着我面前的一众部下们。 因为敌人很重视这次交易,所以他们那边可以说是戒备森严……简而言之,没办法通过潜入敌后之类的办法解决。 看来是只能正面突破了,但是这也不错。 很快,在确认交易双方都已经到位后,我便发出了指令——突袭开始。 我方和敌方的速度都十分迅速,发出指令过去没几分钟他们就打了起来。而我并没有跟着大部队正面突入,带着剩下的精锐绕过主战场继续前进。 进行交易的敌方首脑被自己的手下牢牢包围在中间保护,虽然这样的保护确实很到位,但也同样会让我们轻易找到位置。 很快,在确认了目标无误后,我带着小队冲了上去。 血腥味、火药味、还有连绵不绝的惨叫与枪声,共同构成了眼前地狱般的景象。 而就是在这样的地方,我将要完成一场独属于我的战斗。 “久闻大名,港/黑的狂犬。” 只见敌方的首脑狞笑着,憎恨的幽火仿佛要从眼睛里跳出来一般:“折了我这么多人,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还能活着出去吧?” “看来你也早有准备。”我说。 “是啊,毕竟对手可是港/黑这种庞然大物,不早做准备怎么行?” 说罢,只见首脑一抬手,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一阵破风声自耳边划过。 我侧身一避,这才看到攻击的来源。 这是个看起来扭曲修长的人形生物,全身青黑,可以隐约从他身上闻到一些尸臭味。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首脑得意洋洋的声音: “我的异能可以操纵尸体,而你眼前的这个更是最特别的,是由我们组织进行了无数次实验的最强产物!” 最强……? 我看着眼前这个傀儡,笑了。 “正和我意。” 就是这样,我的对手怎么能是个没本事的杂鱼呢?只有这次、唯有这次,必须得是强者才行啊。 因为正如前文所说,这是独属于我的战斗。 是属于“龙套”的战斗。 我能感觉到自己内心中久违的兴奋感,斗志更是前所未有的高昂。因为这次和往不同,我要考虑的并非是如何“获胜”,而是如何“像龙套一样输掉”。 虽然这些天我已经在很努力的扮演一个有性格缺陷的人,拆家时的破坏力也压制到了和哈士奇同等的程度,但仅是如此还是不够。 其证据就是,我被人莫名其妙的安上了“狂犬”的名号,在港/黑内部的名声更有奔着武斗派天花板而去的趋势……这显然不是我希望的。 因此,为了加深自己路人甲的形象,我拿出了我的备用方案。 那就是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输掉。 只要我失手一次,其他人就会明白我并非是什么“不败的传说”,对我的期待值自然而然就会降下去,然后一切回归正轨,我离成为路人甲的目标也会迈进一大步。 当然,出于我单方面的报恩,太宰治交给我的任务我是绝不会失败的。早在刚才对峙的时候,我就在敌方首脑的身上埋藏了一份我的魔力,等到时机合适,我就会引爆这份魔力,因此对方绝无逃跑的可能性。 而在外人看来,首脑只是很不幸的死于心力衰竭,和我芥川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舞台已经搭建完毕,演员均已就绪。 而我也将贯彻龙套的战斗方式。 傀儡已经冲了过来,虽然他的速度很快,但对我来说实在是慢的可以……不过,我现在只是一个体术低下的龙套,因此我无法躲开对方的攻击。 感受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我立刻用罗生门进行反扑,但和我不同,对方的速度非比寻常,很轻易的就躲开了。 我们就这样打了几十个回合,随着我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局势也逐渐明朗起来。 但随着战斗的进行,我的心却是渐渐沉到了谷底。 这就是所谓的“最强”? 就这? “喂,你是在耍我吗?” 就像是圣诞节没收到礼物的孩子一样,我现在有种被背叛了的心情。 为了这一天,我可是准备了不下几十种输掉的方式,结果对手却是这种货色。 没有一丝一毫的技巧,就像是拿着剑随意乱挥的小孩一样,像这种蠢笨的肌肉怪物就算我限制了实力,也能找到成千上万的办法解决他。 众所周知,一场完美的舞台剧是需要双方的共同配合的,如果我的对手是一个拥有意志的人类,那我可以去配合对方的步调,然后顺理成章的输掉。 结果,我的对手却是这么个玩意,就连操纵他的家伙也是个只懂蛮力的蠢货。 输掉? 别开玩笑了,把这个玩意看成对手都是对我的侮辱。 于是,在傀儡的利爪刺入我的胸膛之时,我也不再忍耐,用罗生门死死咬住他的咽喉。 “太慢了、太弱了,你就这点程度吗混蛋——!!!” 我嘶吼着,然后就这样用罗生门扯下了傀儡的脑袋。 章节目录 第13章 疯狂的彼岸 夜越来越深。 首脑看着眼前浑身浴血的黑衣少年,即使今天天气不算冷,但他现在却只能感到浑身有种刺入骨髓的寒意。 为什么他还没死? 承受了傀儡那么多次攻击,换成别人早就因为剧烈疼痛和失血过多休克致死了,但眼前的少年却还直挺挺地站在这里。 这绝不可能,肯定是他用了什么花招……没错!一定是这样! 毕竟这个傀儡可是他倾尽心血之作,不仅用的是身体强化类异能者的尸体作为原材料,而且还运用了组织内最顶尖的技术,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杀戮机器。 ……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于是,带着这样的自信,首脑更为疯狂的指使傀儡去攻击少年。 而傀儡是不知疲惫与疼痛的,因此它忠实地履行着主人疯狂的念头,利爪更为奋力地向少年刺去。 但没成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少年却突然开口了: “喂,你是在耍我吗?” 紧接着,就见少年的身后窜出一只黑兽,死死咬住了傀儡的喉咙。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首脑才终于看见了少年此刻的表情,那并非高强度战斗带来的疲惫,甚至都不是面对敌人时的戒备与敌视。 那是——对强者的渴望与难耐。 “太慢了、太弱了,”对方咆哮着,“你就这点程度吗混蛋——!!!” 说罢,傀儡的脖子被黑兽一分为二。 但少年甚至没给傀儡留下一个目光,只见他看向首脑,说道:“不想死的话就把你的本事都拿出来,别告诉我这就完了。” 说罢,傀儡的脑袋就被少年随手扔到了一边。 此刻,看着少年盯着自己的目光,首脑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他退后几步想要逃跑,可颤抖不已的双腿却根本不听使唤。 但这并非是因为他胆小,而是他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年是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这哪是什么普通人,分明是个披着人类外表的凶兽。而自己却愚蠢的摘下了凶兽的项圈,让一切都失控了。 “不吠的狂犬”,这个名号对于少年来说果然再合适不过,因为此刻的他确实就是带来破坏和杀戮的恶犬。 首脑跌坐在地。 看着逐渐向自己逼近的少年,他现在只能徒劳地去挪动自己的身体,然后颤抖着发出哀嚎:“不要!不要过来!” 但野兽岂会放跑眼前的猎物,只见他抬起手—— “嘭!” 一发子弹突然擦着少年的脸颊而过,然后精准的命中了首脑的肩膀。 然后是紧随而来的第二发,同样是分毫不差的贯穿了首脑的腿关节,只见这两处地方飞快地涌出鲜血,很快就让首脑失血过多晕死过去。 少年循着枪声出现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青年拿着枪,他面上带笑,但说话的声音却是冰冷彻骨: “芥川君,这可不是好习惯。” 但少年却根本没听他说的是什么,而被人抢走猎物显然令他十分愤怒,只见他本能的操纵着罗生门就朝太宰治的要害处刺去。 但面对葬送了无数人性命的黑兽,太宰治脸上却仍看不出有多紧张,他甚至都没有去用手中的枪,就这样向着少年冲去。 在“人间失格”的作用下,黑兽的攻击全都成了无用功,紧接着,太宰治的拳头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少年身上的伤口处。 少年闷哼一声。 毕竟他的攻击能力主要都来自罗生门,遇上太宰治这种反异能者,再加上自己本来就受了很严重的伤,这场战斗基本上胜负已定。 于是在少年丧失防守的同时,太宰治也已经把手上的枪顶上了少年的脑门。枪口在额头上冰凉的触感就是他明晃晃的警告——他随时都可以开枪。 “冷静下来了吗?”他问。 少年没说话,就这样愣愣的看了太宰治许久,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他开口:“……十分抱歉,太宰先生。” 太宰治这才收回枪。 少年看向身旁陷入昏迷的首脑,见他身上的都不是致命伤,便疑惑道:“太宰先生,不杀了他吗?” “不杀,他嘴里还有能套的情报。”太宰治随意的回答。 但少年却更困惑了。 “无法理解,”只听他说,“不过只是弱者而已,这种货色还不值得太宰先生特意关注,在下会把他身后的势力全部铲除干净……” /> 太宰治打断了他。 “每个人都是有价值的,区别只在于能不能有效的利用。”他语气平淡道,“至于现在,你要学会去自己判断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留下……” 而说到这里的时候,太宰治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毕竟你是拥有知性的人类。” “……是。” 少年不再说话了。 他只有在像这样保持静默的时候,才像一个十五岁的瘦弱少年,没能会把他和港/黑的狂犬联系起来,也没人会知道他身上潜藏着的巨大破坏力。 就比如这次,即使有太宰治的及时阻止,但从边上那个傀儡惨不忍睹的尸体上就不难看出,少年的本性绝无看起来的那般平淡。 不过就在太宰治日常对弟子感到头疼时,少年却突然问道:“太宰先生,请问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在下做的事吗?” “没有了,”太宰治回答,“最近难得的清闲,可以……” 但话说到一半,太宰治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脸色突然一变。 果不其然,少年的身体早已摇摇欲坠,显然之前完全是强撑着清醒,直到向太宰治确认“没有任务”后,他一直紧绷着的弦才终于松开。 等太宰治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已经丧失意识,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看着陷入昏迷的少年,太宰治只觉得无比头大:“喂喂,这难道是要我一个背回去吗?” 他可没有跟男人贴那么近的爱好。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看了看少年身上那一个个狰狞的伤口,太宰治也知道这事拖不得,只能把人提溜起来带走了。 “但现在仔细想想的话,这种情况还真挺矛盾的。” 在回去的路上,太宰治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他想起了跟芥川初次见面的那个晚上。 本该是个只懂一昧破坏与杀戮的猛兽,结果却拥有了人的感情与意志,恶犬为了能成为“人”而选择了克制本能,想要以作为人的意志去行动。 可想而知,这注定是条艰辛的道路,因为这并非是战胜多少个敌人就能做到的事情。 他需要战胜他自己。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芥川君想要达到这个目标实在是任重而道远…… 想到此处,太宰治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他这是收了个怎样的大麻烦当弟子了啊。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又躺进了医院里……至于为什么用“又”?因为自从加入港/黑起我就没少来这里,可以说我除了自己家以外,最熟悉的地方就是这了。 紧接着,我坐起身看了看四周,在确认周边没人后,我便默默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搞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说好的要输掉成为路人甲,结果这不就是单纯的在泄愤吗? 虽然最后在太宰面前勉强挽救了一下,但毕竟是亡羊补牢,效果肯定好不到哪去。 于是我思考了片刻。 然后我就放弃了思考。 毁灭吧,真的。 不过我也清楚自暴自弃是没什么用的,与其怀疑人生,还不如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于是我仔细的盘算了一下损失,在确定事态还没到最严重的地步后,便又飞快的放松心态,安详的躺进被窝了。 反正,大不了下次就找个强一点的对手呗,这样我就能顺理成章的输掉了。 不过因为不想睡觉,躺在床上也闲来无事,于是我干脆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结果这一打开,我就看到了未读消息的通知。 这些消息都是银发来的,不知道她是从哪听说了我重伤进医院的事情,于是连发了好几条消息来问平安。 想来,如果不是她现在还在出差,恐怕现在早就带着慰问品过来了。 我不想惹她担心,于是便把自己的近况简单写成短信发送了过去。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信,我看看时间,便反应过来银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工作。 我正想关上手机,但还没等我动作,短信界面便又显示了未读消息。 我打开一看,发现这一次是织田作发来的消息: 「新品已经改良好了,什么时候有空再来?」 “这么快?”我惊呼出声。 或许是因为电波对得上的缘故吧,我跟织田作顺利成章的成为了朋友,所以也顺带交换了联系方式。 也是因为混熟了的缘故,有时候织田作工作忙碌的时候,我也会帮忙带带他家的那几个孩子。 不过比起令人血压起飞的熊孩子,织田作家里的那几个其实也还好,只不过是会趴在我身上叠罗汉、拿罗生门玩滑滑梯和过家家而已…… “…………” 我再度捂住了脸。 妈的,往事不堪回首。 章节目录 第14章 当年的孩子们 说回正题,虽然对织田作的改良菜式十分感兴趣,但我现在毕竟还在医院躺着,实在是有心无力,于是只能回复道:「下次吧,在下现在不方便。」 可没成想,织田作很快就发来了回信:「你是在医院吗?」 我一脸震惊。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因为你上次来的时候就带着伤。」 见此,我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的那副狼狈模样,不由得沉默良久,可还没等我想到要怎么回复,织田作便又发来一条短信: 「把地址给我吧,我过来一趟。」 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一时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便把地址发给了他。 时间大约就这样过去了半个小时。 等织田作到达这家医院的时候,时间已近正午。 虽然他如今只是港/黑的底层人员,但对于每一个黑手党来说,医院绝对是个熟悉的地方——尤其是和港/黑有私下合作的医院。 显然,这家也是其中之一。 因此织田作也没浪费时间,十分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自己要去的病房。 “……谁?” 他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如此问道。 “是我,织田。” “请进来吧。” 织田作推门而入。 这是件单人病房,只有少年一人孤零零的坐在床上,而他身上的绷带看起来比上次还要多,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而见织田作来了,他脸上的神色才鲜活了许多,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少年一样,显然心情很不错。 只见他盯着织田作手上的东西,声音有些期待的问道:“那个是?” “改良后的咖喱,我把它带过来了。” 织田作把保温盒放在了床头柜上,继续道:“现在差不多刚到饭点,我想你可能还没吃过饭,要尝尝吗?” “要!”少年毫不犹豫地回答。 听他这么说,织田作便帮他在床上搭好了小桌,然后将保温盒中还温热的咖喱盛了出来放在桌上。 和上一次不同,这次的改良版闻起来并没有很强烈的甜味,但少年脸上期待的神色并没有因此减少。 很快,在吃下第一口后,虽然他的表情起伏依旧不大,但织田作还是看出了少年脸上的惊喜神色,显然这份期待已久的料理并没有让他失望。 少年的动作很慢,毕竟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一个不注意就可能会裂开,不过他显然早已习惯了这些,并不把这当一回事。 为什么呢? 就算是黑手党,这样的负伤频率也太高了,这显然已经超越了正常范围……到底是什么让他这样拼命? 于是,等织田作回过神的时候,他早已不自觉的把这个疑问脱口而出了。 “为什么……?理由很简单。” 少年放下了勺子。 “在下必须要变得更强才行,”只听他说,“当初是老师将在下带回来的,身为他的弟子,在下不想让他失望,所以唯有比其他人更加努力才行。” 织田作有些不赞同,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立场去评价什么,于是只能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虽然我也帮不了多少,但至少比你一个人硬挺着好。” 少年点点头,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织田作打算再说些什么,但还没等他开口,口袋里的手机便突然震动起来——这是来电提示。 于是在道了句“抱歉”后,他便走到阳台处接听电话:“喂?” “你终于接了!”电话对面是西餐店老板的声音,“织田,你有看到咲乐和真嗣吗,他们是不是在你那边?” 织田作闻言一愣:“不在,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两个不见了!” 说罢,老板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一一道来。 几个小时前,孩子们在餐馆的附近玩捉迷藏,本来这倒也没什么,可怪就怪在,其他的孩子都被“鬼”一一找出,唯有咲乐和真嗣怎么也不见踪影。 于是孩子们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店老板,老板听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即使他们又在这附近仔细找了一圈,却仍然没找到他们两个。 “我已经去报警了,但他们说没到24小时不能立案。可这种事哪能拖啊,万一在这几个小时的功夫孩子们出了什么事……” 老板没敢把话再接着说下去。 “我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织田作适时地打断了他。 虽然已经强行试着让自己冷静,但织田作说话的声音却还是有几分颤抖,他死死的攥着手机,不想让电话那头的老板听出什么不对来。 很快,等他挂掉电话回到病房的时候,少年也看出了织田作此刻的不对劲,于是他出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织田作摇摇头。 毕竟这件事跟少年没什么关系,织田作并不想说出来徒增操心。 但没成想,少年却是坚决道:“织田先生,在下要把刚才的话还给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这一点对在下来说也是一样的。” 少年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却是如此坚定,这份决意让织田在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他也只能改变主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咲乐和真嗣……被拐的居然是他们……” 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在听到织田作提起这两个人名后,少年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古怪的表情,但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回了句:“在下会委托熟人帮忙找他们的,放心吧。” “多谢。” 可能是因为太担心孩子们安全的缘故吧,织田作并未察觉到少年此刻的异样,而是担忧道:“我现在必须回去一趟,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关系,”少年摇摇头,“孩子们的安全更重要,不必担心在下。” 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因此织田作没再就留,匆匆离开了这里。 少年低头看着眼前没吃完的咖喱,喃喃自语道:“怎么偏偏会是他们两个呢?” 巧合吗? 在织田作走后,我如此心想。 不过这个“巧合”对我来说却是正正好,毕竟距离上次“影之实力者”的演出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五年的风平浪静过去,是时候再玩票大的了。 于是,抱着这种想法,我又用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夜。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夜晚。 在送走查房的护士后,我坐起身,默默的扯下了我身上的绷带和用来连接心电监护仪的贴片。 没有预想中狰狞深红的伤口,绷带的下面,只有淡淡的疤痕曾证明过伤痕的存在。 事实上,那些导致我“重伤”的众多伤口只是看着唬人罢了,我当初是有好好用魔力控制住自己受伤的程度的,所以除了失血以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本来我还打算让这些伤口自行愈合,但装逼的机会来的就是如此突然,为了以防万一,我干脆用魔力加速了伤口愈合,好让自己保持在全盛的状态。 而等我打点好自己后,病房外便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响动,紧接着,一名少女出现在了这个病房里。 那是个有着银白色及肩短发的女孩,年龄和我差不多大,一双蓝色眼眸就像是猫一样灵动,她的身上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让原本娇艳的少女看起来有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少女的名字是贝塔……对,没错,又是我给她起的名字。也不知道是惯例的传统还是怎么回事,“影守”的核心成员基本上都选择舍弃了过往的名字。 “暗影大人,关于绑架犯的事情已经基本上调查完毕了。” 而在见到我后,贝塔便恭敬地半跪行礼,说道:“德尔塔现在还在欧洲那边执行任务,所以这个月依然是由我负责辅佐暗影大人。” 我点点头。 “辅佐”这个词虽然说着好听,但其实也只不过是每个月轮换一个人陪着我而已。 这五年来除了阿尔法以外,我陆陆续续的又捡过几个有着「恶魔凭依」的孩子,贝塔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有心培养这些孩子成为专业群演,让我心目中的“幕后组织”play显得更逼真一点,但毕竟人是会长大的,就算是当年的中二也总要迎来毕业的时候。 因此,五年后的现在,当年的孩子们早已飞往了世界各地去过自己的生活了,只不过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他们才没有明说,只是每个月轮换一个人陪着我将就一下。 虽然心里微妙的有些受伤,但人各有志,不是每个人都不害怕犯中二社死的……再说我其实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每个月都有人来扮演“部下”的角色其实就够了,规模太大也不好控制。 说回正题,正当我像个空巢老人似的伤感悲秋时,贝塔也在继续着她的报告: “横滨范围内确实有着连续绑架案发生,对方的目标似乎并不固定,男女老幼都有。虽然我们当初也有怀疑对方是教团的人,但因为他们绑架的人都并非‘恶魔凭依’,所以就并未继续跟进……” 章节目录 第15章 沼跃鱼已经看透了一切 “……综上所述,这件事被判断为普通的恶性案件,所以‘影守’并未太多关注,直到您的命令。” 一边说着,贝塔还一边偷偷观察着少年的表情。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当年和暗影大人的初遇却仍是那么记忆犹新,仿佛跟昨天的事情一样。 那时的她,因为「恶魔凭依」的缘故被人敬而远之,又因为是孤儿的缘故无处可去,只能背井离乡得过且过着。 即使后来被暗影大人捡到,治好了身上的疾病,但这么多年累积下的心理阴影哪是一朝一夕就能释然的。因此,那时候的贝塔仍是畏惧着他人的目光,甚至不愿开口说话。 直到那一天,暗影大人来到了她面前,并如此说道: “无法向他人说出你的苦痛也无妨,毕竟我向你所求的也并非这个。” 那时的贝塔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义。她所看到的,只有暗影大人放在她面前的纸与笔,还有他的那一句“试着在上面写点什么吧”。 ……但是,能写什么呢? 贝塔盯着这张空白的纸许久,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过于专注的她甚至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因为摆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张白纸而已,但就是这样单纯的东西,却给了她此前从未有过的自由感。 是的,这是独属于她的自由。 于是在那一天,贝塔在纸上写了很多东西,但那些大多都只是不连贯且无意义的字句而已。 很快,在把那一张纸全都写满后,暗影大人再次出现了。 而看着他再一次递来的白纸,不知为何,贝塔的眼泪却是从眼角决堤而出。 “暗影大人……”伴随着泪水,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呢? “因为我需要你。”暗影回答。 “我有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但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暗影的回答很单纯,但对于贝塔来说,这个回答却给了她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因为那并非同情或者单纯的发善心,这种东西说到底只是摸不着的虚无缥缈之物,总有一天会消失的,所以她不需要。 但是暗影对她的邀请却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只要伸手就能触及。 所以她选择了效忠暗影。 因此在这一天,贝塔成为了“贝塔”,以新的名字迎来了新生。 与此同时,就在贝塔因为往事而有些出神的时候,少年却又问道:“绑架团伙的位置已经确认了吗?” “是的!影守派出的探子已经有回信了。”贝塔急忙回答。 说着,她还不忘注意少年脸上的神色,见对方的表情变化不大,这才暗中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在暗影大人面前失态。 要知道,暗影大人身旁的“辅佐”位置在影守可是相当热门的,当年为了决定每月轮流辅佐的顺序可以说是争执不断,甚至大打出手的也有。 而这次要不是其他人都在忙,贝塔也不会捡到两个月连续贴身辅佐这种大便宜,所以她说什么也不会让暗影大人对自己产生坏印象。 不过,就当她以为今天的汇报可以告一段落的时候,少年突然又说道: “仅此而已吗?” 贝塔一愣。 而见她没反应过来,少年便继续说道:“被抓走的那两个孩子是特别的,再想想教团近日的动向,你真的什么都没有联想到吗?” 少年说话的声音很平淡,但在此刻听来却显得如此遥远,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旅者一般,没有人能够和他共同分享此刻眼前的景色。 可这绝不是贝塔所希望的,被暗影大人赋予了新生的她,其存在的意义便是成为能帮助他的同伴,而不是多余的累赘。 她攥紧了拳头。 贝塔只觉得自己的手心被指甲刺的生疼,但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因为她现在正在飞速思考着暗影大人刚才所说的一字一句,试图从中找出正确答案。 “特别的孩子”、“教团近日的动向”…… 突然,贝塔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被抓的孩子们拥有魔力适性!” 魔力适性,顾名思义,就是能够操纵魔力的体质。 但如果想要实际地运用魔力,光拥有魔力适性却是不够的,还需要能够在体内生成魔力的天赋——这也是魔力使用者如此稀少的原因,因为这份天赋太难得了。 而被抓的咲乐和真嗣就是属于这一类,拥有适性但却没有天赋,所以他们看起来就和普通人无异。 本来这类人对于教团来说是没有什么用的,但近段时间不知为何,他们抓捕「恶魔凭依」的频率降低了许多……这对于权贵云集的利益组织来说显然是不合理的。 而答案十分显然,肯定是有更高的利益值得他们去这样做,所以此刻再联想一下他们之前调查到的蛛丝马迹,真相便已经水落石出…… “教团是想抓捕拥有魔力适性的人进行人体实验,试图让本该是普通人的他们也能使用魔力。” 在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哪怕是曾经受尽人情冷暖的贝塔,此刻心中都不免生出了寒意。 因为拥有魔力适性的人群并不算过于罕见,如果真让教团完成了这项实验,那无异于让他们如虎添翼,影守也会因此陷入劣势。 如果不是暗影大人率先察觉到了这一点…… 贝塔不敢多想。 “贝塔,去联系其他人,今天晚上要进行‘狩猎’了。” “是!” 事态紧急,她一刻都不敢耽搁,所以在接下命令后便匆忙离开了。 可在去寻找其他人的路上,虽然眼前是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的危急情况,但贝塔的内心却是如同多年前的“那一天”一样,充满了安心感和信任感。 因为暗影大人是绝对的。 绝对的强大、绝对的智谋,就像是这一次,只有暗影大人看到了他人所未曾注意到的细节,并为贝塔和影守的其他人指引了方向。 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手中也不自觉的掏出了一个小笔记本和笔,然后唰唰的开始把这些事都记录在了上面。 这是她的小习惯,心情激动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就开始写和暗影大人相关的事情,而里面的绝大部分内容都是称赞暗影大人的英明和强大——因为对她来说事实就是这样。 而另一边,少年看着贝塔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彻底的看不见她了,少年才收回目光。 ……这久违的感觉! 我此刻的心情无比舒畅。 说真的,我早就想玩这种“我不说话,但是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装逼play了,可惜以前总是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做到,直到今天才抓住机会。 而且贝塔这几年的演技也是越发精进,说是影后级的都不夸张,不愧是我当年特意找回来的预备役群演……说不定几年后我还能在电视上看到她出道当演员的消息? 这样看来,让她陪着我一起犯中二确实有些屈才。不过再怎么说这都是以后的事了,今天最重要的还是得把孩子们救回来。 虽然贝塔没去当演员,但她在横滨的人脉似乎也挺多的,居然真的打听到了绑架犯所在的窝点,这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反正横滨别的不多,就这种喜欢烧杀抢掠的杂鱼是真的不少,我五年来清理掉的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这次差不多也是这样。 “动作快点的话,应该还能赶上明天的早饭。” 我自言自语着,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病房。 …… “狩猎”开始五小时前。 在意识到孩子们可能是被卷进某些恶劣事件之后,织田作便不再大海捞针般的胡乱找人了。 虽然他已经洗手不干,但身为杀手时的人脉还是有的,所以他准备从情报贩子的口中打探消息。 但没想到的是,等他来到约定好的地方时,等待他的却不是情报贩子,而是一个眼睛上缠着绷带的青年。 “太宰?”织田作喊出了他的名字。 但太宰治此刻的表情却没有了往日的轻浮,看起来十分严肃,只听他说:“织田作,你不能去那里。” “为什么?” 织田作知道太宰所指的地方是绑架犯所在的窝点。 “因为你会死的,”太宰回答道,“这背后的事情不简单,就算你活下来了,也很有可能会被他们悬赏追杀,所以——” “太宰。” 织田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关系的,别担心。” 但很显然,这点口头上的安慰根本就无法说服太宰治,见织田作还是没有改变态度的打算,他便又接着说道: “如果你出了事,剩下的孩子们你打算怎么办?” 织田作没说话。 显然太宰治这次是问到点子上了,而且就算不说孩子们的问题,他只身一人面对敌人,哪怕是为了保护被抓的孩子,这途中都是难免要开枪应对的。 r />而其中最糟糕的情况,便是他会失去自己的“梦想”,再也无从得知那本小说最后的结局了。 章节目录 第16章 圆桌骑士 “织田作,听我说,你这次要面对的对手非同一般。” 见织田作的脸上出现了些许迟疑,太宰便乘胜追击道:“对方的来头很神秘,就算是通过港/黑的力量也只能调查到些只言片语,查出它和政/府有所联系……但即便如此,这也已经充分证明对方来头不小。” “那是埋藏在阴影中的巨兽,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庞大体量,任何个人的力量在其面前都不堪一击,所以我们还是另寻办法——” 织田作从未见过太宰如此焦急的模样。 在他的印象里,太宰治似乎对一切事物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哪怕是自己的性命也是一样。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太宰拼命想要挽留住什么的模样。 可如果这件事有得选的话,织田作也并不想看着挚友如此难过。 但他没得选。 织田作无法就这样坐视不管,虽然太宰治嘴上说着“另寻办法”,可无论是他还是自己,都知道这其实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可言。 双方的实力差距已经大到令人绝望。 而没被抓住的孩子们对织田作来说虽然重要,但这不代表咲乐和真嗣就是可以抛弃的弃子。所以,他现在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就算是他会因此杀了人…… 织田作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他坚定道: “我会活着回来,带着孩子们一起。” “……” 太宰治没有说话。 或许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了吧,因此除了脸上显得有些悲伤外,太宰的情绪没再出现太大起伏。 只听他说:“那至少让我带着人跟你一起去,虽然别的不好说,但只是吸引注意力的话我还是能做到的。” 这确实是个中肯的建议,如果能有太宰治的帮助,织田作的行动也能顺利许多。 可对此,织田作仍是摇摇头。 “我不能把你也牵扯进来,”他如此说道,“既然对方像你说的那样深不可测,那么你肯定也会被盯上,我不能这么做。” 毕竟这说到底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再着急心切也不能拖其他人下水。 “可是——” 太宰治看起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织田作却心意已决,他诚恳道: “拜托了,请告诉我孩子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你一定知道的。” 太宰错开了织田作的目光。 他看起来显然也是在内心中斗争了许久,但最终,他还是苦笑道:“就算我这次强行把你拦下来,你以后也会因为这件事感到痛苦的吧。” “……而这一点对我来说也一样,我不想让织田作难过。” 说罢,太宰治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条:“这里面写着窝点所在的地址,如果不出意外,孩子们就在这里。” 织田作接过了纸条。 “有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可能就是永别了,在感觉到自己死期将近的同时,织田作的心境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一刻,他想要向眼前在黑暗中迷茫的青年传达些什么,但那句话毫无疑问是“遗言”,是只有将死之人才会说出的话语。 于是顶着太宰治困惑的目光,织田作又改口道:“……算了。” 毕竟他刚才可是有承诺过要“活着回来”,怎么能食言呢。 …… 夜幕降临。 伴随着微光所照射不到的黑暗,织田作来到了纸条上所写的地址。 这里确实是个极其隐蔽的窝点,如果不是有太宰的纸条,仅凭织田作一人是绝对找不到这里的。 而当杀手时的技巧并未丢失,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围着窝点转了一圈,以此来观察这里的戒备情况。 但奇怪的是,这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远远看去,织田作只能看到一些杂乱的脚印还证明有人活动过,除此之外毫无发现。 虽然不知缘由,但这对他来说同样也是可乘之机,于是在排除掉陷阱的可能性后,织田作便潜入了这个窝点。 可他走进去这才没多久,织田作便又察觉到了不对。 ——很浓的血腥味。 他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很显然,这是只有杀了许多人才能堆积出的浓烈气味。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织田作虽然并不在意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可孩子们如今还被关在这里,枪/弹无眼,万一…… 想到此,织田作便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尽可能的保持冷静。 事到如今,他必须自己亲眼去确认情况才行。 抱着这样的想法,织田作接下来的路程更加的小心翼翼,也不知就这样走了多久,很快,他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骚动声。 织田作就近找了个视野不错的掩体躲好,在确认了周边安全后,他便探出头去观察骚动的来源。 只见附近的空地上已经全是尸体,但却有十几号穿着统一的黑衣人站在这里,而从他们身上被溅到的血迹来看,这一地尸体显然就是他们造就的。 但在这一群黑衣人之中,有名少女却显得格外显眼。 她看起来也才十五六岁左右,有着十分秀丽的金色长发,虽然被面具遮掩住了面容,但不难想象少女在面具下标致的容貌。 很快,就见一名黑衣人来到了少女面前,恭敬道:“阿尔法大人,敌人的主力军已经被清理完毕,如今只剩下一些不成气候的残党,请问要如何处理?” “全部清理掉,一个都不要放跑。”少女冷冷道。 “是!” 黑衣人领命过后,便指挥着其他的黑衣人同伴去清理残党,很快,这偌大的空间便只剩下少女一人了。 但名为阿尔法的少女却并没有离开,只见她看向织田所在的藏身处,说话的声音仍是冷冰冰的:“你想在那里藏多久?” 被发现了。 阿尔法的眼中没有一丝迷茫,很显然,她十分清楚这里还藏着一个人。 于是,在确认自己已经暴露后,织田作只能从枪套中拔出了自己的枪,然后走出掩体。 只见阿尔法上下打量了一下织田作,片刻后,才听她说:“你看起来也是从外面闯进来的。” 但织田作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是谁?” 视对方的答案,自己可能会选择开枪。 “我等是‘影守’,潜伏于影、狩猎阴影之人。”面对枪口,阿尔法的脸上却没有几分惧色,“如你所见,我等今日是来铲除敌人的,所以无论你现在有什么目的,都还是请回吧。” “不行。” 织田作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在确认孩子们的安全之前,我不能就这样回去。” “被他们抓来的孩子,我们影守会负责送回去……不,看来这种做法无法让你放心。” 见织田作态度坚决,阿尔法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无奈地摇摇头:“我知道了,那你就和我共同行动吧,如果你一个人乱窜的话,说不定会被影守的同伴当成敌人。” 这已经是阿尔法所能给他的最大让步了,织田作也知道这一点,于是他点点头,收回了枪。 而就在双方终于达成一致的时候,一名黑衣人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他看都没看织田作一眼,只是对阿尔法恭敬道: “阿尔法大人,已经捕获到这起案件的始作俑者,请问要如何处置?” “带他过来。” “是。” 没过一会儿,便见又有两名黑衣人押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来到了阿尔法面前。 只见这个男人神色扭曲道:“只差一点了……我明明只差一点了,为什么……” 阿尔法冷哼一声。 只见她拔出了自己腰间的细剑,然后随着一道剑芒闪过,中年男人的一根小指就这样被她切了下来。 而男人显然从未承受过这般十指连心的疼痛,当即便惨叫出声。 “我问,你答,再多废话一句我让你感受一下比这惨烈十倍的痛苦,”阿尔法的细剑抵在了男人的要害处,“你应当清楚,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男人连忙如捣蒜泥般的点头。 “很好,”阿尔法放下了剑,“第一个问题,你的目的是什么?” “当、当然是要成为‘圆桌骑士’……” 只见小指处的疼痛让男人有些龇牙咧嘴:“你也知道的吧,我们教团内部最高的权利机构,那就是‘圆桌骑士’。” 阿尔法点头。 于是男人便继续道:“成为圆桌,那就代表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所以门槛同样很高。而像我这样的人如果要触及圆桌的话,‘敲门砖’是必不可缺的。” “那么这场人体实验就是……” “没错,‘让普通人也能使用魔力’,这就是我准备的敲门砖,”在提及实验的时候,男人就像是忘记了疼痛似的,脸上满是兴奋的潮红,“如果这件事能成功的话,我在教团内部也会被授予头等功,距离‘圆桌’更是能迈进一大步——” “我应该说过的吧,‘再多废话一句我就让你感受比这强烈十倍的痛苦’。” 说罢,随着阿尔法手起刀落,男人剩下的九根手指都被她整齐地斩了下来。 但奇怪的是,男人这次却没再发出惨叫,只见他闷哼一声,然后嘴上咧出了一个怪笑: “啊啊,我终于明白了,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觉得奇怪了,为什么你身上的魔力强得如此不对劲。” “——你,是「恶魔凭依」对吧?” 章节目录 第17章 觉悟 “——你,是「恶魔凭依」对吧。” 阿尔法并没有回答他,但男人却像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真没想到居然真有人能找到治疗「恶魔凭依」的方法,治好你的那家伙一定是个疯子,否则他怎么敢直接用自己的魔力为你进行梳理引导。” 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似的,男人的声音很是癫狂:“所以说,如果不是运气好遇到那种疯子,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就和教团此前捕获的所有「恶魔凭依」一样,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阿尔法就这样静静地听他说着。 是的,她知道被教团抓走的「恶魔凭依」会是什么下场。因为教团觊觎着「恶魔凭依」身上混乱而强大的魔力,这些年针对他们的各种残酷实验从未减少…… 那种程度,已经不是简单的“生不如死”能够概括的了。 而这也是阿尔法如此努力发展影守的原因之一,因为没有任何司/法组织可以制裁教团,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自己拿起武器,为所有死去的同胞们鸣冤。 她看着眼前这男人因为轻蔑和痛苦而扭曲的嘴脸。 如果不是暗影大人率先选择了去反抗,那么她的现场就肯定会如同中年男人说的一样,成为权贵们追求利益的牺牲品,最后一无所知的白白死去。 但是,“如果”也只是“如果”而已,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成真的。 “败家犬,你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阿尔法打断了男人的咒骂,“成王败寇,现在要被任人鱼肉的是你,除此之外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啊,是啊,输的人是我。” 令人没想到的是,男人此刻的疯狂却丝毫不减:“可就算是我输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就在前不久,我已经放出了据点内攻击性最强的基因实验体,想来它现在正在四处寻找新鲜血肉吧。” “——你们不是自诩正义吗?那有本事就把这里的实验体都救下来啊!虚伪的家伙!” 一旁织田作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就变了。 但和他不同的是,阿尔法却是笑了出来:“蠢货,你以为我等就没有底牌吗?” 男人脸上的表情闻言一僵。 “难道说——” “没错,就是你所想的‘难道’。” “可那种事不本该只是个传闻吗?”男人的脸色愈发苍白,“影守最强之人,那个自称‘暗影’的家伙,据说他体内的魔力量足以匹敌圆桌……” “但是今夜,暗影大人就在此处。” 阿尔法粉碎了男人最后的希望:“你以为他没有察觉到你的那点小动作吗?早在我等开始行动的同时,暗影大人便已经独自潜入到了这里——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用我再说明了吧?” 中年男人闻言,顿时脚上一软,就这样跪倒在地。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而面对男人如同丧家之犬的模样,阿尔法却已经不打算再多看他一眼,于是便向自己的部下指挥道:“把他带走,务必从他口中套出所有的情报。” “是,阿尔法大人!” …… 与此同时,窝点内安置实验体的区域。 如果是以往,此处本该充满实验体的悲鸣与哭喊,因为这里就是这样的地方,人权毫无意义。 但是今天,这里却是空荡荡的一片,除了被关押的实验体以外连一个看守都没有。 樋口一叶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就这样静静地积蓄着体力。 作为同样拥有魔力适性之人,她和所有的实验体一样,都是被教团抓来用作实验的活祭品。 不过樋口所知道的情况并不多,只能从研究员口中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这个项目已经启动了五年之久,现在正处于“最后阶段”。 五年前,她曾一度遭人绑架,而那个时候正好是实验的启动阶段,如果不是后来“暴徒杀手”的出现,恐怕她是活不到现在的。 但即便如此,随着风水轮流转,樋口还是逃不过被抓的命运。 可也不知道是运气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她一次次的从实验中挺了下来,作为资历最老的实验体,同时也是距离“成功”最接近的那个,对她进行的实验次数相比以前已经降低了许多。 “说真的,我这是在干什么呢……” 樋口感慨着。 外界的记忆对她来说已经如同上辈子一般模糊,而这其中唯一还算清晰的一段,便是她和“暴徒杀手”的初遇。 以前的她只是觉得“暴徒杀手”的行为很帅气,但随着年龄增长,这份童年单纯的仰慕之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 如果她也能拥有这样的力量该多好。 如果她也能成为“暴徒杀手”这样强大的人该多好。 可这终究只是她心中小小的愿望而已,樋口一叶很清楚自己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她所能做的就是和五年前一样,等待着说不定会出现的“英雄”来救她。 什么也没有改变。 “……好累。” 因为实验带来的副作用,樋口一叶只觉得浑身酸痛,别说是站起身,就连在地上爬都很费力气。 于是她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地板上。 除了地上冰凉的感觉能给她带来一丝慰藉之外,樋口还能感觉到地面上幅度来越大的震动,仿佛有什么重物一般……等等? 樋口突然抬起了头。 她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处观察室,其中一面墙被改造成了超大的玻璃窗用作观察,而唯一能够出入的铁门则是由特殊的合金打造,根本无法暴力突破。 因为玻璃窗够宽够大的缘故,樋口只需要抬头就可以看见外面,但就是这一眼,令她仍不住惊呼出声。 就在观察室外的不远处,此刻正屹立着一个黑影。 樋口没办法用语言确切的形容这是什么玩意,但这显然是出自实验室的产物,全身变异肥大,就像是肉山一般,只不过还勉强保持着人形。 而这个变异体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另一个观察室,樋口抬眼看去,便发现这个观察室中还关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此刻他们正瑟瑟发抖着,面对这只高大的怪物无能为力。 ……这样下去的话,他们说不定会死。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樋口呼吸一滞,她瞪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只要自己稍有动作,那只变异体就会立即吃掉那两个孩子一般。 很快,只见变异体抬起自己的手,往玻璃窗上砸去。 “卡擦。” 特制的防弹玻璃上顿时就出现了大片龟裂。 两个孩子吓得尖叫一声,又连连退后了好几步……但观察室的空间就这么大,他们退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她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 “喂,樋口,快住脑,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可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樋口一叶却还是在努力支撑着让自己站起来。 “会死的、肯定会死的,别想不开了,”她喃喃自语着,“冷静想想,你有什么本事能够对付那种大块头?这只不过是在给它加餐而已,所以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但樋口的自我劝解才说到一半,就见不远处的变异体已经砸碎了玻璃,那只腐烂流脓的大手就这样伸了进去,离孩子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啪嗒一声,维持着现状的某根丝线断裂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樋口一叶听见自己发出了嘶吼。 而理智和恐惧在这一刻都被瞬间蒸发,只见樋口挣扎着、这次终于是不顾身体不堪重负的悲鸣站了起来。 紧接着她便奋力冲上前,对着眼前的玻璃就是狠狠一拳。 “哗啦————” 于是,以普通人的力量绝无可能被破坏的防弹玻璃,就这样被她击碎了。 而这么大的响动自然是吸引了变异体的注意,它看向樋口,那双被挤到只剩下/肉/缝的眼睛就这样上下打量着她,就跟看着送上门的盘中餐一样。 但奇怪的是,此刻的樋口一叶心中已经没有了恐惧,她就这样踏着玻璃越过了玻璃窗,朝着变异体喊道: “死胖子,尽管放马过来!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 或许是因为这个变异体还残存着一丝人性吧,他居然真的听懂了樋口的嘲讽,只见变异体当即就怒吼一声,挥舞着拳头朝她扑来。 和其臃肿的身材不同,变异体的速度相当之快,快到了未经训练的普通人根本躲不开的程度。 樋口本该也是无法躲开的。 但事实却是,她不仅躲开了,而且还趁机用随手捡到的铁棍补了它一下。 那并非是单纯的钝器击打。 事实上,樋口在刚才的情绪失控过后,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突然多出了一种奇特的力量,弥补了她在格斗方面的不足。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应该就是研究员所说的“魔力”了。 但是这毕竟是新生的力量,熟练度方面不说,未经修炼的魔力在攻击方面便注定是有限的。即使她有试着在铁棍上注入魔力,但看起来却仍然无法造成多大伤害。 看来,这将会是一场硬战了…… 樋口吞了吞口水。 章节目录 第18章 孤独的道路 战斗仍在继续着。 即使是意外拥有了魔力,但这依然不能抹平樋口和变异体之间的实力差距。很快,她便落入了下风。 自己的视野已经在不知何时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在硬吃下变异体的一击后,就连左臂也已经骨折,稍稍一动就会引来巨痛。 见此,樋口苦笑一声。 自己果然什么都没能改变。 “如果是‘暴徒杀手’先生的话,一定不会弄的这么狼狈吧。” 不仅没能保护好孩子们,而且还愚蠢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他是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的。 樋口闭上了眼。 但奇怪的是,来自变异体的致命一击却迟迟未到,不仅如此,随着地面的一连串震动,变异体居然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她连忙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的面前居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而他手上也没拿别的什么东西,唯有一把长剑而已。 但就是这样的看似普通的凡兵,在黑衣人手上却如同削铁如泥的宝剑一般,眨眼间就斩下了变异体的一臂。 樋口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虽然她不懂剑术,但即便如此,她也能从黑衣人的剑中感受到干净利落的美感,这其中没有任何多余的花架子,毫无疑问是只有千锤百炼之下才能练就的绝技。 但她此刻如此关注黑衣人的原因却不只是这个,更重要的是,黑衣人攻击时的一招一式都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暴徒杀手先生……” 她喃喃着。 没错,一定是他,自己是不会认错的。 与此同时,黑衣人和变异体之间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虽然变异体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但对于黑衣人来说显然还不够。 因此几个回合下来后别说攻击,它的拳头竟连黑衣人的衣角都没摸到。 “是时候该结束了,可悲的家伙。” 黑衣人说罢,便再次抬起剑。紧接着,樋口一叶面前便上演了令她今后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那是一道青紫色的光芒。 代表着魔力的光芒就这样静静的附着在剑刃之上,虽然并不耀眼,但樋口一叶却能感觉到其中极为恐怖的魔力波动。 />而在心中大约估量了一下威力后,她确信,只要眼前的人乐意,光是这一剑便已经足够把这里给夷为平地。 很快,暗影动了。 青紫色的光芒就像是萤火一般穿越了黑暗,就这样安静的、却又温柔的在变异体身上飞舞着。 下一秒,随着鲜血喷涌,变异体的头颅便被这一剑斩落在地,它那如山高的身躯也随着轰然倒地。 胜负已分。 但奇怪的是,在确认敌人死去之后,暗影却并未收起剑,反倒是用剑尖在变异体的尸骸上轻点了一下。 下一刻,紫红色的魔力火焰升腾而起,竟是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将这具尸体火化了。 而暗影从头到尾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直到火焰燃烧殆尽,他才收起剑,低声道:“安息吧。” 樋口一叶不解他的行为,于是便出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毕竟在她看来,这只变异体差点杀死了两个无辜的孩子,简直就是死有余辜,更完全没必要特意火化它的尸体。 但暗影对此却是摇摇头。 “这不过是被幕后主使推出来的众多牺牲品之一罢了。”他说,“如果不把源头的病灶拔除,像这样的悲剧还会越来越多。” “还会……更多……” 樋口闻言看着变异体死去的位置,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脸忽的一下惨白起来。 没错,那些做着非法试验的研究员、还有背后资助他们的黑手,他们才是导致了眼前这一切的凶手……如果没人去阻止他们的话…… 想到此处,樋口正打算说些什么,但就在此时,她那骨折的左臂却是突然一疼,让她回过了神来。 ……她清醒了。 “刚才的教训还不够吗,”樋口一叶有些苦中作乐般的心想,“阻止凶手什么的,我根本不是那块料,反正还有暴徒杀手先生在呢,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所以这里还是成熟一点,让合适的人来做合适的事情,而她则应该回归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这样才不会给所有人添麻烦。 樋口握紧了拳头。 但很快,她便重新按耐住了这份有些酸涩的无奈,正打算就这样直接和暗影告辞,可没想到的是,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声音: />“大姐姐……你打倒怪兽了吗?” 只见那两个差点被变异体吃掉的孩子从掩体后探出了头,有些怯生生的询问道。 樋口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回答:“不是我,是旁边的这位哥哥帮的你们,要谢就谢他吧。” 很快,在听到“怪兽”被打倒后,就见两个孩子脸上的担忧之色顿时就消失了,他们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两人面前,朝着暗影齐声道:“谢谢哥哥!” 暗影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但令樋口没想到的是,在和暗影道完谢后,两个孩子又看向了樋口:“也谢谢你,大姐姐!” “不,我并没有做什么……”樋口苦笑着摆摆手。 但两个孩子闻言却都是摇摇头。很快,其中的女孩便说道:“刚才要不是大姐姐保护了我们,我们就都要被怪兽吃掉了。” “而且姐姐刚才真的超帅的,”男孩也激动道,“你出来救我们的时候简直像是‘英雄’一样,我长大以后一定要成为姐姐这样的人。” 樋口呆住了。 “英雄……我吗?” 我这样的人,也能成为这两个孩子眼中的“英雄”吗? 我真的能成为像暴徒杀手先生那样的人吗?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 那她现在有一件十分想做的事情。 想到此处,樋口便看向一旁的暗影:“那个、暴徒杀手先生——” 暗影看着她。 而他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透着一股宁静感,就像是能够包容一切般,同时也给予了樋口一叶将心中的话语宣之于口的勇气。 于是她坦诚道: “请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变得像你一样!” 如果她能够拥有像眼前之人一样强大的力量,那么再遇到这种情况时,她或许就不会再像今天一样无能为力了吧。 “这是一条很辛苦的道路。” “没关系,无论有多少痛苦我都会撑过去的!” 但没成想,暗影却是摇了摇头:“仅仅如此还不够。” “一旦踏入这边的世界,你将会被许多人误解、远离、甚至嘲笑,再也回不了头。”说到这里,暗影便侧头看向远方的虚无,“那种痛苦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远比你想象的更要孤独和绝望。” 说到这里的时候,随着一阵寒风吹过,暗影的兜帽被稍稍吹高了一点。 虽然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表情,但樋口还是注意到了暗影紧抿着的嘴角,和他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哀切感。 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在跟着一阵揪痛。 而她终于明白了,暗影所选择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道路。那绝非是所谓的“英雄”,因为那种站在阳光底下堂堂正正的角色太过耀眼、太过明亮。 而光所照耀不到的地方,将会再次成为阴影的温床。 所以暗影才会选择成为“暗影”,他必须要在阴影中下坠的比任何人都要深才行,只有这样,他才能和对方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而这也是能够铲除幕后黑手的唯一方法。 可是为了做到这一步,他今后还要背负多少无知者的咒骂和误解…… 樋口不敢再想下去。 “我不会阻止你,但至少我希望你不要后悔,”暗影继续说道,“只不过,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会对你更幸福一点。” 说完,他侧头朝着一旁喊道:“阿尔法。” “我在。” 金发少女应声而现。 “来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不,还有织田先生在后面,我比他先一步到了这里。” 暗影点点头。 “我负责把孩子们送回去,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 “是!” 很快,暗影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这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了樋口和名为阿尔法的金发少女。 该怎么办才好? 「什么都不知道会对你更幸福一点。」 她真的应该听从暗影的建议,选择“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不行。 樋口的脑海中闪过了那两个孩子的脸。 我想成为“英雄”。但是,在那之前—— “请问,你是暴徒杀手先生的同伴吗?”樋口一叶率先开了口。 阿尔法点点头。 “那么,我也可以吗?”她咬了咬牙,坚定道,“就算只能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也好,我也想帮助他。” “暗影大人刚才的话你都考虑过了吗?” “当然!” 虽然比起暴徒杀手先生,她心中的这点觉悟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即便如此,樋口一叶也决定了要前进。 “拜托了。”她说,“虽然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我相信,只要我能够待在他的身边,我一定能够成为我所希望的自己。” 而到了那个时候,他或许也就不会那么孤独了吧。 章节目录 第19章 犯病也需要勇气 因为影守进行了清剿的缘故,整个实验体存放区都是一片杂乱,只能看到有几个黑衣人在附近忙碌着,似乎是在处理有关实验体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织田作还是不难从周遭的一些历史痕迹中看出,被抓到这里的实验体都会遭受怎样的惨痛折磨。 这让他不由得更加担心孩子们的安危了。 而就在织田作的心中有些急躁之时,不远处便传来了熟悉的稚嫩声音: “织田作!” 他扭头一看,便发现了有两个小小的身影在向他招手,这让织田作不由得唤出了他们的名字:“咲乐!真嗣!”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了过去。 而直到来到了孩子们的面前,织田作这才注意到两个孩子背后还站着一个戴着兜帽的黑衣人。 但这人给织田作的感觉却和其他黑衣人不同,可能是曾作为杀手时的直觉在作祟,他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代表着危险的强大气场。 很快,那人便开口了。 “你就是他们的家长吧?” 织田作闻言点点头:“谢谢你把孩子们送回来。” 不过两个孩子却并不知道这么多,只是见暗影要离开了,他们便有些依依不舍道:“大哥哥要走了吗?” 暗影嗯了一声:“以后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别再跑太远的地方了。” “知道啦知道啦。” 孩子们嬉笑着回到了织田作的身边。 与此同时,随着织田作回忆起阿尔法曾经所说过的一些话,他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人的身份:“你就是暗影吗?” 暗影点点头,算是默认。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织田作的心中存在着诸多疑问。毕如幕后黑手的目的、对方抓住咲乐和真嗣究竟所图什么……但说到底,这些其实都无所谓。 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孩子们会不会再次遇到类似的危险。 而暗影就像是看透了织田作的想法似的,还没等他开口便回答道:“后续我们会负责处理,不必担心之后的问题。” 但织田作仍是不太放心:“可如果不把幕后之人抓出来,类似的事情应该还是会发生的吧?” > 暗影没有回答他。 “……是吗。” 织田作叹了口气。 “有一件事,算是我给你的忠告。” 突然间,暗影开口了:“如果你还想继续‘维持现状’的话,就别再深究下去了,你会后悔的。” 说罢,他转身欲走。 但看着暗影有些单薄的背影,织田作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道:“那你要怎么办?” 如果那幕后之人真的有如此通天的手腕,那选择与他们抗争到底的暗影,真的能够得到好下场吗? “……我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暗影的话语中透露着自己心中的决意,仿佛没有事物能让他动摇一般。而他没再多留,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这里。 但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却是让织田作想起了另一个。 「在下有必须要完成之事。」 “芥川……” 记忆中那个看似瘦弱的少年,和眼前的暗影会是同一类人吗? 织田作不知道答案,而他也不打算去知道。 因为暗影说的是对的,再继续深究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牵连到自己在意的家人和朋友,这并非织田作的期望。 于是,短暂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在回到西餐厅把孩子们都安置好过后,时间正好到了该上班的时候,于是在匆匆吃过早饭过后,织田作便又往港/黑大楼赶去。 但就在赶路的途中,织田作遇见了一个人。 于是他喊道:“芥川?” 少年闻言愣了一下,直到确认这是在喊他的名字后,这才转头看向织田作:“织田先生,这么巧啊。”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昨天熬夜了吗?” “嗯……有点失眠……” 但不知为何,少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 不过织田作并没有去在意这些,见少年此刻真的状态不佳,他便劝道:“那你要不还是请个假吧?身体重要。” 可少年想都没想便摇头拒绝了:“不行,在下不能让老师失望。” 这让织田作很是疑惑。说真的,他已经从少年的口中听过很多次“老师”这个字眼,可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这份疑惑只是存在了一会儿就被他压下去了,毕竟他也没有窥探他人的爱好。 于是织田作默默转移了话题,两人就这样闲聊着,直到到了港/黑大楼才分开。 看着织田作远去的身影,我悄悄松了口气。 幸好没被看出什么不对劲。 毕竟昨天晚上都在都在忙着救人和处理后事,一直没合眼,难免有些精神萎靡。 不过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毕竟昨天的“影之实力者”play也是出乎意料的成功,说是我自转生到这个世界以来最爽快的一次也不为过。 只是有一件事令我十分在意,那就是昨晚和樋口一叶的那场对话。 「请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变得像你一样!」 少女坚定意志的模样虽然十分耀眼,但是对我来说总觉得有几分心情微妙。 我真的不想这样的,真的,虽然装逼的感觉很快乐,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把普通人也带上中二病的道路。 哪怕是影守的所谓“部下们”,本质上也只是偶尔客串的群演,不过是我之前帮他们治病的等价交换而已……但樋口一叶并没有欠我什么。 所以我当时便已经很认真的劝阻她了,虽然语气可能稍微夸张了一点,但大体意思都是差不多的——这确实是一条注定不被人理解的艰辛道路。 君不知多少人在中二毕业后回忆起曾经那些社死画面,脚趾抓地都尬出了多少栋豪宅,连初中同学会都是能推就推。 不被理解、被同学们暗地嘲笑、然后交不到朋友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毕业……这些全都是我曾见过的真实例子。 所以樋口君若是只有半吊子的觉悟,那她将来必然是要后悔的,这也是我阻止她的主要原因。 “总之,希望她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吧。” 我在心中由衷的祈祷着。 和作为“影之实力者”的时候不同,在港/黑当打工人的时候,我则忠实地贯彻了自己定下的方针,努力的去成为这家大企业中最朴实无华的路人甲。 虽然不知为何总是效果甚微,但这一定是我最近有所怠惰的关系,所以只需要更加努力就好。 因此,我开始更加努力的去寻找能让我“像个龙套一样输掉”的强者。 “……就这种程度吗?” 将最后一名目标解决掉过后,我大失所望,毕竟这人可是我这段时间里所遇到的唯一一个异能者,结果就这。 看来只能期待下一个任务了。 不过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当我这么想的同时,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我打开手机翻盖一看,发现是太宰治打来的。 于是我赶紧接通了电话:“太宰先生。” “啊,芥川君,看来你那边也很顺利,”电话那头的声音仍是一如既往的轻佻,“正好有个新的任务要交给你。” “您请说。” 会是歼灭任务吗?又或者是又是谁的暗杀任务? 前者自不必说,就算是让我去暗杀那些满腹便便的富豪,运气好的话也能撞上一些实力不错的保镖,说不定这里面就有我在追寻的强者。 很快,在我心中隐隐的期待之下,太宰治的声音再度传来: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参加一个舞会,因为这是首领亲自下达的命令,不能拒绝哦。” 参加……啥? 我愣住了。 我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没等我开口,电话那头便已经挂掉了,显然这确实是“不能拒绝”的命令。 怎会如此。 作为一个连初中的毕业舞会也没去过的人,这个命令对我来说实在过于猝不及防。 我捂住了脸。 …… 另一边,太宰治也是一脸嫌麻烦的挂掉了电话,然后他看向不远处坐在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说道:“这样就行了吧森先生。” “当然了,”森鸥外笑着说,“有你和芥川君替我参加那场鸿门宴,也不算我们港/黑没给足面子。” “总比让我和某只蛞蝓一起要好,”太宰治收起了手机,“但是幸好他出差了。不提这个,‘那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暂时就这样等待机会吧。” “我想也是。”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掳走织田作家孩子的那些犯罪团伙说起。 在影守顺利解决这件事后,通过从织田作那边探口风和其他的情报收集,太宰治已经大致还原出了事件经过。 也就是在这途中,他得知了“迪亚波罗斯教团”这个名号。虽然更多内情无从得知,但感到觉此事并不简单的太宰治,反手就把这些情报都上交给了森鸥外。 结果也和太宰治猜想的一样,因为对方太过神秘,所以森鸥外决定继续按兵不动,等待后续机会。 “不过,‘鸿门宴’啊……” 太宰治呵呵一声:“那个传说中的‘三越商会’发来的邀请函背后,居然还埋着这么大的杀机,谁能想得到呢。” 章节目录 第20章 存款,随风而去 自太宰治的那一通电话过后,我今天一整天都保持着满脑懵逼的状态,直到下班回家。 “我回来了。” 就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我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我和银现在的住所是一间公寓,不大不小,两个人住差不多刚刚好的样子。 而随着一些常用物件和家具的增加,这里也已经不像是刚来时那般空空荡荡,逐渐有了些烟火气。 “欢迎回来!” 银从厨房中探出了头:“晚饭的话还要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我嗯了一声,因为没什么事做的缘故,我便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胡乱的调整着频道。 很快,某个频道上播放着的新闻栏目吸引了我的注意。 「近日,有多名政/府官员遭到不明人士杀害,截止到今日被发现的结城议员被害为止,这已是本月的第五桩命案。」 「被害者基本上都是被某种利器大卸八块,且表情痛苦,可见这位凶手的杀人手法极度残忍,请广大市民们注意安全……」 在听着新闻播报的同时,我顺便给自己泡了杯茶。 而等我泡完茶重新抬头去看电视屏幕时,上面正好贴着那五个被害人的头像,但是好巧不巧的,这些人我居然都有些印象。 就说最近挂掉的结城议员吧,他是政界近些年的新秀,同时也是今年力争横滨市市长的最热门人选,当然……他和港/黑也是交情不浅。 毕竟身为全横滨最大的地头蛇,如果自己想坐上市长的位置,那便绝对绕不开和港/黑打交道,结城议员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至于其他人的话,虽然说不上和港/黑有什么关系,但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只可惜,虽然这些人个个都是玩弄权力的大佬,但到头来依然还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就算有着滔天权力也注定无福消受。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唏嘘。 而就在我正感慨着人生苦短之时,银也已经端着饭菜喊我吃饭了,于是我便把这点破事抛诸脑后,和银一起坐在了餐桌上。 吃饭的途中,我们相互聊了一些工作的近况。 先说银这边,她最近通过了加入黑蜥蜴的测验,而且还因为表现不错的缘故,得到了去某位干部大人那里进修暗杀技术的机会……总而言之正处于事业上升期。 而我则是聊了聊最近接到的一些任务,只不过在提到今天太宰治给我的新任务时,痛苦面具便禁不住再一次出现了: “在下完全没有参加舞会的经验,想必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为什么首领要这么安排?” 而且那种地方也不像是有强者的样子,所以对我来说就是单纯的在浪费时间。 “可能是想让兄长负责保护太宰先生吧?”银想了想,说,“就和保镖一样,这样的话倒还说得过去。” “但就算是这样……”我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事已至此,也只能去做好万全准备了吧。”只听银这样说,“比如今天先去洗个澡什么的打理一下自己……话说回来,兄长已经有好些天没洗澡了吧?” 我拿着筷子的手僵了一下。 “奇怪啊,是电视的声音太大了吗?在下刚才什么都没听到。”我试图转移话题。 但银却完全不吃这一套:“兄长,虽然现在已经入冬了,但起码还是要隔几天洗一次澡的。” “是吗,今天的风儿好喧嚣啊……” “——既然风这么大,那看来我还是先把织田先生刚才送来的慰问品还回去吧。” “……呃。” 我心中的千言万语就这样被尽数堵了回去,只剩下了短短一句:“别这样。” “那兄长愿意去洗澡了吗?”银笑着问。 “嗯。” 于是,这本该短短的一顿饭,突然显得格外漫长起来。 其实我前世那会儿是不会这样的,但自从转生到这里过后,一提起脱衣服洗澡我心里就莫名的没有安全感……即使我还能用魔力。 可能这就是天性? 但是人总不能一辈子不洗澡,道理我都懂,但这依然不妨碍我起码要做足一个小时的心理准备,这才能鼓起勇气踏进洗浴间。 不过今天的情况要好一些,毕竟还有令人期待的试吃品新作,于是有关舞会的事情就这样被我顺理成章的被搁置到一边,顺带心情也跟着好转起来。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了参加舞会当天。 />在处理好今天一天的工作后,只见太宰治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表情也不知为何有些一言难尽。 只听他说:“你就打算用这种打扮去舞会吗?” “是的。有什么不妥吗?” 只是和以往一样的着装而已,虽然说不上多正式,但仪表方面应该还是到位的,反正我这趟只是负责当保镖而已,差不多就行了。 但太宰治脸上却更为不赞同了:“这怎么能行,你看这里,上面还沾了点血。” 我朝着太宰治所指的方向一看,那里确实如他所说有些血渍,是刚才执行任务时留下的,只不过因为衣服是黑色的缘故所以并不显眼。 但照这么看来,这件衣服确实是不合适穿着去正式场合了,该怎么办呢…… 而就在我思考着解决方案的时候,只见太宰治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反正时间还够,再去买一套吧。” 我点点头。 可能是因为今天运气还不错的缘故吧,这附近正好就好太宰熟悉的西装定制店,在我们进门的时候还能听到店员热情的招呼:“欢迎光临!” 但很快,在看见来的人是太宰治过后,店员脸上的笑顿时更加热情了:“这不是太宰先生吗?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那麻烦你帮他挑件西装,”太宰治指了指我,“因为今天就要用所以找现成的衣服就行,钱我来付。” “我知道了。” 说着,店员又把他那灼热的目光转向了我。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店员又开始对我介绍起各种西装的款式和舒适度,用词也是各种天花乱坠,听得我十分头大。 我忍无可忍,于是只能飞快的挑了件看起来差不多的,然后就去试衣间换衣服了。 等我换完出来后,便听到了旁边太宰治的声音: “这样看起来就顺眼多了。” 听他这么说,我也就顺便看了眼旁边的镜子。 镜中的少年穿着深色的西装,因为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的缘故,看起来十分沉稳可靠。 ……总的来说,是一副虽然没什么特色、但大抵也挑不出什么错的打扮。 而太宰治也因为给自己挑了件衣服,所以现在刚从换衣间里出来。在评价完我的着装后,他便又问道:“芥川君,你看看我的打扮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我看向太宰治。 因为实在是找不出形容词的缘故,我就这样沉默了良久,才憋出来一句:“很合身。” “是吧是吧!” 太宰治看起来更兴奋了。 但一旁的店员却是终于忍不下去了,吐槽道:“虽然但是,这不是女装吗?真的没问题吗?” 是的,太宰治身上穿着的是女装。 只不过因为自身底子不错的缘故,因此就算他穿着的是洋裙,看起来也活像一个朝气蓬勃的女子高中生,若不是熟悉的人多半都得认错性别。 但太宰治却像是没玩够似的,只见他又拿出了一件裙装推给我,说:“芥川君也去换一件吧?很有趣的哦。” 我接过他递来的衣服,就这样上下看了两眼,片刻后便断然摇头:“布料太少了。” 毕竟我的罗生门是依托布料发动的能力,穿这么清凉的衣服实在是有些令人不安。 而太宰治显然也联想到了这一点,于是这次又挑了件布料多的: “那这件怎么样?” “这个看起来就好多了,不愧是太宰先生。” 说着,我脱下了西装外套,准备再进换衣间一趟。 但店员的表情却跟见鬼了似的,也不维持脸上的职业假笑了,将内心堆积的槽点都吐了出来: “重点难道不是女装本身吗?节操碎一地也没关系的吗喂?!” 我一脸不解。 “怎么都无所谓的吧,”我说,“说到底也只是布料而已。” 毕竟衣服的本质也只是如此而已,只要能够充分发挥异能就行,除此之外我都不在意。 不过在这样一通胡闹过后,因为店员的好心劝阻,最后我们买下的也只有最开始的那套西装。 在我换上西装,把之前的衣服装入纸袋子里过后,太宰治也已经走到柜台准备付钱了。 但就在此时,我却想起了一件事。 “太宰先生,您的钱包不是已经被水泡湿了吗?”我问。 br /> “啊,这个的话不必担心,”太宰治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黑卡,“我早有准备。” “……原来您早就提前存好钱了。”我惊叹。 “不不,这卡是某个蛞蝓的,反正给他留着也只是用来买红酒,还不如给我拿来做点有意思的事。” 说着,太宰治干脆利落的刷了卡:“用别人的钱购物真是令人心情愉快,尤其是用蛞蝓的卡。芥川君还有要买的东西吗?因为不是我出钱所以可以随便说哦。” 我默默地摇了摇头。 ……然后因为心中微妙的过意不去,又为某位干部的存款默哀了三秒。 章节目录 第21章 商会建立的理由 关于今天要参加的舞会,我是有所耳闻的。 主办者“三越商会”,起初创始地在日本,但随着这些年的全球化发展,三越商会的产业早已在全球各地落地扎根,成了世界知名的连锁品牌之一。 据说其会长是个极其英明的人物,不仅足智近妖,而且在进行各种关键决策时也十分有魄力,可以说这人便是“三越商会”的灵魂人物。 而这样的大人物会给港/黑递舞会邀请函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单纯的想交好而已。 毕竟商业是和气生财的艺术,所以大家都是尽量避免冲突,而能和横滨最庞大的黑手党组织达成共识也并无坏处。 因此,在基于这样的前提下,我和太宰治来到了这里。 ……虽然话是这么说。 “美丽的小姐,请问你今夜有空和我一起去殉情吗?” “欸?” 只见这个偶然被太宰治拦住的富家小姐正一脸不知所措:“你、你是说我吗?” “当然了,”太宰治这样说着,然后捧起了富家小姐的手,“正是因为你身上那如同睡莲般婉约的魅力一下子吸引住了我,所以我才会忍不住向小姐你发出这个邀请……” 总之,我就这样被迫围观了太宰治泡妞的全过程。 大概是因为人帅是真的能为所欲为,而会说情话的美男子更甚,因此随着时间推移,聚在太宰治身边的女性也开始多了起来。 好想跑路。 不过即便如此,出于职业素养我还是一一暗中确认了女性们的身份,在确认她们不会对太宰治造成什么伤害后,我才错开目光准备眼不见为净。 不得不说,三越商会准备的会场真是无比奢华,名酒和奢侈品就跟不要钱的随处可见,而有资格参加舞会的也个个都是些大人物,跺跺脚就能让日本抖三抖。 见此,前世的土鳖心态让我不由得发出了感慨,果然有钱人就是厉害啊。 而就当我被这琳琅满目的钞能力糊了一脸时,不远处却突然传来的脚步声——那是朝我的方向。 下一秒,就见一个婀娜妩媚的女子突然挽上了我的手臂,柔声道:“帅哥,有兴趣陪我喝一杯吗?” 我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太宰治在不知何时居然注意到了我这里。只见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眼女子,然后随口道: “芥川君,有时候还是放松一下比较好,而且这次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姐招待你……这可真是赚到了啊。” 但我对此却没有任何兴趣,正想着怎么挣扎一下,可随即就又被太宰治轻飘飘的一句“这是干部命令”给压了回去。 没办法,万策尽了。 “帅哥,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吧。” 女子也很会见缝插针,看到我的态度有所动摇,便直接趁机将我给拽走了。 随着我们离主会场越来越远,我看着旁边巧笑嫣然的女子,却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女子此刻正挽着我的手,看起来十分亲密……但实际上这些都是表象,她的身体并没有跟着贴上来,而是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这让我有些想问她“这样不累吗”,但想了想可能是对方也不想被人占便宜,于是只能又默默闭嘴了。 很快,我们来到了一间休息室前。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 只见女子这样说着,然后便不由分说地推开门把我给拽了进去。 紧接着就是“啪嗒”一声,门被关上了。 “您来了。” 休息室中,有一名女性已经恭候多时。 女性看起来与我年龄相仿,穿着很有格调的礼裙,深蓝色长发就这样垂直落下,看起来就和外面那些富到流油的大人物别无二致。 但在看到我的到来后,女性却没有展露出任何高高在上的姿态,反倒是十分利落的单膝下跪,恭敬道: “您的到来我们已经恭候多时,暗影大人。” “……伽玛。” 我唤出了女性的名字。 没错,这又是个我认识的人,准确来说,她是我当初捡回来的那几个「恶魔凭依」之一。 但和别的孩子不同,伽玛还有个别称是“最弱的伽玛”,字如其意,她在战斗方面完全没有天赋。 虽然她在其他事情上都学的很快,但唯有在对她进行战斗指导的时候……算了。 总之,往事不堪回首,光是回忆起来我都觉得ptsd要犯了。 说回正题,在伽玛向我行礼的同时,之前将我引路到这里的女子也早就跟着单膝下跪,并道:“暗影大人,请恕我刚才的无礼。” 不过这事我本来就没放在心上,在摆了摆手表示无妨后,我便又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伽玛她们会在这里? 当然这个问题我是不能直接问出口的,那太掉逼格了,就算要问也得用“影之实力者”的风格去问才行。 于是我斟酌了一下用词,这才开口道:“切入正题吧,你们找我何事?” 把握话题主动权并加以控制,这样就能把谈话引导至对我有利的方向。 “是的,这次主要是有关影守旗下的产业,即‘三越商会’的定期报告。”伽玛站起身,正色道,“虽然往年的报告都是以书面方式递交给您,但由于教团最近的动作,所以这次由身为会长的我……” 很快,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因为我现在脑袋里充满了问号。 影守旗下的产业?伽玛是会长?谁能告诉我这什么时候的事? 于是我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尽可能的让自己说话的声音不那么颤抖:“那个,伽玛……” “我在。” “阿尔法她们是不是也知道这个商会?” “是的。” “那你们这些年的收益……” “全都如之前报告中所写的,且不提之前,光是今年的利润就比以往赚了好几番,用以资助影守绰绰有余。” 我不禁沉默了。 所以全影守上下就我一个不知道有这回事? 不过想想也是,伽玛刚才也有说过上交了书面报告啥的……但很可惜,我一向都不耐烦看这种麻烦的玩意,没直接用罗生门粉碎掉就算是我克制了。 但话是这么说,此番变故却还是让我心中有些微妙,就像自家的孩子背着我偷偷赚了一个亿似的,令人五味杂陈。 但我毕竟不是会对孩子的小金库动手的家长,于是我又把这种微妙感给压了回去,继续道:“看来你发展的还不错,我放心了。” “这都是托暗影大人的福。” 只听伽玛这样说道:“如果当年不是您治好了我,我早就变成尸体了——而这一点对于影守的大家来说都是一样的。” “是吗……” 伽玛的话语令我有些无奈。 说是救命之恩,但其实我也只是在关键时刻拉了她一把而已。至于她之后的成长、以及三越商会能发展至今,基本上都是她的个人努力,和我没什么关系。 倒不如说该感激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当年救下的女孩就算是成了万恶的资本家,也仍然尽职尽责的保持着我当初的中二设定,就连演技都毫无退步。 看看这真挚的表情,看看她在提到教团时那恰到好处的愤怒,微表情的处理都和贝塔这个影后预备役不相上下了。 这让我很是欣慰。 “这些年辛苦你了,”我说,“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于影守来说,你都是或不可缺的存在,我很高兴你能为影守效忠至今。” 听我这么说,伽玛似乎是颤抖了一下——大概是我的错觉吧。没过多久,她便开口说道:“……这是我的荣幸。” 不过口头上的道谢显然是不够的,但我也拿不出什么太贵重的谢礼,见她的脸上还残留着因为工作导致的疲惫,我便走上前,释放出了我的魔力。 青紫色的光芒散发着淡淡的微光,随着我的操纵,这道光芒便逐渐融入了伽玛的体内,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只能回复体力和治愈轻伤,但我现在能拿的出手的谢礼也只有这个了,就算特别去准备什么贵重的东西,想必在伽玛这类有钱人眼中也是不够看的。 只能希望她能不嫌弃我的这点心意了。 …… 伽玛颤抖着。 因为她现在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身为影守的核心成员中最弱的那一个,她无论如何练习都无法变强,只能被后来的新人们一个个超过。 她这样的废物没有留在此处的价值,如果帮不上暗影大人,还不如趁早离开,这才是对所有人好。 但这毕竟是下下策,她清楚的认识到,既然提升战力已经是徒劳,那不如另寻他路——就是在这样的想法之下,伽玛决定走上用头脑来提升能力的道路。 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她建立了三越商会,然后拼了命的努力发展着……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帮上暗影大人。 br /> 「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于影守来说,你都是或不可缺的存在,我很高兴你能为影守效忠至今。」 伽玛这些年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现在终于放松了下来。 太好了,她想,我的努力原来并不是徒劳。 章节目录 第22章 舞会突击 暗影手中出现的暗紫色魔力,这对伽玛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 因为她作为“伽玛”的人生就是从这股魔力开始,选择了抛弃过往和名字的她,在被治好「恶魔凭依」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和自己的过去告别了。 就算那是再痛苦的回忆也好,都无所谓了。 可在感觉到暗影的魔力在为自己抚平疲惫后,即便是她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失态,但眼泪还是忍不住从眼角处划落。 看来她还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而暗影也没有打搅她,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但伽玛又怎么会让他久等,在草草的擦掉眼泪后,她便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状态。 但就在伽玛准备说些什么时,暗影却突然开口道:“你感觉到了吗?” 伽玛一愣:“什么?” “危险的味道。” 暗影的话让伽玛顿时就是一惊,她试着用魔力加强自己的感官,但即便如此,却依然没有看出周围什么异常。 “时间尚且未到。”暗影的声音再次出现,“但是教团已经有所动作了,伽玛,他们已经把手伸向了日本。” 日本…… 伽玛沉思着。 据她所知,教团此前的主要活动范围是在欧洲那边,因此那里也是影守和教团对峙的主战场。可日本……恕她直言,这地方相比欧洲要资源没资源、要异能者没异能者,完全就是个无人在意的弹丸之国。 教团怎么可能会看上这里? 但这句话毕竟出自暗影大人之口,她也很清楚这位大人绝不会开什么无聊的玩笑,于是伽玛回忆着自己所知的全部情报,试图找出能佐证这句话的蛛丝马迹。 而或许是老天都是回应她的期待吧,这一思考,还真让她想出一个疑点——但这个真的可能吗? 伽玛有些不确定。 毕竟这完全不符合教团一向藏于幕后的行事风格,即使这算不得光明正大,但对比他们之前的行为也绝对说得上是大张旗鼓了。 这不可能……吧? 但除此之外,伽玛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可疑的地方了,只能将错就错道:“您说的是最近连杀五名政/府官员的‘杀人鬼’吗?他难道不是……” 他难道不是政/府官员们明争暗斗时用的遮羞布吗? 毕竟“杀人鬼”的杀人手法并不难学,大卸八块就行了。因此且不管这个“杀人鬼”存不存在,但只要把暗杀竞争对手的锅推在“杀人鬼”身上,真正的凶手就能保持自身的清白。 字如其意,不过只是遮掩权力斗争的遮羞布。 “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吧。” 暗影这样说着,从一旁的花盆里抓起一把装饰用的小石子放在茶几上:“假设,杀人鬼是教团/派/来搅浑水的,那么他这样做会导致什么局面呢?” “引起政/府高层间互相猜疑,党/派对立……” 暗影点点头,把茶几上的石子分成了五份。 “对立就少不了乱斗,乱斗就少不了损失,”暗影说着,把桌上的五份石子拿走了一部分,“提问,如果在这种状态下,教团介入其中会怎么样?” “……政/府将会彻底纳入教团的管控。” 说到这里,伽玛的脸色顿时就苍白起来。 毕竟教团埋在日本境内的棋子本来就不少,如果局面真的演变成了暗影所说的这样,那整个国家的管控权对于教团来说就如同囊中取物,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伽玛以前之所以没往这种地方联想,主要还是因为教团行事隐蔽,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他们将会有很大概率暴露在人前,这对教团只有害处。 但如果,现在出现了足以让教团不惜暴露自身的利益呢? 虽然伽玛并不知道那份“利益”具体是什么,但哪怕概率只有万分之一,可一旦这个假设成了真的,到时候毫无防备的影守无疑会受到严重打击。 这份惨痛的可能性,伽玛不起。 不过好在教团的计划还在初期阶段,只要影守及时介入,应该还能够挽回局面—— 然而,就在伽玛在思考着如何具体实施的时候,暗影却是摇了摇头: “伽玛,你真的觉得仅此而已吗?” “您的意思是……” 但话才说到一半,伽玛就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呼吸一滞:“难道说,他们打算——” 脑海中构想的可能性过于恐怖,伽玛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教团既然选择舍弃一切站上台前,那就意味着他们可以为了目的不惜一切。那么问题来了,已知敌人已经如此疯狂的前提下,他们会怎么做呢? 很简单,那就是尽快排除掉拦路的障碍,以免夜长梦多。 而此时此刻,那些会阻碍教团掌控国家的官员就显得无比碍眼了。为了最短时间内达成目的,在众多手段之中教团肯定会选择最省事的那个——也就是直接杀掉。 最好还是权贵们齐聚一堂,能够直接一锅端的大好时机…… 很不巧的是,今日由三越商会举办的舞会,正好能满足上述条件。 想到此处,伽玛便不由得感到心惊。 是她失算了,她过于低估了教团的疯狂,如果不是因为暗影大人及时指出,后果会如何简直令人不敢想象。 如果不是暗影大人在…… 伽玛的心中这样想着,让她不由得滋生出了几分惊叹和敬畏。 是了,这才是“暗影”,那个当年仅凭一人就敢于和教团抗争的男人。 不仅有着令人望而却步的力量,就连智谋也同样深不见底,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也同样没有人能追上他。 哪怕他所做的选择在当时看来十分荒谬,但随着时间推移,事实总会告诉所有人暗影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那份智慧,是伽玛无论如何也无法触及的。 但正因为如此,她当初才会选择用自己的头脑作为武器,试着去追赶暗影。 因为自己想要去理解他。 可经过这一次,伽玛终于看清楚了这是多么遥远的目标……但即便如此,她也完全没有放弃的打算。 因为这是她作为“伽玛”唯一的价值,所以无论有多远她也要追上去。 …… 我现在感觉十分头大。 看着口袋里不知何时被装进去的窃听器,我现在正在拼命思考着要如何蒙混过关。 虽然伽玛说过休息室内有设置信号屏蔽,不必担心谈话被传过去。但这个窃听器出现的本身就代表了一件事——那就是太宰治十分好奇我去做了什么。 不过若是把这点小插曲抛开不谈的话,今天和伽玛的谈话还是很让人愉快的。毕竟谈笑间指点江山,光听着就逼格十足啊。 果然伽玛的演技是不会让我失望的,每当我临场发挥还没编好台词的时候,伽玛就会恰到好处的帮我给圆回来,并且还把气氛烘托的恰到好处。 总之,不愧是在商业圈混过的大佬,就连即兴胡扯的技能都点到满级了,这让我有些自愧不如。 就这样,在回去的路上,我不忘操纵罗生门故意绊倒一名服务生的脚,让他手上端着的香槟“不小心”溅到了我的衣服上。 很快,随着“滋啦”的一声轻响,这个窃听器算是彻底报废了。 而就当我忙完这些准备胡编点理由的时候,突然随着不知何处的响动声,整个会场突然就断电了。 人群很快就骚动了起来,只不过因为会场中还点着一些蜡烛的缘故,所以这才不至于两眼抓瞎。 但这显然还没完,随着“哗啦啦”的一阵脆响,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就这样破窗而入,拿起手中的冲锋枪就开始对着人群扫射。 子弹倾泻而出,惨叫和鲜血顿时就覆盖了整个会场。但我已经管不上这些了,因为我看到了在不远处的太宰治身后,一名男人举起了手中的大镰刀—— “太宰先生!” 我操纵着罗生门向那个男人扑去。 男人的反应也很快,只见他飞快的改变攻势,用镰刀抵挡住了罗生门的扑咬,而我也趁此挡在了太宰治的面前,和这个男人正面对峙。 借着蜡烛的微光,我勉强能够看清男人的打扮。 只见这个男人穿着连帽衫,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缠着绷带,但他比太宰治还能浪费,把脸也缠得严严实实。 而那把镰刀显然就是他的武器了,看起来就锋利无比,只需一击就能把人对半斩开。 但比起镰刀,他身上那强大的魔力量却更加吸引人,我仔细估算了一下……差不多就和阿尔法跟德尔塔一个级别,但毕竟没真的打过,所以估算只是估算。 “喂,你们看起来也不是那什么黑手党的首领吧,我听说这次要来的本该是他才对。” 只听绷带男这样说着,眼睛不断打量着我和太宰治,但很快,他便砸了咂嘴: “算了,说真的怎样都无所谓,反正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说着,他再度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就满怀希望地尽管挣扎吧,不想死的话就把你们的本事都拿出来,最好能让我看到你们临死前绝望的表情!” 章节目录 第23章 到底是谁坑了谁 “有意思, 你想要杀了我们?” 只见太宰治走上前,然后一脸期待道:“不过我不喜欢疼痛,麻烦你下手利落一点, 千万别砍歪了。” 说罢, 他便把自己的双手都暴露在人前, 显然是完全不打算反抗的样子。 我有些无奈。 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太宰治都逃不开“自杀”二字, 之前且不提,光这一个月我就已经目睹了不下五十次的跳河、上吊、煤气中…… 别的黑手党每天都是出生入死, 可我不仅要出生入死还要去阻止上司的花式自杀, 而且还没有加班费……算了快住脑, 太扎心了。 但不管怎么说, 我都是不能坐看太宰治作死成功的,于是便暗中操纵罗生门准备先下手为强。 可没成想, 还没等我动手, 就见绷带男连连退后好几步,就连看太宰治的眼神都跟见鬼了似的: “你那是什么恶心的提议?!” 我可以拿我一年份的无花果发誓,如果不是场合不对, 绷带男说不定还会被太宰治的话恶心到吐出来,而他现在也不过只是强忍着而已。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吗, ”只见绷带男不知为何更加暴躁了,“但你这家伙比‘她’恶心多了,身上还有种令人讨厌的感觉……不过算了,不管了!” “全都给我死在这吧!” 说罢, 绷带男便挥舞着镰刀向我们冲来。 不过我也早有准备, 立刻就用罗生门把他拦了下来。很快, 就这样相互试探了几个回合后, 我的心中不由得更加谨慎。 讲真,在压制实力只用异能的前提下,这场战斗的胜负很难说。 绷带男所拥有的魔力量绝对算得上怪物级别,而且比起阿尔法,他更像是德尔塔那样的直觉系,打起架来感官十分敏锐。 虽然我现在的任务只是掩护太宰治离开这里,但如果真的要以如今的条件一对一单挑,我的赢面并不大…… …… …………等等。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事情都有两面性,如果我换一个角度来看的话,这个家伙——毫无疑问是我追寻已久的强者。 一个能让我顺理成章的“败北”的强者! r />想到此处我不禁一阵狂喜,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果然老天爷是钟爱每一个人的,你看这运气不就来了吗? ——终结迄今为止的“不败传说”、成为全港/黑最不起眼的龙套角色什么的,美好的未来近在眼前啊! 我看着绷带男的目光都不由得炙热起来了。 于是,战斗仍在继续着。 穿着黑衣的少年和浑身绷带的男子就这样打的有来有回。 不过,虽然战况看似很是焦灼,但明眼人其实都能看得出少年已经落入下风,如今只是堪堪维持着局面而已。 但太宰治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这里。 他只是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围观着这场战斗,一边静静等待着结局,一边在脑海中盘算着自己知道的全部情报。 首先是决定参加舞会之初,其实今天出席舞会的本该是森鸥外本人才对,但在太宰治汇报了有关迪亚波罗斯教团的情报后,森鸥外便改变了主意。 所以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会是他和芥川。 不过,这大概就是作为上位者特有的直感吧,在联想到最近多名政/府官员的死亡时,虽然森鸥外并不清楚这件事和教团之间的关系,但他却依然本能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于是在各种权衡利弊之下,森鸥外选择了暂且回避——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太宰治对此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来到了这里。 因为他想要弄明白一件事。 “三越商会……它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谁呢?” 而且虽然教团的突袭确实令商会措手不及,但如果太宰治心中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三越商会很快就会展开反击平息局面。 到了那个时候,想必他就能去验证心中这份猜想的真假了,这也是太宰治没有选择离开的原因。 不过除却这些繁琐的公事,太宰治现在还有个需要去解决的问题…… 想到此处,他看向不远处陷入苦战的黑衣少年。 “不吠的狂犬”,这个即使在港/黑内部也依然被不少人忌惮的少年,一旦被他视作猎物,哪怕隔着天涯海角也会被他撕下一块肉来。 但就是因为少年有着这份恐怖的执念,他才能在港/黑混出如今的名声,并被无数人畏惧着。 尤其是最近,少年不知为何在疯狂的寻求着强者,行事也相比以往更加残暴。 这显然不是太宰治所希望的。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放任他一路走火入魔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希望这一战打完多少能让他冷静一下吧。” 毕竟,能战胜头铁的办法只有比对方更头铁,但这并非太宰治所长,所以也只能出此下策。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战斗也已经步入了白热化状态,可以看见双方身上都已经是伤痕累累。 但即便如此,无论是少年还是绷带男,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对杀戮的渴求,只见他们的出招一次比一次疯狂,俨然是已经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 可就在他们打的难解难分之时,绷带男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居然率先收起了攻势,然后一路退到了一扇破窗旁边——居然是打算直接撤退了。 但这个结局显然是少年不能接受的,只见他怒视着绷带男,沉声道:“你这家伙,难道是打算临阵脱逃吗?” 无法原谅,这绝对无法原谅,少年的表情在毫不遮掩的传达这一信息。 太宰治想,这大概是因为对少年来说,哪怕是死在敌人的手上,也好过这场本该酣畅淋漓的战斗就这样被迫结束。 “你说谁临阵脱逃呢混蛋!” 只见绷带男的暴躁脾气又上来了,骂骂咧咧道:“你没感觉到有个超麻烦的家伙正在接近这里吗?反正我是不会留在这里了,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追上来。” “——反正我不能,至少在完成那个‘誓言’之前,我绝不能死在这里。” 说罢,绷带男头也不回的跳窗走了。 少年下意识的想要去追,但很快,他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顿住了脚步。 “此处,就由我等接手了。” 随着清脆的女声,一名打扮华贵的女性出现在了会场。 而她的身后还跟着几十名穿着相同制式作战服的黑衣人,在女性一声令下后,黑衣人们便井然有序的迅速散开,开始清剿会场内的恐/怖分子。 在不远处围观的太宰治轻哼一声。 “果然来了。” 他认识这名女性,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就是三越商会的会长了,名字好像是叫伽兰……但这不重要,因为这肯定是个假名。 而伽兰也很快注意到了少年和太宰治,只听她问道:“两位客人,你们没事吧?” “我倒是没什么事,”太宰治敷衍的回答着,“不过我的部下可遭大罪了,对于这件事,你们三越商会怎么也要给个说法吧?” “当然。” 即使是面对黑手党,伽兰的表情也仍然是淡定自若:“相关事宜我会直接和你们首领对接,之后的事情……” 但伽兰的话才说到一半,一个声音却突然打断了她: “太宰先生。” 只见伤痕累累的少年走到了两人面前,但他此刻看也没看伽兰,只是对太宰治说道:“太宰先生,请您给予在下追击那个男人的许可。” “因为不甘心吗?”太宰治问。 “是的,”少年回答,“无论如何,在下今天也要和他决出胜负。” “……我知道了,去吧。” “万分感谢!” 少年说罢,在对太宰治深深的鞠了一躬后,便也飞快的离开了。 但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伽兰却是皱了一下眉头,用一种不赞成的语气说道:“这位客人,你觉得他伤成那样真的没问题吗?” “别人另说,但芥川君的话当然没问题。” 太宰治就像是没看出伽兰的不赞同似的,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因为那是我的弟子,我知道他绝不会死在这种地方。” “……而且,芥川君的身上那多到恐怖的执念也会成为他的助力,想要取下他的性命可没那么容易。” 伽兰闻言,默默的摇了摇头。 “既然你如此认为,那就是吧,”只听她这样说,“不过事到如今,这位客人……不,港/黑的干部先生,你也该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了吧?” 见伽兰揭穿了自己的想法,太宰治却并不觉得意外。 “好吧好吧,反正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该看的也已经都看到了,那就切入正题吧。” 太宰治懒懒散散的说到这里,那双令人看不真切的鸢色眼眸终于露出了正视的神色: “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港口黑手党想要和你们三越商会……不,是想要和‘影守’达成合作,请问伽兰小姐愿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呢?” …… 别跑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现在,正在全力追击刚才跑路的绷带男。 好不容易遇到符合条件的强者、好不容易看到了成为路人甲的希望,我当然是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和他打完这一场。 很快,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看到了绷带男的身影,于是我当即喊道:“混蛋,到此为止了!” 而绷带男的反应也很快,见我真的追上来了,他也回过身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尽管放马过来!” 于是,我们谁都没再说多余的话,上来就是兵刃相交。 “铛!” 随着布刃和镰刀不断相撞,二者之间不知为何居然连连擦出火花,很快,随着镰刀锋芒一闪,绷带男居然突破了罗生门的防御,镰刀紧随着当头落下。 不过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当即就身形一退避开了致命伤,但即便如此,锋利的镰刀仍是在我身上留下了不浅的伤口。 我闷哼一声。 敌我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前文有说过,异能和魔力是互不兼容的力量体系,魔力越强、就越能抵御住异能带来的效果——反过来也是一样。 因此在我刻意控制实力的前提下,绷带男那怪物级别的魔力就像是无法逾越的高山,导致罗生门的恶食特性也跟着大打折扣……换言之,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输。 但不知怎的,明明胜利已经近在咫尺,绷带男的眼中却没有丝毫高兴的神色,只听他说: “喂,你是不是还隐藏了什么招数没用?” 我愣了一下。 “我感觉不到你的绝望,”绷带男说到这里,就像是在忍耐什么似的愈发急躁,“在砍了这么多人后我是最清楚的,无论是谁,在临死之前都一定会滋生出绝望——可你的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 “无聊!太无聊了啊!” 说着,绷带男的攻势愈发凶狠:“把你的本事都拿出来!然后我会一点点把你全部的底牌和希望都粉碎掉!最后满怀绝望的去死!” 或许是因为愤怒的缘故,只见绷带男的魔力节节高涨,居然就这样抵达了比刚才更加恐怖的高度。 如果说之前还可以勉强抵挡的话,那现在绷带男的攻击便可以说是势如破竹,只见他轻而易举的破开了罗生门的防御后,便毫不犹豫的斩向我的要害。 我叹了口气。 “……这样就行了吗?” 所以说直觉系真的很特别麻烦,相比起绷带男那不讲道理的直感,太宰治那样的聪明人都算是好对付的了,起码人家的判断也是要讲证据的。 很快,就见罗生门再次出现,但不比刚才那不堪一击的脆弱,在我全力输出的情况下,罗生门就像是蛇一般死死缠绕住了绷带男的双手和镰刀,强行控制住了他的攻击。 但是绷带男的脸上却并没有焦急之色,反倒是笑道:“终于愿意拿出全力了吗?” “啊,是啊,托你的福。” 托他的福,事情变得更麻烦了。 但这个局面显然是绷带男所希望的,只听他说:“这就对了,再怎么说我好歹也是正经的成年男性,对软绵绵的人偶没有兴趣!” 说罢,只见他进一步加大了自己的魔力输出,然后就这样便强行挣脱了束缚。 兴奋的神色再一次回到绷带男的脸上。 但这次有所不同的是,我的心中却已经不再是但求一败的龙套心态,这一次我将会字如其意的,使用我的“全力”。 毕竟这一趟大老远的我可不准备白跑,既然最初设想的“扮猪”已经是不可能了,那至少得让我顺顺当当的完成“吃虎”的部分。 想到此处,我便从罗生门中拿出了自己的剑。 …… 有什么东西似乎改变了。 扎克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他知道,自少年从不知何处拿出了一把长剑后,他身上的气息就开始变得危险起来。 要来了吗? 但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道剑芒便已经破空而出,就这样悄无声息来到了扎克的面前。 “什么时候!” 而这一击来的太过悄无声息,扎克避无可避,只能硬接下来。 但这还没完,只见少年就像是感觉不到自己身上严重的伤势似的,一连下来又是几个劈砍,其角度之刁钻,很难想象是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能够用出的。 不过一连几个回合下来,扎克还是弄明白了少年的剑术是怎么回事。 那剑术,太过自然了。 没有丝毫的杀意,就像是刮风和下雨一般的理所应当,而正是因为这份“理所应当”,所以才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掉,才会无往不利。 而比这剑术更恐怖的,则是少年展露出的魔力量……那简直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怎么也看不到头。 毫无疑问,这是令人绝望的差距。 换成普通人这时候估计都已经被吓傻了,但扎克哪是什么普通人,他只是嘲弄道: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为什么少年要遮遮掩掩到现在才用?他到底所图什么? 扎克不知道,但他现在也不打算知道。 因为自己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了对方、然后活下去,仅此而已。 在达成和某人的“誓言”之前,他绝不能死在这里。 很快,眼前的少年动了。 就和之前的路数一样,扎克感觉不到少年身上的杀意,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扎克便先行踏出一步、镰刀带着血腥味的微风朝少年斩去。 “噗呲……” 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紧随其后的就是“哐当”一声,扎克的镰刀脱了手,他低头看着刺入自己胸膛的那把剑,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却连一个音节都没能说出来。 直到少年拔出那把剑,扎克才勉强吐出了几个字: “瑞依……” 说罢,他便再也控制不住倒在了地上。 昏昏沉沉间,扎克能够感觉到自己血液的余温,他挣扎着抬起眼皮,却发现少年并没有上来补刀。 不仅如此,少年的旁边还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打扮漆黑的人,扎克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他们的谈话。 “暗影大人……如何处置……杀掉……” “……没必要……拜托你了,贝塔……” “是……” /> 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 睡梦之中,往昔的一幕幕就像是片段散落的电影一般,毫无头绪的胡乱播放着。 最开始,扎克只是一个被通缉的连续杀人犯,他只是讨厌着那些满脸笑容的人,每当遇见,就忍不住将其破坏掉的。 就这样越杀越多、越杀越多,然后,他遇见了一名神父。 「要和我一起来吗?去那个地方,你可以尽情的杀人。」 之后的日子也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杀人而已……直到某一天,他遇见了一名少女。 而那名少女,怎么说呢,借用某人的比喻,她虽然活着,但却有着一双死去的蓝眼睛。 少女和之前遇到的太宰治有些相似,在面对自己这样的杀人犯时,她只是像祈祷神明一般的将双手相交合握,很认真的请求道: 「拜托了,请杀了我吧。」 但诚如之前所说,扎克对这种没意思的“人偶”升不起一点想杀掉的,于是他回答: 「要是你能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就考虑一下。」 因为违反了神父定下的规矩,扎克的处境相比少女也好不到哪去,但他知道自己只是个莽撞的笨蛋,所以现在只能利用少女的智慧帮助自己离开。 之后还发生了很多事……但此处不提也罢,总之,在神父死掉以后,他和少女便重获自由,过上了四处漂泊躲避通缉的生活。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来到日本。 但在日本的生活也没好到哪去,首先是和他一起的那名少女,她染上了名为「恶魔凭依」的怪病,现在已是命不久矣。 扎克为了治好她的病找了各种办法,为了赚到请黑医治病的医疗费,他也在黑市接过不少杀人委托,这其中也包括了今天这一趟。 理所当然的,扎克并不知道雇自己的金主究竟是谁,但他也没兴趣,反正只要钱到位了其他事情他一概不会过问。 但可惜,自己终究还是逃不掉阴沟翻船。 虽然他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乎,可那名少女……瑞依却已经没有时间了…… 想到此处,扎克便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在扎克的身旁,坐着一名有着银白色短发的少女。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简易病房,自己此刻正躺在其中一张病床上,身上的伤势也已经被妥善处理过了。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但只要去问旁边的这个人,或许就能知道答案了吧? 于是他便问道:“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这里是‘影守’的据点之一,而我的名字是贝塔,姑且算是管理这里的人。” 贝塔说到这里,便又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暗影大人为什么要放过你,要我说还不如直接杀掉来了利落……不过算了。” 也不等扎克再说什么,贝塔便继续道:“这段时间我们影守会保证你们的安全,之后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在贝塔零碎的话语中,扎克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词汇。 “你们”。 难不成瑞依…… 想到此处,扎克就如同条件反射般的抽出了自己备用的匕首,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就这样快准狠的抵在了贝塔的喉咙处。 “瑞依在哪里?”他听见自己说。 扎克能够感觉到自己手心的冷汗已经浸湿了绷带,有些黏糊糊的,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答案。 可即便面对扎克毫不掩饰的杀意,贝塔的脸上却仍然是没什么波动,她只是问道:“那个女孩对你很重要吗?” “……” 扎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概括自己和瑞依之间的关系,说到底,联系着他们二人只是“誓言”而已。 瑞依向自己发了誓,而自己也选择了回应,仅此而已。所以如果硬要说出个“为什么”的话…… “因为我讨厌言而无信,”扎克沉声道,“所以杀死瑞依的人只能是我,如果你们敢破坏这个约定,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说着,扎克手中的匕首便向前抵了抵。这个距离,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能杀掉贝塔。 “好吧,真没想到你们会说出同样的答案。” 贝塔有些无奈,只听她说:“那个女孩也是一样哦,说真的,「恶魔凭依」侵蚀到她那种程度,哪天当场归西了都不奇怪,可她居然还能活着。” “什么……意思?” 她的话让扎克有些反应不过来。 “意思就是说,她还活着,”贝塔回答,“而那孩子是为了你才撑到现在的……为了你们的‘誓言’。” “……” 抵在贝塔脖子上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移开了。 扎克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是什么心情。 瑞依还活着,他本来应该觉得高兴的,可扎克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那个“誓言”,说不定自己已经永远无法做到了。 毕竟以瑞依的那种状态…… 但就在扎克对现状感到有些茫然的时候,不远处病房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不好意思,请问扎克是在这里吗?” 说话的人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四岁左右的金发少女,但和其他普通的孩子不同的是,少女的蓝眼睛就像是毫无波澜的大海一样死寂,只有在看到扎克的时候才会有所波动。 但扎克却是呆住了:“瑞依,你没事吗?” 瑞依点点头。 “影守的人治好了我,”她说,“然后我听他们说你也在这里,所以我就过来了。” 峰回路转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扎克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瑞依却又问道: “话说回来,扎克,你这样乱动不会扯到伤口吗?” 她要不说还好,这一说,扎克的胸口处顿时就传来了火烧般的刺痛感,疼得他差点惨叫出声。 不过,即便没有真的惨叫,伤口裂开的疼痛也还是让他龇牙咧嘴的,显然并不好受。 于是在贝塔和瑞依的通力合作之下,扎克就这样被按回了自己的病床,顺带着又被重新处理了伤口。 “……总而言之,虽然被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了,但既然你们两位都在,有些事我正好可以一起说了。” 只见贝塔这样说着,脸上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实不相瞒,你们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危险?” 两人有些不解。 “因为扎克先生的雇主是教团的人,而他们……怎么说呢,都是群神秘主义者。”贝塔解释道,“所以像扎克先生这种雇佣来的,因为不是自己人,所以教团通常都会在利用完之后就直接灭口。” “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五名政/府官员应该都是扎克先生你杀的吧,这样的话教团把你们灭口的原因就又多了一个。” 贝塔的话不无道理。 虽然她没有拿出相应的证据,但同样的,她、以及她背后的“影守”同样没有理由欺骗他们。 瑞依显然是已经联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没有说话,而边上的扎克见瑞依这副模样,便也跟着保持沉默,继续听贝塔说下去。 “于是,此处我有一个提案。” “我想要代表‘影守’,正式雇佣你们二位成为我们的‘眼睛’,报酬什么的好说,而且在日本的假身份和住所我们也可以帮忙准备——所以,你们意下如何呢?” 瑞依有些疑惑:“雇佣?不是要我们加入?” “不需要不需要,”贝塔摆摆手,“而且说真的,你们的实力很强,就算真加入了我们也没把握能控制住,所以还是这种相对平等的模式会更适合我们。” “……我知道了。” 瑞依点点头。 而边上的扎克则是懒懒地翻了个身,挥了挥手说:“我无所谓,瑞依你随便决定吧。” “嗯。”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两人都很清楚这事没什么好选的。 于是瑞依便回答道: “就这样吧,我们接受影守的雇佣。” …… 不知不觉间,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 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果然肺病什么的就是如此麻烦,即使我已经用魔力把病情控制在了相对稳定的程度,但它还是会时不时的窜出来恶心我一下。 而且不仅如此,上次舞会时和绷带男的战斗也很难说得上圆满,虽然装到逼的感觉是很爽没错,但就结果而言,完全是不治标也没治到本,血亏。 因此关于这件事的书面报告,我只能用“追上了但是又被他跑了”这种理由随便敷衍过去,除了增加工作量外什么都没能赚到。 不过说真的,自从加入港/黑之后我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诸事不顺,难道我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吗?要不要改天去趟神社? 不过,正当我思索着哪家神社的驱邪套餐便宜的时候,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惨叫声。 我侧头看去,只见在一堆尸体之间,一个中年男人正浑身颤抖着,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啊,刚才好像忘记说了,我现在正在执行任务的途中。 至于那满地尸体,如你所见,全是我干的。 不过大男人的尖叫起来实在辣耳朵,于是我便开口想让他先停一停:“我说……” 但男人依然在一边哆嗦一边尖叫着。 “那啥……” 男人还在尖叫着。 “……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男人仍然在尖叫着。 “……”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虽然我对杀人没有兴趣,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放弃徒劳的劝说,操纵着罗生门再度收割了一条性命。 随着男人的尸体倒地,世界再度恢复了清净,于是我长舒一口气—— ——不对,等等。 太宰治刚才好像说过,要我留一个活口来着? 我拼命的回忆着。 嗯……好像……确实……真的有说过。 可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刚才那个男人便已经是最后活着的人了……也就是说…… 我陷入了沉默。 很快,我又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怎会如此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话虽如此,痛苦面具却是救不了港/黑打工人,于是我只能收敛情绪继续搜寻附近的漏网之鱼,试图人品爆发一次。 很快,这个本来就不大的地方就被我彻底搜了一遍。 而就结果而言……我没找到。 毁灭吧,真的。 于是等太宰治赶来的时候,他看到的就只有一地尸体,还有一旁不知为何有些恍惚的少年。 “芥川君,”他问道,“我要的人呢?” “……非常抱歉,太宰先生。” “……” 说实话,事情会变成这样太宰治一点都不意外。 虽然有没有活口对他来说其实都无所谓,但现在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个,于是他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下认为他们没有活着的必要,”少年回答,“弱者没有价值,他们也是一样。” 不过,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年的眼神却是不知为何有些飘忽。但太宰治却并未注意到这些,他只是在思考着另一件事。 如果是织田作,他会怎么做呢? 不过他知道这个想法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是太宰治,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不愧是我出色的部下,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啊,明明我都那么特意叮嘱过了。” 太宰治说话的语气虽然仍是那么轻佻,但无论是谁都能听出他此刻是生气了:“这次是违背了我的命令,那下次呢?准备背叛港口黑手党吗?” “在下绝无这种意思——” 但少年的话还没说完,太宰治便突然一拳击中了他的腹部,这毫不留情的一击显然对体术不佳的少年来说相当不好受,差点就让他失去了平衡。 但很快,紧随而来的就是三发子弹。 子弹虽然同样也是直冲要害,但少年这次的反应也不慢,当即就用罗生门挡了下来。 太宰治笑了。 “你这不是能做到吗?” “但是在这之前,在下一次都没成功过……” 看着被空间断绝阻挡在外的子弹,少年喃喃道。 “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太宰治随意道,“不过呢,芥川君,多亏你的福让我刚才想起了一个人。” 少年看着他。 “他是个很好的人,还收养了很多孩子。所以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他捡到了你,或许他会用更温和的方式让你走上正确的道路。” “但很不巧,当年你遇到的人是我。” 但这句话显然并不是少年想听的,只听他反驳道:“可那只是不存在的假设,而在下的老师只是太宰先生,像那种软弱的家伙——” “软弱?你认真的吗?” > “……” 少年没有说话。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老师已经动真火了吧,他低下头没再反驳,而太宰治也不再管他,转过身去指挥其他部下搜查现场去了。 但也正因如此,所以没人注意到少年此刻正无声的喃喃自语着: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章节目录 第24章 飞龙骑脸×3 太宰治的话令我非常在意。 也不光是因为那个所谓的“朋友”的实力, 更令我觉得稀奇的是这件事本身。虽然这话由我说出来可能不太好,但以太宰治的性格……他居然还有朋友的吗? 我大受震撼。 不过,虽然很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但我现在却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所以此事只能暂且放放。 ——今天是新年。 是的,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给港/黑当了一年的打工人。 本来过年这种事主要讲究个阖家团圆, 虽然我和银并没有亲戚什么的,但这不妨碍我们两个人过得开心……本该是这样的。 只可惜就在几个小时前, 银接到了黑蜥蜴那边的紧急任务, 没法按时回家了。总之, 我成了孤家寡人。 不过我本来也就不是什么注重仪式感的人, 在折腾完年贺卡的事情后正准备随便做点什么打发时间,但却突然接到了织田作的电话。 对方大意上是来邀请我们一起过新年的, 我反正没什么事也就同意了, 因此,我现在正在去织田作家的路上。 而在这一路上我顺便还买了些伴手礼,毕竟织田作在平日里很照顾我们, 不送些什么实在是令人过意不去。 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就在这算不上多长的一段路上,也能发生一些小小的变故…… 在我买完东西的时候, 目光正巧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因此我下意识的喊道: “太宰先生!” 对方闻声回视,而他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只见他叹了口气:“……什么嘛, 是芥川君啊。” “太宰先生这是准备去做什么?需要在下帮忙吗?”我顺口问道。 “不需要, 我只是去拜访熟人而已, ”说到这里, 太宰治也注意到了我手上的伴手礼,于是他问道,“倒是芥川君,你这是准备去做什么?” “在下也是去拜访熟人,”我回答,“平日里承蒙他关照,所以想趁今天和他道谢。” “这样啊……” 听我这么说,太宰治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一般:“真没想到芥川君也交到朋友了,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不会做这种事的。” 也不怪他如此惊讶,毕竟光是回想一下我过去一年的所作所为,就很难想象孤僻到我这种境界的人居然还能结交到朋友……说实话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不过说到孤僻,比起我,其实太宰治也是不逞多让,反正我是很难想象对方到底是哪路神仙,居然能让太宰治这类人袒露真心。 心里是这么想,于是我也就这么说了:“太宰先生也是一样,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居然能让您亲自跑一趟。” “他啊……他可是很厉害的,” 说到这里,太宰治摸了摸下巴:“我也没法说明白,总之是各种方面都很厉害,这种感觉只有实际见过才能理解。” 看来那确实是个极其厉害的神仙人物了,我想,能让太宰治用“厉害”二字形容的那必然不是普通人。 我们就这样一边说一边走着,很快,见走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分道扬镳的迹象,太宰治便说道:“看来我们正好顺路。” 我点点头。 于是,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五分钟。 “好奇怪啊,这未免也太顺路了一点?” “……可能我们要找的人正好住的很近。” 又过去了五分钟。 “这是不是也太近了?” “或许……大概……是邻居吧。” 话虽如此,但我的心中却已经开始油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因此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中,我又耐着性子走了十分钟,而太宰治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很快,我们就在同一家西餐厅停下了脚步。 “……那个,芥川君,你已经到地方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居然在太宰治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颤抖。 但我比他也好不到哪去,现在其实也只是强行保持着镇定而已:“太宰先生呢?你也已经到了吗?” 太宰治没有回答我。 ……而且事到如今我也已经不需要他回答了。 我吞了吞口水。 冷静,别着急、千万别乱了阵脚,怎么可能正好那么巧?你看这里这么大一个横滨,我俩撞一起的概率起码得千分之……自信点,起码万分之一呢! 而且这家也不只是织田作一个人,说不定太宰治要找的其实是,嗯,这家的店老板呢? 但可惜,就在我还在安慰自己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打破了我此刻美好的幻想: “芥川,太宰,你们都来了啊。” 我闻声望去,只见那说话的人果然是织田作,只见他手上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显然也是刚采购完回来。 但我此刻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见他如此熟稔的喊出了太宰治的名字,我当即就问道: “织田先生,您就是太宰先生的那个‘朋友’?” 我真是把脑袋塞马桶里也想不到,这个以一己之力就养着五个孩子、年纪轻轻却活像是老父亲般的温和男人,居然就是令太宰治都惊叹不已的神仙人物? 真的假的??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和太宰确实是朋友,”只见织田作有些困惑的点点头,“不过你的表情很奇怪,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与其说是发生了什么事……” 倒不如说如今的事态已经演变成了最麻烦的那种。 我是真的死活都想不到他们两个居然会是朋友,虽然太宰治有朋友这种事本身就足够神奇,但如果那个朋友还是织田作……怎么说呢,总觉得这个搭配相当清奇。 而就在我还在心生感慨的时候,太宰治却在不知何时乱入到了我们之间,只听他说道: “等等,织田作,你先告诉我你跟芥川君又是怎么认识的?” 看来就和我一样,对于我和织田作认识这件事,似乎也给了太宰治不小的冲击。 不过这毕竟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于是织田作又简单的说了遍我们之间的初遇,但不知为何,在提到织田作说起自己的试做品咖喱的时候,太宰治的眼神却突然亮了起来。 只听他一脸期待道:“听起来就很厉害啊,不知道和我上次做的活力清炖鸡比起来哪个会更胜一筹,要不等哪天一起比试一下?” 我和织田作都没敢说话。 其实我几个月前也有幸试过太宰治的手艺,怎么说呢,其实那段时间的记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清除掉了一般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听银说,我那天似乎被送进了医院洗胃。 因此现在每当听到太宰治要下厨,我都会如同条件反射般的感到胃痛,可见都是血的教训。 “话说回来。” 织田作突然开口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芥川,你看起来好像早就和太宰认识了。” ……啊。 “在下之前没说过吗?”我迟疑道,“太宰先生是在下的老师。” 于是乎,我在织田作的身上看到了和我们刚才如出一辙的震惊表情。 或许是因为鲜少能在织田作身上看到这种表情吧,一旁的太宰治揶揄道:“怎么了织田作?对我有徒弟这件事感到很意外吗?” 织田作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因为我每次见到芥川的时候,他身上基本上都带着伤,”只听他这样说,“我当时还在想是怎么回事,可如果他是太宰的弟子,那就能说得通了。” 闻言,太宰治挠了挠头。 “……某种意义上确实让人无法反驳呢。”他说。 而就在我们还在感慨这过于致命的巧合时,只听店内却突然传来了孩童欢闹的声音,很快,就有两个孩子从店门口探出了头: “织田作!” 织田作嗯了一声:“我回来了。” 说罢,他又看向我们:“先进去吧,外面已经越来越冷了。” 我和太宰治点点头,跟在他后面。 店里面倒是一如既往,只不过因为新年的缘故多了些节日装饰,还有几个孩子在这里嬉闹着。 在我把手上的伴手礼随便找了个地方放下后,那些孩子也已经注意到了我,只听他们说:“芥川哥哥,你能陪我们一起玩吗?” “你们想玩什么?”我问。 而他们的回答也各不相同,有想玩滑滑梯的、想玩蹦床的、而最离谱的那个居然还想玩真人版勇者斗恶龙。 可面对孩子们单纯真挚的请求,我也不好辜负他们的期望,只好放出罗生门随便他们折腾了。 不是我吹,在经过这些孩子们的折磨过后,我的异能已经被开发出了各种神奇的功能,而且还是从陪玩到哄睡一应俱全那种,可以说在照顾儿童方面十分得心应手。 r /> 我摇了摇头:“和织田先生平日里的关照比起来,这点程度算不上什么。” 不过太宰治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只见他看着被孩子们玩弄成各种形状的罗生门,有些颇感新奇道:“芥川君,看来你和他们相处的还不错。” “其实也还好吧,”我想了想,回答道,“只不过是能在两分之内将他们全部哄睡的程度而已。” “这不是已经关系非常好了吗……” 但说到这里,太宰治却又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对了,芥川君,这些孩子有用你的异能玩荡秋千吗?” “还没有,但在下可以试试。”我说。 “那太好了,看来我是第一个,”太宰治看起来似乎更兴奋了,“那能麻烦你把罗生门挂在那边的房梁上吗,最好能做成上吊绳的样式,到时候上吊……荡秋千一定会很有趣的。” “太宰先生,您刚才是想说‘上吊’对吧?” “才没有,是你的错觉。” 但不管是不是错觉,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当然不能让他如愿。总之在这样胡闹了一通后,孩子们也差不多都玩累了,于是我走到了他们面前。 “新年快乐。” 说着,我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压岁钱。 “谢谢芥川哥哥!” 只见这些刚才还很疲惫的孩子一下子又精神起来,不过在接过压岁钱后,他们也很配合的没再黏着我,而是自己玩去了。 与此同时,刚准备完晚饭的织田作在看到这一幕后,也像起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了两份提前包好的压岁钱递给我: “新年快乐,这是给你和银的。” 但我却摇了摇头没接:“这段时间您已经帮了在下很多,在下不能再厚颜收下这些。” 这是大实话,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也算不上很长吧,但织田作对我和银一向都很照顾,甚至还一度扮演了“父亲”的角色,所以我也实在是不好再收他什么东西了。 但即便如此,织田作却还是很认真的把压岁钱都放在了我的手上。我下意识的想要再说些什么,但织田作却是摇摇头说:“收下吧。” 我看了看织田作坚定的目光,知道这事是没得商量了,于是只好点头: “……在下知道了。” 不过一旁的太宰治见此却是坐不住了,只见他突然窜出来道:“织田作,我的呢我的呢?我的那份没有吗?” “太宰的在这里,”织田作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又拿出了一份,“新年快乐,太宰。” 太宰治兴高采烈的接过。 但很快,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手又把手上的压岁钱又递给了我:“给,芥川君。” “太宰先生?” 我有些疑惑,没明白他这是玩的哪一出。 “你是我的部下,又比我年纪小,所以也就是我的后辈了,给后辈压岁钱有什么不对吗?” 太宰治嘴上这样说着,随手就把压岁钱塞到了我的手上: “反正我想要的只是织田作的那份心意而已,钱这种东西说真的怎么样都无所谓,所以你就帮我随便处理一下吧,这是干部命令哦。” 太宰治的一句“命令”直接堵住了我的回绝,我没有办法,只好收下了这份来自前辈的“心意”。 我看向一旁的织田作,只见他此刻也是一脸无奈,显然是早就知道会变成这种情况。而见正主本人也不介意这种事,我也就不再深究了,转而问道: “对了,织田先生,在下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虽然大过年的提起“那件事”可能有点不合适,但今天可是难得的好机会,错过今天就不知道要被拖到什么时候了,我当然要避免夜长梦多。 “当然可以,是什么事情?”他问道。 “请您和在下打一场!就现在!”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情绪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我居然一直都没发现织田作是个隐藏的高手,虽然很遗憾没能及早察觉到这一点,但现在发现还不算太晚。 虽然和绷带男的那一场架打的很遗憾,但那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这次我能够输给织田作,此前的损失就都可以当成是提前投资,反正最后赚的人还是我。 但没想到是,织田作却是摇了摇头:“抱歉,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你身上现在还有伤吧。” 我噎住了。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而且还有伤,所以现在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织田作摸了摸我的头,“这些事情可你等你伤好了再说……不过,你为什么会想和我比试呢?” “因为太宰先生说您很强,而且是在下绝对赢不过是那种强,所以在下想要试试。”我如实回答。 但不知为何,在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周围的气氛突然间寂静了下来。 “哎呀,今天的太阳还真是晴朗啊。” 太宰治转头去看窗外晴朗的月亮。 而织田作没有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太宰治。 “你们看这时候也不早了……” 盯。 “那个……” 盯。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是我的错行了吧!” 终于,太宰治败下阵来:“那时候我也没想到你居然和芥川君认识,真的不是故意的,所以别再用那么可怕的表情看着我了好吗?” 织田作这才收回目光。 “虽然以我的立场没资格管这么多,但我还是厚脸皮的说上一句,”他劝道,“芥川现在才十五岁,还是长身体的年龄,有些事还是不要做的太过火了。” “……抱歉。”太宰治说。 “……” 织田作摇了摇头:“这只是作为朋友的规劝而已,如果太宰有别的打算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忘记这件事吧。” 而正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响。 我侧头向窗外看去,发现远处的天空在不知何时炸开了一朵烟花,或许是因为哪里在办烟花大会吧,天上的烟花一看就是特意准备的,比市面上的那些要好看许多。 “太宰先生,织田先生,今天又是新的一年了。”我说。 而另外两人也像是有什么默契一般,都不再提刚才的事情,只见太宰治随口说道:“据说新年许的愿会格外灵验,你们要不要试试?” “……这样的话,希望今年可以出现越来越多的强者。” 也不管真的假的,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 “那我希望今年能够和漂亮的小姐姐一起殉情。”太宰治也跟着说。 而见我们两个都许愿了,织田作纠结了许久,这才说: “我的话,希望今年可以顺顺当当,孩子们可以安稳的长大成人吧。” 章节目录 第25章 同类? 常言云新年新气象, 新的一年总会有新的事情发生,如今便是如此。 先说起因吧,港/黑最近被一个境外偷渡来的异能组织给盯上了, 理由不明、利益不明, 总之这些天他们砸了不少场子。 而在他们这一通这些破坏过后港/黑会损失多少利益, 这些都是我一个打工人没法想象的, 不过反正不是我的钱,真愁掉头发的应该也只有上面的高层。 但即便如此, 如果上面的老板们急了, 下面的打工人其实也少不了跟着遭殃。 就说我自己吧, 因为最近被指派去执行任务的频率越来越高, 导致我现在连找织田作约架的时间都空不出来。 我打了个哈欠。 事实上,这次我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处于出勤状态, 虽然可以用魔力来缩短睡眠时间, 但比起肉/体、精神上的疲惫可不是能用魔力轻易解决的。 所以要是接下来没工作的话,好想回家进被窝里躺平啊…… 而正当我飘飘然出神之际,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于是我只能赶紧回归现实,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喂?” “芥川大人,我们这边出现了四名目标, 其中一个开枪自杀,另外三个已经成功捕获,三人均已确认是‘mimic’的成员。” “把他们带到指定的地方,在下马上过去。” “是!” mimic……对, 就是这个名字来着, 他们就是害得我这些天持续加班的罪魁祸首, 也正因如此, 现在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止不住的头疼。 但是头疼归头痛,该做的工作还是不能落下,于是我便往事前定好的碰头地点赶去。 这段路的距离并不远,差不多五分钟就到了地方。 这里是一个地下场附近,场是港/黑的众多产业之一,而这里在几分钟前遭到了mimic的入侵,再一次给港/黑造成了大笔损失……本来是这样的。 但实际上这里是由太宰治设置下来的陷阱之一,专门等着mimic的人上门来瓮中捉鳖,而就结果而言,这一招十分成功。 等我到地方的时候,正好看到港/黑的人在把抓来的俘虏扔进专用的运输车,见此,我便走上前去问道: > 其中一人点点头:“刚才已经联系过了,太宰大人说处理完事情后就会过来。” “很好,那就走吧。” 大家手脚都很麻利,在飞快处理完自己手边的事情后,便井然有序的一个个登上运输车绝尘而去。 我也顺便蹭了车。 运输车的车厢内,除了被抓的那三个倒霉蛋外,还有另外两个持枪的西装壮汉负责守门,基本上算是插翅难飞了。 而且不仅如此,因为场内被设置了催眠瓦斯的缘故,俘虏们都处于昏睡状态,短时间内绝无可能醒来。 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在脑内佐证了这个想法的可行性后,我便走上前去,趁那两个大汉没反应过来,伸手各自在他们的肩膀处拍了一下。 短暂的身体接触使得我身上的魔力成功潜入,我就这样远程操纵着它们,很快,这两个壮汉便纷纷垂下头,眼睛失去了焦距。 这是我最新发现的一种催眠方法,原理因为说起来很复杂就省略了,而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是极其细微的魔力操纵,哪怕差一点都会导致失败。 在确定我的催眠并未翻车后,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在车厢内叠加了一层魔力结界,确保外面的人听不到结界内的动静后,我这才来到了那三个俘虏面前。 嗯……叫醒这里面其中的一个应该就够了,虽然继续用催眠手段会更安全,但这个毕竟还处于实验阶段,操纵两个人就已经是极限了,再多可能会导致大脑损伤。 于是我蹲下身,将魔力往其中一人身上灌输,用以清除催眠瓦斯带来的效果。 被俘的士兵睁开眼时,眼中起初是带着迷茫的,但他毕竟是在刀尖上舔血的军人,很快便回忆起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下意识地想要挣扎。 不过因为麻绳捆的很扎实,所以这番挣扎并没有起什么效果,于是他只能抬起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黑衣少年。 “回答我的问题,”突然间,少年开口了,“作为交换,我会给予你想要的东西。” 但士兵对此却是不屑一笑:“那还是杀了我吧,我绝不会出卖战友。” “……原来如此,死亡和身为士兵的荣耀,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吗?” 少年的话让士兵为之一愣。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回答我的问题,我会用你想要的东西作为交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士兵自然是已经理解了少年的意思——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更加困惑。 这个少年的名字他是知道的,早在来横滨之前,他们就已经调查过整个港/黑,因此他也了解少年一贯的行事作风。 但少年此刻的表现却和他们之前的调查有些不同……不,是完全出乎意料。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抱着这样的想法,士兵开口道: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用个人的身份和我进行交易吗?不是港/黑,而是你自己。” 少年点头。 “虽然我的时间很宽裕,但你不一样,这辆车现在正在驶向港/黑总部。如果你就这样被送进港/黑的地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必我多说了吧。” 少年的一番话可以说是直指要害。 没人想去体验港/黑的审讯,士兵知道,这无关被审讯者的意志,只要他们想,他们总能找出一万种方法从俘虏的口中套出情报。 但这对于士兵来说无疑是最为屈辱的结局。 而少年的提议已经是他最后的选择了,不是他多么相信对方,而是他只能去上这一把。 这个少年没有欺骗他。 于是,他说道:“你问吧。” 时间就这样过得飞快。 士兵说了许多,从mimic的目的、到指挥官的夙愿、祖国的背叛……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回答问题的话,等说到后面,最开始的问答早已变成了他对这一切不公的倾诉。 因为他从少年的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 同样是在背负着什么、同样是不被世人理解、同样是为自己的愿望不惜燃烧一切。士兵虽然并不会随意相信他人,但如果是“同类”的话,他想,少年一定能够理解这一切的吧。 “拜托了……” 说到最后,士兵的语气也已经变成了恳求:“如果未来有那么一天的话,请您给予我们的长官解脱,他这些年为了我们一路支撑下来,我希望他至少最后能够得偿所愿……拜托了……” 但少年却是摇了摇头。 “世事无常,”他说,“我只能保证自己会竭尽所能。” “即使是这样也已经足够了,万分感谢。” 士兵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再去奢求更多。 “……时间也差不多了。” 少年喃喃了一句,这才继续道: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了,一会儿,我希望你能完全遵从我接下来的命令,而刚才的对话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这样就可以了吧?” “可以,”士兵点点头,“我只希望能够作为士兵带着荣耀死去,其他的就拜托您了。” …… 我一向是讲诚信的人。 虽然这种做法会给太宰治添堵,但也仅仅只是添堵的程度而已,并不会影响大局。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就很顺理成章了。 在把昏迷的俘虏们押送到地牢后,就在西装壮汉们给他们换上更牢固的锁链时,其中一个士兵居然“正好”提前醒过来了。 只见士兵一个出其不备,在飞快夺下其中一个壮汉的枪后,就立即开枪击杀了自己的另外两个同伴。 而我身为此次押送的负责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见士兵还想对港/黑的人动手,我“救人心切”,当即就用罗生门给了他致命一击,于是一场暴/动就此平息。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于是等太宰治来到地牢的时候,三个俘虏全部命归西天,而先前被夺枪的西装壮汉在被太宰治命令后,便开始复述起自己刚才所看到的情况: “……其中一人醒来的时间比预期的要早,他趁我们不备夺下了枪,杀死了另外两人。” 只见太宰治点点头,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然后呢?剩下的那个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在下给予了他制裁。” 因为实在看不下那壮汉瑟瑟发抖的模样,我只好抢答了:“因为当时场面失控,所以在下杀了他,请问有何不妥吗?” “是吗?” 太宰治突然笑了。 > 说到这里,太宰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上次我就说过,如果再犯,这次就是两拳加五枪,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章节目录 第26章 黄金精神(并不是) 太宰治再一次拿出手/枪对准了我。 对此我丝毫不觉得意外, 毕竟太宰治对我的“指导”一向都是这种风格。 而且说到底,这三个俘虏的死亡也和我脱不开关系,于情于理不挨点枪子也确实说不过去。 可奇怪的是, 就当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 太宰治却突然又把枪放下了, 只听他说: “算了。” 我不禁十分困惑。 “毕竟接下来还需要你跑趟任务, 要是让你在这里受伤了,到时候麻烦的是我, ”只听太宰治这样说着, 又把枪收了回去, “所以这次就先欠着吧。” “任务……吗?” 毕竟我也不是抖那啥, 能少挨个两拳五枪我自然是开心的,于是便顺势接过了太宰治的话茬。 “嗯, 对, 是个护卫任务,想来想去还是让你去最方便了。” 太宰治说到这里,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我:“总之, 明天你去一趟纸条里指定的地点,到时候会有人跟你说明情况的。” 我点点头收下纸条:“那太宰先生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没有了,你先回去吧。” “是。” 在确认了已经没有其他任务后, 我克制住脸上的神色,就这径直离开了地牢。 直到确认周围没人后,我才不再压抑内心的狂喜,忍不住一声欢呼。 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 好耶! 另一边。 少年已经离开了。 “太宰先生, 这些尸体要处理掉吗?” “不用。你们也走吧,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是!” 西装壮汉们很快也跟着离开了。 太宰治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 虽然看起来是在寻找线索的样子,但实际上,他的脑袋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为什么我没有开枪? 虽然在刚才找了个差不多的理由糊弄过去了,但那种东西顶多也就骗骗芥川,无论如何都是骗不了他自己的。 太宰治想起了新年那天织田作所说的话。 「芥川现在才十五岁,还是长身体的年龄,有些事还是不要做的太过火了。」 但现在想想,虽然织田作的话对他来说并非是没有分量,可也不能说是主要原因。 毕竟,他当初选择收芥川做部下的理由,更多的是对于未来的未雨绸缪;也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他才必须要尽快教导芥川成才……哪怕是拔苗助长。 “不过,也有可能,”太宰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自言自语道,“有的事情一开始就和我想的不一样。” 平日里的芥川就像是锋芒毕露的宝刀,虽然强大但却不知收敛,不仅伤人而且伤己,这也是让太宰治头疼的主要原因。 而这种固有印象一直持续到了那天新年的时候。 在面对织田作家的那些孩子时,这个往日里总说着“弱者没有价值”的少年不仅没有表露出任何尖锐的模样,还总是在想各种办法来逗孩子们开心,让人很难将其和那不近人情的“狂犬”联系起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他想。 因为成长了,所以才开始学会克制,虽然距离真正成才仍然尚远,但只要能开个好头…… “不过,算了,我想这么多干嘛呢。” 毕竟他现在所需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现在可以放心的把“那件事”交给少年,这就已经足够了。 …… 回到家以后,我什么也没干就躺进了被窝。 然后随着一闭眼一睁眼,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虽然还想接着摸鱼,但毕竟还有太宰治委托的任务在身,我只好强行爬出温暖的深渊巨洞,简单梳洗过后就往碰头地点赶去。 而在这一路上,我也不忘梳理昨晚得到的情报。 “带着荣耀死去……” 这就是mimic在追寻的东西。 据那个俘虏所说,他们也是从某人那里听说港/黑有个很强的异能者,所以才千里迢迢的来了横滨,而这些日子对港/黑的不断挑衅也是为此。 我嗅到了事件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境外迷之势力、神秘的异能者、两方势力交织所形成的风雨欲来之势…… /> 不管这两家人掐来掐去到底是图谋什么,但只要他们掐架的场面足够大、排面足够到位,这就已经构成“影之实力者”play的基本条件了。 这让我不禁有些热血沸腾。 果然装逼这种事情只会让人百装不厌,但和以往不同的是,就在我构思着这次要玩点什么骚操作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那个mimic俘虏口中的“神秘异能者”。 以上帝视角看来,这名异能者说是整场事件的核心角色也不为过,毕竟mimic就是冲着他来的,那么问题来了,森老板知道这件事吗? 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要是他知道,这件事就显得更加扑朔迷离了。但无论如何,那名异能者毫无疑问会是这次的关键、舞台中心最靓的C位,也就是说—— 那个人很可能是主角。 想到此我当即就是一阵狂喜,如果不是时间不合适我都想开香槟庆祝了。 自从在本文第七章提了一嘴过后,寻找“主角”这件事就像是被某个神秘意志吃设定了一般再无进展,直到现在才终于有了点苗头,这让我不禁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成就感。 总而言之,只要能把那个“主角”找出来,然后顺理成章的混进主角团的话,以后想经历各种刺激的大事件都不是梦啊! ——说不定偶尔还能拯救一下世界什么的,毕竟这可是每个中二病都想来一次的究极梦想,是每一代先烈毕业前代代相传的黄金精神。 我握了握拳。 说回正题,当我赶到纸条上所写的碰头地点时,发现居然已经有人提前我一步等在了这里。 而那个人,好巧不巧,居然是个熟人。 “织田先生。”我喊道。 织田作这才注意到了我:“芥川?你怎么……是太宰叫你来的吗?” 我点点头:“太宰先生让在下执行护卫任务,说是详细的情况到时候会有人解释,织田先生也是吗?” “嗯……太宰说要安排一个人协助我,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 那看来是没找错人了。 “话说回来,芥川,”只见织田作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担忧的看着我,“你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我有些疑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我还是诚实的回答道:“在下最近过得很好。” 除了总是被迫加班外,我这些天确实没什么不顺。 “那个,难道您是因为太宰先生……” “确实也有一点吧,但也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个,”织田作挠了挠头,“主要是担心你会不会又勉强自己。” “这样的话不必担心,在下会照顾好自己。” 但没想到的是,我话才刚说完,肚子便因为没有按时吃饭开始发出了抗议。 啊这。 现在想想,刚才我出来的时候似乎没吃过早饭,而且之前还就那样直接睡了一天…… 总之打脸来的太过猝不及防,我正想说些什么抢救一下,织田作却已经先一步说道: “正好我也没吃过早饭,之后的事情就边吃先说吧。” “……好。” 我们运气不错,附近就正好有家餐馆,于是在进去随便点了些东西后,我们便继续之前的话题。 “首领那边给了我一个任务……因为保密义务的缘故不好说的太详细,总之是让我去找一个人。” “那为什么首领要找你呢?”我问。 毕竟因为恪守着“不杀人”的原则,织田作在港/黑一直都只是基层人员,对于森老板来说更只是个如同尘埃的存在,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特意找上织田作。 “可能是因为首领要找的那个人和我是朋友吧……”织田作也有些不确定,“不过情况就是这样,所以我这些天一直在寻找线索。” “那现在找到了吗?” “找到了。” 只听织田作这样说着,拿出了一份地图展开:“多亏了太宰帮忙,现在初步锁定了一个地方。” 说罢,他拿手指了指地图其中一处,我打眼一看,发现那个位置居然是郊外的荒山野岭。 “这种地方……会有人在吗?” 虽然看起来很适合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但如果要在这种地方搭建据点甚至住下,那可不是一般的工作量。 但织田作却说道:“一般情况是不太可能的,但这里有个十几年前废弃的气象观测所,借助那个的话就没问题。” 我想了想,觉得也是。 在确定好目的地后,我们点的东西也差不多上全了,我看了眼织田作面前的咖喱,不由得问道:“早上吃这么重口的东西没关系吗?” “没关系,之前因为各种事耽误了没吃上,正好趁现在补回来。” “是吗……” “嗯。” 只见织田作认真道:“咖喱是身体的一部分。” ……我很想吐槽。 但想了想这毕竟太崩人设,于是我只好又闭嘴了。 章节目录 第27章 “眼睛”的职责 就结果而言,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个很适合做坏事的地方。 荒山野岭、植被茂密,就连手机的信号也是时好时坏,不管是藏人还是藏尸都是绝佳地段……说不定织田作要找的那个朋友也确实藏在这里。 “就是这里了。” 织田作在一栋建筑物前停下了脚步。 我抬眼看去, 这是个十分高大的白色建筑, 被自然侵蚀的痕迹很严重, 放眼望去都是爬山虎之类的绿色植物。 “好大啊, ”我说,“在这里找人想必要花相当多的时间。” 织田作点点头:“不过现在刻不容缓, 这里还是分开找人吧。” “好。” 在不知底细的地方分开行动, 虽然这在一般情况下是极其不明智的行为, 但现在无论是我还是织田作都不这么想。 因为我们信任对方的实力。 毕竟身为黑手党, 哪怕是关系再好也绝不会让累赘成为自己的同伴,而一旦决定好了, 剩下的也只有相信同伴能守住自己的后背。 因此我和织田作在简短交谈后, 便直接各自去往不同的方向,开始找人。 哒、哒、哒…… 整个空间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在找人的途中,我顺便也调查了路上的几个房间, 虽然对方收拾的很干净,但还是能看出这里曾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这样看来,织田作说的应该没错, 这里确实可能还藏着一个人。 而就在我还在沉思的时候,只听耳边本该单调的脚步声突然出现了一阵杂音,我闻声望去,发现一名有着银白色短发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暗影大人, 让您久等了。”只听她这样说。 “‘调查’进行的如何?” “虽然尚未明朗, 但已经有所眉目了。” “那就边走边说吧。” 说罢, 我回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而贝塔则紧随其后。 “对于‘mimic’的事情,我们进行了反向追踪,”只听贝塔汇报道,“果然一切就如同暗影大人的预料,我们从中发现了‘教团’干预的痕迹。” “然后呢?” >“我们在这其中发现了更大的内幕,比如早在mimic被祖国背叛一事中,就有教团的黑手作祟,因为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行动……” 贝塔的汇报仍在进行着,但我却没怎么听进去。 说实话我一直都很佩服部下们现编设定的能力,这次也是一样。本来只是我临时起意想借mimic事件玩一玩幕后组织play,但没想到贝塔口胡的速度居然这么快,这才一天过去就已经编出了成果。 虽然我在中二这一层面也算是道中老手了,但现在若要论起口胡设定的完成度和速度,都隐隐有被这些后起之秀反超的趋势……算了,说多了都是泪。 而在于此同时,贝塔的汇报也已经来到了尾声: “……总的来说,虽然能看到‘教团’的种种痕迹,但他们的举动却过于古怪,就算他们特意引来mimic的目的是为了对付港/黑,可这点程度应该是远远不够的才对。” “是吗。”我随口应了一句。 这样的话我也不能输。 我思考着贝塔刚才抛出来的那些设定,试图在其中得出一个最合理的解答,无数的回忆就这样在我的脑海中四下飞散着。很快,我灵光一闪。 “织田作之助。” 我说出了一个名字。 “您的意思是……?”贝塔也适时的配合我烘托气氛。 “教团的目的是他。” 没错,只有这种说法才是最合理的。 如果说森老板特地指派织田作去找人的行为只能称得上“可疑”的话,那再联想一下从mimic那边得到的情报,这一切就可以说得通了。 mimic想找出那名“强大的神秘异能者”,而织田作正好就属于“隐藏”着的、能被太宰治亲口称赞其强大的男人,再加上他在这个时间点被森老板盯上,这里面没点猫腻实在是说不过去。 没错,这样看来,舞台的c位……我是说“主角”多半就是织田作了。 我压抑着心中亿点点的激动。 主角出现了,这代表着很多以前只能想想的装逼姿势都可以成为现实,这如何不让人心痒难耐。 不过话是这么说,饭却是要一口一口吃,就算是装逼也是要讲究铺垫的。很快,只听贝塔很配合的继续问道: “但是……暗影大人,织田先生身上并没有魔力适性,教团为什么要为了他如此大张旗鼓?” “因为能让教团去行动不只是‘利益’,还有‘必须清除的障碍’。” 我沉声回答:“他显然是后者。” 说罢,我便把刚才有关主角的论证告诉了贝塔,而她听着听着,也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能说得通了……但是……不对,应该是更早之前……” 然后,她浑身一颤。 我就这样看着她一连串的表演,果然,不愧是我当年看上的群演,其演技无论看多少次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不过我是明白的,为了将这场戏的气氛烘托到,贝塔接下来肯定要再添一把火。 果然,她开口了。 “暗影大人,您是不是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切了?” 说着,贝塔的眼中染上了敬畏的神色:“一年前和织田先生的结识、甚至是成为织田先生友人的弟子,都是为了潜伏起来等待教团的出手。因为他们的行踪过于诡异,只能放长线钓大鱼……” 我就知道,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毕竟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贝塔惯用的套路我还能不清楚,不过话虽如此,这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于是我回答道:“为了最后的胜利,无论机会多么渺茫也都值得尝试,因为不做到这种程度的话是抓不住他们的尾巴的……贝塔,切不可心浮气躁。” “是!” 一场戏演的差不多了,我正准备说点什么作为结尾,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发出了震动,我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织田作,而上面也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有炸弹。」 这话简单易懂,我当即就反应了过来,而且考虑到这个地方的信号很差,很可能就连短信本身也是经过一定延迟才发送到了我的手机。 于是我立刻喊道: “贝塔,展开魔力防御!” 话音刚落,一阵轰鸣声便从耳边响起。 滚滚的热浪在刹那之间席卷而来,虽然因为及时进行了防御的缘故并无大碍,但火焰和气浪还是将我们吹飞了出去。 等到我们终于落回实地的时候,远远看去,原本高大的建筑早就已经只剩下了燃不尽的火焰和残骸。 这让我的心情变得十分凝重。 我就知道,森老板口中的“找人”怎么可能会简单……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我还得去确认织田作的安全。 打电话是行不通的,于是我飞快编辑了一条确认情况的短信发送过去。在做完这一切后,我看向贝塔: “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先离开吧。” 但贝塔却一脸担心道:“可万一这些是教团那边的袭击,您一个人会不会……” “但你还有应该做的事,”我打断了她,“我相信你能做到,所以希望你也能相信我。” 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港/黑那边的事情,我不能把作为无关人士的贝塔也给卷进来。 “我应该做的事……” 只见贝塔在低声喃喃过后,随即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暗影大人,祝您武运昌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这里。 …… 是的,我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贝塔攥紧了拳头。 为了暗影大人、为了并肩作战的同胞们、为了那些在反抗中死去的人,她绝不能停下脚步。 于是,贝塔用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计划变更,他们已经没用了,处理掉。」 贝塔很清楚自己的职责。 她是暗影的同伴、是部下、是武器……但无论是何种定义,她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为暗影大人的伟业搭建最棒的舞台。 哪怕她要为此背上无数的罪业。 尽管现在是白天,但由于树林之上的层层树冠,让这里看起来就像是黑夜一般。 但即便是穿过树冠,抬起头也看不见太阳,只有一望无际的乌云而已。 另一边,某人的眼中所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色。 直到手上攥着的手机发出了提示音,瑞依才低下头,看着手机上刚收到的短信。 “又是什么无聊的待机命令吗?” /> 瑞依摇摇头:“这次不是。” “是吗?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扎克的话语中是克制不住的兴奋难耐。 “嗯,动手吧。” 瑞依说着,把手机放进了随身的挎包中。 而等她再次拿出手时,之前的手机也已经被换成了一把枪,那是毫无疑问的真枪。 “走吧,去完成我们身为‘眼睛’的职责。” 章节目录 第28章 预言所指是悲剧 作为一个以混乱闻名的“魔都”, 横滨埋藏着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犯罪组织窝点,且就算是被军警捣毁了也还是会像韭菜茬一样长出来新的。 因为这里就是这样的地方。 而就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据点之中,此刻正在发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一幕。 “干脆给我一起上吧!让我砍光你们!” 只见拿着镰刀的绷带男大笑着, 不断地在收割性命。 而挡在绷带男面前的那些人也不简单, 不仅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而且还个个身怀魔力, 放在外面起码也是能同时单挑十几个军人的级别。 但即便如此,他们在绷带男面前却还是不够看的,镰刀一挥就带走了一大片。 很快, 这里就堆积了一片尸山血海。 或许是因为没想到绷带男的突然到来,据点内留守的人并不算多, 很快,那些拦路的人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减少。 而据点的头目在见到如此惨烈的画面后, 吓得腿都在打颤, 他忍不住咒骂道: “疯了疯了,妈的都是群疯子!为什么非要死追着我不放——喂,你们几个还傻愣着干嘛, 还不来保护我!” 他对旁边的几个手下怒吼着。 手下们也很听话,在接到命令后便迅速以半圆型阵势护住了头目, 但即便如此, 这也并不能给头目带来安全感。 因为照这样下去,那个绷带男肯定会来杀了他的。 他必须要跑! “这样的话,就只能从之前准备的密道那边……” 这一刻,头目无比庆幸自己之前的未雨绸缪,如果他之前没有提前准备好密道,现在就真的只能被瓮中捉鳖了。 见自己的手下还能再拖一会儿, 头目也不再浪费时间, 连忙叫上贴身的护卫们就往密道跑去。 密道并不远, 头目一分钟不到就已经到了地方,眼看希望就在眼前,他连忙指挥手下去打开密道。 很快,密道就被打开了。 “……来了啊。” 只见在密道的入口处,早已有人等在了这里。 那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金发少女,一双死寂的蓝眼睛就这样注视着他们,即便是面对一群全副武装的成年人,少女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变过,就像是在看路边的石头一样。 但头目却顾不上这些,见少女拦了路,当即就指挥手下去解决她。 少女抬起了手中的枪。 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是毫无魔力的普通人,这个局面已经算得上是死局了。 但在经过「恶魔凭依」之后,少女早已不是当初的普通人,只见她在看到有人冲上来后,当即就连开了几枪。 被灌注了魔力的子弹从弹道直射而出,就这样轻易的击碎了那些人身上的魔力防御,精准贯穿他们的要害处。 “这、这怎么可能……” 头目用看着怪物的眼神注视着少女。 魔力作为一种源自体内的内在力量,一般来说是无法离开体内太久独立存在的——这是所有修行魔力之人都知道的常识。 所以他们基本都会使用近战武器,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让魔力能持续附着在武器上,而枪/械则无法达到那样的效果。 ……本该是这样的才对。 但少女却是一个异类,居然能让魔力脱离人体后保持存在那么久,且射程那么远都没让子弹内的魔力溃散,这无疑是足以震碎三观的神迹。 头目崩溃了。 他终于意识到逃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只见他跌坐在地,精神恍惚道:“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影守的‘眼睛’。”少女如此回答,“看到你们、找到你们,这就是我们的职责。” “影守……” 是啊,他是知道这个名字的。 因为这个组织就是害得他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他本来是某个国家的政府高官,享受着香车美人的生活,可就是因为被这个组织接连不断的暗杀,所以才只能被迫诈死、抛弃一切蜗居于此。 可即便他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但影守却还是如同闻到味的饿狼一般找上了这里。 他回想着眼前的少女方才那神乎其技的魔力子弹、绷带男强到恐怖的体力和魔力量、还有之前那些神出鬼没的暗杀者们……影守的成员难道都是这种怪物级别的存在吗? “喂,我说,”头目艰难地开了口,“你们要杀……找我怎么也要有一个理由吧?这样的话还不如坐下谈谈,虽然别的不好说,但我掌握的情报还是不少的,说不定——” “谁要那种东西啊。”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头目回头看去,发现来人正是刚才大杀四方的绷带男,这不禁让他又被吓得一哆嗦。 “……不过,姑且还是有些事是需要确认一下的。”少女又说话了,“如果你能拿出有价值的东西,我们会考虑留下你。” 她的话就如同天降的甘露一般,头目当即便连连点头:“你说、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见头目愿意配合,少女便开始了阐述。 “你是多年前被教团埋在某个国家的钉子,因为有教团的协助,你的仕途极其顺利,很快就爬上了高位。” “在十四年前的异能战争中,你的国家和邻国展开了战争,你被任命为总指挥官,全权负责这场战争。” “但由于双方一直没能决出胜负,又损耗了过多国力,因此两国又重新签订了停战协议,战争也就此结束……本来是这样的。” “但为了夺取邻国的交通线路、以及教团的命令,你故意向手下的其中一支小队隐瞒了此事,并命令他们去占领邻国的要塞。而就结果而言,这支小队,也就是后来的「mimic」就这样成了政/治牺牲品。” “——但你的任务并没有就此结束。” 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女顿了顿,这才继续道: “之后你挑选了一个合适的时机,用各种方法让森鸥外‘正巧’听到了这段往事,就这样一路引导之下,这才发生了如今的一切种种。”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奇怪了,为什么你们能够在十四年前就预料到如今的mimic事件?” “时间跨度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再详细的计划也总会出现意外的,没人能保证那支小队会成为「mimic」、没人能保证森鸥外会成为港/黑首领,也没人能保证他们一定会按照你们的计划行动。” “这不符合常理。” 少女的猜测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但就是这样一个写进小说里也会被喷没逻辑的推测,在场的人却没一个能笑得出来,而头目也像是攥住了希望一样,急切道: “所以你们更不应该杀我,要是我死了,真相就会被一起带进墓地里,你们再想调查下去可就困难了!” 但没成想,瑞依却是摇摇头。 “‘真相’已经无所谓了,”只听她说,“我们这次接到的命令本来是将你活捉,但现在命令变更,要求将你们‘处理’掉,这句话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意思是,你们已经找出了真相,又或者说……你们已经不需要真相了……” 头目喃喃着,片刻,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似的,他发了如同困兽般的阵阵咆哮: “为什么啊!教团也好你们也好,都是没用了就抛弃掉!你知道我是怎么撑到现在还没被教团内部处决掉的吗,因为我还有价值!” “价值价值价值,我活着的意义难道就只剩下产生价值了吗!就为了维持那他/妈/的可笑的「预言」!” “「预言」要求mimic十四年后必须出现在横滨,所以我这么干了!说到底都是因为「预言」要求那个叫织田的家伙必须去死,我/他/妈才为了这点破事拼死拼活到现在——结果呢?我又得到了什么呢?什么也没有!” 头目就这样没头没尾的怒吼着,尽管他说的这些话信息量很大,但无论是扎克还是瑞依,都没有想要听下去的。 尤其是扎克,只见他越来越不耐烦,最后干脆一边喊着“吵死了”、一边用镰刀砍下了头目的脑袋。 尸体应声倒地。 “喂,瑞依!” 见少女像是在埋头思考着什么,扎克便出声问道:“这家伙的胡言乱语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瑞依摇摇头:“刚才就说过,‘真相’如何根本就无所谓,只是他刚才说的‘预言’很让人在意。” “预言……就是那什么吧,提前知道未来的事情之类的,”扎克却是一脸不屑,“但这种事情有意义吗?知道了又怎么样,那不就跟被人剧透了一样没意思。” “因为想要改变未来吧。” 瑞依回答道:“教团也是一样,如果真的能提前预言到未来的话,就可以把事情变成有利于自己的走向,或许这次也是一样。” “是吗?”扎克啧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而除此之外最大的疑点,就是那个叫‘织田’的人。”但瑞依没管这些,只是自言自语般的接着说道,“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不可?又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间点杀他?这里面或许还有疑点……” 不过还没等瑞依的头脑风暴得出一个结果,扎克却已经觉得烦了,直嚷嚷道:“管他怎么样呢,和我们又没关系,走啦走啦!” 说着,扎克便率先往出口走去。 “……说的也是。” 见一时半会儿想不出答案,瑞依也就跟着放下了疑虑。 章节目录 第29章 代价等价 在贝塔走后, 我便开始寻找起织田作。 但好在我的运气不错,很快便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人影,我正想过去喊人, 但眼睛却是先我一步注意到不对……因为那个人好像不是织田作。 这让我下意识地借着周围树木躲了起来。 而这次再仔细一看, 发现对方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眼镜男, 而他的面前还倒下了一个人,正是我刚才一直在找的织田作。 织田作似乎是被这眼镜男被下了药,反正以我的视角看不到有伤口或者血迹。只见他们双方似乎还说了些什么, 但由于距离不够,我没能听清具体内容。 但很快更离谱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不知从哪钻出了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部队,看起来像是眼镜男的手下似的, 将他层层保护了起来。 这让我感觉事情不大妙。 织田作现在的状态本来就不好, 要是被这么多人一齐攻击……不行,必须得阻止他们。 但就在我准备率先动手的时候,不远处眼镜男和黑衣部队却是没有别的动作, 而是齐齐转身,直接离开了。 我就这样看着他们的背影, 思索了片刻, 决定还是先不要节外生枝。 虽然很在意这些人的身份,但现在还是织田作的安全更为重要。 于是在等那些人走远后,我便上去简单检查了一下织田作的身体情况。他的身上确实没有外伤、呼吸和脉搏也没问题,看来应该只是中了麻药,并无大碍。 幸好幸好。 我松了口气,正准备先带着织田作离开, 但就在此时, 异变突起。 只见凌冽的杀意伴随着微风拂过, 包裹着魔力的剑芒随之而出,直冲倒在地上的织田作。 我当即用异能拦下了这一击。 很快,袭击者见偷袭不成,这才把目光转向了我。 “异能者……太奇怪了……”只听他这样说着,“你不应该在这里的。” 但我没理会他的谜语人发言,而是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这个。” 只见袭击者说着,再度抬起了剑:“你只需要知道,你今天将会和这个男人一起被埋葬进黑暗里就够了!” 袭击者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又是一阵风从树林之中拂过。但这次,伴随着清风而来的却不是草木清香,而是十几个正在靠近我的黑影。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袭击者的同伴。 而且不仅如此,这些同伴们的身上都有着一定程度的魔力波动,虽然不及袭击者,但在聚少成多的情况下也是不容小觑。 十五对一,就人数而言是压倒性的场面。 袭击者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输。 就算不提人数优势,如果对方也拥有魔力倒也罢了,可他偏偏是个异能者——而异能者是绝无可能修习魔力的。 魔力和异能是相互克制的能力体系,这对于他这种加入教团已久的人来说,属于最基本的常识。 因此且不提因为这种克制关系的缘故,异能者能在体内生成魔力的概率极低,就算真的生成了,那也无疑是天雷勾地火,除了自爆以外不会再有别的结局。 ——除非那人是个既有天赋、又敢拿自己身体做实验的疯子。 但这概率可比中彩票要低多了。因此只要自己身上的魔力量足够,就算对面是大杀四方的异能者又如何?拼克制就完事了。 更别提这次还有这么多人。 于是,抱着这种极度自信的心态,袭击者嚣张道:“喂,小子,虽然你看起来手上也不干净,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的黑暗可比你想的要恐怖多,所以别想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但少年的脸上却根本看不出几分惧怕的神色,他反倒像是对袭击者的话起了兴趣,只听他问道:“黑暗……比港口黑手党还要厉害的那种吗?” 袭击者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说到底也只是个没见识的家伙而已,以为见识了□□之间的打打杀杀就无所畏惧了,殊不知埋藏在冰层之下的深渊远比那些喊打喊杀的暴徒要恐怖的多。 不过,正因为那是只有亲眼见过才能理解的绝望,所以解释是无意义的,而他更不认为眼前的少年能够理解,于是袭击者不再多费口舌,当即就动了手。 ——但奇怪的是,少年没有第一时间使用异能。 吓傻了?放弃抵抗了? 袭击者不理解,但他现在也懒得细想了,只打算就这样一剑解决了少年。 可就在他即将得手的那一刻,只见一股无形的力量却硬生生的挡住了他,紧接着,便是一股反震力震开了他的剑。 “怎么可能!”袭击者惊呼。 虽然这一剑没能得手,但令袭击者感到震惊的却并非是自己的失手,而是从少年身上突然涌现出的力量。 那是极为庞大的魔力。 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拿袭击者自己举例吧,他在教团内接受了多年的残酷训练,虽然比不得那些顶尖强者,但也已经是属于实力强劲的那一茬了。 可是和少年身上的魔力量相比,他却渺小的如同尘埃一般,连点浪花都掀不起来。 “你到底……是谁……?” 袭击者听见自己在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道。 少年没有说话,只见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剑,接着便将其拔出了剑鞘。 而就当袭击者认为少年已经不准备回答自己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我名为暗影,”他回答,“潜伏于影、狩猎阴影之人。” 说罢,随着剑光闪过,那十几个同伴便全部应声倒下——也包括袭击者自己。 此刻再抬头看去,站在那里的哪还有刚才的少年,只有一个漆黑打扮,戴着面具的男人。 ……暗影。 那个一手建立了“影守”、传闻中实力深不可测的暗影。 袭击者回想起了方才的那个少年。 因为提前看过港/黑相关资料的缘故,所以他知道少年的名字,也知道传闻中对于少年的评价。 忠实的看门犬、敌我不分的疯子、索命的恶鬼……但无论这些评价多么五花八门,但终究说的是同一个方向——那就是少年是港/黑手上最锋利的刀之一。 可事实上谁能想的到呢?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好用的杀人道具,其真实身份居然就是令教团都要忌惮三分的“暗影”。 袭击者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也不知道港/黑的那些大人物们知不知道这回事,虽然他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但这不不妨碍他期待一下这个大乐子……只可惜……他看来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 战斗的痕迹、倒地的尸体、以及这一切的中心注视着远处的男人。 织田作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不,准确来说他这其实也不算是“醒来”,只能算是“保持意识”而已,只是因为察觉到杀意所以才能勉强着清醒而已。 “醒了?” 像是察觉到织田作这边的动静,暗影的目光看向了他。 “…………” 织田作想说些什么,但由于身上但神经素效果还在,他现在连完整的吐出几个字都难。 “没关系,就这么听我说吧。” 暗影看起来也是知道这一点,因此也不强求他说些什么,就这样继续道:“你被卷进了一个大麻烦里。” “这样下去的话你会死,就算你没死,敌人也会为了达成目的对你的家人出手。” “——因此,我现在有两个提案。” 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为何,暗影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遥远。 “第一个选择,就是立刻带着你在意的人离开,然后一辈子隐姓埋名的活下去。” “第二个选择,在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之前,先行把敌人解决……虽然这不是个好选择,但却是最有效的。” “但是敌人的力量非同一般的强大,为了和它对抗,我们影守这些年来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但这就是选择触碰‘真实’的代价……或许有一天我们还要为这个选择付出性命也说不定。” 虽然看不到暗影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的话语中织田作不难感觉到一些悲凉和麻木。 于是,他挣扎着,这次终于勉强吐出了一句话:“你……不要紧吗……” 暗影没有回答他,只是摇摇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他这样说道,“你会是一切的关键,所以我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只希望你能好好决定。” “……等到注定的‘那一刻’,我会再来问你的答案。” 之后的话,织田作已经听不清楚了。 随着素的效果再次反扑,他昏昏沉沉的,隐约间只看到了暗影准备离去的身影。 他下意识的想要叫住对方,但这次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了,只能就这样看着暗影离开。 想问的问题已经如山高了。 “敌人”是谁?暗影口中的“真实”又是什么? 虽然他一无所知,但他清楚,在得知答案的那一刻,自己或许就没办法再回头了。 所以暗影才会说这是“选择”。 是选择知晓一切奋命抗争、还是选择继续一无所知下去,这样至少还能继续过着和以前一样平平淡淡的生活。 我的话,应该要怎么做…… 织田作思考着,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失去了意识。 章节目录 第30章 那个愿望是 织田作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只是等他醒来的时候, 周围的景色却早已不是先前的树林,而是在医院里。 “好难啊……” 旁边传来太宰治的声音。 织田作侧头看去,发现太宰治此刻正坐在床边, 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 床头柜上还有一个被削到一半坑坑洼洼的苹果。 但他看起来早已对床头柜上的“失败品”失去了兴趣, 此刻正在用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像是在思考从哪下手更合适。 “……我来吧。” 织田作拿过了太宰治手上的刀。 他坐起身,和没什么经验的太宰治不同, 织田作不出几分钟就把那惨不忍睹的苹果给削好了。如果说前半部分惨烈得如同月球表面,那后半部分简直就是鬼斧神工, 差距极度明显。 “哇,不愧是织田作!” 太宰治一脸惊叹的接过了织田作递来的苹果。 而看着青年脸上的表情, 很快, 昏迷前的记忆也如同泄洪一般逐渐恢复,让织田作本来有些好转的心情再度落入了低点。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呢? 安吾的背叛、来历不明的袭击者,还有暗影同他说的那番话…… 他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虽然织田作的表情看起来并无太大起伏, 但敏锐如太宰治却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只听他说道:“安吾没有回来、你还倒在那种地方昏迷不醒,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啊。” 织田作点点头。 他把之前遇到的事情都和太宰治复述了一遍, 只不过出于心中疑虑,织田作隐瞒了和暗影相关的事情。 两人就这样针对安吾的问题讨论了一番后,织田作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 “对了,芥川呢?他没事吧?” “没事没事,”太宰治摆了摆手, “他在把你送回来后, 就继续执行任务去了。” “……没有那么简单吧。” 没来由的直觉让织田作如此说道。 太宰治点点头。 “我刚收到消息, 芥川他们遭到了mimic的突袭,现在正在美术馆那边打的天昏地暗,虽然暂且还未分出胜负,但是……不太乐观。” 织田作一惊。 只见他下了床,急切道:“我去救他回来。” 但还还没等走出几步,就见太宰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紧接着,便听他说道:“织田作,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我……” 但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解释,太宰治便打断了他。 “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对吧。” “……” 织田作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撒谎是没有意义的。 “……那件事不能和我说吗?”太宰治再次问道。 “抱歉,太宰。” “没关系。” 太宰治松开了手。 织田作没敢回头去看太宰治的表情。 但他很清楚,“那件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太宰的。因为那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的单程票,他没理由让太宰也被卷进来。 “我先走了。” 说罢,织田作先行离开了病房。 …… 此时此刻,我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有送上门的架打也不错,但现在最令我在意的事情却不是这个。 想到此,我看向了此刻正在与我对峙的男人。 男人的名字是安德烈·纪德,据他自己所说是mimic的指挥官,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形势所迫,我现在必须和他打一场。 虽然他的本事看起来不差,也符合我所寻求的“强者”,但我现在却是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 如果是以往的话我肯定会狂喜的吧,但经过去年那么多次的接连翻车,现在的我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自信点……俗话说事不过三,虽然我的翻车次数零零总总早已超过了这个数字,但就算再脸黑也是要讲究欧气守恒定律的,万一呢!万一这次就成了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开口道:“你这家伙,究竟在所图什么。” “……我想要与君一战。”纪德回答道,“听说你的异能很强大,如果能亲眼拜见的话便再好不过。” 他的话令我稍稍放心的一些。 br />你看这不就巧了吗,你想干架、我也想干架,虽然最终目的可能会有所冲突,但那不重要,反正只要这一架能打的起来,我总能找到办法输掉的。 ——只要别再出什么意外。 于是,我们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交上了手。 果然我的眼光没错,纪德的枪法神乎其神,总是能精准的找出我身上的薄弱处。而与之相对的,我的攻击却总是会被他躲开,简直就跟被他预判了一样。 这应该是对方异能的作用吧。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局面正在向我所希望的地方发展,很快,纪德的子弹突破了罗生门的防御,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的异能确实很强,但是还不够。”只听纪德这样说着,“如果再过几年的话,你一定会成长为不错的对手,把我们通通送往安息之所吧。” “——但现在的你实在是太过稚嫩了,就和挥舞着手/枪的孩子一样,没有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力量。” 说罢,他便又是一枪。 我再度运用异能,正准备顺势营造出一种勉强抵挡住攻击的感觉,就听从不知何处居然又出现一阵枪响。 紧接着,就是一发子弹和纪德的子弹相撞,挡下了这一枪。 我闻声看去,发现开枪的人居然是织田作。 “织田先生,”我能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太宰和我说了你的情况。” 织田作在简短的说了这一句后,便挡在了我的面前。 而纪德在看到织田作后,看起来像是来了兴趣似的,只听他说道:“你看起来似乎也不差。” 说罢,他再次连开几枪。 但面对纪德那如同能预知未来般的子弹,织田作却是丝毫不落下风。这种感觉要怎么说呢,就像是我预判了你预判了我的预判……对不起禁止套娃,但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 而纪德自然是看出了这一点,只见他的眼神越来越亮,显然已经确定了织田作就是他要找的人。 可就在此时,织田作却是又开了一枪,只不过这枪并没有击中纪德——而是故意射偏了。 因此之后的事情基本上如我所料,纪德对织田作不杀人这一事感到十分愤怒,正准备逼迫他拿出真本事的时候,织田作却是突然扭头对我说道: “芥川,要走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便觉得身体一轻,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织田作扛在了肩上。 “等等,织田先生,在下——” 在下还没有打完啊啊啊啊啊—— 但织田作却并没有理会我的话,就跟扛麻袋似的扛着我扭头就跑。 而或许是他的这波操作过于猝不及防,我和对面的纪德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等大家都回过神来的时候,人早就跑得连个人影都不剩了。 于是,此时此刻,虽然我不是种花家人,但我现在的心情却只能用隔壁种花家的“尔康手.jpg”来表达。 但纪德显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只见他指挥着mimic的人试图组成包围圈,把我们都堵死在这里。 但面对那些人的攻击,织田作却总是能跟未卜先知般的提前避开,再加上我也会用异能协助防御,因此这一路来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于是,就这样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小时,我们便成功甩开了这些穷追不舍的尾巴。 我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真的,我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给诅咒了,不然怎么会有人非洲到我这种程度,哪天去非洲当酋长都没有违和感了。 而与此同时,见已经没有追兵了,织田作便将我放了下来,问道:“可能还会出现预料外的情况,你自己一个人走没问题吗?” 我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又前进了一段距离,直到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我才开始联系港/黑那边过来支援。 身上的枪伤都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不过这种程度显然是不够的……不过因为有提前用魔力进行保护,重要的器官部位都没什么大碍,早点去医院就行了。 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因为想成为路人甲的计划再次泡汤,我只能和织田作闲扯一些有的没的,大多只是些家常话题。 于是就这样聊着聊着,我问起了一个问题: “织田先生,您为什么不杀人呢?就算是已经金盆洗手也没必要对自己严苛到这种地步吧。” 毕竟生死关头枪弹无眼,就算杀人了也只是正当防卫……撑死也只是防卫过当,确实是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但织田作却是摇了摇头,说:“可要是杀了他的话,我的愿望就没办法实现了。” “愿望?” “嗯。” 只听织田作态度郑重道:“这可以算是我当初选择放弃杀人的理由吧,是很重要的事情。” 章节目录 第31章 在此之前 就结果而言, 因为枪伤的缘故,我这次又躺进了医院。 虽然在医院里的日子相当无聊,但多亏了这件事的福, 我终于能从无尽的加班轮回中得到解脱, 舒舒服服的摸鱼了。 这一天,因为闲来无事, 我开始对着墙壁发呆,脑袋里闪过各种零零碎碎的记忆。 「可要是杀了他的话,我的愿望就无法实现了。」 「这可以算是我当初选择放弃杀人的理由吧, 是很重要的事情。」 虽然那天我有试着去追问织田作的“愿望”,但他却像是不愿意说一样保持着沉默, 这让我也不好再接着问下去。 但总之,不管是为什么,他的这番话在我看来简直充满了flag。 如果咱们换个角度, 在这里以织田作为主角去总结整场事件,那么不难看出作为中心人物, 织田作身上的死亡buff已经被拉满了。 就算是单纯的把这些都当故事来看待,也能看出无论是之前立的那些flag、被纪德盯上、还是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的森老板, 都在让织田作的结局往一个不太妙的方向狂奔而去。 尤其是最近,mimic这些天还停止了对港/黑的挑衅、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平静。 我坐起了身。 不行, 简直越想越让人不安。 虽然我的猜想压根就没有依据, 就连论证的方法也称不上靠谱, 但心中不好的预感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就连久违的摸鱼时光都显得索然无味起来。 总之先去确认一下平安吧。 这样想着, 我摸出手机给织田作打了个电话。 但就像是不好的预感成了真一样, 我连续拨打了三次, 均是无人接听。 “……” 我默默收起手机, 下了床。 哪怕这次只是杞人忧天也好,我也必须要去确认一下情况,而且是越快越好。 去办住院手续实在太浪费时间了,于是我换下身上的病号服,直接跳窗离开了病房。 而在路上,我也没忘记继续打织田作的手机,但仍是没被接听……看来是已经关机了。 很快,我便赶到了熟悉的西餐厅。 店子看起来倒是一如既往,但不知是不是我太过神经质的缘故,总觉得这里要比以往安静许多。 我推开了门。 如果是以往的话,老板总是会把店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可是今天这里却是一片狼藉,就跟被人砸了场似的,就连老板本人也是不知所踪。 我试着朝里面喊了几声“有人吗”,但回答我的却只有一片死寂。 于是我走上了二楼。 和一楼一样,二楼同样也是一片狼藉,孩子们的蜡笔和玩具散落得到处都是,不难看出这里曾经历过怎样的混乱。 不过,虽然仍是没找到一个活人,但我这次却是找出了一处十分违和的地方。 ——这里有残存的魔力波动。 毕竟不管是孩子们还是店老板,他们都没有生成魔力的天赋,这就显得出现在这里的魔力波动十分违和了。 于是,我沿着这股魔力波动一路追查,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一处空地。 这片空地似乎是发生过爆炸,除了车辆的残骸外,还能看到两居烧焦的骸骨,应该都是mimic的人。而除此之外,这里还散落着一些像是人类肢体一样但东西。 我捡起来一看,发现这些并不是真的人类肢体,而是一些具有高度魔力传导性的原料,外面再用一层像是橡胶的东西包裹着,以伪装成人类的躯体。 而通过这份原料上残留着的魔力,我终于辨别出了这份魔力的主人。 “是贝塔和艾普希隆她们干的吗……” 我得出结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被炸得稀碎的原料,其本体应该是特别定制的仿真人偶,而且这个量目测足够制作五人份……就和织田作家失踪的那几个孩子的数目一样。 那么,我们先还原一下现场吧。 mimic为了逼迫织田作,决定杀害留在家中的孩子们。但可惜的是,真正的孩子早已被贝塔等人提前带走,留在织田作家里的只是五个人偶而已。 当然,只是如此的话是无法骗过mimic的,因此除了极高的仿真度外,人偶的原料还特意使用了具有极高魔力传导性的那几种,以保证可以让魔力长时间的保存在人偶体内、并进行操纵。 至于同时控制五个人偶的呼吸、脉搏、温度等细节,这涉及到相当复杂的魔力操作,据我所知在整个影守之中,能做到的只有一个人。 那人就是艾普希隆,是的,也是我当年捡回来的人之一。 总之,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前因后果,如今展露在我面前的一切证据均代表了同一个事实——那就是织田作家的孩子们没事。 这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最严重的事态已经被成功回避,那么我是时候该去考虑另一个十分紧要的问题了。 如你所见,故事将要迎来尾声,我该选择如何落幕呢? 我抬眼看着眼前惨烈的爆炸现场。 作为已经合作了将近五六年的老伙计,我自认还是很了解我的部下的,毕竟眼前有着如此盛大的舞台,不装个逼再跑怎么说得过去。 所以她们肯定早已准备好了详尽的计划,而我现在的职责就是要配合这场计划,让这起事件以最为精彩的方式落幕。 让我想想,到底要怎么做…… 于是,正当我思考之际,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了地上残缺的人偶。 也就是在这一刻,计由心生。 “我懂了。” 我恍然大悟。 不愧是我的部下,要是按照“那个方案”来,她们这一手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的装逼方式了。 于是,心动不如行动,见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这片空地,往“最终的场所”赶去。 ……只不过,话虽如此,我此刻的心情却早已分不清是跃跃欲试的兴奋还是愤怒。 毕竟如果不是艾普希隆她们的帮助,今天处于爆炸现场的就不是这些冷冰冰的人偶了,而是…… “冷静一点。” 压抑在心底的,自一年前的那场“复仇”后再未爆发过的破坏欲,如今就像是雨后春笋般疯狂蔓延着,叫嚣着要撕碎了mimic的那伙人。 但我不能那么做。 虽然我不是什么圣人,但若是只是作为“人类”,出于心中的怨恨与愤怒才选择复仇倒也罢了,可我却清楚我不是这种情况。 那是更为疯狂的、深邃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而我唯一清楚的是,如果我选择把这种玩意释放出来,那便已经算不上是“复仇”、只是藉由“复仇”名义的“破坏”而已。 到那时候一定会发生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在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不管是当中二病也好当圣父也好,只要能避免这种情况我什么都干。 而且,现在最想找mimic算账的人也不是我,而是—— …… 今天的天空依然是阴沉沉的,不冷也不热,属于刚刚好的程度。 但对于织田作来说,他现在却只觉得全身无比寒冷。 因为孩子们已经死了。 他就那样远远的、看着孩子们拍打着车窗哭喊着,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火焰的热浪吞噬了整辆车,还有车内那五个无辜的生命。 而自己就算再如何痛彻心扉的哭喊,他们也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愧疚和自责几乎快淹没了织田作,他甚至都不敢靠近爆炸发生的地方,只能带着满腔的绝望和那两把陪伴自己多年的手/枪,踏上了此行的终点站。 是的,那里会是终点。 但就在他宛若游魂一般无知无觉的前进之时,一个声音却叫住了他: “等等,织田先生。” 织田作回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一名戴着面具的金发少女。 而在约半年前自己去救被抓的两个孩子时,就已经和这名少女有过一面之缘。他记得对方的名字是…… “阿尔法。” 还没等织田作想出个结果,少女便已经自报家门。 “我是暗影大人的部下,而有关你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请节哀。”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尔法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胸口处,那是一种代表祭奠的姿态。 但织田作却是摇了摇头:“没必要这么做,已经没有意义了。” 所谓对死者的追悼,不过只是心理安慰而已。毕竟死了就是死了,只是从“人”便成了无意义的肉块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但话虽如此,织田作却仍是很奇怪阿尔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于是他问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 阿尔法放下了手。 “虽然也有一些利益因素在内,但这次更多的是一种提醒,织田先生,”只听她这样说,“光是杀了纪德是没有意义的,请您不要忘记了真正的敌人。” 织田作闻言一愣。 真正的敌人……害死了那些孩子的难道并不只是mimic吗,还是说…… 想到此处,织田作突然想起了之前暗影和他说过的一些话。 「你被卷进了一个大麻烦里。」 「这样下去的话你会死,就算你没死,敌人也会为了达成目的对你的家人出手。」 难道说—— “正如您所想,织田先生。” 阿尔法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是专门针对您的,来自我们共同的敌人,迪亚波罗斯教团的阴谋。” 章节目录 第32章 指引方向的祭品 “这是专门针对您的, 来自我们共同的敌人,迪亚波罗斯教团的阴谋。” 阿尔法道出了真相。 “那mimic是……” “只是被教团利用的棋子而已。” “……” 阿尔法的话让织田作不禁沉默了。 如果这一切只是mimic造下的罪业,那他只需要前去复仇便好。可若事情的真相真如阿尔法所说, 后面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操纵这一切, 那他又该如何是好?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在那种如庞然大物的组织面前更是什么都不是, 除非—— 想到此处,织田作看向了眼前正等待着他回答的阿尔法。 于是,他明白了。 或许这才是影守会找上他的真正理由。 “你们想让我怎么做?”他开口道。 哪怕是被利用也好都无所谓, 只要能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做。 而阿尔法也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么问, 只听她平静道:“我们希望你能和纪德一战。” “只是这样吗……?” “是的,你只需要按照‘原本’的故事去行动,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 只见阿尔法顿了顿,这才继续道:“只不过, 您会是我们对抗教团的关键,所以我们希望……不, 想必暗影大人也希望您能活下去。” “虽然这话由我说并不合适,但您的身边还有人在期盼您的平安, 您并非是一无所有。” 阿尔法的话是毫无疑问的肺腑之言, 这一点织田作是知道的。 但是安吾离开了、孩子们都已经死了, 这才短短几天, 织田作就像是承受了这一生全部的不幸一般, 那实在是太过沉重的重量, 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所以织田作才想要寻求解脱。 但是阿尔法的话却像是给他指出了另一个方向, 她说的没错, 自己失去的东西虽然多到让人绝望,但即便如此,也还没到一无所有的地步。 想到此,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太宰治和芥川的脸。 如果自己就这样去死的话,那简直像是主动放弃了他们一样,届时只剩下抛弃了一切只求解脱的自己,那样才是真的会一无所有吧。 织田作握紧了拳头。 于是,他回答道:“我知道了,我会活下去。” 哪怕只是一厢情愿也好,他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那么,祝您此战武运昌隆。” 在确认交涉成立之后,阿尔法便不再多留,转身离去了。 孤僻而寂静的路上再次只剩下织田作一人。 虽然看起来和阿尔法到访之前别无二致,但织田作此时的心态却已经和刚才大有不同。 于是,本想继续前进的脚步暂且顿了顿,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本来只是出于逃避心态才选择了关机,但现在既然已经改变了目的,那他确实是不应该再这么做了。 果不其然,在将手机开机过后,屏幕上弹出了足足几十个未接电话,其中一部分是芥川的、另一部分则来自太宰治。 而正当织田作犹豫要先回拨哪一个的时候,只见手机屏幕突然一变,居然是太宰治又打了个电话过来。 织田作按下了接听。 “织田作,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你千万不要冲动。” 一接通电话,织田作便听见了太宰治急切的声音。 “这件事并不简单,我们可以先查清楚这背后的内幕,然后再——” “太宰。” 织田作打断了他。 “谢谢你为我考虑那么多,但我现在已经想开了。”他平静道,“在我选择这么做的那一刻,便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说不定以后也再不能像以往那样一起去喝酒,所以有些事我必须要说。” “……已经,不能再见面了吗?” 太宰治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抱歉。” 毕竟和教团作对是极其危险的行为,为了不牵扯到重要的友人,他确实不适合再和他人继续保持联系。 于是,见电话那边久久没有说话,织田作便继续道:“其实这段话我在一年前就想告诉你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那是本该早就说出来的“遗言”。 虽然他此行并不准备赴死,但既然以后都不会再有什么机会和太宰联系了,那有些话还是趁早说出来才能不留遗憾。 “太宰,去做个好人吧。” “不管是救人还是杀人,对你来说应该都是没有区别的吧。既然如此,那不如去救人的一方。” 虽然他并不清楚太宰治为何要留在港/黑,但有一点,是他可以确信的。 那就是港/黑没有太宰治所寻求的事物。 毕竟在他每次闲暇时去lupin酒吧,看着青年独坐在一角喝酒的时候,那落寞的身影完全不像是已经得偿所愿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去更为温暖的阳光底下生活,那样的话,一定…… “别这样,织田作,求你了……” 但不知为何,电话那头太宰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就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似的:“拜托了,别走好吗,我——” 但电话那头的话才说到一半,便不知怎的突然戛然而止。很快,织田作便发现是因为自己手机在刚才自动关机了。 他回想了一下,似乎是由于这些天mimic和安吾的事情令他心不在焉的缘故,一直忘了给手机充电,所以刚才才会电量耗尽。 要不要再想办法打回去……不,算了。 织田作收起手机。 毕竟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就当是和过去的关系告别了,要是这种时候还当断不断的犹豫不决才是真的不好。 虽然他似乎还有很多事没和太宰交代,但想了想应该没关系,反正以他的聪明肯定都能自己猜到的吧,嗯。 织田作十分自信的点了点头。 …… mimic新的据点是在一栋他们最近占领的别墅里。 而就在据点附近的一处树林中,为了破坏掉教团的“预言”,贝塔和其他影守成员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只不过,这次却并非是她一个人全权负责带队,在她的身旁,还站着另一名少女。 少女身材娇小,淡蓝色的头发绑成了双马尾,还穿着和大家制式相同的黑色作战服,即使她的真实年龄已经有十六七岁,但看起来却仍像是十三四岁的初中生一样。 少女的名字是艾普西隆,和贝塔一样,在被暗影大人治好了「恶魔凭依」后,选择了舍弃掉自己的过去和名字,现如今只是作为“艾普西隆”存在着。 “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只听艾普西隆这样说着,“距离织田作之助闯入据点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左右,一场战斗下来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 但贝塔却不这么觉得:“不过纪德的异能很麻烦,或许还得僵持一会儿。” “麻烦死了,”艾普西隆跺了跺脚,“那什么‘预言’,没想到教团居然还有这种底牌,难怪他们有时候就跟看透了未来似的连连获利,会是他们内部培养出来的异能者吗?” 但比起艾普西隆此刻的暴躁,贝塔此刻却也是觉得颇感头痛。 所谓的“预言”,其真面目究竟是什么,其实影守调查至今也没有多少线索。而唯一能确信的是,正是因为有“预言”的存在,所以教团才能一步步发展至今。 “预言是必须要被贯彻的真实”,这句话在教团内部就如同铁律一般,至今都在被忠实地执行着。 至于“预言”被打破的话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但至少,会让依靠预言来发展自身的教团方寸大乱,甚至影响到他们对于未来的种种布局。 因此影守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根据他们搜刮到的情报,这次的“预言”中,明确提到了“织田作之助”会因为mimic事件而死……而上一次被他们“预言”得如此准确的事情,还是十四年前波及全世界的异能大战。 而以此事为契机,横滨、以及世界的未来都将出现重大变化,因此教团那边也是极其重视这件事,容不得一丝失误。 毫不夸张的说,织田作在此战的生或死,代表着决定了全世界未来的分岔路口,所以他必须要作为祭品、用命来为教团指引方向。 想到此,贝塔咬了咬牙。 毕竟说到底教团就是这般恶心到令人作呕的组织,不管是之前抓捕「恶魔凭依」时也好,还是这次挥挥手就随便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也好,都是极其自大且自负的行为。 “喂,你发什么呆呢。” 艾普西隆突然拍了拍贝塔的肩膀:“你看那边,有人来了。” 贝塔闻言望去。 “那人是……” “织田作之助的朋友吧,我记得。” 穿着黑西装,缠着绷带的青年正在往mimic据点的方向狂奔着,他的脸上是一片焦急之色,显然是清楚这前方正在发生着怎样的悲剧。 这让艾普西隆有些纠结:“你说,我们要不要把他拦下来,万一……” 虽然她没把话说完,但贝塔却已经理解了艾普西隆的意思。 但她却仍是如此回答道: “没必要。” “他来得太晚了。” 章节目录 第33章 绝无生还之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但贝塔并没有闲着, 而是在心中不断的复习着她们此行的计划。 如果想要破除教团的“预言”,仅仅只是把人救出来是完全不够的。而此处就算不提教团后续的追杀,光是“预言”本身都能够造成不小的麻烦。 毕竟, 预言之所以会是预言,正是因为这是“绝对能实现”的未来, 如果真的能够轻易改变的话, 这件事就成了理不清的悖论, 从而牵扯出各种乱七八糟的因果。 所以,为了回避掉这种情况,影守这边只能拿出一个折中的方案——即伪造一场假死。 众所周知, 人的一生要经历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生理层面的死亡、第二次是在书面上的死亡、而第三次则是在社会关系上的死亡, 只有让这三个流程走完, 人才算是真的死了。 因此既然决定了诈死,那自然是要除了生理上死亡外的步骤全部都做到位才行, 所以织田作必须要如同“预言”所说的一样, 和纪德展开生死决斗……而这也是能保全他的唯一方法。 在这之后,教团多半会派人来确认织田作的生死,到时就由影守出手, 用提前准备好的假尸体蒙混过关即可。 而她们现在之所以等候在这里, 为的就是保证诈死这一过程不会出现意外, 以及在教团的人来的时候为替换尸体争取时间…… 想到此处, 为了缓解心中的紧张, 贝塔深呼吸了一口气。 没事的、没问题的, 一定能成功。 而就在贝塔的心中还残留着几分紧张时, 一旁的艾普西隆却突然开口了: “喂, 大胸女, 你别告诉我事到如今你还在害怕吧?” 艾普西隆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贝塔那好到令人嫉妒的身材,又道:“我都不计前嫌的陪你一起执行任务了,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总是当我不存在是几个意思?你就怕成那样?” 她的一番话虽然充满了火药味,但在此刻却是如同暖阳一般,悄无声息的融化掉了贝塔心中的恐惧。 于是,贝塔扬起了嘴角,回道:“我会怕?开玩笑,我可是早已经决定要成为暗影大人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怎么会怕这种小场面。” “就你?”艾普西隆嗤笑一声,“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还被吓得瑟瑟发抖,要我说,暗影大人身旁最得力的助手应该是我才对。” “你这话有什么依据吗?就靠你那平庸的飞机场?” “混蛋!身材好就了不起啊!” 艾普西隆气得直跳脚。 但看着眼前仿佛无论何时都能保持元气的纤细少女,贝塔却是笑了,不是刚才那般直戳痛处的嘲笑,而是发自心底的笑容。 只听她说:“谢谢了。” “我可不记得我有帮过你这家伙什么事。” 艾普西隆说着别过头,看起来是不愿再提这个话题。 但即便如此,贝塔却还是敏锐的注意到了她那有些发红的耳尖,于是也很默契的不再聊这件事。 时间仍在流逝着。 埋伏在此的所有影守成员均是保持着沉默,等待着时机到来,很快,贝塔便抬头看向mimic的据点,低语道: “停止了。” 不知不觉间,战斗时的声响已经消失,而这也代表着双方的生死决斗已经分出结果。那么,也是时候…… 而正当贝塔想到此处的同时,不远处却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她闻声望去,发现竟是一队不知从何而来的人马正在往mimic据点的方向前进。 不过,艾普西隆的反应速度显然要稍快一筹,只听她冷哼一声,向部下们指挥道:“是教团的那些人,全员,按计划行事。” 紧接着,随着她一声令下,影守成员们便迅速散开,以严密的架势暗中构筑了包围圈。 没过多久,就见双方势力开始交火,而为了确保能控制住场面,艾普西隆也跟着下了场,只剩下贝塔还在暗中观察着局面。 很快,她便注意到了在教团一方中,一名尤其显眼的男子。 他的衣着打扮看起来就跟街头混混没什么区别,头发也染成了极其惹眼的黄色。但就是这样一个宛若炮灰般的不起眼角色,身上却潜藏着十分强悍的魔力量。 只见他仅仅只是拿着一把折叠长/枪,这种有着高灵活性的武器在他的手中就如同游龙一般,让影守这边十分不好受。 而艾普西隆很快也注意到了这个男人,双方就这样试探性的交了几次手,没过多久,就见艾普西隆的脸上出现了凝重之色。 /> 虽然艾普西隆有着极高的魔力操作能力,但若是比拼魔力量,哪怕是在影守内部她也不过是中上水准,因此在这种正面对抗时她无疑是要落入下风。 于是贝塔也不再作壁上观,直接冲上前介入了这场战斗。 随着“铛”的一声响,只见她拔剑替艾普西隆挡下一击后,喊道:“这里交给我,你去把其他人解决了!” “……我知道了!” 艾普西隆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神色,她只是在有些复杂的看了贝塔一眼后,便扭头处理其他敌人去了。 不过,即便是中途换了对手,黄毛的脸上也是不急不躁,双方就这样打过几个回合之后,便听他说道: “喂,让我猜猜看吧,你们是不是也是为了预言一事而来?” 贝塔心中一惊,但脸上却仍是没有任何破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预言”一事即使是在教团内部也属于机密,如果不是上次暗影大人直接指出教团的目的是织田作,哪怕是影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顺藤摸瓜查到预言的事情。 因此为了出其不备,关于“预言”的情报也只有几名核心成员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最大限度防止被教团得知影守已经截获这条情报。 “啊是吗,你们不知道啊……”黄毛却是嬉笑着,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不管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可今天既然遇上了本大爷我,那你们就注定不可能成功了。” 只听黄毛说话的口气十分猖狂,而贝塔没说话,就这样看着他,终于,她回想起来了有关这个黄毛的相关情报。 ——“狂龙”,佐夫真峰。 前文说到,负责统领教团的权利机构是由十二名权贵共同组成的“圆桌骑士”,但圆桌骑士并非固定,如果在位期间死亡、又或者没能为教团带来足够高的价值,那么就会被踢出圆桌骑士之列,重头再来。 而因为这种原因所空下来的席位,则会在候选人之中重新挑选合适的人,成为新任圆桌骑士。 这些所谓的候选人,在教团之中被称为「named」,其地位自然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无数有着野心的教团成员为之眼红。 于是,说到这里你也应该明白了,这位有着“狂龙”之称的佐夫真峰,就是「named」之中为数不多的日本人,可见其实力不容小觑。 这让贝塔不敢托大,她谨慎道:“早就听闻有named出现在日本,为了追踪到你,我们影守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有了今天的这场暗杀计划,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有何目的,但是——去死吧!” 只见贝塔一边用早已准备好的谎言对“预言”一事避重就轻,一边运用着魔力,再次挥出一剑。 “铛——!” 自然,这一击也被佐夫用长/枪挡了下来,随着兵刃相交间的火花四溅,佐夫紧接着就是一个用力就推开了贝塔。 紧接着,便听他说道:“影守的家伙,别怪我没提醒你,‘预言’的力量是绝对的,我管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和‘预言’作对、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到这里,佐夫的脸上露出了疯狂之色。 “为了佐证这一点,我曾经有试着派手下去多次暗杀织田作之助,结果每次暗杀都会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原因失败,而最近的那一次——” 说着,他长/枪一扫。 “——最近的一次,我的手下全都被那个叫暗影的混蛋解决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贝塔仍是没有说话。 但佐夫也不指望贝塔能说点什么,继续道:“这代表你们的算盘迟早都要落空,而与之相对的,选择顺应‘预言’的我们,无论过去多少年都能成为人上之人,现在也是一样!” 说罢,就见一道火光突然乍现。 贝塔下意识的抬眼看去,发现mimic的据点早在不知何时被火光吞噬,那火势之大,若是被困入其中,想必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逃出生天的。 很快,佐夫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以为我就不会多做一道保险吗?早在你们之前,我就已经安插了一人混入mimic之中,为的就是能确保织田作之助能够彻底死掉——包括你看到的这场大火。” “想必和纪德的那一战肯定会让他受到重伤吧,在这种情况下,我就不信他还能活着出来!” 章节目录 第34章 所希望的地方 “这怎么可能……” 贝塔的脸色刷的一下苍白起来。 佐夫说的没错, 为了最大限度防止悖论和避免mimic起疑心,影守并没有使用替身之类的手段,因此现在在据点内和纪德对峙的正是织田作本人。 而这两人的实力几乎不相上下, 所以就算织田作能够活下来,也必然少不了重伤,如果让他以这种状态身陷火海……她们的一切努力就都成了无用功。 很快, 见贝塔已经丧失斗志, 佐夫也收起了长/枪,说道: “就是这样,既然目的已经达成, 那么我也就没必要陪你在这浪费时间了, 先行告辞。” 说罢, 佐夫便招呼着自己的手下收起阵势, 扭头就离开了。 而贝塔没有行动,更没有去追人的打算,只是这样呆呆的站着。 没过多久,就见艾普西隆走过来问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贝塔摇了摇头,“目的已经达成, 就算现在冲上去杀了他,也什么都不会改变。” 听贝塔这么说,艾普西隆也很快联想到了这一点,脸色跟着凝重起来:“你先别急, 我这就派人过去查看情况,说不定……”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 就见刚才还一脸失魂落魄的贝塔居然居然瞬间破功, 然后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只听她说道:“太遗憾了, 这些蠢货还以为自己掌握了优势, 但事实却是我们——不,是暗影大人技高一筹!” 艾普西隆闻言一脸懵逼:“怎么回事?” “啊对,我好像还没和你说来着,”见艾普西隆还没跟上情况,贝塔忍住了笑意,继续道,“其实就在前不久,暗影大人就已经联系我要变更原定的计划……” 原定的计划,就如前文所述,拖延教团的同时用提前准备的假尸体玩诈死。 但当时的计划可比现在这一版本要严谨的多,为了避免教团起疑,影守本来是准备一等教团的人来横滨,就立即进行持续不断的暗杀以拖延其脚步,直到织田作这边尘埃落定。 ——直到暗影大人之前突然的主动联系。 “……不过,不愧是暗影大人!不仅看出了这个计划背后的隐患,而且还能因地制宜迅速做出修改,弥补了这一处的不足。” 但贝塔的话却是让艾普西隆更为疑惑:“原本的那一版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啊,”贝塔摇摇头,说,“在‘预言’正好发展到关键时刻的时候,我们却突然跳了出来——哪怕我们这边的理由合情合理,也太过巧合了。” “而暗影大人的计划就是基于这一点进行的,毕竟人们都是多疑的,比起摆到明面上的东西,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挖掘到的线索。” 说着,贝塔侧头看向mimic据点处燃起的熊熊大火。 艾普西隆也跟着贝塔的目光看去,她毕竟也不是蠢材,贝塔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哪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便道: “这场大火是故意的?!” 贝塔点头。 “没错,此刻这场拙劣的表演就是为了让教团掉以轻心,让他们以为只要放一场火就能让我们的计划破产,但实际上……” “……实际上,暗影大人早就已经赶了过去,并提前确保了织田作之助的安全。”艾普西隆用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喃喃自语着。 何等恐怖。 虽然以马后炮的角度来说,暗影的这一手操作根本就说不上多惊艳,以上帝视角来看全局更是显得拙劣——可就是这样“拙劣”的操作,却是在最后成功愚弄了所有人。 精确的抓住了所有局内人看不见的盲点、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就这样利用所有人的惯性思维共同演绎出了此刻这场大戏。 “要达到如此境界,这得对人心洞悉到何种程度……” 艾普西隆颤抖着。 如此缜密的心思,再加上那深不见底的实力,如果暗影大人没有选择反抗教团,而是普普通通的生活在阳光之下,那一定能够做出让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巨大成就吧。 可他却没有那么做。 比起那种轻松写意的人生,暗影大人在看破真相之后,毅然选择了更为艰难的道路,并为了她们这些本该在污泥中腐烂的「恶魔凭依」,至今都在与这个世界最深层的黑暗战斗着。 这得需要何等的决意、何等的慈悲……何等的强大啊。 “正是因为如此,我等作为暗影大人的臂膀,绝不能让他失望。” 像是看透了艾普西隆此刻所想一般,贝塔说道:“当年的暗影大人虽然是孤身奋战,但现在却不一样,有你我——还有影守的大家在,这漫漫黑夜之中他并不孤单。” “所以只要有大家在,有暗影大人在,以后我们一定……” 一定能从这绝望的沼泽中挣扎而出,在未来的某天能够重新回到阳光下,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活着吧。 两人不约而同的如此想到。 …… 细微的血腥味、以及直冲云霄的火焰。 太宰治所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愈演愈烈,他就这样向着火海的方向狂奔着,直到一个声音喊道: “别再前进了。” 太宰治终于停下脚步。 他回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漆黑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认识……不,曾经调查过这个男人。 因为之前查出了迪亚波罗斯教团的缘故,连泥带水之下,太宰治也调查了“影守”这个组织——以及“影守”的建立者,从而得知了“暗影”这个名号。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 “织田作的事情没这么简单,对吗?” 太宰治看着暗影,一字一句的沉声道。 但暗影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他有他的选择,而且事态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可能阻止了……” “——所以你就这样看着织田作去死了是吗?” 太宰治的情绪很少像现在这样失控过。 即使他也知道暗影并没有去救织田作的义务,可由于两位好友的接连离开,这份打击太过沉重,太宰治很难再继续保持理智,只听他继续道: “让我猜猜吧。你会出现在这里,只会是因为教团的事情,但此事明面上却是mimic和港/黑的冲突……港/黑这边不太可能被教团影响,那只能是mimic。” “所以这是教团在拿mimic做棋子,和你们影守进行的博弈是吗?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在争夺什么,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说到这里,太宰治的声音都有几分抑制不住的情绪: “织田作成了森先生、还有你们博弈的牺牲品。” >暗影仍是没有回答他。 像是默认了一般,他只是静静的站着,任由着太宰治倾泻愤怒。 而太宰治也不欲多谈,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之时,暗影却又开口了: “火势太大,现在过去只是送死而已……你当真要辜负了‘他’的好意吗?” 太宰治看向他。 “他应该和你说过的吧,希望你做一个好人,”暗影说着,走上前,“既然如此,在这种地方死了也不值当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不对,是织田作告诉你的吗?” 暗影点点头。 “他嘱咐我别让你做出什么蠢事。” “……” 太宰治就这样沉默了良久,终于,他扯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道:“我就知道,他总是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感觉敏锐。” 见太宰治终于冷静下来,暗影便把目光转向了不远处仍在燃烧着的火海。 太宰治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最后的那一撮火苗熄灭,太宰治才说道: “抱歉。” “没关系。”暗影回答。 “……我要走了。” 说到这里,太宰治转过身,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不再去看那一堆废墟。 “决定好去哪了吗?” “不知道,”太宰治答,“但那里一定会是织田作希望我去的地方。” 说完,太宰治便离开了。 而在这遍地的废墟之前,只剩下了暗影一人。 就这样直到太宰治走远,暗影才终于收回了目光,看向一旁的树林道:“他已经走了。” 哗啦啦—— 不知是从何而来的一阵风吹动了树冠,引来了一阵沙沙声。 很快,伴随着暗影的话语,织田作从藏身的一处树冠后跳了下来,说:“刚才多谢了。” 暗影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问道:“这样没关系吗?” “这样就好,”织田作答,“虽然有些地方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但是这样就好。” 说到这里,织田作有些欲言又止,但很快他便下定了决心道:“不过先不说我,倒是你,真的没关系吗?” 虽然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并非是暗影的错,而且太宰治也知道这一点并道了歉,但心中的那几分芥蒂却并不是说散就能散的。 就结果而言,暗影属于是平白无故的承担了这份怒火。 但对于织田作的发问,暗影却只是拉了拉自己的帽檐,说: “无所谓,怨恨也好愤怒也罢,我会全部背负。” 章节目录 第35章 跑路的代价? “无所谓, 怨恨也好愤怒也罢,我会全部背负。” 暗影语气淡淡,仿佛只是在普通的闲聊一般。 但是织田作却知道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虽然他对暗影的了解并不深, 但只要联想一下他迄今为止做过的种种举措, 就不难看出暗影心中的觉悟。 显然, 即使是被人一直误解下去也好, 只要能让教团付出代价, 哪怕前方是绝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走上去吧……因为“暗影”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太阳的光芒照不出阴影下的龌龊,唯有反其道而行之, 去成为阴影的一部分才有可能触及——哪怕要为此去背负无数条人命和指责, 也都是理所应当之事。 因为暗影从来都不是普世意义上的“英雄”。 所以, 就算是以后真的等到了一切尘埃落定的那一天,也不会有人记住暗影的牺牲和奉献,反倒是会让他带着那数不尽的罪业直到躺进坟墓里吧。 想到此,织田作抿了抿嘴。 不过还没等他想好要说些什么,暗影却是先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时说过的话吧。” 「你会是一切的关键,所以我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 只希望你能好好决定。」 「……等到注定的‘那一刻’,我会再来问你的答案。」 织田作点点头。 不过,虽然说是“选择”,可这倒不如说是已经无路可走。 毕竟孩子们已经死了, 而杀了人的自己也无法再完成梦想。如果说自己还有什么活着的理由,那大抵就是不想让好友难过、以及为了复仇吧。 而就在他想要说出肯定的答复时, 暗影却是又说道:“不必着急现在告诉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希望你能在看过一件东西后再决定……阿尔法。” 金发少女应声出现。 “带我们过去吧。” “是。” 说罢, 阿尔法便走在了前面为两人带路。 而织田作虽是疑惑不解,但还是选择了跟上。 只见阿尔法就这样越走越远,很快,她便带着二人来到了一条公路上。 这条公路很是偏僻,一般来说鲜少会有车辆经过这里,但今天却是不一样。 一辆光看着就能感觉其低调奢华的轿车就这样停在这里,而坐在驾驶位的人见阿尔法来了,便打开车门下了车,对阿尔法身后的暗影微微行礼。 很快,只见阿尔法向那人问道:“伽玛,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一切正常,如果一定要说发生了什么……”伽玛说到这,轻笑了一声,“那大概就是这几位小客人太着急见家长,一路上都吵吵嚷嚷的不行吧。” 听她这么说,织田作的脑海中不知为何像是闪过了什么似的,让他整个人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与此同时,伽玛这边话音刚落,就见后座的车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就见五个吵吵闹闹的小萝卜头先后跳下车,然后不约而同的向织田作扑了过去。 织田作呆住了。 因为他们——居然正是本该死于mimic之手的那五个孩子! 但孩子们此刻却并不知道织田作心中的翻江倒海,在聚到了他身边后,就开始像往常一样向这位大家长七嘴八舌了起来: “织田作,伽玛姐姐那里好厉害,有好多我没有见过的玩具,好可惜你那时候没来。” “伽玛姐姐说你有事情要忙……是工作吗?那现在忙完了吗?” “织田作织田作,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呀?” 但或许是因为孩子们在某些方面天生敏/感吧,只见其中一个孩子注意到了织田作呆愣的模样,当即就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织田作,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其他孩子闻言,脸上跟着出现了担忧之色。 “不、我,我只是……” 只是这一切实在太过美好,简直就像是梦境一般,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是否是真实的。 织田作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去摸摸孩子们的头,但这个动作做到一半他就顿住了——因为他害怕这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旦自己试图伸手触及,这些就都会消失。 因为他之前是亲眼看见了的……孩子们都已经被那场爆炸…… 但就在他想要把手收回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孩子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担忧道:“要不然我们先不回去了,去一趟……嗯……” “去医院!”另一个孩子见状补充道。 “对,去医院!让医生看一下!” 手上柔软温暖的触感、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如果是幻境的话也太过真实了,所以—— 眼泪已经在不知何时夺眶而出,这一出失而复得让织田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孩子们痛哭起来。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虽然孩子们仍是懵懵懂懂,但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看出什么不对吧,他们也没再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抱着织田作。 但织田作控制情绪的速度很快,没过一会儿,他便抬手擦干了眼泪,转头看向暗影等人: “谢谢你们。” 可暗影却摇了摇头:“但我们也借这些孩子利用了你,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如果不是影守的隐瞒,织田作或许就不会因为心灰意冷去找纪德决斗,也就不会破了他“不杀人”的原则……哪怕这一出对于影守这边来说也是无奈之举,但利用就是利用,没什么好辩解的。 “可即便如此,也是你们帮我救下了孩子们。” 可织田作的脸上却没有诸如愤怒之类的神色,他只是平静道:“梦想终究是虚幻之物,能够保护好身边的人我就已经知足了,而且……”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也凝重了几分。 “而且,这一切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他们’,这一点我绝不会忘记。” 或许是因为还有孩子们在的缘故吧,织田作并没有直接说出“教团”二字。 暗影闻言,轻笑一声。 “事已至此,虽然我感觉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但以防万一,我还是需要问你一次。” “逃避一切、带着孩子们离开横滨,亦或者留下来与我等一同面对‘真实’,你选择哪一个?” 织田作闻言,看了孩子们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说出了答案。 “我选择……” …… 众所周知,横滨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而它神奇就神奇在其本身就很神奇……对不起我不是在原地套娃,实在是我已经找不出形容词了。 我看着眼前如山高的文件,长叹一口气。 br /> 而这件事也给港/黑带了一系列影响,而这其中最严重、同时也是最波及到我这边的一件事,莫过于我的上司、港/黑五大干部之一的太宰治选择了跑路。 虽然我也能理解他的选择——毕竟出了这档子事是个人都想跑——但这并不代表我会乐意替他收拾这些烂摊子。 想到此处,我再次把目光转向那一堆文件。 所以我才说横滨是个神奇的地方,无时无刻都少不了人在搞事,然后这些人搞的事就会被书面记录——然后出现在这里。 而这些文件,嗯,如你所想,本该全都是太宰治的工作。 但因为他人现在已经跑路,他所负责的这一部分公务暂时还没找到人接手,于是这些工作就零零总总的全算到了身为他直属部下的我头上。 再加上太宰治本身就是个摸鱼惯犯,文件这种东西要么推给中原中也要么就扔了不管,如今这般的积少成多下来,又给一堆不小的工作量……不,我还是别再想下去了,这只是在徒增痛苦而已。 我默默拿起了其中一份文件。 看着里面各种官腔和利益算计,不知不觉间,就连罗生门都已经悄悄的冒出了头,想手撕文件的蠢蠢欲动着。 ……于是我和文件就这样僵持着,终于,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要是真撕了,这个月工资和今年的年终奖就泡汤了……谁没事跟钱过不去…… 我不断的催眠着自己。 但话虽如此,可这终究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靠着干瞪眼让文件自己处理自己吧? 很快,正当我考虑着要不要也学太宰治找下家跳槽的时候,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过去开了门。 本以为这次又是来给我继续增添痛苦(指文件)的某个部下,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外面站着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中原中也。 “芥川,首领让我来协助你处理文件。” 说到这里,中原中也看了一眼我身后的文件山,只见他的表情也跟着有些无语凝噎,不过很快,就听他“啧”了一声。 “我就知道,那条青花鱼就算是滚蛋了也不会让人好过。” 我识趣的没说话,侧开身让他进了屋。 “……那个,中也先生。” 看着他已经准备开始处理文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您看在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就——”就先行告退了。 但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中原中也便已经把一沓文件放到了我的手上,道: “别开玩笑,我这次是来‘协助’你的,最主要的部分还是要你自己来。” “……切。” “芥川,你刚才是不是‘切’了一声?” “是你的错觉,中也先生。” 章节目录 第36章 吃瓜吃到自己家 关于中原中也的事情, 我知道的并不多。 在太宰治还没跑路的那会儿,虽然经常能看到他们俩相互拌嘴, 但我个人却和他并无多少交流,就算有也基本上只是些有关工作的交接。 总而言之,我俩不熟。 但毕竟人家都特意过来帮忙了,我也不好再接着摸鱼下去,于是只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过,即便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战斗,但文件却仍然是熟悉的文件, 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头晕目眩,简直梦回前世的高中数学课。 我揉了揉眼睛。 不行,不能细想,要是在这种时候睡过去就真的麻烦大了。 于是我强打起精神, 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这些文件上。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除了偶尔的交谈和书写声,办公室内一直都保持着安静, 我也逐渐进入了状态。 而就当我以为这种安静会一直持续到下班之时, 桌上的座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因为我离的比较近的缘故, 就先行接了下来。 “请问是芥川大人吗?不好了——” 电话对面是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 据他所说,他们那边似乎和某个组织起了冲突, 而且由于对方还有异能者坐镇的缘故, 现在场面极其不利, 所以希望我能过去救下场。 我一听就狂喜啊, 有架打的好事怎能少的了我,正准备直接答应。但紧接着, 我便感觉自己拿听筒的手突然一空, 扭头一看, 发现是中原中也抢了过去。 只听他说:“芥川那边不方便,我会派手下过去的。” “中、中原大人……?” “就这样,挂了。” 中原中也干脆利落的挂断了联系。 “中也先生,您为什么——” 我已经在这间办公室里长了好几天蘑菇了,好不容易才蹲到外出的机会,结果就这样被中原中也给拦了下来。 “要怪就怪太宰吧,谁让他留下了这么多烂摊子。而且……”说到这里,中原中也叹了口气,“而且你上次被mimic指挥官弄的枪伤,现在还没有好全吧,医生应该也说了不可以剧烈活动。” 我噎住了。 >话说回来也是,在外人看来,我与mimic的那一战被织田作捞回来后,直接就因为负伤连躺了好几天的医院,这也就导致了后面的生死决斗更是没我什么事。 所以这才几天过去,正常人愈合伤口的速度哪有那么快,因此说我这是身残志坚、带伤上班没有任何问题,中原中也拦下我更是合情合理。 可恶。 但这还没完,在这段小插曲过后,中原中也就像是被人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开始了各种絮絮叨叨。 从最开始的“注意伤口”到“天凉了记得多加衣服”、然后又演变成了“如果咳嗽了要去医院”、“不要劳累过度加重了肺病”等等等等…… 说到最后,他甚至还帮我泡了杯从隔壁种花家带来的枸杞茶,让此刻的画面像极了两个提早迈入退休生活的老年人坐在一起,讨论养生秘诀。 “…………” 算了快住脑。 说回正题,虽然我觉得中原中也这纯属是关心过度,可再怎么说这也是对方的一片好意,不向对方道谢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我当即打断了他,真诚道:“在下会记住的,十分感谢。” “咳、这也没什么……平时你自己注意点就好……”中原中也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关心过度,有些磕磕巴巴的回应着。 但话说到这里,我却注意他的脸上似乎有些异色,于是又反问道: “好的……不过中也先生,你的脸好红啊,是发烧了吗?” “咦?有吗?这个是——呃,你别在意!” 中原中也说着,直接背过了身。 但我却仍是不太放心:“真的没关系吗?要去先去医院一趟……” “没关系!” 但他话是这么说,可那份烧红却已经蔓延至了耳尖。这次我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是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尴尬吗? 但无论如何,见人自己都那么说了,我便也不再探究下去,重新把目光放到了工作上。 时间依然在不紧不慢的流逝着。 这次虽然是没再出什么突发情况,可就当我们忙到快下班的时候,却突然得到了首领的传唤,要求我们现在就过去一趟。 我抬头看了眼时间,距离下班已经只剩十分钟了……森老板真会挑时间。 而中原中也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却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可能这就是身为劳模的从容吧——只见他挠了挠头,说: “走吧,别让首领久等。” 我点点头。 抱着早点完事早点下班的心态,我没多做磨蹭,很快便和中原中也一起赶了过去。 首领办公室。 只见中原中也站在门口,正准备伸手敲门,但还没等他抬手,我们便已经听到了门内的声音。 “小爱丽丝,你看是新的衣服哦,这件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们下次再去买……” “我都说了不是衣服的问题,是林太郎你的嘴脸太恶心了。” “诶?有吗?” “有!” 随着屋内的对话,我和中原中也就这样对视了一眼,均能看到对方脸上麻木的表情。 但毕竟大家都在港/黑打工这么久了,老板的尿性我们自然再熟悉不过……而且再怎么说那也是老板,身为一个成熟的打工人就应该学会适当无视。 因此,只见中原中也加重了敲门的力道,以保证里面的人可以听到。 而他的这个举措无疑是正确的,没过多久,我们就听到了森鸥外的回应:“请进吧。” 我们推门而入。 只见森鸥外坐在办公桌后,而爱丽丝正在拿着蜡笔一个人涂涂画画,看起来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首领,您找我们是有新的出击命令吗?”只听中原中也率先发话。 “差不多吧,这次让你们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 森鸥外讲到这里,便把目光转向了我。 “第一件事和芥川君有关,”他说,“想必你也已经知道,太宰君现在已经叛逃了。” “是的。”我点点头。 而在听到我的回应后,森鸥外便继续道:“虽然你和这件事基本上没什么关系,但你身为太宰君的弟子,现在港/黑内部还是有不少人把目光放到了你的身上——他们都在担心同一件事。” 我默了默。 > 他没说话,他只是笑了笑,似乎是默认了。 港/黑对于叛逃者的处分一向恐怖,去听听审讯室里的惨叫声就明白了。哪怕现在还只是怀疑也好,可若是连首领都开始这么认为了,那后果大家都懂。 但即便如此,我心里却也并不觉得很慌,这并非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也是出于我对森老板的理解——他要真的觉得我会是叛徒,现在就不会心平气和的跟我说这些了。 于是我继续问道:“您需要在下怎么做?” “很简单。” 像是早知道我会这么问了一般,森鸥外回答道:“在你的新职位决定好之前,暂时作为我的直属部下行动,用你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忠诚吧。” 首领的……直属部下? 我是真没想到他居然对我这么放心。 不过既然他本人都不介意,那我自然是更不介意了,当即就应下了这个命令。 “好了,芥川君的事情就暂时聊到这里,今天找你们来,主要是为了这第二件事。” 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只见森鸥外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很快,他接着道: “继mimic之后,或许是觉得我们港/黑已经大不如前了、又或许是觉得现在谁都能在我们头上踩一脚,总之来找我们闹事的人不少,虽然都已经妥善的处理掉了,但这仍然给港/黑造成了一定损失。” 我听着这番话,不由得感到十分疑惑。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港/黑既不是骆驼、也没到瘦死的地步,哪家组织会这么不开眼的上门碰瓷? 而中原中也似乎也和我抱有同样的疑问,还不等我开口,他便已经抢先问道:“首领,对方究竟是谁?是最近才来到横滨的新组织吗?” 毕竟上来就无故挑衅港/黑这种事,全横滨都恐怕找不出几家来,只可能是一些不知行情的愣头青想不开来作死的。 但森鸥外却是摇了摇头:“不清楚,对方自称‘影守’,虽然实力方面参差不齐,但人数众多。” “影守……”中原中也似乎也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只听他说,“就是最近那个在全日本范围内不断闹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上了官方通缉令的那个‘影守’?” “没错。” >??????? 我亿脸懵逼。 这什么几把玩意?吃瓜吃到自己家? 影守整了这么大的活我怎么不知道?? 而与此同时,对话仍然在继续着。 “您需要我们怎么做?” “解决他们,”森鸥外冷声道,“现在必须要让某些蠢蠢欲动的家伙知道,港/黑的事情不是什么货色都可以随意掺和的。” 章节目录 第37章 真相和真实不止一个 虽然被这波神展开整得我猝不及防, 但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我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了是怎么回事。 ——这肯定是冒牌货。 先不说阿尔法她们干不出这种事,光说说这作风, “影守”作为只在幕后活跃的组织, 跳上台前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也和“影之实力者”的感觉完全不搭。 于是, 在理清楚这条逻辑后,这整件事就变得瞬间明朗起来了。 现在想想, 其实我前世那会儿也见过这种情况。 拿个最通俗的例子说吧, 这就像是连刷了好几部奥○曼的毛孩子一样,因为过于憧憬能变身的主角, 所以会不自觉的去模仿奥○曼打小怪兽, 然后落入了大人们肮脏的奥○曼盗版周边陷阱……咳,这不是重点。 把这种情况代入到现在也是一样。 简单算算, 距离“影守”的建立到如今的时间也不短了,知名度什么的肯定早就已经在中二病同行之间流传开来,所以会有一部分人因为觉得这个设定很酷炫而开始模仿也不是不可能。 硬要说的话这感觉就和S/C/P有点像,大家都知道这些设定只是犯中二,但大家都不说破……不过就算如此, 再怎么说这也应该是要有个度的。 而他们做的太过头了! 我感觉自己的拳头都在蠢蠢欲动。 与此同时,中原中也也已经和森鸥外交接完了任务细节, 只听他恭敬道:“那么首领,如果没有别的吩咐, 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嗯。不过中也君,你可以在这里多留一会儿,芥川君的话……时间也不早了, 就先下班吧。” 一听到“下班”二字, 我顿时就回过神来, 下意识的回复道:“是。” 然后见现在确实没我什么事了,我便直接离开了首领办公室,接着一路离开了港/黑大楼。 现在的时间已是黄昏。 虽然看起来和以往没有任何差别,但不知怎的,我却觉得如今的画面格外的有格调,有种“风雨欲来”的神秘感。 简而言之,特别适合搞事。 但就在我思索着下次该用哪种装逼姿势时,眼睛却是在无意间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是—— 我下意识的想要扭头跑路,但对方却像是一头感官超群的野兽一般,瞬间注意到了我,紧接着便见她毫不犹豫的往我这边狂奔而来。 很快,在我前脚踏入一条无人小巷时,那人也已经纵身一扑抱住了我,喊道: “暗影大人!” 我一脸无奈。 该来的终归跑不掉,见跑路无果,我只能又一次的对她纠正道:“在下应该说过,在外面不能提起这个名字的。” “啊……好像是哦,”她歪了歪头,“那——” “叫在下芥川就行。”在对方想出更为离谱的昵称之前,我连忙道。 “好吧……” 她看起来很失落。 眼前这名少女的名字是德尔塔,如你所想,也是我当年捡回来的「恶魔凭依」之一。 如果要论性格的话,德尔塔大概是当年的那些孩子中最单纯的那一个,在影守中经常受到大家的照顾和投喂,类似于吉祥物的定位。 但就是这样一只蠢萌蠢萌的“吉祥物”,在接下来开口时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芥川,我们什么时候去‘狩猎’啊,上次在欧洲的猎物已经全部杀光光了!” “啊,是吗……” “嗯嗯,然后阿尔法说这里会有新的猎物,而且暗影……芥川你也在!你这么强,能被你看上的猎物肯定也很强,所以我们快点去狩猎——” 看着德尔塔拉着我的手催促着想要一起走,虽然这是个很动人的邀请(指一起去干架),但我前脚才赶了一天的文件,现在实在是没那个精力,只能回答道: “下次吧下次。不过,你大老远来横滨一趟也不只是因为这个理由吧?” 虽然横滨这地方出了名的乱,但放眼全世界,各个国家秩序混乱的地方数不胜数,如果只是为了干架,德尔塔完全没必要专门来这一趟。 而听到我这么说,德尔塔才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在“啊”了一声后,连忙道:“确实是还有一件事,阿尔法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说罢,就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黑色的邀请函。 我接过看了看,问:“这是什么?” “好像是那个谁……什么首领来着,”德尔塔晃了晃脑袋,含糊道,“港口黑手党,应该是这个名字吧,总之就是这家的老大寄给我们的。” 她的话说到这里,我差不多就全明白了。 而此刻我再把这份邀请函展开一看,发现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 「要事相商,望君单独前来。」 下面则是写着时间地点,没有落款。 “……” 前脚还说要清理掉影守,后脚就给敌方首领寄这种东西真的合适吗森老板? 不过吐槽归吐槽,我却并不认为这会是什么陷阱——毕竟这也太蠢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也就是森老板其实另有打算。 但老板的算盘光靠想是想不明白的,于是我干脆先把邀请函扔进罗生门内,决定暂时先放弃思考。 做完这些后,我再次看向德尔塔:“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吗?狩猎的话就算了,毕竟时间也不早了。” “那德尔塔想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狩猎!” “……说的也是,那就先去找地方吃饭吧。” “这附近能闻到有烤肉的味道,肯定是烤肉店,德尔塔想吃烤肉——” …… 另一边,港/黑大楼,首领办公室。 在芥川离开之后,中原中也这才开口问道:“首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但森鸥外这次却只是笑了笑说:“并不是。中也君,是你脸上的疑惑太明显了。” “是……吗?”中原中也愣了愣。 不过他现在确实是很疑惑。 首领为什么要安排芥川作为自己的直属部下?真的只是单纯的信任吗?这样的话应该还有其他合适的岗位才是,为何…… 不过话虽如此,中原中也却也知道自己的想法瞒不过森鸥外,于是便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信任……虽然也有吧,但这个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我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有两个。” 森鸥外站起身。 只见他看着窗外的景色,这才缓缓道:“中也君,你觉得芥川君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还不错吧?”中也有些不确定的回答,“不过我和他交情也不深,虽然经常能听说他执行任务的手段很粗暴,直接暴走的情况也不在少数。但在实际接触之后,总觉得……” r />“——总觉得有违和感。” 森鸥外替他回答了。 “是这样。”中原中也点头,“但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演戏的人,而且就算他藏的很深,可是有太宰那家伙在,我不觉得仅靠演技就能瞒过太宰。” 毕竟太宰治看透人心方面的本事在场的人都领略过,很难想象精明如他居然也会翻车,而且对象还是自己带了一年的部下兼弟子。 但森鸥外显然是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只听他说:“不,中也君,那毫无疑问就是芥川君真实的样子。” “可那种感觉……” “因为我们所看到的只有他的‘一部分’,虽然也是真实,但那并非全部,”森鸥外如此回答,“而剩下那些不为人知的部分,要么是连芥川君自己都不知道,要么就是被他自己掩埋起来了吧……他不希望被别人看到。”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 “可是,要是照您的说法,那么芥川应该是被列入观察对象的危险人物才对。” “是这样没错,但你也不要忘记了——太宰君是在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基础上,仍然选择了信任芥川君。”森鸥外道。 “……” 中原中也没说话。 是了,连他们都可以看出来的事情,太宰治肯定也早就看了出来,但他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特殊的举动,更没有直接将芥川处决掉。 光是这一点就可以证明很多事了。 “您……不,是太宰认为,芥川不会危害港/黑。”中原中也沉声道。 “没错。而且这不就够了吗?中也君。” 森鸥外淡然道:“芥川君的异能对于港/黑有极高的价值,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但就算以最差的情况来考虑,港/黑与他也可以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我们利用他的异能去为港/黑创造价值,他则利用我们来完成自己的目的;只要能够确认他不会把矛头指向港/黑,这样美好的交易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 所以,不是作为部下和臂膀,而是进行交涉的对象吗…… 中原中也苦笑一声。 “首领,那第二个原因呢?” 他记得森鸥外是说过有两个主要原因的。 />“这个就是秘密了。”森鸥外答。 “横滨的风向要开始变了,我身为首领总要提前未雨绸缪才行,不然很容易被新的风浪给吹倒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只见森鸥外对着窗外感慨着。 章节目录 第38章 自私之人 太阳渐渐西沉。 在中原中也走后, 森鸥外便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也没再和爱丽丝做那些你知我知的玩闹戏码,只是静静的坐着。 就这样, 天已经黑了。 身为首领的工作很忙碌, 毕竟他要负责整个港/黑的正常运行,所以就算加班加点到凌晨那也是常事。 于是, 森鸥外就和以往一样处理着各种书面文件, 直到时间一路来到午夜0点,他才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似的,放下了手中工作。 “咚咚。” 就像是和森鸥外有某种默契一般, 门外适时的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吧。”森鸥外道。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推门而入的人却并非是来交接工作的部下, 而是一个穿着漆黑的清瘦身影。 只见兜帽和面具遮掩住了此人的面容, 站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更是如同阴影一般, 明明人就站在这里,但存在感却低到如同虚无。 还真对得起他“暗影”的名号啊,森鸥外心想。 可即便是心中所有想法, 但森鸥外的表情却依然控制得十分完美, 只听他道:“我特意备了些红酒,要边喝边谈吗?” 但暗影却是摇摇头:“不需要。”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紧张吗?” “你的人还拦不住我。” 确实如此。 身为和教团分庭抗礼至今的男人, 暗影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一直是个谜,但毫无疑问的是,他迄今为止所展露出来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往最坏的地方打算, 说不定已经达到了欧洲那帮“超越者”的级别……但无论如何, 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只要暗影乐意, 他随时可以夺去自己的性命一走了之, 而且以他的实力也根本不惧港/黑的报复。 于是, 在这番简单的客套过后,森鸥外也无意再浪费时间,直接步入了正题。 “想必你也应该听说了‘影守’最近闹出的动静,”他缓缓道,“杀人、抢劫、制造混乱……就像是一场属于犯罪者的狂欢一样,乱的不行啊。” “你觉得这是我们做的?” “怎么可能,”森鸥外嗤笑一声,“但凡是稍微知情的人都能看出这个戏码有多拙劣,而且太宰君上次去拜会三越商会的时候,应该已经表达过我们港/黑的诚意了。” “诚意……原来如此,合作吗。” “正是如此。” 这件事的脉络并不复杂。 先说冒牌货的事吧,知道影守且能做的出栽赃一事的的组织只有一个,那就是教团。 而此事也可以理解为教团为了对付影守所做的铺垫,只要通过这种栽赃手段把影守拉下水,那么教团便可以利用自身在明面的权势,去调用政/府力量名正言顺的打压影守。 只不过,虽然把逻辑捋到这里都还没什么问题,但森鸥外的心中却还是存在着疑惑的。 为什么这个假影守要针对港/黑?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将他们铲除掉,教团应该还能使用更有力的手段才对,而比起那些,假影守这段时间的骚扰都可以说是不痛不痒了,完全没有意义。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既然都已经决定和影守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那森鸥外自然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于是他便继续道: “作为我们的第一次合作,港/黑可以协助处理那些渣滓,尽可能的降低他们造成的影响……” “——你心里想的没那么简单吧。” 暗影突然打断了他。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谁都没说话,这也使得周围本来还算缓和的气氛一下子降至了低点。 也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久,终于,森鸥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 那并非是流于表面的虚伪假笑,而是更为柔和的、但却不知为何会让他人感到不寒而栗的笑意。 “您说的没错,这件事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计划的第一步而已。” “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横滨如今正处于风雨欲来之势,”只听森鸥外这样说着,“不怀好意之人已经把手伸向了这座城市,这样下去必生异数,所以我得要先下手为强才行。” “所以你才会主动找上我们……” 暗影说到这里,不知是因为想到了什么,此刻正若有所思着,但没过多久他便又开了口: “既然如此,作为今后的同伴,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和你确认才行。” “请说。”森鸥外洗耳恭听。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在暗影问到这里的时候,虽然他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变化,但森鸥外却可以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在死死的注视着自己。 想来,若是自己不能说出令他满意的回答,这场谈判肯定会毫无疑问的破裂吧。 ——而这一点对自己来说也是一样的。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更别说这种会关乎到港/黑未来的合作了,如果双方做不到目的一致,就算是合作了也只会互相扯对方后腿而已。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森鸥外绝不会特意迎合他人,他要说的毫无疑问是自己的本心。 他回答道: “我爱着这座城市。美好的部分也好、肮脏的部分也好,我爱着这座城市的全部……所以我不能容忍有人将手伸向横滨。” “无论这一过程中要牺牲掉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是为了横滨,就算把我的性命一同献上也无妨。” 不知不觉间,注视着自己的那道视线消失了。 “真是自私的爱啊,”很快,暗影的声音紧跟着传来,“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而对于暗影的评价,森鸥外不置可否,他只是问道:“那你意下如何呢?” “合作吧。”暗影的回答干脆利落,“自私也好无私也好,都无所谓,我等需要的只是你的这份决意。”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在双方统一好方向之后,森鸥外便也不再多做隐瞒,和暗影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但在他和盘托出之后,暗影却是说:“这样的话还做不到完全解决,治标不治本而已。” “那你打算怎么做?” “后续的事情我会负责解决。” “这可真是……” 森鸥外轻笑一声:“如果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那你可就真的要坐实‘犯罪者’的帽子了,这也无所谓吗?” 说到此处,森鸥外便感觉这一切很是荒诞。 明明真正的幕后黑手就在那里,但无知的世人却因为黑手拙劣的栽赃,轻而易举的就把矛头指向了那些真正想要揭竿而起的反抗者们。 >于是英雄变成了犯罪者,幕后人却仍是高高在上……太可笑了。 而比这更为可笑的,便是这一切都在变成事实。 那么问题来了,在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注定没有回报、甚至还会被世人唾骂的情况下,反抗者本人心中又会作何感想呢? 森鸥外很好奇这个答案。 “无妨。” 令人没想到的是,暗影的回答很是干脆利落:“在决定成为‘暗影’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准备再走回头路了。” “因为敌人太过遥远、太过强大,为了能够触及对方,就算是因此失去一切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虽然仅仅只是短短的几句叙述,但这却也是暗影此刻的真实写照。 森鸥外心想也是,暗影所选择的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绝路,没有期待、没有回报、甚至连一盏明灯都寻不见,抬眼看去只有一片漆黑。 但他却仍然如此选择了。做下如此决定,这得需要何等的勇气,又得需要何等的…… “何等的自私。” 明知自己会失去一切、这和主动选择抛弃一切又有何区别?亲情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好,若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愿景,这一切身为“人”最为重要的部分全部都可以丢弃。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在舍弃一切之后,如今还留在暗影身边的事物,恐怕便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下的部分了。想必为了他们,暗影会做出何等的疯狂之举都不奇怪。 想到此处,森鸥外不由得又庆幸起自己的决定起来。 果然和影守的这步棋没有错,他们确实是再好不过的合作对象了。 他们有着同样的愿望、同样也能为了这个愿望将心中的这份自私发挥到极致,还会有比这更好的合作者吗? …… 夜越来越深。 随着罗生门解除,身上的衣服已经重新变回了原本的黑色外套。 我在昏黄的路灯下前行着,心中不由得思考着一个问题。 明天早饭吃什么好呢? ……咳咳,我不是有意要破坏气氛的,毕竟人那啥完都有贤者时间,我装逼装够了自然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而且当时在听完森老板的计划后我整个人都大为震撼,差点连说台词都不顾上,还是自己反应够快才勉强接上茬。 虽然因为涉及剧透的缘故此处不好细表,不过就算不剧透,但有一件事却是早已注定的。 那就是我和中原中也的发量堪忧。 ……等会儿就查查看有没有能生发的东西吧。 章节目录 第39章 您真是奇怪的人 这些天因为森老板的命令, 我和中原中也一直在调查有关假影守的事情。 虽然这份工作也不轻松,但至少比坐在办公室里折腾文件来得舒服,而且还有架打, 因此我这些天的工作热情很高。 这一天, 经过持续不断的追踪,我们找到了假影守在横滨的一处据点。 血腥味和尸体在这随处可见。 或许是因为据点规模不大的缘故,面对港/黑的突袭,他们几乎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整个清洗过程十分顺利。 “这可太奇怪了……” 不知为何,身旁的中原中也却是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很奇怪吗?”我顺嘴问道。 中原中也点点头。 “我所知的影守是一个规模很大的犯罪组织,但如果想要招收这么多人,上层就必然要做好管理,”只听他逻辑清晰的阐述着,“但这个据点却很奇怪, 我们突袭进来的时候,这些人却连基本的纪律也没有,就和一帮子乌合之众没区别。” 我理解他的意思。 说实话, 如果不是挂着“影守”的名号, 这个据点就跟我当年满横滨抢劫时找的那些小型组织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不如他们——因为这个据点里存放的资金都还没我现在的工资多。 简而言之, 又菜又穷酸。 不过,即便这次的清(干)洗(架)简单而枯燥, 但毕竟是工作,该走的流程总归还是要走走的, 于是为了套出情报, 我们这次专门留了活口。 抓到的这人是据点里的老大, 毕竟这好歹也是个管理层,想必应该是知道点东西的。 想到此处,我便看向眼前这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 由于我本人的专精天赋并不在拷问上,所以这次的审讯主要是由中原中也执行的……说到这里,我是真没想到这个看似爽朗外向的青年居然会对拷问方面也有所涉猎,而且看那手段显然不是外行。 不过,在我事后问起这点的时候,中原中也却只是随意道: “我曾经在负责审讯的红叶大姐那干过一段时间,后来又被命令和太宰一起行动……那死青花鱼的手段你也知道的,我只是在他身上学过两手而已。” 说回正题,那头目明显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被中原中也如此这般一通操作后,当即就老老实实的全交代了。 这里就直接说结论吧——他们其实是被雇来的。 这个据点原本只是横滨内平平无奇的众多小组织之一,但由于有人出天价雇他们用影守的名号去搞事,这伙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就直接同意了。 至于雇他们的人是谁、又为什么要针对港/黑、有没有办法联系到雇主,这些头目都是一问三不知,只说雇主那边一直都是单线联系,他们也只是听命令办事云云。 “我已经什么都招了,而且我们也没参与过挑衅港/黑的行动,那都是别的组织干的!放过我吧!” 只见他就这样抖得跟糠筛似的,很快,就见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随着那东西在地面上咕噜噜的往前滚了滚,居然正好就落在我的脚边。 我捡了起来。 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项链,是那种能在里面放置照片的款式,我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的照片是一对母女,女孩笑容明媚、母亲柔弱温和,看起来很是幸福。 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应该就是这个头目的妻女吧,我心想。 而与此同时,中原中也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只见他转头对我问道:“那个是什么?” “项链而已。” 我把这个项链递给了中原中也。 很快,他便也跟着看了眼里面的照片,然后就把目光转向头目:“这两个人是你的家人吗?” 头目连连点头。 紧接着,就听他激动道:“对对对,是我的老婆孩子,当年拍的时候结衣才刚上小学。这位大人,我死了也不过就一条烂命,可她们母女俩以后无依无靠该怎么办……” “是吗。” 中原中也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糟了。 我感觉要出事。 虽然我跟中原中也以前并不熟,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多少也了解了一点他的脾气。 /> 也正因如此,我甚至可以合理怀疑森老板当初挖人的时候,没少用强买强卖的手段,不如以中也的性格他怎么会去主动混黑。 但无论如何,人的本质都不是能够轻易改变的。所以我是真的很担心中也会因为一时好心做了糊涂事——比如放过这个家里还有着妻女要养的男人。 想到此处,我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但还没等我真的开口,中原中也便已经走到了头目面前。 紧接着他便是一抬脚——然后死死踩在了头目的肩膀上。 头目顿时惨叫出声。 中原中也这一脚甚至用上了异能,我可以听见头目身上骨头清脆的断裂声,而在中也挪开脚后,那个位置果不其然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我在心中大致估计了一下,以我经年累月的医院vip包间住户经验,这只手应该是没救了。 很快,中原中也便开口道: “演技太假了。” 紧接着他又是一脚,将头目踹翻在地。 这次我清楚的看到了,在头目被反绑的双手上居然正拿着一个遥控器,我认识那玩意,一般远程遥控炸/弹用的就是这个。 而遥控器上还有一个小屏幕显示着倒计时,在中原中也夺过遥控器时,倒计时已经只剩十秒。 不过好在,这种带倒计时的遥控器一般都带有取消操作的按钮,所以这次可以说是有惊无险……要不是中原中也发现的早,对方这一发爆炸足够让我们损失惨重。 很快,在处理完炸/弹的问题后,看着手下们准备把头目带回去继续拷问,我不由得向中原中也询问道:“中也先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说那个家伙吗?”只见中也撇了那头目一眼,然后又把手上的项链扔给了我,“你再仔细看看就知道了。” 我闻言便又看了眼里面的照片。 照片是普通的照片,但和初见时不同,这次我终于注意到了违和的地方。 母亲的手上带着一枚结婚戒指。 这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可问题就在于那枚戒指。因为我经手过一些走/私的任务所以很清楚,那戒指上面的宝石可是价值不菲……不仅如此,就连戒指本身都是前些年欧洲某家大品牌的定制款,是实打实的土豪专属。 />一个穷到没边的小组织能花钱买这个? 因此合理的说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项链真正的主人已经死了,所以这东西才会落到头目的手上。 想到此,这让我不禁有些感慨,果然不愧是能混上干部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 “这也没什么啦,”或许是我惊叹的目光过于明显,中原中也脸上一红,解释道,“我当干部之前经手过宝石的相关生意,所以这方面会比较敏感。” 但我仍然很惊叹:“总感觉中也先生懂的好多。” 又懂审讯又懂宝石,人也友善靠谱还大方,简直是身为打工人梦寐以求的那种上司……至少不会像太宰治那样有事没事就要去河里捞人,毕竟河里很脏,每下河一次都得被迫去洗澡。 ……那就是没有加班费和没有安全感的双倍痛苦。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任务还是以比较平稳的方式结束了,只不过看着手中的项链,我的心中却仍是有着疑问。 于是我问道: “中也先生,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您会怎么办?” 面对一个家里还有妻女要养活,在家中如同顶梁柱般的男人,中原中也会放过他吗? “这个啊……” 中原中也说着,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消失了。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冰冷: “首领的命令是绝对的,这点绝不会动摇。” ……原来如此。 我回想起了那天森鸥外对我们下达命令时的情形。 「您需要我们怎么做?」 「——解决他们。」 不过也是,都当黑手党了,谁还会再优柔寡断下去呢,毕竟在战场上犹豫的人总是最先死的,这个道理放在这里同样适用。 “啊,对了。” 正当我心中还有些感慨的时候,中原中也却突然道:“能把项链先还我吗?” “当然可以,”我把东西又递了回去,“不过这个应该已经没用了吧?” 毕竟这就只是个普通的项链而已,如果没有人为它赋予价值,那它就和路边的石子一样毫无意义。 但没想到的是,中原中也却是摇摇头说:“这可是遗物。” “说不定照片里的妻女还在等他们的家人回去,虽然我们做不到让死人复活,但至少应该把东西物归原主吧?” 他这样说着,手上也十分小心的收好了项链。 我就这样看着他的动作,但不知为何,这一幕在我看来有着十足的错位感。 于是我忍不住道:“您真是个奇怪的人。” 中原中也闻言正想说些什么,但由于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只能叹了口气,转头去接电话了。 我本以为只是些普通的公事交接,所以一开始没太在意,但很快,我就听到了中原中也震惊的声音: “——港/黑大楼被强行突破了?” 章节目录 第40章 遗产与干架与核平 横滨, 港/黑大楼。 芥川银正在和其他同伴一同抵御着敌人。 这群敌人……也就是自称“影守”的黑衣人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何连连挑衅港/黑。 但这对她来说不重要,因为黑蜥蜴所接到的命令只是去拦下这些人、不能让他们接近首领而已, 除此之外的事情银不需要去知道。 可即便如此,芥川银的心中仍是存在着疑问。 她抬眼看向了不远处的那片尸山血海。 这个成语使用的并不夸张, 因为那边累积下来的尸体确实是堆积成了一座座小山,属于大半夜看到都能吓死过去的那种程度。 而制造出这番地狱景象的人却只是一名少女而已, 虽然她脸上戴着面具,但银还是不难看出对方的年龄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大。 只见少女一边收割着敌人的性命,一边高喊着: “太少了、还不够!德尔塔想要继续狩猎!” 德尔塔以及由她率领的一队人马,都是首领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帮外援, 此前也从未出现过,直到这次“影守”入侵港/黑大楼才突然跳出来。 但毫无疑问的是, 这群人的实力都相当恐怖, 尤其是身为领队的德尔塔, 看看她身旁倒下的那些尸体就知道了,毫无意外都是被一击毙命致死。 ……她就像是不知停歇的野兽一样,只要面前还有猎物就绝不会停下, 甚至都不会给猎物留下挣扎的时间,一出手就是杀招。 很快, 这一片的敌人就已经被德尔塔清理的差不多了。 芥川银见此也正准备收回目光, 去专注自己的事情时, 德尔塔却突然抬起头, 就像是又发现了新猎物了狮子一样用鼻子嗅了嗅周围。 然后她转过头,直勾勾的目光就这样和芥川银撞在了一起。 芥川银一惊。 糟了! 正如你不能指望野兽在人类战场上能分清敌我一样, 银同样也在防备着德尔塔, 毕竟她刚才的那番表现实在太让人“印象深刻”, 说是极其不稳定的危险因素也不为过。 很快,银就看见德尔塔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她正想用匕首挡下即将到来的攻势,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德尔塔却是大大方方的扑了上来——然后抱住了自己。 这预料之外的肢体接触让银被吓了一跳。 但还没等她想好要如何应对,就见德尔塔已经自己松了手,解释道:“德尔塔在记住你的味道。” “记住……味道?”银没明白她的意思。 “只要去用魔力的话,嗅觉就会变强,”德尔塔就这样磕磕绊绊没头没尾的解释着,“银是很重要的人,所以德尔塔要记住味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 “……德尔塔也是听别人说的。” 说到这里,看起来很不擅长找理由的德尔塔显得十分焦虑,正苦恼间,银却摇了摇头道: “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吧。” 毕竟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所以银很理智的没有追问。 只不过,看着眼前因为没了烦恼、所以很快便抛弃了焦虑的单纯少女,银一时之间很难将她和刚才大杀四方的模样联系到一起。 ……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组织能有如此胆量去接纳这么危险的人呢?横滨范围内除了港/黑好像也没有符合条件的组织了,会是海外的吗? 而就在银心中还在思索的时候,突然间,整个港/黑大楼只觉一阵地动山摇,虽然幅度并不大,但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顶层那边的声响!” 不知是谁如此喊道。 这句话让众人顿时就炸了,顶层——那可是首领所在的位置,可偏偏现在局势紧迫没一个人能腾得出手脚。 银见此也有些着急,可身旁的德尔塔却很是淡定,只听她说: “能感觉到,上面有几个很厉害的人在战斗,暂时还不用担心你家老大的安全。而且……” 而且暗影大人也在。 在她还没出现「恶魔凭依」之前,作为家中最有天赋的孩子,德尔塔从未在武力方面屈服过谁,哪怕是比她强的人,德尔塔也只会想着总有一天要超越对方。 直到遇见暗影大人。 她很清楚自己和暗影的差距已经不是靠努力就能追上的级别,但也正是因为向往着这份强大,德尔塔才会选择加入影守。 因此她完全不担心森鸥外的安全——毕竟这次有暗影大人亲自坐阵呢。 > 港/黑大楼,顶层。 “这可真是……” 看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森鸥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他只是问道:“不惜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您究竟所图什么?” 但森鸥外面前的男人只是低低的笑着。 “前些日子我们应该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现在还装不知道有意义吗?”他说。 “那看来果然是……” “没错,我们所求的,就是你们当年在‘龙头战争’中得到的那份‘遗产’。” 说到这里,男人的神情显得很是亢奋。 “你应当清楚,那个东西极其不稳定,留在你手上就和定/时/炸/弹差不多,除了拿来玩自爆以外没有任何意义——除非你喜欢那种四分五裂的死法。” “还不如把它交给我,哪怕是要花钱买下都行。这些天我们的手段你应该也见识过了,而这还只是个开始,为了一颗炸/弹付出如此代价怎么看都不值得吧。” 但森鸥外闻言,反倒是笑了出来。 “炸/弹……这还真是可爱的比喻啊,”只听他如此说道,“早在得到它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测量过其内部的能量浓度,如果让它完全爆发,别的不说——直接炸平整个横滨是毫无问题的,炸/弹可还远远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么说,看来你还是不愿意了?”男人的表情冷了下来。 但森鸥外对此却只是毫不犹豫的嘲笑道:“你见过把核弹发射按钮交给敌人的蠢货吗?” “可哪怕是核弹,被一个死人攥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男人……或者说佐夫真峰说罢,便甩手展开了自己手上的折叠长/枪,杀机尽显。 可森鸥外仍是没有任何动作,就连爱丽丝也没有动,就这样看着佐夫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 “哗啦————” 一旁的落地窗居然被什么东西给砸碎了。 可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这居然是两个人从外面破窗而入,紧接着就见其中一人怒道: “——就是你这家伙想和重力一战吗?” 说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中原中也冲上去就和佐夫打了起来。 只见双方一时之间打的不相上下,而佐夫见局势有变,在打过几回合后,当即便找了个机会扭头就跑。 而中原中也当然不会看着他跑路,正准备用异能强行控制住对方,但却发现自己的异能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一般,没办法完全发挥。 “这怎么可能……!” 佐夫则抓住这短暂的空档,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中原中也正准备去追,可还没等他迈出脚步,森鸥外便道:“算了,中也君……还有芥川君,把异能收起来吧。” 见首领发话,两人这才收起了自己蠢蠢欲动想去干架的。 很快,随着佐夫的跑路,底下那些纠缠不休的假影守成员也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纷纷都撤出了港/黑。 我在心里暗自啧了一声。 果然还是来的太晚了,没能蹭上架。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爱丽丝也对着森鸥外跺了跺脚,说:“林太郎是笨蛋!让人跑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爱丽丝,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最近新订的裙子也到了,要不我们……” 只听森鸥外就这样用着像极了变/态的语调对爱丽丝解释着,但爱丽丝却丝毫不领情,哼了一声后就跑到我的身后对森鸥外做鬼脸。 “笨蛋林太郎怎么样我才不管呢,你就一个人跟那些裙子过吧。” “怎么这样——” 作为无缘无故被扯进来的人形盾牌,看着森老板对爱丽丝那仿佛旧病复发的模样,我突然福至心灵般的想到了一句话。 我不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但就在我准备找个理由开溜的时候,我的手心却是突然一热,紧接着便是一阵异物感传来——像是被谁往手心里塞了东西。 但是现在离我最近的人只有爱丽丝,也就是说…… “……” 森老板,真有你的。 没过多久,等爱丽丝离开我后,我便不动声色的将手心里的东西放进了口袋。 就这样我一路忙到下班,直到出了港/黑大楼,我这才把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张纸条。 前面的内容是一些清单,我简单看了看,都是和森鸥外的“计划”有关的事前准备……因为需要隐秘进行的缘故,所以森鸥外只能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告诉我。 当然,和暗影没关系,这些事情是只有身为“芥川龙之介”的我才能做到的。 而跟在清单之后的还有一句话: 「几天后异能特务科的人将会到访,在那之前准备好一切。」 我盯着这段话足足看了一分钟。 然后我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命苦的头发。 行吧,今天晚上不用睡了。 章节目录 第41章 天道好轮回? 一切正如森鸥外所预料的那样, 几天后,真的有异能特务科的人到访了港/黑。 来人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但在看到他们的时候, 我却不由得感慨这个世界真小。 男的倒没什么特别,其举止相貌除了“普通”二字以外联想不到任何东西。但他身旁的女性则不然,只她穿着做工精致的礼裙,手握洋伞,举止投足之间十分优雅, 仿佛中世纪的贵族一般。 ……艾普西隆。 我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见到她。 遥想我当年捡到艾普西隆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又别扭又容易害羞的好孩子,没想到这些年过去,当初的小女孩也已经出落成了标致的美人。 再联想到她现在还是代表异能特务科出现在港/黑,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有编制的铁饭碗, 这让我不禁有些怅然。 当年的孩子们已经个个学有所成, 有成了资本家的、有成了公务员的、还有在未来的影后之路上一路狂奔的……就连看起来最呆的德尔塔都已经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 只有我, 还在每天刀光剑影的黑手党组织里勤勤恳恳打工, 隔三差五的还要担心一下头发,只能每个月靠数工资后面一长串的0来开心一下。 可能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吧,唉。 不过, 即便是心里还在伤感悲秋, 但我还是靠毅力控制住了面部表情,负责接待这两位来自政府的客人……谁让我现在是森老板的直属部下呢。 很快, 我便把他们带到了会客室, 道:“两位请在此稍等片刻,茶水自便, 在下先去通知一下首领。” 而艾普西隆和随行的男人闻言都没说什么, 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于是我便退出会客室,拿出手机准备联系顶层待命的警备人员们。 但手上的动作才做到一半,我却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要紧事,于是在跟顶层的人把事情交代清楚后,我便又拨打了另一个电话。 “喂?请问是城郊墓园吗?想问一下有没有空余的墓地……对,钱不是问题但位置一定要合适。” “……必须办vip月卡?没问题,但是火化就不必……会员半价也不行,土葬就够了。” “还有丧葬服务啊……大师开光加持的棺材和花圈看着挺不错的,就那个……什么?你们还请到了非洲的黑人专业送葬团队?网上最近很火的那个?” “不不不,不需要抬着棺材蹦迪,也不需要在现场放极乐净土,会诈尸的。对,大悲咒就够了,务必严肃一点。” 就这样,我跟电话对面的专业团队扯皮了十多分钟,在确认无误之后才挂掉电话。 而看到这里你或许会觉得奇怪,毕竟最近也没哪个熟人去世,干嘛要准备这一堆有的没的。 原因很简单。 虽然现在还没死人,但这不代表未来不会……棺材也好专业团队也好,都是为此而预订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 没有让警卫随行,森鸥外就这样独自一人来到了会客室。 而他身后的爱丽丝就这样静静的跟着,她此刻很少见的保持着沉默,就算是被森鸥外牵着手也没再表达自己的嫌弃。 就像是外表精致的人偶一样。 “两位,还未请教过你们的名字。” 在带着爱丽丝一起找了个地方坐下后,森鸥外便向眼前的一男一女如此问道。 “正村千代,异能特务科特别调查组成员。至于旁边这位——” 但正村千代话还没说完,旁边的男人便已经开口道:“大庭叶藏,和千代小姐一样同为调查组成员。” “原来如此,正村千代小姐和大庭叶藏君……” 只见森鸥外这样说着,然后便开门见山道:“那么,两位政府的调查员找上我又是所为何事呢?” 见他单刀直入正题,千代便也省下了无意义的客套,回答道:“我们希望你能交出在龙头战争中得到的‘遗产’。” 就明面上而言,在那场使全横滨陷入巨大混乱的战争中,由于政府投入了异能者涩泽龙彦的缘故,龙头战争就这样被强行终结掉了。 至于遗产,那自然也全部被政府收缴,所以参战的黑she会们基本上是打了个寂寞……本该是这样的。 “看来异能特务科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上次影守带来的骚乱才过去了几天,你们就上门了。”只听森鸥外的语气很是无奈,“但是和政府比起来,我所得到的也不过是蝇头小利,还不值得两位亲自出动吧。” 但千代却不管这些,直截了当道:“是啊,如果不是你得到了‘那个’,我们本该也不用来这一趟。” “那是我们政府这些年一直都在追查的异能兵器,外表上看是一块黑色水晶,而其内部则存放着极其恐怖的能量,一旦引爆,其威力足以瞬间湮灭一座城市。” 说到这里,千代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这种危险物必须受到管控,如果您还是拒不交出,我们便不得不怀疑港口黑手党究竟是何居心了。” 即便日本是允许黑she会存在的国家,但这份“允许”也是有限度的,如果确认其严重影响到了国家安全,政府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而森鸥外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但面对千代的威胁,他脸上却仍是不动声色,反而问道: “政府真的能保证它不会被人滥用吗?” “我们保证会用最恰当的方式处理。” “……我知道了。” 森鸥外说罢,便看向了旁边的爱丽丝,道:“拿出来吧。” 爱丽丝闻言点点头,然后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件东西递给千代。 那是一块才拇指大小的黑色水晶,水晶本身没有任何光泽,仿佛就连光线本身都能吞噬掉似的,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 千代接过了水晶,在确认无误后,她便不禁感慨道:“森首领保管危险物的方式还真是别致。” 但对此,森鸥外却也只是笑着回答:“正是因为危险,所以才要放在自己身旁严加看管才行啊。” 千代闻言,对森鸥外的说法不置可否,但她看起来对此也并不在意,继续道:“无论如何,既然东西已经回收完毕,我们便是时候聊第二件事了。” 森鸥外看着她。 “我曾听说正村小姐的异能,是可以创造并控制无形的丝线,”他突然如此说道,“看来我今天很有幸,没想到能亲眼见识一次。” “正是如此,但这并不是全部。” 只见双方在说完这通没头没尾的话之后,便同时站起身。 而森鸥外身旁的爱丽丝也跟着动了起来,只见她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个大针筒,紧接着便毫不犹豫地朝千代的要害处刺去。 但就在针尖即将触及千代的时候,爱丽丝的动作却突然僵住了。 下一秒,就见爱丽丝像是被什么力量给强行抹除掉了一样,顷刻间便消失了。 “异能无效化。” 森鸥外说着,看向了站在千代身旁的大庭叶藏:“这可真是一个大惊喜,大庭……不,现在应该说是太宰君吧。” 但对此,大庭叶藏、或者说太宰治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很快,只听千代继续道:“我的异能可以传导他人的异能,只要操作细致的话,就连人间失格也不例外……换言之,您现在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 她这样说着,抬手用自己手上的洋伞指了指森鸥外的手腕位置,那里早已在不知何时被缠上了丝线。 而丝线的另一端,就在太宰治的手腕上。 “……至于向外求救,你们会在我这么做之前,提前杀掉我。”森鸥外补充了千代没说出口的后半部分,“这可真是求路无门的绝境啊。” “您能这么快理解真是太好了。”千代道。 森鸥外闻言耸耸肩。 “既然我已经注定是个死人了,我想你们一定不介意回答我一些问题吧。” 只听森鸥外这样说着,目光看向了太宰治:“这算是你的‘复仇’吗?” “森先生,您怎么能这么说。” 只见太宰治做出了瑟瑟发抖的浮夸模样,道:“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上层命令,毕竟那些大人物都发话了,我们这些基层人员也只能照办不是吗?只不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上的浮夸表情也跟着消失了。 “只不过,如果这真是我的‘复仇’,我才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你的生命,起码也要先让你生不如死才行。” 太宰治的话语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但对此,森鸥外却只是笑了笑说:“你不会这么做的。” “是啊,我不会。” 太宰治很赞成的点点头,仿佛刚才倾泻而出的恶意都不存在一般:“毕竟我已经决定要做个好人了,所以不会做那么可怕的事。” 只不过,太宰治嘴上虽然这样说着,手上却是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手/枪,枪口直指森鸥外。 只听他冷声道: “——所以,我只能用这种粗陋的方式送你去死了。” 枪是母庸质疑的真枪,里面的子弹也是真的子弹。 而太宰治开枪更是毫不犹豫,随着三声枪响,子弹各自命中了森鸥外的额头、心脏、咽喉部位。 一般人被命中这些部位的话,毫无疑问会死。而森鸥外似乎也并不属于特别的例外,在这三枪过后,他的身体便跟着倒下了。 “唔,心跳和脉搏消失,呼吸也没有了,相当完美的致命三击呢。” 千代如此总结。 但听着外面因为枪声而出现的骚乱声响,太宰治却不以为意: “是吗,我倒是觉得祸害遗千年啊。” 章节目录 第42章 抛弃迷茫 今天的港/黑出了一件大事。 首领死了。 这既不是比喻也不是什么暗示,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死了。 而杀死首领的人是两名来自政府的调查员, 他们在极其嚣张的选择了枪杀后,便趁着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空档一路杀出港/黑,绝尘而去。 但好巧不巧的,就在此时中原中也竟正好出差归来,一听手下人说完前因后果,便立即又冲出去追人了。 而尾崎红叶则也是因为在执行任务的缘故,收到消息的时间有所延迟,因此等我看到她回来的时候, 尸检人员都已经开始给尸体盖白布抬走了。 看着眼前这平日里很是风雅的女子现在难得失态, 我阻止了尸检人员的动作,并让他们暂时出去回避一下。 很快,整个案发现场只剩下了我和尾崎红叶。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走到尸体面前, 就和没看到森鸥外身上致命的枪伤似的, 一遍又一遍的去确认他的生命体征。 也不知道就这样过去了多久,我才听到了她的声音: “被子弹命中要害, 失血过多, 体温也已经开始下降了。但最重要的是……这并非替身,确实是鸥外大人没错。” 没有痛苦、也没有愤怒, 尾崎红叶的声音中只有我听不懂的悲凉: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看着尾崎红叶如今失神的模样,我下意识的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等话真的到嘴边的那一刻,我却又顿住了。 因为尾崎红叶根本就不需要这个……或者说, 口头上的安慰根本就帮不到她什么。 很快, 正当我还在思索要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时, 便见尾崎红叶又把白布给盖了回去。 而等她再次站起身的时候,方才的那些失态便像是被一扫而空般全都不见,仿佛又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 但是我清楚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能改变,于是沉声道: “尾崎大人,节哀。” 可没令人想到的是,尾崎红叶却是摇了摇头说:“对鸥外大人来说,这或许也是他所期待的结局。” 我安静的看着她。 “虽然妾身并不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唯有这件事是可以确信的,”或许是因为想要找人倾诉什么都缘故吧,只听尾崎红叶这样说道,“鸥外大人只会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死,毕竟他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有这个必要,无论是什么他都能舍弃的吧。” “只不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尾崎红叶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黯然。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那妾身的归宿又在什么地方呢?今后的港/口黑手党会不会又变得和以前一样……” 见尾崎红叶的话语逐渐偏向了敏感的地方,我连忙打断她:“请您慎言。” 于是,整个会客室再次陷入了安静。 “……在下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就先失陪了。” 我自认自己解不了尾崎红叶的心结,留在这里也派不上任何用场,于是转身欲走。 但还没等我迈开脚步,尾崎红叶的声音便再次传来:“你是想去找中也君吗?” “是的。”我回答。 “那里很危险,”尾崎红叶道,“政府既然敢暗杀鸥外大人,就一定会做足了后手准备,你说不定会死,即使这样也要去吗?” “在下必须要去。” /> 我侧头看向她:“即便那是以卵击石之举也必须要做,因为那是在下存在的意义。还有……”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在下认为,人是先因为‘想要活着’,然后才会给自己找活着的理由,别的事情也是同理。所以希望您不要做什么傻事。” 说完,我便直接离开了。 随着轻轻的关门声,黑衣少年离开了会客室,留在这里的人只剩下了尾崎红叶。 “我……是想要留住现在的港/黑吗?” 她喃喃自语着。 即便是已经看到了森鸥外的尸体,尾崎红叶的内心却仍是在拒绝着这一现实。 想要一切能恢复原样、想要以后的港/黑也能一如既往、想要保护住自己的归宿……这种想法真的就只能是不现实的幻想吗? > 即使理性在嘲笑着这个愿望,并试图让尾崎红叶做出“正确的决定”,但她的眼神却还是逐渐坚定起来。 哪怕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好,她都要一试。 想到此处,尾崎红叶的脑海中闪过了黑衣少年临走前的模样。 少年在外的凶名她是听说过的,本以为他也只是个在黑暗中迷茫挣扎的孩子,但直到今天的这一番对话,她才发现少年早已找到了自己所希望的去处。 想来,那坚定不移的身影,今后肯定还会指引更多的迷途之人吧。 “这可真是……” 尾崎红叶摇了摇头。 至少她是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少年的这番话,她或许会选择脱离港口黑手党,去往曾经恋人的坟前结束自己的性命,亦或者又会在某个角落里静静的腐烂、消解……直至凋零。 另一边。 横滨市郊外,除了偶尔来往的车辆外,只有太宰治和正村千代在朝某个地方徒步前进着。 上回说到,他们两个自从在港/黑的地盘上整了那种大活后,追杀肯定是少不了的,事实上某个气急败坏矮个帽子架如今正满横滨的在找他们两个。 但太宰治显然是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只见他们在一通七拐八拐之下,就这样成功的溜出了横滨。 不过正村千代的心情显然并不好,只见她一手拿着展开的遮阳洋伞,一手提着自己的礼裙抱怨道:“我说,您这千算万算,难道就没算到我们会缺一辆车吗?这么长的一段路难道只能靠我们徒步走过去?” 但太宰治却不以为然:“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啊,直接随便打劫一个倒霉蛋抢下他的车就好,这对千代小姐来说并不难吧?” “淑女岂能做这种不雅之事……” 但千代话说到一半,便又想起了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于是只能悻悻的闭嘴了。 但太宰治却像是被开了话匣子似,只听他继续道:“而且就算真的有车,以正村小姐的矜持肯定不愿意当司机,我倒是无所谓吧,只不过——” “对不起我错了,您别说了。” 正村千代当即打断了他。 不是她对太宰治有什么偏见,主要是作为搭档,千代曾经也见识过太宰治的车技。 怎么说呢,不愧是向往着死亡的男人,就连开车都在身体力行的诠释着“生死时速”这四个字。 一趟路下来,别人怎么样千代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已经看到不远处的三途河在招呼她过去了。 而且两人这次连雇个靠谱的司机都不行,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们此行的最终 目的地。 在从森鸥外那里得到了那份危险的“遗产”后,这种高危物品自然是要尽快上交国家;而为了保证隐蔽,政府的人现在就在郊外的一处废弃工厂等着他们。 因此,此等隐秘的行动自然不适合被其他人知道,所以找个无关人士当司机的策略是行不通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自己走过去。 长路漫漫,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话说,太宰你好像经常在任务途中找人搭讪吧?”只听正村千代随口说道,“但是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对我说这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搞得我差点以为你是什么正经人。” 结果别说正经了,这人简直就是个神经,动不动就犯病那种,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就没有任何靠谱的地方。 但对此,太宰治却是撇了撇嘴。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就算我现在极其渴望能有漂亮大姐姐能陪我一起殉情,但我也没饥渴到什么人都找啊。尤其是你这种……” 他说到这里,还上下打量了正村千代一眼。 “——尤其是你这种,幼齿又飞机场的未成年,说实话实在不符合我的狩猎范围,而且我又不是森先生那种萝莉控,三年起步的事情还是免了。” 千代一听,顿时炸了。 “你说谁幼齿飞机场呢!这叫成长期!成长期你懂吗!”只听她这样说道,“都说女大十八变,等我成年了一定也能成为高挑大姐姐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是吗?我记得上一个说自己还在成长期的人至今还是一米六呢,现在都只能可悲的去靠帽子来增加身高了,你真的能做到?”太宰治不以为然。 “我……我……我肯定行!”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刚才的气势已经完全不见了呢正村小姐。” r /> “唔……” 正村千代被气得别过脸去,试图眼不见为净。 双方就这样沉默着。 “正村小姐。” 也不知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多久,只听太宰治突然开口道:“身处梦中的感觉怎么样?” 正村千代看向他。 “被家人丢弃、失去了‘过去’和名字,为了活下去必须要选择战斗……聚集在影守的差不多都是这样的人吧。” 太宰治这样说着,眼睛也看向了远方:“所以能像这样难得的站在阳光之下,过着仿佛普通女孩一样的生活,这简直就像是梦境一般美好——而事实也却是如此,这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但对于太宰治的话语,正村千代……不,艾普西隆却只是轻笑了一声,说: “你有一点说的不对。” 就算是只能活在阴影之中也好,对于艾普西隆来说早就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她早已在这里找到了新的归宿,以及—— “那个人值得我去舍弃迷茫去追随的主人,对于我……不,对于整个影守来说,他就如同降下甘霖的神明一样。” 但是和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同,那个人是可以回应她的愿望的。 在她因「恶魔凭依」而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时候,来拯救她的不是运气也不是神明,愿意对“恶魔”伸出援手的,只有那个人而已。 “——因此,如果是为了那个人而战,我愿意为他献上自己微不足道的一切。” 艾普西隆说到这里,眼中的迷惘早已经在不知何时全部消失。 只剩下了那执着到可怕的狂热之色。 章节目录 第43章 巨龙现世 或许是因为朦胧的窗户纸被戳破的缘故吧, 艾普西隆这次没再抱怨什么。 不过这段路毕竟还是太远了,就算她因为拥有魔力的缘故不担心体力,但太宰治却不同。只见他现在正左顾右盼着, 显然已经是准备找条河跳进去“走”水路了。 无奈之下, 艾普西隆只能遵照太宰治的提议, 就近打劫了一个倒霉蛋的车(但是留了联系方式表示事后会还回去),并亲自坐在驾驶位当司机。 于是这一路虽算不上顺风顺水,但好歹也没出什么大事, 两人还算准时的来到了交头地点。 这是一间废弃已久的肉制品加工厂, 四处都可以看到废墟和青苔, 看起来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了。 两人走进厂房, 果不其然早已有人等候在了这里。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 在看到艾普西隆等人的出现后,他便开口道:“两位是正村小姐和大庭先生没错吧?我是此次负责‘回收’的押送人员。” 但艾普西隆闻言, 却是皱了皱眉头:“生面孔啊,上面不是给我们安排了固定线人吗?他人呢?” “他不在,因为这次任务的保密级别很高,所以铃木先生此次不会参与, 至于后续也会由专业人员进行处理。” “专业人员?” 艾普西隆似乎并不满意这个说法,但还没等她继续说些什么, 一旁的太宰治便已经先开了口: “既然如此, 你身上应该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吧?毕竟我们也不熟,谁知道你是不是什么人假扮的呢?” “这个当然是有的。” 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人这么问一般, 只见中年男人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张纸, 道:“这是上面给予我的任命书。” 如他所说, 这张纸正是由政府签发的正式任命书, 太宰治走上面扫了几眼, 这才点点头:“确实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是否可以把东西交给我了?” 见两人都已经确认完毕,中年男人便收起了任命书,继续道:“这也算是为你们好,毕竟是危险物品,牵扯过多只会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到时候就真的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的语气之中还带上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此处如果换成别人的话,说不定真会被中年男人的一番话吓住,乖乖的选择把东西交上去然后对之后的事情不闻不问。 但很可惜,现在在场的只有重度自杀狂和身经百战的影守干部,两个人显然都不是惜命的主,尤其是太宰治,脸上都已经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艾普西隆见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几声,提醒道:“别忘了正事。” “啊、对,还有一件事没解决呢。”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两人却都没有选择交出黑色水晶,只听太宰治道:“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很遗憾,东西我不能交给你。” 中年男人闻言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 他这样说着,表情也跟着沉了下去:“别忘了,我可是代表政府来的,因此在这里选择违背我就如同违背政府,你们这是准备叛/国吗?” 男人并没有撒谎,这一点太宰治是清楚的。 因为那份任命书毫无疑问是真的,对方身上也没有任何易容的痕迹,所以假冒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但正因如此…… “正因如此,才不能交给你啊。”说到这里,太宰治的脸上仍是笑着的,就仿佛没听到中年男人的威胁一般,继续道,“如果你还是打算装傻的话,我们就一条条开始说起吧。” “首先是影守——或者是假影守在这段时间制造的骚乱,其幕后黑手是教团这一点已经是确定事项了,所以不多赘述。” “那么问题来了,教团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只是栽赃嫁祸吗?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又为什么要画蛇添足的去招惹港/黑?” “答案只有一个。” 太宰治说着,语气也跟着冰冷下来:“因为他们盯上了‘遗产’。” 随着太宰治的话语,中年男人脸上原本的愤怒渐渐的消失了,他就这样安静的听着太宰治的叙述。 直到太宰治提到了“遗产”二字,他的眼神顿时一冷,说:“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的,您心里自己清楚不是吗?” />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是的,他们都知道答案。 通过假影守在港/黑闹事,让政府那边知道“遗产”的事情,之后为了回收这种危险物品,政府一定会派人去和森鸥外谈判。 但很可惜,由于政府那边埋着教团的钉子,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夹带私货之下,太宰治和艾普西隆的任务就变成了“在回收遗产的同时,杀死森鸥外”。 毕竟教团最近一直在试图彻底掌控横滨,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港口黑手党就显得无比碍事了,所以这个私货他们夹带的理所当然。 “最后,遗产会在被押送到目的地前,被人间蒸发掉……理由我都想好了,就说是被影守抢走的,这样正好又能给你们的死对头扣个大黑锅。” 说到这里,太宰治极为给面子的鼓了鼓掌:“既得到了‘遗产’、又能嫁祸影守,还能顺手除掉港/黑,好一个一箭三雕之计,妙啊妙啊。” 只听清脆的鼓掌声就这样在空荡荡的厂房里回响着,嘲讽意味十足。 而中年男人的血压自然也是跟着起飞了,只见他眼睛一瞪,阴恻恻道:“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想必也应该清楚教团的做事风格——知道太多的人,要么是同伴,要么就是尸体。” 说罢,便见中年男人身上魔力涌动,竟是准备就这样先解决了太宰治。 但就在他只差几步的时候,一旁的艾普西隆却突然冷哼一声,道:“蠢货,还没发现你现在的处境吗?” 男人动作一顿。 此刻再一看,原来艾普西隆的魔力丝线早已在不知何时遍布四周,再加上上面还被附着了人间失格的缘故,两种能力加持之下,基本上是绝无可能逃脱了。 “这怎么可能……” 要保持魔力和异能的共存,这得需要何等强大的魔力操作能力……而且还有这丝线,要维持这么多魔力在人体外不溃散,除了靠庞大的魔力量输送,便只能依赖自身的控制能力,去维持每个魔力分子结构能正常运作。 只见中年男人越想越心惊,而不远处的艾普西隆也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冷声道:“愚蠢之人,这点程度就让你震惊了吗?” “和暗影大人的魔力控制能力比起来,我这点程度就如同牙牙学语的孩童一般。毕竟他可是做到了真正的巅峰造极——” 在这普天之下,那个人是唯一能同时运用魔力和异能力的强者,其存在本身就是让人想都不敢想的奇迹。 不过无论如何,既然已经深陷进她构造的魔力牢笼之内,那便绝无逃脱的可能性了…… 而就在艾普西隆如此心想的时候,中年男人也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似的,突然大笑出声。 “原来如此,全都是你们计划好的!但是很遗憾——你们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件事!” 两人看向他。 “你们知道那个‘遗产’的真面目是什么吗?不知道吧?”只见男人说着说着,神色愈发疯狂,“答案很简单,能被我们迪亚波罗斯教团追寻的,自然只有‘迪亚波罗斯’自身!” “——这是蕴含着远古恶龙力量的结晶,只要能够按正确方式引导,就能唤醒龙的灵魂!” 艾普西隆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她下意识的想操纵丝线杀了眼前的男人,但是已经晚了,只见男人周身魔力突然暴涨——那显然是靠燃烧生命所获得的力量。 紧接着,男人就如同走火入魔般,高声咏唱道: “以灵魂为祭,以生命为引,请那至高存在降临于世!” 说罢,就见不知从何而来的魔力火焰突然燃起,并顷刻间就缠上了大笑着的中年男人,但男人却不觉得疼痛,仍是高声笑着。 艾普西隆拿出了“遗产”。 只见原本漆黑一片的黑色水晶,如今正闪耀着极度不稳定的光芒,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了一般。 此刻再看着眼前被火焰燃烧殆尽的男人,艾普西隆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就把手中的黑色水晶扔到了窗外。 因为用魔力加持了力量的缘故,艾普西隆这一扔可以说是扔的相当之远……但可惜,还是不够。 “轰————————!” 异常强大的魔力波动瞬间就冲击到了艾普西隆和太宰治这边,虽然靠着魔力防御和人间失格的无效化能力勉强保住一命,但在这片波动之下,只见周围百米都被瞬间夷为平地。 此刻再抬眼看去,只见爆炸的正中心处有一个黑色的光点正在半空中闪耀着,散发出极为不详的光芒。 很显然,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章节目录 第44章 应做之事 另一边。 中原中也仍在追击那两个杀害了首领的凶手。 虽然对方极其狡猾, 导致他多次拦截都没能成功,但中也毕竟也不傻,很快便再次确定了他们的方位。 而就在他准备去追人的时候, 正好遇见了说是前来帮忙的芥川, 因为信任芥川的实力, 所以他也没有推拒,两人就这样一同向横滨市外赶去。 跟太宰治他们不同, 中原中也作为飙车爱好者,其私人车库里放着不少跑车——虽然他最喜欢的那辆被太宰治给炸了,但那无伤大雅。 重点是, 比起另外两人还要惨兮兮的徒步前进, 他这边的情况可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 于是乎,借着中原中也的最新款跑车, 两人就这样一骑绝尘,并很快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附近。 “那个,中也先生。” 只见坐在后座上, 身上还规规矩矩绑着安全带的黑衣少年突然开口了:“前面好像有些不对劲。” “哪里?” 少年的话让中也顿时警惕起来,他抬眼看去, 果不其然,只见不远处一阵地动山摇, 就连树木也是歪七扭八, 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存在践踏了一般。 那是…… 不知怎的,中原中也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但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也容不得他退缩了, 于是中也沉声道:“我们过去看看。” “在下会负责周围警戒。” “麻烦你了。” 两人都没多说什么——而且他们也并不需要多余的话语, 在短暂的交谈过后, 两人便开始各司其职, 全身心的进入了戒备状态。 跑车依然在安稳的行驶着。 但和刚才不同的是,中原中也这次刻意放慢了速度,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很快,不远处那一片狼藉的全貌便尽数展露在了二人面前。 那是一片焦土。 准确来说,这近百米都像是被某股能量摧残过了一样,放眼望去寸草不生。 ……但这还不是全部。 只见在这一片焦土的正中心,如山高的黑色巨龙仰天咆哮,一双翅膀随之大张着,像极了遮天蔽日的阴云。 而其巨大的身姿、周身庞大的魔力量,仿佛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只是蝼蚁一般不值一提。 ——迪亚波罗斯。 不知为何,中原中也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名字。 英雄讨伐恶龙的故事几乎大部分人都听说过,其地位就如同安徒生或者格林童话一般,是人们最为津津乐道的故事之一。 尤其是身为反派的恶龙,虽然因为地区的不同故事都会有所偏差,但唯有对恶龙的描述是出奇一致的——漆黑、强大、神秘、以及它的暴虐。 眼前的巨龙就十分符合这个描述,它就如同是从那故事之中走出的一般,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想到此处,一丝冷汗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落下。 童话故事里的角色在现实里出现,这种事真的可能吗? 中原中也不知道,但出于自身对于危机感的敏锐,他还是迅速踩下了刹车,不再试图接近。 很快,随着轮胎与地面一阵强烈的摩擦声过后,跑车就这样停在了路边。 “芥川,你会开车吗?” 只听他这样问道。 少年闻言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以前训练的时候学过。” 毕竟无论是追人还是跑路,都是少不了要开车的,所以这也算是黑手党的必学技能之一了。 “那就好,”中也松了口气,继续道,“那么,芥川,你就先用我的车回去吧,到时候顺便替我向红叶大姐问个好。” 说罢,中原中也便准备下车。 但中也这如同说遗言般的语气怎能让少年放心,只见他连忙劝阻道:“中也先生,现在情况不明,贸然行动并不是什么好事,不如先去请示一下首领——” 但话说到一半,少年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首领已经不在了。” 中也指出了少年陷入沉默的原因。 紧接着,他拉开车门,就这样走了出去。 “这里离横滨并不算太远,如果放着不管,迟早会波及到那边,”中原中也沉声道,“这不是以人类的力量能够解决的东西,你和港/黑的其他人过来只是送死而已。至于我……” 说到这里,中原中也看向自己戴着手套的双手。 “如果使用‘那个’的话,说不定能有一战之力。” 听着他决然的话语,少年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他了,只能沉声道:“… …在下会等您回来。” “多谢。” 中原中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只不过,如果我这次出了什么意外,港/黑就只能拜托你和红叶大姐了,所以……抱歉。”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中原中也独自前进着。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之前离的太远所以没注意,直到现在离巨龙越来越近,他这才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嘈杂声: “艾普西隆大人,第四小队全部重伤,无法行动!” “第二小队牵制不了多久了,申请换队。” “第三小队去顶替第二小队,第四小队由医疗班带离战场,剩下所有人按计划行动!哪怕拼上性命,也绝不能让‘迪亚波罗斯’离开这里!” “——是!” 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吗? 这个发现令中也十分震惊,脚上的速度也不知不觉间跟着加快,很快,他就看见了不远处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影。 那是一群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此刻正在努力牵制着眼前的黑龙,可由于双方的实力差距过于巨大,黑衣人这边只能堪堪维持住局面。 而为首的人则是一个有着淡蓝色头发的娇小女性,她同样也是黑衣面具的打扮,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小,但女性的指挥却是井井有条,看起来十分熟练。 而除此之外…… 中原中也看向一旁双手插兜,仿佛在看好戏一般的男人。 /> 因为他就是杀死首领的人之一,那个叫做大庭叶藏的家伙。 这让中也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动手,但现在毕竟情况特殊,所以只能暂且忍住,转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闻言看向他,奇怪的是,即便是面对着在追杀自己的人,大庭叶藏的脸上却仍是没有惧色。 他只是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们在阻止一场大麻烦的发生。” “别拿那种半吊子的回答糊弄我!”中也怒道,“这群人怎么看都不是政府的人吧,你们到底是谁!” 如果是这些黑衣人都是异能者,那么眼前的情况还勉强能用秘密军队的说法糊弄过去。 可问题是,这群黑衣人使用的能力显然并非异能,反倒像是和眼前的巨龙出自同源,都是一种不为人知的力量。 只不过,听着中原中也的质问,大庭叶藏却是啧了一声,显然对于当解说员一事很不耐烦。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说道:“你别把我和他们归为一类,这次只不过是事发突然,不得不合作而已。至于他们的身份——” 大庭叶藏说到这里思索了片刻,这才道:“总之,你就当他们是不为人知的正义伙伴吧,反正意思也差不多。” 显然,对于他这套敷衍至极的说法,中原中也并不买账。 但中也却并没有接着追问下去——因为自己没那么多时间,于是他只能换一个说法道:“但不管怎么说,你们现在确实在阻止巨龙,这一点应该是没错的吧?” 大庭叶藏点头。 “那么,至少在这一件事上,我们的立场相同。换言之,”中也咧嘴一笑,道,“——我们是同伴。” 中原中也很清楚自己的目的。 他想要只是阻止巨龙靠近横滨而已,除此之外的东西他管不了、也没空管。 毕竟那种算计来算计去的事情显然不是他的特长,换成太宰或者森首领会更适合这些。但可惜,这两个人如今一个叛逃一个死亡,显然是不可能代替中也接手这些的。 所以,他现在只能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br /> “我知道你的事情。” 大庭叶藏突然开口了:“普通的异能者在这里只不过是炮灰而已,但你不一样,你是准备直接使用‘那个’吗?” “没错,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中也干脆的承认了。 “但是你的搭档现在不在这里,因此就算你战胜了这头龙,你的结局还是死路一条,这也没关系吗?” 中原中也看向他。 “毕竟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中也说道,“能不能赢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如果不能在这里拦下它,之后绝对会发生我不想看到的事情。” 红叶大姐、首领、芥川,还有……太宰。 中原中也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就在中也准备摘下手套,说出那段文字式的时候,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到此为止。” 那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中也侧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个戴着面具、身穿黑衣的男人。 那个人是—— 章节目录 第45章 与龙共舞 好强。 中也能够感觉到, 这个男人身上有着极其强大的气场。 可奇怪的是,无论自己怎么回忆,都找不到和这个男人有关的资料……但此等强者又怎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不过就目前看来, 看对方的打扮, 应该和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吧。 中也想的没错,在看到男人的出现后,便见名为艾普西隆的女性立刻恭敬道:“暗影大人。” 暗影点点头,问道:“情况怎么样?” “如您所见,目前局势很不乐观……” 很快, 就见艾普西隆简单扼要的复述了一遍现状。 与此同时,中原中也在独自思索无果后, 只能继续向旁边的大庭叶藏问道:“那个家伙是谁?他们的首领吗?” “差不多吧, ”大庭叶藏耸耸肩,“他是个奇怪的人, 有时候我也不是很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只不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 大庭叶藏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 “你最好别太深究有关他们的事情, 毕竟和你没关系,不然到时候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你什么意思——” 中原中也下意识的想要反驳, 但嘴里的话说到一半他便联想到了什么,于是顿住了。 他想起了大庭叶藏刚才对待自己的态度。 虽然那确实是敷衍至极、令人火大, 但同时却也是死死的守住了有关黑衣人们的事情,无论自己如何询问都无法从他嘴中套到半点东西。 「你最好别太深究有关他们的事情,毕竟和你没关系,不然到时候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中原中也惊疑不定。 而与此同时, 在听完艾普希隆的复述后, 暗影便道:“接下来交给我, 让其他人都退下。” “但是暗影大人, 那可是传说中的——” 艾普希隆下意识的想要劝阻,但话还没说完,暗影便已经打断了她:“我知道。” “既然如此,您又为何……” 说到这里的时候,艾普希隆这才注意到了眼前情况有所不对。 只见巨龙早已在不知何时停下了攻击,一双灿金色的眼睛就这样盯着暗影,就像是终于等到了命中注定之人一般,让脚边蝼蚁们的不断挑衅都显得不值一提起来。 而暗影也是如此,只见他同样回望着眼前的巨龙,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他此刻的战意却十分明显。 明明是身处不同时代的一人一龙,但此刻却像是引起了某种共鸣一般,眼里只能看见彼此,其他人就连涉足其中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劝阻的话语被艾普希隆默默的咽了回去。 因为她很清楚,事已至此,这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去干涉的级别了。 艾普希隆侧开身,与此同时,她也向手下们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为这一人一龙的战斗铺开道路。 “真的……没问题吗?” 一旁的中原中也皱着眉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但可惜,他的这个问题,此刻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的上来,而且他们也无 暇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因为所有人都迫切的想要知道,古代为祸四方的恶龙,和至今未逢敌手的影守最强——这场战斗到底会以何种方式落幕。 突然间,暗影开口了。 “你身上有种令人怀念的感觉。” “迷茫、挣扎、崩溃,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沦落至此呢?” 暗影拔出了剑。 “但无论是因为什么,至少现在,由我来结束你的痛苦。” 说罢,暗影冲了上去。 只见包裹着魔力的剑刃与巨龙的利爪交锋,紧接着,就见双方磅礴的魔力量以他们为中心迅速炸开。 如果不是艾普西隆提前叫人构建好了魔力防御,恐怕光是这一场余波,都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内脏破裂大出血而死。 /> 而中原中也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战斗,见暗影几个回合下来仍是不落下风,脸色不由得跟着凝重起来。 这真是人类能做到的程度吗? 毕竟,就连之前那几十个实力不俗的黑衣人也只能做到勉强控制局面,但暗影却不一样。他和这头龙只见的战斗都已经不能光用“战斗”二字形容,硬要说的话…… “……与龙共舞。” 是的,这甚至都已经不是单纯的相互厮杀,反倒更像是他们之间相互配合、相互成就的一支圆舞曲。 那是只有双方站在平等的地位上,且足够契合才能够展现出的盛大演出。但是……那可是古代传说中暴虐的恶龙啊,真的有人能与龙站在平等的地位上吗? 所有人的心中都很不确定。 “看来,是时候该结束了。” 暗影突然间说道。 巨龙就这样看着他,奇怪的是,此刻的巨龙却和传说中略有不同,不仅没有对暗影的杀意,反而看起来十分平静。 就像是已经欣然接受了自己的结局一样。 而与此同时,在暗影说完这句话后,就见他周身魔力突然暴涨,就像是在积蓄力量一般。 艾普西隆见到如此场面,脸色顿时一变,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一般,当即喊道:“所有人,立刻退开!” 即便他们现在已经处于不会被战斗正面波及的距离,但艾普西隆知道,一旦暗影大人认真起来,这点距离对他来说恐怕还不够看的。 更何况——他现在显然要准备动用“那一招”。 没过多久,就在艾普希隆等人迅速撤离的同时,他们也听到了来自暗影的声音: “奥义,I am ——” 再之后的声音,尽数被一阵狂风覆盖。 …… 一开始我是不准备装这个逼的。 毕竟自从森老板下线后,整个港/黑都陷入了混乱,因此我忙着处理工作都挺不容易了,更别提还有空出时间去装逼。 r /> 今天也是,本来只是打算陪着中原中也把这事给了结了,早整完早下班。但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我是真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种事 发生。 在中原中也离开后,我也下了车,看着远处高大的巨龙。 想要干架的欲望蠢蠢欲动。 你看,这可不是我故意要上班摸鱼,主要是眼前这送上门的大逼、不装一把也太说不过去了。 而且这可是巨龙欸,看看这体型、这外观,多像那只传说中的迪亚波罗斯,要不是我很确信它只是民俗传说里的反派角色、不可能出现在现实里,我都要以为这只龙就是本尊了。 所以,虽然不知道这只龙是哪来的,但既然被我遇到,那就只有先干一架再说了。 于是在确认周围没人后,我迅速切换成了暗影的打扮,也跟着向巨龙出现的方向赶去。 因为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我很顺利的便赶到了地方。但就是这么一来,我才发现艾普西隆他们居然快我一步,已经先和这头龙打上了。 我很是欣慰,不愧是我的部下们,毕竟比起乱七八糟的设定,这份对于装逼的敏锐嗅觉才是身为中二病最不可少的精髓啊。 只不过,这头龙显然并非他们能搞定的对手,虽然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人死亡,但这种用生命去装逼的行为还是不值得提倡的。 必须要阻止他们才行。 这样想着,我走了出去,冷声道:“到此为止。” 随着我这一声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 而艾普西隆自然也是那其中之一,只见她恭敬道:“暗影大人。” 我点了点头,问道:“情况怎么样?” “如您所见,目前局势很不乐观……” 我听着艾普西隆的叙述,果不其然,她这边的情况并不好,如果再这样拖下去迟早会支撑不住。 于是我说道:“接下来交给我,让其他人都退下。” 艾普西隆闻言又劝了我几句,但我基本都没听进去。 我在看着那头巨龙。 />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硬要说的话就像是他乡遇故知一般,存在着一种说不清的羁绊。 很快,在艾普西隆撤掉手下后,我走了过去。 “你身上有种令人怀念的感觉。” 我感觉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无论如何寻求着变强,但人类终归是有极限的,在到达某一个地步后便再也无法前进——这就是身为普通人的上限。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异世界转生,这件事可能会成为我心中永远的遗憾。而现在,我居然在眼前的巨龙身上看到了类似的感觉。 “迷茫、挣扎、崩溃,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沦落至此呢?” 我拔出了剑。 我有预感,它会是个不错的对手。 不过即便想要干架的欲望十分强烈,但我仍是没有动手——毕竟这可是久违的装逼时间,不来点不明所以的帅气台词就开打也太没格调了。 于是我认真道: “但无论是因为什么,至少现在,由我来结束你的痛苦。” 很快,见气氛差不多已经烘托到位,我便也不再忍耐,抬起剑就冲了上去。 章节目录 第46章 有损阴德 以我个人而言, 所谓的“战斗”不光是要决出胜负,同样也可以是志气相投的“对话”。 平常与人接触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你抛出话题的时候, 如果对方不接你的茬,那么对话就无法进行下去;战斗也是一样, 如果其中一方实力太弱, 那这只不过是单方面殴打而已。 于是乎, 虽然这话说起来很奇怪……但在与这头龙的战斗之中, 我竟久违的有一种对方在与我“对话”的感觉。 因此就这样不自觉的,我们以各自的出招为“话语”, 聊的原来越多、越来越久…… “铛!” 又是一剑。 “看来, 是时候该结束了。”我说。 毕竟就算是再有趣的话题也总有讨论结束的时候,更何况在经过这一架后, 我可以确信对方如今并不是全盛状态, 应该只是本体的一部分或者碎片这种概念。 可惜了, 这样的话就算赢了也总觉得胜之不武啊。 总之,只能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和全盛期的它干上一架吧,至于现在…… 我举起了剑。 此时此刻, 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 某个少年为了能够抵挡核弹,进行了不计其数的疯狂修行。 你可能会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但对于少年来说,这却是必须要达成的目标——毕竟“影之实力者”最终被核弹做掉什么的,听起来也太没逼格了。 于是, 少年就这样经过了漫长的修行。而他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就在那修行之路的终点, 少年终于找到了答案。 问:一个人类要如何抵御核弹? 答案是—— 感觉体内的魔力正在高度聚集, 我就这样等待着,直到这些魔力被压缩到一定程度后,我才伴随着落下的剑刃一起,喝道: “奥义,I am——Atomic!” ——答案是,让自己成为超越核弹的核弹。 体内的魔力倾泻而出。 青紫色的光芒就这样迅速扩张,冲散了云朵、吹倒了树木,很快,伴随着魔力的光芒一起,一切事物都被堙灭。 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空白与宁静。 纯白的空间中,我本以为这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但抬眼看去,却发现不远处居然还有一名陌生的黑发女性。 女性大约二十多岁,穿着很有复古风格的长裙,就这样抱膝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我走到她面前,才见她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想问些什么?”她说。 见对方这样说,那我也不客气了,直截了当道:“那头龙是你吗?” 女性点点头。 “龙是‘力量’的表现,而我则是‘记忆’,”只听女性就这样慢悠悠的解释着,“不过现在随着力量消散,我也终于有了解脱的机会,就这一点来说我还要谢谢你。” 我沉默着,没太理解女性的话。 但即便是像这样半懂不懂,但至少有一件事我还是能听出来的,那就是她与之前的龙本质上是同一事物。 只要确认了这一点就没问题,我这样想着,又问道;“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女性闻言看着我,有些疑惑不解:“为什么要问这个?” “毕竟难得一见的对手,至少也要知道名字才行吧。”我回答。 “对手……啊。” 女性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说:“我想想,你就叫我奥萝拉吧。” 奥萝拉…… &nbs p;我在脑中回忆了一遍,果然是没听说过的名字。但就在此时,女性却是反问道:“我的名字已经告诉你了,那你的名字呢?” “我是——” 毕竟我现在是“暗影”的打扮,所以我也是下意识的想如此回答。但看着眼前正安静等待着答案的女性,我却是突然觉得这样不妥。 毕竟这是难得的对手,出于基本的礼仪,遮遮掩掩的未免不够尊重,于是我回答道:“芥川龙之介,叫在下芥川就行。” /> “……自称,改变了呢。” “在下更习惯这样。” 不过奥萝拉并未深究这个问题,在得到答案后,她便接着说道:“那么芥川,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我希望你能帮助‘我’解脱,”奥萝拉说,“如你所见,我只是本体的一段记忆而已,如果有朝一日你看见了我的其他部分,到那个时候,希望你能……” 白色的空间逐渐开始瓦解。 很快,奥萝拉的声音也跟着开始失真,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我还是听清了她的声音。 “希望你能——杀了我。” 紧接着,随着“哗啦”一声,一切都消失了。 焦土的中心处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 三日后,港口黑手党。 就结果而言,今天依然是忙碌的一天。 虽然随着时间流逝,那些太宰治留下的烂摊子终于是找了专业的接盘侠,毕竟我的专精是干架,被强行安排这种后勤工作本就属于突发情况。 因此随着事务逐渐交接完毕,我终于能短暂的脱离文件苦海了……虽然只是“短暂的”。 毕竟这之后又发生了首领被暗杀的事件。于是,现在首领扑街了,大家不得不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谁来继任首领的位置。 想都不用想,为了这件事,高层们肯定要明枪暗箭掐的你死我活,各路神仙斗法百花齐放,场面相当精彩。 而就算不提这个,由于首领死亡给港/黑带来的混乱,现在已经有了不少不长眼的人想要在港/黑手上捞油水,以及一些内部想着要发动叛乱的人。 为了镇压这些麻烦,我这些天是跑东又跑西……只可惜干架对象全是些杂鱼,楞是一个像样的强者都找不出来。 我叹了口气,在折腾完今日份的报告书后,我敲响了首领办公室的门。 “请进。” 在得到许可后,我推开了门。 只见中原中也如今正坐在办公桌后奋笔勤书,手速快得都能看见残影那种,而他本人看起来也相当疲惫,脸上的黑眼圈相当明显。 “中也先生,在下来提交报告书。” “好,你放在旁边就行。” 我闻言照做。 如你所见,虽然首领的人选还没决定,但毕竟国不能一日无君——更何况是黑手党这种暴力团体,所以现在便是由中原中也作为代理首领来处理工作。 而选择他的原因,并非是他如何能服众,主要是中原中也身为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路上的港/黑劳模,他无疑是对港/黑行程运转最为熟悉的人。 至于其他的干部,一个主管审讯外出任务次数不多、一个24小时都在地下禁闭室,存在感低到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还有一个之所以能混上干部,纯粹是钱交的多——你总不能指望一个混子能干活吧?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一阵默哀。 难怪中原中也会成为劳模,根本就不只是他有多拼的缘故,主要还是其他人一个比一个能摸。哪怕是跑路之前的太宰治也同样是个摸鱼犯,除了尾崎红叶就 没一个正经干活的。 所以,这嘴上说是“代理首领”,其实讲白了就是在欺负老实人……不行我快住脑,一个基层打工人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于是在递交完报告后,我正准备三步并作两步的迅速离开,但中原中也却突然道:“等等。” 我脚步一僵,片刻后,我只能认命的转过身问道:“中也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也不能说是吩咐吧,只是想聊聊而已。” 只见中原中也这样说着,将自己手上的笔扔到了桌上:“最近你也接了不少任务了,对于目前的局势,你怎么看?” “目前的局势……?您是指……”我有些迟疑。 “不必顾及我,你就当是在闲聊就好。” “那在下便直言不讳了。” 毕竟对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推辞,直言道:“在下认为,目前的港/黑出于相当不妙的状态,若只是些风吹草动还好,可如果有人出手打破现在的平衡,港/黑将会陷入危机。” 而且最糟的是,那个想要打破平衡的人,恐怕也已经忍不了几天了。 而中原中也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只听他又问道:“你认为,那个对港/黑包藏祸心的人会是谁?” “五大干部之一的A……或者说Ace先生。”我回答,“他对港/黑并无忠诚,又遇上此等大好时机,他不可能没有动作。” “那么,你会怎么做呢?” 中原中也看着我,沉声道:“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言那般发展,到时候港/黑内乱,你的话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毕竟Ace别的不说,但财力确实是其他干部无法企及的,而中原中也虽然很强,但面对这种情况,单纯的强大可比不得一打打的万元大钞来的实在。 而一旦我在这场内乱中站错了队,那结果…… “毫无意义。”我说,“我会选择谁,在太宰先生把我带到港/黑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了。” 毕竟太宰治和眼前这人曾是搭档,而别的不提,太宰治看人的目光那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他真的讨厌一个人,就算对方再强,太宰治也总能找出一万种方法让对方永远消失,渣都不剩那种。 但事实却是中原中也安安稳稳的当了他三年搭档,而且还全须全尾的,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很多事了。 中原中也突然笑了。 不是单纯的微笑,而是如同少年一般的开怀大笑。只听他说:“也对,我干嘛要问这么蠢的问题,抱歉芥川,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 “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我离开了这里。 随着时间流逝,一整个白天转瞬即逝。 今日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虽然我今天并不是来杀人的,但其缺德程度却是一点不减。 城郊墓园,某座坟前。 我默默的从罗生门里拿出了铁锹,看着墓碑上写着的“森鸥外”三字,我真想扭头就走。 但是我不能走。 可能全横滨敢玩这种骚操作的也就我一个了,大半夜的不去睡觉刷手机,反而还专门跑到坟地里。 而且来坟地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挖了老板的坟……如果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此等缺德之事我一般是不会做的。 这样想着,我一铲子怼进了土里。 可惜太宰治跑路了,不然比起我,他或许更喜欢做这种事……说不定在开挖前还会吹个唢呐蹦个迪啥的。 可惜现在做这事的人是我。 总之,希望我(和我的年终奖)没事。 章节目录 第47章 什么叫带资本家啊(后仰) 深更半夜、月黑风高, 打工人为讨生活被迫半夜掘坟……你看是不是有恐怖故事那味了。 毕竟这种事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上,为了营造气氛,我这次甚至还带了隔壁种花家的洛阳铲和黑驴蹄子, 专业感十足。 不过民间故事和现实终究还是有壁的,事实上,我在兴致勃勃的挖过几铁锹过后, 便开始觉得这种活很无聊了。 算了。 我扔下铁锹,觉得还是用异能来解决问题更方便。 虽然用罗生门物理吃土的操作容易脏衣服, 但胜在速度快, 因此没过几分钟我便已经看到了棺材板。 很快,整个棺材就被刨了出来。 我掀开棺材板, 里面可以看到姿态安详的森老板和周围一簇簇祭奠用的白色花束。因为有找异能者修复过遗体的缘故,枪伤之类的痕迹已经荡然无存,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是的,森老板人还活着——倒不如说他的死亡本身就是已经被设计好的。 我们先说说原理吧。 首先是政府暗杀者的那三枪, 那是毫无疑问的真枪实弹,因此按照常理来说也确实是必死无疑了……如果艾普西隆不在的话。 身为水平极高的魔力操纵者,她在森鸥外中弹后,便立即用魔力来代替器官运转, 从而留住了这口气。 可想而知里面涉及的魔力操作极其复杂, 再加上森鸥外作为异能者天生与魔力相斥,能做到这种操作的人真的寥寥无几。 不过, 若仅是这种程度,那也不过是在跟死神玩二人转罢了, 距离摆脱生命危险还远得很——更何况艾普西隆的魔力量也是有限的。 因此这里就由我……或者说身为暗影的我来暗中定期输送魔力, 然后再以修复遗体为借口找个有修复能力的异能者治好伤口, 一套完美的假死操作就完成了。 >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先确认了一下森老板的生命体征。 随着体内的魔力被消耗殆尽,森老板自身的器官已经重新开始运作。换言之——他现在只是单纯的在睡觉而已。 只不过,正当我准备伸手把人晃起来的时候,森鸥外却是自己睁开了眼睛。只见他看着天上的夜空愣神了好一会儿后,这才说道: “芥川君……那么,这里应该是……” 说着,他侧头看向了被放在一旁的棺材板。 “按照事前的‘计划’,在下来带您离开。”我适时提醒道。 毕竟,这一整套假死计划的策划人不是别人,正是森老板自己。 而森鸥外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因此在我这句提醒过后,他也回想起了前因后果。 只见他坐起身,表情有些感慨。 “这可真是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去了地狱一日游一样……说不定太宰君会很喜欢。” 他这样说着,人也试图离开棺材。但毕竟都当了好几天的尸体,关节僵硬和神经迟钝之类的小毛病是省不了的,于是我只能帮忙把人搀扶起来。 “笨蛋林太郎,你这叫自作自受。” 爱丽丝不知是从何处出现的,只见她在挖苦完森鸥外后,转而又问道:“话说,林太郎现在的资产都不能用了吧,那我们现在住哪?” 她这一语可谓惊醒梦中人,确实,森鸥外给我的安排中可没有要购置房产这一项……而宾馆人多眼杂显然也不行。 而正当我发愁要如何凭空变出一套房子的时候,就听森鸥外对爱丽丝哄道:“是啊,真是没办法呢,看来今天是只能暂住在芥川君的家里了。” 原来如此,要住在我家啊……嗯?? 住在我家??? “首领,在下家中简陋,恐怕并不适合您屈尊留宿。”我强行克制着自己的语气,生怕被森鸥外察觉出我的真实想法。 至于我心中的抗拒达到了何种程度呢?各位学生党或者工作党可以自行想象一下,你被迫和你们班主任/老板共处一室时心中的窒息感……更何况这还是要直接住在一起。 妈的,太窒息了,我罗生门里怎么就没备个氧气瓶呢。 但森鸥外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听他如此说道:“没关系的,我和爱丽丝都不介意这些,有个地方住就很不错了。对吧,小爱丽丝?” “哼。” 爱丽丝闻言别过头,像是默认了森鸥外的话。 而我正试图再挣扎一下,可还没等我想好理由,就见森鸥外反手来了波绝杀: “反正事已至此了。芥川君,你应该不会拒绝一个无家可归的老男人和可可爱爱的小女孩的吧?”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 大不了明天赶紧买套房子把这位大神请出去。 于是,抱着这份微弱的希望,我带着森老板一路回到了自己家。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兄长。今天是有客人吗……” 但银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僵住了。 只见她此刻正盯着我身后的森鸥外,那眼神就仿佛跟见了鬼似的——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毕竟森老板在明面上已经是个死人了,这可不就是见鬼吗。 “银,此事说来话长,”对此,我很是艰难的解释着,“但这位确实是首领没错,今天他们要暂住在我们家,麻烦你先,咳、帮忙泡杯茶吧。” “……我知道了。” 毕竟死人复活这种事过于惊悚,我能看见银的临走前的脸上还残存着一阵飘忽。 而直到银走远,我这才看向森鸥外,说道:“厨房离客厅距离很远,银不会听到多余的事情,请问您接下来的打算……?” “先坐下吧。”森鸥外表情不变,只是笑着说。 我依言照做。 “芥川君,对于现状你知道多少?” “……在您‘死亡’之后,高层正在讨论有关新首领的问题,但就目前而说,他们仍僵持不下,所以现在是由中也先生代为处理公务。” 森鸥外点点头,看来早已料到了我说的这些,只听他又接着问道:“那对于我今后的计划,你又了解多少呢?” “是为了……揪出叛徒吗?” &nbsp ;“也有这部分原因吧。”森鸥外答,“但现在更为重要的人,某些人马上就要有所动作了。所以我现在不适合再呆在明处,必须要在暗中看清楚他们的动向才行。” “破而后立,在下可以如此认为吗?” “意思差不多吧。” 我当然理解森老板的意思。 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有个黑恶势力要对港/黑动手,森老板觉得这样下去自己迟早完蛋,于是就借着政府的暗杀顺手玩了波假死,以此暗中观察黑恶势力的动向。 毕竟对方似乎来头不小,很可能港/黑内部也已经混进了内鬼,所以只要森老板死了,这些内鬼就能高枕无忧的开始蹦跶。 不过与此同时,他们的这些举动也全都会落入森老板眼中,等到日后抓内鬼都不用再费心找证据了,直接一抓一个准。 所以这是“破而后立”。 只有将这看似繁茂的大树破坏,才能找出其中啃食树心的害虫,让新的树苗日后能更茁壮的成长。 总之,道理我虽然都懂,但有件事我却仍是不明白,于是我问道: “为什么是在下呢?” 中原中也也好,尾崎红叶也好,无论是权势还是在被森鸥外信任这一方面,都显然是要超过我的。 但为什么要选我呢? “因为敌人也已经看到了这一点啊。” 像是看到了我心中所想一般,森鸥外回答道:“正是因为他们身为干部太过显眼,所以会被许多人盯着。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就算是有心帮我,也肯定是躲不开那些眼睛的。” 所以必须找一个没那么显眼的人。 而那个人选最好是行动力强、立场中立、明面上和首领并不亲近那种,而且必须要有能够自保的实力。 于是在这一通筛选之下,我就这样被(不幸的)选中了。 毕竟我执行任务极少失败(特指歼灭任务)、对官僚主义毫无兴趣只想干架、而且老师还是已经跑路的太宰治——多亏了他,现在可是有不少人在怀疑我也在策划着跑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亲首领派? “……所以,这就是您当初让在下做您的直属部下的原因吗?” 森鸥外笑而不语。 但他的笑容在我看来已经和默认无异。 果然老板就是老板。毕竟自古以来资本家在压榨打工人的时候就没含糊过,就算是别人来问你,你也只能强颜欢笑说是“自愿加班”……除非工作不想要了。 但就在我距离痛苦面具仅剩一步之遥时,不远处便传来了咕噜噜一声响。 紧接着,就见眼前这刚才还一脸运筹帷幄的中年男人突然像被咸鱼附体似的,就这样趴在了桌上。 而坐在森鸥外身旁的爱丽丝也做出了同款姿势,抱怨道:“林太郎,我现在感觉肚子好饿啊。” “我也是……” 两人这样说着,然后就把目光齐齐转向了我。 而我看着眼前一大一小期待中带着渴求的模样,根本没得选择,只能无奈道:“在下还没吃过晚饭,如果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 一大一小齐齐欢呼。 章节目录 第48章 没有标题就是最强标题 “时间不早了, 那么在下先去准备晚饭……” 我准备找个理由先溜为敬。 但还没等我站起身,就见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说:“兄长,这些事就交给我吧。” 我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人是银。 “但是每次都把家务交给你也不好, 在下……” 但还没等我头脑风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就听银已经坚决道:“兄长你的身体不好要多休息。而且, 上次你进厨房说是要帮忙,结果却弄得差点发生火灾的事你忘记了吗?” “……但那都是去年的事了。” “还有上周, 我被蟑螂吓到的时候, 兄长用异能解决蟑螂时还顺带着破坏了一面墙——” “咳咳咳咳咳咳。” 我被惊得连续咳嗽了好几声,但为了避免银透露更多的黑历史,我只能赶忙道:“抱歉,是在下的错,那晚饭的事就拜托你了。” 银这才放心的离开。 眼见着该聊的公事都已经谈妥,森鸥外便没再说话, 反倒像个普通客人一般喝起了茶,就连身旁的爱丽丝都被贴心的准备了热牛奶。 很快, 随着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过的肠胃被热茶一暖,森鸥外难得有了种暖洋洋的惬意感,仿佛完成工作后的午后小憩般, 全身上下只觉得轻松。 “好困啊……” 爱丽丝打起了哈欠。 都说异能是一个人精神/灵魂上的表现, 所以作为异能体的爱丽丝现在如此困倦, 何尝又不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森鸥外自身的精神情况。 但他却没有选择闭上眼, 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茶,静静看着这对兄妹的日常互动。 作为加入港/黑不过短短一年的新人, 他们也算是颇有天赋的那一批了。不提芥川那极高的任务成功率, 就算是没有异能的银, 也已经靠着自身实力加入了黑蜥蜴,这同样也是种才能的体现。 但在此刻,在外令人闻风丧胆的黑衣少年现在却只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厨房外道:“那个,银,真的不需要在下……” “不用。” “万一这次又冒出来蟑螂要怎么办?” “我这次有好好买杀虫剂,兄长就好好休息吧。” 就像是所有普通的家庭一样,这对兄妹所说的也只是再家常不过的话题,对于森鸥外来说更是不值一提的信息。 但他现在却仍是安静的听着。 而且…… “这可真是种奇妙的感觉,对吧,小爱丽丝?”他小声道。 而爱丽丝则是睡眼朦胧的看着他,片刻后,才听她抱怨道:“分明是林太郎总在担心些没必要的事情。” “没办法嘛,”森鸥外倒是一脸无所谓,“毕竟这件事走错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虽然我相信芥川君,但基本的确认还是要做的。” 森鸥外曾经很认真的考虑过芥川会不会背叛。 即便是太宰治已经选择信任了他,但出于上位者的狐疑,让森鸥外还是时不时的想到这个问题。 毕竟,芥川于港/黑之中是属于地位特殊的存在,没有任何明显的利益能够牵动他。哪怕是银,对于芥川来说也更像是逆鳞一般,若是随意触碰只会遭到对方的反扑。 所以如此不可控的因素,若是掌控不了,就应该尽快销毁才对。因此,他之所以要策划这场假死,除了上述的目的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探明芥川的虚实。 森鸥外想要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眼前的少年究竟是没有缰绳的恶犬、还是尚有辗转的余地…… “不过,还是小爱丽丝说的有道理,我这确实是做了件没意义的事。”森鸥外总结道。 他终于确信了,少年不会背叛港/黑……或者说,少年和他有着相同的立场。 为了自己所珍视的事物,少年不会容许任何变数,而这也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想来若是为了保护横滨,他应该也是不吝啬出自己的那份力的。 而对森鸥外来说这样就够了。 “好困啊……” 终于,森鸥外发出了和爱丽丝一样的感慨。 但这并非是身体上的疲惫,倒更像脑袋里某根紧绷着的弦终于松开了一般,让人产生了莫名的困倦感。 于是没过多久,他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 次日。 就和以往一样,今天也是忙碌的一天。 但今天除了例行的工作外,还要去准备森老板的住处。不过好在,准备住处这种事情完全可以用钞能力搞定,反正工资后面的零那么多,这点钱不过只是洒洒水。 &nbs p;于是在用钞能力解决这件事后,可能是大脑终于放空了的缘故,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以后要怎么办才好? 如你所见,这都将近五十章了,我试图成为路人甲的计划依然十分不顺利。 别说泯然众人,就结果而言反而还升了官——从干部的部下直接变成了首领的部下,不是升官是什么。 本来织田作是个再合适不过的强者,可自从玩了诈死那一出,他现在也不好再出现在明面上……至于找其他人那就更别提了,对方不是杂鱼就是总出现各种阴差阳错,仿佛老天都在拦着我一样。 所以,事到如今,是时候想点新法子了。 我苦思冥想。 但正如同罗马不可能一日间建成一样,我这波临时抱佛脚肯定也想不出什么大好主意来,于是我决定换个思路——既然我的脑袋不够用,那就换个脑袋够用的人好了。 而巧合的是,我还真就认识一个这样的人。 于是在等到下班后,我来到了三越商会在横滨的分部大楼。 “在下和伽玛……伽兰有预约。”我对前台的小姐姐如此说道。 但不知为何,在我说出这句话后,前台小姐姐的表情却是突然一变,不仅把我恭恭敬敬的请到了会客室,甚至还十分贴心的帮我准备好了茶水和读物,仿佛生怕我不满意似的。 ……现在前台的服务都这么好了? 我疑惑不解。 而很快,还没过去多久,我就看见伽玛来到了会客室,速度之快让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早就在特意等我。 /> 不过我很快便否认了这个想法,毕竟再怎么说伽玛也是有名的大资本家,人家日理万机的有空帮我解决问题都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做到那种地步。 于是在一阵寒暄过后,我终于问出了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 “伽玛,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能显得不显眼?” “不显眼……吗?” 伽玛歪了歪头:“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吧,暗影大人,您为何一定要做到那种地步呢?” “当然是……” 等等。 我突然意识到了这样不妥。 虽然我喜欢犯中二这件事整个影守都是心知肚明,不过知道归知道,可要是就这样直接说出来那未免也太没逼格了。 最好能用那种委婉的、听起来有深意的那种感觉。 我这样想着,嘴上的话语也跟着变了:“太过显眼有碍于以后的计划,对于日后铲除教团同样没有好处。” 果不其然,身为合作多年的好部下,伽玛的演技很快就跟着到位了,只见她说:“暗影大人,必须要这样不可吗?但这对您来说——” “我并不重要。” 我打断了她:“因为我的行动是为了影守的所有人,也是为了阻止更多悲剧的发生……如果只用这点代价就能换到这一切,那再划算不过了。” 伽玛闻言咬了咬嘴唇,她看起来似乎还像再说些什么,但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最终,只能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于是,这个话题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这样过去了,而伽玛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只听她说: “暗影大人目前的问题,莫过于您太具有‘特色’了。据说在加入港/黑后您陆陆续续的挑战了许多人,而这些都会成为一种记录,最后再变成别人对您的第一印象。” 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发现伽玛说的确实没错。 随着这段时日陆陆续续的干架,早在不知何时,“干架”二字早已经从单纯的任务成了我个人的兴趣爱好,经常打着打着就开始上头。 然后等我回过神,就是啪的一声,对面人早就没了。 因此虽然中二病才是我的本业,但我同样并不打算放弃这个新挖掘出的爱好——毕竟干架的感觉真的很爽,除了事后交医疗费时会有些肉痛外没有任何毛病。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问题终归还是要解决一下的,于是我接着问:“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嗯……说实话有些棘手……” 伽玛也陷入了沉思。 毕竟想要不引人注目,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有违和感,不然很容易被人一眼看出不对劲来。 而我现在名声早就闯出去了,想要一个个来顿物理洗脑显然也不现实。于是我心乱如麻间,拿起了前台小姐姐之前送来的报纸翻了翻,试图从中找出些灵感来。 但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翻,居然还真就被我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那是…… 章节目录 第49章 联合碰瓷 报纸上的头条写着一个硕大的标题。 「横滨市新任市长‘深津岳’发表就任演讲。」 不过, 引起我注意的却并非这篇新闻,而是在那旁边印着的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站在演讲台上、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面对镜头笑眯眯的, 看起来很是和蔼。 虽然我由于不怎么看新闻的缘故, 所以对这些并不熟, 但看着这位新市长的面容,我却总觉得有哪里眼熟。 直到我带着困惑放下报纸,抬头去看向伽玛时,才终于反应过来这份熟悉感出自哪里。 我下意识道:“伽玛,这个人长得和你有些像。” “像?” 我把报纸递了过去。 只见伽玛在拿过报纸后看了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很快, 我便听见了她的声音: “这大概只是巧合吧,暗影大人, 我并不认识他。”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的家人之类的。” 伽玛闻言笑了笑。 “我现在是‘伽玛’,在决定使用这个名字的时候, 过去的往事就已经不重要了, ”她这样说着, 把报纸随手放在了茶几上,“而且,就算真的遇到以前的家人,我和他们也已经做不到像曾经那般亲密,只会徒增尴尬而已。” 伽玛的话让我想起了当年捡到她的时候。 因「恶魔凭依」变得丑陋不堪的女孩就那样缩在角落里, 既不吵也不闹。哪怕是落入了坏人手中也感觉不到她的害怕,只剩下彻底接受绝望的麻木感。 所以, 若是当初女孩的家人愿意好好照顾她的话, 她又怎会落到那种地步? 想到此处, 对于伽玛的态度我也算是能理解了, 于是便不再深究这个话题,转而继续和她聊着“如何才能变得不显眼”这一重要讨论。 就这样,我和她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直到发觉时间不早了才匆匆结束讨论,起身告辞。 而伽玛则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太大的表情浮动,在黑衣少年准备离开时更是笑脸相送,直到目送着对方离开,她嘴上上扬的弧度才一点点的又压了回去。 紧接着,伽玛回到会客室,再度拿起了那份报纸。 “父亲。” 她看着照片上的中年男人。 对于伽玛来说,这已经是很多年都没说出口过的陌生词汇了。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伽玛还不是伽玛的时候,因「恶魔凭依」而被家人舍弃的她,在提及父亲的时候心中只有悲哀和怨恨。 她知道父亲做出如此选择的理由。 那时父亲在政坛的处境十分不好,属于一步走错就很可能步入万丈深渊的状况,所以他必须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带着他脱离险境。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大量的金钱是或不可缺的。 但就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女儿却患上了「恶魔凭依」这种怪病,别说能不能治好,光是去治疗本身就要搭上数不清的金额……而家里已经没有那么多钱了。 不过,若故事仅仅只是发展到这里反而还好。毕竟父亲当年也确实有为她筹集过资金,甚至一度因为过于忙碌而落下病根。 所以最后若只是因为没钱而选择放弃她,虽然很残酷,但这并非是不能理解——毕竟「恶魔凭依」是如同癌症般的绝症,所以比起继续把钱扔进这种无底坑,还不如用来帮助其他活着的人。 那时的伽玛深知这一点,因此她也已经做好了为这个家牺牲的觉悟。 可她最后等来的是什么呢? 是父亲在听说「恶魔凭依」能在黑市上卖出高价后,毫不犹豫的选择把她作为商品卖掉了。 而那个买家正是教团,他们买下「恶魔凭依」后会做出什么事想必已经不用再赘述。如若不是暗影的出现,那之后等待伽玛的便只有生不如死的未来。 卖进黑市的商品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这一点父亲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伽玛的心中才切切实实的在怨恨着,毕竟那是把自己推进火坑的罪魁祸首。 伽玛合上了手中的报纸。 如今时间流转,随着六年过去,再深切的怨恨也会被时间冲刷。虽然伽玛并非打算原谅对方,但至少她已经不会再冲动行事。 她不能轻举妄动。 为了暗影大人和森鸥外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她现在必须等待。 而且…… “过去的我已经死了。” 当年那个被家人抛弃、只能挣扎求生的女孩已经死了。 在暗影对她伸出手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决定要为了实现暗影的愿望而活着。 而她跟随了对方这么多年,自然也是亲眼看着少年为了对抗教团而选择隐藏自己。明明他有着那样强大的力量,若是愿意展露头角的话不管是哪个国家都会为他伸出橄榄枝。 「我的行动是为了影守的所有人,也是为了阻止更多悲剧的发生……如果只用这点代价就能换到这一切,那再划算不过了。」 想着暗影的话语,伽玛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能遇到如此明主是她一生的幸运。但是,就算是短暂的片刻也好,她也希望暗影能稍微放下这些事,好好的去考虑一下自己啊,他真的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如果我能更有用一点的话该多好……” 那样的话,她是不是多少也能为少年分忧了呢? …… 时间已近黄昏。 夕阳很美,很有意境,但我现在却无心去关注这些。 因为我被人碰瓷了。 事情是这样的,在离开三越商会后,因为家里食材不够,我便顺道去了趟商店街采买食物和日用品。 可等我一买完东西出来,就感觉大腿突然一热,低头看去,发现居然是个模样可爱的小女孩抱住了我的大腿。 我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可女孩却已经先一步道:“哥哥,利奈想要糖,哥哥昨天答应了利奈的!” 只见女孩一脸信誓旦旦,如果不是我确信自己确实不认识她,可能真的会以为自己曾经有许下过这种约定。 于是我反问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在下并不认识你。” 可没想到的是,女孩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就是你,利奈没找错,你是那个……对,芥川哥哥!” 这让我觉得很是惊奇,毕竟我的记忆力还没差 劲到忘记这种事的地步。可若不是我忘了这回事,那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但这次却不等我继续询问细节,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角也被人扯住了。 “对啊对啊,说好的事情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我侧头看去,发现这次说话的人貌似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对方戴着棕色猎鹿帽,看起来是一副侦探的打扮。 而他此刻正不依不挠地抓着我的衣角,十分执着道:“身为大人怎么能骗小孩呢?而且不光是她,你昨天还答应了给乱步大人买粗点心,这事你不会打算就这么算了吧?” ……? 这是碰瓷吧?这绝对是碰瓷吧? 我看着少年悄悄上扬起来的嘴角,在心中如此笃定。 而与此同时,由于这一大一小的俩孩子一直在吵吵嚷嚷的说要买吃的,就连周边的路人都已经看向了这边。 这让我浑身不自在,只好说道:“好吧,在下去买总行了吧,总之你们先安静下来。” “那我想吃鲷鱼烧和草莓大福。” “利奈也一样。” “好好好,买买买。”我一口答应下来。 总之,在如此这般的一通折腾过后,我总算是安抚好了这两个熊孩子。 而他们现在正坐在公园长椅上享用粗点心,见我的目光看过来,其中的少年便问道:“你也想一起吃吗?” 我摇了摇头:“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突然缠上我?” “因为我和利奈玩了一下午都饿了啊,”少年歪了歪头,“我身上没带钱和手机,又不认识路,所以只能这么做了。” 说到这里,少年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又补充道:“不过放心吧,我不白吃你的东西,之后我会把钱还你的。而且不仅如此,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免费的哦。” “——毕竟,乱步大人可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r /> 话虽如此,但少年得意洋洋的话语在我听来像极了小孩的自吹自擂,于是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说道: “没关系,这点钱对在下来说不算什么,只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在下的名字的?” “那当然是看出来的啊,因为我是名侦探嘛。”少年理所应当道。 但我压根不信:“小孩子说谎是要吞一千根针的。” “乱步大人从不撒谎!” 只见自称乱步的少年脸上气鼓鼓的,像是被家长怀疑作业没写完的小孩一般,直言道:“不用眼镜我都能看出来你是黑手党,而且你身上一些个人特征很明显,稍微用下排除法就行。这种事只要仔细点谁都能看出来的嘛。” “……真的吗?”我一脸疑惑。 乱步重重点头。 看着他脸上迷之自信,再加上感觉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于是我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不过讲真,明知道我是黑手党还敢来碰瓷,这可就不是一般的勇气了……难道是我看起来很和善吗? “你肯定会帮我们的,因为你是个好人嘛。” 乱步就像是看透了我的想法一样如此说道。 章节目录 第50章 带善人 “你肯定会帮我们的, 因为你是个好人嘛。” 但话虽如此,可被发了好人卡的我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于是便默默的转换了话题:“你们是兄妹之类的关系吗?把家人的电话说一下吧, 在下帮你们联系家人。” 不过乱步却是纠正道: “才不是, 我们长得又不像,小利奈是委托人的女儿!” “委托人?” “就是市长的女儿啦,名字是深津利奈, 你应该也看过今天的新闻吧。” 而听乱步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旁的利奈便有些茫然的抬起头, 说:“利奈……利奈在等爸爸接我回去……因为爸爸让利奈先跟着乱步哥哥。” 两人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不过我还是连蒙带猜的弄明白了意思,于是我转头看向利奈。 果不其然,或许是因为同为女性的缘故吧, 利奈的一些脸部轮廓看起来很伽玛很是相似。若不是之前伽玛本人都否认了与市长的关系, 说不定利奈真会是她亲妹妹什么的。 “至于电话, 你现在打过去也没用,”只听乱步很快便接着说道, “因为最近的工作很多,大家都很忙,暂时没人能空的出时间啦。” “居然有忙碌到如此地步?” 不过, 我想了想觉得也是,毕竟连自家孩子偷溜出门都没发现,想必这家的家长确实是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于是我点点头:“那好吧, 你们知道家里的地址吗?在下送你们回去。” 乱步报出了一串地址。 但令人惊奇的是,他报出的位置极其精确, 而且距离这里也并不算太远……所以他到底是怎么走丢的? “我又不知道, 明明应该很简单的, 沿着路就好了,可结果每次都会变成这样。” 或许是我疑惑的目光过于明显,乱步便先行解释了起来:“但是我可是名侦探,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路。所以这件事的原理肯定就和坐电车一样,看似只要进站、坐车、在目的地下车就好,但其中要注意的细节却多不胜数。” “总而言之,这不是我的问题!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就不对劲!” 我就这样听着乱步哗啦啦地解释了一堆。 但比起他的再三强调,我的回答就显得简洁许多:“原来如此,路痴啊。” 而且还不会坐电车。 “都说了这件事和我没关系!” “嗯,对,你说的都对。”我敷衍着。 毕竟还是小孩子嘛,有点可爱的小毛病也很正常,因此乱步闹脾气的模样被我当成了小孩的自尊心作祟,完全没放在心上。 于是,出于日行一善的心态,我带着这一大一小的俩孩子一路前进。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一栋红色建筑前。 只不过,这个地方,我要没记错是话好像是…… “你家里人真的在这里吗?”我终于忍不住又向乱步确认道。 乱步点头:“就是这里啊。” 我转而又看向利奈。 “利奈也记得是这里。”只见利奈也跟着点头。 “…………” 好吧。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这事还真不一定那么巧,说不定是……嗯…… 总之,我通过尽可能的给自己找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勉强让自己鼓起了一点勇气。 毕竟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先别管起因是怎么回事,但既然都已经决定了要把他们送回去,那起码也要确认他们与家人团聚才行。 于是我抱着心中的一丝侥幸,在乱步的指路下,一路带着他们坐电梯到了二楼。就这样再经过一条不长的走廊后,我们来到了一扇门前。 「武装侦探社」 只见门牌上如此写着。 最后的一点希望就这样被无情浇灭了。但紧接着,还没等我想好要如何应对,就见乱步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利奈也紧随其后。 我没办法,只好也跟了进去。 身为一个在港/黑混饭的打工人,武装侦探社的大名我是熟的不能再熟,毕竟这两家多少也有些摩擦;而就算不提这个,听说这里的调查员基本都是异能者,想来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虽然我不介意就地打一架,但银那边差不多也快下班了,现在正是忙完一天最为劳累的时候,我还着急把买的菜带回去准备晚饭呢。 只能希望侦探社的人杀心没那么重吧。 很快,我就听见乱步朝里面喊道:“国木田,我们回来啦!” 我抬眼看去,就见不远处有个戴着眼镜的高个男人正在整理文件,在听见乱步的声音后,他便抬起了头:“啊,欢迎回来,乱步先生。” 乱步……先 生? 但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男人便已经整理好文件,走到了我们面前。 “请问这位怎么称呼?”他的目光看向我,“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您带着乱步先生回来的吧,真是麻烦您辛苦这一趟了。” 只见男人就这样说着礼貌的客套话,但他的眼中却是满满的警惕之色,似乎只要我敢有什么动作,他就会立刻进行反击一样。 这不禁让我很是头疼,感觉这一架是免不了了。 不过心中虽是这么想的,但我表面上还是准备先回答他的问题:“在下是……” “先别管这个了国木田,离你计划的下班时间已经只剩下十分钟了吧?再这样浪费时间真的好吗?” 乱步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而他的话显然是说中了国木田的命脉,只见他说了一句“糟糕”后,又立马回去快马加鞭的处理工作,看这个情况,想来他一时半会是无暇顾及我这边了。 我又不是傻的,自然是看出来了乱步这是在帮我解围,于是便说了句“多谢”。 “哼哼,如果想要表达感谢的话,你不如把‘那个’让我见识一下吧。” 只见乱步突然神秘兮兮道。 “你是指?” “你的异能啦!我可是知道的,你的异能有十分厉害的功能,我想见识一下!反正你也没那么着急回家吧。” 我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我的异能的,不过他确实说的对,只要不是被迫陷入战斗,我的时间其实也没那么紧迫。 所以,要说我的异能“罗生门”最吸引孩子的地方,恐怕也只有那个了…… 我放出了异能。 前文说过,由于曾备受织田作家那几个孩子的折磨,我被迫开发出了使用异能的新姿势。本以为在mimic事件后这些技能就都已经用不上了,但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于是我娴熟的操纵着异能,没过一会儿,就见两个孩子开始对罗生门上下其手、玩得不亦乐乎。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就在他们玩够了骑马开始玩蹦床的时候,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声音: “这个,是异能吗?” 我回头看去,来人正是刚才那个被乱步称为“国木田”的男人。 于是我点了点头。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在得到我确定的答复后,国木田却是一脸歉意道:“抱歉,我刚才把你当成不怀好意的人了,我不该带着偏见看人的。” “是吗?可是在下——” 可是在下是黑手党啊,你没误会啊。 毕竟出来混黑的哪个手上没几条人命,如果这都能说是好人的话,那其他人岂不都是圣人了? 不过好在,这话说到一半我就感觉到了不妥,于是我强行改变了话头:“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眼神吧?”国木田道,“以前没人和你说过吗?你的眼神看起来很凶恶的样子。” ……啊。 我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有这回事来着。 有时候明明只是去便利店买便当,却总是因为眼神的问题被收银员当成来打劫的,直到后面我给自己戴了副墨镜,这事才算是有所缓解。 而与此同时,国木田也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想来,如果你真是什么恶人的话,乱步先生肯定会发现的。而且……”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不远处和罗生门玩耍着的两人。 /> 听着国木田的解释,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你高看我了,这完全都是被熊孩子们练出来的。 但想了想,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毕竟他好像并没有看出来我是黑手党,既然他不知道,那我自然不会闲得没事自己拆穿。 总之,就目前看来,我一直坚持不懈的路人甲计划还是有所成果的。虽然在输给强者这方面是屡战屡败,但在降低存在感这一方面似乎还算是进展顺利。 眼前这不就是个活例子吗? 我的心中升起了一种终于找回场子的激昂感。 毕竟一年啊,整整一年啊!想想我都翻车多少回了!今天终于是给我成了一次! 如果不过现在这场面不合适,我现在都能感动到落泪。 于是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回答道:“国木田先生,真的很感谢你能这么想。” 最好你能一直这么想下去! 而国木田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不必道谢,这点事没什么的。” 章节目录 第51章 都可以烧! 见天色不早, 哄孩子也哄的差不多了,我便不再多留,在和国木田等人告别过后便走了出去。 但就在我准备关上挂着“武装侦探社”门牌的房门时, 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啊呀,委托人吗?” 我侧头看去, 发现说话的人是一名戴着蝴蝶发卡的女性, 只见她手上还提着装着药品的纸袋, 似乎是医生。 这位应该也是武装侦探社里的人吧,我这样想着,摇了摇头说:“在下只是送人过来而已。” “是乱步先生吧。” 但没想到的是,女性很快就借着我这句话分析出了前因后果:“他总是那样的, 没人带路的话就算只隔着一条街也找不到方向,今天又正巧大家都很忙, 谁也腾不出手来……” 说到这里,女性便突然咳嗽了两声,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余的事情,匆忙改口道:“总之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方便留一下联系方式吗?改天我吃你吃顿饭什么的。” “不必了, ”我说, “在下也只是顺路而已,不过是随手帮的小忙。” “那至少麻烦您留一下名字, 不然我实在过意不去。” 或许是因为乱步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 只见女性表现得十分执着。我想了想,反正既然成为路人甲的进展如此顺利,所以若只是说名字的话, 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我回答道:“芥川龙之介, 叫在下芥川就好。” “我是与谢野晶子。” 与谢野说到这里, 露出了微笑:“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尤其是受了重伤的话,欢迎来找我,友情价不收费。” 我没太在意她的话,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说:“那在下还有些事,就不多留了,先行别过 章节目录 第52章 一个主意 就这样, 我和中也花了点时间去整理遗物。 虽然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准备拿去烧掉……祭奠森老板在天之灵的非必要物品,但我们仍是仔细的清点了一下。 看着里面各种限量定制款的小裙子,配饰、娃娃, 被归类存放好的照片等等,让我不得不感慨森老板的人脉和有钱程度。毕竟这里面可是有相当一部分属于是花钱都买不到的珍稀品。 “对了。” 在清点完毕后,中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芥川, 这些天你出任务的小心一些。” 我有些不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中也点点头。 “你也知道的, 这些天港/黑比较乱,而在内部一些心怀鬼胎之人中,如今最棘手的就是干部A。”只见他一脸凝重的说着,“那家伙自首领还在的时候就毫无忠诚心可言,如今又出了这种事……” “但即便如此, 他也应该还没有危险到那种程度才是。”我直言道。 就算是对方擅长钞能力, 但要起论实力来中也却是足以甩他十条街,这个差距可不是干部A找几个人玩群殴就能抹平的。 更别说我和尾崎红叶都会从旁协助, 因此就算情况再差, 两方势力也会保持相对平衡的状态……本该是这样的。 但我平日里就对这些弯弯绕绕无甚兴趣, 再加上这些天一直都在加班干架,因此更是消息闭塞, 对于这些天的局势变化自然也没有什么了解。 而中原中也显然也清楚这一点, 于是他解释道:“最近A不知道从哪雇来了一群很棘手的家伙,我这边暂且还没弄明白他们的底细, 所以最好小心一些。” “棘手的家伙……吗?” 我的干架欲望蠢蠢欲动。 不过此事毕竟事关重大, 因此我克制住了想要整活的想法, 回答道:“在下会注意的。” 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了。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 一些事情就是经不起别人念叨。好比这次, 就在我和中也聊完准备收拾收拾下班时,发现居然早已有人先一步在办公室外等着我了。 那是个年轻男性,外表方面没什么特殊的,就连自身的气场都写满了“普通”二字,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路人甲模样。 而唯一有些特别的地方,就是男性的脖子上有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项圈,可以看到其中那颗红宝石正冉冉生辉,破坏了男性那本该完美无缺的路人气质。 “芥川大人,恭候多时了。” 在见到我后,男性鞠身道:“ACE大人想要与您详谈一番,于是派我来迎接您,请问现在方便和我走一趟吗?” “……?” 好家伙,这就找上门来了。 不过再怎么说对方也是干部,只要双方还没彻底撕破皮,那表面功夫还是要到位的。于是我点点头:“那就走吧。” 于是,在得到我的同意后,男性便走在了前面带路。 我就这样再后面跟着他,看着他的背影许久。也不知道就这样过去了多久,终于,我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个……不准备摘掉吗?” 男性闻言回过头:“您是指什么?” “那个项圈,”我回答,“它不适合你。” 这是大实话 ,在我看来,那个红宝石项圈就像是被人强行抹上的鲜艳色彩般,虽然好看但却极其违和,太过扎眼了。 但没想到的是,男人闻言却是苦笑了一声,说:“多谢您的好意,但是这件事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不能摘吗?” “差不多是这样吧。” 我终于想起来了。 ACE的异能是将人的性命变成同等价的宝石,但这种能力一般都需要媒介才能发动,难道说……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自诩没有雷区蹦迪爱好的我便止住了这个话题,而男性也没有询问我恢复沉默的原因,我们就这样安静的前进着。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干部A的办公室前。 “请进。” 在男性敲过门后,里面便有人如此说道。 男性闻言照做,我则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不愧是钞能力者,从这间办公室里的装潢有多土豪就能看出这一点,而其中各种价值不菲的古董更是闪瞎了我这个土鳖打工人的眼睛。 而且说是“办公室”,但这个房间俨然早已失去了它最开始的用处,成了干部A的个人娱乐室……毕竟他本来就是靠着钱多才当成的干部,内务什么的自然有是一概不管。 干部A本人则是在悠哉的喝茶,见到我来了,他便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边喝边聊?” “这恐怕不合适。”我拒绝了他。 而他也没强求,只是把目光转向了为我带路的男性:“小野,路上没遇到什么情况吧?” “没有。”被/干部A称之为小野的男性回答。 “很好。” 干部A放下了茶杯。 “那就开门见山吧,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只听他如此说道,“价钱什么的随便开,如果对这个没兴趣的话,我手上的情报网应该能帮你不少。” “在下……” “先别着急拒绝。”干部A打断了我,“我知道你最近和中原中也走的很近,这我不关心。但你真的觉得港/黑可以交给他那种人吗?” “但中也先生在作为代理首领时的决策并没有出现失误。”我回答。 “可那也只是代理而已。” 我的话仿佛是说中了什么令他不满的地方一样,只听干部A这样说道:“一个毛头小孩怎么能担任如此重要的位置?别说我了,底下可是有着不少人有着同样想法。”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至于我的回答,那更是毋庸置疑的。 “抱歉,恕在下拒绝。” 究其原因,虽然我相信中也,但这个只占原因的一半,而另一半则是因为干部A本身。 他的身上简直是插满了flag。 我很确信,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那么干部A就属于那种活不过三章的小炮灰,跟随这样的人无异于自杀。 不过无论如何,我的回答显然都不是干部A想听的。只听他又说了些威胁之类的话,但我完全没听进去,在找到机会后便直接告辞离开。 只不过在经过守在门口的小野时,我的脑袋里却是灵光一闪,有了个注意。 &nbs p;这个人,似乎刚刚好啊…… 于是在离开干部A的办公室后,我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飞快的找个隐匿处隐藏住了身形。 没过多久,我就看见干部A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毕竟现在差不多是下班时间了,在摸鱼人的字典里是不存在加班二字的,因此我对此毫不意外。在看着他和小野走远过后,我便悄悄跟了上去。 …… 小野最开始并不是小野。 这个名字一开始是干部A强加给他的——因为他想要纪念自己死去的爱犬——所以把这只狗的名字给了小野。而由于戴上项圈的自己没有选择权,因此只能被动接受。 很快,就这样随着时间流逝,无论是证件文书也好,还是周围人对于自己的称呼也好,自己曾经的名字就像是被逐渐的被擦除了一样,渐渐的全都消失了。 直到最后,就连小野自己也忘记了过去的名字。 但失去名字却还只是个开始,失去自尊、失去愤怒、失去反抗心。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抛弃后,最终留在这里的,只有一句行尸走肉而已。 小野已经受够了。 想要去死的念头在心中慢慢发芽,即使是一开始畏惧着死亡,但随着绝望感的不断堆积,终于,小野跨出了那一步。 在把干部A送到了他居住的豪宅里后,小野便回到了自己家中,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随着手起刀落,小野迅速的在手腕处划出了一条极深的伤痕,鲜血随之喷涌而出。 这样的话,一切应该就能结束了吧…… 小野这样想着,但就在他准备再来第二刀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出现了: “这样好吗?” 小野回头看去,却只能看见一个站在黄昏与阴影之间的黑影。 换做以往,发现有陌生人进了自己家,小野肯定会有所警惕。 但今天不一样,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于是他回答道:“这样就好。” 因为他的人生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哪怕是看到死前的走马灯,那里面多半也只有些灰暗痛苦的回忆。 很快,随着血液流失的越来越严重,小野支撑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但小野却是已经顾不上黑影有没有同意,继续道:“你能,叫我的名字吗?” “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黑影道。 “也是,我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小野苦笑一声,“那我就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 很快,就像是和刚认识的朋友聊天一样,小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而黑影也像是回应朋友的期待一样,回应了小野的期待。 小野看着眼前的黑影。 他就这样注视着黑影走上前,伸出手,拿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项圈。 小野笑了。 “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啊。”他说。 最后作为自由的人而死……这样也不错…… 章节目录 第53章 马甲再开 失血过多, 失去意识前还往自己的心脏处扎了一刀。 毫无疑问是死了。 我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中的人,再低头看去,自己的手上还攥着留有余温的项圈。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原本我一路跟踪的目的是准备把他打昏控制住、以方便自己下一步计划的, 但还没等我动手,小野便已经先一步自己选择了自杀。 前世我看过的某本心理学书籍上曾如此写过, 大部分人的自杀其实都是出于报复心理, 像什么和家里人吵架啊、被人劈腿啊之类的更是如此。 但小野却是个例外。 或许他迄今为止的不幸都是因干部A所致,可即便如此,在我利用魔力帮他强行摘下了项圈后, 小野却仍是选择把刀刺进了自己的要害。 “为什么……” 我无法理解。 但即便如此, 我还是明白了小野的愿望。明白了他想要的不是被人拯救或者开启新生活,只是希望能结束一切而已……毕竟有时候选择活着也是需要勇气了。 所以就算我把他救下来了, 也不见得他会高兴, 更何况我也不是类似“主角”那种闪闪发亮的存在, 没办法解开他的心结。 因此就结果而言,这不过是在增加他的痛苦。 我攥紧了手上的项圈。 “哒。” 而正当我心中还在思索之际, 便听见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突兀响起。 我回头看去, 发现是贝塔。 “暗影大人, 需要处理现场吗?”她这样问道。 我点了点头:“找个好点的地方把人埋了吧。” 这也是我能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不过这些事情稍后再说……贝塔。”我看向她, “那个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现在还在准备, 虽然目前还有些困难,但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贝塔回答。 > 毕竟“计划”什么的, 只是我一时兴起随口一说, 其实压根就没有这种东西……之前和森老板讨论的那个或许算吧, 但那件事我只是让影守进行“必要的配合”而已, 我并不打算把他们也扯进来。 毕竟那可是连森老板都得郑重对待的对手(连诈死都用上了), 想来肯定也不一般。而且影守的大家都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出现伤亡可不太好,所以这种麻烦事我一个人来就够了。 于是我继续说道:“那么计划没完成的那一部分就由我来完成,你们就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地方吧。” 贝塔听我这么说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又把目光看向了我手上的项圈,然后瞪大了眼:“暗影大人,莫非您打算——” “正是如此。”我说,“知己知彼才能万无一失,只要借用一下他的身份,就能从干部A那里得到必要的情报。” “可是,干部A的背后肯定还有教团的人。”贝塔急切道,“不如把这件事交给我们吧,这点小事还不值得暗影大人亲自出手。” “但是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拒绝道,“那里很棘手吧。” 贝塔咬了咬下唇。 沉默良久,我才听见她的声音:“是的,事实上,现在正有一个及其麻烦的人物跟在干部A身边。” “对方是谁?” “是教团的‘执行人’,她在教团的一众Named之中也属于地位极高的人物,是目前最有可能成为新任圆桌的人之一。”贝塔解释道,“有她负责保护干部A,哪怕是影守这边的间谍也很难潜入进去,一个不好就会被发现端倪。” “原来如此……”我半懂不懂的摸摸下巴,“有这等人物在,也难怪计划会受到阻碍。” 虽然我完全听不懂,但不懂装懂也是“影之实力者”的必备技能之一,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没怎么听进去。 而之所以想到要借用小野的身份,究其原因,那得从我前世开始说起了。 前世的我为了学习到更多的装逼姿势,曾翻墙去过隔壁种花家的网文网站,什么龙王赘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基本上都刷了一遍。 虽然学中文十分痛苦,而且还有很多情节不能直接套用到“影之实力者”的演出中,但其中一些核心操作却是可以学习一下的。 就比如扮猪吃虎,就是要先扮猪才能吃虎,虽然不知为何我前半段总是做的不顺利,但这不影响,因为这个问题完全能靠开新马甲解决。 这就是我会找上小野的原因。 毕竟干部A的贴身部队只有那戴上了项圈的50人,要是从零开始的话要花很长时间,所以找个现成的顶替进去最方便——以上就是扮猪的部分。 至于被吃的那个虎自然就是干部A了,毕竟是对港/黑虎视眈眈 的家伙、坏事做绝,身上的flag又多到溢出,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炮灰模板。 所以到时候只要随便扣点帽子,找点类似“和教团勾结的恶徒”之类的高大上理由,然后等气氛差不多的时候把马甲一掀、一次性装逼装到位。 毕竟只有铺垫足够到位,装逼的时候才能更显得舒爽。而且…… 我看向小野的尸体。 说实话,在亲眼目睹了这样的悲剧后,基本是个人都会生气的吧? 于是心中在这样想的同时,我也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 “贝塔,如果你想要复仇的话会怎么做?” “血海深仇的话,我会让他体会到和我相等的痛苦,绝对不会让他就这样轻易的去死。” 虽然贝塔并不明白我提问的原因,但她还是如此回答了。 “那要是杀了重要的人呢?你也要杀了他重要的人吗?” “那倒还不至于,让无关的人被牵扯进来,其结果只是无穷尽的复仇循环而已。”贝塔摇头。 ……原来如此。 “所以,现在这情况换算下来,果然必须是能让人想要去自杀的痛苦才行吧。” 不然就没有意义了,我想。 …… 混乱,不安。 这两个词最能形容这些天港/黑内部的情况。 在起初的短暂平衡过后,就和某些人预料的一样,干部A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狼子野心,准备夺下首领的位置。 当然了,想要做到这一点仅凭钞能力的远远不够的,干部A再怎么也没傻到那种地步。 于是他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那是一支来路不明的小型部队。 没人知道这支部队是怎么来的,唯一清楚的是,他们似乎有着某种奇特的力量,居然能够压制住他人的异能,而且还有着超强的身体素质。 也是因为这些家伙,使得中原中也这边情况相当不乐观,现在也只是强行控制着局面而已。 至于暗杀干部A更是天方夜谭,据说他身边有着超强的保镖,无论港/黑内部的暗杀者也好、悬赏来的杀手也好,全都栽了跟头。 但这些事和我没什么关系。 因为我现在的名字是小野,是干部A的部下。 “小野,客人差不多要来了,准备好酒之后就准备去迎接客人吧。” “是!” 关于拜访干部A的这位客人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听说这人之前一直神出鬼没的,因此我也是第一次见对方。 没过多久,我就等到了人。 那是一名红发女性,身材高挑,从脸型上看像是欧洲人。 但引起我注意的并非她的外貌,而是她身上那股十分强大的魔力,显然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强者。 见此,我回想了一下我所知道的情报,但很可惜,除了干部A告诉过我“丽娜”这个名字外,关于这名女性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于是我也不多想,在把她列入“有朝一日一定要打一架”列表后,我露出笑容道:“客人,请随我来,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丽娜并没有挪动脚步,而是就这样盯着我的脸。 难道我暴露了? 但这可不应该啊,毕竟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有学习过伪装易容的知识,再加上三越商会那边也有能改变容貌的异能者,应该是翻不了车的才对。 毕竟就连干部A都没看出不对劲。 “喂,你,”只见丽娜皱起眉头,“你是异能者吗?” 我摇摇头:“我只是一般人。” “是吗……” 但嘴上是这么说,可就在下一秒,我就感觉到一股魔力波动突然袭来——还是那种换成普通人绝对会当然死亡的那种程度。 但我却没有动。 因为身为普通人是躲不开魔力攻击的,甚至都不会察觉到。而最重要的是,我没有感觉到杀意。 下一秒,那浩瀚如山岳的魔力波动就停在了我的面前,仅仅只相差几厘米。 而我也像是才察觉到着突然的危机一样,连连退后了好几步,脸上也是一阵苍白。 “奇怪,难道真是我弄错了不成?”丽娜摸了摸下巴说。 “客、客人,您到底在说什么?”我继续着我的表演。 “感觉啦感觉,”丽娜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就是感觉你是个实力不错的强者,所以才想出手试一试。” “不过就目前看来……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抱歉啦。” 章节目录 第54章 什么叫社畜啊 “不过就目前看来……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抱歉啦。” 但丽娜嘴上虽是这么说着, 心中却仍然很是迷惑。 作为一个没有权贵背景、全凭自身实力成为Named的个中老手,丽娜自认自己在看人方面并不差。 ——所以眼前的少年是有资质的人,她如此判断。 正因为自己也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过来的, 所以才能练就这样的眼力,身形、步态、反应速度……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都能帮助丽娜进行判断, 她也曾经靠着这份观察力捡回了一条命。 所以在她看来,若是少年愿意进行更深一步的修行, 哪怕是没有魔力和异能, 以后也一定能成为实力不错的格斗家。 她这样想着, 也就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以后肯定能变得更强的。” 而对此少年只是干笑着没有说话, 然后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请随我来吧, 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只不过, 不知是不是丽娜的错觉,她总觉得少年脸上的笑容有些扭曲。 但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在这段小插曲过后, 两人顺利的来到了会客室。 而少年没有和她一起进去,只是在把人送到后便告辞离开了。 “丽娜小姐,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一进门, 丽娜就听见了干部A的声音。 但她对此只是随意的点点头,也没怎么客气, 相当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那么就先说正事吧,”丽娜平静道,“关于‘那个’,应该还顺利吧。” “当然了,刚接到对方传来的消息,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 而干部A对于丽娜的态度看起来也不太在意, 只是继续说道:“有您和教□□来的人手帮助, 彻底掌握港/黑也不过时间问题,到那时想必就能展开更大范围的‘搜查’了。” “总之,希望你能尽快吧。毕竟现在可是有个棘手的家伙在阻挠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您是指‘影守’吗?” “正是如此。”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关于教团和干部A的合作是从何时开始的,这一点丽娜并不清楚。 或许是几个月前、几年前、甚至从一开始就是教团的钉子……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教团十分需要干部A这颗钉子发挥价值。 只要能够借由他控制住港/黑,教团就能基本控制住横滨的地下势力,再加上政府那边的渗透也很顺利,想必到时候就能完全掌握住横滨了吧。 而到了那个时候,她也能…… 不过正当丽娜这边若有所思之时,干部A却已经接着说道:“影守吗……呵,那些家伙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老鼠,就算是有所察觉又如何,也不过是螳臂挡车而已。” 但丽娜却不这么认为:“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次的计划对教团来说十分重要,万不能出现差错。”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针对着“计划”讨论了许多,直到一些细节都差不多商讨完毕后,丽娜才终于站起身,拿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封信,信封是很古典的西式风格,上面还烙印着火漆印,上面蜷缩着身体的巨龙纹路清晰可见。 “把这个交给‘他’吧,”丽娜这样说着,将信递给干部A,“上面附着了我的魔力,要是被拆开的话我会立刻知道,所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也不要试图拆开, 后果会很严重的。” “我知道了。” 干部A接过了信封:“就和以前一样对吧,不愧是教团的‘执行人’,在这方面总是意外的严谨啊。” “只是必要的谨慎而已。”丽娜没理会他的奉承。 毕竟教团内部可不怎么和平,为了能从那种激烈都环境中脱颖而出,丽娜一直都很注意这些事。 再加上一些必要的努力,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她就这样被人冠上了“执行人”的名号,意为“教团意志的忠诚执行者”。 “对了,还有件事。”丽娜像是想起了什么,顺口提道,“刚才带我来的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 “您是指小野?” “对。” 抱着不能让人才就这样被雪藏的想法,丽娜直接道:“那孩子有着不错的才能,好好对待他。” “是吗……” 看着干部A陷入沉思的模样,丽娜没有多做理会,就这样径自离开了会客室。 这场会谈差不多进行了半个小时。 虽然对干部A和丽娜的对话有些好奇,但由于这里的摄像头出乎意料的多,所以我没有轻举妄动——而且我对此也没有太大兴趣。 因此这半个小时我主要都用来向其他人打探消息,虽然不能说有什么大瓜吧,但还算是有所收获。 首先是干部A身旁的神秘保镖,那个人就是之前遇到的丽娜,考虑到她身上那强大的魔力量,这倒也合情合理。 还有干部A手下那来路不明的部队,据说是和丽娜一起出现在干部A身边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别家势力暗中相助。 不过这个手笔……啧啧,不愧是卧虎藏龙的横滨。要不哪天我去反向追踪下这个势力的踪迹吧,强者这么多,一看就是适合干架的好对象啊。 而正当我还在思索的时候,一旁就有人通知我干部A在叫我过去,于是我只得暂且先收起了心思。 “大人,有何吩咐?” “把这个收好。” 干部A说着,将一封信和纸条递给了我。 “这个是……?” “什么也不要问,把东西送到纸条上的地址就行。” 我闻言低头一看,只见那张纸条被小心地折好,在打开后果不其然的写着一串地址。 这让我感到很是奇怪,干部A为什么要专门找我来送信呢?而且这封信本身看起来也是非同小可,上面可以感觉有淡淡的魔力附着。 “你这家伙的运气很不错。” 像是早就知道我会为此感到困惑一样,干部A解释道:“能被丽娜小姐另眼相待,想必你确实有着相当不错的才能,所以这次就给你这个机会吧——好好去完成这个任务。” 听他这么一说,我哪还能不明白我这是被卖了。 毕竟对于我这种一心成为路人的咸鱼来说,这种关注只不过是多余的东西——更何况我还是借用了别人身份开的马甲。 所以我果然是被人诅咒了吧?肯定是吧?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新开的马甲居然也有往老路狂奔的趋势……我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 不行不行不行,这样下去的话肯定会重蹈覆辙的,必须得想想办法才行。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如今我却也没有什么拒绝的 余地,于是只能先应下了干部A的任务。 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只能之后再说了。 …… 日落西山,路上都是放学或者下班归来的行人。 我在卸下马甲后,现在正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着。 我现在十分头大。 一般而言,打工人的痛苦都是来源于上面的老板。但我和其他的打工人们不一样,我的头上现在可是有两个老板——森老板和干部A。 干部A倒也算了,因为那差不多算是我自找的麻烦(指没事开新马甲),可森老板显然也不是省事反。就在我几个小时前去找他例行汇报港/黑的情况后,就被他安排了一个新任务。 将一封信送到武装侦探社。 没错,又是送信。 虽然很纳闷我为什么还要兼职邮局的工作,但老板的命令我不得不从。 于是,我现在正面对着一个新的问题。 “要怎么送过去啊……” 森老板的原话是必须亲手送到侦探社的人手上,但讲真的,我是真不想再去第二次了……也不是说我讨厌侦探社或者怎么样,主要是那里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那感觉就仿佛大白天的果奔上街,会被人从里到外的看穿一样,让我觉得十分不舒服。 想到此处,我停下了脚步。 好饿。 银今天有晚班,就算我现在打道回府,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想想还真有些不想回去了。 但或许是巧合吧,我旁边居然正好就是一家居酒屋,从装修上来好像有些年头了,旁边还有一个木牌写着店名。 “牢骚屋……?” 奇怪的店名。 而木牌旁边还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像是店规一样的规定: 一,店内可尽情发牢骚。 二,独自前来。 三,即使看到熟人也要装作不认识。 四,在这里听到的事情要马上忘记不能外传。 我必须承认,我的好奇心已经被这家店给勾起来了。 虽然我不怎么喝酒,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进去看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而且我现在确实有很多牢骚不吐不快。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走进了店里。 “欢迎光临!” 经营这家店的是一个老人,他在看到我后,便和蔼的招了招手:“年轻人,先坐下吧。” 可能是老人年纪大了,他并没有看出我是未成年。 而我自然也不可能自己说破,于是便在吧台前坐下了,随口问道:“老板,你这里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回头客也不少,”老人笑呵呵的回答了,“尤其是最近,有两个眼镜小哥经常来这里,想来是工作压力太大牢骚也攒了一堆吧。” “是吗……” 我和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便又有客人进来了。 我回头一看,这居然还是个熟人。 他是—— 章节目录 第55章 只是在喝酒而已 “侦探社的……?” “你是——” 我和对方面面相觑。 许久, 才见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说:“这可真是巧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确实很巧。”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总觉得国木田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异样……难道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但还没等我想明白,国木田便已经找了个我身旁的位置坐下了,紧接着就见他对老板说道:“麻烦了,老样子。” “清酒对吧, 我知道了。不过——” 老板这样说着,伸手指了指旁边墙上一张写着店规的纸:“你们不要忘记了第三条哦。” 店规第三条,即使看到熟人也要装作不认识。 于是我和国木田不约而同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有些生硬的改变了话题: “……初次见面, 你是这里的常客吗?” “差不多吧, 毕竟有时候压力太大也是需要发泄的,就这一点来说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 “经常来这里发牢骚?” “也不能这么说, 就是, 呃……有些事情不吐不快而已。” 而老板听到国木田这么说, 便笑呵呵的补充了一句:“不过现在算算的话, 这位眼镜君差不多每周都要来个四五趟吧。” 那不是基本每天都来吗, 我心中不由得吐槽。 而与此同时, 老板也继续说道:“每次来大多都是在抱怨职场上的事情,比如谁谁谁又闯了祸、谁的报告一团糟之类的。最有意思的一次是他大学的同学炫耀女朋友的事情——” “老板,我的酒和菜还没到吗!” 国木田慌忙打断了老板的发言。 “啊, 已经好了,请慢用。” 老板见此也适时的打住了话题,很快就把国木田点的菜都上全了, 而我回味着老板刚才的爆料, 摸了摸下巴说:“原来如此, 女朋友的事啊。” “只是上次同学会时一场莫名其妙的攀比而已,”国木田道,“说什么爱情是不可预知的。无聊,我早就已经在计划表里写好结婚的时间了,这种小事只需要按我的计划进行就好。” “是吗……?” 连女朋友都没找到就快进到了结婚计划? 不过,这毕竟不关我什么事,所以我没再深究这个话题,转而去和老板讨论菜单的事情去了。 但就在我点完菜后,老板却是问道:“眼镜君我是知道的。那么你呢?既然选择了光临‘牢骚屋’,想必肯定也是堆积了数不清的牢骚吧。” “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就尽管说吧,不必拘束,毕竟这里就是这样的地方。” 老板的语气很是平和,就像是历尽千帆最终落叶归根的旅者一般,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毕竟来都来了,再加上老板和国木田也不是什么特别熟的熟人,抱怨个几句应该也没关系的想法,于是我开口道: “在下的话,最近的烦恼差不多也是工作方面。” 由于黑手党的事情不方便直接说,于是我便把港/黑替换成公司,说起了这些天没完没了的加班、甲方和上司的压榨和强人所难。 而就在我越说越投入,甚至提起曾经三天两头就要去河里捞太宰治时,国木田更是把手上的酒杯往桌上一砸,附和道:“我上次接待的一个官员也是,提的那都是什么离谱要求,偏偏还不能直接回绝只能老老实实去做,比你那个前上司还麻烦。” “不不,论起最麻烦的必须要说说那一次,在下的上司突然说要做硬豆腐……” “你那其实还好。刚才不是说我接待了一个官员吗,当时与谢野医生也在场,她那时候就气不过直接把那官员解剖了一次……善后处理挺麻烦的……” 我们俩就这样边说边喝,没过一会儿,国木田看起来便已经晕晕乎乎的了。 而我由于喝的是度数较小的啤酒,再加上利用魔力分解酒精的缘故,所以我的意识仍然很清醒,理论上说就这样做到千杯不醉也不是问题。 但是那样就太没意思了。 因此我仍然保留了部分酒精的效力,很快,我们聊着聊着,就听国木田感慨了一句:“不过,没想到你的工作意外的很辛苦啊,工资应该也不低吧。” “你也是,每天工作之余还要照顾同事也很劳累吧,”我也同样心生感慨,“要多注意身体啊。” 不过,正当我们聊到兴头上时,老板却是突然对着大门处喊道:“欢迎光临!” 我回头过来,果然是又来了客人。 那是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男子,嘴角有痣,看起来一副公务员的打扮,只见他脸色苍白,脸色还挂着黑眼圈的样子,一看就是受尽摧残的老社畜了。 只见他熟练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点单,似乎也是熟客的样子,一旁的国木田便问道:“不要紧吗?要不还是回去睡一觉比较好?” 毕竟那一对黑眼圈过于显眼,也难怪国木田会这么问。 但对此,男子却是摇了摇头:“我就是因为睡不着才会出来喝一杯的。” “睡不着?” “嗯……差不多算是职业病吧,”男子有气无力的回答,“因为经常持续工作,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所以就经常失眠,安眠药也没什么作用,只能用酒精让自己强制入睡。” 听起来有够惨的。 “这位眼镜小哥比较不一样,经常在我的店里睡着,”老板也适时的解释说,“而且他也不经常发牢骚,更多的是……嗯,忏悔吧。” “忏悔?” “没错,好像是重要的朋友出了什么事情。” 而眼镜男在听到这番对话后,就像是已经麻木了一般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苦笑道:“偶尔睡着的时候经常能梦到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他或许也就不会……” “但是后悔是无意义的,”我打断了他,“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能改变,能够选择的唯有接受而已。” “接受?”眼镜男看向了我,“或许你说的对吧,但是我做不到。而且那样也很对不起‘他’。” 闻言,我没再说什么。 毕竟是别人的私事,我本来就没资格乱评价什么。但很快,眼镜男便收起了那副心事重重的表情,微笑道:“不说这些了,你们看起来有问题要问的样子,尽管说吧,能回答的我都会回答。” 于是借着这个话头,我们三人很快就聊到了一块去,而果不其然……这里面绝大多数话题都是在吐槽和工作有关的事情。 毕竟是横滨嘛,别的不提,混乱和无穷无尽的搞事却是生生不息,尤其是眼镜男还在横滨当着公务员,那工作量就更别提了。 而且不只是他,国木田作为侦探社一员也要处理络绎不绝的案子;至于我,身为港/黑打工人自然也少不了跟这些破事打交道,甚至在有必要时还要去出手镇压。 所以在聊起工作的时候,虽然大家的立场都不同,但却是意外的合拍,大家很快便熟络起来。 “——老板,有什么推荐的酒吗?” 随着时间推移,很快又有新的客人进了店,但随着我循声望去,这次我却是整个人都惊呆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中也先生?” 这感觉,就像是摸鱼被上司抓了个正着,即便中原中也并不是我的直属上司,但这份惊悚感却仍是丝毫不减。 不过中也看起来倒也没在意,在和老板讨论好菜单后,便一脸惊奇的看向我们:“你们……是约好了今天来聚酒的吗?” 毕竟侦探社、港/黑和政府势力齐聚一堂,这要说是巧合恐怕都没人信。 但由于牢骚屋的第三条规定,因此中也没太深究这件事,大大咧咧的就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很快,就听老板笑呵呵的解释道: “这位客人,你也是第一次来吧,生活和工作上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说,毕竟这里是牢骚屋嘛。” “但话说这么说……我只是听说这里有好酒所以才来的,”中也挠了挠头,“牢骚还不至于,不过聊两句还是没问题的。” “那个,中也……这位先生,”我匆忙道,“如果没事的话在下就先行离开了。” 这不是我怂,尽管怂可以占一部分,但众所周知,中原中也的酒品一向不好,所以我这波应该叫做战略性撤退。 虽然不至于一个闹腾把店给毁了,但和中原中也喝酒仍然称不上一个好选择,那感觉就如同跟恐龙对瓶吹一样——不要命了。 但遗憾的是,今天的中原中也却是意外的热情,只听他说:“那么着急走干嘛,今天难得这么多人,不尽兴点怎么行?” 而一旁的国木田显然也已经喝上头了,此刻正神志不清的举着杯子说:“说的对,来都来了当然要开心一点!” 而眼镜男则是打着哈欠,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好吧,那在下再多留一会儿……” 要是让中原中也喝上头了,没人看着肯定要出事——出于这个缘由,作为在场唯一清醒着的人,我只能负起责任维持场面了。 章节目录 第56章 炸鸡块之歌 我万万没想到。 即便我自认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现实却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给我来一顿毒打,令人猝不及防。 中原中也的酒品确实不好没错,但这并不代表另外两人就好对付。实际上, 随着酒过三巡,居酒屋内如今已经是一片群魔乱舞的迹象了。 一开始,只是中原中也在拿着酒瓶反复唱着“我点的炸鸡块为什么还不来”……别问为什么要在居酒屋唱这种歌,反正喝醉的人就是不讲道理的。 但再怎么说这里也不是炸鸡店, 于是我也顾不上店规了,赶紧劝道:“中也先生,再这样下去会影响老板的生意的。” 可喝醉的中也显然没法那么快恢复清醒,仍然是在继续唱着歌:“……一直没有来啊, 点了炸鸡块却没有来, 炸鸡块啊卡——啦——啦~”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会因为炸鸡块这点破事唱起来啊! 而且中也随口编的调子还十分魔性,我都差点要跟着唱起来, 但好在理智及时阻止了我。 不过一旁的眼镜男和国木田显然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才没过一会儿功夫, 他们三人就已经跟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似的,伸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就开始了合唱: “这里的炸鸡块我是很喜欢的啊,味道真的超棒的。Fly————” ……看来是已经好吃到飞起来了。 很快,三个醉汉的炸鸡块之歌便吸引来了很多店外的人。 我本以为他们只是过来看热闹的,但或许是由于三人唱的歌实在过于魔性,没过一会儿,就连这些围观凑热闹的也开始唱了起来: 【我点的炸鸡块为什么还没来?是不是老板根本就没有做?】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下班——什么时候能下班——】 【炸鸡块还没有到, 下班时间还没有到, 没错!这就是无穷无尽的炸鸡块(加班)莫比乌斯环——】 “所以说炸鸡块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感觉自己已经无力吐槽了。 而面对着众人不明所以的大合唱, 老板却是一脸笑呵呵地温和道:“这可真是难得, 店里可是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抱歉, 是在下没能控制住局面,不然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我老老实实道了歉,“如果有必要的话在下可以出钱赔偿。” 但老板却是摇了摇头:“不用不用,热闹些好,这也是我选择开‘牢骚屋’的意义所在。” 于是,见老板坚持,我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转而道:“那麻烦您给中也先生上份炸鸡块吧,钱算在在下的账上。” “我知道了,炸鸡块对吧,马上就好。” 毕竟是居酒屋嘛,除了酒以外各种小食也是很丰富的,像炸鸡块这种常规菜式自然也有。 很快,随着店老板麻利的上了菜,中原中也这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而随着主唱人的炸鸡块终于到位,这场大合唱总算是落下帷幕…… 至于那些被魔性歌声聚集而来的人群之中,也有很多人没有直接走,而是纷纷选择在老板的店里点了一份炸鸡块和酒……就结果而言,反而是让牢骚屋的生意变得更好了。 于是显而易见的,在这场闹剧过后,牢骚屋成为了横滨的热门打卡地,并间接带动了全横滨的炸鸡块经济,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至于那一手造就了这番商业神话的醉汉三人组,他们在醒酒过后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我抹了把脸。 由于醉倒的三人都带了手机,我便借用了一下帮忙联系他们的熟人,说明情况后让人赶紧他们都带回去。至于那封森老板委托我要交给侦探社的信,我也趁此机会一并塞进了国木田的口袋里。 总之,不论过程如何,森老板的吩咐我是已经老老实实的完成了。 “而下一个要做的……” 我拿出了干部A让我转递的那封信。 这封信由于材质特殊的缘故,可以让魔力长时间留存在上面并形成禁制,如果贸然打开的话,这份魔力就会被立即引爆,连信带人一起被烧成灰烬。 不过这种程度的魔力,对我来说属于可以轻易压制的范围,于是我直接拆了信,拿出了里面的信纸。 但奇怪的是,这封信上并没有写多少东西,也没有落款,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我等不日会将‘零式’送到,请尽快准备好一切。】 零式……?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我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于是我干 脆放弃了思考,再把这封信复原成未拆封的模样后,我又从罗生门里拿出了一颗白色的宝石。 这是一块由异能衍生出来的结晶。 之前为了易容成小野的样子,我专门拜托了影守里的一位有着易容能力的异能者,而这枚结晶就是对方的异能产物。 这里面记录了有关小野的相关消息,只要利用这个,我就能随时随地切换马甲,相当便利。 很快,在切换完马甲后,随着天色逐渐变暗,我来到了这封信的送信地址。 那是位于市中心的一间和风别墅,看起来有种古色古香的韵味,一看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而紧闭的大门旁则挂着写着姓氏的牌子,上面写的是“深津”二字。 ……这不是那位横滨新任市长的姓氏吗? 于是,抱着“不会真就这么巧吧”的想法,我按响了一旁的门铃。 没过多久,就见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开了门,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来送信的,”我回答,“我被要求必须把这封信亲手送到这家主人的手上,还麻烦您通融一下。” 而一听我这么说,老管家便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似的点点头:“好吧,我去请示一下家主,您先在此稍等片刻。” 于是我就这样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才见老管家再次开了门。而果不其然的,我这回没再吃闭门羹,反倒是被老管家相当恭敬的请了进去。 和我想的一样,这间院子装修十分大气,只不过有一点却令我觉得奇怪,那就是这一路上我都没有看见什么人。 但是一般来说,想要维持这么大一处房产的定期清洁维护,是免不了要雇一批人的。 或许是他们正好不在? 我没太深究这件事,很快,随着老管家带着我一通七拐八拐,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其中一间房间前。 “深津大人,客人已经送到了。” “请进吧。” 老管家闻言,这才拉开了拉门,然后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客人,请进吧。” 我点点头,走了进去。 这里是个异常空旷的房间,里面一件家具都没有,只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榻榻米上,望着墙壁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见到我来了,男人这才露出了一个微笑:“抱歉,会客室那边最近起了火灾,现在还没修缮,只能以这种简陋的方式迎接了。” “您不必如此客气,”我闻言摇了摇头,“我此行只是前来送信的,信送到我便会离开。” 果然。 我看着中年男人的脸,心中也已经百分之一百二的确信,他就是那位横滨市的新市长了。 不过比起从报纸上看他的照片,现在直接面对面的观察,反倒是让我看出了更多的对方与伽玛相似的痕迹。 但是毕竟伽玛本人都否认了他们的关系……且不管事实如何,我还是决定尊重伽玛的意见,没有探究更深的事情。 我把信递了过去。 而深津就这样当着我的面拆开了信,很快,我就看他脸色一白,就连拿着信纸的手也抖了抖。 那封信上写的是如此重要的内容吗? 如果不是我已经提前看了一遍,可能还真的会以为这里面写的是什么相当可怕的东西。 不过深津的情绪失控也只是持续了几秒,很快,他便恢复自己的表情,在把这封信仔细收好后,便向我问道: “请问这封信……是货真价实的吗?” 我点点头,毕竟是被我一直放在罗生门里的,自然不存在被掉包的可能。 而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深津也叹了口气,继续道:“时间也不早了,这位……” “小野。”我适时报上名字。 “小野君,要不就在我这里吃顿晚饭吧。” 深津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平淡,仿佛这只是随口提起的邀请。 但我能够看到他的手仍在颤抖着,那是神经过于紧绷的表现,于是我没有拒绝,回应道:“那就麻烦您了。” 于是我又在这里多呆了一会儿,差不多十分钟后,老管家便将我们带到了餐厅。 仍然是异常空旷的房间,只有两张小桌和棉垫被放置在榻榻米上。而桌上摆着的也不是什么过于丰盛的食物,反而……挺清淡的。 至于负责布菜的人,自始至终也只有老管家一个,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忙里忙外的布置好一切。很快,随着老管家的一声告退,这个空间只剩下了我和深津二人。 章节目录 第57章 勇气? 【我等不日会将‘零式’送到, 请尽快准备好一切。】 这句话在别人看来或许会摸不着头脑,但对于深津来说,却是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丝侥幸。 因为这个所谓的“零式”不是别的, 正是一种受到国家管辖的异能兵器。不过比起诸如“大指令”这种危害性极高的兵器, 零式要显得无害许多。 虽然其本体是最为危险的精神系异能,但零式并不会操纵他人的精神, 而是会展开范围极大的能量罩, 在能量罩的能量耗尽之前, 待在其中的一切生物都会陷入强制睡眠。 可想而知,这种兵器在战争发生时的战略价值有多高。只不过由于不会对人体造成直接损害,所以零式的警备等级并不算太高, 对于教团来说正好处于“稍做运作”就能带出动用的级别。 ——表面上是这样的。 因为深津知道,所谓的“强制催眠”不过是零式的表面作用, 实际上它还有另一个及其可怕的功能……这也是教团真正的目的,以及他们会写下这封信的原因。 想到此处,深津看着面前的饭菜,怎么也没有了下口的欲望。 他心想, 如果零式的真正功能被启用,到时候肯定会给横滨带来一场空前绝后的大灾难吧。 而自己将会是导致这一切的刽子手。 不过,就在深津心中忧心忡忡之时, 他听见了一个声音: “深津先生,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他闻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坐在他面前的一名少年。 少年的名字是小野,这次的信件就是由他送来的, 除此之外深津对他并不了解——毕竟两人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 而他们之间本该也不会再出现更多的牵扯, 毕竟少年只是一个“信使”, 既帮不上深津的忙也没有帮忙的义务,更别说他们之间根本不熟。 但深津却仍是如同想要攥住救命稻草般,留住了少年。至于原因,就连深津自己都说不明白。 “可话说回来,这个房间的风格还真是别致,是深津先生的爱好吗?” 见深津一直没说话,少年也不在意,而是继续道:“还有刚才也是,除了管家以外也没看见别的家仆,他们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吗?” “并不是这个原因,”深津摇了摇头,“只是我没精力去布置这些了而已。” 因为完成教团的任务必须要使用大量金钱,再加上要打点上下关系、以及“孝敬”时不时来到这里的教团中人,深津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这间宅子便已经是深津家最后的门面,为了保持这份仅剩的荣光,除了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深津遣散了所有的家仆以节省开支。 偌大的家中也已经只剩下了必要的家具,除此之外,家中的日常打理也都是由他和老管家两人共同进行……这就是深津家真实的现状。 当然,这些事情深津并不会告诉眼前的少年,所以他本打算准备说点什么带过这个话题,但深津刚张开嘴,少年便先一步开口了: “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吗?” 深津闻言一愣,但转而便又反应过来少年这句话应该是在暗指教团,于是他没有说话,一副默认的态度。 “看来您也很辛苦啊,”少年道,“不过我个人觉得适当的放松也很重要,比如多陪陪家人什么的。” “可话是这么说,但这又谈何容易……” 深津苦笑一声。 毕竟教团又岂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组织,更何况深津家上几代也是靠着教团发家,有着如此紧密的关系存在,他自是更不可能脱离出去自立门户。 更何况……他早已无颜面对自己的家人。 想到此处,深津便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也顾不上待客的礼仪,就这样一饮而尽。 他和妻子先后有过两个女儿,次女利奈年纪还小、而长女凉子则早早染上了绝症去世——对外的说法便是如此。 但实际上,凉子患上的绝症不是别的,正是恶魔凭依……而教团对于恶魔凭依的态度想必也已无需多言。 即便深津一开始试图瞒下这件事,但随着凉子的症状逐渐明显,最终还是被手眼通天的教团察觉,并被要求交出恶魔凭依。 一边是教团的威胁、一边是女儿的性命,这看似是一道两难的选择题,但实际上深津根本没得选。 他只能去这么做。 于是,想着女儿在病床上坦然等待着死亡的模样,深津又闷了一口酒。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还好,那大不了就是一死,可他还有妻子和小女儿,深津不能让她们也被卷进来,所以他只有这一个选择。 只不过,就算理由再如何冠冕堂皇,自己选择抛弃了凉子一事也是事实,更何况还是把她推 了教团那种生不如死的火坑。 ……妻子也是深知这一点,没过几年就因为这件事郁郁而终。 深津再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但这一次,还没等他把酒送进嘴中,深津便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侧头看去,发现是小野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旁。 “喝酒伤身。”只听他这样说。 可对此,深津却也只是苦笑一声:“但是比起曾经的那些不幸,这点代价根本就不痛不痒。” 毕竟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浑浑噩噩的继承家族、浑浑噩噩的成为教团的棋子、就这样随风逐流着…… 如果他当时肯正视自己的懦弱和无能,并作出改变的话,他是不是就能拥有从教团手上保下凉子的力量呢? 深津不知道,但仅仅是这份可能性便足以成为他一生的遗憾。 “那不如就换一份工作吧?” 突然,小野的声音传来。 “换工作?” “对。” 再得到少年肯定的答复后,深津便用一种感到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 毕竟“工作”一词只不过是隐晦的比喻,而想要脱离教团可没有换工作那么简单,不是递交一张辞呈就能解决的。 但少年作为教团一方派来的“信使”,却是用一种及其轻松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你能说的这么轻易呢?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深津便已经心中的这句话说出了口。 “因为你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少年回答,“觉得痛苦的话就代表你的内心在抗拒,所以还是趁早去换一份工作比较好。” “可这并不是能轻易辞职的工作……” “但话是这么说,最关键的问题却并不是这个吧?”少年打断了他。 深津一愣:“什么意思?” “最重要的能够舍弃安稳,寻求突破的这份勇气。”少年如此回答,“没有坚定的意志做什么都是白搭,注定都是半途而废的结局。” “——但与之相对的,只要下定决心,就算是没有办法也总能逼出办法来,条条大路通罗马便是如此。” 勇气…… 听完少年的话深津陷入了沉思,他看着酒杯中的倒影,那上面所映出的只有一个颓然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个失败的父亲。 他一路走到现在舍弃了女儿,失去了妻子,如果再失去利奈…… 深津攥紧了手中的酒杯。 但他无法否认少年的话是有道理的,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一直停滞不前,所以事情才会演变成如今这样。 “小野君,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请说。” “你到底是谁?” 深津看到,随着自己的这句话,小野脸上的笑容逐渐被压了下去。但最终,他脸上所呈现出的却并非戒备,只是一副平淡的模样。 “我是谁,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只听他这样说。 深津没有直接回答,他就这样看了少年好一会儿,这才收回目光,回答道:“的确,这件事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少年隐瞒了身份又如何,对于深津来说根本就无所谓。而且就结果而言,和少年的聊天的过程就如同一层层的解开迷雾般,让深津终于看到了问题的核心所在。 因此说是恩人也不为过。 “小野君……不,这位先生,真的很感谢你愿意听我的这些抱怨。” 深津说道。 …… 我离开深津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八/九点左右。 本来以为只是单纯的送信工作,没想到还能顺便蹭顿饭和饭后闲聊,看来这活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差。 不过成年人之间(指灵魂上的成年)的话题总是逃不开工作,这次也不例外,哪怕对方是市长也不妨碍两个打工人一起吐槽工作。 ……但说是市长,但他在提起工作的时候却是一副愁眉苦脸,只不过比起普通的抱怨,市长的语气听起来却更像是精神到达了极限一般透着无力感。 所以我才会劝他换一份工作。 毕竟再怎么努力工作,其目的都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生活,如果结果弊大于利的话那还不如辞职。 就算是我,虽然也总是抱怨森老板不当人,但其实每天能出去干架也还是很快乐的……所以工作这种事,最好还是看工作本身和自身的相性,这样才能长久的坚持下去。 章节目录 第58章 两人的判断 时间流转, 第二天,武装侦探社。 平日里堆满了文件的办公桌上,如今只有一封信被安安静静的放着。 信封则已经被拆开, 里面的信纸如今正被福泽谕吉拿在手上。只见他就这样盯着里面的内容许久, 才终于挪开视线,将信纸折起来收好。 他站起身。 这份信是国木田交给他的, 只不过当福泽问及这封信是谁给他的时候, 国木田却一反常态的支支吾吾, 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般。 不过由于这并非是很重要的问题, 所以福泽谕吉很体贴的没有追问……直到拆开这封信。 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 只有一串简单的时间地址,简单到足以让其他人一头雾水到程度。 但福泽谕吉却知道, 这是森鸥外的字迹。 虽然早些日子听说森鸥外被政府的暗杀者们暗杀, 但福泽谕吉却并不认为他会死的这么轻易, 而此时此刻的这封信更是佐证了他的想法。 “更何况, 那家伙就算真的死了, 也一定会为港/黑创造出最大的价值。” 心里这样想着,福泽谕吉叹了口气。 不过话是这么说, 但由于距离信中约定的时间也不早了,于是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准备就现在赶过去。 可还没等福泽谕吉走出几步,不远处的乱步便叫住他:“社长,这是准备出门吗?” “有些事情要办。”福泽谕吉回答。 “好巧啊,我和利奈也准备出去一趟!” 福泽谕吉闻言侧头看去,果不其然, 乱步现在正牵着利奈的手, 同样也是准备出门的样子。 “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问题啦, 会有人给我们带路的。” 见乱步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福泽谕吉便也不多说什么了。他正准备就这样结束话题,可不等自己开口,乱步便已经先一步戴上了眼镜,就这样上下注视着他。 很快,就听乱步说道:“不过社长才是,你真的要赴那个秃头医生的约吗?这不是自找麻烦?” 看着乱步清澈的目光,虽然他语出惊人,但福泽谕吉却并不意外他此刻的敏锐,反倒是接着他的话回答:“但这次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所以非去不可。” 说实话,就个人而言,对于森鸥外的死活福泽谕吉并不想关心——毕竟在与谢野一事过后,他就已经很清楚自己和对方的理念水火不容,绝无重修旧好的可能。 但这次不一样。 因为在有了“森鸥外可能没死”这个想法后,很多事情便可以理所当然的串联起来。而这其中,便包括了森鸥外的目的。 而关于这一点并不难推测,无非就是一出黄雀在后,趁机铲除异己罢了。但是为了能完美的达到这个目的,森鸥外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 这就是他会写这封信的原因。 而这件事看似和侦探社无关,但由于现在港/黑陷入内乱,无力再控制其他中小势力,这也导致横滨如今比以往更加混乱。 可想而知,如果再不想办法加以控制,就算不会再出现一次龙头战争,各种矛盾爆发之下肯定也少不了流血事件的发生,甚至牵扯到一般民众。 ……福泽谕吉正是为了规避这种未来,所以才会同意森鸥外的邀约。 “我就知道,”只听乱步有些嫌麻烦般的懒散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马上又要去准备新工作了。” “抱歉,辛苦你了。” “没关系啦!到时候别忘记帮我买隔壁街的大福做犒劳就行。” “嗯。”福泽谕吉点点头,“多亏有你在,让我感觉安心了很多。” 其他的话都无需多言,在乱步表达了愿意帮忙的态度后,福泽谕吉便不再多留,很快就离开了。 但直到福泽走远,乱步都没有动作,就好像呆住了一样,于是一旁的利奈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嗯,有点开心。” “因为被叔叔夸奖了吗?” “差不多就是那样吧。” 但话是这么说,可乱步的脸上却是写满了“我很高兴”。很快,他也拉着利奈的手走出了侦探社,急切道: “走了走了,我们时间可不多,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快点找到那个‘织田熊’才行。” 另一边。 这里是一处破败的教堂,同时,也是和森鸥外赴约的地址。 当福泽谕吉来到这里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金发女孩早已等候多时,见福泽谕吉来了,森鸥外甚至还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但对于他 的逢场作戏,福泽谕吉却根本没有跟他演下去的打算,而是开门见山道:“要我配合你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不问问我找你的理由吗?”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没有去问的必要。” 说罢,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眼。 没过多久,就见森鸥外轻笑一声,先开口说:“你问吧。” 见他表示同意,福泽谕吉便也不浪费时间,直言道:“有关‘影守’的事情,你们究竟知道多少?”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森鸥外看着他,“影守可是惹了不少麻烦的犯罪组织,就算是港/黑也不会接近那种疯狗的。” “但那只是表面说法吧。”福泽谕吉完全不信。 关于影守的事情,他一开始知道的其实也不多,甚至一开始和其他人一样以为这只是个犯罪组织。 杀人、抢劫、盗窃……犯下如此多的罪行,无论怎么看都是那种需要铲除的害虫。 直到有一天因为委托的缘故,他们抓到了一名所谓的影守成员。在一连串的逼问过后,除了他们想问出来的委托相关线索外,那人还抖出了自己只是冒用影守的名号一事。 如果是别人听到这段话,多半直接会把这当成想脱罪的借口,完全不加理会。但那次凑巧的是乱步也在,并对这段证词做出了“没有撒谎”的回复。 那这事顿时就有意思起来了。 既然是“冒用”,那必然就存在着正版,所以真正的影守又是何方神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怀着这样的疑问,侦探社展开了调查……但可惜的是,这个组织就仿佛跟不存在似的,他们基本上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料。 哪怕去问乱步,他也只是对此闭口不谈,并劝其他人不要再追究下去。 于是出于对乱步的信任,对于影守的调查就这样终止了。 ——本该是这样的。 但关于此次的动乱,明眼人都能看出其源头是因为假影守在横滨的为非作歹、以及他们对港/黑的种种针对行为。 毕竟就在假影守前脚入侵港/黑大楼后,后脚就出现了政府的暗杀者,虽然福泽谕吉并不知道有关龙头战争的遗产一事,但这不妨碍他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此刻再加上森鸥外如同早有预料般的诈死,如果真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别人不好说,但反正福泽谕吉是不会信的。 所以他必须要问到答案,并借此判断这个组织究竟危险与否,是否需要铲除。 很快,在听完福泽谕吉的思路后,森鸥外便像是个颓然的中年男子般感叹道:“不愧是福泽阁下,这份敏锐仍是不减当年啊。” “恭维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我只想知道答案。” “好吧好吧,”森鸥外耸了耸肩,“如你所愿,谁让我现在有求于你呢——要我说的话,所谓的‘影守’,其实就是一伙疯子的聚合体吧。” 福泽谕吉闻言皱眉:“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森鸥外答,“如果为了他们的目的,那群人基本什么都做得出……但这还并非最麻烦的。” “你是指?” “影守的首领,那个叫‘暗影’的人才是最棘手的。” 森鸥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连脸上的假笑都消失了,正经道:“他可真是我见过最疯狂的家伙了,那不是光靠实力或者智谋就能解决的角色……不,倒不如说其本身就是个扭曲的存在。” “一个被执念扭曲了的怪物。” 周围仿佛被静止般,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福泽谕吉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高的评价,于是他皱了皱眉:“看来必须要排除才行。” 但森鸥外却摇了摇头:“不,这你就错了。正相反,我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目的一样。”森鸥外如此道,“他若是作为敌人那的确很恐怖,但若是作为朋友,同样也会是最坚不可摧的盟友。” “看来你也不排除他会失控的可能性啊。” “就算如此,为了铲除某个麻烦的‘毒瘤’,暗影的存在也是或不可缺的——这就是我的结论。” “……是吗。” 虽然两人理念不同,但毕竟同为夏目漱石的弟子,因此目的仍是殊途同归。所以若是森鸥外认为暗影的存在是必要的,那么福泽谕吉也不会多做追究。 只不过…… “只不过眼见为实,能让我见他一面吗?” “这可不好说啊,”森鸥外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或许等时机到了,他就会主动上门吧。” 章节目录 第59章 熊与普通人同好会 乱步和利奈现在正在街上。 只不过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今天除了他们外,还有一个人在前面帮忙带路。 而那个人手上抱着宣传单,外面穿着棕色小熊款式的布偶装, 头上也套着同款的小熊头套,看起来就和游乐园里的吉祥物差不多。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过和正若有所思着的乱步不同, 只见利奈小跑着来到了布偶熊旁边, 好奇道:“织田熊织田熊,现在还有多远啊?” 「不远, 再走几分钟就到了。」 也不知织田熊从哪摸出的笔和看板,他没有开口,而是直接把话都写在了看板上给利奈看。 “那织田熊为什么不说话呢?感冒了吗?” 「嗯,有很多原因。」 紧接着, 就见织田熊把手上的传单抽出一张给了利奈:「请收下这个,三越商会最近新开的游乐场,有空的话就和爸爸妈妈一起来吧。」 利奈点点头:“一定会来的!” 若说在现在的横滨之中,最让孩子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有哪些,这其中必然少不了“织田熊”的存在。 织田熊起初是由三越商会设计的吉祥物,但就和前段日子的炸鸡块之歌一样,织田熊也在一连串机缘巧合之下红了起来。 不过可爱的外表只是其走红的原因之一,据很多目击者所说, 织田熊帮忙解决过很多街坊邻里的问题。上到解决抓小三的伦理纠纷、下到同时哄五个孩子都有条不紊,仿佛无所不能。 所以别说是孩子了,很多成年人都对织田熊的能力表示叹服——毕竟一个孩子的战斗力可是相当于一百只鹅,如此换算下来,那织田熊就等于在对付五百只鹅的同时还不落下风, 这种技术可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 于是乎, 再加上三越商会抓住时机的适当营销, 织田熊的走红也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再加上三越商会强大的运作能力,“有困难除了警察还可以找织田熊”已经成了横滨人的共识——这也是乱步会找织田熊帮忙领路的原因。 更何况他们要去的目的地织田熊也一定很熟,因为那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三越商会在横滨的分部所在。 「到了。」 织田熊突然举起看板。 乱步和利奈见状看去,确实如他所说,眼前气派的大楼毫无疑问就是三越商会的分部所在。 “这样的话,应该就没有问题……” 乱步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小声低喃着。 另一边。 “武装侦探社来访……?” 伽玛听着手下人的汇报,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莫名的神色。 毕竟不管是三越商会还是影守,都和武装侦探社无甚牵扯。所以就算是伽玛,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推测出对方来访的目的。 但不管怎么说,伽玛也没有理由把远道而来的客人晾在一旁,于是她对手下回复道:“把人安排在会客室,我马上就到。” 说罢,在把手上的工作快马加鞭的处理掉后,伽玛便直接赶往了会客室。 “啊,来了来了。” 在推开门后,伽玛便看到有两个脑袋从沙发后面探了出来,其中一个戴着猎鹿帽的少年还伸手打了个招呼:“下午好啊。” 而作为影守的幕僚和大脑,伽玛的情报能力一向很到位,因此她自然也认出了这个少年……或者说形似少年的男子。 于是她客套道:“辛苦了,江户川先生不惜大老远的亲自过来,是有什么必须当面谈的事情吗?” “差不多吧,无论是这些天的乱子也好、还是关于深津利奈的事情也好,总该做个了结的。” “利奈?” 听起江户川乱步提及这个名字,伽玛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把目光转向了乱步旁边的那个女孩。 深津利奈…… 果然,不愧是武装侦探社唯一的“侦探”,看来对方也是有备而来。 想到此,见乱步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伽玛也只能叹了口气,朝门外喊道:“纽,在吗?” “有何吩咐?”一名女性闻声而至。 “带这个孩子去旁边的游戏室吧,好好照顾 。” “是。” 于是在伽玛的吩咐下,名为“纽”的女性就这样带着利奈先行离开了,整个会客室就只剩下了伽玛和乱步二人。 很快,伽玛走上前坐在了乱步对面的沙发上,继续道:“江户川先生想问些什么?” “这个。” 乱步将一件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这是一张传单——准确来说,是利奈不小心落在会客室的传单,上面的内容是三越商会对自家游乐场的开业宣传。 伽玛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 “这家游乐场的建成并不顺利吧,”乱步道,“如果我没猜错,关于这一处的地皮,新市长已经和你们三越商会商讨多次了吧……或许连威胁都用上了?” “还没到那种地步,”伽玛摇摇头,“不过我们双方的争执确实很激烈。因为那时候游乐场的设施基本都已经竣工,宣发也都打出去了,就这样被买下地皮就等同于让我们亏得血本无归。” 可想而知,这些大大小小的亏损,可不是靠一块地皮的价格就能弥补上的。 只不过乱步显然不打算在此处多做纠结,反而直言道: “但现在问题重点并不是价格方面吧。实际上,不只是你们三越商会,深津市长还在大量购买其他的土地。” “确有其事。”伽玛点头。 可虽然两人说的轻描淡写,但实际上,新市长的举动已经不能单纯用“在大量购买地皮”来形容了。 如果老老实实的把地卖了还好,但要是不卖,那就等着没完没了的上门骚扰和流氓地痞们的打//砸和抢吧……你想的没错,这就是借着权势之便的强买强卖。 三越商会是因为家大业大,所以还能暂时维持住现状,但别的地方就不一样了。不仅是私人房产,哪怕是诸如学校、医院之类的公共设施,只要被盯上了就无一幸免。 说到这里,你可能会奇怪区区一个市长哪有这么大的权力——而这也是令所有横滨人都觉得奇怪的,面对市长这种无法无天的行经,所有的政府高层都跟没看到似的,任由他胡作非为,更别说逮捕了。 而之后,对于这些地皮要如何处置反倒是变得语焉不详,只是说要“另建设施”,甚至连施工现场都派了专人把守,严禁闲杂人等窥探。 如此神神秘秘的做派,明眼人基本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有猫腻,但如果要仔细说道的话,却是没有一个人能给出能给出正确答案。 ——那么他会知道吗? 这样想着,伽玛看向江户川乱步。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乱步就像是看透了伽玛心中所想般摇了摇头:“虽然有了点猜想,但事情如何还不好说。” 可不知为何,伽玛对此却意外的很是坚持:“就算是猜想也好,希望您能将您的想法告诉我,或许能够成为有用的线索。” “你真的要听?” 伽玛回以坚定的目光。 “好吧好吧,”乱步败下阵来,“那我就说说可能率最高的那个吧——深津市长和你们影守的老对手很可能是一伙的。所以他的行为并非是为了私欲,而是出于教团的目的。” “…………” 伽玛没说话。 对于乱步语出惊人说出影守和教团的事情,伽玛并不意外,她早已对名侦探的敏锐有了心理准备,真正令她陷入沉默的,反倒是“深津市长和你们影守的老对手很可能是一伙的”这句话。 许久,伽玛才听见自己用一种干涩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这不是再明显不过吗?”乱步看着她,“政府高层诡异的沉默,以及这种完全不顾资金问题的疯狂购入,更何况……” 乱步没把后面的话说下去,但他此刻注视着伽玛的目光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因为深津是我的父亲,你才会如此判断吗?”伽玛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因为他在六年前将我卖给了教团的人,所以你认为他和教团一直保持着联系,这样就都能说得通了。” 乱步没有打断她的话,一副默认的态度。 很快,就见伽玛轻笑一声: “也是,你说的对。” 只有这种解释才是最合适的。 但伽玛毕竟已经不是曾经的小 銆傗?滭br /> 鈥滄槸銆傗?滭br /> 浜庢槸鍦ㄤ冀鐜涚殑鍚╁拹涓嬶紝鍚嶄负鈥滅航鈥濈殑濂虫?у氨杩欐牱甯︾潃鍒╁?鍏堣?绂诲紑浜嗭紝鏁翠釜浼氬?瀹ゅ氨鍙?墿涓嬩簡浼界帥鍜屼贡姝ヤ簩浜恒?侟br /> 寰堝揩锛屼冀鐜涜蛋涓婂墠鍧愬湪浜嗕贡姝ュ?闈㈢殑娌欏彂涓婏紝缁х画閬擄細鈥滄睙鎴峰窛鍏堢敓鎯抽棶浜涗粈涔堬紵鈥滭br /> 鈥滆繖涓??傗?滭br /> 涔辨?灏嗕竴浠朵笢瑗挎斁鍦ㄤ簡鑼跺嚑涓娿?侟br /> 杩欐槸涓?寮犱紶鍗曗?斺?斿噯纭?潵璇达紝鏄?埄濂堜笉灏忓績钀藉湪浼氬?瀹ょ殑浼犲崟锛屼笂闈㈢殑鍐呭?鏄?笁瓒婂晢浼氬?鑷??娓镐箰鍦虹殑寮?涓氬?浼犮?侟br /> 浼界帥鐨变簡鐨辩湁锛氣?滀綘鐨勬剰鎬濇槸锛熲?滭br /> 鈥滆繖瀹舵父涔愬満鐨勫缓鎴愬苟涓嶉『鍒╁惂锛屸?濅贡姝ラ亾锛屸?滃?鏋滄垜娌$寽閿欙紝鍏充簬杩欎竴澶勭殑鍦扮毊锛屾柊甯傞暱宸茬粡鍜屼綘浠?笁瓒婂晢浼氬晢璁ㄥ?娆′簡鍚р?︹?︽垨璁歌繛濞佽儊閮界敤涓婁簡锛熲?滭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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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很神奇的群。 虽然我这样好像在说废话, 但事实就是如此。即使群主说因为我们四人所处的世界不同、所以三观之类的说不定也会有所偏移……但这未免偏得也太远了。 【咖啡果冻大法好】:还是不行,这个群好像被什么力量强制锁定了, 没办法强制解散。 【33岁普通上班族】: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吗? 【咖啡果冻大法好】:没办法。 【33岁普通上班族】:这下麻烦了,更换账号之类的通常手段也没用。更何况连接异世界什么的……感觉今天晚上是睡不着觉了。 【赌场的Σ】:其实也还好吧?不过是多了个群而已,实在不喜欢的话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Σ……这是个希腊字母吧,好像是读西格玛来着,反正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西格玛的想法和我是一致的。 于是我正想跟一下队形,但紧接着,还没等我把字打完, 对话便又自顾自的继续进行了。 【33岁普通上班族】:这可不一定, 毕竟这是群主能力暴走的产物,谁知道会不会再出现什么新变化。 【33岁普通上班族】:倒是你,未免也太没有警惕心了。 【赌场的Σ】:好吧,你说的对。我确实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热闹一点也很不错。毕竟我的同伴都是些怪人, 和他们聊天会有时跟不上他们的思维…… 【咖啡果冻大法好】:我理解你,身边全是怪人的窒息感我太懂了。 【赌场的Σ】:咖啡果冻君qwq! 【33岁普通上班族】:唉。 感觉这个话题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了,而且也没什么好插嘴的样子,于是我便默默收起了手机。 不过, 明明今天也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日,但或许是由于这些天忙昏了头, 我总觉得现在的气氛很适合来两句装逼台词。 于是我看向远处的天空,即便是空无一人, 但我仍然是无缝切换到了影之实力者模式, 自言自语道:“时间快到了。” 说罢, 一阵很会带动气氛的微风吹过, 无论是话语还是愿望,全部都被融进了风中。 另一边。 中原中也独自站在小巷之中,全神戒备着。 他如今身处的地方是横滨内的某个偏僻处,平日里基本都没人会来,但今天却由于某些缘故,令他不得不来这里一趟。 “结果,居然是埋伏吗……” 看着小巷两头围堵的黑衣人们,中原中也面色凝重。 这段时间随着对首领之位的争夺愈发激烈,以中原中也为首的保守派和干部A等篡位者的矛盾也早已陷入了白热化。 且由于这样那样的缘故,双方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可想而知,虽然双方勉强保持了平衡,但这终究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迟早会迎来爆发的那一天。 因此中原中也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两方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所作出的决定也是出乎意料的一致——那就是拉拢中立派,扩大自身势力。 这就像是在天平之上比较大小一般,若是其中一方比更重,天平的平衡就会立即被破坏。于是为了保持现状/一击得手,双方不得不开始了激烈的竞争。 也正是因此,由于某位地位不低的中立派约中也在这里详谈合作的事情,为表达诚意,中原中也无法选择拒绝,所以才会选择来此赴约。 结果…… “既然你们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想必我的部下也全都被你们干掉了吧。” 因为眼前这些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受干部A指使的那伙秘密部队。 那么情况就变得显而易见了,什么详谈合作之类的都是借口,不过是干部A特意为中原中也设下的圈套而已。 至于名义上来邀请他的那个中立派?想来不是死了就是已经□□部A抢先一步收入麾下了吧。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 ——你们、是想和重力一战吗? 中原中也在冷声说完这句话后,紧接着,随着拳头带来的破风声呼啸而过,这场在人数上并不公平的生死战就此拉开序幕。 一个、两个……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 但是幽长的巷子之中却已隐隐有了血腥味。 中原中也喘着气,而他的拳头和衣服上都已经沾了血,但他本人却毫不在意,只是看着眼前人数不减反增的黑衣人们,不断的思索着下策。 目 前的情况虽说还能对付,但人的体力是有限的,而且这一圈打下来也没给他找到跑路的机会。再这样下去他就算不会耗死在这,恐怕也…… 想到某种可怕的可能性,中原中也连忙晃了晃脑袋。 不行!绝对不行!青花鱼现在可不在这里,那种力量他绝对不能乱用。 而就在中原中也心中还有所挣扎、举棋不定之时,只见面前的黑衣人之间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骚动。很快,就见黑衣人们竟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中也抬眼看去,发现让黑衣人们骚动起来的人是一个混混打扮的年轻男子,头发也被染成了显眼的黄色,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和地痞流氓没有任何区别。 但中也却认识他,于是下意识道:“你这家伙,是上次那个——” 上次,准确来说,是假影守入侵港/黑大楼的时候,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假影守的领头人。 于是这波无疑是新仇加旧恨,让中原中也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愤怒,当即问道:“一直在背后帮助干部A的就是你们影守吗?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在中也的视角看来,由于他对于真假影守的事情并不知情,再加上教团的刻意误导,因此有限的情报量只能让他得出如此结论。 而佐夫真峰自然也不会拆穿这一点,只是理所应当道:“这件事就和你没关系了,我没有义务和死人说这些。” “口气还真大啊。” 中也死死的盯着他。 “毕竟事实就是如此不是吗?”佐夫冷哼一声,“你们的首领已经死了,组织也被弄的乌烟瘴气,可不就是名存实亡?” “你!” 佐夫的话语实打实的触碰到了中也的逆鳞。 作为失去过往记忆、在“人”和“人造物”之间摇摆不定的无家可归之人,港/黑是中也仅剩的归宿,自然也是他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的地方。 因此按一般情况来说,中也现在就算是冲上去给佐夫一拳都不为过。但奇怪的是,在刚才的愤怒过后,中也却并没有动,反而是低下头,闷闷的笑了一声。 这幅反常的模样反倒是让佐夫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却并没有傻傻的直接去问,而是抽出了折叠棍道:“多说无益,你现在就给我死在这吧。” 说罢,佐夫便提棍冲了上去。 作为教团之中、与圆桌骑士仅剩一步之遥的Namd,佐夫的实力毋庸置疑。但即便如此,等他真正来到中原中也的面前时,却还是忍不住被他所拥有的力量所震撼。 作为相互对立的能量体系,佐夫对于异能强度的感觉十分敏锐,因此他自然也察觉到了中原中也身上那强大到恐怖的异能强度。 明明有着如此力量却还要强行控制的愚蠢之人……不,不对! 看着眼前的中原中也,佐夫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停下攻势。但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说,平日里的中也会小心的控制住异能强度,以防止荒霸吐爆发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就像是已经无所顾忌般,理性对于力量的恐惧全部消失,失控的同时也已经卸下了枷锁。 而这种状态显然无法单纯的用“暴走”二字概括,反倒是用“解放”一词更为贴切。 至于佐夫,他虽对荒霸吐一事并不了解,但有一点却是他十分清楚的,那就是眼前的人——现在十分的愤怒。 那并非像是火焰那般外放的情绪,而是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看似平平无奇,但却早已在爆发的边缘。 “我得感谢你。” 不过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多久,中也先开了口:“多亏了你,让我认清了自己之前是多么天真和无能。” “不过已经晚了啊。人一旦死了就不可能复活,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可能改变,我明白的太晚了。” 说罢,随着污浊在皮肤上蔓延,那双蓝色的眼眸也染上了些许混沌。紧接着,就见荒霸吐的能量气场突然炸开,击飞了以佐夫为首的一众黑衣人。 “现在做什么都晚了……但正因如此,我才至少要挽回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为首领报仇!” 那股力量仿佛灾厄本身。 再加上那是以憎恨作为驱动力量的燃料,虽然极端,但也同样是能让人一往无前的核心动力。 于是,佐夫目睹了“灾害”的诞生。 那并非是人力能够企及的事物,就像是台风或洪水一样,是大自然降下的制裁。 佐夫攥紧了手上的折叠棍,东张西望的想要找到出路,但身处于狭长的巷子之中,自己身旁的这么多人反倒成了逃跑路上最大的障碍。 章节目录 第61章 清算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局。 荒霸吐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 即便是佐夫一方有着人数压制,但结果却仍是如同秋风扫落叶般不堪一击。 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一定会死…… 但即便明知如此,可面对这铺天盖地的重力控制, 就算是修行了魔力的佐夫也只能勉强应对, 根本找不到逃跑的机会。 于是几个回合下来,佐夫身上出现了好几处挂彩,各种内外伤累计下来,光是站着就已经耗费了他的全部精力, 更别说自己其他的部下们了。 想到此处, 佐夫拿着折叠棍的手松了松。 因为面对如此令人绝望的差距, 抵抗也已是无意义之举,倒不如就这样爽快的面对死亡。 但令佐夫没想到的是, 就在自己准备放弃抵抗之时,身旁却突然有人说道: “有段时间不见, 没想到阁下已经狼狈成了这个样子,是我的部下招待不周吗?” 佐夫下意识的循声看去, 发现就在自己的不远处, 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男人就这样笑眯眯的看着他,而男人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金发女孩, 只见她正一脸漠不关心的踢着小石子, 仿佛周遭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但就是这样貌似平平无奇的一幕, 却是让佐夫如同看到了死人复活似的瞪大了眼睛——因为事实也正是如此。 在他的认知中, 眼前这个名为森鸥外的男人本该已经死了, 毕竟那一天他可没有使用替身,身上的致命伤也是货真价实……本该是这样才对。 可还没等佐夫想出个所以然来, 森鸥外便又继续说道:“如果要逃跑的话现在可是好机会, 阁下打算怎么办?” 显然, 他的这番话毫无疑问是说到了关键处,同时也是点醒了佐夫,让他赶紧从震惊之中回过了神来。 他心想,且不管眼前的森鸥外是不是本人,但既然他出现在这,那自己就不妨利用一下…… “拿我做人质是行不通的。” 就像是看透了佐夫的想法一样,只听森鸥外这样说道:“你也看到了,这种状态的中也君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这样做只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罢了。而且……” 森鸥外说到这里,便转而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继续道: “你以为我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就出现在这里吗?” 与急切的佐夫不同,只见森鸥外此刻一副悠然的姿态,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一般,显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难道说…… “莫非是Ace那边——” 身为五大干部之一的干部A、同时也是教团想掌握港/黑所必须的棋子,干部A的价值是不言而喻的。因此他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么佐夫就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下他不可。 可是在脱离港/黑首领这一权柄后,森鸥外应该没有可以指使的部下了才对,所以又到底是谁协助他布置了这个局……不,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个。 佐夫咬了咬牙。 无论如何,干部A的安全自己是赌不起的——至少在榨干他的价值之前,这家伙绝对不能死;不仅如此,眼前的情况也确实如森鸥外所说,能供自己逃跑的时间稀少而珍贵,不容浪费。 因此自己的选择只有一个。 “……不愧是港/黑的首领,一出手就封死了我的全部退路,”在盘算完利弊后,佐夫看向森鸥外,“这次是我输了。不过最关键的胜负现在还尚不可知,届时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说罢,佐夫便也不再恋战,靠着牺牲自己的大半人马作为代价,这才终于创造出了逃跑的时机。 没过多久,小巷之中便只剩下中原中也和森鸥外了。 面对着眼前状态失控的中也,森鸥外的脸上倒是没什么戒备的神色,只是感慨道:“这可真是个麻烦的烂摊子啊。” “但这全都是你活该,”一旁的爱丽丝冷哼一声,“早干什么去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非要玩诈死,演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呜,小爱丽丝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戳痛处……”森鸥外抹了把痛心泪。 但现实毕竟不是小说,对面不会听你废话说完了再动手。于是乎,就在一大一小说完几句话的功夫,中原中也便已经冲了上来。 而森鸥外在体术方面虽算不上特长,但毕竟当了中原中也几年的上司,对他的出招路数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因此,即便没有把握战胜对方,但一时躲避开中也的攻击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这毕竟不是上策,于是双方就这样打过几个来回后,森鸥外便对眼前的人说道:“中也君,你也已经到极限了吧。要是放任荒霸吐进入完全暴走,到时候可就真的全都完了,这也不是你想要的吧。” 这也是森鸥外会主动出来跟佐夫议和的 真实原因,毕竟太宰治现在可不在这里,再拖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不然他完全可以坐看中也杀了佐夫等人。 而自己虽然也没有能强行控制住中也的能力,但森鸥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因为这次的中也和以往暴走时不同,只要自己能好好把握住机会…… 果不其然,随着森鸥外说完,中原中也的攻势便是一顿。片刻后,就见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首领……?” “是我。”森鸥外回应道。 “…………” 中原中也放下了手。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着,脸上的污浊也渐渐的收了回去。紧接着,就见他失神的眼眸之中浮起了水光,眼泪就这样决堤而出。 很快,森鸥外便听见中也有些断断续续的问道:“我、我没有做梦吧,这不是假的吧?” “放心吧,像林太郎这么恶心的人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啦。”一旁的爱丽丝毫不客气道。 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复活的,这本是理所应当的常识,但看着眼前的二人,中原中也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将此抛诸脑后。 因为比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常规,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于是中也慌忙用手擦了擦自己的泪水,这才继续说道:“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要是有您在,这些天的内乱问题也一定能稳妥的解决掉,然后……然后……” 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导致的一时词穷,后面的话他没能说下去。 但森鸥外也摇了摇头:“虽然这也是很要紧的问题。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您是指?” “比起港/黑内部的那些蛀虫,现在可是有更麻烦的敌人需要解决。” …… 另一边。 虽说我一直在等着合适的机会,但我没想到是,机会来的居然如此之快。 “找出入侵者是谁了吗?” “是!根据残存的监控来看,对方是武装侦探社的人!” “武装侦探社……?我们什么时候惹上这群家伙……不管了!给我尽全力解决掉他们!” 我就这样看着干部A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因为内乱的缘故,干部A选择了自己的一处房产作为据点,平日办公和商量对策什么的都是在这里进行。 结果今天不知道刮的哪阵风,莫名其妙就出现了武装侦探社的人过来砸场子,搞得干部A这边猝不及防。 而且更麻烦的是,干部A手下的那支神秘部队好像正在执行什么计划的样子,现在不在干部A的身边,就连作为贴身保镖的丽娜也不在。 最大的两个依仗都不知所踪,也难怪干部A这么气急败坏了。 “喂,小野!” 突然间,干部A的目光转向了我:“你和我来一趟!” 我连忙应了是。 虽然干部A没有明说,但我也差不多猜出了他想干嘛,多半是想找地方跑路之类的。 毕竟武装侦探社的名声也不是吹的,虽然自己这边人多,但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逃出去避难。 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为了扮演好脑子不够用的部下角色,我还是出声问道:“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那还用问吗!”果不其然,干部A回答道,“我的安全才是第一位,这种事情我应该早在第一天就告诉你了吧。” “啊,是……”我随意糊弄般的点点头。 不过干部A貌似也无心关注这些,自顾自的继续道:“小野,你本来也该和其他家伙一样被我舍弃掉,但我却没这么做,反而还给了你和我一起走的机会。” “为什么?”我适时提问。 “因为我看中了你的能力。”干部A答,“拥有能被那个组织的人所称赞的潜能,这代表了你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这样的能力就合该为我所用才对。” 我懂了,这就是一次性道具和常用道具之间的区别。 于是接下来的话我也没兴趣听了,就这样,干部A逼逼赖赖了一路,直到我们一路来到了暗道所在的房间——但可惜,已经有人提前等在了那里。 “这里已经被我等影守包围了,放弃吧。” 戴着面具、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贝塔就这样站在房间的中央,看起来已经是恭候多时了。 ……不过,终于结束了,我心想。 这一天同时为两个老板打工的日子总算到头了。不仅如此,某些事情也到了该清算的时候。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 章节目录 第62章 处刑? 银发的女人, 漆黑的打扮,以及她报出的“影守”这一名号,这让干部A瞬间就联想到了她的身份。 据说在影守之中, 除却暗影, 地位最高的便是被称为“七阴”的七名核心成员, 而眼前名为贝塔的银发女子便是其中之一。 贝塔的实力或许并没有那么突出, 但她的名声却是在七阴之中最让人闻风散胆的一位。而其原因, 就在于她对于暗影那近乎走火入魔般的崇拜。 这就如同普通人会下意识的惧怕神经病一样,只要是出于暗影的意愿,那么贝塔就能不惜一切的去完成……可想而知这是一份多么可怕的执念。 而干部A作为教团的合作者, 他自然也听说过贝塔的赫赫凶名, 因此也不免升起一股胆寒。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就连干部A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口:“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 根据手下人的汇报,入侵者应该只有武装侦探社的人才对……? “没有了教团的协助, 就你手下的这些杂鱼也想妄图捕捉到我等的踪迹, 别开玩笑了。”对此,贝塔只是冷笑一声, “而且有‘那位大人’在, 你能逃跑成功的概率连万分之一都不会有,不如老老实实的等死吧。” 干部A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但令他惧怕的原因却并非是贝塔, 而是她所说出的这番话。 因为能被贝塔称为“那位大人”的只有一个人, 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 “小野!” 想到此处,干部A便扭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少年, 声嘶力竭道:“多说无益, 给我解决掉这个女人!” 此刻的干部A已经顾不上面子了, 因为他知道, 若是自己真的被“那个人”盯上,那么届时他便再无脱身的机会了。 毕竟那可是死咬了教团整整六年不放的疯子,显然不是自己能招架的人物。 所以只能在这里牺牲掉小野,看能不能给他创造出一线生机了……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干部A还在心中盘算得失都时候,小野却是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命令,仍是静静的站着。 小野的不配合表现让干部A顿时就急了,当即怒道:“磨蹭什么!难不成事到临头你还在怕死吗?别忘了,你的性命可是攥在我的手上!” 事实也确实如此,作为被项圈禁锢住的奴隶,只要干部A乐意,他随时都能将小野的性命转变为等价的宝石。 但面对干部A的威胁,小野却仍然没有选择照办,他反倒是笑了笑,说:“我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实际上,我早就已经深切的体会过一次那种感觉了。” 干部A皱了皱眉,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毕竟,真正的小野早就因为这份痛苦选择了自寻短见。你现在所看到的,不过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亡魂啊……” 说罢,小野扯下了脖子上的项圈。 “这怎么可能!” 干部A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有着异能加持,那个项圈本该是绝对无法被摘下的才对,那么小野……不,应该说眼前的这个人,他真的还是小野吗? 就像是印证了干部A的想法一样,很快,只见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色开始在小野的身上蔓延,没过多久,那抹黑色便形成了一件漆黑的作战服。 他是—— 干部A连忙退开了好几步。 他此刻的心情就宛如看到噩梦成真一般。因为眼前的男人、还有这幅打扮,毫无疑问正是影守的建立者,暗影的模样。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不,暗影到底以小野的身份隐藏在了自己身边多久?又到底从自己身上捞到了多少情报? 干部A简直都不敢细想这个问题。 但现实毕竟不会给他那么多头脑风暴的机会,因此没等干部A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暗影已经拔出了剑,一步步的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nb sp;暗影的存在如同虚无,只有那份深切的杀意沉重的让人无法呼吸。干部A下意识的还想接着后退,但他早已经退无可退,因此只能“扑通”一声,就这样双腿发软的跌坐在地。 “安心吧,你不会那么快就死的。” 如同看透了干部A的想法一般,只听暗影如此说道:“我与某人做过一个约定,当时机到来之时,我会让我等的仇人先经过生不如死的痛苦之后,再让其以命偿还。” “因此你应该也知道了,我所说的这个‘仇人’究竟是谁……” 说罢,就见暗影手中锋芒一闪,那把剑就这样贯穿了干部A的腹部。 干部A当即惨叫出声。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暗影毫不留情的抽出剑,“我特意避开了致命的器官,所以你是死不了的,毕竟人体可没有大众所想象的那么脆弱,再怎么说也是千万年进化出来的成果啊。” “虽然被击中要害就会死,但反过来说的话,只要能确保不出现致命伤,那么无论多少次都能活下去……” 说罢,暗影便又落下一剑。 而他的这一剑同样是避开了要害,哪怕是去医院做检查,医生都会不由得赞叹这两剑落点之精准。 但干部A却是顾不上这些,他只知道伤口的灼热感令他痛不欲生,只能尽全力的恳求道:“杀了我……杀了我……” 但无论是暗影还是贝塔,对于他的哀嚎都是视而不见。 因为无论是真正的小野、还是其他□□部A控制的可怜人,他们所遭受的痛苦可比这严重太多了,哪怕光是看着都会让人忍不住感到悲哀。 于是,哀嚎变成了咒骂,再变成□□,直到最终什么都不剩了。 但是暗影仍是没有收起剑,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终,还是贝塔率先打破了沉默:“暗影大人。” 暗影这才抬起头看向贝塔。 “有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背离了初衷。”只听暗影这样说道,“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你觉得呢?” 贝塔愣了一下。 虽然暗影的这番话没头没尾,但随着贝塔稍作联想,她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了怎么回事,并赶忙回答道:“没有这回事!” 毕竟对她……不,对于影守的所有人来说,暗影都是如同灯塔般的存在,如果不是他走在前面身先士卒,像自己这样的后来者估计早就迷失了方向。 而且暗影所救下的那些人不是假的,与教团那么多年的争斗也不是假的,如果就连这些都要被称之为“错误”,那这个世上真的还有“正确”可言吗? “这样啊。” 或许是因为贝塔的语气过于坚定,暗影没再继续这个问题,转而问道:“计划进行的如何了?还顺利吗?” “是的,多亏了暗影大人的帮助,一切顺利!” 毕竟在协助森鸥外解决内鬼问题的同时,影守也从中得到了不少关于教团的情报,对于他们在横滨的渗透程度也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虽然想就这样一举铲除蛀虫还有些困难,但不妨碍这些情报成为今后重要的基石,为将来的反击之日提供助力。 只不过,虽然情况看似一切顺利,但贝塔的心中却还是隐隐存在着不安。毕竟教团都弄出了这么大动静,真的就只是为了控制港/黑吗? 于是,就在贝塔心中还在沉思之时,暗影又开口了:“对了,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您尽管吩咐!” “之后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去看看伽玛,”只听暗影这样说,“我很担心她那边。” “伽玛……吗?” 贝塔不太理解暗影为何要下达这种命令。 毕竟据她所知,伽玛那边也没出什么大事,如果硬要说最近有什么公事,那大概也只有要因为地皮问题和新市长谈判一事了…… 想到此处,贝塔的脑袋中突 然灵光一闪。 说到底新市长就任的时间也太过巧合了,不早不晚,正好就是教团准备行动的前夕。如果这只是凑巧也就罢了,万一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随着自己的猜想逐渐往可怕的方向演变而去,冷汗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但贝塔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在应下暗影的命令后便匆忙告退了。 必须要快点找到伽玛才行。 因为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遇到危险。但除此之外,却还有另一个更为可怕的可能性。 如果不是暗影大人刚才点醒了自己,她恐怕只能坐看这种可能性成真了。 “我相信你,所以,千万别做那种蠢事……” 贝塔轻声喃喃着,就这样匆匆离开了。 银发少女的身影很快便看不见了。 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贝塔看起来很仓促的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毕竟这些天伽玛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算我问她她也不肯老实回答,所以我才想着让贝塔代替我去看望的。 结果就连贝塔都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所以最近是怎么了?大家都约好要瞒着我吗? 我有种仿佛被全班同学孤立般的萧瑟感。 不过这一码归一码,说不定只是因为些女孩子之间的隐私问题,所以才不方便跟我说……但无论如何,毕竟我无意窥探他人隐私,所以这件事还是到此为止吧。 而且,说实在的,我现在也已经没精力追究这种问题了。 我抬起手,看着手中已经染血的利剑。 和以往犯中二的时候不同,我现在是真的感觉很迷茫,仿佛孤身一人身处这个世界一般,满心的不知所措。 更何况,虽然这个设定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但我在转生到这个世界后可是实打实的失忆了十年,不是一年两年,那可是整整十年啊。 我叹了口气。 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更何况是失忆了以后被完全清零的我呢;那时的我完全是作为“芥川龙之介”度过的,虽然行为习惯大差不差,而且都是“我”,但偶尔还是会令人觉得十分陌生。 硬要说的话,就仿佛是看到了平行世界的自己一样,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但毕竟经历和遭遇都不同,因此很多地方都和自己熟知的不一样…… 不行,不能细想。 总觉得再这样下去次元壁就岌岌可危了,我还是住脑吧。 但就算不提这个,这种讨论自我的哲学问题对我来说还是太超纲了,于是我收拾了一下心情,也跟着离开了这个房间。 …… 另一边,三越商会。 “伽兰姐姐,工作没关系吗?” “要紧的事情都已处理完了,没问题的。” 看着眼前一脸忧虑的利奈,伽玛笑了笑说:“你的年纪还小,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只要玩的开心就好了。” 虽然伽玛和市长之间有着旧恨,但她并非是会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自然也很清楚这些事情和利奈没有关系。 因此她只是像个普通的知心姐姐一样,工作之余和利奈玩些游戏,一来二去之下两人也算是熟络起来。 但在听完伽玛的回答后,利奈脸上的忧虑之色却仍然没有散去,而是继续道:“但是利奈都听说了,伽兰姐姐今天要和爸爸谈判对吧?虽然利奈不知道谈判是什么意思,但那肯定是不好的事情吧?”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因为伽兰姐姐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明明伽玛的脸上是毫无破绽的微笑模样,但利奈却像是看到了事情的本质一般,斩钉截铁的得出了“很难过”的结论。 “在你看来我是那副样子吗?” 终于,伽玛放弃了自己强撑着的笑容:“但是利奈,人难过的理由有很多,而且也很复杂 ,这些东西不是现在的你应该接触的。” 毕竟像她这样成为恶魔凭依的人只是少数,因此若是可以的话,伽玛更希望利奈能不要步她的后尘,就这样开开心心的长大成人。 “我不懂……” 果不其然,以孩子的世界观是无法理解伽玛的话语的,因此利奈的脸上也出现了困惑之色。 “没关系,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需要慢慢学习的。”伽玛摸了摸利奈的头。 而利奈看起来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还没等她把话说出口,门外便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伽兰会长,和深津市长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伽玛闻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在发现时间确实已经不早后,便摸了摸利奈的头说:“我该走了,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找其他的哥哥姐姐陪你玩,不要一个人跑太远。” 说罢,她便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姐姐!” 但令伽玛没想到的是,利奈却是抓住了她的衣角,认真道:“利奈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姐姐这边、还是爸爸那边,利奈什么都不懂。但是……” 说到这里,利奈似乎是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这才才继续道:“但是,爸爸是很好的人,每周就算再忙都会陪利奈玩,出差会给利奈带伴手礼,还有、那个……肯定是有哪里误会了。” “爸爸也好姐姐也好,大家都是好人,所以可以不要吵架吗?” 看着利奈真挚的目光,伽玛知道这是利奈发自内心的愿望。但正因如此,她才更加做不到用谎言来糊弄利奈的意愿,因此她本来是准备拒绝的。 可还不等伽玛将自己的回答说出口,利奈便像是早有预料般,自己松开了抓着衣角的手,说道: “姐姐拒绝掉也没关系。但相应的,你能答应利奈一件事吗?” 伽玛点点头:“你说吧。” 见伽玛愿意听自己的话,利奈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只听她说道: “利奈希望姐姐能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不管是伽兰姐姐也好,还是一直没见过面的深津凉子姐姐也好,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 “还有,希望伽兰姐姐转告凉子姐姐,利奈会一直等凉子姐姐回来的。十年也好二十年也要,利奈会一直——一直等下去!” 伽玛的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扎到了一样疼。 她怎么也没想到,再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深津凉子”这个名字,居然会是在眼前才十多岁的利奈这里。 伽玛想起了江户川乱步曾和她说过的那句话。 「劝你不要太小看她了,虽然她做不到让死人复生,但利奈毕竟也是我这个名侦探认可的玩伴,在关键时刻可是很聪明的。」 难道现在的这种情况已经全都被他预料到了吗…… 但无论如何,约定好的事情就不能反悔,于是伽玛强行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回应道:“我会告诉她的。” …… 按照原定计划,伽玛本应该就这样前往深津家的宅邸,并商讨关于地皮的事情。 但就在她前往赴约的半路上,却突然收到了贝塔的消息,于是伽玛便临时改了道,让私家车停在了一家咖啡馆前。 这家咖啡馆同样是三越商会的产业,今天已经被提前清了场,除了店里的服务人员外,就只有身着常服的贝塔坐在其中一角。 伽玛走上前走在了贝塔对面,没过多时,就有一名服务生给她们上了咖啡。 贝塔随手加了些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搅着咖啡,很快,她便开了口:“伽玛,关于那位深津市长,你究竟知道多少?” 伽玛没有回答。 “好吧,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的……”贝塔叹了口气,“根据你的行为,我现在就算判断你背叛了影守、并直接在此将你处刑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希望你将这一点牢记于心。” 章节目录 第63章 父女的会谈 “根据你的行为, 我就在就算判断你背叛了影守、并直接在此将你处刑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希望你将这一点牢记于心。” 贝塔拿着杯柄的手紧了紧。 虽然嘴上说这样说的,但贝塔却并不希望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 毕竟, 若是“叛徒”的罪名真的被坐实, 那么她和伽玛之间作为同伴的友谊将会出现裂缝,再无修补的机会,这是贝塔所不愿意看到的。 只不过事实却是和她的愿望截然相反,而且也没有退路可选,所以她只能去这么做。 就这样,贝塔决意要亲手揭开这最后的窗户纸。 只听她说道: “深津市长有多可疑,我不相信负责情报的你会不知道,但你却在一开始就对影守隐瞒了这一切。” “而且在事态已经发展到如此程度后, 你仍然知错不改继续隐瞒。再加上你今天还要亲自与市长会面,很难不让人想象这其中的猫腻。” 贝塔就这样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伽玛的反应, 但可惜的是,作为在商圈混迹已久的三越商会会长,伽玛早已能够熟练的收敛表情, 因此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而贝塔也深知这一点, 对方是善于谈判的老手, 因此想在伽玛身上套取情报简直难如登天……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前面也说过,伽玛主要负责的就是影守的情报——换言之她就是如同大脑般的存在, 可想而知其重要性。 所以这一块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问题的,而一旦出现意外, 那么除了立即排除以外便别无他法,因此贝塔就是为了确定这一点而来的。 如果最后只是虚惊一场还好, 可如果不是……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桌上的咖啡仍然是热气腾腾的, 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两人现在却是都没有那种胃口。 终于,伽玛率先打破了沉默: “虽然我的实战能力很差劲,但对于魔力探测方面还算得上精通,所以也感觉得到咖啡厅外有很多人的魔力波动……不,这是你故意的吗?” 这毫无疑问是贝塔无声的警告,诉说着“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有着如此之多的人数,这对于不善于战斗的伽玛来说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单凭她一人绝无突破的可能。 “你能理解这一点就好,”贝塔耸了耸肩 ,“影守的成员们实力如何想必也不用我再说明了,你准备怎么做?” 伽玛闻言苦笑一声。 “放心吧,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一句话说罢,伽玛便和贝塔讲起了一个故事。 那是伽玛加入影守之前的事情了,但同时也是一个女孩被命运一步步推进绝望的故事。 伽玛叙述时的语气很是平淡,但却也把这个故事说的绘声绘色,颇让人有感同身受之感。 而贝塔听着听着就感觉到了不对,于是脱口而出道:“你的父亲莫非就是——” “正是如此。” 伽玛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贝塔的想法。 而在这个不算长的故事说完之后,伽玛便继续道:“我承认我的行为是有私心所在,但那绝不是想要背叛影守,而是……想要为我自己做个了断。” “了断?” “没错。”只见伽玛闭了闭眼,这才接着说,“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没有理由让影守被牵扯进来,所以我才擅作主张做了那些事。” 毕竟是认识已久的同伴,贝塔自然能看得出伽玛没有说谎。而且,想来比起借助影守,伽玛也更希望由自己亲手结束这段因缘。 “但这也不是你可以擅自行动的理由。” 贝塔揉了揉额头。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无论事出何故,错误就是错误,必须要接受相应的处分。 伽玛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她说:“之后怎么样处置我都行,但唯有现在……” 之后的话伽玛没有再说下去,她表情严肃,静静的等待贝塔的回答。 “……擅自行动,再加上屡教不改,这样算下来你可是罪加一等了。” “我知道。” 终于,贝塔用一种无奈的语气道: “这些事情我稍后都会汇报给阿尔法。” 伽玛听出贝塔的言下之意,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轻松之色,当即就站起身鞠了一躬:“谢谢!” 但贝塔却是摇了摇头。 “你的嫌疑并没有被完全洗脱,因此若是你没有按时回来,我们会直接把你列为排除对象。” 说到这里,贝塔的脸上不知为何也出现了 犹豫之色,但最终她还是补充了一句:“所以伽玛,千万不要做什么蠢事,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 伽玛闻言轻笑一声: “那看来我必须要小心才行,否则背负叛徒之名而死也太可悲了。” …… 在司机把车开到深津家宅邸的门口时,伽玛曾一度产生了些不现实感。 她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当年的女孩已经长大,但深津家却还是一如既往,和伽玛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而负责迎接伽玛的人只有老管家,作为深津家最后的仆从,他看起来比以前苍老了不少,不过却仍然气色不错。 见到来人是伽玛后,老管家便侧开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伽兰小姐,深津老爷正在书房等候,请随我来。” 伽玛闻言“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一路跟着老管家来到了书房。 “老爷,客人已经到了。” “进来吧。” 得到许可后,老管家便带着伽玛走了进去。 他看起来对于招待客人一事非常熟络,在安排伽玛在沙发上坐下后,手脚麻利的上了两杯茶水。 在做完这一切后,老管家便也不再多留,整理好东西后便先行告退了。 书房之中只剩下了伽玛和深津二人。 中年男人虽是西装革履,但伽玛却能看得出来男人眼中的疲惫,那是被逼近极限不堪重负时的模样。 看来,在自己走后,父亲那边的情况也没有变好。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肯定会劝父亲不要太过操劳,多注意身体。但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的女孩早已被眼前的男人亲手推进了深渊,被地狱的业火烧得一干二净了。 因此伽玛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深津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 “伽兰小姐,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但此事绝无商量的可能。” 只见男人一开口便说出了得罪人的话。 但紧接着,男人也像是知道自己的说法不近人情,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但如果是赔偿的问题,我方愿意给出更高的赔款,关于这一点我也希望能和伽兰小姐再多做讨论。” “也对……” 伽玛回过神来。 无论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但现在公事才是最要紧的,于是伽玛也不再思考那些有的没的,专心和深津谈论起了土地问题。 考虑到对于这块地皮上游乐场的投入成本、以及预计收益,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远远不是一句所谓的“赔偿”就能弥补回来的。 因此哪怕深津给出的赔偿已经十分有诚意,但对比三越商会的损失却仍是九牛一毛。 而他也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似的,又说道:“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我愿意拿出我们深津家的藏品,其名为‘流华刀’。” 说到这里,深津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继续道: “这把刀是深津家的秘传之物,从战国时代开始就一代代传到了这里,而刀上面也被先人附着了异能,据说有斩断时间之效。” “我想这把刀若是流通到市场上,一定能够弥补回三越商会的损失,该请您笑纳。” 虽然名义上是“市长”,但深津此刻却是低着头,在一个十六岁的少女面前做足了卑微的模样。 而关于流华刀的事情伽玛自然也是清楚的,在曾经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父亲就带着她看过这把刀,然后和她一遍遍的说着深津家先祖们的故事。 她还记得,每当父亲提起流华刀的时候,脸上总是自豪的神色,说这把刀曾伴随着好几代先祖,无论是在战场上也好、还是主人的死亡也好,都是由流华刀所见证的。 因此这把刀对于深津家来说意义非凡,说是一个家族的精神所在也不为过。结果、结果…… “连这种东西也肯拿出来,深津先生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伽玛不知道她是怎么控制着自己说出这句话的。 因为她如今已经是满腔怒火。 流华刀作为深津家的精神和脊梁,如今就这样被轻易的作为赔偿的“附赠”给拿了出来,此刻再看深津一副俯首低头的模样,这何尝不是一种屈辱。 只不过,伽玛生气的点却并不在于那些死了几百年的骨灰名誉受辱,而是在于眼前的中年男人。 于是,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倾斜而出般,伽玛厉声道: “你总是这个样子,不管是过去也好现在也好,都是一副随风逐流的模样,我看不到任何属于你自己的意志。” “知道你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下场吗?知道利奈为什么会早早失去母亲吗?不是因为别的,这全都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