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Mafia的野玫瑰》 章节目录 第1章 第 1 章 都说生命诚可贵有且仅有一次,但到我这好像出了点bug。 第一次人生,我叫李绘音,来自传承悠久的东方国家,不幸的是我是个孤儿,据说是一出生就没人要的那种,包个襁褓被孤零零地丢在街角,要不是被好心的扫地阿婆捡到,我可能会因冻死街头而早夭。 此外我也很幸运,我遇见了两个好人,第一个是捡到我的阿婆,她是个善良清贫的老者,在她的搀扶下我渐渐学会了走路、奔跑,但很可惜阿婆的身体不好,七十多岁的老人终究没熬过那个寒冷的早春。 阿婆死后我被福利机构收养,于是我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二个贵人,我的院长妈妈。 孤儿院里的经历让我过早的了解到了人情冷暖,明面上永远都要装作乖巧可爱的模样,这样才能获得院里老师们的疼爱,所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点到哪都一样。 哪怕是你在恃强凌弱,但只要在长辈到来之前,你成为了最先哭泣的那个小孩,那么不清楚事情经过的老师便会站在你这一方。 这个世界很残酷,人群早已失去探索真相的兴致,比起冷冽的真相,他们显然对灼热的煽情更有共鸣。 当然,与其成为持强凌弱的主人公们,或许冷漠的旁观者位置才更为适合。 可不能引火上身啊,那样事情会变得麻烦,我讨厌麻烦。 或许正是因为我过早的明白这点,孤儿院十多年的生活里我几乎从未引火烧身,厚厚的齐刘海遮盖住眉眼,我要默默待在在角落担任好自己的角色,这样的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要知道孤儿院的孩子们其实有着不小的攀比心与嫉妒心,学习好、优秀的孩子才会获得继续资助的机会或者被人收养。 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收养,感情的维系是要花大功夫的,比起重新适应一个陌生的环境,经营一段崭新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缘,我可能更喜欢待在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吧,那样更自在些。 再说了,院长妈妈就很好,我只要有她就够了。 虽然我外在表现的过于平淡一度让院长妈妈认为我是个严重的自闭症儿童(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只是面瘫),但这好像也没什么坏处。 不争不抢看起来格外淡漠的我,自然而然就会获得较多的怜爱,当然这也少不了我的先天优势,不夸张的说刘海之下人家真的很可爱嘛,当然这点只要院长妈妈知道就够了。 总之我会很享受她将目光独独放在我身上的感觉,但我知道,院长妈妈是个温柔的人,这一点很残酷,其实她对谁都一样温柔,所以我并不算特殊。 我只是比较会耍小聪明罢了,好在至今为止我的小聪明一次也没有失败过。 十八岁的我正式脱离了孤儿院的生活,斟酌许久后我选择了本地的一所重点大学,专业是文学,在这个无聊的世界,书中的文字是我为数不多的慰藉。 有时我也尝试写一些文章寄给出版社或者杂志,但大多石沉大海,于是我明白了,也许有些人只适合看书,而不太适合亲手动笔去写下一段故事。 二十年来,我的人生毫无起伏,但绝大多数人都会因为我的无趣转身离开。 是的,在外人看来我是个相当无趣的人,无趣到唯一的爱好只有读书,不参加社团活动,不参加班级联谊,没有最爱的电影与最喜欢听的歌,将一切社交活动拒之于门外,所以我没有朋友。 或许是幼时的经历让我内心产生了某种抗拒,其实我也很想好好地经营一段亲密关系,我也想被人很好的呵护着、爱着,去拥有人生中的挚友,去感受彼此诚挚的感情,但很可惜,许多时候连一步都不敢主动迈出去的人,是很难获得去触碰这些东西的资格的,后来我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已经晚了。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我一样,会把写遗书当做一个消遣,毕竟遗书也是文字的一种,其实我很珍惜这仅有一次的生,在我对未来的展望里我大概会过着如大多数人一样仓促又匆忙的生活,平平淡淡地走完我普通且毫无意义的一生。 但没想到的是,原来我那些胡言乱语的遗书真的会有一天派上用场,它们成为了我在留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东西,所以你看,果然提前做点准备也不是没有必要的。 虽然我没有什么财产,但这些年的打工生涯和奖学金也让我有了一笔小小的积蓄,作为我唯一愿意在过往记忆里怀念的人,我愿意把这笔积蓄全部赠与给我的院长妈妈,注意,赠与的单单只是她这一个人,而不是孤儿院,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那个孤儿院,哪怕那是我生长的地方。 可惜天不由人,我原以为我会给院长妈妈养老送终的,但她竟提前一步离开了这个人世,在我大二那年。 我在这世间唯一的羁绊就这么断掉了。 新闻上的报道被压的很好,可没人堵得住悠悠众口,我终于从无数的线索中筛选出来了那可悲的真相,这是一场有关飞车党的横祸,当地某个官员家的公子肇事逃逸。 如果说法律都不能制裁这样的人,那么渺小的我呢,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吗? 我这个人呀,从来没有外表展现的那么平淡哦,只不过我那喷涌的情感,只会在内心深处迸发罢了。 我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游走在靡乱的灯火酒绿,笑得明媚而耀眼,那些肤浅的游鱼,很快便咬上了我的饵。 这场没有硝烟又混乱的争斗,我赢了,通过出卖情报,看着某官员落马,他的长子入狱,我转动着手中的硬盘扬起嘴角,或许是酒精有些上头,以至于我没看见迎面而来的黑色轿车,轿车里坐的是那家的小儿子。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也成为了被人寻仇的一员呢,有些可悲。 死亡即将到来的那一瞬间,我倒是没觉得后悔,却感到了淡淡的遗憾,如果将我这一生书写于纸上,也不过两三句话的事情吧,早知道就活得热忱一点了。 不过上天好像跟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为什么这么说呢,大概是因为在我意识清醒的第一秒,脑子里就出现了这样一段话。 异能力——秘密花园 身穿不知名白色连衣裙,我光着脚站在原地消化着脑内的信息。 祂告诉我,我身体的任何一部分,皮肤、血肉、头发、指甲等都可以成为一朵美丽又独特的鲜花。 消化了脑内庞大的世界观后,我抬手面无表情地拔了自己一根头发,然后看着如同变魔术般由一根黑色的发丝渐渐演变而来的鲜红玫瑰,我的第一反应是,哦豁,我脱离当一个优质麻瓜的资格了。 以及,不知道为何,这让我想到了86版的西游记,儿时经典,每次悟空变点什么术法时都会拔自己一撮猴毛,我感觉我好像拔毛的猴哥。 这样下去绝对会秃的吧,我摊开右手手心,看着变小了不少的手沉思。 只要是属于身体的一部分的话,那么其实什么都可以的吧,比如——一滴血。 说实话我真的宁愿流血也不想头秃啊,毕竟贫血可以补回来,但是掉发真的很难长。 虽然我并不是很想进行什么奇怪的自残行为,但为了践行实践出真知这一观点,我还是决定对自己痛下毒手。 果不其然,在异能力开启的情况下,随着几滴鲜血从掌心滑落,四散的花香也随之蔓延,当然花朵是否释放香气是随时可控的,毕竟这可是我异能的核心。 我捡起地上的两三朵玫瑰,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几秒钟之后,我搞清了现在我所处的地方,是个贫民窟。 我:...... 话说重生到异世界的话不一般都会拿什么爽文剧本嘛,我现在所处的情景是什么鬼哦,别欺负我没看过热血少年漫,周刊少年jump可是我的童年。 况且—— 我盯着自己缩小了不知道几倍的小手,上面还沾着黑漆漆的脏灰,是刚刚蹲在地上的时候蹭到的。 是我变小了,还是借助别人的身体借尸还魂了?我不清楚,四周也不像是能有镜子的样子,看看能不能找块玻璃照一照吧。 但我没想到的是,就连一块小小的玻璃都如此难找,不仅如此,在寻找的过程中我还遇到了几个心怀不轨的小屁孩,说是小屁孩,其实也比我现在大上不少,看起来都是十几岁的样子。 他们不同于我曾经所在的孤儿院中的孩子,我看到了男孩们袖中藏起的小刀,如果搞不好真的会见血吧,话说总感觉视力变好了。 虽然我身上一无所有,毕竟我刚刚已经检查了一遍,除了身上穿的这个白色连衣裙,以及刚刚捡起的玫瑰,我就连想扎头发的小皮筋都莫得。 但或许正因如此,他们才会选择对我下手,一个看起来穿的还算干净,却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应该很好得手吧,绑架了可以勒索,勒索不成还能卖给人贩子。 可是他们错了,我并不是一无所有。 我的异能告知我,由祂演变而成的玫瑰可以依据颜色的不同而散发出不同的气息,从而达成不同的效果,比如我手中的几朵红玫瑰,是迷雾剂。 这些气味无孔不入,甚至能通过人的皮肤吸收,在它的影响下人们会立即陷入昏迷状态,并且依据人体质的不同,抗性也不甚相等,长则几分钟,短则十几秒,花香越浓,时间越久。 虽然我目前好像没办法幻化出其他颜色的玫瑰,但这几朵红就已经够用了。 我紧盯着缓缓向我靠拢的少年少女们,随后在他们毫无预料的情况下抬手将玫瑰扔到地面,随着异能力的展开,花香瞬间弥漫,很快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都昏昏沉沉地倒地了。 预估他们会昏迷两三分钟不止,既然如此,就要加快速度从他们身上搜刮钱财啦。 嘛,谁让你们想来抢劫我的,重来一世开头就是这么个处境,那我也不准备当什么好人了,好人不长命嘛,倒不如试着无视戒律让自己活得肆意些。 从他们身上找到钱币后,我愣了一秒,这是,这不是我熟悉的货币,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是日元。 虽然我满脑袋问号,但时间容不得我停顿过长,我只能快速搜刮有用之物后赶紧起身逃跑,因为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醒来。 虽说我体内的血液可以源源不断地为我提供玫瑰,但暂时我不想再划一刀或者撕开我刚刚的伤口,我又不傻为什么要反复自残,走之前我还顺走了其中一个女孩的布鞋,人家才不要光脚跑路呢。 拿着钱财的我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便利店的店铺,里面的东西很少,但我知道,能在贫民窟开起来一个这样的小店,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或许是我衣着得体,与日常平民窟流浪的小孩有很大差别,所以老板并没有拦着我进店铺的想法,他也看到了我手中拿的纸币,只当是我家大人在附近,我是往家长要了钱来逛便利店的小孩子。 除此之外,我神奇的发现,我竟然能听懂老板和客人之间的对话,明明我从来没没有学过日语,然而那些叽里呱啦的音符从他人嘴里说出来后,我的大脑便自动将它们整理成了我能理解的句子。 但可惜的是,我依旧说不出来,而且也看不懂货架上的字。 我:...... 再次沉默,金手指开到一半没油了,只开了一半,能听懂却不会说,按理说就算是没上过学的小孩,不认字好歹会说话啊,我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我要装哑巴么?而且我还是个文盲,文学高材生表示不服。 在便利店货架上,我找到了简陋的像是上个时代的方形镜子,我拿起它照了照自己,我依旧是我,只是回归了儿时的模样,看起来最多不过九岁。 放下镜子后,我来到速食货架附近,随手拿了两个三角饭团就到了收银区结账。 我估计老板是觉得我家大人就在附近所以没有故意宰我,虽然我看不懂日文,但我认得清数字,到手的钱数目前来看是对的上的。 走出便利店,我抬眼望向天空,橙色的光下是浅浅的蓝点缀着轻飘飘的白,都说这世上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一个是太阳,另外一个...... 阳光有些刺眼,不过不打紧,我的第二次人生开始了。 章节目录 第2章 第 2 章 没有身份证明,没有监护者陪护,不会说话(虽然听得懂),这样的我将如何在镭钵街生存是个问题。 是的,通过偷听街上人们的谈话,我知道了我所处的地方是一个被称作镭钵街的贫民窟,据说这里是几年前的一场爆炸而形成的一个半径千米的大坑,落魄的穷人们以及流浪汉相继在此建立了家园。 本来我有考虑过要不要给自己找个家,但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年头,贫民窟的人们都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又有谁会愿意自己的家里再多出一张嘴。 至于小团体就更别想了,人类对初来乍到的外来者的排斥,我可是深有感触。 于是第一天我想,要不试着走出贫民窟吧,然后流浪的第二天,好不容易摸到平民窟边界的我,就被一波恐怖袭击吓了回去。 或许也不能说是恐怖袭击,准确的说应该是两波极道组织间的斗争,这时我才意识到我所在的城市好像很特殊。 这个叫做横滨的城市尤为混乱,外界的秩序在这里全都不可信,它不受法律保护,平常在街上随处可见持着枪的各种黑衣人,党派间的争斗不断,流血与子弹乱飞在这里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人心惶惶,市警和政府机关简直是个摆设。 虽然我自认为是个接受力比较强的人,但在了解了这个城市的现况后,我也是用了一段时间来消化的,毕竟前世的我是在一个相当强大的法治国家成长起来的。 好在我很快就接受了事实,毕竟就连我自身都成为漫画里的异能力者了呢。 我并没有闲着,我知道如果想在这里生存下去,那就必须找到一份营生,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那种饿到最后胃已经麻木,甚至无法入睡的感觉,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总不能老凭着异能力投机取巧吧,次数多了,肯定会被有心人发现,到了那时,我一个外表不到10岁的小女孩,被人暗算,还是很容易成功的,在无法完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我可不敢贸然行动。 万一为了我的异能,把我抓去实验室做实验怎么办,成为实验的小白鼠绝对会很惨,这种事情就算不用经历也会知道。 于是,在穿越而来的第三天,我凭借自己的外在优势,成功软化了一位总在街角卖炸鸡的中年妇女,或许是我看起来足够听话,也不需要什么报酬,作为一个“小哑巴”,我只需要别人给我一口饭吃就足够了。 中年妇女答应我,只要我帮她的忙,她就可以每天让我不必挨饿。 中午收摊前,她告诉我让我傍晚在这里等着她,然后她晚上会带我去镭钵街东面最大的垃圾场捡垃圾车运来的,横滨市民没吃干净或留有剩余的炸鸡。 此刻我才知道,原来她卖的炸鸡都是捡来的残羹经过她本人二次加工的产物,哪怕贫民窟的大家心知肚明,但这种东西在镭钵街已经算得上是美味,毕竟在这片区域直接捡垃圾吃的人也不是没有。 无依无靠的人们,唯有与垃圾相伴才能继续生存,在生命都不一定保得住的前提下,干不干净、卫不卫生,根本不是求生的必要前提。 所以对此我也不甚在意,目前只要能提供生存所需就可以了。 炸鸡这门营生很抢手的,晚上去垃圾场蹲点的人很多,中年妇女有不少竞争对手,所以她需要有人跟她一起参与争抢,现在我这个免费劳力的上门正和她意。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来到上午她摆摊的街角附近,找了个还算僻静的角落蹲下来,从怀中掏出用上次从那群小屁孩身上搜刮来的钱买的饭团,小口小口地吃着。 最开始我以为异能力并不常见,这只是上天赐予我的福利罢了,但慢慢的我意识到我并不是特殊的,除了我之外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其他异能者,比如—— 嘭——咚—— 两个成年男人从蹲在街边啃饭团的我面前飞过去,他们被狠狠地踹到对面的墙体上,然后被墙壁落下的碎石埋住,短时间内再也爬不起来。 “就凭你们也敢对羊出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清朗的少年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浑身裹着红色光芒的小小橘发少年腾空站在那里说道。 我注意到他的双脚距离地面有一段距离,大概腾空了30厘米左右,嗯,或许这样能使他看起来高大一些。 与此同时,我还注意到周边围观的人对此情景都习以为常,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是否意味着,所谓异能,在这个世界是一件家喻户晓的事情。 看来我不用担心有一天会躺在冰冷的试验台上被人做解刨了,我轻轻叹了口气,倒也算解决了一桩心事。 就在这时,我身前落日的余晖被人遮住了,一个人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抬起脑袋,是那个橘发少年。 “你——”中原中也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孩犹豫地开口。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这个女孩了,这几天中原中也在镭钵街四处游荡的时候,经常能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幼小身影。 并且除了他之外,不少羊的其他成员也见到过。 今早大家围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 柚杏:“好像是三天前,我和白濑看见她在西街附近。” 早仓:“是的,昨天早上我也看见她了,她从一个长纸壳箱子里爬出来,好像晚上她是在那里睡觉的。” 粉头发的女孩撇撇嘴,“看起来还是一副天真的模样,估计是刚被家里人抛弃吧,真是狠心的人家啊,竟然把孩子直接丢到贫民窟,哼~” 虽然这么说着,但她的语气里却并没有同情,好像这都是司空见惯。 听到这中原中也皱眉,“也许——” “不可以,中也。”一个白发少年从孩子堆里走出来。 “她太柔弱了,我们不需要一个如此弱小的同伴,像她那样的人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分担我们的物资罢了,况且我们本来就在勉强过日子,还有同伴在吃不饱。” 白濑一条一条地分析着,中原中也逐渐沉默。 见中也安静下来,白濑满意地点点头,他觉得中也听进去了,于是他又交代了几句话,就又带着几个羊的小孩出去寻找物资了。 可是,当初羊之所以能建立起来,不就是为了弱小的孩子们能相互报团取暖吗? 看着白濑远去的背影,中原中也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改变。 时间回到现在,中原中也低头望着蹲在地上的女孩,女孩此时也抬头看向他。 经过几天的流浪,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已经脏掉了,左一团右一团灰灰的颜色,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然而她的眼神却依旧毫无波澜,没有一点害怕,看向他的目光甚至还带着一丝猎奇。 看着女孩不谙世事的天真面孔,中原中也不知作何感想,她,知道自己被遗弃了吗? 我:也许我只是单纯的面瘫? 眼前的男孩看着我,眼神在不断地挣扎,他在挣扎什么,我不明白。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应该是这附近孩子王之类的人物吧,怎么,要对我出手吗? 气氛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我看见他动了,他缓缓的向我伸手,就在我思考要不要划揪根头发往他身上丢朵花的时候,我听见了少年别扭的声音。 “喂,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考虑了许久之后,中原中也终于下定决心,拥有着对孩童极大同理心的他,尚且无法忽视这样一个幼小的生命。 眼前的女孩看起来与平民窟里饱经风霜的孩子们不同,她就像一朵还未经历过暴雨洗礼的娇弱白花,她还什么都不懂,甚至都不明白自己是被家人给抛弃了。 想通这一点后,中原中也伸出手,对女孩发出了他的邀请。 但,我此时一脸懵逼,跟你回去,去哪,去你的小团体之中吗? 我对着他歪了歪头,表达了我的疑问。 见女孩懵懂地对他歪了歪脑袋,中原中也不禁啧了一下嘴,她真的什么都不懂。 “你知道羊吧?”中原中也晃了晃手腕上蓝色的带子。 羊? 那是什么,团体的名称吗? 我回忆了一下最近偷听的街上的人们说的话,好像是提到过“羊”这个词,但具体怎样,我没听明白,于是我对着橘发少年摇了摇头。 “啊,你真的是!” 中原中也皱眉,连羊的没听说过,看来她以前真的被保护的很好,那又是为什么会被遗弃。 还是说她是走丢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中原中也就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感觉是走丢的几率不大,走丢会丢到平民窟吗,镭钵街外的父母们都会告诫自己的孩子玩耍的时候要远离这里,况且她看起来也不是很着急寻找父母的样子。 眼见女孩的眼里的疑惑越来越多,中原中也便耐心地跟她解释起来。 “羊是由镭钵街的孩子们建立起来的儿童自卫团体,成员都是像我这么大的少年少女们,我们互相扶持......” 我静静地听着少年的叙述,没有什么反应,这跟我刚刚在心中的猜想其实差不多,直到少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一瞬,他说: “我是羊的首领,中原中也。” 我:。 我曾说过我的本科专业是文学,我拜读过不少日本二十世纪的文学作品,很多先生的文字让我获益匪浅,我亦在其中寻找到了自己,所以我也曾花了自己大量的时间去钻研那一时期的日本文坛。 中原中也这个名字,我自然是极其耳熟的,他的诗集《山羊之歌》我读过数遍,甚至还做过赏析。 在听到他这么称呼自己后,我瞪大了双眼看向他,橘发少年的脸上神情自然,没有一丝羞愧,他,他怎么能这么大胆地引用这个名字,真的不会觉的有所不妥吗?! 而且,羊...这个团体的名字也是根据《山羊之歌》改编而来的吧,这个组织建立起来的时候他才多大,他就那么喜欢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我喜欢我自己,没问题... 中原中也注意到,在他介绍完自己之后,女孩的神情有了明显的变化,她仿佛很惊讶,或许她曾在不经意间听过这个名字吧,毕竟自己的名头在贫民窟还挺响亮的,中原中也这么想到。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在考虑了几秒种后,我缓缓摇了摇头,我大概能猜到那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大人总觉得小孩子们会比较单纯,但殊不知,十几岁的年龄,是人的思维最为活跃的时期,在这个阶段他们会逐渐认知到生活中的一切。 并且随着周围环境的不同,思想也会大相径庭,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明白,在大人面前看似乖巧的孩子们,其实背地里各有各的小心思,更别提一群在贫民窟成长起来的少年们了。 眼前这位中原中也将自己所在的团体描述的很美好,那么真的会是如此吗? 我不信。 我才懒得和一群心思各异的小孩们培养感情,或者建立某种虚假的情谊,那样真的很累,毕竟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上一片祥和的景象,真的是要费很大劲的。 而且我不相信一个在镭钵街成长起来的孩子会无缘无故地对他人伸出援手,我见识过太多背刺,那些细小的阴谋,小到为了几颗糖果告状,大到为了某个领养名额,总之,我不想沾染一身麻烦,哪怕眼前这个少年是真的有着一颗赤城的心。 于是我对他摇了摇头。 中原中也不解道:“为什么,你觉得自己一个人能在镭钵街生活下去吗?” 我想说我不是一个人,今天我刚给自己找了个营生,那个中年妇女说会带我,找个老手带我飞,初入新游的经验之谈。 但我不会说日语,没法跟面前的少年表达,我只好发出一些很简单的音符,然后用手跟他比划着,表示我在这等人。 中原中也看懂了我的意思,瞬间他看我的眼神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神奇物种。 “哈?!你要在这等谁,你不会认为他们还会回来找你吧,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被遗弃了!” 我:?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不要往我身上随便套人设啊。 我越比划,少年的眉头皱得越紧,两分钟过去我比划的也累了,语言不通真的很难搞。 “累了,就这样吧。(中文)”我感叹到。 “你说什么?” 听不懂中文的中原中也疑惑地看向我,我无辜地回望他,我俩大眼瞪小眼了几秒后,他仿佛get到了什么。 只见他突然有些拘谨,声音也放低了下来,没有之前那么肆意。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别人台阶都给我搭好了,我还有不接的理由吗,况且这个台阶正合我意。 于是我对他点点头,是的,我不会说话(不会说日语)。 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啦,赶紧走吧,我等的人都快来了。 我低下头继续啃我的饭团不再搭理他,毕竟他应该理解我的意思了吧。 时间就这么又滴答过去了一会儿,突然,少年动了,这次他故作强硬的抓住我的胳膊,拉着我朝一个地方走去。 “天快黑了,你晚上没有住的地方,先在羊住一晚上吧。” 我:哦,原来他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盯着少年的拉着我胳膊的那双手,男孩子的手心是灼热的,真是莫名其妙的善意,难道是少年真的是少见的好人吗,既然这样,那好吧,谢谢啦。 章节目录 第3章 第 3 章 在羊的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中原中也领回了那个他们早上讨论过的女孩。 粉发少女不耐地皱眉:“中也,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坐在堆叠起的集装箱上面的白发男孩见此情景不悦地抿了下嘴,看来中也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啊。 白濑踩着几个集装箱跳下来,来到中也面前,周围的少年少女纷纷为他让路。 “中也,你忘了早上我说的话吗?我们不需要如此弱小的同伴,我们自己的物资都还——” “我知道。”中原中也打断了白濑的话语。 “所以她需要的那一份,可以由我来提供。”橘发少年向自己的同伴们露出安抚性的笑容。 “反正只要我多出去几次就可以了吧。”毕竟拿了一手好牌的他,拥有着绝对力量的碾压优势。 所以中原中也并不在意,那些物资,只要他想,还是很容易手到擒来的。 但白濑想表达的可不仅仅是这一点,他看着中也钴蓝色的眸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 “算了,随你吧。”名为白濑的白发少年不想争辩,转身离开了人群。 我低着头,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交谈,短暂的几句话里,我已经明确了目前的形式,那就是—— 除了中原中也外,羊并不欢迎我。 这不是一个合适的容身之所,如果想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的话,我就不能像目前表现出来的这般弱小,虽然我确实拥有异能,但那是我的底牌,人怎么能随随便便暴露出自己的底牌呢。 拥有过孤儿院经历的我知道,抱团的孩子们其实很讨厌突然到来的外来者,每当有新的加入者到来时,原本胡闹的孩子们总会突然表现的异常团结而又排外。 起码要共同经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会被羊的其他孩子们接受,瞥了几眼羊的成员们,我在心里想到。 又要变成乖巧懂事的小孩子嘛,说实话那样真的好麻烦哦,我暗地里撇了撇嘴,不太想搞。 所以还是要离开的,哪怕符合心意的港湾真的很难找,但也不能就此停留。 于是我轻轻拽了一下橘发少年的袖口,对着他摇了摇头,表示不要为我争执,反正我注定不属于这里。 况且我看得出,哪怕身为羊的首领,但中原中也的威望值还没刚刚那位白发男孩高,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这意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你所拥有的可能会脱离你的掌控。 可惜的是,身为一个外来者,我无权插手羊的内部事务,我只是明白,任何组织内部都会有些蛀虫,若不及时清理,再高的树木也会因内部腐烂而溃败,特别是当它开始从根子里开始烂的时候。 虽然中原中也他是一个很好的同伴,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但说白了,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如今的我也不过是仗着自己看起来比较可怜,在消耗他的同理心罢了。 比起我,他肯定更信任他的同伴,毕竟他们共同经历了许多,拉住他的是那些珍贵的情谊,所以哪怕我再怎么看的明白,也不可能随意去诉说些污蔑他同伴的话语。 啊不对,都差点忘了,我现在可是个“哑巴”,我也说不出来的,emm。 总而言之,我打定了主意,只是在这里休息一晚,第二天就会离开,不然的话,欺凌将会到达的很快。 只是可惜了我刚给自己找的营生,话说那位中年妇女会不会在心里咒骂我呢,算了,无所谓吧。 晚一些时候羊的大家围在一起吃饭,我本来就已经很小心地缩成小小团蹲在地上,尽量减小我的占地面积了,但我还是被几个女孩挤到很边缘的角落。 好在我并不在意这些,在我看来这是很正常的行为,只是那位橘发少年好像对此有些意见,我看见他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话说他长得真的很不错诶,每一个角度都很耐看,笑起来带着点张狂,是天生的桀骜不驯,真的一点也不像是会流浪在平民窟里的孩子,要是换身考究的衣服,别人一定会认为这是哪家的富贵公子。 我见他站起身,心中顿然生出一些不妙的预感,不要往我这边走,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啊。 但很明显,中原中也并没有听到我心中的祈祷,只见他在我身前站立,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根在贫民窟的孩子里足以当货币交易的巧克力棒来。 “喏,这个你拿着吃吧。” 本来羊众人的目光就会围着中原中也走,现在他来到我面前,做出了这么一幅动作,顿时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我们身上。 顿时我感觉如芒刺背,他人的目光度我来说就像一根根细小的银针。 “喂,中也,白濑叫你过去一趟。”不远处一个少年人对着中原中也招手。 “我马上过去。”中原中也答道。 于是羊这个团体里,目前唯一对我抱有善意的人离开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猜都能知道了吧。 果不其然,在中原中也被叫走后,以一个粉头发的女孩子为主导的女生团体向我靠近。 她们极其不善地将我围了起来,而剩下的羊的成员则继续坐在吃饭的地方,不过他们也几乎都在伸着脑袋瞧热闹,少年们的幸灾乐祸同样也是很可怕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敢怎么办呢? 大概有三种做法: 一是表现出强势的敌意,但这样做的话,接下来我们可能会扭打成一团,在不使用异能力的前提下,我一定会被教训的很惨,而且巧克力棒肯定会不保,毕竟现在我还是个战五渣。 二是充当一朵纯洁的小白花装傻充愣,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呜呜,原来巧克力棒用处这么大吗,那就让给你吧。 装出一副懵懂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将手中的巧克力棒认真地递给领头的粉发女孩,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以后在这个群体生存的时候,能在最初获得一些来自于她的庇护。 三是干脆的无视,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是“刚意识到自己被家里人抛弃的孩子”,在这种前提下,表现出一副懵懂,对外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的状态,看起来还是很合理的。 只要我看起来足够消沉,再加上等她们意识到我是个“哑巴”时,那么所谓的斗争自然就失去了意义,没人想跟一个听不进去话的人争论,抢她的巧克力的话,也会让自己看起来很掉价,柚杏也不差那么一块巧克力棒。 如果我将来想留在羊这个组织的话,我会选择从第二种做法,但是我不想留下。 我看了看手中的巧克力棒,或许他被少年装在兜里装了很久,巧克力的外壳摸起来已经有些软了,包装是我从未见识过的老旧样式,有着属于上个世纪的风格,也许它的口味远比不上我前世超市里卖的任何一款,但这是别人给予我的好意,所以,我选择了第三种方式—— 无视她们。 柚杏本来带着一群人气势冲冲地走到了中也带回来的这个女孩面前,想看看她究竟是什么货色,竟然能让中也对她这么上心。 但不久之后她就泄了气,女孩似乎对外界的干扰没有什么反应,别人推搡一下,她也不甚在意,对她说话,她也给不出什么答案。 “喂,你是准备赖在羊这里嘛?” “你叫什么?” “你多大了?” “喂喂,给点反应好吗?” 女孩子们七嘴八舌地盘问她,但她却一句话也不说。 本来见她不说话,柚杏还有些心烦,什么人啊,跟个哑巴一样,但很快柚杏就意识到,啊,她还真是个哑巴。 见女孩只是目光空洞地看着他们,偶尔用手比划一下,柚杏便明白她很有可能不会说话,说不定这就是她被抛弃的原因呢,有点可怜,柚杏在心里想到,而且也不是什么很烦人的家伙,中也应该也只是可怜她吧。 所以在女孩伸出那只握着巧克力棒的手后,柚杏没有接过去,她只是居高临下地对女孩说道: “既然是中也给你的,你就先收着吧,我还不差你的这根。” 见女孩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柚杏忍不住提醒道:“别怪我没告诉你,没用的人是无法留在羊里的。”然后她就走开了。 粉发女孩离开后,围着我的人也陆陆续续散开了,可能是他们觉得我实在是无趣得很。 周围的人终于都走干净了,我双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将脑袋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旁人看来,我可能在伤心,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样做不过是为了隔绝他人看向我的目光罢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我隔绝了不必要的麻烦,并且保住了手中的巧克力棒。 虽然我会犹豫也很少接受他人给予我的、没有目的的善意,但我会记住,更会仔细地收好,因为这实在是,太过珍贵了。 手中的这个巧克力棒,是我在这个世界得到的第一份善意,它来自一个好心的少年,我会用心记住,哪怕在我离开羊之后,我们再也不会相见。 然后多年后,港/黑大楼中,我在首领办公室和中原中也四目相对。 我:...... 中原中也:...... 话说他怎么都不长个,以及,我敢打赌,他绝对能被太宰治忽悠瘸。 章节目录 第4章 第 4 章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跟着中原中也来到羊了,因为晚上睡觉的时候体验相当不好,虽然我被安排在了羊的基地里为数不多的单人房间,但睡眠质量还比不上昨晚的小纸壳箱子。 睡不好的原因大概有两点: 一来当人突然身处一个令人警惕的环境,也许心理上觉得无所谓,但身体还是不自觉地做出了某些应激反应,比如失眠。 二来,我发现,自从我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我五感的灵敏度便都有所提升,如果说我前世的视力是正常人的1.0,也就是能看清五十米左右范围人的脸,那么现如今,我确信我能毫无障碍地看到两百米开外某个人的长相,这都远超飞行员指标了。 世界清晰地映入眼帘的感觉很奇特,这意味着更多的或美好或腌臜的事物将被我收入眼底,并在内心留下一抹痕迹。 不过更加敏锐的五感也会给我带来一些不便,比如说现在,在一片漆黑的夜色笼罩下,窗外的虫鸣声以及那些属于羊的众人窃窃私语的小声讨论,全都顺着晚风吹进我的耳膜。 虽然他们具体的说话内容我听得不太真切,但叽叽喳喳的真的好扰人清梦。 总而言之,由于各种不稳定因素的存在,我睡的很不安心,但这种不安,在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将毯子轻轻盖在我身上时,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紧闭双眼感受着某位少年的靠近又离开,在房间的大门被再次扣上之后,我才握着身上的毛毯慢慢坐起身。 夏日的夜晚多多少少也会伴随些凉意,手里带着细微毛绒的毯子很温暖,但是我知道,人可不能过于贪恋不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温存,不然下场会很惨。 盖着一层小毛绒毯子的我又眯哒了一会儿,在天微微亮时,我便再次睁开了双眼,不过与夜晚半迷糊状态不同的是,这次我的头脑彻底清醒了。 将昨晚盖在身上的毛毯整齐地叠好放在床垫子上后,我轻手轻脚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翻找起来。 但很快我就泄气了,看来纸笔这种对贫民窟孩子们来说没用的消耗品,在这里我是找不到了。 虽然我仍旧不会书写日文,但也许我可以用符号以及图画来诉说我的离去,这是我最初的想法 —— 给中原中也留一张纸条,表达对他的谢意以及我的离别。 不过现在看来,或许我要不告而别了。 吱嘎—— 尽管我已经放轻了手脚,但由于齿轮长期缺乏润滑剂的调理,老旧的铁门还是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在一片寂静的清晨,门被推开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我觉得肯定会有人被吵醒。 果不其然,在我逐渐走向羊的基地的大门时,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拦住了我的去向。 “喂,你要去哪里?” 中原中也望向面前的女孩,其他同伴还沉浸在睡梦中,他只好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看到出现的人是他,我背地里松了口气,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明白,羊的成员们加起来一堆的心眼子,如果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别人,那么恐怕会怀疑我的所作所为,或者诬陷我一把都说不定。 但如果出现的人是这个叫做中原中也的橘发少年,那我就大可放心了,因为他真的—— 是个很不错的人。 中原中也好人卡+1 我抬头对他露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并用手向他比划着:我不适合这里,所以还是离开好了。 我确信中原中也看懂了我的意思,因为不赞同的神色正快速地爬上他的脸颊。 我知道这个少年是担心我,但来源于我个人的决定,与我无关的的人是没资格阻拦的,况且就算真的吃到了苦头,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他人的怜悯与同情反而会成为一种不必要的负担。 毕竟那种感情能为人带来的益处永远都只是一时的,曾经的我已经深刻地体会过了。 虽然中原中也很想留下少女,但看着少女坚定的目光,他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却并没有说什么。 毕竟,他确实无权干涉他人的决定。 见少年不再阻拦我,我无声地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我即将踏出基地大门的那一刻,中原中也再度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 我扭过脖子微微皱眉地看向他。 “这个,你带上吧。” 在我略带疑惑与不解的目光中,中原中也解开了自己手腕上的蓝色缎带,将它塞到我的手中。 “在镭钵街只要你带着这个腕带,一般情况下就不会有人敢来找你的麻烦。”中也中也一边说着,一边收回的抓住我手腕的手。 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如何向他表达我的心情,我只是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直到把中原中也盯得发毛。 “喂,你这么直勾勾看着我干嘛?!”少年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抓了抓自己的橘色头发,眼神飘忽着不再看向面前的女孩。 又过了一会儿,等中原中也再度将目光瞥向女孩时才发现,她竟然还在盯着自己的脸看。 中原中也有些无奈,在她眼前摆摆手,“别看了,都看出花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默默地低下头,攥紧了手里的腕带。 因为你是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莫名的雏鸟情节使我想要记住你的样子,哪怕我们未来再也不会相见,但我也想记住这为数不多的美好。 见女孩低下头,中原中也在心中啧了一声,他的语气没有很不好吧,怎么感觉把人吓到了。 “好啦,不是说要走吗,还走不走了,不走就回去。”中原中也柔和了语气,拿手拍了拍女孩的脑袋。 我:! 我被小孩拍了头?虽说他确实比我目前的样子大上一些。 我抬起头,便看见了眸中带着笑意的中原中也,少年明朗的笑意是很容易感染到他人的。 不得不说我被感染到了,于是我也对他笑了笑,并稍稍退后向他点了点头。 谢谢你,中也君,就不计较你套用我喜欢的大文豪名字这件事啦。 章节目录 第5章 第 5 章 离开了羊基地的我站在镭钵街西街的马路边思考人生,虽然离开了羊,但接下来该如何生存还真没个定数。 我可不觉得那个被我刚鸽子的阿姨还能重新带我,可能在她看来,我就是个在镭钵街流浪的、满嘴跑火车的小屁孩。 唉,默默叹了口气后,我瞅了眼自己身上早已变得脏兮兮的裙子。 唔,如果能搞身干净衣服就好了,美少女就算不能保持香喷喷,也绝对不能脏兮兮。 然而理想与现实永远是分开的,我站在原地思考了许久也没想出一个具体的措施。 装可怜去忽悠人? 不行,行不通,镭钵街从来不缺可怜的孩子,而且说不定会忽悠到真变态。 强行硬抢? 唔,虽说我那暂存的道德心已经岌岌可危,但要真进店抢劫什么的,总感觉不大好,还没到那一步呢,对吧。 转了转脖子后,我打量着街上鱼龙混杂的路人,那么,就只有黑吃黑了。 我将手腕上中原中也给我的蓝色缎带不动声响地摘了下来,攥在手心里握紧。 这样来自于羊的痕迹就消失啦,接下来该找个阴暗的小角落蹲一波点了,相信没脑子的小朋友们上钩的会很快滴,外表同为小朋友的我这么想着。 希望待会儿来的人里有女孩子。 我的运气还算不错,第一批来找茬的人里有两个看起来只比我大了一丢丢的女孩,嗯,15cm也算一丢丢吧。 地上躺着几朵早已准备好的玫瑰,但他们踏入外界视角盲区的那一刻,异能发动了,前来找茬的几个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我缓缓上前瞅了瞅两个女孩的穿着,较大的那个穿的还是比较干净的,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料子已经变得老旧,但还算整洁,也没有什么异味。 相比之下另一个女孩就很邋遢了,破旧的背心和男士大裤衩子一套,一副彻底的小跟班打扮要不是头发上别了俩花花绿绿的发卡,说是小男孩也完全不会怀疑。 我将那个穿着还算干净的女孩子往巷子深处拖了拖,确认能完全避开外面行人的视线后,我开始上手扒拉她的衣服。 这中间还经历了一丝丝尴尬,毕竟在镭钵街的少女们虽然有内衣的概念,但尺寸合适的少女内衣也算得上是奢侈品。 所以像她们这种来自小团体的孩子,大多是没什么内衣穿的,要知道她们光是为了填饱肚子就要花很多力气了。 所以在我扒了她上半身的T恤后,见到的就是白花花的,尚显青涩的... 索性她是穿了胖次的,不至于被扒拉的精光,虽说这也差不多了。 我:...... 虽然我在心里念叨着,我曾是北方人,澡堂子里大家都是坦诚相见,这样的又不是没见过。 但亲手扒光了人家还是有一丝负罪感,好在这一丝负罪感在我回想了一遍目前所处的状况后,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做个“坏孩子”,无畏的羞耻心快快退开。 不过最后我还是凭借着仅存一点的道德感,在换上了她的衣服后,将自己的脏裙子套在了她身上。 你的衣服我收下了,嘛,作为回报,就把我的给你吧。 我这么想着起身拍了拍手,走出巷子环顾四周。 很好,这块人流少,加上我换衣服的动作足够迅速,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 至于倒下的这几个少年少女,过不了多久就会苏醒了,毕竟我的能力目前还不足以让人昏睡上很久。 确定没问题后,我走出了巷子,慢慢地融入杂乱无章的街道。 行色匆匆的众人从不会在意一个镭钵街流浪的小孩。 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我一边摆弄着一朵玫瑰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掌心。 来到这个世界后,身体强度貌似提升了不少,前几天手心的划痕如今已经恢复得看不出迹象了,就连浅浅的粉痕都几近消失。 至于今天多出的这一道,想必用不了几天也会彻底长好的吧。 我心安理得地想着,丝毫不知道附近有一双隐蔽的眼睛正在隐晦地注视着我。 森鸥外本来是接了个外快任务,来到特定的地点帮人做个小手术的。 本来他是不愿意费事前来的,只是简单的枪伤,干嘛要劳烦他跑这么大老远,要知道他的诊所可是在隔壁的街区。 不过一文钱难倒黑心医生,森鸥外现在是真的穷,上次补货后,口袋里几乎分文不剩。 所以他现在不得不接一些上门的生意,来稍稍补救一下自己穷得叮当响的钱包。 取子弹这活他很手熟,不过10分钟,这台小型手术就做好了,在拿了钱之后,森鸥外就离开了委托人的据点。 在回程的路上,森鸥外注意到了一个小女孩。 她静静地站在街边,看起来弱小无助又可怜,周身环绕着一种与镭钵街格格不入的疏离,小巧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人生难题。 虽说年龄尚小,但刘海之下精致的五官注定了她长大后的容貌不会庸俗。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森鸥外脸上浮现出笑容。 可惜了,生存在镭钵街将是你最大的不幸。 虽说对于森鸥外这种人来说,不远处的女孩刚好能满足他那变态的萝莉控xp。 但利益至上的黑心医生只会考虑自己能到手的实际益处,美丽又脆弱的孩子可不好养活,小诊所现在穷兮兮的,养不起多余的小萝莉呢。 就在森鸥外欣赏够了远处的小萝莉准备离开的时候,小萝莉动了。 而接下来他所目睹的一切打破了刚刚森鸥外对女孩的评价。 是个美丽但并不脆弱的孩子,有些小聪明,有些心软,但刚刚好,刚刚好可以属于我。 森鸥外愉悦地想着,省吃俭用一下,小诊所还是养得起的,毕竟是个可爱的小萝莉嘛~ 章节目录 第6章 第 6 章 虽然我并不算一个十分警惕的人,但你这尾随的也太明显了吧。 走了一段距离后,我再次来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面无表情地转头盯着这个跟了我一路的男人。 在看清他的打扮后,我不禁泛起一阵阵心慌。 不为其他,就因为这个男人穿着一件医用白大褂,要知道这类服饰除了医护人员外,还是另一类人的专属工作服,那就是—— 研究人员 我悄悄攒劲手心,指甲紧紧抵在刚刚被我划破的伤口处,流血不够的话,我甚至还可以薅一把脑袋,头秃什么的哪比得上小命重要。 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又或是他看到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我面上不显,却在心中不断猜测。 真是糟糕,并不是很想获得一个“实验室小白鼠”的新称号诶,我抿了抿嘴,疯狂科学家从来都不少见,正是因为这是个拥有异能的世界,所以各项研究异能的实验才会在那种人心里疯长。 希望我的玫瑰能让他晕的久一点,这样才能争取足够的逃亡时间啊,我有些纠结地想着,难道接下来的日子要开始藏头露尾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仍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不摸不准这个人的目的,虽说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不能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但是,我犹豫了,我在犹豫这是不是一个机会,人嘛总是喜欢在一些特殊时期做一场豪赌,毕竟成功后的利益是切实可观的,有时也可以稍稍大胆一些。 自从女孩停下后,森鸥外便默默地观察着女孩的动作,虽然面上很平静,但眼神的波动骗不了人,小孩子嘛,还是紧张的。 我:再说一遍,面上平静是因为人家面瘫啦。 在注意到她手中如同变魔术般出现的艳丽花朵时,森鸥外神色不明地笑了笑。 看来情况跟他想的差不多,这个孩子是个异能者,她的异能跟她手中突然出现的花朵有关。 刚刚女孩走后,森鸥外上前检查了一下晕倒的几个孩子,根据各项指标显示只是单纯的昏迷。 那么她的异能是催眠还是—— 这么想着,森鸥外上前一步,只见女孩立马往后退了退,与他保持住一定的距离。 哦呀,警惕心不错,森鸥外面上不显,心中却补充道。 不过森叔叔才不是坏人哦,森叔叔是来接你回家的~ 呜哇,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拥有一只真正的小萝莉,森鸥外就有些兴奋,虽说对面的孩子此刻看起来如同一只受了惊吓,随时都要逃跑的小兔子。 但森鸥外确定,最终她会选择留在他的身边。 黑心医生看人可是很准的,这个落单的孩子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某些东西,可不是那些整天在镭钵街到处乱跑的孩子们能够拥有的啊。 她是个聪慧的女孩,而且或许比自己想的更加适合黑暗。 相信我,黑夜将是你最好的保护色。 于是森鸥外一步一步地上前,同时女孩也在慢慢后退,但很快小小的孩子就没有了退路。 森鸥外笑得分外和蔼,在女孩已经紧绷到极限的视线中,他缓缓蹲下,保持视线与女孩齐平。 然后他一只手抚上胸膛,笑眯眯地开口道: “你好啊,可爱的小小姐,鄙人森鸥外,当然你也可以称呼我为林太郎,是隔壁区的一名医生,看小小姐似乎是一个人的样子,不知道是否需要一些援助?” 在对面的黑发男人说出这句话之后,我紧张不已的心才缓缓落下。 虽然语气带着明显的诱导,但他并没有恶意。 我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那暗红又深邃的眸子让我感到浑身发毛,但也让人渐渐心安。 因为透过这样一双眼睛,我看到了镭钵街很少出现的东西——野心,深不见底的、让人感到无比惶恐的野心。 这就意味着他不会对我做什么,至少暂时不会,因为我对他来说,是有用的。 足够的利益能使彼此的关系得到相对稳定的维序。 我想,我不用流浪了。 直到我松了口气,我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称呼自己为什么,嗯?森鸥外? 我:...... 这个世界的人是在怀疑我不读书吗,虽说森先生的书有些许的露骨,但我还是拜读过几本的。 刚走一个中原中也,现在又来了一个森鸥外,我要蚌埠住了,这些人一个一个拿知名文豪当名字上瘾诶。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渐渐地我也意识到了不对,如果说一个人是巧合,那么两个呢,又或者以后还会遇到其他拥有文豪名字的人? 我将这件事默默记在心中,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以后有足够的能力再做打算也不迟,总之我是不太相信巧合。 说实话,前世作为一个手机不离手、有事就问度娘的现代青年,如今生活里没了便捷的网络,还真有些不适应。 根据这几天对这个世界发展情况的观察,我确信智能手机并没有普及。 这边的科技,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落后啊,看起来有很大的可操作空间。 唉,我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就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选择的是一个纯文科专业了,早知道当初就学学编程了。 看着眼前明显由紧绷变得放松了的女孩,森鸥外的笑容又扩大了一分,咧到了嘴角,是那种看起来很像变态大叔的微笑。 毕竟小萝莉看起来选择了他,身为萝莉控的森叔叔怎么会不高兴呢。 森鸥外对着眼前的女孩伸出了一只手,“小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哟。” 听到这,我有些纠结,到现在为止,我依旧不知道,绘音这两个字用日语该怎么发音,要不接着装哑巴?在纠结过程中,我错过了最佳的回答时间。 见小萝莉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他,森鸥外不由挑眉,嗯,吓到了? 不对,不应该被吓到,敢于拿自己做赌注的孩子不应该被自己的笑容给吓到。 我:...原来你也知道你那变态的笑会吓小孩儿啊! 我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力扯出一个称得上得体的微笑,然后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我并不会说话这件事。 我以为我装的很好,却不知道我下意识的微动作骗不过一个不久前刚从常暗岛退下来的一等副军医,要知道从那儿出来的要么是死人,要么就都是狼灭。 森鸥外看着女孩的动作,他知道,女孩在撒谎。 识别谎言的一个关键线索就是假笑,说谎的人很少表现自己的真实情感,更多的是为了掩饰。 假笑缘于情感的缺乏,由于缺乏情感,微笑时神情显得有些茫然。 此刻女孩嘴角上扬,看起来是一副愉快的病态假象,森鸥外在心里默默摇头,对训练过如何识别面部微表情的人来说,这样的笑有些过于明显了。 况且, 森鸥外眼神扫过女孩的瞳孔,她指向自己嗓子时,瞳孔在微微扩大,这表明她的内心在紧张,如果情况是真实的,那为什么要紧张呢? 虽然小萝莉很可爱,但撒谎是不对的,乖一点的孩子才更容易受人喜爱,所以—— 森鸥外眯了眯眼,一派慈祥地对眼前的女孩说道: “哦呀,是嗓子发不了声嘛,不必担心,刚刚说了我是医生哦,待会儿去我的诊所检查一下吧,说不定我可以治好呢。” 虽然蹲在我对面的男人话音温柔,一副好心大叔的做派,但我背后却留下了冷汗。 看着他那眯起来的暗红色眸子,我有种预感,他知道我在试图掩饰些什么。 真是糟糕的感觉,这股心慌,即使在我前世策划报仇的时候也没有体验过,又或者说我从未经历过。 在这一刻我更加确定眼前这个医生不是普通人,也许我可以再压上一些筹码。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森医生并没有继续追问什么,只是再次举了举他伸向我的那只手。 “那么,小小姐要跟我回一趟诊所吗?” 看着男人向我递过来的骨节分明的手,我明白,一旦握上去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但我依旧没有犹豫。 我将自己没有伤口的那只手掌放了上去,任由男人笑呵呵地牵着我起身。 反正在刚刚的对视中,结局早已定好,希望未来的路不要太过困难重重吧,毕竟,我曾经也只是个普通人啊。 于是在这个清晨,森鸥外成功拐到了一只可爱的黑发小萝莉,森叔叔表示超级happy。 只是—— 走到诊所门口时,一个金发蓝眼的小女孩冲了出来,指着森鸥外大喊: “林太郎,你这个见异思迁的花心大萝卜,趁着我不在,诱骗小孩,休想再让我替你看诊所!!!” 森鸥外:“不要啊,爱丽丝酱~” 爱丽丝:“啊啊啊,变态林太郎,不要靠近我!” 章节目录 第7章 第 7 章 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画面,以及忙着安抚金发小萝莉的森医生,不知道为什么我缓缓松了一口气,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至少还有个女孩子会陪着我一起,是个没什么花花肠子看起来有些小骄纵的女孩儿,应该会好相处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第一印象。 后续事实证明,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都不靠谱,只有真正到手的情报才令人安心。 此时的我并不知道爱丽丝是森医生的人形异能力,直到多年后,她当着我的面被太宰治的摸头杀给摸没了,我才反应过来。 哦,该死的,我曾晚上抱着某个萝莉控的人形异能睡了好天,yue——虽然爱丽丝是独立的、拥有自我意识的存在,但我还是想说变态还我清白! 安抚完爱丽丝酱,森鸥外转过头略带歉意地看向刚被他带回来的女孩。 “抱歉呀,让小小姐见笑了。” 这么说着他眼睛里闪过什么,“哎呀呀,在外面转了这么一圈,小小姐身上都沾上灰了,不知道小小姐需不需要洗澡呢,楼上有独立浴室哦。” 虽然森叔叔的语气荡漾,但在思考片刻后我还是点了点头。 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我确实没有好好清洁过自己,目前我迫切地需要冲洗一下,哪怕刚刚换了一身衣服,但夏天不洗澡身上微微发酸的味道还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现在既然有这个条件,那我当然不会拒绝。 至于看起来目的不纯的森叔叔,我觉得他并不会对我做什么,毕竟他可是我不惜拿自己做筹码也要参与的一场赌局。 在森医生微笑的注视中,我被称为爱丽丝的小女孩手拉着手走上了二楼,然后她带我去了浴室。 嵌在楼梯拐角处的淋浴间体现出很典型的日式利用空间风格,看起来非常的狭□□仄,不过我知道在混乱又肮脏的镭钵街,能有这样一间淋浴室已经实属不易。 我拒绝了爱丽丝想要帮我洗澡的请求,哪怕她的大眼睛布灵布灵的看着我,虽说前世在澡堂里也有过热心的大姨帮我搓澡,但今时不同往日。 帮我搓澡的大姨绝不可能害我,可爱丽丝不同,如果她觉得我会抢走森医生的喜爱而伺机报复呢,小孩子的报复心有时也会异常强烈。 曾在孤儿院呆了十年的我见过太多类似的事件,在没摸清爱丽丝的性格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老旧的地下诊所并没有热水器这样的装置,虽然我已经进行了一番心理建设,但当冰凉的水流自花洒喷泄而出由上到下将我淋湿时,我还是免不了微微颤抖了身形。 很凉,很冷,不过也不是不能适应,与所有动物相同,人的身体也总是能随着外界的感官而迅速做出调整,大概过了几分钟,我便感受不到那股透顶的凉意了。 左手手掌在今天早上还被我划开了个口子,虽然不大,但刚刚与森医生对峙时,我一直紧紧握着那里,如今被水一淋,还挺疼的。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那里,过了一会儿,伸出了另一只手狠狠搓了搓,直到把那里搓得发白。 很疼啊,疼的我几乎要抑制不住流下生理性的泪水,但我明白,想要在这边的世界安稳的活下去,就不能过于反感疼痛。 洗完澡后,我穿着不久前从另一个女孩身上扒下来的T恤走出了浴室,然后就看到了站在我面前,可可爱爱地捧着小洋裙的爱丽丝。 事实证明森医生他本人确实不会对我做些什么,但爱丽丝酱会。 我发现我没办法跟爱丽丝保持距离,她是个有点强势又有点任性的女孩子,不仅如此,还妄图对我动手动脚。 爱丽丝:“诶,你知道这个裙子怎么穿吗,就让我来给你穿嘛,好嘛好嘛~” 我在胸前比划了个大写的叉表示拒绝。 在我充满不要、这样不好、我们不熟的眼神中,爱丽丝失望地将手中的小裙子递给我。 我快速地接过小洋裙然后转身进入浴室,并咔哒一下将浴室的门锁好。 在做完这一切后,我才仔细地打量起怀中的裙子,是比较哥特风的洛丽塔小裙子,黑白调为主,纯黑的侧百自两侧展开,中间附带着古典又考究的刺绣花纹,料子上手摸着不错,样式也很好看,好看得不像是这个破旧的小诊所能买够拥有的。 回想起刚刚爱丽丝身上穿着的衣服,红色的、精致又甜美的小洋裙看起来亦是价值不菲。 这么看的话,森医生好像确实有点本事,能买得起精致的小裙子,又能护得住漂亮的小萝莉,这样的人在镭钵街也不多啊,看来我的人身安全得到了充分保障。 不愧是将来要做大事的人,我在心里感叹到,虽然看起来是个萝莉控,但只要利益使然,那么他将是我最合适不过的监护人选。 这么想着我开始研究起衣服的穿法,就在我将裙摆整个展开之后,一个小小的部件掉了出来,我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它,才发现那竟然是—— emm,是小内内...... 一条跟裙子搭配的哥特式小内内,黑调打底配上穿白色的荷叶边,中间还有一个小巧的黑色蝴蝶结。 好看是好看,就是—— 怎么想都有些过于变态了吧,毕竟小裙子这种东西肯定是要森医生亲自去购买的,或者说,带着爱丽丝一起去买。 怎么会有人在买小裙子的同时还会买配套的小内内啊,特别是当实际购买者是一位看起来30岁左右的成年男性时,这个人一定是个hantai。 在一阵微妙的心情中,我套上了这条可可爱爱的小内内,然后开始小心地穿戴手中的裙子。 我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是缘于裙子上面许多的细小缎带,虽然我相信即使弄坏了森叔叔也不会说我什么,但女生对于漂亮的东西总是有一股天然的爱护情绪,尤其是漂亮的小裙子。 在我将裙子穿上身之后,我才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情,我好像够不到身后的拉链,或者说能够到,但是会比较费力,裙子的版型限制住了我的发挥。 这样的话,那就只好—— 我打开门,看向站在门口并未离开的金发萝莉,然后转身将背后的拉链对向她,这是一个试探,也是一次示好,我一直都明白先来后到的道理以及女生特有的独占欲,所以不会出现抢走森医生宠爱的打算的。 在感受到背后的拉链被很仔细地拉上之后,我明白这是和平的信号。 虽然心中还有所怀疑,但我还是接受了爱丽丝向我散发的好意。 我转过身面向她,爱丽丝的睫毛很长很好看,蓝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目光带着些许好奇,两个女孩在这一刻彼此间慢慢试探,试探着将距离拉近一点点。 在那一片湛蓝的注视下,我张开口说出了我为数不多会说的几句日语:阿里嘎多——谢谢。 反正我是哑巴这件事楼下的某人已经清楚这是个谎言,那么在它被戳穿之前,倒不如由我亲自来揭露。 毕竟总是要说话的嘛,我并不觉得我可以装一辈子哑巴。 在我用奇怪的语调磕磕绊绊地说出感谢之后,爱丽丝的情绪明显变得高涨起来。 “什么嘛,你会说话呀,林太郎竟然骗我,哼~” 爱丽丝笑盈盈地拉起我的手,走下楼梯来到正在忙于分配药品的森鸥外面前。 “林太郎你这个大骗子,她明明会说话嘛!” 森鸥外停下手中的动作,略带歉意的安慰了一下爱丽丝酱,然后便将目光移到了穿着黑白小洋裙的女孩身上。 随即他伸出双手捂住了嘴,唔,哥特风的小萝莉真的是,真的是太可爱了,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不过虽然森鸥外此刻内心确实有些小激动,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刚拐到手的小萝莉可不能吓跑了,那样就得不偿失啦。 但就算森医生表现得再正常,也无法显示他是个变态萝莉控的事实,这一点在我换小洋裙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 所以对于森医生现在捂着嘴一副微微颤抖的模样,我也是见怪不怪。 我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一旁的爱丽丝:Alice(英语)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绘音(汉语) 不会说日语的我只能通过英语和母语来表达了,希望森医生可以理解吧。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森医生竟然可以听得懂汉语,只见他用十分标准的普通话开口说道: “绘音,这就是小小姐的名字吗,是个好听的名字呢。” 我对他点了点头,绘音,我的名字,我曾在某个世界存在过的为数不多的证明。 “小小姐好像听得懂日语?”森鸥外这一次切换成了日文。 在发自内心地感叹森医生的洞察力可真够敏锐的同时,我点头“是的。” 听了我的话森鸥外若有所思,随即他再次开口询问:“冒昧询问一下,小小姐是种花人吗?”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始摇头。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说我前世是种花人你信吗?至于这一世,我也不晓得自己该属于哪一边,又或者更确切的说,我哪一边都不属于,因为我是个黑户。 看着女孩有些飘忽的神情,森鸥外半眯着长眸,暗红色的眼底闪过了什么。 应该不是跨国拐卖,那样的话绘音酱可不会心甘情愿地跟他走,更不可能是走失,聪明的小孩可不会将自己走丢到镭钵街来,那么会是什么呢,森鸥外笑呵呵地想着,不急,反正时间还有很长。 秘密嘛,就是被一点点挖开才会收获足够的满足感,绘音酱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这可真是,太好了~ 章节目录 第8章 第 8 章 我面无表情地瞪着一双死鱼眼看森医生对我张开手比划着什么,随后又恋恋不舍地收了回去。 我就那么站着不动,任由他转着圈仔细欣赏了一番,然后我抬头看向他,并略带无辜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饿了~ 我眨巴着自己不算小的眼睛,向森医生传达我需要进食了的消息。 既然已经把我领回来了,那么就要负责起我的一日三餐,与之相对的,我也可以为你贡献我的力量,哪怕它现在只是微不足道。 有这样一只可爱的小萝莉眨巴着眼睛盯着你看,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好吧,森鸥外伸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啊,他的小心肝就快要经受不住了。 “笨蛋林太郎,快去找吃的呀!”突然出现的来自爱丽丝的怒吼打断了这一幕。 金发萝莉双手环胸气鼓鼓地看向森鸥外,“没看到绘音酱(日语)肚子饿了嘛,快去快去。” 说着,她蹦蹦跳跳地来到我身边非常亲昵地抱住了我的一条手臂。 我有些不自在地抽了抽手臂,嗯,没抽得动,看不出来爱丽丝的力气还挺大。 我转过头仔细地打量着此刻跟我紧贴在一起的金发女孩,在她刚刚用日语喊出我名字的那一刻,我就明白她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孩儿,她听懂我用中文说的话了。 森医生应该是见到了我发动异能的样子,那么爱丽丝要么是一个和我同样拥有异能的孩子,要么是足够天赋异禀,总不能是因为可爱才被留下的吧。 爱丽丝:诶嘿。 见我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打量,爱丽丝笑着摇了摇我的手臂。 “绘音酱,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爱丽丝是你的本名吗?(中文)” “当然是啦!”爱丽丝看起来有些不明所以,但她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是真名哦,从我诞生之初,人家的名字就是爱丽丝。” 或许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在外人看起来会很奇特,一个说着中文,一个说着日语,但就莫名的可以对的上话,真的好怪哦。 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我只能听得懂日语却不会说呢,或许这样的我在别人眼里才真是个奇葩。 不过眼前抱着我的女孩是真的叫爱丽丝诶,特别当她跟森鸥外捆绑在一起出现的时候,这的确是一件让人觉得在意料之外又处于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文豪森鸥外先生最出名的短篇小说《舞女》中的女主人公便叫□□丽丝。 也许并不是巧合,我微低着头,尽量让两侧的黑发垂落直到能够遮住我眼睛的程度,这样才不至于让爱丽丝看得出我在想些什么,因为我真的迫切地想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者说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故事里的人成真了? “绘音酱有小秘密哦~” 爱丽丝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的思绪便也戛然而止。 金发女孩看似可爱的笑容中透着一丝丝令人诡异的不适感,好在这股感觉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嘻嘻,林太郎还在准备吃的,我带你参观诊所。” 说着,爱丽丝拉着我的胳膊想要带我往医务室走去,但这一次我没有随着她的动作而动,主导性有点过于强了,不太喜欢。 于是我再次尝试抽动手臂,好吧,依旧抽不出来,爱丽丝的力气为什么这么大嘛,明明她看起来和我一样大。 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后,我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爱丽丝紧挽着我的那根胳膊。 “那个,我们还不太熟哦。” 言下之意:快放开我,别扒拉我,雅蠛蝶。 我觉得爱丽丝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应该听得出来我的意思,但是我忘记了一点,她能不能理解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女孩显然是听懂了我的话,她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即笑得更加灿烂了,金色的长卷发蹭了蹭我的手臂,让人感觉痒痒的,湛蓝色的双瞳下是甜美的笑意。 “没事,绘音酱以后就会习惯了,我很喜欢绘音酱呢。” 好的,我明白了,看来我别想摆脱来自某金发萝莉的强制贴贴了。 “难道绘音酱是不喜欢我吗?”爱丽丝歪着头,将自己的脑袋伸到绘音面前,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有一丝委屈。 “没有。”我知道眼前女孩的委屈肯定是装出来的,毕竟没有人会对刚认识不久的人交心,我们现在可是连朋友也算不上。 不过有一说一,爱丽丝做出这样的表情真的还蛮可爱的,喜欢漂亮的东西或许是女孩子们的天性,在这方面我更甚。 我喜欢这世间一切美丽富有朝气的东西,人也好物也罢,哪怕只是概念,总之我都喜欢,是那种可以称得上是病态的迷恋。 所以,对于漂亮的小姑娘我的容忍度也是很高的,既然爱丽丝目前也没表现出会伤害到我的迹象,那么就先由着她来吧。 然而事实证明,人一旦放宽了底线,那么他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得寸进尺,至少在晚上爱丽丝抱着她的小兔子玩偶硬要钻进我的被窝时,我是这么想的。 破旧的小诊所并没什么好玩的,在爱丽丝带着我参观完一楼之后,她便当起了小小讲师,对我介绍着森医生的工作室,以及试剂台与柜子上的各类药品,所有药品都贴着标签被整齐地摆放好。 “这个蓝色的小片片是含有吗啡成分的麻醉类止痛药,在镭钵街的需求量很大,旁边那个叫做□□片,也是止痛的,直接作用于神经,比吗啡贵一些,但很好用,不过吃多了有可能上瘾,它其中含有鸦片成分。” 我一边听着爱丽丝的介绍一边煞有其事地点头,听不大懂,只不过让我感觉奇怪的是,我怎么觉得她在试图教会我什么。 嗯?我没有学医的打算啊喂,人家是纯纯的文科生啦。 “这个这个,”爱丽丝突然踮起脚指着柜台上一个没有贴标签的棕色小玻璃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到。 “ 这个是林太郎参照××配制出的一款新型毒药哦,无色无味的那种,只要滴上一两滴在食物上或者饮用水里,服用者马上就会死掉啦,药效发挥的超快的哦~” 说完,爱丽丝便扭头看向我,似乎在观察我的表情。 我正好也在看着她,金发蓝眼的女孩子笑起来好看的像个天使,但她嘴里说出来的却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残忍。 反差十分强烈呢,对视了一会儿后我垂下眼睛,然后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纯金色的长发。 “嗯,知道了。” “嘿嘿,我真的越来越喜欢绘音酱你了。” 在我没反应过来的间隙,爱丽丝突然倾身上前伸出双手捧住我的脸颊,“绘音酱会一直留下来陪我的对吧?” 太近了,这样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女孩金色的刘海已经快要碰到我的眼睛了,属于小女生甜甜的气息充斥着鼻间,我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程度的接触对我而言几乎稀少的可怜。 总之,在爱丽丝期待的目光中,我犹豫地点了点头。 未来并不确定,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儿是唯一可以避雨的地方。 章节目录 第9章 第 9 章 “在聊些什么呢?”森鸥外端着盘子走来时,一眼便看到了贴在一起的小萝莉们。 呜哇,金发和黑发搭在一起真的是太配了,黑心医生在心中流泪感叹,这里才不是什么小诊所呢,是天堂啊,天堂! “林太郎你好慢哦,找个吃的还去这么久,真没用!” 爱丽丝先是看起来很平常地数落了森鸥外一番,才开始回答他的问题,“嘻嘻,刚刚绘音酱答应我了哦,她说会一直留在这里陪我哒。” 虽然意愿并不是很强烈,但只要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她就不会主动离开,爱丽丝向森鸥外传递着这个消息。 “是嘛,那可真是太棒了。”森鸥外笑得越发慈祥了,毕竟这意味着从今天起,他就正式拥有两只小萝莉了,这对于资深萝莉控来说,可是连做梦都要笑醒的事。 “抱歉啦绘音酱,如今诊所里能吃的东西就只有这些,你先垫垫肚子,待会儿我出去买点食材,中午给你做些好吃的。”森鸥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几个速食饭团和一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牛奶递给黑发女孩。 我接过森医生递过来的饭团与牛奶,不动声色地看了下保质期时间,好在森医生虽然开了个黑医诊所,但并没有给刚骗来的小孩吃过期食物的坏习惯。 森鸥外:呜呜,绘音酱为什么会这样想我,我明明一直表现得都很慈祥。 我在森医生满是关怀的注视下撕开速食饭团的塑料薄膜,将饭团用紫菜包好,小口小口地吃着。 说实话,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吃的为数不多的一顿还算正常的饭了,上一次还是在羊的基地。 我正啃着手中的饭团,然后就看到森医生拿着拖把上楼,我猜他是去收拾淋浴间了。 果然,不一会儿他就又拿着拖把和一个黑色的垃圾袋下来了,垃圾袋里装的是我刚换下来的T恤与短裤。 就在他准备将垃圾袋放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等一下,有个东西。”我快速地将还剩几口的饭团咽下,然后起身来到森医生身边。 “怎么了?”森鸥外看着小女孩的动作,刚刚他已经检查了衣服的口袋,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大大的裤子口袋里除了一根有些旧的蓝色带子和巧克力棒什么都没有。 哦对,蓝色缎带,他怎么一不小心把这个忘了。 接下里森鸥外就看见绘音酱将手伸进垃圾袋里翻啊翻,从即将被丢掉的短裤里翻出了那两样东西。 巧克力棒早已融化,被女孩拿在手里时,中间的部分甚至软掉一节。 毕竟这是个很便宜的牌子,用劣质工业糖浆勾兑出的巧克力棒与那些真正的大牌巧克力是没办法相比较的。 但绘音酱看起来好像很珍惜它啊,比那根缎带还珍惜呢,森鸥外默默观察着黑发女孩的举动。 只见她擦了擦巧克力棒外皮上的水迹,然后认真地将它收好。 “绘音酱是喜欢吃巧克力棒嘛?”森鸥外开口问道:“如果喜欢的话,一会儿我去给你买些回来,哪个牌子的巧克力棒好吃,森叔叔可是很有经验的哦。” “不用了。”我摇了摇头,虽然确实喜欢吃巧克力棒,但这根不一样,上面承载的是可很难得的心意。 “是嘛,既然这样,那就买点别的吧。”森鸥外明了,看来这根巧克力棒是他人赠与,怪不得。 虽然是个看起来警惕、淡漠、对一切外物都抱有些许敌意的女孩,但意外的柔和,就像深海中的牡蛎们,无比坚硬的躯壳下,包裹的是再柔软不过的内里。 想到这里,森鸥外的眼神有些晦涩,这样的人可是相当好控制哦。 只要给她足够的关爱,对其倾注相当多的感情,那么她就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 是个十分缺爱的孩子啊,森鸥外垂眸,看着身高还不到他腰间的女孩笑了笑,随即他伸出一只手,十分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的脑袋,不用担心,在这里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当森医生的手突然摸上我的脑壳时,我的身体下意识得一惊,拜托,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脑袋上倏地抚上一只大手,有点吓人好吧,毕竟我是真的不习惯被摸摸头。 而且,与成年男性的手掌一比,我的脑袋就显得小小的,总有种森医生可以握着我的脑袋把我整个提留起来的感觉。 我正纳闷森医生为什么要摸我脑壳时,他就把手收回去了。 我抬头看向他,他也只是微笑着回应我,搞得莫名其妙的人只有我,淦哦。 我抬手抓了抓头发,感觉有些奇怪,但也不算讨厌,此时我并不知道森医生正在打算一点一点的驯服我,不过就算后来知道了,我也并不在意。 如果一个人对我表现出强烈的控制欲,那么就说明我在这个人眼里是相当有价值的,其实我还挺高兴,这或许证明我并不是一无是处。 临近中午的时候,森医生出门了,出门前,他以一副慈父的面孔不停地叮嘱我和爱丽丝。 “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吱声,就当诊所没人知道吗,还有桌子上的药品也不要乱动,小心危险,以及——” “嗨嗨,知道啦,林太郎你好啰嗦。”爱丽丝开始不耐烦了,她挥手赶着森鸥外,“反正林太郎只是出去一小会儿,能有什么事,我们会看好诊所啦。” “那我走了哦,乖乖待着。”森鸥外咬着不存在的小手绢挥泪告别。 “林太郎真是的,只是去趟超市而已,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爱丽丝不满地嘟嘴。 “绘音酱放心啦,待在诊所还是很安全的。”或许是见我有些心不在焉,爱丽丝便拉着我的手跟我解释,“医生在镭钵街可是稀缺资源,那帮人不会没脑子到来打劫一个地下诊所的。” 不过说是这么说,事实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总得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的脑袋仿佛被海水倒灌过,永远不懂不要随便招惹医生这个道理。 此时距离森医生外出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啊~林太郎好慢啊好慢啊,怎么还不回来!”爱丽丝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将大半个身子埋在我怀里,双手还抱着我的腰,超级大声地嚷嚷道。 “不要着急,森医生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一边抚摸着爱丽丝柔软的金发一边安慰她。 前世活到20岁的我现在看爱丽丝就如同看待一个小孩子,殊不知老实人其实有且仅有我自己,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我只是单纯地把爱丽丝当成一个傲娇的小妹妹对待,顺便在心中感叹,啊她的发质真好,这手感绝了。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左右,诊所门口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像是什么铁制品在转动的声音,动静很小,是那种普通人不仔细听绝对听不到的声音。 但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各方面就都变得格外敏锐,所以第一时间我就察觉到了不对,与此同时我低头看向靠在我身上的爱丽丝,她也停下了晃脚的动作。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 原来真的有不长脑子的人啊。 我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这几天我已经越发熟悉自己的能力,异能力傍身的情况下,我不觉得一群镭钵街的小混混能拿我怎么样,反正被迷晕之后,还不是照样任我摆布。 至于此刻在我身边的爱丽丝,既然她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情况,想必也是有一定自保能力的,总之我俩好像都没把这场即将发生的入室抢劫放在心上。 就是可惜了森医生的各类试剂,我在心中想到,药品在镭钵街可不便宜,待会儿要不要第一时间将人放倒呢。 然而我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学猴哥拔毛的时候,森医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看起来不大的毛头小子没想到诊所的主人会这么快回来,顿时有些慌张,在相互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后,他们选择放下手中的工具,先溜再说。 “哼,跑的还挺快。”森鸥外不动声色地收起已经伸到袖口的手术刀,随即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然而开门迎来的却是爱丽丝的怒吼,“都怪你,林太郎,你回来的太慢了!” “是是是,是我的错,爱丽丝酱不要生气了啦。”森鸥外蹲下身照例对金发萝莉说着安抚的话语。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俩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爱丽丝骄纵的大小姐脾气完全就是森医生惯出来的嘛。 安抚完金色小萝莉,森鸥外起身从白大褂内侧的口袋掏出了一本书递给一旁的黑色小萝莉。 “我想绘音酱会需要这个。” 我接过森医生手中的书籍,日语跟汉语的写法其实很类似,至少我看懂了这本书的名称——日语基础教程。 确实,这是我目前最需要的东西了,我需要学习说话与写字,不然我始终无法在此立足。 “谢谢森医生。”我捧着书对森医生道谢,然而森鸥外却一副委屈吧唧的模样。 我:? “绘音酱现在还称呼我为森医生吗,太生疏了,其实绘音酱可以和爱丽丝一样称呼我为林太郎哦。”森鸥外说完一脸期待地看向绘音。 我:...... 旁边的爱丽丝也眨巴着一双大眼探头看过来,我瞟了她一眼,原以为她会因为森医生对我的另眼相待有些不高兴,但没想到她好像也挺期待的。 搞不懂你们俩,算了。 于是在二人的凝视下,我张了张嘴,学着爱丽丝对森医生的称呼:“林太郎(日语)。” 章节目录 第10章 第 10 章 午饭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式饮食,味噌汤和蛋包饭,但我却在心中感叹。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是我来这个世界之后,吃到的唯一一顿热食。 先不说前几日天天啃便利店的饭团和三明治的情况了,就连昨晚在羊的基地,分配到的晚餐都只是硬巴巴的面包和有些干瘪的果子。 好吧,虽然我知道眼下这种情况其实有的吃就不错了,但作为曾经的种花人,一顿热乎乎的饭菜约等于心灵上的慰藉嘛。 况且我的肠胃一直不算太好,虽说来了这个世界后,那些曾一直缠绕于我身体上的老毛病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但经久的小心呵护早已让我养成了保温杯里泡枸杞的习惯。 要是以后能洗上热水澡那就更好了,我盯着森医生的脸想到,希望诊所的预算足够我买一个小型热水器。 森鸥外:为什么吃饭的时候绘音酱要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呢? 爱丽丝:或许是林太郎长得比较下饭? 森鸥外:呜呜呜,爱丽丝酱~ 吃完午饭后,我瘫在诊所的沙发上不想动弹,外观普通的浅棕色沙发比想象中的柔软,往沙发中间一坐便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啊,葛优躺,想摆烂~ 我仰着脑袋,目光略带涣散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一边感叹着世事无常,一边脑补着我那摸不清、看不到的未来。 打断我思绪的是蹭到脸边的纯金色发丝,一下一下的就跟挑逗一般,很痒诶。 我下意识地抓住飘忽到眼前的几缕金发并微微扯了扯,这般举动使得头发的主人向我看来。 爱丽丝笑盈盈地凑到我脸边,歪着脑袋似乎在询问我想干嘛。 考究又典雅的暗色洋裙配上纯色到没有一丝杂质的金发,一双泛着水光的湛蓝色双眸如同两颗价值昂贵的帕拉伊巴,那是我前世曾在新闻报道上见过的宝石,据说是每一代巴伐利亚王冠上必嵌的明珠。 像只大号的金色洋娃娃,而且还是我买不起的名贵款,我呆呆地想,如果能够拥有一只的话,那我一定会揣在怀里随身携带的。 “怎么啦,绘音酱?”爱丽丝问道。 也许是发呆发的太专注了,以至于脑子有点不听使唤,我如同大脑短路般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像个洋娃娃。”我说。 “诶?”爱丽丝有些不明所以。 “我说爱丽丝像个洋娃娃,要是能变小揣在兜里的话…” 反应过来在说什么的我及时住了嘴。 我:…… 感觉有些失礼,我回避了一下爱丽丝看向我的目光,话说她不会感到冒犯吧,唔,在我印象里日本人可是一个说话很委婉的种族。 然而我错了,我面对的并不是什么正常人,甚至连人都不是。 “是可爱的意思对吧?绘音酱在夸我呢,嘻嘻~” 爱丽丝的声音从很靠近耳根的位置传来,我慢悠悠地转头望向她,金发少女好像笑的很开心。 “如果绘音酱觉得我跟洋娃娃一样可爱,那么想要把我一直抱在怀里也不是不可以。” 嘿嘿,那样的话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吃绘音酱的豆腐啦,咳咳,是贴贴。 爱丽丝扑向绘音,双手抱住绘音的腰,小脑袋一蹭一蹭的。 自知躲不过女孩贴贴的我没有避开她的动作,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家伙,跟谁都这么自来熟嘛,以及—— 她刚刚痴笑的模样跟森医生好像哦,我在心里感叹,不愧是其一手教养出来的孩子。 后来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屁,就是一个人。 吃完了午饭当然要午休啦,找到了合适避风港的我决定重拾上一世的小习惯。 哈欠~ 我伸了个懒腰,然后左瞅瞅右瞧瞧,好吧,比起躺在帘子后面硬邦邦的病床上,我更愿意窝在还算软和的双人沙发上。 呜哇,超可爱哒,看着如同一只小黑猫一般伸懒腰的绘音酱,森鸥外感动的泪水情不自禁地从嘴角流出,手上却仍是一丝不苟地收拾着碗筷。 咚咚咚——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破了正午后安静的氛围,也打断了即将陷入半梦半醒状态的我。 蹙着眉睁开眼后,我靠在爱丽丝身上懒洋洋地撇了撇嘴,半眯着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 “这就来。”森鸥外从后厅赶来,拉开了诊所的大门。 来者是三个少年,其中两个较高的大概有十六七岁,另一个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家伙看起来年岁较小,不过应该也有十四五,或者更大,长期的营养不良使人无法从外表来判断这个男孩的年龄。 看起来重度营养不良的少年虚弱地捂着自己的胳膊,苍白的脸庞上一双略带恐惧的眸子向森鸥外望来。 森鸥外挑眉,这个受伤的孩子他没见过,倒是另外的两个嘛... 是上午赶跑的那些孩子其中之二,森鸥外眼底快速地闪过了什么,除了爱丽丝意识到了外无人察觉。 很快,森鸥外便换上了他面对患者们看似一派祥和,实际却半分温度都没有的笑容。 这幅面孔倒是蛮符合森医生身为贫民窟黑医的外在,所以上午的一系列怪蜀黍行为都是些什么啊,我在心里小声嘀咕。 “你,你好。”领头的高个子少年先开的口,“他,他的胳膊受伤了。” 这么说着,少年推了一下中间的男孩,然而这番举动好像牵扯到了他的伤势,只见男孩紧抿着下唇,面上划过隐忍,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森鸥外。 “当然,”森鸥外颔首,“不过你们应该知道规矩吧。” 黑街医生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包一次性医用胶质手套,然后将脑袋转向面前站着的三个少年。 其中的一个年长的少年点头,掏了掏口袋将事先准备好的零钱递给了森鸥外,钱数不多不少,正好是一次看诊的费用。 提前打听过他的诊费呢,森鸥外视线扫过手中的钱币,看来关注这间小破诊所的人还不少。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即使是黑街医生也不会违背某些原则,收了钱后,森鸥外便拆开了一次性医用手套将其套在手上。 “外面没有什么地方可坐,要去里面的诊室吗?” 森鸥外一边说着,一边向我和爱丽丝的方向瞥了一眼,示意大厅唯一可落座的沙发正被我们霸占着。 顺着医生的视线,三个少年也看向了我们的方向,或许是镭钵街鲜少有我和爱丽丝这样穿戴整洁,甚至说身着华丽的少女,少年们的视线有些飘飘忽忽,年龄最小的那个更是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再也不敢向那个方向看去。 他们这般反应我倒是也能理解,毕竟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特别是收拾干净后穿上洋裙的自己,总之—— 我,绘音,可爱。 至于我身边的另一位,好吧,她,爱丽丝酱,更卡哇伊,打钱(不是)。 男孩犹犹豫豫地准备点头。 “不用了,在这里就可以。”高个子少年打断了受伤男孩的动作,并用不赞同的眼神向他看去。 我看到被注视着的男孩肩膀并不明显地瑟缩了一下,仿佛除了疼痛还在忍耐些什么。 所以是恐惧嘛,我用余光瞥了他几眼,漫不经心地想到。 那样的眼神我可是很熟悉哦,那些曾在孤儿院里被其他人欺负的小孩,在护工过来时就会露出这么一副神情,磨磨唧唧的,想说又不敢说,哎呀呀,毕竟告状之后,会是另一顿毒打呢。 “就这样站着看诊嘛?”森鸥外虽然这么说着,语气却无半分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们会这样安排一样。 “好吧,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医生说完话后,受伤的男孩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他的胳膊,那歪曲到不似常人能做出动作的手臂,很难不去想胳膊的主人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虐打。 看着这明显被人用棍子打断了的手臂,森鸥外上手快而准,在大致摸了几下后,他很快给出了判断。 “情况比较严重,肱骨多处骨折,小臂到手骨都伴随着严重骨裂,里面的碎掉的骨头不及时处理的话,后期会造成炎症,很麻烦需要手术治疗。” 虽然医生给出的诊断很专业,但这对于受伤的男孩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效用,镭钵街历来实行弱肉强食准则,此般情况意味着男孩即将被同伴抛弃。 果不其然,男孩眼中的惶恐逐渐加剧,他不安地看向身旁的同伴,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他们就把他落下。 然而,并没有。 即使他的两个同伴的眉头紧皱,神情也是十分不耐,但他们好像并没有丢弃他的打算。 矛盾至极,我半阖着双眼看向他们三人,脑袋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哦,或许我想到了以前那些令人讨厌的事,刚进孤儿院不久时,我也曾是被人欺负的一员,但是后来,我学“乖”了,总之我的心情开始莫名不爽起来。 于是我就发现,其实爱丽丝是个很会观察他人情绪的孩子,因为我刚有点不高兴的小情绪,她就注意到了。 “怎嘛啦绘音酱?”爱丽丝拽了拽我的衣摆,无声地询问。 “没什么。”我摇摇头,将分散到那三个少年身上的注意力又重新聚拢到眼前小巧可爱的少女身上。 我以为有过一次人生的我看人超准的,结果半天相处下来,这个金发的小姑娘却一次次推翻我对她的界定。 看着仍旧盯着我企图从我嘴里套话的爱丽丝,我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话说,感觉森医生和爱丽丝都很聪明的样子,那么以后被忽悠的不会只有我自己吧,唉,人生多不易,保命需谨慎。 现在疑惑给到了爱丽丝这边,咦,为什么绘音酱刚刚还是满脸我要不高兴了的样子,现在又开始惆怅起来了。 我:少女心海底针,我的心思你不要猜。 章节目录 第11章 第 11 章 由于少年们并没有余钱进行深入治疗,所以森鸥外只对此进行了简单的处理,至于止痛药嘛,唔,镭钵街的药物是稀缺资源,不能随意使用哦(除非你有钱)。 所以真是抱歉啦,即使是医生我也没有办法呢。 受伤的男孩从医生的眼中读出来令他失望的信息,这使他原本就失去光泽的眸子变得更加暗淡。 他小心地向我和爱丽丝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张了张嘴发出了像是行走于沙漠中极度缺水旅者般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不成音调。 这时我才注意到,之所以身为患者的他全程都需要同伴来说明伤势以及情况,是因为他缺少了人类发音的重要部件——舌头。 为了发声,他仰着头将嘴巴张得很奇怪,这也让我更加清晰地看到了他口中的情况。 相当整齐的横截面,那应该是把很锋利的刀吧。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去吧。” 一只搭在男孩肩膀上的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这只手好似一桶刺骨的凉水浇灭了好不容易才燃起一点的火苗,男孩瞬间将脑袋垂得更低了。 没有道别也没有感谢,三个人就如同来时的样子静悄悄又飞快地溜了出去。 处理完接下来的琐事,森鸥外重新将诊所的门关上,随即他转头看向两个萝莉。 或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病人打断了入睡,黑发女孩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她将半个脑袋搭在沙发边上,手指一圈一圈地卷着自己的发梢。 在留意到他看向她的目光后,女孩坐直了身子对着他眨了眨眼,仿佛在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森鸥外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比较慈祥。 “绘音酱,楼上除了我和爱丽丝的卧室外再就剩下一间杂物间了,有点小,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这几天就将它清扫出来。” 森鸥外看着绘音酱,他想如果绘音酱觉得会麻烦他,那么他就顺水推舟让两个小萝莉住一屋,哎嘿。 然而我并没有get到森医生的点,对我来说一定的私人空间相当重要,我相信爱丽丝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没有半分迟疑地对他说道: “不嫌弃,那么就麻烦林太郎了。” 怎么可能会嫌弃嘛,想我前几天流浪那会儿,裹个小纸壳箱子照样能睡,果然我是个适应能力强到随遇而安的人,我点点头。 “我会尽快把杂物间收拾出来,在这之前,就先委屈你跟爱丽丝挤一间屋子了。”森鸥外说道。 “嗯。”我点头。 与此同时爱丽丝也靠上来抱住了我的胳膊。 “嘻嘻,所以绘音酱晚上跟我一起作伴啦,我有超级可爱的睡裙哦,可以借给绘音酱穿,而且我还可以给绘音酱讲睡前故事。” “对了,我有个问题。”我转过身看着抱住我的爱丽丝,“你今年多大?” “诶,我吗?”爱丽丝可能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她停顿了大概一秒钟,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森鸥外随后说道:“十二!” 爱丽丝:没错,林太郎给我设置的是十二岁,永远长不大的十二岁。 虽然爱丽丝的停顿让我有点奇怪,这年头还有人回答自己年龄时会卡壳嘛,但我也并没怎么在意,说不定爱丽丝确实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毕竟她也只是被森医生选中并抚养的孩子而已,我低头这么想着,便没注意爱丽丝与森医生之间的目光交流。 “那绘音酱你呢?”爱丽丝抬头看向我。 emm,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这副模样是多大,我本来觉得我应该只有8、9岁左右吧,但爱丽丝说她12诶。 看着跟我差不多高度的爱丽丝,我毫不犹豫地回答:“真巧,我们一样大。” “绘音酱,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哦。”一旁的森医生笑眯眯地看向我,不知道为何,被他盯着,我总感觉后背发凉。 “唔,9,我9岁了。”不管怎样,总之要往大了说。 但不知道我的回答戳中了森医生哪个点,我感觉他的语气莫名的有些荡漾。 “哎呀呀,绘音酱9岁啦。”森鸥外一脸痴汉,幼女,真正的幼女! “绘音酱,你还想接着睡觉吗,我们不理林太郎,去楼上吧,这样的话即使待会儿有顾客来也不会被打扰到。”爱丽丝一把推开发痴的森鸥外看着我问。 我瞅了眼小诊所唯一的挂钟,才下午一点,正是午睡的好时光。 于是我点了点头对爱丽丝说道:“那我们上楼吧。” “好呀好呀。”话音刚落,爱丽丝就拉起我的手朝楼上走去,起身时我不忘拿起森医生给刚给我的基础日语教程书。 皮质小洋靴蹬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不知道为何,此时的我竟然觉得心情有一点点愉悦,感觉我正处在某种不可明说的被攻略状态,并且好感度一直在up。 上楼的过程中我在心里猜测爱丽丝的卧室会是什么样子,应该是那种很可爱、到处充满少女温馨感的画风吧,洋娃娃或许会很多,毕竟我为数不多的少女心就全体现在我曾在床上铺满的各式各样可可爱爱的娃娃中了。 然而直到卧室的大门打开我才发觉,爱丽丝的房间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模样。 与之相反是那种看起来很简单的公寓式宿舍,除了一个孤零零摆在角落单人床外,简洁的甚至连个写字台都没有,倒是一整片靠墙的巨大衣柜格外显眼以及衣柜旁的一小架子书。 我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爱丽丝,都说可以通过观察他人的卧室来判断一个人的性格,但我可不觉得居住在这般单调普通房间的爱丽丝会是一个简单又纯粹的人。 在意识到小公主一样的爱丽丝房间里甚至连个梳妆台都没有时,我脑子里顿时产生了一些不妙的想法。 这个房间丝毫没有人居住的痕迹,打量着爱丽丝精致到一丝不苟的卷发,我不信她每天不梳头的,要知道爱美的女孩子都会在自己的头发护理上下大功夫,如果爱丽丝的房间没有梳妆打扮的地方的话,那么不会是在—— 啊这,我的表情有些微妙,怪不得爱丽丝的房间会如此单调,原来如此。 森医生风评-1再-1 森鸥外:绘音酱误会人家啦,呜呜呜,其实是因为这个房间是专门用来存放衣物的,至于爱丽丝,她原本是不用睡觉的,晚上我会把她收起来,不过以后嘛倒是可以让爱丽丝陪着小绘音酱睡觉觉哟~ 爱丽丝发现绘音酱突然愣住了,于是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摆了摆,“这是怎么啦?” “没事。” 我摇头,随后盯着眼前的爱丽丝仔细端详了一番,嘛,完全的乐天派,毫无被胁迫的痕迹,如果说人家两个的关系是纯粹的你情我愿,那么他人的主动介入完全就是一种叨扰行为。 就是可怜了爱丽丝,小小年纪就被森医生坑蒙拐骗了,在我看来就是妥妥的失足少女一枚。 想到这我突然意识到不对,emm,现在我好像也是“失足少女”中的一员了,因为我已经成功变成某萝莉控麾下的萝莉之一。 我:...... 我盯着自己尚显稚嫩的小手,话说森医生要是想对我动手动脚的话,我这一巴掌是扇左脸,还是扇右脸呢,或者抬腿一jio致命打鸡?这可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总之,疑问预留,等以后森医生真动手了再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希望他能专一一点,都已经拥有爱丽丝这么可爱的小萝莉了,就不要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诶,绘、绘音酱?”在黑发少女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三秒钟之后,爱丽丝忍不住开口了,同时她在心中暗暗思索,绘音酱都在想些什么,她应该看不出自己和林太郎的关系吧。 我(完全错误识别中):嗯,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不过我懂,放心,我会誓死捍卫你们这段本该世所不容的感情,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明哲保身。 可怜的是我的这个念头一开始就建立在不正确的高墙上,要不然也不会因突如其来的塌墙而被后来的黑泥精少年嘲笑得那么厉害,可恶。 我转过身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对她承诺:“我会帮你监督林太郎的,绝对不会让他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爱丽丝:???我感觉你刚刚有在想些不好的事情。 啊,这个床单是棉麻质感的耶,在我摸到床沿的那一刻,我在心里想到。 怎么说呢,意外的满意,因为就我个人来说,我很喜欢棉麻料子的各种制品,虽然相较于纯棉布料来说,棉麻的手感会稍微粗糙一点,但它很柔软,相当的柔软,它会让我想到某个阳光和煦的午后,院长妈妈嘴角那一抹永不褪色的暖意。 我脱掉小皮鞋,穿着纯白蕾丝边的袜子踩上硬邦邦的木板床,刚刚只关注床单布料了,现在一经坐到这个床上,我才发觉这床咋这么硬呢,我狐疑地摸了摸床单下面,这也铺垫子了啊,竟然能比我睡过的孤儿院大通铺还硬朗,不容易。 话说好像日本从古至今好像都有睡硬板床的习惯,从以前的铺上褥子席地而睡,到现代人较为习惯的榻榻米,或许这是腰病患者的福音。 但对于我来说,这种不习惯就像北方人到了南方喝了一碗甜豆脑一样,能喝是能喝,就是会感觉怪怪的。 爱丽丝看到了我拍床的怪异表现,她倒是没觉得这床有什么不对劲,于是开口询问道:“绘音酱有什么问题吗?” 我觉得这点小事也没必要藏着遮着,既然与森医生之间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那么我有很合理的理由来提出我的诉求。 “爱丽丝不觉得这个床睡起来很硬嘛?” 然而刚开口我就有点后悔了,既然爱丽丝平常都是跟森医生在一个卧室休息,那么她应该也不会睡这边的吧,就是不知道森医生那里会是怎样,双人床或许会舒适一些。 果不其然,爱丽丝并没有对这个床有什么意见,我不信豌豆公主一样的爱丽丝能睡得习惯这么硬板的小木床,这也更加验证了我对其的猜测。 “有点硬。”我对爱丽丝说出了我的意见。 “这样嘛,那等明天让林太郎去买个床垫子吧。”爱丽丝的回答成功得让本就不富裕的诊所雪上加霜。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弹簧软垫,麻烦你跟林太郎说一下。” 我思考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发展水平,感觉工业还可以,就是科技挺拉跨,好像到现在为止都没见到智能手机的踪迹,不知道上层社会有没有这玩意,不过弹簧床垫肯定是有的,不然的话,我会怀疑我是不是穿越到了披着第二次工业革命壳子的中世纪时期。 “绘音酱可真是毫不客气呢。”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毫无逻辑的思考中时,爱丽丝突然幽幽的在我耳边来了这么一句,于是我便转头对上了那双灵动的蓝眼睛。 “因为这样才是正当的合作关系嘛,选择给予与回报的同时,亦有索求,我又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圣人,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而已。”我看着爱丽丝说道。 所以偶尔提出一些合理的小要求还是很符合我当下形象的,再说了,森医生当初的意思就很明显,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要求很简单,只要我坚定不移的站在属于他的阵营就可以了。 “绘音酱板着脸的样子看起来好可爱,”爱丽丝听了之后并没有作答,反而笑嘻嘻地戳了戳我的脸,“嘿嘿,像个小大人。” 于是刚升起的一点严肃感瞬间四散而飞了,我无奈地将爱丽丝的手从我脸上拉下来,这个人怎么回事,她明明超聪明的,却总是在装傻试探我,请让我们对待彼此真诚简单一点好吗! 我不打算继续搭理爱丽丝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小姑娘了,我拿起枕头将其靠在腰后,然后把薄薄的毯子盖到腋下夹住,给自己营造足够的安全感,再拿起手中的基础日语开始专心地研究起来,相信不一会儿我就可以安然入睡了。 或许是这个临时停靠的避风港太过安逸,又或许是书本上的文字对我来说确实有些晦涩,困意很快就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将我湮没。 在意识陷入昏暗的最后一秒,我想的不是爱丽丝会不会对我做些什么之类的问题,而是,啧,这枕头真潮。 看着入睡后对自己毫无提防的绘音酱,爱丽丝诡异的扯了扯嘴角,伸手替女孩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随后一个闪身,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森鸥外身旁。 虽然身为森鸥外的异能体,性格外貌全都按照主体的设定进行执行,但爱丽丝拥有自主思考、自我感知的能力,可以说她和森鸥外是同一个人,也可以说她是森鸥外不同性格的另一个半身,她源自于他却又独立于他。 就比如说现在,虽然可以实时操控爱丽丝的思想,但与爱丽丝感官之间的不相通让森鸥外并不知晓楼上发生的事情。 虽说他可以将爱丽丝收回,这样刚刚的一切就会如同回忆般在脑海中涌现,爱丽丝做过的事会像他自己亲身体验过一般,但很显然,恶趣味的黑街医生并不准备那样做。 毕竟,自家异能都独立存在了,还是一个这般可爱的小萝莉,能从萝莉嘴里听到事情的经过为什么要自己去回想。 “所以,”森鸥外将上午买好的手作糖果罐递给爱丽丝,“你觉得怎么样?” 爱丽丝扭开罐子拆开其中的一个将其递到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放心吧林太郎,绘音酱将会是我们很好的同伴。” 森鸥外一只手拖在腮边,微笑地注视着扒开包装往自己嘴里扔糖果的爱丽丝,啊,果然人就应该到处走走,不能整天闷在诊所里,不然就要和可爱的小萝莉失之交臂了。 “对了,林太郎。”正在吃糖果的爱丽丝突然顿住转头看向森鸥外,“绘音酱说要买一个新床垫,要那种弹簧软垫哦。” 森鸥外:?也许还有人记得诊所的财政状况,呜呜呜,我的钱包君瘪上加瘪。 不过,要求是弹簧软垫吗,森鸥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来绘音酱曾经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要好上一些。 也是,这般知性懂礼的乖孩子,可不像是贫民窟的人能教养的出来的,但既然现在已经是属于他的东西了,那任何人都别想将其从他手中抢走。 我:太能瞎想是病,得治,等森医生你老了,我会在隔壁精神病院帮你定个床位的,请不用太感谢我。 森鸥外:...... 章节目录 第12章 第 12 章 这一觉睡的时间并不长,仅仅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便醒了过来,毕竟睡多了容易得老年痴呆,预防老年痴呆要从这一刻抓起。 我揉了揉眼睛正准备起身,却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揪住了我的头发,低头一看,是爱丽丝。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床上,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依偎在我身边睡着了。 看着爱丽丝恬静的睡颜我并没有叫醒她的打算,只是尝试着将发丝从被她压住的地方揪出来,但这个动作好像惊扰到她了一般。 只见爱丽丝微微蹙了蹙眉,然后将脑袋往我的方向靠得更近了一些,这个动作导致原本没被压住的头发现在被压到了她的脸下。 我:…… 也许我就不该多此一举。 在发现不叫醒她就没办法实现起身自由之后,我便放弃了坐起来这个念头,我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静静发了会呆,突然觉得有些懊恼,我那可怜的警惕心是被狗吃了吗,竟然刚来就能睡的这么心安理得,还放纵一个不太熟的萝莉休息在我身边,虽然她很可爱。 ……好吧,可爱的小姑娘不管在哪都能得到些优待,在我这里也不例外,在狠狠地唾弃了一番自己的颜狗行为后,我选择摆烂。 不过就这么躺着干瞪眼也不是个事,再这样下去天花板都要被我盯个洞出来了。 于是我决定继续研究我带上来的那本基础日语,刚刚五十音才背了一半我就睡得好香,为了能早点看懂这个世界的名著我决定卷上一卷,就是躺着看书有点累胳膊。 在第三次闭眼默背了一遍五十音图后,我确信了一件事,我的小脑袋瓜好像变好用了耶。 虽然无法做到过目不忘,但这样的记忆力已经远超常人水平,我明白这就像我的五感提升以及受伤后的回复速度一样,都是穿越到这个世界所得到的益处,或者说世界的馈赠? 不过这到底是世界对我仅有的赠与,还是成为异能者所带来的变化呢?我有些琢磨不定。 手心的伤痕已经很浅了,虽说只是破了个皮流了点血,但它愈合的着实太快了,话说森医生就是干这行的,那么有机会就让他给我检查一下身体吧,我看着手上淡淡的疤痕这么想到。 结束五十音的学习后我开始无聊的乱翻页,越翻就越感叹,日文跟汉字的相似点实在是太多,特别是结合着五十音图来辅助阅读时,大多数文字其实都很容易就能拼凑出它的意思,就是有个别的生僻字是个例外。 比如我现在正在研究的这个湯湯婆,是个什么怪东西? 然而就在我一筹莫展地盯着这个单词看了半天后,爱丽丝的声音倏地了响起来。 “这个读作ゆたんぽ,是热水袋的意思哦。” 金发少女伸出手指指在了我所纠结的某个词上,随后她笑盈盈地看向我,“绘音酱好聪明呀,已经学到这了嘛?” 这话听起来感觉怪怪的,于是我看向她摇了摇头,“只是随手翻翻罢了。” “那绘音酱也很厉害,凭借完全的自学能在短时间内到达这种地步,说明绘音酱学习语言超级有天分哦。” 女孩毫不客气的夸夸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真的只是不过脑子地随意翻页正好看到了这个奇怪的词而已。 至于学得快,那大概是记忆力跟母语给加的buff吧,没有天赋这一说,毕竟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人,我只是会比别人更认真些罢了。 “是我翻书的声音吵醒你了吗?” 看到突然醒来并且无比清醒的女孩我有点不解,明明前几分钟我瞥向爱丽丝的时候,她看起来还睡得很沉。 “没有哦,是人家自己醒哒。”或者换种说法,她只是在装睡罢了,毕竟异能体需要什么睡眠呢,一切表现都不过是为了迷惑外者。 而且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通过这次装睡爱丽丝更加完善地拼凑好了绘音酱的人格,是个很会为他人着想的孩子呢。 从被压住不忍扯出的头发到那微乎其微的翻页声,无一不体现了这个孩子的温柔。 结合着上午的表现来看,温柔却又不失其锋芒,理性与感性并存的存在,而且学东西也很快,看来林太郎的喜悦又要增添上一分了,爱丽丝笑了笑。 “既然起来了我们就下去吧。”爱丽丝拍了拍自己的小裙子跳下床。 “嗯。”下床之后我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整理了床单顺便叠好了睡乱的小毯子。 我做这一切的时候爱丽丝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直到我整理完她才拉起我的手一起下楼。 好像自从我拒绝未果放任她靠近之后,爱丽丝就总是自顾自地喜欢和我手拉手,这样的行为让我想起了中学时那些上厕所、打热水都硬要凑一对的小姑娘们,幼稚又可爱的行为,是出于心智的尚未成熟。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纵容她一下吧,毕竟还只是个实打实的小孩子呢。 幼女壳里装大叔的某人:...嗯。 下楼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见森医生,就在我以为他又出门的时候,旁边药剂室的门开了,不大的房间里光线被向下折叠的百叶窗紧紧挡住,只留一盏小灯散发着昏暗的光线,其中一半被森医生改成了自己的办公区,另一半则是冰冷的实验台和各种试剂瓶。 这些试剂瓶与外面那些贴有标签的药剂不同,深色的瓶子使人看不清溶液原本的颜色,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如果成了森医生的敌人的话,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我啧啧舌,还好我选择了正确的站队。 森鸥外:“哎呀呀,绘音酱和爱丽丝醒了呀,我现在这里有些忙,就先不陪你们玩了。” “知道啦。”爱丽丝一边说着,一边又拉着我来到了沙发上。 这时我才注意到不知何时爱丽丝的手中也拿了本书,我回想了一下,所以是从卧室里那个书架上带的嘛,好像也只有那里有书了。 我瞥了一眼,emm没看懂书的标题,但根据封面插画可以判断出这大概率是一本跟医学有关的书籍,好大的一个人体解刨图摆在封面上,说实话这种十分写实的插画还怪瘆人的。 看着一旁坐在沙发上便不不再管我,而是自己津津有味看着书的爱丽丝,我有点惊讶,这边的孩子看的书都这么深奥的嘛,里面绝对有很多专业名词吧,果然,爱丽丝是小说里的那种天才少女,于是我的摆烂就这么被打断了。 毫不知情自己激发了绘音酱斗志的爱丽丝此时正看着一段解析眯了眯眼,所以那条神经应该被切除掉才对吗,上次果然试错了方法。 这么思考着,爱丽丝转头便看见了正在努力自学日语的绘音酱,认真又自律的孩子总是格外惹人喜爱,脏兮兮的镭钵街也可以捡到宝,林太郎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爱丽丝勾了勾嘴角。 每个人都有适用于自己的学习方法,对我来说每学上个一个小时便放空大脑五分钟是多年来的惯例。 在这发呆的五分钟里,我靠在沙发上视线四处飘荡,总感觉这个诊所的生活气息很少啊,少的就像是这里的主人会随时收拾东西跑路一样,空气里充斥着各种化学药品的味道,就连光线也幽暗得可怜。 这样可不行,太不利于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发展了,我看了看小小只的爱丽丝,怪不得长得这么矮,原来是太阳晒少了。 在我看完了第一个章节的日常对话后,森医生蓬头垢面地从那个黑暗的小屋出来了。 原本整洁的白大褂上多出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窟窿,看起来像是被浓酸之类的东西给腐蚀过一样,同时空气中还伴随着一股刺鼻难闻的气息。 森医生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实验吗?我在心中猜测,当然只要他不说我就不会过问,这是乖孩子的基本法则。 不过这股味道可真上头,锈味伴随着浓烈的酸涩与我的鼻腔黏膜做着激烈斗争,哎呀,要忍不住了。 “阿嚏,阿...阿嚏——” 我搓了搓鼻子看向不远处的森医生:“我可以打开诊所的大门通通风吗?” “当然。” 很显然森医生现在处理自己都有些忙手忙脚,他只回了我两个字就疾步上楼了,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又快步回到了药剂室重新将自己关进小黑屋。 我跳下沙发走到诊所的大门后转身看了眼爱丽丝,她好像并没有被刚刚那股刺鼻的气味所影响,不愧是森医生的“爱女”,看来我也得早点适应这样的日子才行。 打开大门我感受着阳光的沐浴,四五点钟的太阳总是格外温暖,这边的街区在离垃圾堆很远的地方,所以空气比东区要好得多。 诊所门口前光秃秃的一片,右侧甚至摆了一盆不知何时落败了的未知盆栽,裸露又崎岖的枝干就像早已风干的木乃伊,脆弱到感觉上手一捏就会碎掉。 可以整点花花草草,不仅美观还能净化空气,我在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跟森医生商量一下我的想法。 就在我在原地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后,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一道视线正在不远处向我望来。 要知道我对目光向来敏感,尤其是现在被强化了感官之后,走在街上我甚至能说出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有多少。 循着感觉我快速地转头,果不其然抓到了一只落单的小老鼠——中午那位手臂受伤的少年。 这次他的身边没有另外两个年龄稍大的男孩,他默默地蹲在墙角露出一半脸望向诊所的方向,这个表情让我想到了曾经用过的一个表情包:暗中观察。 看到我准确地锁定他后,男孩明显地一愣,随即就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我:...... 溜的倒是快,不过也是,人家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跑还是可以的,就是感觉,他好像比来中午问诊的时候看起来要精神一点,是我的错觉吗。 章节目录 第13章 第 13 章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的时间,再次从小黑屋里出来的森医生已经重新将自己拾掇规整,哪怕身上还残留着一些没有散去的试剂气息,但这已经比刚刚好了太多。 本来看着做晚饭的森医生我还感叹会做饭的男人就是好,但饭一端上桌我便将刚刚的想法收回了一半,甚至还有点愧疚。 白米饭配速食紫菜豆腐汤,外加两根从罐头里夹出的小咸鱼,这便是今天晚上的晚餐。 “所以诊所的财政状况真的很紧张吗?”三个人的晚餐只有两根咸鱼?我疑惑地开口问道。 “啊,也没有。”森医生可疑的犹豫了一下说道:“爱丽丝她不吃这个啦。” 一旁的爱丽丝也点头附和,“是的是的,我才不喜欢吃罐头里的臭鱼呢。” 那为什么是正好的两小条鱼呢?我看着桌子上的晚餐沉思。 所以应该是我的突然到来抢走了本该属于爱丽丝的那一份吧,毕竟如果没有上午的偶遇,那么我也不会成为这个诊所从天而降的第三人。 从这一刻起,我把穷光蛋这三个字跟森医生挂上等号。 作为如今跟着森医生讨生活的人,如果他目前是富裕的,那么我奢侈一点也没关系,如果他正处在财政吃紧的状况,那么我的胡乱要求便会给他带来麻烦,从而间接导致我的麻烦,既然如此的话—— 我挣扎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实在不行的话,那个床垫就先不买了?” “呜呜,没想到绘音酱竟然这么为我着想。”森鸥外双手捂嘴表示很感动。 “但是没有关系哦,一个小小的床垫医生我还是付得起的,如果让绘音酱睡得不舒服,那才是我最大的不是。” 这么说着,森鸥外再次摸了摸绘音的脑袋,其实他只是不太会做饭而已,一直以来他对食物的要求不过是维持生存所需罢了,只不过因为突然有了绘音酱这个例外,他才重拾了多年不曾开火的电热锅。 “那就谢谢了。” 我小声嘀咕着,确信了爱丽丝的确对剩下的小鱼干不感兴趣之后,我才将它夹进碗里,配着没什么味道的豆腐汤吃了下去。 唔,所以家里没菜、没油、也没有盐。 吃完了这极其寡淡的一餐后,我斟酌着开口:“林太郎,如果你平常比较忙的话,我可以负责做饭之类的事。” 白吃白喝让我有种莫名的心里负担,况且我对自己的手艺有自信,孤儿院的孩子吃了都说好。 “绘音酱原来会烹饪呀,”森鸥外笑眯眯地看着小姑娘,“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会给他省很多事。 “当然,明天早上就让我来试试吧。”普通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绘音师傅深谙此道。 “好呀,我很期待。”森鸥外说。 虽然晚饭很简陋,但为了不第一天就给森医生留一个吃饭还挑三拣四的坏孩子印象,我还是硬生生将最后两口米饭塞了进去。 饭后我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在心里思考,明早该准备点什么吃的呢,但我的思绪很快就被森医生与爱丽丝之间的日常吸引了。 骄纵任性的大小姐与纵容其肆意玩闹的颓废大叔,如果放在漫画里应该是很好磕的一对,当然,如果森医生笑得不那么夸张就更好了。 等他们结束打情骂俏后,我抱着那本基础日语来到了爱丽丝身边。 “我有几个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请教一下你吗?” “没问题,绘音酱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哦,我所熟知的都会知无不言地转达给绘音酱哒。”爱丽丝摇晃着小脑袋,一脸期待给我充当老师的模样。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那我自然不会客气,不耻下问可是种花的传统美德,我决定把它发扬光大。 “首先是这里……” 一问一答之间时间便过去了很久,所以真正用心学习的话,时间是过得很快的。 在这期间随着逐渐深入的交流,我渐渐发现其实爱丽丝相当有给人当老师的天分。 激励与打压式并存,她那张叭叭的小嘴里会说出十分夸张的溢美之词,也会吐出毫不客气却又看似随意的谴责。 也许这就是天才的世界吧,有些问题在他们看来或许很简单,甚至直白到答案呼之欲出,但普通人却无论怎么抓耳挠腮都搞不明白。 好在目前的我暂时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在爱丽丝不厌其烦的给我讲了两遍之后,我终于搞清了之前困扰我的语法问题。 “搜嘎,那路或多。”我点点头,于是我的手心里就又多了一颗爱丽丝放下的手作糖果。 这将近一个小时的解惑时间里,每有一个疑问被解决,爱丽丝就会从她的糖罐子里拿出一颗手作糖果递给我,五花八门的糖纸我手中越摞越高,直到最后我双手渐渐捧不下了,我才把它们放在了我坐下之后裙摆形成的小凹槽里。 每一颗糖都有着独特的包装,至少爱丽丝给我的这些里就没有一个是重复的。 我低头看着这些糖果,伸出一根手指随意拨弄了几下,其中一个透明又带着些许色彩的包装纸在灯下折射出点点光斑,与此同时淡淡的喜悦也在我心底一点一点涌现。 说实话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哦,曾几何时我会时不时得到一些夸奖,但却很少获得什么实际上的奖励。 毕竟孤儿院的物资是稀缺的,而这些糖果却和那只巧克力棒一样,是真正仅属于我的,我可以选择随意支配它们,当然啦,虽然它们最终的命运只有被我吃掉这一说。 即将睡觉的时候,森医生询问我是否要多加一床被子,我无视爱丽丝亮晶晶的眼神坚决回答了“要”。 请让我们彼此保持一些距离,同床共枕已经够亲密了,我暂时还没有和其他人同睡一个被窝的打算。 此外,其实我很想跟森医生说我并不害怕,所以不用特意让爱丽丝来陪我睡,明明按照你们的习惯来就很好,意外成为插足你们的第三者,我感到很抱歉。 一切都发展的很好,如果爱丽丝没有半夜偷偷钻进我的被窝的话。 半梦半醒间感觉被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那得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啊,我以为被子里钻进一只大黑耗子呢,毕竟这样的环境里有老鼠也很正常,总之人家幼小的心灵受到了相当严重的迫害。 在一只柔软的小手悄咪咪摸上我的胳膊时,我反手将其抓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我语调毫无起伏的问道。 “人家睡不着想跟绘音酱一起睡嘛。” 透过微弱的月光,我看到金发女孩抱着她的玩偶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盯——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大概半分钟左右,我终于放弃了抵抗,算了败给你了,在我过去的人生中几乎从未遇到过爱丽丝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看着瞬间放下戒备咸鱼瘫的绘音酱,爱丽丝知道少女这是变相同意她的贴贴了。 “嘿嘿,我就知道绘音酱最好了。” 爱丽丝猛地钻进绘音酱的被子里搂住她的脖子,被窝里被捂得很暖和,鼻尖萦绕着独属于少女的清淡体香,爱丽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几乎要溢出脸颊的笑容,哼哼,林太郎想做却做不到的事,她可是很轻松就做到了哦。 我曾以为被窝里增加了个人后我会感到不适,然而并没有,不过是多了个中等型号的人形抱枕罢了。 少女的手感软绵绵的,其实很好抱,我的困意仍旧很快就占据了高地,只是迷迷糊糊间,一个想法与我的意识一同沉于黑暗—— 正常人的体温会像爱丽丝这么低么,所以是因为感到寒冷才会想要钻进别人的被子里一起睡的吗... 再次清醒已经是清晨了,天色朦朦,外面属于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透过半开的窗户传进我的耳朵。 唔,想赖床,我闭着眼睛蹭了蹭被子表示不太想起来,然后我就感觉,有人用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的脸蛋。 “哦哈哟,绘音酱。” 少女清澈透亮的声音比窗外的雀啼要动听的多,在这般明朗的早安声中我睁开了双眼,于是笑意盈盈的爱丽丝便映入眼帘。 “哦哈哟,爱丽丝酱。”我回应了爱丽丝一个同款笑容,然后,她就呆住了。 少女姿势慵懒地躺在床上,身下的白色床单与其纯黑的发质形成一种反差鲜明的强烈对比,这使得她看起来更加的娇小可欺,特别是她的眉眼此刻还带着刚醒不久的困顿,再加上这柔柔的一笑之后—— 真是太糟糕了,爱丽丝忍不住想到,这样的绘音酱就连她看见都会忍不住想要把她藏起来,如果换成了林太郎,说不定真的会那么做呢。 半睁着眼下床后,我来到卫生间拿起森医生昨天给我买的洗漱工具开始洗漱,森医生不愧是养了一个萝莉的人,他给我准备的工具从牙刷到毛巾,一律都是可可爱爱的粉色系。 我扭开草莓味的牙膏将它涂在粉色小熊样式的牙刷上,一边刷牙一边在心里思考,话说用这种带着甜味的牙膏刷了牙之后,真的不会蛀牙得更厉害嘛,这可是曾经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 爱丽丝在我洗完脸后拿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地来到我的身后,我转身看向她,才发现她拿的竟然是一把粉色的小梳子。 “绘音酱,我来帮你梳头吧。”金发少女两眼放光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那双仿佛滴了三瓶眼药水般的蓝色双眸,一时没忍住就点了头。 然后我就变成了某人的真人芭比。 我坐在床边感受着一双小手在我脑袋上动来动去,这边揪一揪,那边扯一扯,虽然爱丽丝看起来十分不靠谱,但下手意外的有分寸,我并没有被揪疼的感觉,只是时间有点长,我还答应了森医生要做早饭诶。 “好了吗?”大概又过了几分钟,我开口询问道。 “马上就好啦,最后一步了,这样..嗯再这样,然后再系上这个蝴蝶结,OK,大功告成啦。” 爱丽丝推着我去卫生间的镜子面前展示她给我梳的新发型。 额前的刘海旁保留了两撮短短的鬓角,后面的头发被分成两股编成麻花辫,编好的辫子折在头顶用发卡固定住,两边凸起的部分被绑上了红黑相间的缎带,头顶还有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很好,我又变成典型哥特风的小萝莉了。 我摸了摸被固定的很好的头发,原以为爱丽丝只是梳着玩玩,毕竟许多小女孩都很喜欢摆弄头发编辫子,但我没想到爱丽丝的手竟然还挺巧的,这个发型比想象中的好看多了。 我转过身真诚地向爱丽丝道谢。 “不用谢啦,如果绘音酱愿意的话,我以后每天都可以帮你编头发。”爱丽丝骄傲地双数叉腰,表示将由她来担任绘音酱首席造型师这一职位。 “好呀。” 我笑着回应她,此时的我只认为这不过是一句小女孩间的玩笑话,毕竟女孩子们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生物,大多数情况下三分钟热度一过,事情也就翻篇了,所以我没觉得爱丽丝能坚持多久。 只是我没想到,梳头这件事一经开始就延续了很多年,是那种足够人形成习惯的长久。 下了楼后我才发现森医生还没有起来,不过也是,昨晚我和爱丽丝都睡下了,还能听见他噔噔噔上下楼的声音,怪不得不到三十岁的人看起来活像个四十岁的大叔(ps:森医生的年龄是我单独询问爱丽丝得知的)。 熬夜使人早衰,电视上的专家果然不是随便说说。 我打开冰箱往里面瞅了瞅,啧,里面的食材真是贫瘠得可怜,难道森医生和爱丽丝平常都不怎么吃饭吗,而且日本人那么爱吃酱油,他们竟然连酱油都不买。 思考了片刻,最终我决定还是煎个鸡蛋再熬上一锅白米粥,早餐配鸡蛋和粥最好不过了,毕竟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本以为没有油水的话,鸡蛋会被煎糊,但出人意料的是,森医生这个锅很好诶,丝毫没有粘锅的痕迹,三个鸡蛋都被顺顺利利的煎出了好看的圆形。 我看了眼锅柄,决定记住这个带有罗马数字编号的电热锅,以后买锅就买它。 然而后来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同款型号的我才知道,那是军用款并没有购买渠道,所以森曾经会是军方的人吗。 煎完蛋后我接着用诊所唯一能做饭的工具开始煮粥,待加入的水达到中指的第一个关节时,一锅正常稠度的白米粥水量就加好了。 然后将电热锅放在调试好的底座上,唔,再加点坚果好了,我手里拿着一袋刚刚在角落里找到的即食坚果,保质期还有一个周,那么就在过期前将它吃掉吧。 不得不说森医生起床起的很卡点,在我刚将做好的早饭端上桌,他就拖着慢悠悠的步子下了楼。 “这是绘音酱做的吗,看起来很不错。”在看到桌子上的粥时,森鸥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原来女孩真的会做饭。 在吃过了绘音酱做的早饭之后,爱丽丝表示,以前跟着林太郎吃的都是些什玩意,同样的食材做的东西,为啥人家绘音酱就做的如此美味。 喝完了一碗粥的森鸥外咂咂嘴,好像是比他的厨艺好上一些,于是他当机立断给了绘音酱一笔钱作为采购食材的资金,并表示一周给一次。 我没有犹豫地收下了这笔钱,毕竟这是个好事,森医生这番举动是在很明确的告诉我,剩余的钱财我可以自行使用,构建小金库计划还没开始思考就达成了,好耶。 一旁默默观察的爱丽丝:真是坏心眼的大人,明明如果绘音酱需要的话你会直接给她零花钱的,却偏偏采取了雇佣童工的方式,咦~ 森鸥外:难道爱丽丝酱不想一直吃绘音酱亲手做的食物吗? 爱丽丝:好吧,当人家没说。 章节目录 第14章 第 14 章 “口尼奇瓦,欧哈哟,空帮哇,斯米马赛,阿里嘎多。” 经过一天的速成加上前世的动漫基础,我已经大致掌握简单的招呼了,虽然语调十分怪异,让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个正在学日语的歪果仁。 不过好在我那开了一半的金手指至少能让我听力满分,并且处在一个充斥着原著居民的语言环境里,这其实给了我极大的便利。 随时随地有问题都可以向人提问的情况真的很难得,合格的爱丽丝老师更是会时不时停下正在翻书的手来纠正我那偏航的发音。 就在我慢悠悠复习完第一章之后,消失了一个小时的森医生上线,昨天我就发现了,森医生总是会时不时人间蒸发一小会儿,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当然也不用知道。 当一片黑漆漆的阴影从我头顶投下时,我幽怨地抬起脑袋,喂,森医生你挡光了,诊所的光线本来就不怎么充足,这样下去我迟早要变四眼仔,打咩。 然而森鸥外并没有注意女孩幽幽的眼神,他只是捧着脸笑着开口道:“绘音酱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商场呀?” 话说森医生好像总是喜欢做出一些与他奔三外表十分违和的卡哇伊动作,或者表情之类的,虽然我不太理解,但对他的个人风格我选择尊重。 于是我点点头,“去。” 待会儿顺便买食材啊,诊所的冰箱空旷的离谱,正好由森医生带着认一遍路,这样也省的我自己摸索,前世曾微路痴属性的我本来还为此苦恼了一下下。 “我也去,我也要去!”金发少女合上手中的期刊,噌的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 “当然会带上我们的爱丽丝啦,将这么可爱的爱丽丝酱自己一人留在诊所,人家会不放心的。”森鸥外声音温柔地哄起嘟嘴的爱丽丝酱。 十分钟后,森鸥外拉开铁门,左一只爱丽丝,右一个绘音酱,各牵起两个小孩的一只手往外走。 森鸥外:啊,双倍的萝莉双倍的快乐,此生死而无憾。 森医生是个很讲诚信的人,他带着我们一路向东走,走出了我记忆中镭钵街的边缘,来到了一个看起来算是繁华的商场,我们的第一个落脚点就是一家居家用品店。 “绘音酱你快来试试这个!”爱丽丝坐在一个看起来十分昂贵的垫子上起起落落,“这个感觉好棒。” 一旁的销售小姐也顺势附和道:“此款名为威克斯之梦,是意大利原装进口的手工弹簧床,采用了最先进的记忆棉,完美满足了人类身体曲线的需要......” “绘音酱觉得呢?”森医生微微低头看向我询问我的意见。 “唔,挺好的。”就是价格肯定不便宜,我正思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婉拒一下,就看到森医生大方地掏钱付了款。 看如他如同土豪般挥金付全款的行为,我甚至质疑了一下诊所的真实实力。 可是眼见为实,破破烂烂是真,好吧,满柜子的高档洋装也是真,啊,不得不感叹,森医生真是一个集矛盾与神秘于一身的男人,俗称怪蜀黍。 森鸥外:? 成功推销出去一个奖金超多的床垫,销售小姐表示心情很好,看着被男人牵着的两只萝莉,她毫不吝啬脸上的笑容。 “这位是您的女儿吧,小姐真漂亮。”她看着我说道。 确实,比起看起来与森医生毫无相同点的金发萝莉来说,与其相同发色的我更像是他的亲女。 “是啊,有这样的绘音酱,让我很骄傲,所以即使我再怎样拮据,也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才行。”森鸥外并没有否认销售小姐的说法,反而顺着台阶下得飞起。 “哈哈,您可真是一位优秀的父亲。”销售小姐奉承到。 “哪里哪里。”森鸥外看着手边的萝莉们,笑的很温和。 在这十分融洽的气氛里,大家仿佛都很好,除了我。 咦,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森医生这张嘴真的好能胡说八道哦,这就是属于糟糕的大人的世界吗,恕我无法理解。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我原以为被忽视了的爱丽丝会使些小性子来表达她的不满,然而她仿佛没意识到自己被销售小姐略过了一般,只是乖乖的待在森医生的手边。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作为森医生的第一个孩子,同时也是最钟爱的孩子,她不应该被忽视的时候这般安静。 在森医生与销售办理手续的间隙,我伸手扯了扯爱丽丝的衣角,无声地询问她怎么了。 “嗯?”爱丽丝好奇的歪歪脑袋看向我,一双眼睛灵动如初,好像并没有被刚刚的事情所影响。 我张了张嘴,却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就慢慢把揪住她衣角的手收了回来。 “嘻嘻,待会儿我们去逛下面的超市吧。”我收回一半的手重新被爱丽丝抓住,她凑近我耳边小声地对我说着。 “好呀。”我点头,重新站到了森医生的身侧。 好在店家承诺床垫会由专人运输,不然我会怀疑森医生这柔弱的肩膀能不能扛得住床垫的一角。 来到超市的爱丽丝明显兴致高涨,我只来得及看到一团金色的身影在我眼前飘来飘去,每当一跟纯金的发丝飘落,就会有几包不认识的零食被扔进购物框。 “绘音酱我跟你讲。”爱丽丝手指超市的货架,仿佛这是她给我打下来的一片江山。 “每一种零食,所有的牌子我都尝试过,哪个牌子哪种口味最好吃,没人比我更有经验了。” 江户川乱步:?你是在挑衅我乱步大人零食爱好狂的威严吗?!! “爱丽丝买自己喜欢的就好,我相信爱丽丝的品味。”虽然我也很喜欢吃零食,但作为重度选择困难症患者,我决定把决定权交给爱丽丝。 “人家绝对不会让绘音酱失望的。”爱丽丝拍着他的小胸脯表示相信她准没错。 在跟爱丽丝交谈完的某一瞬间,我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顺着方向看去,才发现是笑得一脸欣慰的森医生。 我:...这充满了浓浓老父亲的慰藉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拜托,角色扮演的程度不要过于深入好嘛。 从各路零食连带着柴米油盐全都选购好后,森鸥外看向身侧的黑发小萝莉。 “绘音酱还有什么东西想买吗?” 其实是没有了,不过在思考了几秒后,我抬头道:“想买些散装的糖果。” “好。” 回诊所的路上,尽管我们已经大包小包提了一堆东西,但我还是央着森医生顺路买了水果蔬菜,要养孩子就好好养,营养不良打咩哟。 看着像个小大人一般挑选水果的绘音酱,森鸥外和爱丽丝笑得很同步,女孩有在渐渐地放下心防呢,真好啊,可以再大胆一点的,没有关系哦,任性的女孩子最可爱了。 爱丽丝:嗯哼~ 章节目录 第15章 第 15 章 都说想要征服一个人就要先征服他的胃,很显然我征服了诊所另外两个人。 “绘音酱做的饭比林太郎好吃多了。”爱丽丝本来还算优雅的一口饭一口菜的夹着,但很快她就学着绘音酱的样子,拿勺在米饭上浇了点菜汤,吃得津津有味。 “确实,没想到绘音酱在料理方面这般有天赋。”森鸥外难得的把自己吃撑到了,自二十出头上战场,直到去年战争结束,他很久都没吃到这么不错的食物了。 “还,还好吧。” 说实话我本以为向来饮食清淡、少油少盐的他们会吃不惯像红烧茄子这类口味较重的菜系,但没想到我都没动上几筷子,就被他俩吃完了,而且米饭都吃的很干净,果然红烧茄子和西红柿炒蛋不管在哪都很下饭。 不过看到食物比较合他们心意我就放心了,没有忌口,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以后可就随意发挥了。 “绘音酱谦虚了。”手捧着饭后一杯大麦茶的森鸥外笑道,“看来绘音酱曾经的监护人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啊。” 一个九岁的女孩能拥有这般成熟的料理技术总不能全靠自己自学,她的身边必定曾出现过一个料理水平不错的人教导过她,应该是一位女性。 而且除了料理,还有许多别的东西嘛,森鸥外看着娇小的女孩眯了眯眼,小孩子都是在大人们无形之中的引导下成长起来的,绘音酱能有今日的模样少不了曾经监护人的教养。 而且绝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这一点从绘音酱的自理能力上就看得出来,女孩会的很多,懂得也很多,思想相对细腻,这绝不是那些娇贵的小姐们能做到的。 普通人,擅长料理,对待孩子有耐心,看起来“她”是个温柔的人,那么一个温柔的人为什么会导致其教养的孩子如此识人眼色和缺爱呢? 森鸥外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食指搭在桌子上不停地轻敲着。 家里的孩子很多吗,会顾及不到,会有所争抢,同一份爱被分割得四分五裂啊,会是母亲吗?好像也不是,手足之间也不是这样的,爱意与疏漏并存,所以—— 森鸥外的笑容渐渐放大,他好像知道绘音酱来自哪里了。 孤儿院,而且是隔壁那座国家的孤儿院,出逃的时候意外搭上了偷渡的货轮吧,这样也解释了为什么绘音酱的母语是中文,对日文却是一窍不通。 至于为什么听得懂却不会说这一点,森鸥外并没有往这方面深思,因为很多小孩儿在一两岁的时候都是这样,能听得懂父母的各种话语,却不会表达。 森鸥外觉得绘音酱之所以能听明白些日语,大概是那艘偷渡的货轮给予了她一个最初的语言环境,让她的大脑在无意识中吸收了许多日常用语。 再加上绘音酱很聪明,通过这将近一天的观察森鸥外确定了这点,记忆力相当优秀,这已经不亚于军队里那些少年班的孩子们了。 异能力也十分有用,森鸥外满意地点头,不愧是他,上街随便一捡,就捡到了个不亚于与谢野晶子的梦中情娃。 想起与谢野晶子,森鸥外的眸光瞬间暗了暗,那孩子啊,还是得早点想办法带回来呢。 * 在森医生说完那句我的前任监护人一定很热爱生活的话之后,我一时间并没有出口反驳。 院长妈妈她的确是个珍惜生活的人,她深刻地热爱着这个世界,期盼着生命中的一切美好,小到一朵晨间带露的鲜花,大到抬眼突然观到的明月,她都认为那是个好兆头。 “那么,绘音酱是因为什么出逃了呢?”见我默认了他的话,森鸥外继续开口问道。 我:?出逃,什么出逃? 突然有种莫名的预感,森医生给我编了个奇奇怪怪的剧本,我努力揣摩着他这句话的含义,最终决定赌上一把。 我神色不明地低下头张了张口,随即又抿住嘴,在心中回忆着我与院长妈妈的曾经,悲伤的情绪很快自心底蔓延,这是真正意味上的情感表露,以至于森鸥外并没发觉有什么异常。 女孩神情低落,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又不愿宣之于口的事。 森鸥外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缓缓地将手抚上绘音酱的脑袋,轻轻地拍着。 “让绘音酱回想到伤心的事,我很抱歉。” 我继续低着头一言不发,垂落的碎发遮住了我的双眼,哀伤的眼底下隐藏着其他情绪,没人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赌对了。 虽然不知道森医生脑补出的剧本具体是什么样,但不用管那么多了,过去的事就让它成为回忆吧,我想森医生一定是这么想的。 总之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感觉还不错,这也算给了我的身世一个交代。 至于那离奇的真相,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在死亡降临之际,它将与我一同沉眠。 章节目录 第16章 第 16 章 微弱的阳光打在身上,驱散了晨间露水中附带的寒气,我坐在诊所门口的台阶上,在心中默背书本上的情景对话。 虽然有些刻板的对话我觉得真的很蠢,但该背还是得背,背诵是学习一切新知识最有效的手段了,况且我也是吃过死记硬背福利的人。 就在我目光涣散盯着远方,口中念念有词的时候,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映入眼帘。 是两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八九岁的模样,脏兮兮的脸上布满灰尘和口水。 他们趴在墙角,不时地歪头朝我这瞥上一眼,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殊不知这一切我可是全程看在眼里。 我不知道在我来诊所之前这里情况是怎样,但自从前几天那个受伤的男孩来过诊所之后,这段日子诊所附近的街道上就总是会出现一些藏头露尾的小尾巴们。 他们的来人并不固定,有时是些十几岁的少年,有时则是这种根本没长起来的小孩,至于最初的那位患者,除了第一天外,这几日倒是都没有再看到过他。 被盯梢了啊,我在心里暗想道,至于原因嘛,总不会是森医生这个看起来临近中年危机的变态大叔吧。 唔,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他可是这一条街唯一的正经医师,有医师资格证的那种哦,虽然爱丽丝说那是伪造的。 而且某种程度上,药品在镭钵街也算是硬通货了,与真金白银等价,哪怕是一小版感冒药,都可以用它在商店交换到一顿填得饱肚子的吃食。 当然,比起上述原因,显然我更倾向于另一种。 “喂,那边蹲着的人,你们。”我用撇脚的日语对他们喊道,“糖,要吃吗?” 这么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水果硬糖,这是上次去逛超市的时候,我最后拜托森医生给我买的散装糖果里面的种类,近来我总是喜欢在兜里装上各式各样的糖果,毕竟日子已经过的这么辛苦了,嘴巴里总得带点甜吧。 适当的示好和天真可以降低对方的警戒,特别是当诱导对象只是心智还不成熟的小孩子时。 我举着手里的糖面向他们,脸颊带上单纯和好奇,过来吧,姐姐这里来就有糖吃哦,为什么不来呢。 看到我发现了他们,两个男孩一时间有些错愕,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暴露,在不知所措的惊讶过去后,他们很快就被我手里的糖果吸引了视线。 我举了一会儿见他们不过来,就扒开一颗丢到了自己嘴里,粉色的草莓味硬糖在我嘴里被嚼的嘎嘣响,吱嘎吱嘎的声音在这般寂静的清晨尤为突兀。 四四方方的透明糖纸我也没放过,在我手中被摆弄了一会后,它就变成了一只翘脚的纸青蛙。 在我像是逗蛐蛐般玩了会儿那只可以一蹦一跳的纸青蛙后,两个男孩终于一点点上前向我走来,他们没敢靠的太近,仍与我保持了一段距离。 不过这不打紧,五米之内,都是一朵玫瑰发挥效果的最佳范围。 所以,你们要吃糖吗? 我再次将手中的糖果举高,朝着他们的方向。 两个男孩似乎都比较谨慎,不过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在犹豫了半响后,试探着从我手中拿走了一颗糖,那速度快的就好像我的手是什么烫人的铁锅。 男孩拿过糖后连带着糖纸一咬,将中间的硬糖直接从包装纸中挤出,随后他的眼神明显一亮,对着他的另一个小同伴点点头,二人又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暗号。 不过我大致能猜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因为下一刻,我手中的糖果就被一抢而空。 在其中一个孩子用带着尖锐指甲的爪子猛地伸向我之前,我提前收回了手,最后一颗糖就那么掉到了地上,于是乎我就见证了一场小屁孩之间的摩擦,无非是你推推我,我扒拉扒拉你。 逗弄完毕,我起身拍了拍裙摆,越过争抢的男孩们,踩在那只有些脏了的纸青蛙上回到了诊所。 诊所的铁门被我合上,男孩们你推我搡的吵闹声也被隔绝在外,虽然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 不过刚关上门,我就看到了站在玄关不远处的森医生,他穿着他的标配白大褂,拿着一个不大的手提箱,站在原地微笑地注视着我。 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笑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阴谋味。 嘛,跟聪明人打交道真的很累,想多了容易头秃,况且我最近闲着没事就揪根头发变朵花,然后丢在诊所那些不起眼的角落,所以还是不要细想的好。 总之森医生不会害我的,唔,应该不会吧。 好在森医生那不明意味的笑只在脸上维持了一瞬,下一秒就被一副老妈子模样给代替了,婆婆妈妈的各种交代已经成为森医生每次出门必备的日常。 “办公桌左边第二个抽屉里的□□容易走火;手术室的刀具过于锋利;底层柜子里的药意外服的话用会痛的肠胃全部搅在一起;手术台旁桌子上的那瓶特效镇定剂能让人浑身无力很久,两毫升的计量就可以麻倒一头牛......” “总之不要随便乱动,太危险了,以及不可以给陌生人开门哦。”森鸥外竖着手指一条一条交代着。 “嗨嗨,知道啦,林太郎你好烦,每次都这么说。”爱丽丝不耐烦地嘟囔。 “明白了,我们会小心的。”我站在门口认真的跟森医生交代。 “嗳,绘音酱真乖。” 出门前森鸥外分别摸了摸两只萝莉的脑壳,其实本来他想拥抱的,但在洁白的大褂上多了一个爱丽丝的脚印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酱,那么我走了。” 咔嚓——随着森医生话音落下的是铁门被一关一合的声音。 这几天森医生几乎每天都会出门给人当上门医生,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跟爱丽丝安静地待在客厅的沙发附近,要么坐在沙发上看书,要么趴在沙发旁的一个小地毯上摆弄会儿小玩偶。 在某一天爱丽丝发现我很中意毛茸茸玩具后,她就拉着森医生去买了不少回来,所以现在我也是个富有的玩具拥有者。 我本以为今天将会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但随着不久后诊所铁门轻轻地晃动声,我意识到这份宁静要被打破了。 此时距离森医生离开诊所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左右,而正常情况下,森医生每次出诊都要在外面逗留两到三个小时,所以说如果要进行入室抢劫之类的活的话,这个时间点把握的刚刚好。 但来者可不是奔着什么趁主人家不在而盗窃的名头,毕竟此时的诊所里还有我和爱丽丝这两个大活人在呢。 听着外面稀稀落落的脚步声,我转头看向端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爱丽丝,很明显她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声响,但她好像并没有要做什么的打算,相反,我总感觉她有些跃跃欲试的期待? 唉,我轻轻叹了口气,就算不用过于紧张,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啊,不然的话,会把诊所搞得一团糟的,到时候森医生又要哭诉了,话说老男人比我和爱丽丝还嘤嘤怪真的好令人费解。 我站起身,环顾了一圈四周,把易碎物品全都收好,经过森医生手术室的时候顺便顺了一把手术刀。 啧,合理怀疑,森医生走的时候是在明确告知我们各种凶器的位置,不愧是头脑高明的黑街医生,教育孩子的方法都是如此独特(拐弯抹角)。 转了一圈后我重新回到沙发上,坐在爱丽丝身旁,一边翻着我的基础日语,一边一心二用地听着外面的小声讨论。 “喂,快点,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别急,马上就开了...” “诶,小点声,还有你,别挤我...” 少年们刻意压低的声音透过大门的空隙传进我的耳朵,我缓缓拆开一颗奶糖放进嘴里,这次拆的是爱丽丝给我的手作糖果,高档手作糖果真是比超市散装好吃了太多倍。 不出意外的话,事情应该跟我猜的差不多。 镭钵街的少年团体总是活得十分艰辛,除非是像“羊”那样,拥有一个强大的异能者保护,不然的话他们的生存状况相当糟糕。 这往往会让一些不法商贩有利可图,就比如现今在横滨日益猖狂的人口走私。 游走在镭钵街各处的少年是很好的消息来源,这些商人们雇佣镭钵街的少年团体,从他们那获取情报或者直接得到货源。 与之相应的回报,大概就是食物和物资了,至于保护嘛,也许口头上会简单承诺几句,但实际性的措施却永远不会呈现。 吃不饱的孩子们哪斗得过狡猾的大人,他们只知道在利益的驱使下去干尽泯灭人性的勾当,而且一旦真的有人追究起来,背锅的只会是这些命如蝼蚁的贫民窟少年,俗称冤大头,至于真正的不法分子,或许早就逃之夭夭了。 要知道一直以来,人口贩卖都是一个涉及整个国际的庞大产业链,里面的水之深,外人无法想象,能轻易被抓的住尾巴的人,哪敢干这勾当啊。 而且我猜外面那些来自某个镭钵街小团体的少年们,他们的日常目标应该都是些小女孩,女孩子会好卖一些,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他们的团体里没有女孩这一原因,大概最先被当做货品交易的,就是他们之中的女孩子了吧。 真惨,命运完全不属于自己了,可怜又可悲。 但并不值得同情,毕竟我已经成为他们的目标了,我这个人,对待善恶向来有自己的原则,该残忍的时候也并不心软呢。 章节目录 第17章 第 17 章 “啊,扭动了,开了开了,这是开了吧。”门外的少年语调突然拔高了一瞬,虽然很快就被压了回去。 “诶,你轻点拉,别惊动了她们。”另一个少年说道。 “那又怎么样,反正肯定跑不掉,二楼的窗户离地面好几米,她们敢跳吗。” 托我听力变好的缘故,我听到了他们开锁以及讨论的全过程,啧,这开锁技术不行啊,都十分钟了才打开,以及你们压低声音压了个寂寞呢。 我打赌一旁看似正专心看书的爱丽丝肯定也在关注着门外的一切,没看她一直摇晃的小脚丫都不晃了嘛。 两个心思各异的萝莉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一场入室绑架的到来,当然是谁绑谁这就说不定了。 于是当几个少年终于打开了诊所的铁门后,看见的就是一对超级乖巧地端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少女们。 在看到他们破门而入之后,其中的一个黑发女孩抬头瞟了一眼他们,而金发少女则完全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 “搞什么嘛,她们以为自己多高贵吗,竟然这么看我们。” 最先进来的少年有些不耐,这种被人轻视的鄙夷感真的很令人恼火,不过很快他就笑了,哼,待会还不是会想方设法的求饶,现在就让她们先得意着,呵,绝望的脸庞真是让人期待啊。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转头给同伴们打着眼色,其中一个点头,退出诊所负责在附近盯梢,另外四个则是径直朝我和爱丽丝的方向走来。 在少年们四处张望诊所的同时,我也在打量着他们,进来的五个人全是十五、六岁的男孩,但朝气蓬勃的年龄掩盖不了他们周身所环绕的淡淡血腥气,看来都是见过血的人,恐怕手上的人命远不止一条。 虽说这在镭钵街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无序是混乱的源头,就连政府都早早的放弃了这片土地,还能指望生活在这里的人尚存所谓的人性吗,不过就算如此我也免不了一阵唏嘘,真是什么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在这一刻我竟然因被森医生捡了回来而感到了侥幸。 少年人们在离我们不过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为首的那个低头盯着我们,突然他皱着眉对一旁的同伴说道: “诶,你们说这俩不会是个傻的吧,咱们都这样了,她们还没啥反应,不跑不喊的,真少见。” “如果是傻子的话,价格会低很多啊。”他的同伴也开始担忧起来。 我:......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没事,就凭她们这一张脸,价格就低不到哪去,再说了,傻的乖啊,嘿嘿。”最后的那位振振有词,很显然他的说法赢得了大家的赞同。 见我们仍旧没什么反应,他们开始当着我和爱丽丝的面讨论起我们的价格来,话说,我的身价就值五万日元吗,折合人民币差不多刚到两千五诶,你们果然是被坑了吧,一群大冤种,人家人贩子转手一卖,利润翻百千倍不止。 两千五再去个零就是二百五,说实话我不是很想当这个二百五。 我转头瞅瞅爱丽丝,示意如果你不动作的话,那我可就动手了。 以及待会儿可能会不小心误伤你,毕竟我的玫瑰香气是可以渗透进皮肤的,这一点就很神奇,连我这个主人本身都不是很清楚它的作用原理,迷雾剂原来可以通过皮肤吸收嘛,或许这就是异能世界的奇妙所在吧。 这几天我都有在认真研究自己的异能,在发现花朵可以像普通鲜花那样独立放置,并且腐败的时间比正常花朵更慢一些后,我就开始糟蹋我的头发了。 虽说大部分用来变花的头发都只是我每天从枕头上捡的,以及爱丽丝给我梳头时梳掉的,但还是免不了我为它们默哀一瞬,毕竟实实在在少头发的人是我。 只要那些花没有彻底腐烂,那么我的异能力就仍会起作用,所以,现在是时候让房间变得芳香一点了,来到人家的花园吧,少年们。 异能力——秘密花园。 躲在诊所角落的红玫瑰们开始履行它们的使命,浓郁的花香从脚底逐渐往上弥漫。 “喂,你有没有闻到什么,还挺香——”一句话还没说完,领头的少年啪的就倒下了。 “你怎么了,我——”“咚——”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房间里的五个男孩全都昏过去了。 本来我的手已经搭上了爱丽丝的肩膀,我都做好了会在她晕倒的那一刻扶住她的打算,但令我没想到的是,金发女孩丝毫不受我异能力的影响。 这是爱丽丝的能力吗,我在心里暗暗想到。 虽然我的异能起作用的条件之一是“对一切活着的生命体(植物除外)”,但我丝毫没怀疑过爱丽丝会不是人类这一情况。 要知道一直以来她在我面前呈现的都是一个有血有肉,外加有些小任性的小女孩,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非人类呢,开玩笑的吧,可怜的我在这一刻与真相失之交臂。 本着一起在一张床上睡了这么多天,多少也有些熟络的思量,我开口询问爱丽丝:“你可以屏蔽我的异能吗?” 本来想好了说辞的爱丽丝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看到了绘音酱递过来的台阶,于是她脑子一转就顺着这个台阶走了下来。 “嗯,这是我的一种自我保护,我可以封闭自己的所有感官,就算是长时间不呼吸也没有关系哦。” “这样啊。”也是皮肤也算一种器官,毛孔都被封住了的话,我的花香进不去也是必然。 某种意义上来说爱丽丝可以称得上是我的天敌了,这就是森医生如此放心地将我捡回来的原因嘛,我突然有些明了,原来如此,是一开始就有能压制住我的存在啊。 “真是奇妙。” 我小声嘀咕,原来异能力也是环环相克的,如果失去了敬畏的话,有的时候真的会输得很惨吧。 似乎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爱丽丝笑着拉过我的手,“多亏了绘音酱,要不是绘音酱把他们放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骗人,你小脑袋里一堆的办法,只是你不说而已,虽然爱丽丝总是驴我,但奈何我抓不到证据,硬是拿她没办法。 “嘻嘻。”爱丽丝调皮地眨眼,然后越过我走到了放倒的少年身边,伸出一只手扒开了他的眼皮,像是在查看瞳孔反应。 “接下来呢,用绳子绑起来?”我思索着诊所的绳子所在,好像这几天并没与见过类似的东西。 “你不是拿了把刀吗?”爱丽丝头也不回地回答到。 在爱丽丝说完这句话后,我没有继续开口,也没进行接下来的其他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或许是我的视线有些灼热,也或许是我突然的安静有些诡异,总之爱丽丝转过头看向我,金发少女蹲在地上微微仰着脑袋看着我,无辜的大眼睛扑棱扑棱地眨巴着。 “怎么啦,绘音酱~”少女将尾音拖得老长。 我盯着她缓缓开口道:“你是在教唆我杀人吗?” 章节目录 第18章 第 18 章 “如果我说是呢?”少女双手托腮蹲在地上笑得可爱。 不,与其说是你,倒不如说是森医生让你这么干,我在心里补充,看他出门那一脸坏笑就知道了,真是坏心眼的大人。 “所以你会怎么做呢,绘音酱。” 爱丽丝的声音渐渐染上蛊惑,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仿佛在捕捉我的每一丝情绪,我站在原地,感觉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双巨大无比的手正在推动我,推着我去迈进前方的黑暗。 暗色从脚底开始一点点向上攀爬倾泻,我看到了自己被诊所微弱光线晃在墙上的倒影,真实又漆黑的另一面我,里面似乎有千百只眼睛在闪烁着、注视着,要被其所侵蚀吗?祂问。 不会哦,那也太小看我了,也许我本就不属于彻底的光明侧。 重来一次,我曾看着自己的掌心起誓,要当个“坏孩子”,当个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无视规则的人,这样才能活得肆意。 况且,虽然人类总是习惯性地把人群分成好和坏,并由此衍生出一系列高尚的、卑鄙的之类的品质,但其实这之间的界限太过模糊,哪有什么真正的好坏,无非是某些手握权柄之人立于高点,对底下的人做下的定义罢了。 自以为是的善良往往比真正的无可救药可怕的多。 人不就是这样嘛,善恶总是在同一颗心里纠缠不清,卑鄙可耻亦能与慷慨大义交织。 所以啊,我的玫瑰即使在黑暗中也不会枯萎。 因此在我看来杀人称不上绝对的恶,同样我也不反感结束他人的生命,只不过要看以什么样的方式,折磨人的活我暂时可做不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刚刚从手术台上顺走的刀具,细长的手术刀顶我巴掌两个大,甩起来颇不顺手,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拿着刀柄转了几圈,然后对爱丽丝说: “可是血溅到诊所的地上很难擦诶。”而且渗到地板缝里还会滋生细菌,说实话我感觉我们的地板会hold不住 “是诶,还是绘音酱考虑的周到。”聪明的爱丽丝在第一时间明白了黑发少女的意思。 啊啊,以往的判断有误,什么绘音酱会非常地适合黑夜,根本不需要特意引导嘛,明明她本身就属于黑暗,能拥有这样的绘音酱真的是,太棒了~ 爱丽丝笑得十分开心,她上前热情地与少女来了个贴贴,“呐,他们能晕多久呀,我们来玩医生护士的游戏吧。” 我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几大只,估算了一下他们的体型,“三分钟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具体多久我也不太清楚,应该不会超过五分钟。” 三分钟啊,爱丽丝眯眼,这已经足够了,要知道很多时候,几秒的偏差即生死一线。 “那我们要加快速度了。”金发少女说道。 只见爱丽丝噔噔噔地跑进手术室,从森医生先前说过的地方拿来了特效镇定剂和那瓶据说是能让人痛到肠子都搅在一起的药丸。 她熟练地用针管吸出几毫升镇定剂,然后对我进行某种奇怪的教学。 “绘音酱你看,”爱丽丝拿着针管比划到。 “这些用量对于一个未经训练的正常成年人来说就足够了,可以让他们在几秒内进入10-12个小时的深入睡眠,对外界全然无知觉的那种,就算吃掉这颗药也不会疼哦,只不过醒来会格外痛苦。”她甩了甩手中的药丸。 “这款镇定剂林太郎做出的特效药剂,虽说只是注射剂,但如今市面上流通的都比这个弱多了,所以平常注射的时候要谨慎,不然的话——” 爱丽丝弯弯眼角,“会死哒。” “用量多容易猝死哦,比如这个量。” 在我的注视下,她给那个领头的少年注射了传说中的致死量,然后咔的一声抬起他的下巴,给他塞了一粒药丸,随着爱丽丝的手做出吞咽动作的少年下一刻重新砸在地上,很好,这下就算不死也会疼的半死不活。 我:...专业工具,实时讲解,直接上手,老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 “要注意,静脉注射的生效时间比肌肉注射要快很多,最佳的注射位置是这里,以及这里,对了如果用刀的话,就要直接割动脉啦,大动脉出血最快了,就算没有一击必杀,也会因后续的失血过多而死亡,不过下手快准狠的话,一击必杀的成功率高达80%哦。” 爱丽丝拿倒地的少年做实例,指着他身上的血管给我科普,奇怪又实用的知识增加了呢。 “绘音酱你要上手试试吗?” 打完了第一针后,爱丽丝眼神期待地看着我,我本想拒绝,但奈何她眼中的高光太亮,于是我只好接过她手中的针管。 “唔,我这个也要致死量嘛?”我疑惑地看向爱丽丝,仿佛眼前的人命在我手中不值一提,虽然也确实是那样。 “算了,都死光可就没有价值了。”不知道爱丽丝想到了什么,她并没有继续动作。 “那就是说,只要合适的剂量让他们陷入深度睡眠就可以了吧。” 我接过爱丽丝手中的针管,在得到了她的回答后,我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将液体缓缓地注射进剩下的人的体内。 “对,就是这样。”除了第一次上手纠正了下位置后,爱丽丝全程静静地注视着我的操作,“话说绘音酱好像不管学什么上手都很快呢。” “那是因为我有在认真听讲。”我一脸无语地瞥了一眼爱丽丝,试探试探,就知道试探,小姑娘家家的,一天到晚心眼子辣么多。 “哈哈,好啦好啦,知道绘音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啦。”爱丽丝轻盈的从倒地不起的人之间穿过,走到绘音酱身边拉了拉她的小手以示友好。 “还有一个呢。”我盯着诊所的铁门,“外面那个怎么办,等他自己进来吗?” 顺着我的视线,爱丽丝也看向铁门的方向,只见她将一只手指竖到嘴边,眯着眼语气轻飘飘地说:“不用担心,剩下的就不是我们该参与的了。” 不管是外面放哨的少年,还是有关这件事的后续,其中牵扯到的一切利益,各种组织间的纠纷拉扯,就交给大人吧,作为完美的操盘手,林太郎会将一切处理得当。 这样啊,我听懂了爱丽丝想要表达的意思,看来除却表面上对我的考验,森医生背地里也在通过这件事谋取更大的利益。 唉,跟聪明人聊天真的好难,他们说话总说一半,剩下的一半要自己猜,要是一不小心猜岔了,难受的还得是自己,我表示自己的小脑壳有亿点点不够用。 我踩过脚下人的衣襟重新落座于沙发,反正接下来不需要我了,看爱丽丝的意思,森医生会赶在外头的那个少年察觉之前回来,并且处理掉他。 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我随手翻着指尖的书页,在回顾知识之余脑子里却想到了最初那位受伤的少年,那只被特意用重物砸断的胳膊应该很疼吧,他当初张了张嘴是想提醒还是说求救呢,或许这是一个永远都无法搞清楚的问题了。 还有那些八九岁的孩子,又会怎么处理呢,他们好像暂时还属于无辜范畴。 然而我这点难得的同理心,在我摸到仍躺在口袋里的手术刀时便暴毙了。 虽然他们还不太懂事,但也曾是诊所附近盯梢的一员,如果我和爱丽丝只是普通女孩,那此刻结局将会翻转,而他们,那些懵懂的孩子们,都将成为造成我不幸又悲惨的元凶。 就像那些遭遇校园欺凌的人们,其他同学什么都没做,正因为他们什么都不做冷漠又好笑地无视了一切,甚至无视了那逐渐微弱的求救,所以被恨意包裹在内也是必然。 再者,身处横滨镭钵街,随意泛滥的同情心只会给自己招致灾祸,在你一无所有、没有能力独自去摆平一件事之前,只管好自己是最明智的选择。 咔哒——伴随着钥匙转动的声音,诊所真正的主人回来了,我和爱丽丝同时向门口望去。 一身白大褂的森医生面上挂着虚假的微笑,手里提着一个同样昏了过去的男孩,是留在外面那位。 还挺掐点的,今天的出诊时间好像比前几天都短,我默默地想,或许他本就不是为了治疗患者而外出的,而是为了给这些外来者一个家中无监护人的外在表象,让他们更好动手罢了。 “哎呀呀,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手中的男孩被森医生无情地丢到了玄关的地板上,他换了鞋走到我和爱丽丝身边蹲下。 “我可爱的小女士们没有受伤吧。” “当然没有,绘音酱的异能超级厉害,他们唰的一下就倒了。”爱丽丝手舞足蹈地向森鸥外描述着黑发少女的异能以及其他的某些讯息—— 并不是处在边缘踌躇不决的那类人,绘音酱下手也是毫不犹豫的哦,她早就是我们这边的人啦,爱丽丝对着林太郎眨了眨眼,两人之间环绕着仅属于他们的默契。 “是嘛。” 森鸥外加深了眼角的笑意,这次不是什么虚伪的假笑,而是切实到达眼底的愉悦,真好啊,我的小绘音酱,是个果决的好孩子呢。 我又不明不白地被森医生摸了脑壳,好在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我已经渐渐习惯谜语人时不时的迷惑行为,反正脑子跟又跟不上,不如就随他去好了。 “好啦,爱丽丝酱你先带着绘音酱上楼吧,接下来我要处理一下诊所的垃圾了,可别弄脏你们。”话音刚落,我就被爱丽丝拉着朝楼梯走去,只是在余光里我看见森医生拿出了他的一次性医用手套。 再次下楼已经是中午了,虽然不知道森医生做了些什么,但很显然诊所里已经干净如初,刚刚诊所门外好像停了一辆车,所以是用车把人运走了嘛,恐怕不止那么简单,不然的话手术室里就不会传出淡淡的血腥味了。 总之,对于毁尸灭迹、消除痕迹之类的事很熟练啊,我咂舌,看来森医生是个老手,嘛,也许不止有医生这一层身份呢,至于另一层,大概跟什么极道组织挂钩吧,我在心中猜测。 幸好我不做表情的时候是个面瘫,我第一次这般庆幸自己面部肌肉的僵硬。 这样一来,大部分思绪都能被我藏进心底,只要森医生不去特意关注,他就看不出我都在想些什么。 当然如果他主动过问,我倒是会直言不讳地开口,毕竟凭借我的小脑袋瓜,我觉得跟森医生相处还是当个老实人比较好。 午饭后,我正准备上楼去眯哒一小会儿,就看见森医生拿着一份档案袋装好的文件来到我面前。 他看起来乐呵呵的,笑得活像只偷了老母鸡的大黑狐狸,我心中顿时掀起一阵不妙的预感,然而下一刻,预感就成了真。 只见森医生慢慢拉开用一根线捆着的档案袋,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份领养关系证明,看着亲属关系一栏大大的父亲二字,以及我名字前面的森姓姓氏,我有些许的沉默。 我:?!! 好家伙,万万没想到,我拿你当利益层面的合作对象,当房东,当半个老板,甚至看你教导我日语和医学知识的份上,我还拿你当老师,结果你呢?你竟然想当我爹! 屑医生看着处于震惊状态的小萝莉笑而不语,啊呀,绘音酱惊喜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呢。 我:屁,只有惊没有喜好嘛! 这感觉就像一口气卡在了脖子那半噎不噎的,此时我甚至想学着爱丽丝的语气大喊一声,变态林太郎! 总之,在森医生无比期待的星星眼下,我紧抿着双唇,打咩,想都别想,喊爹是不可能的,哼唧,这辈子也不可能! 虽说随着某人好几个月的软磨硬泡外加忽悠,我还是含糊地叫了他一次お父さん,但也仅有那么一次。 森鸥外:哭唧唧,绘音酱喊父亲时的声音那么好听,为什么就不能多喊几次呢。 章节目录 第19章 第 19 章 三年后—— 诊所门口,送奶工从黑发少女手中接过已经洗刷干净的牛奶瓶。 “今天又是小姐啊,哈哈,每次小姐送还的瓶子都是整条街最干净的了。”小哥笑着将手中的空瓶收起,同时向少女递上今日份的新鲜牛奶。 “哪里,”接过牛奶少女点头,“零钱还请您过目。” “好嘞好嘞,多谢惠顾。”客套完的送奶小哥转身骑上单车逐渐远离这里。 经历了最初的一年的速成后,我早已能用日语与他人进行流利沟通,甚至各地的方言也学了个大概,有时我也会恍惚,前世究竟是不是黄粱一梦,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能那么快适应这里的生活,嘛,虽说一切都少不了爱丽丝和林太郎的引导。 也许这就是成长,随着微笑次数的增多,就连我的面瘫都有了很大改善,虽然垮着脸的时候依旧很呆。 放下手中的牛奶瓶,我继续按了按手中的喷壶,直到诊所门口花圃里的每一颗植株都成功的被水雾笼罩,在揪掉了两片发黄的叶子后,我将喷壶收好,然后抱着牛奶走进了室内。 三年前的某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长个子时的抽筋,虽然这是件好事,表明我的骨骼有在正常发育,但同时我也意识到一点,缺钙了,于是从那天起,我记账的小本本上就多了一笔每日支出—— 给我和爱丽丝订鲜牛奶。 好朋友手拉手,身高也要一起窜,虽然我感觉这几年爱丽丝完全没长个诶,明明一起喝了这么多年牛奶,喝的也不是什么假奶,毕竟我都已经比她高小半个脑袋了。 至于林太郎,他就算了吧,虽说预防骨质疏松要趁早,但也不差这一两年,牛奶还是让给小朋友喝比较好。 是的,这三年的相处时光里,爱丽丝已经成为我最好的朋友,都说一个人跟自己相处的时间是最久的,但若要除去睡眠的话,那我这三年跟爱丽丝的相处时间远比自己独处时要多得多。 我日常生活的每一件事都穿插了金发少女的身影,就比如刚刚那个小喷壶就是她在街边看到带给我的,正好也是我喜欢的款式。 并且她真的履行了那一天的诺言,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之外,我的头发全都是爱丽丝帮我编好再缠上发带。 即使在最初的一个周之后我拥有了自己的房间,但这并不妨碍金发少女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揉着眼睛来给我梳头。 而我对林太郎的称呼也是,从一开始别别扭扭的开口,到现在已经形成习惯的称谓,哪怕我知道林太郎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那又如何,我这人向来双标得很,就连养盆花相处久了都会产生感情,何况人呢。 我心里有一杆天平,判断标准由我自己来定。 我看得到是,这三年来,林太郎他确实履行了一个长辈应尽的责任,也许其中掺杂着其他因素不假,但关怀、引导、解惑、教习是真。 除却书本,我对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认知全来自这个男人,他承担的是父亲与老师的职务,所以这就够了不是吗,这已经足够让天平的一端偏向于他。 “今日的早餐是培根三明治哦。”我将牛奶倒进玻璃杯里分好,转头看向穿戴整齐正从楼梯上下来的爱丽丝。 “猜到啦,在楼梯口就闻到培根的香味了。”爱丽丝嗒嗒地跑到餐桌拿起牛奶,“呼——还热着呢。” “是呀,今天小哥来送的早。”看着爱丽丝将小手伸向明显培根较多的那一盘,我弹了弹她的小脑瓜,“你的里面没加洋葱圈和青椒,林太郎的可是加了。” “唔,好嘛。”伸手伸到一半的爱丽丝泄了气,不过转头又笑嘻嘻地对黑发少女道:“嘿嘿,绘音酱最了解我啦。” 诊所三人的作息时间并不相同,我是唯一保持了早睡早起这一健康作息的人,剩下的二人,爱丽丝她有时会睡得很晚,但总是能及时起床给我梳个头,虽然通常扎完小辫她会再去睡个回笼觉。 林太郎则睡眠时间完全不定,不过自从我承担起早餐的工作后,他倒是会记得下来吃个饭,只不过会晚上一些。 于是餐桌上就只有我和爱丽丝,安静地吃完早饭后,我将诊所内花瓶中枯萎的玫瑰抽出,顺便换上新鲜的一只。 如今小诊所生活的气息十分浓郁,这是我跟林太郎沟通过之后的结果,原本我以为他之所以会让诊所看起来那般毫无生气,是为了掩盖他们生活过的痕迹,这样才能随时准备跑路。 在我把这个想法跟林太郎说了之后,这个向来运筹帷幄的男人难得的沉默了一瞬,然后他缓缓开口说:“也许我只是没空打理?” 我:哦懂了,所以说是懒,饭都懒得做,直接买速食食品的那种。 森鸥外:嘤,人家真的只是没时间。 于是在征求林太郎的同意之后,我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添置了不少能让它充满烟火气的东西。 比如这满屋的花瓶,雅致又不失可爱的摆件们被装饰上三种不同颜色的花朵,好看的同时又能预防突发情况,不过要说为什么是三种,那是因为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我的异能可使用的颜色增加了。 血一般的嫣红,海一样的深蓝,以及娇嫩的小黄花。 自从我把异能的详尽情况告知了林太郎后,他就比我还期待着秘密花园的成长,不过说到底就连我本人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激发了它的成长,大多数时候都是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起来后,发现,诶,我花可以变蓝了。 深蓝色的玫瑰所带来的效果就很它的外表一般,可以安抚人的不安,使其冷静,一种变相的镇定剂吧,我的第一反应是作用不大,大概也就考试前闻一闻,可以让人没那么焦虑考出理想的成绩? 不过林太郎倒是不这么觉得,该说他不愧是具有极度求知欲的资深医师吗,通过不断实验,他发现一定浓度的蓝玫瑰可以充当某种麻醉剂。 这项发现成功地为诊所省下了一笔开支,现在他每次遇到需要全麻的手术都要抓壮丁把我带上。 我:女儿×助手√,哼唧。 如果说我的小红和小蓝都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那么小黄绝对就是个上房揭瓦的瓜娃子。 这个黄玫瑰出现的原因就很离谱,自从林太郎同意我使用诊所唯一的那台电脑后,我就时不时当个5g网上冲浪少女,虽说如今的论坛还并不是十分通用,但聊天室来自天南海北的众人也能让我获得别样趣味。 年代久远的台式机没有什么杀毒系统,于是某天我打开浏览器的时候,一个裸露的未成年无法直视页面就那么弹了出来,关了好几次才关上的我刚要松口气,却在下一秒意识到什么。 我的异能,哦不,我的小黄诞生了,娇嫩欲滴的淡黄色玫瑰,它的作用是——迷/情。 我:...... 在我把这段经过事无巨细地告诉林太郎之后,我看到了他那带有迷之色彩的微笑,这一刻我体验到了足以令人社死般的尴尬,如果我的脚趾有能耐,我可以当场用它抠出一座迪士尼。 森鸥外:“啊,原来是这样吗,我们的绘音酱不知不觉也长大了呢。” 我:打住,爹,我喊你爹还不行吗,求你别说啦。 “不过12岁还是太小了,要是绘音酱早恋的话,我会很伤心的。”森鸥外话锋一转,开始嘤嘤嘤起来,12岁还是幼女啊,不可以哦,要是谁敢拐他乖巧可爱的绘音酱,那他一定会让那个人体验到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是。 “才不会呢,林太郎竟杞人忧天。”我撇撇嘴,不会有那种事,明明我现在所拥有的,就已经足够了。 * 除了到处摆满鲜花的花瓶,客厅的墙檐、铁门的挂钩、楼梯口的扶手上都有我用手作糖果的包装纸叠出来的各类小型装饰品。 当初爱丽丝给我做奖励的手作糖果已经成了我的最爱,我房间里有着关于它们大把大把的糖罐,就连兜里都会随时揣上两颗。 虽然在第一次蛀牙后,林太郎就控制了我日常对糖分的摄入量,但这并不影响我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偷偷吃掉一颗,家里有个全能型医生就是好,连我的蛀牙都是林太郎亲自上手给拔的,反正被拔掉的是乳牙。 高档手作糖果就连外包装都是精致的牛皮宣纸,上面还会依据口味的特点而附带不同颜色的漂亮花纹,所以每吃完一颗糖果,我都会把四四方方的包装留下久而久之我就拥有了一沓彩纸。 秉着漂亮的纸张可以二次利用的想法,我开始用这些纸叠出一个又一个小巧的摆件,都说熟能生巧,现在的我就连闭着眼都能折出一朵花来。 爱丽丝偶尔会好奇,绘音酱可真是个矛盾的人,动手的时候毫不手软,明明身处里世界,却又总是对生活抱有一种美好的愿景。 我:因为我在认真的生活呀。 爱丽丝:嘛,这样的绘音酱也很不错啦。 吃完了饭我回到房间,靠近门口的窗边上摆着的是一盆小型盆栽,这个曾在诊所门外独自枯萎的花盆如今被我种上了一颗小小的番茄树,本来我想过养花,但家里到处都是玫瑰,甚至还有纸做的,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番茄一年两季,最初它摆在诊所外面,第一次结果的时候我期待了许久,结果刚变红的果子就被镭钵街的小孩们给摘走了,那次我自闭了很长时间,甚至亲自上手教训了那帮小屁孩。 自那以后,我就把它搬到我的卧室里来了,不大不小,放在窗台上刚刚好。 除了床和书桌之外,占据我房间极大部分面积的就是一片连起来的书架,不再是文盲的我重拾了对书籍的热爱,虽说这个世界的文学作品贫瘠到令人惊愕,但也总是有值得翻阅的,比如夏目漱石老师的作品。 这是我在这个世界找到的唯一我知道的作者,在此之前我已经用诊所的电脑查询过了,那些我所熟知的存在,都在这片土地上销声匿迹,在感到失望的同时,我确信了某一点讯息。 那就是我所遇到的林太郎以及爱丽丝、中原中也等人,大概都属于我那个世界文豪们的同位体吧。 虽然这三年非必要情况我很少踏出诊所,因为那会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烦,但同为镭钵街居住的居民,难免会再度碰到中原中也。 一共遇见过三次,每次我都会从兜里掏出一颗我所珍视的手作糖果送给他,除了第一次他收下的有些别别扭扭外,剩下的两次都很爽快,甚至还会用他的巧克力棒和我交换。 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我得知了他的异能——被污浊的忧伤之中,在那一刻,一个荒诞又离奇的想法在我脑海中逐渐成型,会不会,绝大多数的异能者都是原属于我世界的那些文豪们? 林太郎从没在我眼前展现过他有异能力这件事,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 几年的相处下来,我知道他是个相当相当谨慎的家伙,也许异能是他真正的底牌吧,毕竟一个对异能知识那么熟悉、甚至能直接上手研究我的异能的人,远不会像他表现的那么普通,唔,总感觉他在憋个大的。 这一刻我离真相是那么的接近,却又如此遥远,谁能想到他的异能天天跟我手拉手,甚至一起写林太郎布置的课业呢,老师我举报,你自己抄自己作业。 章节目录 第20章 第 20 章 回到卧室,我拿出昨晚写了一半的稿纸,开始思索我笔下故事的结局。 这个世界可读的文学太少,尽管三年来我走遍了不少书店与图书馆,但最终我还是进入了某种奇妙的书荒阶段,不是说没有好的新星作品,只能说恰好令我中意的并不多。 于是在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纠结之后,我决定亲自下笔,自割腿肉,虽然在唯一的一次投稿没有水花之后,我就再没往编辑社寄过文章,但我依旧在写,也许这就叫乐在其中。 当然啦,其实有一个人对这我动笔件事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那就是我常驻聊天室的管理员,一个比我大了三岁的少女,甘乐酱。 一年前的某天我无意中点开了一个名为甘乐屋的聊天室,就看到这个聊天室的创建者正跟其余成员进行着某种哲学性的讨论。 甘乐酱:“我呢,是无神主义者,因为其存在都无法确定,在连‘未来’都不确定的世界上,‘过去’却真实存在,就算沾染的都是误会、妄想,只要本人自己相信的话,‘过去’就绝对是真实的。”(注) 平平无奇乐子人:“你要这样认为的话,那完全可以用怀疑论来否决,正因为我们无法得知真相,所以去相信死后的世界这种事才是可行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活人特有的权利。” 风流倜傥路人君A:“上面的人在说什么啊,我们这不是个青少年聊天室吗?重度中二病患者?” 看热闹不嫌事大路人君B:“咦咦,吵起来了吗,吵起来了吗,哪里有架吵,哪里就有我B某人。” 某智商超群的天才美少女:“前几分钟甘乐酱还在跟我分享新出的美甲贴片呢,跨度真是巨大。” 然而激烈讨论的两个人显然无视了他人的言语,仍在自顾自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或许是他们讨论的内容太过高深,慢慢的聊天室的热度渐渐低了下去,只留下了几个常驻人口,以及我这个意外被激起了兴趣而留下的吃瓜少女。 甘乐酱跟乐子人杠了半个小时都没杠出什么结果,直到乐子人有事离开,聊天室激烈的火药味才平息下来。 出于好奇我点开了甘乐酱的头像,意外的是她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基础资料,我看到了一个位于池袋的普普通通十几岁少女的日常。 不过任何经历了刚刚那场讨论的人都不会觉得甘乐酱普通,能说出那样一番话,证明着她对自己以及自己所认定的世界都有着十分清晰的自我认知。 虽然脾气看起来有一点点倔,但搞哲学的人不就是那样嘛。 潜意识里我觉得甘乐酱将来会成为一个哲学家,最主要的是她的一些观点很有趣,于是出于对甘乐酱的好奇我留在了这个聊天室,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我也成为了甘乐屋的常驻人员之一。 虽然有时甘乐酱给人的感觉会莫名的深不可测,但大多数时候她也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家伙。 她总是诉说着我爱人类的话语,但这番口头禅有一天变了,变成了我深爱着除了小静以外所有人类,所以小静是怎么惹到她了,哈哈,后来还多了某个乐子人。 我与甘乐酱之间的熟络是源自我某次回复她时的一句话:“因为你是无神论者,不相信来世和灵魂(那是你无法触碰到的存在),所以才渴望了解人类,容易对别人产生兴趣是吗?” 那一次是向来秒回的甘乐酱难得停顿了十秒才回复的奇闻,并且回答很简单,只有一个“是”。 聊天室的其他人瞬间都被惊呆了,这可是乐子人也做不到的奇迹,某智商超群的天才美少女更是夸我,“三木酱虽然话少,但这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三木(我):谢谢夸奖? 随着与甘乐酱交谈的渐渐加深,我也发现了这个女孩身上一些奇特的点,就比如,虽然她说自己爱着人类,但她的爱可不是什么世人以为的仁爱,相反是因为对人这类生物的好奇而产生的难以捉摸的迷恋。 她喜欢观察人类遇事时不同的反应,一切善恶好坏都包含在内,有时她甚至会为了追求自己的兴趣而不择手段。 所以我收回她会成为哲学家的那句话,或许将来她会成为一个头脑聪明的疯子也说不定,当然这句话并不带有贬义。 于是某天在我向甘乐酱抱怨书荒这件事时,她对我说道:“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动笔呢?” 三木(我):“可是我知道自己并不会成为一个出色的作者,我还远远不够。” 甘乐酱:“你甚至都没尝试过就说自己不行,用乐子人的话说就是,正因你有所怀疑,所以才要敢于探究。” 三木(我):“你们天天互相抬杠,竟然还能引用他的理论,真不愧是你甘乐酱。” 接下来我就看到甘乐酱发了一个不高兴的死鱼眼表情,并用它刷屏了好久,直到她刚刚那句话再也看不见为止。 某智商超群的天才美少女:“噗。” 平平无奇乐子人:“呵。” 甘乐酱:“刚刚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好了回归正题,三木酱我觉得你陷入了一个误区。” 三木(我):猫猫疑惑表情包 甘乐酱:“首先每一个成为知名作者的人在最初都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优秀,其次不一定非要成为一名出色的作者,带着功利性目的的创作只会让你如笼中困兽,只要你下笔了,那你就是一个真正的执笔者,有权利去书写属于你的故事。” 在甘乐酱说完这句话后,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了,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一直以来我都被自己困住了,明明只要不受外界掺杂,只要拿笔去写就好了,这一刻我由衷地感谢这个网名为甘乐酱的少女。 我:“我明白了,谢谢你甘乐酱。” 甘乐酱:“不客气哟,如果三木酱愿意的话,我可以成为你的第一个读者。” 某智商超群的天才美少女:“那我要当第二个!” 虽然我觉得我的第一个读者会是爱丽丝,但我还是回复了她们:“那就说定了。” * 用了小半个上午的时间,我将手稿写好,并打字上传到了聊天室里。 三木上传聊天室文件【惊雷】(仅指定人选可读:甘乐酱、某智商超群的天才美少女) 三秒钟后—— 平平无奇乐子人:“?” 又过了几秒—— 三木已更改聊天室文件【惊雷】(仅指定人选可读:甘乐酱、某智商超群的天才美少女、平平无奇乐子人) 毕竟乐子人时不时躺尸不在,日常将他遗忘也实属正常,总之绝对不是我的错。 在等待他们评价的期间,我操作着将【惊雷】保存在被命名为“文学少女三木酱”的文件夹里。 这个如此卡哇伊风格的名字自然是甘乐酱起的,并且天才少女也觉得不错,于是那一天由于乐子人的躺尸,我在聊天室以1:2的惨烈结局痛失文件夹的命名权,所以怎么能不对乐子人有些意见呢。 在经历了长达一年的积累后,这个文件夹里的文章已经有十几篇了。 虽然每一篇文都只有短短的几千字,很少有上万,但这里的一切都是我成长的见证,当然啦,其中也包括聊天室亲爱的网友们,虽然其中的某个一开始总会对我的文章提出一些奇怪的抨击。 乐子人:这叫各抒己见。 与大多作者一样,我的灵感多数来源于日常,这篇写自昨日的短篇是我跟着林太郎外出看诊时,在一个女孩身上看到的故事。 【惊雷:聋哑人的起舞,于无声处听雷】 其实本来我想给这个故事起名为“百合”的,因为那是个如同百合花一般纯洁的女孩,但就在我落笔的那一刻,不久前甘乐酱的疑问在脑海中升起。 甘乐:话说三木好像很喜欢花哦,几乎大部分作品都是以花来命名。 其实这只是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写什么,于是就直接拿我的异能下笔,将每一朵颜色的玫瑰拟人化,给他们编造独属于自己的设定,再代入我本身的异能特点,于是就有了最初的红蓝黄三种玫瑰命名的文章,再加上后来我还会用纸折一些小花。 所以甘乐酱这样说可真是冤枉我了,明明我也有写我的小番茄,她怎么能忽视每次结果能结出5个果子的小番茄呢,这是歧视! 总之—— 三木(我):我觉得我好像有了一点点进步。 乐子人:说说看。 三木(我):我现在每个小时能用键盘打四千个字了! 于是我就看到了乐子人迅速灰掉的头像。 三木(我):...... 甘乐酱:哈哈哈,三木酱做得好,这种总是一声不吭突然出现的家伙就应该狠狠噎住他才对。 也许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并不是故意噎人。 但看着甘乐酱发的各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包,我最终放弃了将真相说出口的想法,算了,可爱的女孩子高兴才最重要了,像乐子人这种一看就是直男的家伙,还是丢到墙角落灰吧。 甘乐酱:不过三木酱确实有进步呢,至少文笔看起来不像是12岁的孩子能写的出来的样子。 天才少女:你也不过只比我们三木大三岁而已,别以一副大人的口吻说话啊喂。 甘乐酱:好啦好啦,真的很期待哦,三木酱的作品发表的那一天。 三木(我):谢谢甘乐啦,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把第一版附上自己的亲笔签名,第一时间送到你们手中的。 “绘音酱,待会要走了哦。” 就在三个少女开始用超可爱表情包在聊天室里刷屏时,爱丽丝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我才意识到今天是跟着森医生去东京出差的日子。 虽然明面上是去给一位搬到东京的熟客看病,但背地里却是与某个地下组织的头头进行一些手边的情报交易。 这些年我跟着林太郎学习锻炼,除了教一些专业的医用手段外,他同时也教导了我不少有关里世界的知识。 如果说小诊所是个染缸,那么如今的我已经里里外外都被染成了黑漆漆的颜色,当然,我自恋的认为我的黑并不是那种普通的黑,而是那种五彩斑斓的黑哦,因为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失去的,是我作为人的底线。 在跟着林太郎学习的过程中我同时也知道了他平常动不动突然消失的原因,主业为镭钵街专业医师的森医生,背地里兼职着横滨地下组织的情报工作。 明明是会被街边的小混混抢走钱包的颓废大叔(虽然是装的),但他把两级反转玩得相当花这一点,某些时候是值得拍手称赞的。 得收拾收拾出发了,我开始跟聊天室的人告别。 我:拜拜啦米娜,待会我又可以去欣赏新干线沿途的风景了。 甘乐酱:东京? 我:没错。 甘乐酱:...要小心炸弹哦。 我:? 天才少女:? 甘乐酱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我的内心充满疑惑,但这疑惑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我就被来找来的爱丽丝给拉走了。 不过好在,该疑问在某一瞬间它就自行解决了。 因为不久后我非常巧合的经历了一场恶劣的炸弹犯袭击事件,在那一刻我对甘乐酱的话有了高度认同,确实得小心炸弹呢,小命差点都要丢掉啦,你看刚刚那个条子就是个明显的例子。 所以,甘乐酱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吧,这一瞬我敏锐地察觉到了来自同类的气息,咦~大家都有秘密呢。 章节目录 第21章 第 21 章 尊敬的乘客你们好,列车已抵达东京站,叮叮。 随着广播里的播报声,我合上了书中的书籍——马基雅维利的《佛罗伦萨史》。 说实话我对这本书并不感兴趣,但耐不住它是林太郎布置给我的课业。 本来林太郎打算让我拜读的是该作者笔下的另一本著作——《君主论》,在我隐晦地表达了一下这对一个12岁的孩子来说也许有点高深之后,就换成了我手中的这本。 我:...... 我感觉林太郎企图仗着我不懂而忽悠我,因为《佛罗伦萨史》讲得也是作者基于政治、军事等方面进行的研究,以及他从历史角度总结反思出的,一条有关如何实现统一的道路,一般是上位者的必修书籍。 作为一个曾就读于文学专业的学生,在深刻地考虑了一番要不要戳穿林太郎忽悠小姑娘的恶劣行为后,我选择——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诵读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无论阅读多少遍,总能有所收获,再说了林太郎也有他的用意。 不过随着对该作者的重温,我好像渐渐明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林太郎某种程度上大概是其理论的忠实践行者。 马基雅维利主义,即个体利用他人达成个人目标的一种行为倾向。 该术语包含两层涵义: 第一层是指任何适应性的社会行为,根据进化论,自然选择总是偏爱成功操控他人行为的个体,这种不断进化以适应社会互动的能力是不考虑互动是合作性的还是剥削性的; 第二层就是特指非合作性的剥削行为,其涵义源自管理和领导力的“黑暗面”。 在该学说的认知里,领导者主要特征大致为:缺乏人际关系中的情感;缺乏对传统道德的关注,对他人持功利性而不是道德观点;对他人持工具性而不是超理性、感性观点;关注事件的完成度。 总而言之,这很林太郎,只不过林太郎并没有书中的理论里的那么冷酷,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该下车了哦,爱丽丝酱绘音酱。”森鸥外一只手提着公文包,一只手牵起黑发萝莉的小手。 至于为什么不牵爱丽丝,那是因为—— 森鸥外:爱丽丝是不可能走丢的,但是绘音酱就不一定啦,毕竟绘音酱有前科嘛~ 我:明明只是因为地图拿错了才迷路了那么一次,而且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人家都长大了诶,再说,万事才没有绝对,说不定哪天爱丽丝也会不小心丢掉。 森鸥外(笑眯眯):不会的哦,只要我在这里,爱丽丝就永远不会迷路。 反正最后的发展就变成了,没有公文包时,林太郎手牵两只萝莉,有公文包时,林太郎手牵黑色萝莉,而爱丽丝跟在一边蹦蹦跳跳。 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跟爱丽丝一起手拉手蹦跶呢,我抗议。 森鸥外:抗议无效。 我:OxO,好吧。 出了车站后,很快便看见了前来接我们的人。 森鸥外:“又要麻烦上野先生了。” 某组织专业跑腿人员上野:“哪里哪里,倒是森先生,几个月不见神采依旧啊,哈哈这次又带着你的女儿呀。” 森鸥外:“独自把她们放在家里会有些不放心,相信上野先生也明白。” 并没有察觉到森鸥外已经调查过他家室情况的上野:“是啊是啊...” 其实森鸥外最初来东京进行情报交易的时候,并没有带上两个萝莉。 然而在他发现某个组织的头目仍对他保有较大的戒心时,第二次,他就带上了家里的两只,在这之后年岁不大的两个幼女就成为了他最明显的弱点。 特别是跟森医生发色相同,且拥有同样姓氏的我,连“亲生女儿”都带在身边的人,一旦发生什么异变可是相当好控制,至少在外界看来,这是必然的。 但在我看来,情况就是,一群二傻子被林太郎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真有意思。 不过这也形成了一种默契,只要是在外办正事的场合,我都会亲切地称呼林太郎为“父亲”。 我:哼。 森鸥外:嘻嘻。 一番来来回回的周转后,我们来到了米花町中心附近的一座大厦,该说不愧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把安全屋直接安排在警视厅大楼的几条街之外,都这么敢的啊。 这可真是在条子的眼皮子底下做事,不过这也变相反映了米花町条子们的办事能力,唔,好吧虽然对比一下还是横滨那群家伙们更不作为。 大厦的脚底下就是一个便利店,此时正好临近中午,于是我便拉着爱丽丝去买了两个玉米沙拉饭团,饿着林太郎也不能饿到我和爱丽丝,小孩子还在生长期,要长高高。 只不过拿着饭团与酸奶的我,却在结账时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虽说十一月的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了,但位置偏南的日本岛十一月平均气温一般是13摄氏度左右,夹克和薄毛衣就足够保暖,还远远达不到将自己裹得这么厚实的程度。 我余光注视着那个站在速冻食品柜前的男人,带着深色口罩,帽檐被压的很深,看不出具体年纪,但根据穿衣风格及体型判断,应该三十岁上下。 跟林太郎差不多大呢,不过林太郎明显比他精神多了,因为这个男人驼背驼得很厉害。 诶,我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若要按人的身体结构来看,即使深度驼背,背后那块骨头也不会畸形得如此凸出,一直连带到颈椎附近,就像背了个什么东西,或者胸前被重物狠狠拖住,以至于前倾得厉害。 并且他浑身都被一股阴郁之气笼罩,总感觉在谋划着什么坏事。 爱丽丝同样注意到了那个古怪的男人,但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忽视了他。 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哦,除非波及到你,所以快速的结过账后,我们就回到了林太郎身边跟着他一起前往顶层的安全屋。 说是安全屋,其实就是一个精装修的普通大平层,好吧,也不能说普通,至少地处市中心地段,它的房价还是很贵的,把我卖了都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一个厕所的那种。 对方首领真有钱,羡慕这个词我已经说腻了。 我与爱丽丝坐在客房的沙发里啃着饭团,虽然时不时会有些隐晦又充满恶意的视线向我们扫来,但好在我们对此已经习惯。 没人敢动真格,毕竟拥有杰出才能的林太郎可是连对方首领都赞叹想要拉拢的人物。 平静的气氛被一声“轰——”的声响打破,我与爱丽丝对视一眼,在彼此脸上都看到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书房谈话的某组织头目皱着眉走了出来,随着他的步伐来到客厅还有看起来一脸不明所以的林太郎。 仓促的视线交汇中,我看到了林太郎向我瞥来的眼神,于是我对着他点了点头。 明白了。 不一会儿,一个小弟急匆匆跑来,“老大,好像是最近行事十分猖獗的那个炸弹犯,他现在正处于咱们这栋大楼的十三层。” “麻烦了,他肯定会引来条子。”这是突发情况,底下的小弟们一个个神态各异。 “没事,不要轻举妄动,让大楼周围盯梢的都散开,你还有川康留下来,其余人都赶紧从外部逃生道撤。”临危不乱是成为领导者的基本要领,该组织头目在一分钟内迅速做好了应对措施。 “那么接下来就麻烦森医生先藏在这栋房子里,装作没人的样子了,等事态平息,我再单独安排你们离开。”下达完一些列指令,他转身对森鸥外说道。 “只是意外,可以理解。”森鸥外说。 于是十几个人就如同退潮一般哗啦啦的离去了,偌大的平层里只剩下两个留在这里看守林太郎的人,以及我和爱丽丝。 刚刚就说过,这栋大厦离警视厅非常近,不出十分钟,满地的警车就将这里包围了。 听着外面直冲云霄的警铃以及下面大喇叭刺耳的喊话声(在通知居民撤离),我吞下饭团,把手中的酸奶一饮而尽,然后便换上一副焦急的神态,从客房里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啊啊啊,怎么办,父亲,他们是来抓我们的嘛,下面全是警车,好多警察,他们在喊我们下去对不对,呀啊啊——”我一脸慌张地抓住林太郎的衣角,任他怎么安慰我都没用。 “呜呜,不要啊,都怪你,我才不要被抓起来,我不要——”在一阵慌乱中,我以某种飞快的手法打开门逃了出去。 “绘音酱,外面危险,快回来!”森鸥外在后面紧追,但他刚踏出玄关一只脚,就被一个叫做川康的小弟拦住了。 “抱歉森医生,没有首领的允许,您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可是,我的绘音酱,我的绘音酱还在外面。”森鸥外捂着脸做出一副悲痛不已的模样。 “十分抱歉,还是请您先坐回去。”川康面无表情地说道。 迫于无奈,森鸥外没办法,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大哥哥,爸爸不行的话,那能让我出去找我妹妹吗,她真的很胆小,而且万一被下面的警察抓到了可怎么办?”爱丽丝抓着川康楚楚可怜地说。 看着金发少女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另一个小弟有些不忍,“要不让她去吧,反正她们父亲都在这里,还能真跑了不成,再说了,要是真让刚刚那个被条子抓到,也不好交代。” “好吧。”犹豫了一会儿,川康点了点头,他亲自将爱丽丝送了出去。 于是金色萝莉就与等在安全通道揪花瓣的黑色萝莉正式会合。 “去看看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希望问题不大。” “嗯。” 章节目录 第22章 第 22 章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人只要有个一技之长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林太郎对我的教导奉行的好像是技多不压身的原则? 他教我的东西总是很多很杂,看似不合理,却又总是能在某些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就此如说拆弹,当第一颗定时炸弹摆在我房间里时,我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那红蓝相间的电线,又瞅了瞅林太郎如同孩子恶作剧般的玩笑表情,随后我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森鸥外:我相信绘音酱一定可以的,不然的话咱们的小诊所就要被炸飞喽。 我:? 身为文科生的我,不仅要重温各种文学作品,还要拿起手术刀去学解刨,现在甚至要开始玩炸弹了? 特别是后来林太郎跟我提了一嘴,有时间锻炼一下/体术吧。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这活的可比上辈子累多了,当然啦,充实的生活也伴随着不同寻常的刺激与惊喜,所以并不讨厌。 只不过,今天的我在林太郎身边依旧被划分成武斗派了,我表示很伤心,即使当不了文学大家,那么当个研究人员或者后勤也行呀,嘤,美少女不想参与打架斗殴。 为了避开警察的视线,我和爱丽丝并没有选择搭电梯,而是直接从楼内的安全通道下到了13层,以至于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提着保险箱的警员等在那里了。 隔着一扇安全门,我听着外面警员们的谈话。 “喂,萩原你小子太慢了。” 萩原:“哎呀,毕竟漂亮的姐姐们都可舍不得我了。” “哈,你们怎么都没穿防护服就上来了。” 萩原:“这不是为了快点赶上来嘛,再说了,就这种程度的炸弹,还不需要...啊,别扯脸,我可是靠这张脸吃饭呢。” “明明靠的是你的花言巧语吧。” 萩原:“哈哈,你可真了解我,好了,工具放这里你们先下去吧,我一会就到。” “晚上一起吃饭啊。” 萩原:“好啊,虽然那样的话就要把约会推掉了。” 听起来是个很会讨女人欢心的家伙,感觉有点轻浮,这是这个萩原给我的第一印象。 感觉好像不用我们诶,外面那两个爆炸/物处理班的人应该比我这半吊子专业的多,我将门拉开了一条缝,观察着两个警员的情况。 我看了眼爱丽丝,但爱丽丝却对我摇了摇头。 “绘音酱,你也要学一学什么叫做犯罪者思维了。” 好吧,既然爱丽丝都这么说了,那还是再等一等好了,大多数时候比起自己,我反而更相信爱丽丝,虽然偶尔她也很像个正常小孩子一样恶作剧,但这掩盖不了她属于脑力派的事实。 “这不是很简单嘛,已经停止的炸弹不用怕啦,它又不会爆——嘀嘀——”名叫萩原的年轻男人刚对他的同伴说道。 结果话还没说完,原本静止的炸弹突然开始了倒计时:5—— 完蛋哦,我在内心想到。 首先这个炸弹安置的位置很特殊,位于13层中间的某个房间,靠近电梯很近,其次根据炸弹的面积来算,一旦引爆,它的波及范围将是整个楼层。 如果不处理掉的话,很难保证爆炸引起的连锁反应不影响到顶层的林太郎他们,虽然间隔了足足七个楼层,但没人能保证意外是否会发生。 “快走,”萩原的声音变得严肃,“我来——” 然而这次他的话依旧没说完。 萩原研二的眼前逐渐发黑,在倒下的过程中,他模糊中好看到了一个黑色头发的女孩,以及——视线最后散落在地板上的红色玫瑰。 我飞快地踩着脚下两具“尸体”的空隙向炸弹跑去,对于不小心在某人的脑壳上踩了一脚真的是斯米马赛啦。 此时距离倒计时还有3.5秒,而我距离最近的阳台还有15米,如果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需要一秒,开窗需要一秒,往下跳需要半秒,再将手中的诈弹扔出去需要半秒的话,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就在我犹豫的那么0.25秒的时间内,我看见爱丽丝嗖的一下闪到炸弹附近,然后一顿操作猛如虎,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本该变化的秒数在她手中停止了变动,用时两秒钟。 我:? 平常林太郎教我的时候,你不是总在摸鱼吗,小老妹你肿么回事,原来你就是那种上课贪玩,暗地里却背着我偷着学习的好学生吗,卷死我算了。 不过这确实是个破局的好办法,至少比我的方法高效了。 由于刚刚我的注意力全放在炸弹身上了,所以我没看到的是,在爱丽丝高速移动到炸弹附近的过程中,她的双脚是离地的。 然而就算发现了异常也没事,爱丽丝不觉得她与林太郎的关系能永远瞒住绘音酱。 总要找个机会说出来的,不然实在没有什么理由来解释她一辈子也不长个儿这个问题,虽说林太郎可以给她重新设定身体数值来着。 “喂喂,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听到请回答——” “喂,萩原警官——” 倒下二人的对讲机里同时出现了传话的声音,我捡起地上散落的玫瑰,跟爱丽丝交换了一下眼神,得在警察进行封楼之前,将林太郎他们掩护下去。 那除了13层这里,还要出点其他乱子让他们无暇顾及,才能抽身地更方便些。 于是我和爱丽丝开始一个往上找林太郎,一个向下从大楼溜出去搞事。 看了眼开始上升的电梯,我从安全通道一路往下,并在中间避开了向上走的条子们,这种大厦一般都连带着地下停车场,于是我顺着楼梯走到了负二层的地下车库,再从隔壁的一栋建筑里溜了出来。 穿梭在围观群众的人堆里,我正思索着该如何制造一起麻烦,就看到了一个男人,烦恼顿时迎刃而解了。 也许这就叫瞌睡来了送枕头,目标出现的真是刚刚好。 这个站在不远处摘掉了口罩跟帽子,一脸普通大众长相,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大叔,可不就是之前便利店里那个我和爱丽丝看到的奇怪的男人嘛,同时也是这场爆炸事件的罪魁祸首。 就这么将自己暴露在视野下吗? 是胆子大到就想要追求刺激,还是说有足够的自信能逃脱警察抓捕而显得有恃无恐? 将一切都算计的很好嘛,只是可惜了,你没有算到我这个变数,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呀,我小小的感叹了一下,随即掏出了我揣在怀里的可折叠手术刀。 身着灰色冲锋衣的男人此时虽然混在人群里和周围的人一样露出某种担忧的神态,但看他面部肌肉微微抽动的幅度,就知道他恐怕在忍耐着什么。 原地驻足了一会儿,男人转身,将遥控器一样的小型按钮拿了出来,不对劲,自己明明已经按了好几遍了,怎么什么事都没发生呢,难道出故障了?不应该啊。 这么想着,他与一个路过的小女孩擦肩而过。 突然胸部传来异样的刺痛感,下一秒他的意识开始消散,站在原地与常人无异的他此刻胸口的位置插着一柄小型手术刀,正中心脏,他想要张口大喊,然而嗓子却干涩得仿佛有人死死扼住他的喉咙一般。 不是警察,是谁?是谁杀了他,寻仇么,那个女孩是......男人的意识彻底消逝了。 他给自己挑了一个很好的损命位置,监控死角,刀上有我提前涂好的可以麻痹神经的毒素。 毕竟比起丝血潜逃,还是直接一套秒人方便些,能省很多麻烦呢。 手术刀都是市面上同一批号的那种,留下也无妨,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而且就算有人能推理出什么头绪,但只要一涉及到横滨这座特殊的城市,那线索就只有断掉的可能。 从人群中溜走后,身后人们才开始尖叫,“天哪,死人啦——”群众再次陷入另一波恐慌,警员们焦头烂额。 躲着监控的视线,我来到刚刚出来的地下车库,心里思猜测着他们会从哪个位置出来,是A区还是D区呢,一个离得近但是容易被发现,一个离得远,要多爬一部分楼,谨慎如林太郎,所以答案是—— 我来到D区附近,拿出一朵花开始数着花瓣,可怜的小玫瑰被我从红揪到黄,就连中间的花蕊也没放过,直到剩下光秃秃的茎秆我才放过它们,在揪完第四朵花后,林太郎他们终于出现了。 刚刚由于炸弹犯的突然操作,导致原本准备拆完弹的两人不能及时下来,从而加快了警察的封楼速度,在这种情况下,那个组织的头目还是希望能尽快撤离的,毕竟森对他来说还有用,横滨的情报来源可是相当宝贵啊。 “看吧,我妹妹在这里,我刚刚叫她来这儿等的,她很听我的话。”爱丽丝指着我说道。 “我的绘音酱,你没事吧。”森鸥外疾步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像是失而复得一般一把抱住了他的女儿。 “没,没事,呜呜,多亏了爱丽丝姐姐。”我用略带哭腔的声音回复道。 森鸥外:“没事就好,你不知道我刚刚多担心你,下次不许这样了。” 我:“嗯,对不起父亲。” “安慰”完绘音,森鸥外站起身对身后的人说:“你们也看到了,这孩子就是胆小,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小姑娘嘛。”态度不是那么冰冷的那个小弟说道。 川康:“好了,人也找到了,首领吩咐让我们将您送去车站,走吧,森医生。” 森鸥外:“多谢这位川康小哥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坐上了返回横滨的列车。 在车上我重新拿出了那本《弗罗伦撒史》,十分钟后我抬头看向林太郎。 “诊所的手术刀再补几只吧,要没货了。” “好,都听绘音酱的。”森鸥外慈爱地摸了摸女孩的头。 合上书,我转头看向窗外沿途的风景,林太郎不知道炸弹犯也就算了,毕竟东京的情报网并不属于他营业范围,可就连当地某组织的头目都不清楚刚刚的那一场袭击。 那么如此情况下,身处池袋的甘乐酱都能拿到准确的一手信息,唔,我的网友不简单。 我并没有将甘乐酱的事告诉林太郎,虽然如果他问起我肯定会一字不落的详述,但如果林太郎不问的话,那我也没主动谈起的必要,反正并无利害关联,只是相隔千里的同好罢了。 就是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 。。。 在最初的昏迷后而逐渐清醒的萩原研二:“班长你信我,真是个小孩子啊,还是个小女孩,我记得很清楚。” 第一课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班长:“研二,让我相信一个到你腰间的小女孩解决的那个炸弹,是你的脑子出了问题,还是我的?” 萩原研二:“啊啊,真的是,我记得还有玫瑰,玫瑰花呢。” 班长:“你当时身边确实有几片花瓣,但我们已经派人检测过了,那就是普通的玫瑰花瓣而已,或许只是其他住户留下的。” “难道真的是我出现了幻觉?”渐渐地萩原研二自己都不自信了,“不应该啊。”他嘟囔着。 班长:“好了研二,先别管你的约会了,回家好好休息吧。” “好吧。”男人嘴上这么说着,却并没有回家,而是走到被拉上警戒线的大厦附近转悠了一圈。 就在萩原研二已经开始相信那一切只是昏迷前的幻象的时候,他在地下车库的某个角落看到了几朵被扯烂的玫瑰花。 男人伸手捡起地上的花朵,脱离花蕊本该快速氧化的花瓣此时还保持着某种刚被摘下来的新鲜状态。 “不是幻觉......”男人呢喃道。 章节目录 第23章 第 23 章 回到横滨的那天晚上,我在聊天室跟甘乐酱道了谢。 甘乐酱:原来如此,看来三木酱也很厉害呢。 三木(我):彼此彼此啦。 天才少女:?你们在背着我打什么哑谜嘛,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甘乐酱:哈哈,没有啦,只是在聊日常而已。 盯着电脑屏幕,我勾了勾嘴角,确实,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身处犯罪事件的中心,真的就只是最普通不过的日常而已啦。 而另一边的池袋—— 放下鼠标,折原临也托着腮像孩子一样靠在椅背上旋转着椅子。 所以那漂亮的一击必杀是三木酱做的么,据情报来看,手法已经相当成熟了。 三木酱的定位在横滨,虽然横滨那边无法深入,动手的时候也全程躲过了监控装置,但只要查一查今天横滨往返东京的新干线就可以了吧。 折原临也眉眼中带上一丝笑意,三木也是个有趣的人类,真期待未来的某一天能和你见面呀,三木酱~ 诊所的生活看似普通又并不普通,虽然被林太郎教导的我已经将所谓的怜悯心抛弃了大半,但在不触碰自身利益的同时,偶尔小小的良知还是可以拥有的。 身为社会性的群居动物,人也不能一直那么无情对吧,况且我才不要向林太郎一样当一个绝对理性主义的生物呢。 看着面前这个明明是黑发,但两侧却又莫名带着两撮白边的垂耳兔男孩,我对他友好地一笑。 初次面对面交谈时我就在想了,要不是镭钵街没那个条件,我真的会以为他的头发是挑染的,看起来还挺时髦。 “所以你果然喜欢吃红豆面包吧。”我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他。 芥川龙之介没有说话,却默默地接了过去。 回想起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幼小的男孩费力地扒拉着垃圾箱的边缘挑挑拣拣,只为了那些虽然过期但却能充饥的食物。 本来我并不关心,只是他两鬓看起来像是挑染的一撮白毛让我记住了他而已。 直到有一天我养在诊所外面即将成熟的小番茄被人摘走了,我循着痕迹找到那帮屁孩的藏身之处,我才真正注意到他。 当他瘦小却又坚毅的身躯挡在所有同伴身前时,我看到了他衣服边缘那些颤颤巍巍伸出来的小触手。 尚未成型的布条挡不住尖锐的手术刀,将他压制住的过程十分地轻而易举,只不过异能力啊,那么会是我熟悉的名字吗。 “龙之介——”“哥哥——” 伴随着脚下之人同伴的呼喊声,我在心中默默打出了一个问号。 龙之介?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吗,不会吧,我把大名鼎鼎的芥川文学奖踩脚底下了? “龙之介,芥川龙之介?”我小声地开口问道。 “在下是芥川龙之介,咳,不管是寻仇也好,还是其他...你若是想动手尽管朝在下来就是,咳咳..咳,他们什么都没做过。”半边脸着地的芥川龙之介即使被压制得完全动弹不得,却还是在为他的同伴们考虑。 “银,别管我,优真你们快走,先走,咳咳——” 听着脚底下隐忍的声音,我才反应过来我好像确实没说明我的来意,一上来就直接动手的我,根本没来得及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诶。 我将抑制住他身体的那只脚抬起来,芥川兔兔的反应很迅速,就像只真正的兔子一样,他蹭的一下向外翻滚了出来,再次挡到了恐慌的同伴面前。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幼小的孩子都是跟我差不多大的年纪,只是严重的营养不良让他们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模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芥川龙之介眼神凶狠地发问。 “当然是来寻仇的。”我双手抱胸冷冰冰地说,首先气势上不能输。 “你——”芥川龙之介开始疯狂的在脑海中回忆,最近他好像没得罪什么人,他转身看了看同伴,身后的人也一一摇头。 “你,咳,你是不是找错人了?”芥川龙之介问道。 “没有哦。”我可是一路跟着小番茄吃剩的柄找过来的,“我的宝儿都已经被你们吃进肚子里了。” 芥川龙之介:? 好在芥川龙之介终于弄明白了情况,他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倒是身后的妹妹酱开口了。 芥川银:“对不起,我当时太饿了,不知道那是你养的。” 虽然能理解他们,但我还是很气,期待了好久的小番茄,每天都在精心呵护的果子还没成熟就被人摘走了,emm,话说那么酸涩他们竟然能吃的下。 总之最终我还是不顾芥川的反抗,将小屁孩们教训了一顿,一码归一码,痛失小番茄之仇还是要报的。 不过在教训完这一群小屁孩后,我还是转身去买了几个老式长条面包以及罐装牛奶回来丢给了他们。 可不能让幼小的芥川奖夭折在我手里啊,虽然我觉得他并不会再往文学上发展了。 “诊所附近的花和果子都不可以摘哦,不然会很惨的。”说完这句话,我径直转身离开了他们的栖身之所。 警惕地接过扔来的袋子,芥川龙之介的神色不明,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他终究是动了动嘴却没说出什么。 身后的孩子们露出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们伸来的小手,芥川龙之介抬手挡了挡,“先让在下试试。” 掰了一块面包放进嘴里,一个多小时后芥川龙之介仍毫无异样,于是他便把手中的食物分了出去。 “哥哥。”芥川银小心地凑了过来,“牛奶,你也喝。” 芥川龙之介:“在下不需用,银你们喝吧。” “那哥哥要多吃点面包。”芥川银将分到的面包掰成两半,把其中较大的那一份递给了兄长。 妹妹酱很是执着,决绝多次无果后,芥川龙之介接过了倔强的小姑娘举着的面包。 芥川银顺势在兄长身边坐了下来,她靠着芥川龙之介的肩膀,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原来没过期的牛奶是这个味道的啊。。” “以后在下会努力让银喝上新鲜牛奶的。”芥川龙之介看了看妹妹酱坚定地说。 “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啦。”芥川银顿了顿,“我觉得那个姐姐不像是坏人。” “......”芥川龙之介没有吱声。 “那个诊所真不像是镭钵街的产物呢,种了好多漂亮的花,她一定很喜欢花吧。”芥川银有些向往,那样的生活真好,安定而宁静,不然也不会开出那么多美丽的花吧。 “......” 于是某天拿着小喷壶开门的我,就看到了一朵不属于我花圃小雏菊,我知道有些流浪猫会叼来自己抓的老鼠送给经常投喂自己的人家,倒是不知道流浪的兔子还会叼来花诶。 这个季节能有这样的雏菊也是难得,谢谢啦,行走的文学奖少年。 章节目录 第24章 第 24 章 在这无比平常的一天,正牵着我和爱丽丝前往横滨市中心逛街的林太郎顿住了脚步。 他停下的十分突然,这让我不由得抬头向对面望去。 在相隔了十多米的对面街道上,一个身披和服外褂的银发男子十分显眼。 当然我指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身上那无论如何压制都会隐约散漏出的杀气,看起来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 银发男子的身边同样跟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我还有过几面之缘。 头戴侦探帽的少年曾跟我在同一个零食铺子里相遇: “你会后悔的,这个牌子新出的口味乱步大人吃过,超级难吃。”初见时,江户川乱步竖起手指对站在货架前的陌生少女说道。 然而他这整句话我只抓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少年自称“乱步大人”。 我疑惑地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一个眯眯眼头戴棕色小帽,身披同色系斗篷的少年站在原地。 在看到我转头的那一瞬间,少年睁开了那双狭长的眼睛,一双如同猫眼石般翠绿色的眸子映入眼帘。 少年好像很好奇,他围着我转了一圈,不停地打量着,“诶,你认识乱步大人,不对,你没见过我,难道是听说过乱步大人第一名侦探的名声嘛,咦,也不对,你好像蛮了解我的。” 我:确认了,是江户川乱步无疑,也不能说了解你吧,就是曾把你的短篇集翻了个遍而已。 所以这个世界的他同样继承了某种推理属性吗,真是敏锐啊,差一点就被看穿了。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除了我真正的来历外,其他的一切确实都被眼前的少年扒着剧本看了个彻底。 这是第一次见面,第二次见面是在路边等电车的时候。 因为自身异能的优势我并不害怕被拐走,要拐也是我拐别人,于是独自外出的我就遇到了真正的某位路痴。 我提着购物袋,一脸无语地看着站在我面前的江户川乱步。 “乱步大人迷路了。”少年双手叉腰丝毫没有羞愧心地说道,“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我摆出一副我们不熟的表情,白嫖少年打咩打哟。 “那,那乱步大人可以免费帮你一个忙。”江户川乱步伸出一根手指,“你知道平常别人请我帮忙都要多么——唔。” “好了,去哪里。”我拿出一根棒棒糖堵住他的嘴,从上次零食铺子的经历就能看出,这是一个跟我同样嗜甜的家伙。 “唔,嗷呜,建筑是小红楼,周围有...”此时武装侦探社还没正式建立,江户川乱步只能跟女孩简单地描述他工作的地方。 听着他越来越乱的描述,我从怀中掏出随身带的小地图,“你说的是这附近嘛?” “是的没错,你很聪明嘛,虽然比乱步大人差远了,但是——唔。”江户川乱步的嘴里又被塞了一颗糖,于是他安静了。 事实证明一颗糖堵不住孩子叭叭的小嘴,那就两颗。 然而几分钟后—— “你不会做坐电车?” 看着这个差不多十六七岁的男孩,我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他的智商是用自理能力换来的嘛,果然这世上人无完人。 最终经过了40分钟的周转,我们来到了侦探少年口中的目的地。 “就是这里啦。”江户川乱步指着不远处的小红楼说道。 我:“哦,那我先走了。” 江户川乱步:“诶,你不需要乱步大人的帮忙嘛?” “暂时不需要。”我想了想,好像目前的一切我都可以自行解决,聪明的脑瓜子还是留给以后足够复杂的难题吧。 “那就先欠着啦,等你需要的时候直接来找乱步大人就可以了。” 江户川乱步挥挥手,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他吃完了手中的棒棒糖,已经第四根了,得把证据全消毁掉才可以上去,不然绝对会挨骂的。 虽然迷路浪费了些时间,但也不算全无收获,她可比她那个黑心的监护人有趣多了,江户川乱步想。 * 时间回到这一刻,比起跟我挥手的乱步少年,银发男人旁边的另一位少女看我的眼神很是神奇,该怎么形容呢,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本该滚粪球的屎壳郎卷了一朵花到处跑? 一个念头快速从脑海中闪过,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我摇了摇林太郎牵着我的那只手,“父亲,怎么不走啦?” 我的话音顺着风声传到了对面少女的耳朵里,她的表情顿时更微妙了,就好像此时她的嘴巴里被人塞进去了一颗粪球。 另一边,与谢野晶子确实是要疯了,啊啊啊,她看到了什么,那个变态萝莉控手里牵着一只真正的幼女,嘴里还喊着他父亲,这不是真的,世界是不是要末日了,不—— 总之她此刻的痛苦与愤怒无法轻易用言语表达,她只想手刃了眼前的这个老变态。 森鸥外:喂喂,人家才只有三十一岁啊,虽说是变态,但才不是什么老变态呢。 两波人擦肩而过的同时,诡异的气氛在暗中较量,我转头看了一眼那个明显和林太郎不对付的银发男人。 他很敏锐,在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后朝我点了点头,好吧,虽立场不同,但我明白他并不是恶人,相反恶人应该是我们才对。 至于刚刚那个少女,就是前不久让林太郎铩羽而归的某人吧,记得那一天早饭时林太郎兴致勃勃地说,诊所要是再多一个孩子就好了。 他出门的很早,却回来的很晚,带着失落与沮丧,看着林太郎那一副可怜的样子,我只好起锅烧火给他做了一顿宵夜。 森鸥外:“呜呜,还是绘音酱最好了。” 我:“好啦,林太郎,不差这次,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 本来我这只是安慰人的话语,但没想到会有变得灵验的一天,不久的后来,林太郎又捡了只黑漆漆的正太回来。 * 那依旧是个无比寻常的一日,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林太郎不是自己一人回来的,走进玄关后,我才发现,他的肩膀上扛了个湿漉漉的、浑身缠满绷带的少年...绷带成精? 所以您已经不是单纯的萝莉控了吗,这就上升到双性了吗?!我很震惊,我想开口质疑,但是我不敢说。 “啊,绘音酱。”森鸥外朝少女招了招手,“过来帮我扶一下。” “好的。”我和林太郎一起将昏过去的少年抬到了医疗室的病床上,此时我才意识到,咦,爱丽丝呢。 我扭头看了看,好像从刚刚开始就没看到爱丽丝的身影诶,是在楼上吗,可是林太郎都回来了她怎么还不下来,我有些担心,然而刚准备起身就被林太郎叫住了,他仿佛看出了我的心事。 “在想爱丽丝吗,她有事去忙了,好了,来搭把手绘音酱,我要重新给他上药。”森鸥外说。 这样啊,我点头,看来林太郎单独给爱丽丝安排了任务,那确实没什么事了。 我相信爱丽丝的能力,不过话说她什么时候出去的,明明我一直都坐在大厅,难道看书看得太投入了以至于没注意到周围的变化?如果真的是那样,得改啊,我心想着。 我一边帮林太郎扶着少年,一边一心二用想爱丽丝事情,不过很快我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眼前的少年身上。 难得见林太郎对一个伤患这么上心,所以他是有什么特殊身份嘛,或者说——他也是一个异能者? 总不能真的是林太郎xp发生了变化吧,那也太离谱了。 只不过在看清少年的正脸后,我觉得我这个想法好像也没那么不切实际。 虽然右眼被缠上了绷带,但从剩余外露的五官便可以看出,这个家伙的外表绝对可以达到让年轻女孩们着迷的程度,当然,也足够令各种变态们痴迷。 然而在林太郎逐渐拆下他身上的绷带后,我对他的印象就从漂亮的男孩子转变为了偏执的自虐狂。 这具十几岁的身体上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旧伤累新痕密密麻麻不间断,道道狭长的疤痕像一条条丑陋的蜈蚣一般爬满了他的胸前与后背。 鞭痕、烧伤甚至还有子弹贯穿透的伤口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面前。 此外,让人极为不容忽视的就是他手腕上大大小小的刀痕,原来真的有人喜欢反复自残啊,我小小的倒吸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我对眼前少年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说来到这个世界后我遇到的异能力者基本上都是那边的文豪,并且还都带有明显的属于那个世界的特点。 比如,森是医师,江户川会推理之类,那么眼前这个爱好自残的小朋友会不会是那个曾五次自杀,直到最后一次殉情才成功赴死的某位大文豪呢? 话说他这是不久前刚刚跳河自杀了嘛,我记得横滨的内河只有一条河鹤见川,然而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由于政府的不作为导致那边长期无人治理,各种化工材料什么的都毫无节制地往河里排放,如今鹤见川的成分大概都赶得上一个元素周期表那么丰富了。 咦,想到那条河,我就打了个寒颤,所以我现在扶着的是个刚被元素周期表浸泡了的“尸体”吗,我表示需要一双一次性手套。 “不直接用我的异能吗?”看着林太郎从药剂柜里拿出医用吗啡注射剂,我不由开口询问,往常都是我的高浓度蓝玫瑰直接代替麻药的。 “这就是我带他回来的原因哦,绘音酱,你可以试试你的能力在他身上起不起作用。”森鸥外一边将两毫米粗的针管插进试剂瓶里,一边耐心地对绘音酱说道。 是会不起作用吗,我一只手扶着少年,一只手伸进兜中,那里有每天早上爱丽丝给我梳头时收集的落发,我本想要试验一下林太郎的意思,却发现我变不来花了。 诶?异能失效了吗? 我惊讶地看着手中的头发,随即快速转头看向紧闭双眼的少年,瞳孔与肌肉都是正常的昏迷状态,但异能却依旧有反应,是我做不到的程度,那么这到底是一种机体的自我保护功能,还是说,少年的异能是可被动触发的呢。 那么,如果不碰他的话。 我缓缓将他放平,然后抽回了扶着他的那只手,虽然变化有点缓慢,但这次我可以变花了。 与此同时,我生出了一种莫名的预感——哪怕玫瑰存在,我的异能也无法在他身上发挥作用,毕竟就连异能主体本身都能被他直接抑制,那么异能造物就更不用说了。 我抬眼看向一旁的林太郎,只见他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吗,我感叹到,怪不得林太郎会亲自将他抗回诊所,这个浑身缠满绷带的黑发少年,一个异能世界里的绝对反异能者,某种程度上还真是个人间bug啊。 章节目录 第25章 第 25 章 和林太郎一起将少年的的伤势包扎好,我们便退出了医务室,毕竟根据他目前的身体状态来看,今晚估计是醒不来了。 处理完医疗垃圾,我去洗手池狠狠地搓了几遍手,可不能把元素周期表带到我即将要做的晚饭里啊,我的胃还没有那么强大。 几分钟后,我举着一双被搓得通红的手进入厨房,等我端着晚饭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的爱丽丝。 “爱丽丝你回来啦。”我跟她打招呼到。 “嗯?啊,是啊,我回来啦。”虽然感觉爱丽丝的反应好像迟钝了那么一两秒,但我并没有在意,因为她很快变得和往常一样盈满朝气。 我一边将手中的盘子放在餐桌上,一边跟她提起刚刚的事。 “你错过了大新闻哦,我们要多一个新同伴了,而且还是个男孩子。”我笑着说道。 “真的吗,趁我不在,林太郎都背着我做了什么!”爱丽丝虽然嘴上表现得很气愤,但从她的神态能看出,其实与气恼相比,好奇心倒是占了大半。 “那位少年的异能相当有趣,好像是反异能力,爱丽丝你有空可以试试看,向来习以为常的东西突然被抑制住的感觉真的很神奇,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我的异能消失了。” 我将餐具依次放好,其中爱丽丝常做的位置被摆上她喜欢用的粉色小叉子。 “哈哈,是嘛,那确实很有意思...”爱丽丝拿起她的小叉子在面前的牛排上来来回回戳了好几次,看来关于告知绘音酱自己是林太郎异能这件事,得早点提上日程了。 第二天清晨,我打着哈欠从楼梯上走下来,脑内思考着早餐的食谱,昨天的吐司好像还有剩余,那再煎几个鸡蛋嘛,还是说——啊,思路被打断了。 深秋的太阳已经升起的很晚了,透过室内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一楼的沙发上躺了一个人。 他双手平放于胸前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这样真的好像出殡前躺在灵堂棺材中的尸体,还是走得很安详的那种。 我正准备放缓脚步静悄悄地上前,但少年似乎注意到这边的动作了,只见他像只猫头鹰一样慢慢地将脑袋旋转到超过90°正对着我,幽深的瞳孔中看不出一丝情绪,看起来怪渗人的。 我:“如果你想要吓人的话,那么恭喜你,成功吓到我了。” 听到我的话后,少年愣了愣,然后将脑袋转了回去,像是什么赌气的小孩子。 “既然你醒了的话,我就开灯啦。”话没说完,我就啪的一下摁开了大厅灯光的开关,反正也不是为了征求意见,只是礼貌性地提醒他一句。 “啧。”躺在沙发上的少年在开灯的那一刻迅速用胳膊挡住了他的左半边脸,“好亮。” “是吧,这可是我挑了好久才选出来的既适合诊所电路功率,又能提供足够照明,并且兼具一定审美作用的大灯哦。”我走到他面前解释道。 “你是傻瓜吗?”太宰治挪了挪胳膊,将没被绷带包裹的那只眼睛露出来一半来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他可没有在夸这个灯的意思。 “不呀,我觉得我还蛮聪明的,虽然比不上林太郎和爱丽丝,唔,也比不上乱步桑,但若是放在其他同龄人的圈子里,我绝对算智商高的了。” 对于赞美自己这活,我做的从来都是毫不犹豫,毕竟我是个喜欢说实话的好孩子。 太宰治:......她在自言自语什么? 之后的几分钟里二人又进行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对话,太宰治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家伙一直都在答非所问,总能把他的话曲解,再补上她自己想说的答案。 什么话都没套出来啊,确实不是一般傻子呢,太宰治懒洋洋地想,但绝对是个笨蛋,自作聪明救了他的笨蛋。 我:笨蛋明明是林太郎,请不要污蔑我好不好。 “你要是没什么想问的,我就去做饭了。” 已经耽误了五分钟了,待会儿送牛奶的小哥都要来了。 想到这我突然一顿,话说以后要不要再加一瓶鲜牛奶,我打量了一下躺在沙发上的男孩,好像比我大上一点,但终归都是在长身体的年纪,营养跟不上的话可不行,不能浪费他这张比女孩子还精致的脸不是。 “喂。” 就在我即将走进厨房的时候,少年叫住了我,“为什么要救我,啊啊啊好烦呐,明明让我自己死掉就好了,真是的,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到后面他的声音逐渐变小,但我还是听到了,于是我转头看向他。 “首先,捞你上来的人不是我,要怪就去怪我的监护人,不要把气发泄在我身上,其次,救你当然是因为你很有用啊,不然你真的觉得横滨会有什么正义感泛滥的好人亲自去鹤见川里捞人嘛?” 当然好人总是有的,也不能一概否认,比如那个银狼大叔就可能会直接救人,但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有用,你们是因为我有用才救的我?”听到我的回答,少年突然坐直了身体,用仅剩一只的鸢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我。 “不然呢?”我耸耸肩,虽说也确实有一点点私心啦,但我的那点私心过于微不足道,全靠林太郎对你能力的看重。 “你知道我的能力?”少年反应的很快,不然就凭他这副看起来就破破烂烂的身体,连捡瓶子卖钱都做不到,到手的瓶子也会被别的孩子抢走。 “可以抵消他人的异能,猜的不错的话还是被动触发。”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所以我猜的对吗?” “哼。”少年再次躺到了沙发上。 就在我以为某人不会接着说话继而准备转身离开时,他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这个不大的客厅中。 “我的异能力——人间失格,作用是将接触到的一切异能无效化,很可笑是吧,这个名字,人间失格,他是在说我丧失了...资格吗...”少年嘟囔道。 与少年的低沉相比,我虽然面上无异,心里却有一个小小的炮筒放起了礼花,耶,猜对了,真的是某个著名热爱自杀的文豪。 他的《人间失格》可谓是丧系文学的代表作,但这本书被作者写出来可不是为了表达什么绝望与自颓,那应该是一种无声地反抗吧,要不然这个鼎鼎大名的作家就不会在《津轻》一书的最后写道:“请带着勇气向前走,切勿绝望,那么,失陪了。” 这样一个笔下写满绝望的人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温柔,所以他会胆小到连棉花都不敢轻易触碰,如此的敏感多疑,渴望爱又惧怕爱。 我想读过《人间失格》的人应该都记得,这本书的结尾有这么一段对话: “都是他的父亲不好。”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所认识的阿叶,又诚实又乖巧,要是不喝酒的话,不,即使是喝酒……也是一个神一样的好孩子呐。” 大半个世纪以来,人们对其含义众说纷纭,有的人说是悲观,感叹叶藏的身世,要是他有个好父亲就不会经历那么多的悲痛,也有人持乐观态度,觉得以他人的评语结尾,看得出叶藏并不是什么坏孩子。 但就我而言,我觉得作者想表达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他在说:看,你明明那么好,你自己却不知道。 所以要加油啊。 回归现实,我不知道眼前这只太宰治有没有继承另一个世界自己的特点,但我猜测他大概也并不是完全的想要结束生命。 死亡相当容易,真正想死的人是不会一次又一次自杀未果的,或许每一次站在崖边时都期盼着有人能拉住自己吧,虽然这只是我的揣测。 语言的匮乏让我无法安慰他,毕竟热爱生活的我确实搞不明白一个自杀爱好者的想法,再加上他应该也不需要他人的同情。 绝对会被讨厌的,我在心里想到,还是想给另一个世界的文豪大人留个好印象,沾沾光,让我的文章也变得灵气一点吧。 “什么有没有资格的,你当然有资格留下来啦,这可是我监护人亲自首肯的,不要瞎想,15分钟后吃饭,要准备你的那一份嘛?”我转身系上围裙。 大概隔了五秒左右的时间,闷闷的少年音从身后传来,“要。” 我无声笑了笑,这不是能正常交流吗,只不过早餐确实要变更一下了,记得冰箱里好像有速冻水饺,还要再多煮个鸡蛋,以及跟送奶小哥新添一笔订单了。 上了我们这个诊所的黑车,可就很难轻易下去啦,太宰君~ 章节目录 第26章 第 26 章 “啊呀呀,比想象中醒的要早上一些。”森鸥外下楼之后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少年,随后笑道:“不知该如何称呼啊,这位少年?” 太宰治打量了几眼这个身穿白大褂笑得一脸和蔼,却依旧掩饰不住浑身黑暗气息的男人。 “就是你救了我。” 少年说的是个陈述句,森鸥外明了,看来绘音酱已经事先告知他了,于是对此颔首道:“私自打扰到了你的自杀行为我很抱歉,但鄙人毕竟是个医生,见死不救有违行业准则。” 我:...... 爱丽丝:...... 你听听你都在说什么! 虽然我内心十分的想反驳一句放屁,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行吧,林太郎说的都对。 太宰治:...所以你们觉得我看起来很好忽悠吗? “你知道自己打扰到了我就好,本来我都已经投身到死亡的怀抱了,又硬生生被你打断了。”黑发少年撇撇嘴,“还有你打绷带的手法也太烂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医生。” 太宰治扒拉着身上那些昨晚换了一圈的绷带,十分不满地指责道,“这里要这样缠,还有这里,才会更舒适。” “原来如此,恕鄙人见识浅薄。”森鸥外笑眯眯地表达了歉意,“不过你上身的这些绷带全都是我家小女帮你换的,如果有所不适,那的确是我的教导不当。”。 我:? 我幽怨地看向林太郎,明明人家的手法相当标准,全都有严格按照教科书上的示范来,他自己挑的刺,为什么要我来背锅,你的好大儿表示不服。 太宰治像是没料到眼前的医生会这么说,他往旁边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女,正好少女的眼神也向他看来,两方相对,少年先一步转过了视线,哼,老狐狸和小狐狸。 “吃饭吧。”在一阵沉默的气氛中我开口说道,再不吃就要凉啦,要是敢浪费我的劳动成果下一顿就一起挨饿哦。 “喏,你的牛奶。” 在少年磨磨蹭蹭地坐到餐桌上后,我将一瓶没拆封但还温热着的牛奶递给他,刚刚送奶小哥手中正好有余,那么新增订单就从今天开始。 “喂,你把我当没断奶的小孩嘛?”太宰治鼓着嘴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正爱丽丝同步喝着牛奶,在听到少年的声音后,我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他,“在没有成年之前,我们就是小孩子诶。” 太宰治:我竟无力反驳。 “今天的煎饺真好吃。”爱丽丝拿着小叉子一口一个。 “沾着酱油的话,味道会更不错。”森鸥外点头。 我一边吃着碗里的饭,一边用余光不时瞟一下右手边的少年,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但身体却很诚实,长身体的男孩子一顿吃掉将近20个饺子确实不值得稀奇。 话说,我右手边的位置终于不是空的了,诊所这个四四方方的餐桌在这一天第一次迎来满员的落座,虽然略有些拥挤,但感觉还可以。 只是我没有注意到的是,爱丽丝自始至终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与少年间的接触,她使劲地靠近了林太郎的方向,就好像另一端的人是什么洪水猛兽。 但太宰治注意到了这点,他一边吃着煎饺一边在心中若有所思,所以是—— 一顿饭吃完,太宰治低着头慢慢抿着手中的牛奶,就在我们即将起身离开之际,他突然开口说出了之前林太郎问题的答案。 “太宰治,我的名字。” “太宰治啊,那就是太宰君了,欢迎你成为这个诊所的一员。”没给少年开口的机会,森鸥外就直接敲定了他的去处,毕竟来都来了,那么就留下着吧。 太宰治闭着嘴,没同意也没反驳,当然这在森鸥外看来就是变相的默认。 “那可真是太好了,介绍一下,太宰君,这位是我的女儿森绘音,另一个同样也是我的孩子,你可以唤她爱丽丝,就让我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相处吧。” * 太宰治的到来并没有给诊所的日常增添多少不同,除了—— “下面那层柜子里的药你是不是碰了,我昨天刚摆好,今天又乱了。”我来到大厅的沙发边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闭上眼睛,对我的话左耳出右耳进的少年。 “喂,不要无视我。”我伸手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扔向他,这下他倒是接的很快。 “谁知道你们把安眠药藏在哪啊,还有,这么大个药剂室,连个镇定剂都没有。”太宰治的声音带着熊孩子般的玩闹。 那是因为最后一只吗啡被你用完了,在那之后都没有进货,毕竟平常林太郎都是直接借助我的异能,像你这样的异类也就只有一个,我看着漆黑的少年在脑海中想到。 “安眠药并不是诊所必备,出门左拐过两条街有药店,那里面有卖,至于镇定剂——”我顺手拿出了一朵深蓝色的玫瑰砸到他的头上,瞬间玫瑰就消失了。 “谁让你对我的异能免疫的,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太宰治感觉自己再次被眼前的少女噎到了,这人怎么这样啊,讨厌,讨厌死了。 我:努力拉好感的我最终还是被讨厌了,人家的心累又有谁知晓,嘤,我都还没计较自从你来了之后诊所有关绷带的订单就开始急剧上升了呢。 “啊啊,活着好无聊啊。”黑发少年躺在沙发上像条毛毛虫一样不断扭动着身体。 听了他的话后我点点头,“有时确实挺无聊的,所以才要找点有趣的事情做。” “才没什么有趣的事呢。”太宰治停止了扭动,他平躺在沙发上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眼神涣散,“人到底为什么要活啊,活着有什么意义吗...” 不愧是另一个世界文学大家的同位体,思考的东西都差不多呢,都是如此的富有哲学性,我不免感慨到。 说实话他的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无非是因人而异罢了,所以在沉思了几秒钟之后,我给出了我的答案。 “确实没什么意义,毕竟每个人最终都要死去。” 太宰治:“诶?” 意料之外的答案令少年看向我的眼神中带上了诧异。 我耸了耸肩,“其实我有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给某件事情赋予它的意义所在,吃饭有意义吗,呼吸有意义吗,你每天早上一睁眼就将绷带缠满全身有意义嘛,不都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所进行的手段。” 与少年四目相对,我继续说道:“所以说活着这件事它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只是会在活着的过程中,看到、遇见或者说经历了很多具有意义的事情罢了。” 我注视着太宰治的鸢色眸子,他的表情我已经有些看不懂了,于是我顿了顿接着补充了一句:“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见解,这世上还是有不少人觉得活着是件相当有意义的事情的。”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从我这句话说完,太宰治就陷入了某种不想跟外界交流的自闭状态。 只见他蜷缩了一下身子,将自己深深嵌在沙发缝里,脸部朝下,一副要活生生把自己闷死的模样。 我:...男孩子的心思也好难懂哦。 于是我转身不再管他,就让他自己去想吧,要知道伟大的哲学家都是在思考的过程中逐渐成长起来的,虽说想多了容易变成疯子来着。 回到楼上我打开电脑开始诉苦。 三木(我):甘乐酱,该怎么搞懂一个男孩子的心思呢? 甘乐:? 天才少女:欸,三木酱这是要开始谈恋爱了吗,三木酱,你可是比我还小一岁! 三木:也不是,只是最近监护人新收养了一个小男孩,我感觉我被讨厌了。 天才少女:竟然有人讨厌我们的三木酱,这可真是—— 乐子人:做得好。 三木:? 系统提示:成员【平平无奇乐子人】被管理员禁言10分钟。 甘乐:三木酱别理他,我们接着聊,要搞懂一个人的心思,首先得了解他,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三木:敏感、胆小、腹黑、谜语人、爱好自杀、满脑子哲学问题? 天才少女:?你已经这么了解他了吗? 甘乐:...... 天才少女:要不咱找个时间偷偷把他扔掉吧,就当是他自己走丢了。 我:pass 甘乐:用爱感化他,天使jpg. 我:? 甘乐:哈哈,开个玩笑啦,不过说真的,你可以继续观察他的反应,啊啊,这样的人类一定很有趣,可惜我无法亲眼目睹。 10分钟后,被解除禁言的乐子人:如果不想被他讨厌,你可以趁着监护人外出时将他幽禁起来,折磨他的精神和身体,将他对你的厌恶情绪全部转化成恐惧,这样—— 系统提示:成员【平平无奇乐子人】被管理员禁言24小时。 或许这将是聊天室里无语最多的一天,我的网友们一个一个都如此的不靠谱,看来指望不上他们了。 不过大家的想法真的都很奇特,哈哈,都不是什么好孩子呀,关掉电脑后,我好笑地想到。 嘛,总的来说,还是开心的情绪更多一点吧,不光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更是为了这个诊所。 在面对未来无法预测的风雨时,底牌多一点总是好的。 章节目录 第27章 第 27 章 林太郎最近一段时间突然忙碌了起来,整日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会在外面过夜,并且很多时候都会带上爱丽丝,总有种他在筹谋什么大事的预感。 当然啦,监护人不方便回答的话,我也不会过问,小孩子还是少操心大人的事比较好。 于是诊所的白天只剩下了我和太宰治两个人,从初冬到早春,我们相处的时间日渐长久。 每天完成林太郎布置的课业后,我都会将剩余的时间利用起来,有时写写文章发给我亲爱的网友们听取一下意见,有时看看其他种类的书籍。 毕竟当我真正下笔开始书写故事后,才发现自己所了解的知识是多么贫瘠,然后便是,知道的越多,越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无知。 我:...这可真的是学海无涯永无止境。 大厅的灯比别的房间的都要亮上一些,所以我很喜欢窝在一楼的沙发上看书,柔软的布艺沙发再加上旁边插着的小型电暖气,让人感觉舒适又温暖。 巧合的是,太宰治也很中意这张沙发。 柔软度正和他意思,以至于有时候晚上他会直接躺在沙发上睡觉,明明森鸥外专门收拾出了一张病床来给少年休息来着。 总之,在经过一番长时间的拉扯之后,我们俩决定白天各占沙发的一角互不干扰,我看我的书,他思考他的麻瓜人生。 至少本来我是这么认为的。 可当措施真正实施起来后,我发现,要是一直将他当成空气无视掉,这个孩子气的少年反而会生起闷气。 就好像有人惹毛了他一样,就真的很难搞,淦,我森某人的带娃生涯里就没带过这么难搞的小孩。 看着时不时折腾点小动作的太宰治,我在心里默默哀怨,孩子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看会书罢了,怎么就这么难。 好在他的恶作剧都是有分寸的,至少不会像外面那些玩闹的熊孩子一样扯我头花,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把他揍得一个头两个大。 “好无聊啊。” 少年就像得了重度多动症一样,怎么坐也坐不住,自己晃悠了一会儿,他开始慢慢地向沙发另一侧的女孩靠近。 就在他毛茸茸的脑袋即将触碰到女孩的肩膀时,她才终于将一直专注于书本上的眼神转向了他。 “你干嘛?” 黑发少女面无表情,就连黑黝黝的瞳孔里也看不出什么情感,但太宰治就是硬生生地听出了一丝包容的意味。 他来到诊所已经有数月的时光了,从最初的接触到现在,他总是一次次地试探女孩的底线。 但这个叫做森绘音的少女仿佛总是对他格外宽容,他看到过少女教训镭钵街那群挑事的少年团们的场景,可几乎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她就不会多说什么。 我:你放屁,要是扯我头花我照样打你。 此外,女孩子的心很细,平常的习惯都有被她注意到,不爱吃的芥末,冰箱里备着的蟹肉罐头以及亲肤品牌的绷带...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太宰治感到不解,如果说是诊所另外的那个医生也就算了,为什么他会那么快被女孩划分成己方阵营? 真是匪夷所思啊,太宰治想,自己竟然感受到了被照顾着的情绪,还是在这样一家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的地下诊所。 我:大概因为你是太宰治吧。 总之,看着少女近在咫尺却仍毫无动容的脸颊,太宰治孩子气地再次说道:“我好无聊。” “太宰。”我合上手中的书籍看向他,“能不能不要老在我面前装小孩,明明你比我还大上一岁。” “可是绘音酱不是说过嘛,在没有成年之前,人家就是小孩子。”太宰治调皮地眨了眨眼,并用少女自己说过的话反驳了她。 我:我竟无语凝噎。 “看书吧,丰富一下精神世界,省的你成天瞎想那些有的没的。”我随手丢给了他一本柏拉图的《理想国》。 “才不要。”太宰治伸手翻了翻少女丢过来的书,“这么无聊的东西你竟然也看的进去,哼,你成天看书都有什么用啊。” “就像你说的,因为无聊啊,为了打发时间所以我选择看书,因为这对我来说是件有趣的事。”我看向少年的眼睛,“再说了,太宰,知识的积累本身就是一种回报。” 也不知道我的回答有没有让少年满意,总之他不说话了,于是我也再次端着手里的书看了起来。 可这个安静的氛围还没持续上5分钟,某人就又开始作妖了,他唧唧歪歪地往我这边挪了挪,“你怎么又不理我了。” 说的像是你让我理你了一样,明明是你自己先闭嘴的,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我却没有开口,这一次我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只是继续盯着书上的文字。 “你为什么不搭理我?”太宰治仍在作。 我:“因为书上说,沉默是最高规格的蔑视。” 太宰治:...... 很好,少年闭嘴了,闭了很长时间,大概有一个小时吧,但也仅有一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后一颗因干燥静电而显得毛毛的脑袋凑到了我眼前,少年弯着眉眼笑得很可爱,是那种在路上会被变态拐走的可爱。 “绘音酱,我们来做些有趣的事情吧~” 刻意被压着的低沉、少年特有的清朗,以及夹杂着类似呢喃耳语的含糊不清,三种感觉混杂在一起的嗓音于我耳边响起。 我缓缓打了个寒颤,这是什么十八/禁频道的发展,把黄色废料给我收起来啊,请关爱未成年儿童的身心健康发展! “太宰。”我看着他道。 “嗯?”太宰治依旧笑得可可爱爱。 “你看到这个巴掌了嘛?”我举起自己的一只手,“如果你不想与它以及地板共同来一个亲密接触的话,还是离我远点的好。” “唔,好吧。”太宰治乖乖的坐了回去,女孩的武力值确实不是现在的他能承受得起的,他可以自残,但是不想被人打残。 “无聊死了。”没几分钟,少年又开始哼哼。 我被他哼哼的头痛,于是我放下书叹了口气,“唉,要是我的异能对你起作用就好了。” “你是说你那朵可以充当麻醉剂的蓝玫瑰嘛?”太宰治晃晃悠悠地说。 “不是,是另一种。”我从衣领的缝隙中捏出一根头发,然后摊开手掌,一朵淡黄色的花苞于掌中显现。 “也许小黄可以满足你刚刚所想的那类需求。”毕竟它的作用是迷情嘛,我曾在猫身上试过,可管用了,寒冬腊月的,它发情喵的老大声呢。 “所以它的作用不会是——嘿嘿嘿。”太宰治笑得像一只被拔了气管的公鸡。 我(没有一丝情感):“就是你想的那样。” “哇哦,绘音酱你可真是小色——啪”太宰治被打了,太宰治闭嘴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外面天色渐黑,我双手托腮看向诊所大门的方向,“也不知道他们今晚回不回来了。” “反正他们也不会出事。”太宰治心不在焉地说。 我:“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做饭而已。” 太宰治:“难道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准备做饭了嘛?” “当然啊。”我理直气壮地点头,“偶尔也要偷个懒嘛,再说了后面那家便利店的金枪鱼三明治真的很好吃。”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诊所外面的脚步声,接着就是钥匙被插进铁门以及女孩数落的催促声。 “快点啦,林太郎开个门也磨磨蹭蹭的。” 咔嚓——随着大门被打开,金发少女蹦蹦跶跶地跑了进来,“绘音酱,我好想你呀。” 爱丽丝扑在了我的怀里,蹭啊蹭,“嘻嘻,我跟你说哦,今天...” 就在爱丽丝靠近我的耳边,准备与我进行着一场关于女生间的悄悄话时,某个绷带少年非常不合时宜地贴了过来。 只见他趁着我们都没反应过来,倏地伸手碰了一下爱丽丝的小脑袋,于是那么大个金坨坨就在我怀里消失了。 我:?! 大,大变活人?我猛地看向太宰治,你的异能不是接触无效化吗,这是怎么回事,总不能爱丽丝是异——能? 逐渐意识到不对劲的我沉默了。 过往的种种在脑海中闪过,我想到了曾经思考过的问题,为什么爱丽丝的房间里丝毫没有她生活过的痕迹。 如果说她日常根本不需要呢,以及三年来她的外形一直都没有发生过变化,哪怕只是最细微的改变... 一切因亲密关系而被我忽略的问题在这一刻开始显现。 不需要睡觉,不需要进食,更不需要喝牛奶,因为那根不是她所必须的,只是她拥有这些功能而已。 我就说为什么有时爱丽丝跟林太郎的想法和动作都高度一致呢,以及我跟爱丽丝说过的话林太郎都会知晓,我一直以为是爱丽丝主动跟他说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什么萝莉跟大叔的超萌组合,屁,他们本就是一个人,爱丽丝就是林太郎的异能,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三年来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林太郎使用他的能力,原来异能体一直就在我身边。 我磕的cp一开始就不存在,现在想想我被忽悠的好彻底,要是没有太宰治今天这一出,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说好的信任呢,都哪里去啦,被你吃进肚子里去了嘛,一天天的就会干饭,林太郎!!! 森鸥外感觉此时脑门上有一滴巨大的汗水即将滑落,糟糕,大事不妙啊。 没想到修罗场来的这么措手不及,黑发少女眼神犀利,就那么抱着双臂看向还正站在玄关的他。 “那个,绘音酱,听我解释,其实我本来正打算告诉你——”森鸥外面露愧疚,可怜兮兮地注视着女孩。 “森——医——生——”女孩甚至用上了敬语。 哎呀,看来绘音酱是真的生气了,森鸥外小心地擦了擦额边的汗水,做出一副心有苦楚的表情,“呜呜,我的绘音酱,你会理解父亲我的对吗?” “可是我抱着爱丽丝睡过觉诶。”我的本意:你个大变态。 想到这我的神情也变得微妙,为什么爱丽丝喜欢抱着我睡觉和贴贴,莫非这就是父爱变质?啧。 “不是的,绘音酱,爱丽丝是独立的个体啊。”森鸥外开始手忙脚乱地解释。 爱丽丝这时也重新出现了,她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向绘音,“绘音酱,因为我害怕自己是林太郎异能这件事会让你讨厌我,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告诉你,呜呜,对不起。” 女孩说着,声音里带上了小小的哭腔。 看着着急忙慌地向我解释了一大通的一人一异能,我抿着嘴沉默不语。 虽说已经弄清了状况,但我被他们这一对主人与异能体忽悠了三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尽管我的确很生气,但愤怒并不会彻底占据我的理智,就像我说过我的心中有一杆天平,谁对我好与坏,我分得清。 林太郎是我名义上的父亲,爱丽丝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他们的关联使其无法分开阐释,但就像林太郎说的,爱丽丝虽然外表由他设定,但其本身仍是一个真正独立的存在,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经算是我的家人了。 所以家人之间如果有人犯了错,是可以被原谅的,只是该有的惩罚也是必须的。 “我真的很生气。”在原地伫立许久的黑发少女突然说道。 森鸥外看向她小小的、刚过自己腰间的身影,这个由他浇筑心血与温情,亲手从不到他大腿根的高度养到了腰间以上的女孩,会说出来什么呢。 虽然心中笃定少女不会离开他,但让太宰治这样一闹,关系会不会出现裂痕还真不好说,一直牢牢掌握在手心的东西可能会因此失控,一想到这就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所以我决定七天不理你们,别跟我搭话,饭我也不会做,饿了就自己去买速食食品。”我尽量将自己的语气表现的很无情、很冷酷,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森鸥外却不这么想,听到这样回答的他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裂开的嘴角,不过在瞥到女孩怒气冲冲的眼神后,下一秒他立马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只不过他眼角那些微小的笑纹还是出卖了他。 虽然孩子赌气了,但结果是好的,关系依旧稳定如初,女孩坚定的选择与信任轻轻地触动了森鸥外藏在心底的那么一丁点柔软。 这就是他的绘音酱啊,他的,不以一纸证明而维系的女儿,她的心软只面向她所认定的家人,恰好,他就包含在其中。 太宰治在旁边“切”了一声,本以为能看场好戏呢,没想到反而加固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他看的明白,黑发少女和他一样,同样是被医生捡回来的孩子,但这股莫名的温情是怎么回事,喂喂,真的很让人感到恶寒。 森鸥外:一切都是绘音酱带来的哦,她可是上天赐予的奇迹,是永远不会背叛他的存在。 七日后的清晨—— “绘音酱,今天做早餐吗?”在我打开房门后,爱丽丝站在楼梯口眼巴巴地望着我,也不知道她在那等了多久。 “唉。”我叹了口气,看着小可怜一般的金发少女,明知她是装的,却还是该死的心软,“可是这几天都没买过食材。” “这样啊。”金发少女明显有些失落。 “所以只能煮一锅紫菜汤了,有点简陋,可以吗?”我接着说道。 “当然。”爱丽丝抬头看向绘音,蓝色的大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只要是绘音酱做的,什么都可以。” 说完话后,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爱丽丝:“怎么了,绘音酱?” “你这么早在楼梯口堵我,也不光是为了问今日的早餐吧?”我伸手捋了捋头发,果然形成习惯的东西突然消失了会很不适应啊。 “嘿嘿,绘音酱愿意的话,让我接着来给绘音酱编头发吧”爱丽丝走上前牵住了我的手,“我新学了几个花样哦。” “嗯。”我回扣住少女的手掌,其实从这点就能看出爱丽丝与林太郎并不是一个人啦,毕竟林太郎可不会编各种五花八门的辫子,唯一的一次尝试给我扎马尾还揪掉了我好几根头发呢。 这天清晨,小诊所的餐坐上再次坐满了四个人。 终于得到投喂的太宰治:你们赌气为什么我也要连着七天没饭吃,饿死可不是什么好死法。 章节目录 第28章 第 28 章 林太郎待在诊所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不过如今的我已经知晓了原因。 自从上次经历了太宰治造成的修罗场事件后,林太郎就决定不再隐瞒他的好大儿,于是他逮了个机会,像老师跟学生谈心一样,与我交谈了许久。 虽然我觉得有些东西不是我一个小孩子该知道的。 不过望着林太郎猩红的眼底以及其中滚滚翻涌的欲望,我也渐渐明白了他所要做的事。 以他的方式来保护横滨,以他的计划去实现这座城市的绝对稳定。 森鸥外,这是一个拥有澎湃野心的男人,他的胃口之大以至于他需要一个足够合适的地方去施展身手,就目前来说,那个距离横滨的天空最近的位置就很好。 这也是他近半年来如此繁忙的原因,因为半年前他成为了现任港口黑手党的私人医生,风险和收益向来成正比,森鸥外是个自信又胆大的人。 “我明白了。”在听完林太郎的话后,我对他点点头,“我会尽力配合啦。” “我的绘音酱最乖了。”森鸥外欣慰地拍了拍女孩的脑袋,唉,要是家里另一个孩子也能这么省心就好了,想到某个成天不安分的少年,森鸥外就心累的叹了口气。 在看到林太郎叹息的瞬间我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当然,这并不是父女间的心有灵犀,而是因为—— 真正每天都在经受太宰治毒害的人是我,是我啊。 也许我那天就不该答应林太郎好好看着他,现在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大冤种,人果然还是不能对自己太有自信,这世上总有一个坑是你一不小心掉进去就轻易爬出不来的。 而太宰治哪是普通的坑啊,他就是一个溢满黑泥的、一眼望不到底的巨坑。 “哈哈,绘音酱辛苦了。” 看着一副明显苦瓜脸的少女,森鸥外笑了笑,但也没说什么,太宰治确实是个烫手山芋,所以把麻烦丢给绘音酱总比留给自己好吧。 在不知不觉中,屑爹已经开始压榨他的好大儿了呢。 我表示很sad。 更要命的是,这个不省心的娃子天天都在花式自杀,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想我并没有资格去阻止一个寻死的人,只是偶尔会在道德层面有些于心不忍罢了。 况且我也看出定律了,只要是太宰治想要以自杀的方式而寻求的死亡,那他就注定会失败。 我曾亲眼看见黑发少年站在某栋危房的楼顶,也不知道他怎么爬上去的。 在看到我出现的那一刻,他伸手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满面笑容地纵身一跃,仿佛在奔赴什么绝美的约定。 然后——少年就咣当咣当被凸出来的铁杆子挡了几下偏离了路线,正好砸进了楼下敞开口的垃圾箱中。 我本以为五层楼的高度,怎么着也得摔个胳膊断个腿吧,结果几秒种后,太宰治跟个没事人一样从垃圾箱里爬了出来,他拍了拍衣服,便颠颠地跑了过来。 “小绘音酱,晚上吃什么?” 我默默后退了一步,“林太郎今天也不回来,所以我买了寿司,以及你离我远点。” “呜呜呜,绘音酱你嫌弃我。”太宰治擦着眼角做出一副我好伤心的模样。 “你的头顶沾了块不知道用来擦过什么的卫生纸,以及右边的肩膀上有半个香蕉皮。”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疾步快走,不然以这段时间的相处经验来看,他绝对会将脏兮兮的自己贴过来,打咩,我才不要跟一个刚从垃圾箱里爬出来的人靠那么近。 “诶诶,绘音酱等等我啊。” 将卫生纸与香蕉皮丢掉的太宰治一抬头就看到已经走出了百米远的女孩,于是他将双手放到嘴边呈现出喇叭状的姿态。 “绘音酱——诊所的备用钥匙在我手里哦,你先回去也没用。” 我:! 他什么时候掏的我的口袋,我怎么都没注意到! 站在诊所门口的我在风中凌乱,听着后面来自某人轻快的脚步声我决定对他进行报复。 于是坐在餐桌前吃饭的太宰治一个他想吃的蟹肉手握寿司都没吃到。 每当他想夹的时候,女孩的筷子就会挡住他,然后将其夹进自己的嘴里,那四个蟹肉手握明明每一个都近在咫尺,但太宰治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人将它们吃个一干二净。 可恶! “我不吃了!”少年气鼓鼓地说。 “爱吃不吃。”我不准备搭理他的小情绪继续我的进食,反正饿不死,冰箱里也有储备的蟹肉罐头,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不会自己翻东西吃。 晚上睡觉前,我正坐在书桌前梳理我的简纲,下一篇也该开始动笔了,然而就在这时,卧室的房门被人敲了敲。 今夜的诊所里只有两个人过夜,是谁在门外不言而喻。 只是都这么晚了,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闹钟,半夜23点15,他想要干嘛,不会真的饿了不知道翻冰箱吧。 “有事么?” 我打开了门,于是就看到了手中抱着铺盖卷、眨着一只鸢色眼眸的绷带boy。 我:? “绘音酱~楼下好黑,人家自己一个人好怕怕呀~”太宰治很清楚如何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当他想博得同情的时候,那么最招人喜爱的小可怜就是他。 我:不,你不是,爱丽丝也很会这招。 很明显,少女并不打算吃他的套路,甚至对此无动于衷。 “都这么多天了才知道害怕,你的反应弧还够长的。”我回怼他。 可惜这世界上最难打败的生物就是厚脸皮的少年。 “哎呀,前段日子不是不熟嘛,现在咱们都这么熟了~”太宰治扭捏地说。 “可是你连死都不怕,难道还会怕黑嘛?”我歪了歪脑袋反问道。 在我问完这句话后,太宰治沉默了一瞬,随即他看着我,周身的黑色气息蠢蠢欲动,那是比身后没开灯的走廊还要幽深的颜色,但这可影响不到我,我见过比那更隐秘的深渊,况且我自己也早已身处其中。 “绘音酱总是能说出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太宰治声音淡淡。 “多谢夸奖,既然你没事的话,我就关门了。”我的思路都被你打断了,这对一个创作者来说可是相当严重的。 就在房门即将关上的刹那,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抵在了门檐上,太宰治恢复了他那楚楚可怜的表情。 “可是人家真的很想和绘音酱一起睡觉嘛。” 于是在这一天夜里,某绷带少年跟他的铺盖卷一起被人从楼上丢了下去。 “啊,疼疼疼——”被楼梯搁到后背的少年十分不满,绘音酱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我:怜香惜玉是对女孩子说的,你是女孩子嘛? 太宰治:嗯,如果绘音酱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 好家伙,一句话让太宰治为我变性。 总之进了屋后我反锁了卧室的门,但这还不够,少年的撬锁技巧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相当高明,足以配得上横滨开锁王的称号,所以要在内部再加上一个锁链,以及—— 我想了想,打开门在外面的把手上涂了一种可以引发高度过敏的药剂,范围适用于绝大部分人群。 过敏持续时长为一天,当然我手里有特效解药,毕竟跟着林太郎学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知识总要排上用场的嘛。 于是第二天我下楼时,就看到了直挺挺坐在沙发上,裸露出的皮肤起了不少小红点的太宰治。 少年还在倔强地佯装无事,“怎么了,绘音酱?” “没什么。” 我摇头,看着太宰眼底的淤青,我估计他很有可能一晚都没睡。 唉,也不能把孩子整病了,不然不好跟林太郎交代,话说解药加进牛奶里的话要几比几配置来着。 十五分钟后—— 吃完饭恢复了正常的太宰治躺在沙发上,他半阖着眼睛默默望向正在收拾餐桌的人的侧脸。 或许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医生会那么信任这个女孩了,就像个各种奇异材料的结合体,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家伙。 我:彼此彼此啦。 章节目录 第29章 第 29 章 自生病以来,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就越来越残暴了。 据说前几天有个红色头发的小孩不小心划了他们的车又跑掉了,于是这位老首领就下令扼杀整个横滨的红头发小孩,男女一律不放过,声势浩大到镭钵街的少年团体们都不敢轻易出动。 这番残暴血腥的动作使本就混乱的横滨更加无序,可怜的政府根本管控不住,一旦招惹到不该惹的人,那么遵循命令的暴徒甚至会拿机枪扫射整个警察署。 在门外持续了许久的慌乱声过后,我悄悄地打开门,从诊所的门缝中露出一只眼睛。 整片街道寂静无声,除了空气里无声浮动的烟火气息和血的味道,这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出去一趟。” 转头跟太宰打了个招呼,也不等他回答我就穿鞋出门了,今天也不想做饭,去买三明治好了。 我走向离诊所最近的便利店,敢在镭钵街开店的人要么是见过大世面,要么就是背后有人罩着,所以即使不久前刚发生了一场大型枪击事件,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开门做生意。 “老板好呀。”进门后,我跟收银台后胖胖的便利店长打了个招呼。 这三年来我早已是这里的常客,因为光顾的多,看起来也比较乖巧,久而久之也给老板留下了个不错的印象。 再加上我可是这条街唯一的诊所里医生的爱女,可没人想跟医生交恶。 “哈哈,看来绘音今天也不做饭了。”老板乐呵呵地打着交道。 “偶尔休息嘛。”我对老板客套了一下,然后走到保鲜区。 令人难过的是我中意的金枪鱼三明治已经卖完了,剩下的饭团也没有爱吃的口味。 就在我一手一个饭团,在咖喱鸡肉和火腿沙拉之间艰难抉择的时候,便利店门口传来汽车拉下手闸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两个身穿黑色西装,腰边各挂着两把自动式手/枪的男人走了进来。 “请问森绘音小姐在这里吗?”其中一个黑西装向店长询问道。 身为老油条的店长只花了一秒钟时间犹豫,在他看清对方车上有着明显属于港口黑手党的标志后,他就很识时务地换上一副殷勤笑脸: “啊,您找绘音呀,她就在那儿。”店长指向双手拿着饭团的女孩。 黑西装在店长的指引下走到了女孩面前。 “森小姐你好,你的父亲今晚也无法归来,但他对诊所十分挂念,所以首领特意派我来接你,好让你们父女团聚。” 虽然他的语气很恭敬,看起来也很好地控制了周身气势以防吓到我,但这话说的真的很像是要送我们父女俩一起上路的样子。 “明白了。”我点头,在打量了几眼面前的黑西装后,我又开口问道,“是太宰告诉你们我在这里的吗?” 黑西装颔首。 “是的,因为森医生说家里有两个孩子,只留一个会放心不下,所以首领吩咐将你们一同接回港/黑。” 于是我无视便利店老板眼神中的惊异,就这么一手揣着一个饭团,被两个面容严肃的黑西装一路护送着前往停在外面的黑色轿车。 等其中一个黑西装替我打开车门的时候,我才发现太宰已经坐在后座上等着我了。 “喏,吃吗?” 我对他举了举手中的三角饭团,“白嫖的,左边是鸡肉咖喱右边是火腿沙拉,要哪个?” 太宰治拿走了女孩右手里的口味,随后就是包装塑料被拆开的声音。 看着太宰一鼓一鼓跟个小仓鼠一样嚼着饭团的两腮,我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饭团放进了兜里。 鸡肉咖喱味,能吃但不喜欢,再说了待会儿说不定会有小蛋糕呢。 我一只手搭在窗边,就这么平静地望着车外像图画般一帧帧闪过的景色,话说黑手党都喜欢开快车嘛,这速度多少有点快啊,以至于我对自己的人身安全产生了一丝丝担忧。 好在港口黑手党的办事大楼屹立在横滨市中心地带,在车开进市区后,速度明显降了下来,虽然也没慢多少,很快我们就到了横滨市的地标建筑——港/黑的五栋高楼。 下了车之后,首先感到的是一片寂静,或者说沉默,这是专属于港口黑手党的沉默,然而这份沉默很快就被一个人打断了。 “麻烦帮我把这个扔一下。”太宰治将吃剩的饭团包装递给旁边的黑衣小哥。 小哥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肃静,“好的。” “这边请,森小姐。”最开始在便利店邀请我的那个黑西装走到前方为我们引路。 在他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大楼地下的某个房间,而这一路的行程让我对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有了全新的认知。 比起其他我见过的那些组织来说,他们的纪律真的很严苛,一路上所有黑衣人都在认真干着手中的工作,几乎没有任何人将眼神分到我们身上,除了极个别看着就迟早被噶的。 绝对服从、恪守纪律、组织严明,确实是林太郎会喜欢的地方,收回余光,我默默地想到。 “到了。”领路的黑西装在一扇古朴的大门前停了下来,“抱歉小姐还有这位小先生,根据要求,你们必须进行一次检查,以防止带进了什么危险物品。” “好的。”我点头表示理解,反正我身上除了一个鸡肉饭团外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诊所的钥匙都没带,也不知道太宰带了没,虽说他开门一般也不用钥匙,都是直接撬。 在门口站着的两人对我和太宰检查完毕后,我们才被允许进入房间。 一进入房间,我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身穿白大褂的林太郎,他看见我后也很快地朝我伸出手:“我的绘音酱,你来啦。” “嗯,父、父亲。”我一路小跑着过去,扒住他的衣角,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在了他的身后,只露出半个小脑袋紧张兮兮地盯着周围的人。 “没事没事,父亲在这里。”森鸥外伸手抚摸着女孩的头轻声安慰道,在安慰完女儿后他直起腰面露歉意地看着床上的人。 “十分抱歉,小女的性格有些内向,她还没怎么见过这样的场面,难免会感到紧张。” 一旁默默观察的太宰治: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演戏。 “哈哈,咳,害怕嘛,毕竟这里是黑手党啊,普通人害怕才是正常的,咳咳。” 年老又沙哑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我躲在林太郎的身后向声音的方向看去,顺势将整个房间的情形收入眼底。 虽然位置地处地下二层,并且足足有诊所大厅三个大的房间里一扇窗户也没有,但室内的光线并不比室外差上多少。 而这一切全源自头顶那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巴洛克风吊灯,与之相对的整个房间的装修也都充满了古典欧式风气。 就比如说我们脚下踩着的纯手工羊毛地毯,以及老首领躺的那张法式古典四柱床,每一根柱子上都刻有精美的雕花,这看在我眼里满满当当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有钱。 根据这一路的见闻不难看出这位首领年轻的时候是何等风光,能将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运转的纪律分明、有条不紊,其中所花费的心思难以想象。 只是可惜了后期的残暴统治,为即将到来的换届奠定了基础。 虽说在这个利益熏心的世界里,权利是使人心醉,但人要服老啊,你看,都已经渐渐失去人心了呢。 我目光隐晦地瞟了眼站在床头的几人,两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性,以及一位不过双十年华的女性。 能这样的站在首领身边证明他们的地位不俗,若是猜得不错的话,是干部吧。 这样一来林太郎得手的几率好像更大了耶。 因为我看的清,或者说除了躺在床上的老者之外,所有人都很清楚的认识到,这三位的眼睛里除了露在外面那装模作样的恭敬外,其中两位深藏于眼底的是深沉的欲望,另一个则是怨恨。 那就很好办了不是吗,让两个人自相残杀,至于那个红头发的大姐姐嘛,我想她应该很乐意给自己换一个新首领的。 与绘音酱相同的是,森鸥外恰好也是这么考虑的。 本以为劝服尾崎红叶会多花点心思,他甚至都准备通过绘音酱来柔化尾崎红叶的态度,但没想到的是她本身就对首领心有怨念,这可真是省了大麻烦了。 “森医生的女儿么,上前来。” 苍老的首领突然唤我,我抬头看了林太郎一眼,见他点头,于是我才装作犹犹豫豫的样子走到了那张能容纳的好几个成年人的大床前。 老人带着阴冷又尖锐的眼神扫在身上,让人感觉十分不适,好在这番打量也就几秒而已。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看起来你父亲将你保护的很好。”不知道确定了什么,说完这句话后老首领桀桀地笑了两声。 “那么他就是你的弟子?”老首领指向站在墙角的太宰治,少年低着头,任由已经长得有点长了的黑发遮住眉眼,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他露出来的半个尖下巴。 “正是。” “哦。”很明显,老首领对太宰治不感兴趣。 “红叶。”过了几秒后,老人突然对着身穿和服的那位女性干部招手。 “属下在,请问有什么吩咐。”站在离床不远处的尾崎红叶应声上前。 “你去招待一下森医生的女儿吧。”老首领说道。 “这...可是我的绘音酱比较怕生,首领,我...”在老人说出这番话后,森鸥外表现出明显的慌张情绪,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担忧此刻在他脸上一览无余。 “不用担心,咳咳,只是带她离开这里而已,毕竟还要进行接下来的治疗,孩子在也不方便,森医生能理解的对吧。”老首领充满褶子的老脸上扯出了一个微笑。 “属下,属下明白。”白大褂的医生抿了抿嘴,终究没有说些什么。 于是我就被叫做尾崎红叶的干部带了出去,一出房间我就感觉她明显的放松了,刚刚面对首领时,这位女性干部的状态比我还要紧绷。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妾身又不会吃了你。”看着眨巴着大眼,一脸好奇地盯着她的女孩,尾崎红叶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好奇原来这里有电梯直达呀。”跟随女性干部站在电梯前的我回答道。 明明刚刚是坐电梯坐了一半,剩下一半走路来的,走了好久呢。 “啊,走累了么。”红发女性伸出一只手轻轻捂住了嘴角,“这部电梯只有首领,干部以及那些专门被首领批准的人才拥有使用权限。” 哦,所以送我来的小哥和我都没有坐这部电梯的资格,原来如此。 “那现在我们一起等这个电梯诶。”我看向尾崎红叶。 “必要时干部可以带人,妾身带着你,你自然也可以乘坐了。”尾崎红叶捂在宽大和服袖子下的嘴角勾了勾,“啊呀,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大姐姐也很漂亮。”我回复了她一个笑脸。 “呵呵。”尾崎红叶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脸颊,“嘴真甜,要是你能一直留下来陪妾身就好了。” “也许是可以的呢?”在电梯即将开门之前,我看向尾崎红叶的眼睛,“只要父亲在这里,我自然也会留下啦。” “是嘛...”尾崎红叶垂了垂眸,“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之后的相处时间里,不难看出尾崎红叶是个人美心善(心善划掉)的大姐姐,她带着我去了她的办公室,给我换了漂亮的小裙子穿,以及,我确实背着太宰吃了顿大餐,总之港/黑厨子的水平让我很满意。 章节目录 第30章 第 30 章 尾崎红叶的办公室在其所在大楼的中上层,她的办公区旁就是巨大的落地窗户,外来的光线可以毫无顾虑地照射在她堆放了无数文件的木质办公桌上。 我走到窗边朝外看了看,虽然四周没有比港口大楼更高的建筑,但不远处的那几排小低层亦可以成为很好的狙击点。 要知道对于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来说,即使在一千米以外也能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者的心脏。 虽然这应该是防弹玻璃,但即使再好的防弹玻璃有时也抵不住穿透性极强的新型热武器,所以除了外界防备措施外,女性干部自身的条件应当也是极好的。 我看着余光里的尾崎红叶在心中猜测,她的异能会来源于哪部作品呢,需要带有一定的攻击性的话,那么应该是那本了吧。 “在看什么。”红发和服女性打开门优雅地走到了窗边,她目光淡淡地顺着我的视线望去,随即又收回。 “港口Mafia的装修都是特制的单向玻璃,外面的人可看不见里面发生的事。”他们能看到的只是无尽的黑夜。 “这样啊。”我点点头,来的时候倒是没注意看。 “好了,窗外有什么好看的,还不都是一些千篇一律的无聊风景。”尾崎红叶漫不经心地说着。 “但是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明与暗的交替。”我双手撑在玻璃上,眼睛望着极西的尽头,那边盈盈散落的是落日的余晖。 说完这句话我转头面露期许的看向和服女性,“如果站在大楼的最高点,那么早上也可以看到日出吧。” “确实可以哦。”尾崎红叶捂嘴,“不过港口Mafia的至高点代表的可是相当尊贵的位置啊。” “那就没办法了。”我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所以这番景色就很好啦。” “呵呵,也不知道森医生是怎么养出你这么可爱的女儿的,明明也不是...” 尾崎红叶话音未尽,但我却明白了她的意思,明明也不是什么亲生女儿,只是收养来的养女对吗。 不愧是港口的五大干部之一,即使林太郎当初特意遮掩了真相,她还是能从无数虚假的情报中找到最真实的线索。 我对着尾崎红叶弯弯眼角,虽然她弄清了事实,但却并没有将其告知首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真是个善意的信号啊。 “有什么想吃的吗,妾身一会儿叫人来送——”尾崎红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咚咚的两下敲门声打断了。 “进。”红发女性的声音瞬间变得不带一丝温度。 “红叶大人。”进来的黑衣人先是对女性鞠了个躬,然才开始缓缓汇报情况。 “这里有几分文件需要您紧急批注,以及——”黑衣人无声地瞥了我一眼。 “无妨,直接说吧。”尾崎红叶摆手。 “是,以及上午村田干部派人去抓的叛徒现已押送到审讯室,还需大人您尽快审讯,村田干部那边催着要情报。” “知道了,一会就下去。”尾崎红叶点头。 黑衣人再次鞠了一躬才从房间里退出去。 下属退去后,尾崎红叶看向仍站在窗边的女孩,“虽然首领说让妾身招待你,但接下来妾身要做的事会让小孩子做噩梦的。” “嗯?”我对着她歪了歪脑袋。 “不过把你单独留在这里也不好。”尾崎红叶沉思。 “那大姐姐可以带我一起去玩,我才没有父亲说的那样胆小呢。”我拍着自己的小胸脯看起来十分自信地向她保证到。 “呵呵。”尾崎红叶又笑着摸了摸我的脸。 “好呀,就让妾身带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地下世界吧,到时候可不许哭鼻子哦。” 就这样,我被尾崎红叶带到了地下负三层的审讯室加牢房,走廊里昏黄的灯光照不尽前方的道路,即使夜视能力极好的人,也无法在这样的走廊里一眼望到尽头。 两侧是漆黑的铁质牢房,白色的雾气从墙缝与栏杆的空隙向外渗透,空气里弥漫着血与绝望。 多数房间一点光亮都没有,是真正小黑屋诶,我一边好奇的探头观察,一边在心中想到。 本该紧闭的地下空间明明没有什么空气流通,但我却莫名听到了“呜呜——”的呼啸声,与其说像是风吹过的声音,倒不如说那是来自人类的哀嚎。 “哇,这里好阴森啊。”我感叹。 “小可爱怕了吗?”尾崎红叶看着身侧小小的女孩,“如果害怕的话,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才不会。”我摇摇头,对尾崎红叶露出了一个独属于小孩子的天真笑容,“有厉害的红叶姐姐在我身边,我当然不会怕啦。” “哎呀,都是谁教你的,怎么这么会说话。” 尾崎红叶对女孩爱不释手,左摸摸右戳戳,在港/黑里跟一群臭男人们待久了,突然出现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简直就是天使般的存在,再加上尾崎红叶对小女孩一直都抱有无与伦比的耐心。 “没有人教我,唔唔,我是天生丽质。”我一边被尾崎红叶rua脸,一边说着,话说这个姐姐真的好喜欢rua人脸啊。 尾崎红叶:娇娇软软的女孩子平常实在是太少见了,容妾身再rua一会儿。 “红叶大人您来了。” 审讯室门口的几名守卫向尾崎红叶行礼,抬头时他们看见了被尾崎红叶牵着的黑发女孩,虽然眼里划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被掩盖了过去,干部的事可从来都不允许下属们过问。 “大人,请——”其中一人将审讯室的大门打开。 于是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我就目睹了一场足以给一个正常人留下巨大心里阴影的审讯画面,过程真是相当凄惨。 如果说割肉刮骨之类的是最简单的身体刑罚,那么用一根极其锋利且烧得通红的铁钩穿刺进受刑者的膝盖骨,再硬生生将其中的软骨勾出呢。 除了身体的折磨,精神上也是必不可少的,在这间不大的审讯室里我看到了很多刑具,其中就包括尾崎红叶刚刚让人给叛徒们带上的“异教徒的叉子”。 在中世纪的西班牙,异教徒的叉子甚至被刻上了自我放逐的恶名。 这是一款外形看起来酷似一柄扳手的叉子,叉子被固定在受刑者的脖子上,两边的尖端分别顶在胸骨和喉咙上,这意味着受刑者必须一直保持仰着脖子高度紧绷的状态。 因为稍有松懈,如刀锋般锐利的两端就会刺入骨血,叉尖那涂有摧残神经的刺激性毒素更是会让人痛不欲生,时间一长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便容易崩溃,当然啦要是仍旧嘴硬到什么都不说,那么自然也有别的方法来撬开他倔强的嘴巴。 好在今天抓到的两个叛徒都不是什么嘴硬的人,他们本就是因为怕死才选择逃跑,这样的程度已经足够让他们将一切都吐得干净。 “人处理掉,将口供送去吧。” 审讯完毕,尾崎红叶拿出一方帕子优雅地擦拭掉手上残留的血迹,随即她看向从刚刚开始就站在门边一言不发的小女孩。 女孩的目光幽幽地盯在重新放在炭火架子上的铁钩处,上面的鲜血已经被火焰烧得干净。 “感觉如何?” 尾崎红叶走到女孩身边,现在还觉得在她身边就会安全吗,还是说开始厌恶她的残忍了呢... “唔,我觉得未来几个月我都没有喝猪骨汤的欲望了。” 脑子里那被勾出来的软骨挥之不去啦,虽然说我学医也是学解刨的,但要就事论事,至少我解刨的时候耳边不会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尖叫。 “哈哈,妾身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尾崎红叶爱抚地拍拍女孩的脑袋,这么有趣的孩子怎么能不讨人喜爱呢。 况且生于黑暗之中的花朵,最终也只能归于黑暗,要是能把她从森医生身边抢过来就好了。 尾崎红叶这么想着突然意识到什么,所以这孩子在首领面前那一副胆怯的模样都是装的,是森医生让她装的吧...看来得找个时间单独拜访一下鸥外先生了。 “既然如此,我们回楼上吧。”尾崎红叶重新牵起女孩的手,“虽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但我办公室的夜景很不错,你会喜欢的。” “好哦。”我回握住红叶姐姐的手。 尾崎红叶:“对了,刚刚还说要给你拿点零食,有什么想吃的么?” “小蛋糕,我想吃小蛋糕。”我回答道。 “好。” 红发干部温柔地点头,我感觉自己莫名地被一股母性的光辉照耀到了。 于是这天晚上,我就静静地坐在尾崎红叶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看她批阅文件,甚至在她意识到我的困倦之后,这位温柔的女性干部还让出了她自己的休息室给我睡觉。 躺在柔软的棉被中,我闭着眼心想,如果未来同事都是这个大姐姐的样子就好了,虽然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还有个糟心的宰子在呢。 此时位于地下室被迫留下的太宰治:为什么你们大半夜的治疗要把我留下,我难道不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吗,我要睡觉,要睡觉,睡觉! 第二天—— 被红叶干部带下楼的我一眼就看到了刚从地下室出来,靠在墙角,一脸仿佛身体被掏空的萎靡版绷带精。 与整晚没捞着睡觉的太宰治想比,我的精神不要太好。 “父亲,治哥。”我快步走到他们身边捧起了今早尾崎红叶给我的曲奇小声说道,“这个好好吃,我特意给你们留的。” 森鸥外欣慰地摸摸女孩的头顶,“我不用,你和太宰分一分吧。” “好。”我转头看向太宰,而一旁的太宰治早在我那一声“治哥”叫出口的时候,就被雷的不行,雷的他瞌睡都跑走了大半。 他看向眼前的黑发少女,两人开始以某种旁人看不懂的眼神进行交流。 我:我叫你治哥怎么啦,这是在外人面前以示亲近,当然如果你想当弟弟,那我唤你阿治也不是不行。 太宰治:倒也不必,那还是治哥吧。 此外,太宰治打量了一下女孩的精气神,这一看就是休息的很好,吃饱喝足还有觉睡的样子。 太宰治不高兴了,差别对待,这就是差别对待,我要控诉你们虐待未成年。 “所以吃不吃啦。”我又举了举手中的曲奇,这瓜娃子又在发什么病。 “吃,哼。”太宰治直接拿走了全部曲奇,又重新靠到了墙角,企图成为一只自闭的黑色蘑菇。 “呵呵,森医生家的孩子们还真是充满活力。”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的尾崎红叶笑道。 “是啊,多亏了他们,鄙人才有在外努力工作的动力。”森鸥外十分绅士地回应着。 尾崎红叶:“不知森医生有没有空来妾身的办公室喝一杯早茶呢。” 森鸥外顿了顿,幽深的目光看向尾崎红叶,在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刻,无声的气氛涌动。 片刻后,森鸥外笑了,“当然,那是鄙人的荣幸。” 章节目录 第31章 第 31 章 不知道林太郎跟尾崎红叶都聊了些什么,等再次见到她的时候,这位大姐姐看我的眼神明显变了,至少不再像是之前那种想要把我拐走的表情,而是...单纯的喜爱加尊敬? 尾崎红叶:毕竟很可能是未来首领的女儿嘛,妾身再怎么喜欢,也还是有分寸的。 首领的病情在林太郎的控制下逐渐稳定了下来,于是我和太宰也终于被允许回归诊所。 然而看似稳定的状态其实只差临门一脚的爆发就会彻底垮掉,我大概知道林太郎使用的药剂是哪个,毕竟那管药可是我的异能带给他的启发。 不过虽然我和太宰可以走,但是为了以防首领突然发病,作为私人医生的林太郎仍需留在这里。 “呜呜,绘音酱,你们要乖乖听话啊,我会尽快赶回去。”森鸥外擦擦伪装出来的泪水上前抱了抱黑发少女。 与此同时一道仅有我们二人能听见的低语传进我的耳朵,“古书街,救人,小孩。” “知道啦。”我抬头拍了拍林太郎的肩膀,“父亲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跟林太郎深情道别完,我和太宰又被最开始带我们来的那个黑西装恭恭敬敬地送了回去。 刚到诊所我就跟太宰打了个招呼,“太宰,我出去一躺,冰箱里有蟹肉罐头,沙发旁的小柜子第二层抽屉里有零钱,你想吃什么自己搞。” 然而我刚准备迈开脚往外走,手腕就被一只缠满绷带的手给拽住了。 太宰治:“哼,绘音酱可真是无情,刚刚还叫人家治哥,现在就又变回太宰了。” “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太宰,如果你想让我以后继续叫你治哥的话也可以呀。”我扭头看向他。 “......”太宰治感觉自己总是能被这个莫名诚实的女孩噎住。 我:技巧get,果然真诚和直球永远是对付太宰治最有效的武器。 太宰治将拽住女孩的那只手松了松,“外面恐怕有不少Mafia的人在盯梢,你就这样直接出去?” “昨晚我在红叶姐姐的休息室睡的,红叶姐姐可喜欢我了。”我对着太宰治眨了眨眼。 根据现有情报,已知尾崎红叶是情报部门主管的直属上司,港口的所有情报都要经她的手过滤,此外她应该已经开始偏向了林太郎的阵营,我外出的消息也许确实会被传回港口Mafia,但绝不会被传到不该传的人手里。 所以,可以放心大胆的浪哦。 “这样啊...”太宰治眼神暗垂。 没错就是这样,我点点头,谨慎如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人身安全置之事外。 “那我也要去。”太宰治话音一转说道,“你出去玩都不带我,我才不要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因为我都是有条不紊地浪,而你完全就是在瞎浪,你一看就是那种很容易把自己浪翻船的人。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看着少女狐疑的视线,太宰治更加不满了,他幽幽地道:“我的脑子可比你好用多了。” 这点倒是真,只不过你的脑筋全用在摸鱼捣蛋恶作剧上了。 “好吧。”抵不住太宰死缠烂打的我最终叹了口气,打开铁门,“走啦,太宰。” 经过一个小时的通勤,我们从古书街的站点下了电车。 “待会儿要救一个小孩子。”我在路边找了个靠椅坐下,顺便拍了拍一旁的位置,示意太宰也别干站着了。 太宰治没有动,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环绕了一圈,然后走到我旁边,“这里即将发生一起暴Ⅰ乱。” “那是必然的吧,不然为什么要来救人呢。”我不在意地说道。 太宰治:“要死很多人了。” “......” “不过确实死有余辜,反正都是一群不知活着为何物的社会废人。”说着,太宰治扑通一声坐在了我身边。 我:说得好像你不是社会废人一样。 “你看,那边的几个人,乌青的眼底下连着深深凹陷的眼眶,一看就是吸du成瘾,还有那个打滚撞墙的,买不起货但du瘾犯了又难受,所以只能通过疼痛来舒缓。” “以及斜对面坐着的那个大叔,虽然穿的倒很像个人样,但他位于报纸之下的双眼一直都在紧盯着街上的年轻女性们,说不定在寻找目标哦。” “看见从西边走过来的那个年轻人了嘛,落魄中带着惶恐与病态,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我记得那个方向有个证券交易所,可能股票被套住了,即将赔的倾家荡产呐,要卖孩子老婆的那种。” “还有还有......”接下来太宰治又依次列举了好几个例子,每一个都是我们正在经历的真实。 在太宰治说话期间我一直保持着沉默不语的状态,因为我知道他所说的都是事实。 曾几何时,我以为我可以仗着自己比别人多活了一次的经验来做出一个还算严谨的判断,但我很快就发现我错了,在这方面我不如太宰,远远不如。 有些孩子他们天生早慧、足智多谋,懂得如何一眼判辨黑白,那是你任凭后天如何训练也达不到的程度,不过慧极必伤,我想,我大概理解了太宰一点点,当然,也就只有一点点。 “你的眼里只有这个世界的不美好。”我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 本来正叭叭说个不停的太宰治沉默了一瞬,下一秒他用很轻的声音回复道:“是啊,我的眼里就只有这些。” “谁让你把自己浪的只剩一只眼了。”不管是真的瞎了也好,还是不愿示人也罢,总之我从没看见过太宰将他的右眼露出来过。 “《小王子》里有这样一句话,狐狸告诉小王子一个秘密,看东西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楚,因为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比如说——爱。 我扭头看着像只没骨头的猫一样瘫坐在躺椅上的太宰治。 “太宰,我确实会不理解关于你寻死这件事,毕竟在我看来当一个人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死时,那么死亡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死对我而言是谢幕之后的伟大,它平等而慷慨,吝啬又自由,这是造物主赋予每一个生命的终点,你可以偶尔窥视它,但绝不能彻底顺从它。” “是嘛。”听了女孩的话后,太宰治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就好像终于感觉到寒冷了一样。 “有时觉得绘音酱真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女。”太宰治表情淡淡地看向天空,眼中并没有一个固定的焦点。 “感觉就好像多活了一辈子一样。” 我:“...大概是我看过的书比较多吧。” 与表面上一派祥和不同的是我那猛然跳动了一下的心脏,不愧是平行世界我曾仰慕过的文豪大人,真是敏锐,要不是知道太宰只是随口一说,我还以为他真的猜到我的来历了,怪吓人的。 就在我们接着聊了一会儿毫无营养的话题后,一场被安排好的闹剧上演了。 起因是一个小组织的人约好来这里交易,但对方拿来得却不是什么谈好的货品,一架MK46就那么明晃晃地被摆了出来。 刹那间,枪战一触即发,在这样一场混乱中我和太宰救下了一个抱着泰迪熊的棕发小女孩。 好在这个女孩的家人很快就找过来了,他们对我们感激不尽,就连那个小小的姑娘都拽着我的裙角怯生生地说着谢谢。 “下次要小心啦。”我对着她笑道,虽然像这样被安排好的意外应该也没有下次了。 后来我知道了那个被我和太宰救下来的小女孩是谁,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大佐的外孙女,而大佐正是林太郎想要拉拢的人。 章节目录 第32章 第 32 章 在自家外孙女得救的第二天, 大佐就找上了身为首领私人医生的森鸥外。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爷子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激情,在跟尾崎红叶隐晦地交流了片刻之后,他便很直接的站到了属于医生的阵营。 几日后的清晨—— 两件足以震撼港口Mafia五栋大楼的事情发生了。 昨日干部B与干部C为了某个武器库的管理权大打出手, 异能偏向控制类的干部C不敌完全的武斗派B,于是在争执过程中被Ⅰ干部B击杀。 本以为这是一场胜者为王的争斗,但今天凌晨,干部B被发现于自家别墅中惨遭杀害, 据推测是C的下属报复性投毒,于是原有的五大干部在短短24小时内死去了两个。 目前整个港口人心不定, 上到组织高层, 下到负责给成员收尸、打杂的普通成员, 都在心中猜测接下来他们将迎来怎样的风暴。 地下室—— “咳咳, 他们一个个反了天了是不是,我还活着呢就敢动手了,咳咳咳。”床上的老首领激动的面红耳赤。 “竟敢无视我的威严,杀了,都杀了, 我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杀了。”沙哑的声音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 我从兜里掏出了一团卫生纸,撕开一半将其递给正在不耐烦地揉着耳朵的太宰,然后将剩下的部分再撕开分别堵住两只耳朵。 也不知道老首领抽的什么风,一大清早就派人将我们接来了港口严加管控。 虽然被迫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很不爽, 但红叶姐姐带来的小零食真好吃, 而且这次她特意带了两个人的份, 所以太宰也没什么搞小动作。 我们就那样排排坐在女性干部的办公室里啃着饼干和酸奶, 直到尾崎红叶过来说林太郎需要我们下去。 从这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逐渐改变了, 毕竟她说的是林太郎吩咐我们下去, 而不是首领命令我们下去。 跟着尾崎红叶乘坐直达电梯来到地下楼层后, 还没进门我们就听到了如同生锈的铁钉摩擦于砂纸般的怒吼。 “啊啊啊,杀了他们,咳,杀了他们。” 这份怒吼自从我们进门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老人的嗓子已经沙哑到只能发出干涸又难听的气音,那感觉活像是有人在他嗓子上硬生生扯开了几个破洞,我和太宰不得不往耳朵里塞上卫生纸团才能免受其骚扰。 “是是,首领明察,属下这就去做。”森鸥外一直站在床边回应着老首领的愤怒。 “啊啊,森医生,只有你了,老夫将赐予你伟大的权利,咳银之神谕,银之神谕在哪里,咳咳,红叶快给老夫拿来!红叶!”老人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嘴里却还在念念有词。 这个时候他的神志早就不清醒了,毕竟如果他是清醒的,那他就会明白,这个房间里除了森医生以及他的女儿和弟子外,其他人早已退去。 尾崎红叶在送我们进来之后就离开了,与此同时那些曾被这位老人信任的守卫和亲信,也全都被突如其来的棘手之事绊住脚步。 地下室的大门外空无一人,或者说这一整个楼层除了这间屋子里站着的三人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外,只剩下阵阵阴翳和漫无边际的黑暗。 森鸥外:“红叶大人刚刚出去了,由属下来代替她拿吧。” “什么,红叶出去了,她也背叛了我?她也敢背叛我,我要杀了她!”老人伸出双手在空气中挥舞着,似乎是想要狠狠掐住谁的脖子。 但是下一刻,他的手就被一个人按住了,是森鸥外。 白大褂医生的脸上带着愉悦的表情,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了早已备好的,镶嵌着银箔的和纸。 “首领,银之神谕属下已经拿过来了,请您签字吧。”说着,森鸥外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根钢笔递给老人。 “好,好,咳,森医生,现在开始将由你代替我去执行权柄,杀了那帮蔑视我威严的人。”已经犯了迷糊的老人想也没想就在那份手谕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并不是一份书写代行职权的手谕,而是—— “森鸥外 许此人以吾之身后继位者 许其遇纷繁万般事物均如破竹之势 尔等不可随意置喙,必要鼎力相助 首领署名” “哎呀,这可真是多谢首领抬爱了。”森鸥外端着这份银箔看了许久,甚至有些爱不释手。 “森医生,不,鸥外,我,咳咳咳——”老首领伸手想要抓住森鸥外的袖子,然而却被某人无声地躲了过去。 “那么首领,接下来就让属下再替您做一件事吧。”森鸥外笑意盈盈地拿出了一把泛着银光的手术刀。 “送您上路——” “你——”老首领瞬间瞪大了眼睛,然而还不等他说完一个字就被手术刀残忍割喉,喷涌的鲜血瞬间四溢,染红了头顶雪白的床帏。 做完这一切后,森鸥外慢慢转向绘音酱和太宰治的方向,不小心溅到他脸上的几滴血液十分显眼。 他一手持着手术刀,一手拿着银之神谕,用十分渗人的微笑向他的孩子们宣布着“首领的遗言”——传位于他。 这个男人在这一刻成功登上王座。 “太宰,你将是我继位的‘见证人’。”森鸥外拿出手绢擦了擦手,随后上前将一只手搭在太宰治的肩膀上。 “那么她呢。”太宰治朝旁边的方向瞥了一眼,怎么能只拉我一个人下水,真偏心啊。 “呵呵。”森鸥外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站在太宰治身旁的绘音。 “我的女儿自然只会听命于我。” 她会无条件地站在她的父亲那边,至少港口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让自己的“亲女”成为证人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所以太宰君成为“遗嘱唯一的见证者”才是当前形势下的最优解。 这样一来,太宰就能为绘音酱挡住大部分窥探的视线了,毕竟绘音酱可是另有安排,现在还不能暴露绘音酱是能力不俗的异能者这一事实,这将是他森鸥外的另一张底牌。 “该去属于首领的办公室了。”离开地下房间后,森鸥外将爱丽丝放了出来。 “憋死我了,都怪你林太郎!”无时无刻都充满朝气的声音充斥在这片地下空间。 “我的错,对不起这几天委屈爱丽丝酱了。”森鸥外对着金发少女赔笑。 这段日子他之所以一直没将爱丽丝暴露在众人面前,一是因为绘音酱自己一人就完全可以充当好他亲女的角色,成为他在首领面前最明显的“弱点”,二则,一旦计划失败爱丽丝将是他最好的保命手段,届时他会让爱丽丝伪装成自己的模样来迷惑敌人。 不过现在一切后手都派不上用场了。 森鸥外就像往常散步那样,两只手各牵着一只萝莉,哦不,他的绘音酱已经不属于萝莉范围了,小孩子长得可真快啊,一眨眼就十三岁了,已经成为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现在我们可以坐电梯直达顶层了。”站在地下室外曾不被允许搭乘的电梯前,森鸥外感叹道,“爬楼梯真是累死人了。” 太宰治在一旁煞有其事地点头,“确实委屈您的老胳膊老腿了。” “以及还请首领快点给我们能做这个电梯的许可,不然的话您倒是舒服了,我们以后还是得接着爬楼。” “哈哈,当然当然,怎么能累到我唯一的见证人和我亲爱的女儿呢。”森鸥外笑得一脸慈祥,“你们自然是拥有搭乘这部电梯的特权啦。” “还有我呢,笨蛋林太郎,你把人家忘啦。”爱丽丝嘟着小嘴晃了晃被森鸥外拉着的那只手。 “怎么会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可爱的爱丽丝酱,你可是拥有——”森鸥外顿了顿,“仅次于首领的权限呢。” 我和太宰治默默地站在电梯前看着这对主人与异能体之间的戏剧。 太宰治:你看你爹在发癫,他对自己都会痴汉,好变态哦。 我:身为一个“演员”,他只是过于敬业罢了。 太宰治:哪怕在我们面前? 我:哪怕只有他自己时。 太宰治:...... 叮——电梯的门开了,从踏进电梯的这一刻起,我在异能特务科的档案上就增添了一个全新的身份,港口Mafia的大小姐——森绘音(是否为异能者目前待定)。 我:说实话我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成为真正的极道大小姐,然而现实与小说不符的是,这个极道大小姐当的一点也不玛丽苏,我每天都为屑爹操碎了心。 章节目录 第33章 第 33 章 “召开五大干部会议。”这是森鸥外上位后发出的第一个指令, 虽然五大干部现今只剩下了三位。 此时距离港口Mafia上下得知首领位置更迭只差一个小时。 会议室里,尾崎红叶在静静喝着茶,大佐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突然会议室的大门被爆暴力推开,一个看起来比森鸥外小上几岁的男性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身穿黑色皮衣的男人气势汹汹。 村田川腾——港口的最后一位干部,至此所有高层人物聚齐。 “森医生, 我想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村田川腾语气十分不善,不久前他接到通知, 外派到东京做任务, 今天上午听到两位干部死亡的消息时他就隐隐不安, 于是便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然而他内心的不安成了现实, 他刚到横滨就看见了干部专用通讯频道里的宣告:森成为首领,召开干部会议。 “村田干部,您的语气实在是太无礼了。”尾崎红叶用半个折扇遮住下巴,“鸥外阁下如今已经是我们板上钉钉的首领了。” “板上钉钉?哼,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是不会承认的,你这个早有预谋的篡位小人。” 身为绝对老首领一派的村田川腾,即使后期老首领已经神志不清开始实施暴/政,但他仍没有忘记年少时的相逢, 知遇之恩必不可负, 他是个忠诚的人。 只是愚忠必不可取。 虽然森鸥外很欣赏村田川腾的能力, 但这个男人向他投诚的几率为0.01%, 所以村田这颗毒瘤必除。 森鸥外:“这可是先代最后下达的指令, 银之神谕就我在这里, 需要拿给你亲自过目吗?” 村田川腾一把夺过森鸥外放在会议桌上的银色文件, “怎么会,这确实是首领的笔迹...” 跟随首领十余年,他不至于连首领的亲笔都不认识,难道说真的是首领将继任之位传给森医生了吗,不,不可能。 正因为村田川腾跟随首领多年,所以他才比旁人更加清晰地知晓,那位老者是多么贪恋权利的滋味,所以下令继承人选?绝不可能! “森医生好本事,就连手迹也能模仿的那么像,你觉得这些就能骗过我了?”村田川腾双眼紧盯着森鸥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不过森鸥外是谁,他可是22岁就主动参与常暗岛战斗的随军医师,是曾经“不死军团”的发起者,是仅用一年时间谋划就能加冕旁人不可及其王位的操盘手。 他的理性常人无法想象,所以—— “非常可惜的是,村田干部你的意志无法代表整个组织,而真正能代替组织意志的是这次会议的结果。” 身处巨大红木圆桌的首位,森鸥外将手肘搭在桌子上,十指在面前交叉了起来,微笑着看向面前的村田川腾。 “所以,这次干部会议的目的只是为了通知你结果,而不是听取你毫无证据的质疑。” 森鸥外伸出两根手指,以一番尽在掌握的姿态继续说道:“赞成的票数是3哦,你不会违抗整个港口的意志对吧,村田干部?” “你们——” 听到这个结果,村田川腾无法抑制地从心底生出了一丝恐慌,这个男人,他在短短时间内将港口的另外两位干部全都说服了? 又或者尾崎红叶和大佐早已向他投诚? 村田川腾缓缓瞥向各自占据圆桌一角的两位干部,他们微低着头,对森鸥外的话表示默认。 可怕,森鸥外此人太过可怕,即使是年轻时代的首领,都不一定能成为这个男人的对手,自己肯定斗不过他,所以要先示弱。 思考了几秒后,村田川腾选择暂时忍辱负重,先向森鸥外假意投诚,之后在寻找契机找到他的漏洞将其一举击破。 “我明白了,我尊重这次会议的结果。”村田川一字一句地说道。 “很好。”森鸥外的嗓音中带上了坚毅的不容置疑。 “那么从现在开始,组织的意志所向即我要下达命令的方向,我愿意为此屈身于淤泥之中,作为组织的奴隶而存在,惟愿与各位共勉其荣冠。” 尾崎红叶整理了一下和服,大佐放下了右手的拐杖,二人上前单膝跪地,“愿共勉荣冠,首领阁下。” 森鸥外以一种高俯的姿态对着二人点了点头,随即他看向村田川腾的方向。 在森鸥外的目光压势下村田被迫低头,他退后了几步,将一只手抚上胸膛,“属下自然也会遵从您的意识......首领。” 自此可以决定港口黑手党命运的干部会议圆满结束,一分钟后,来自港口内部各个渠道消息的提示音响彻每一位成员的手机。 滴——港口黑手党首领更迭完成,现任首领:森■■ 从此,港口森氏株式会社的时代揭开了序幕,这个庞然大物将在不久后成为维系横滨秩序稳定的重要支柱之一。 * 会议结束后的首领办公室内—— “林太郎,你不要看我们啦,赶快批你的文件,没看见有人还在那儿等你的下一步指令嘛。” 爱丽丝手指着森鸥外,示意坐在客座沙发上的尾崎红叶和大佐,随即又很快地转过头和黑发女孩开心地继续聊天。 “对吧,这里风景超好的,不仅可以鸟瞰整个横滨市中心,还能清楚地看到日出和日落哦。” “是啊,在外面看着不觉得,没想到站上来一看,这么高诶。”我点头,继续站在落地窗边,一只手搭在玻璃上,注视着外界的一切。 “就是说啊,林太郎竟然还想把这些窗户全部封掉,或是安上窗帘,这也太浪费这般好风景了。”爱丽丝气愤地双手抱胸。 “封上确实太浪费,不过安个窗帘还是可以的,虽然外界看不清里面,但还是要挡光的嘛。”我伸手比划了一下光的辐射角度。 “到时候大半个办公室都会被光线直射到,在日光下看书或者批文件对眼睛不好。”我对着爱丽丝眨了眨眼。 爱丽丝也笑了笑,“嘿嘿,还是绘音酱考虑的周到,明天就让林太郎把这一片全按上可以挡光的帘子。” “还有这里,要放玩具,那边再放个软沙发,还得有喝下午茶的小茶几!”金发少女对着她打下来的地盘指点江山。 “沙发边上再铺上一层带绒的羊毛地毯,这样就可以直接坐在地上了。”我补充到。 “对!” 两个女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敲定了首领办公室的装修风格。 斜靠在椅子上无聊地摆弄高阶魔方的太宰治:。 他好像很没存在感的样子,明明他可是“见证人”。 哼,除了挡光的窗帘是森要求的必需品外,其他东西都是两个小鬼自顾自加的,森先生对她们,哦不,或者说对“她”还真是纵容啊。 此时与尾崎红叶同坐在客座上,等待首领批示紧急文件的大佐对此感到惊奇,就算是他也不会让外孙女在自己的办公室如此胡来,不得不说首领的心真大啊,以及—— 他知道黑发少女是首领的女儿,那么这个金头发的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看起来还相当熟络。 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的大佐不由开口问道:“打扰了,首领,属下冒昧问一句,这位金色头发的小姑娘是?” “你说爱丽丝啊。”森鸥外从堆叠成小山的文件堆里抬头,“爱丽丝和绘音一样,同样是我的孩子。” 但是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你不会是被...大佐打住了自己有些微妙的想法,算了首领的私事确实不是他们这些下属该过问的。 而端坐在一旁喝着法式红茶的尾崎红叶却了然,毕竟她手中掌握的可是几乎囊括大半个日本的情报网。 根据情报便可推断出,这个多年来身高相貌都没有发生变化的金发女孩极有可能就是首领异能的具象化。 尾崎红叶抬眼看向窗边的两个少女,此刻爱丽丝正好抬头,四目相对间女孩对她笑了笑,于是尾崎红叶也举了举手中的茶杯点头问好。 首领好像看出她猜测出其异能这件事了,尾崎红叶垂眸,新首领的能力不容小觑,也许这座城市很快就要进行新一轮的大洗牌了,这可真是让人期待。 半个小时后,两位等待已久的干部各拿着几个沉重的文件夹出了门,那些都是森鸥外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以脱发为代价想出的紧急批注还有对突发情况的应对措施。 “啊,还有反叛还要镇压好几波反叛者。”在尾崎红叶和大佐出去后,森鸥外摊在桌子上做出可怜兮兮的神情,“好多文件啊,看不过来了,呜呜呜,爱丽丝酱,绘音酱。” “林太郎哀怨也没用,这可是你自己找的,我们又帮不了你,还是赶快看吧,争取今晚能休息上一个小时哦。”爱丽丝幸灾乐祸地说着,哎呀呀美妙的休闲时光就让她这个异能体来代替吧。 “不把各地暴动的叛乱压制下来,我怎么敢睡呢,呜呜呜,我这个首领当的好惨啊,没人心,没资金,没武器...”偌大的办公室里充斥着林太郎的哀嚎。 太宰治:呵,原来你自己知道啊。 “不过当下最主要的还是处理叛乱。”哀嚎了几嗓子发现没人搭理他的森鸥外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压制叛乱最好的人选还是直接听命于首领的黑蜥蜴,就是不知道这个黑蜥蜴如今愿不愿意归顺我啊。”森鸥外一只手支着下巴视线环绕了办公室一圈。 头发乱蓬蓬的正太自闭地窝于沙发一角,可爱的黑发少女双手托腮趴在落地窗前看景,以及正在办公桌旁翘着二郎腿吃零食的自家异能。 森鸥外:所以他的办公室是什么儿童放养中心嘛,怎么感觉孩子这么多? “咳咳。”森鸥外将手放在嘴边咳了咳,试图吸引三人的目光,然而三个不省心的娃子只是都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看他好像没啥事的亚子,便继续各玩各的去了。 森鸥外:呜呜,他乖巧的绘音酱怎么也被带歪了,绝对是太宰治的错。 “绘音酱,帮父亲个忙。”森鸥外唤到,“目前黑蜥蜴的负责人叫做广津柳浪,你去把他带上来吧。” “知道啦。”摸鱼不成反被点名的我,嘤。 太宰治:那是因为你没有学到我的摸鱼精髓。 章节目录 第34章 第 34 章 港口Mafia总部大楼的某个楼层里上演了这样的一幕—— 黑发女孩仰起脸认真地向路过的黑手党成员询问:“叔叔你好, 请问你知道广津叔叔的办公室在哪一层嘛?”(此时我还不清楚广津柳浪的具体年龄。) “您是问广津柳浪大人吗?” 被问到的成员丝毫没有质疑女孩的身份,能在这栋大楼里如此随意走动的人从来都与普通二字沾不上边,再者说不定这位便是与今天新换的首领有关的人物, 他可不敢怠慢。 “是的,他是黑蜥蜴的队长。”我点点头。 黑手党成员:“广津大人的办公室在十一层,需用属下送您下去吗?” “不用了,谢谢。”说完后, 我转身进入了只有被首领允许才能搭乘的电梯。 某被问路的黑手党成员内心os:果然是新首领的人! 抵达十一层后,在路过的多名成员的指引下, 我来到了黑蜥蜴负责人的办公室外, 然而在我伸手敲了敲门并等待了几秒后却无人回应。 就在我思考这是不是一个新的下马威或者林太郎新丢给我的大麻烦时, 一个路过的黑西装小哥对我鞠了一躬。 “森小姐?您找广津大人吗, 他刚刚好像去楼下的特训室了。” 我看向对我说话的人,是第一次接我和太宰来港口Mafia的司机小哥,难怪他会认出我,看来他已经知晓了我目前的身份——首领的好大儿,咳不是, 港口Mafia的大小姐。 “这样啊,好麻烦哦。” 明明直接打个电话就能把人叫上去,结果非得让我下来挨个楼层找,难道林太郎是想让我在港口的众人面前混个眼熟吗? “不麻烦, 属下可以亲自带小姐去。” 总之在黑西装小哥的带领下, 我终于找到了林太郎让我找的人。 站在黑蜥蜴小队特训室门前, 我对带路的黑西装挥手, “你先回去吧。” “是。” 咚咚咚——我伸手敲了敲门, 这一次门开的倒是很快, 开门的是一位身穿高定西装、戴着镶嵌银边的单片眼镜的灰发长者, 普通成员可不会拥有这幅打扮,所以—— “广津爷爷你好呀。”我对他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父亲请你上去一趟。” 看着笑起来温柔恬静的女孩,广津柳浪点头,“劳烦小姐亲自跑一趟。” 听他这么说我的笑意不禁加深,没有想象中的麻烦,是个识时务的老爷子呢。 “广津爷爷坐这边的电梯吧。”看着自觉走到下属专用电梯的老爷子,我对他招了招手,“还是直达的方便些,父亲不会怪罪的。” “那就沾小姐的光了。”已经根据女孩的话猜出其身份的广津柳浪向其行礼。 说实话,对于换首领这事广津柳浪乐见其成,毕竟身为在这个城市的黑暗面生活的人,首领太过残暴属实不好。 “广津爷爷真是位优雅的绅士,父亲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承蒙小姐夸赞。” 看着进电梯后与我保持着最基本的社交距离的老爷子,我感叹,港口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有因贪恋权势而疯魔的先代,有包藏祸心企图伺机报复的愚忠者,也有对上级恪守职责的下属以及像广津老爷子这样彬彬有礼的绅士。 黑夜中从不只伴随着绝望与哀寂,我想我要开始喜欢上这里了。 黑色的电梯顺势而上,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刚刚我下来在大楼里溜达的这一圈到底掀起了怎样的浪花,以至于晚饭时港口黑手党内部专用论坛一条刚发的新帖子很快被推上了顶楼。 【标题】神秘黑发少女惊现Mafia大楼,这到底是XX的扭曲,还是——hot 爆 【楼主(匿名)】:是个超级可爱的女孩子!!!工作这么久了第一次有小孩子不怕我,还甜甜的叫我叔叔!不过她乘坐的是首领专用电梯诶,貌似来头很大。 【打工人一号(匿名)】:哪里,可爱的女孩子在哪里!无图无真相,我怀疑楼主在骗人。 【打工人二号(匿名)】:就是,楼主标题党无疑。 【今天仍是捡尸人】:楼主都说了人家女孩子坐的是专梯,跟首领有关的人拍屁照片,楼上脑袋不想要了? 【打工人三号(匿名)】:据小道消息透露,那是咱们新任首领的女儿,我正在卫生间偷听我两个上司在聊这事儿。 【打工人二号(匿名)】:拉屎还带给咱们打听消息,这才是真哥们。 【今天仍是捡尸人】:所以我们要有大小姐了? 【楼主(匿名)】:激动jpg. 【打工人二号(匿名)】:这还不确定呢,喂,楼上的拉屎君,还有没有新消息啊,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便秘了。 【打工人一号(匿名)】: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正在被他上司线下单杀,我刚刚听见隔壁厕所有惨叫。 【老司机从不翻车】:都悠着点说话,那就是咱们首领的女儿,本人作证,不服来单。 【楼主(匿名)】:哇啊啊,那我被大小姐亲自问路了诶。 【老司机从不翻车】:哼哼,当初小姐第一次来总部还是我开车接的呢。骄傲jpg. 【打工人二号(匿名)】:来来,楼上既然这么大胆不匿名,那就给兄弟们具体说说。 ...... 总之,关于新任首领有女儿的消息一夜之间遍布港口Mafia上下,以至于我第二天在大楼里溜达的时候,满耳都是张口闭口的“大小姐好,大小姐辛苦了。” 我:?这就是林太郎的目的吗?这一声声大小姐听得我好羞耻!!! * 带着广津柳浪上楼后,我打开了连个守卫都可怜到稀缺的首领办公室的大门,“父亲,你要找的人我带来了。” 森鸥外放下手中快要擦出火花的羽毛笔,“真是辛苦我们绘音酱了。” 我:确实挺辛苦,一波三折的。 “绘音酱,快来快来,刚刚红叶来给我们送了小蛋糕哦。”爱丽丝拉着我走向办公室的右侧,只见她伸手摸向一个格子,然后半边的墙壁便如同门一样被打开了,里面甚至还有一只早已躺平的太宰治。 看着这个随处都透露着古朴又奢华的巨大房间,我开始思考在这搭个灶台的可能性。 虽然港口的厨子我很满意,但偶尔自己动手可是生活的情趣。 右侧房间的门被关上之后,一场关于首领与组织高层的交谈便开始了。 不过这场交谈也并未用时多久,毕竟在广津柳浪踏进这间办公室的那一刻,森鸥外就清楚了他的选择。 让身为首领女儿的绘音酱去邀请人是第一步试探,电梯里的表现是第二步,没有守卫看守的办公室是第三步,直到广津柳浪恭敬地站在森鸥外面前时,所有试探才全部结束。 不过即使对方的态度已经足够明显,森鸥外还是谨慎地开口询问:“不知黑蜥蜴的成员们对我这个新上任的首领意见如何?” 广津柳浪站在原地微微弯腰,“首领说笑了,黑蜥蜴一直以来都是直接听命于首领的直属武装小队,首领的指向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自此森鸥外终于放下了最后的戒心,对方的意思他明了,只要他仍坐在属于首领的这个位置上,那么黑蜥蜴就会成为他手中的一把称职的利刃。 嗯,合格的工具人+1 “那么就交给你了,还请务必不要让我失望啊。”森鸥外随手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什么。 “这是武器批准书,拿着它你有权限调取各个武器库的武器。”说到这,森鸥外话锋一转,“不过想必广津君也知道,如今我们的各个武器库都处于吃紧状态。” 广津柳浪接过申请书单膝跪地道:“属下明白。” 随着广津柳浪的离去,森鸥外也缓缓松了口气,终于,令人头疼的叛徒问题也有人去处理了。 那么接下来还是得先把眼前有关先代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好,听着房间里爱丽丝与绘音酱的说笑声,森鸥外流下了令人头秃的泪水。 当他在辛苦工作的时候,有人在替他岁月静好,不行,孩子成长需要鞭打,都得给他干活。 于是15分钟后,我坐在林太郎刚命人搬来的小桌子上看着眼前的文件思考人生。 我:?这是我该干的吗? “只是一些相对来说不那么重要的文件。”森鸥外看出了绘音酱的想法,“绘音酱要做的事就是将文件的主要内容分析整理出来。” 我眼神扫过那一份份长篇冗杂的文件报告,然后无比幽怨地盯向林太郎。 “怎么了,绘音酱?”森鸥外直接装傻,“啊,是觉得困难吗,没事,就是因为难才要学着去整理,我相信绘音酱很快就能做的很棒哟。” 我:。 我要加零花钱! 森鸥外:! 章节目录 第35章 第 35 章 刚成为首领的森鸥外目前正处于严重的焦头烂额状态。 各种紧急状况批示、管理与情报交接、内外结盟不断, 同时还要着手制定组织现有情况以及未来走向的计划书。 天天通宵点灯熬大夜的森首领心累的摸了摸自己的脑壳,这段日子以来他的头发可是大把大把的掉啊, 眼底的淤青也是两层粉都盖不住。 我:所以, 林太郎是不是虚。 森鸥外:不,绘音酱你不懂,男人不能说虚。 太宰治:噗。 如果能有个足够可信且头脑灵活的人帮他分担一下下就好了, 森鸥外头疼地想着。 每天被迫分类整理很多文件的我:明白了, 林太郎嫌我脑子笨,不干了。 森鸥外:嘤, 不是这样的, 绘音酱—— 一杯咖啡时光的短暂休息之余, 森鸥外苦恼地打量着办公室里的三个孩子,爱丽丝就不用说了,自家异能就是用来宠的。 绘音酱还太小了, 十三岁的女孩子还是花一样的年纪, 现在这个极其不稳定的阶段也不能放任她到处走, 再加上她是森鸥外目前藏起来的一张手牌, 所以留给她的成长时间还很多。 至于太宰君, 虽然他只比绘音酱大上一岁,但很多时候他的思维都已经足够成熟了,是个玩阴谋论的好苗子。 只可惜不太好掌控,森鸥外摸了摸下巴, 该怎么找个机会劝说他加入Mafia呢。 想到这, 森鸥外突然将视线瞟向不远处的黑发女孩, 虽然对于绘音酱而言, 身为首领的女儿也就意味着她必定成为组织的一员。 但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的, 这可得让他好好想想, 该送个什么礼物给绘音酱,来庆祝她成为港口Mafia的一员。 女孩子还是得小心呵护的,不能像小男孩那般放养啊。 太宰治:呵。 思考了一会儿后,森鸥外重新拿起羽毛笔,或许他知道该送什么了。 刚帮林太郎处理了一批废话文件的我捧起小手机开始在聊天室的每日一水。 自林太郎当上首领后,他就给我们三个小孩每人都置办了可以随时保持联络的电子设备,虽说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捕捉太宰的踪迹。 毕竟他太能神出鬼没了,在没有森的命令就不被允许走出港.黑口大楼的通知下达后,他就开始在在大楼内部玩起了神秘消失术。 除了饭点,几乎很难捕捉到他的身影,好在这只怪猫猫还知道饿了出来找饭吃,不然我会怀疑是不是真的绷带成了精。 他玩失踪的手法很高超,这让那些想要暗杀他的人根本无法寻得他的踪迹,但高超到让林太郎头疼的程度就不可取了,因为自家屑老爹一头疼,好大儿就得替他干活。 所以在我的强烈建议下,我和太宰连带着爱丽丝每人都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通讯设备,虽然太宰只把手机当个摆设,但好歹能定位。 我摆弄着手里的翻盖手机,这个时候就开始想念曾经拥有智能手机的时代了。 此时聊天室【甘乐屋】—— 天才少女:三木酱要当鸽子嘛,咕了很久哦。 三木:没错鸽子精就是我,不过也没办法,近来变动太大,每天都好忙呀。 天才少女:啊,我听说了,日本横滨那边最近乱的很。 三木:以及每日都在被压榨劳动力,桑心jpg. 甘乐酱:hhh,三木是在为了换届而操劳嘛? 盯着手机上甘乐发出的消息,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猜到的,还是说手中已经掌握了实际证据,感觉我的身份在她那里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了,这就是情报人员的恐怖之处么。 在这一刻,一个想法油然而生,如果说甘乐酱在情报方面这么厉害,那么也许可以期待一下未来的合作? 每一个想法在脑海中生根发芽都是有着现实依据的,我觉得这个思路可行,不过嘛,还是先继续观察一下吧,毕竟现如今的港口Mafia还不够稳定。 三木:哈哈,差不多吧,甘乐酱的消息很灵通呐。 天才少女:你们背着我有秘密了。 甘乐酱:只是跟三木心有灵犀而已啦。 ...... 此时远在俄罗斯的某位少年盯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若有所思,横滨的换届...她是那里的人?怪不得身份完全无法查证。 “阿陀,你又在用我的账号聊天吗?”突然出现的白发少年落到了黑发少年身边,“你要是喜欢这个聊天室的话可以建一个自己的账号哦”。 “下次吧。” “阿陀每次都这么说。” * 这天我来到顶层的办公室之后明显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太宰不在就算了,为什么连爱丽丝也不在。 我狐疑地看向林太郎,只见他停下了手中那堪称繁琐的工作,一脸笑眯眯地望着我。 “绘音酱来港口Mafia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事呀?” 我看着林太郎歪头,热爱冲浪的我可是知晓不少八卦,上到某某干部的决心,下到某位负责人的三角恋以及那置顶了整整一周的关于“港口Mafia大小姐”的帖子。 所以你要问的是哪个?我以眼神示意他,如果你想让我把各类八卦以报告的形式整理出来也不是不行,就是得加钱。 森鸥外:。。。 我:没有智能手机太痛苦,所以我决定自己攒钱找人研究,要知道搞科研可是很烧钱的。 “不是你想的那些。”看出绘音酱想法的森鸥外叹了口气。 “是关于港口Mafia的惯例,所有刚加入的新人都会从引荐他加入组织的前辈手里得到一件入职礼物这件事。” “这样啊。”我点头,听说倒是听说了,但好像根本就没人引荐我,只因我是林太郎的女儿,所以大家都直接默认了。 所以,我要有礼物了吗,我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林太郎的办公桌前,眼神中带着期许,我喜欢礼物。 “当然,既然这是惯例,那怎么能少的了我们绘音酱呢。”森鸥外笑了笑,随后伸手打开了办公桌右侧抽屉的第二层。 我盯着林太郎的动作,直到他拿出了一个和他的手掌一样大的方形木盒。 “既然是属于绘音酱的礼物,那么自然要由我这个父亲亲手赠与才是。”毕竟绘音酱会加入港.黑完全就是他的原因。 “谢谢林太郎。” 我伸手接过这份礼物,方形的红木盒携带着明显来自种花的雕刻工艺,四边都是被雕成镂空的梨花样式,盒子侧端还垂着一缕淡蓝的流苏。 就连打开盒子的机关都带着久违的熟悉感,我按上铜色的小小按钮,盒子咔哒一下就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做工精美的银质手镯。 我将银镯子拿起来看了看,上面雕刻着几朵并不显眼的玫瑰,手镯内侧还刻着我名字的缩写——绘音。 虽然,这镯子里藏了点东西,我摸着雕刻缩写的地方,这里的质感有些不同,就像是被人后期填补上的一样,如果猜的不错的话,林太郎应该在这里加了可以定位的芯片吧。 森鸥外:不止如此,还可以监控脉搏哦,当然这也是以防绘音酱会出危险嘛。 看到女孩摸着手镯内侧露出了然的神情,森鸥外双手交叉支起下巴,所以会接受吗,这种程度的监控会让你感到无法喘息吗,如果接受不了的话...... 然而森鸥外脑内的那些阴暗思绪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因为他看到女孩弯了弯嘴角将手镯戴在了右手的手腕上,然后笑着抬起头。 “我很中意这个礼物哦,谢谢父亲。” 这么说着,我对着办公桌稍微退后了几步,换上了一副庄重的表情,“同时也感谢我的首领,我愿在此献上忠诚,直至我生命的消亡。” 幽夜的王座攀附上了伴生玫瑰,玫瑰将自己荆棘尖端的利刺隐去,只为向王座的主人奉出信仰。 森鸥外的眼神从晦暗变得愉悦,不愧是他的绘音酱,这才是上天替他量身定做的礼物吧,太合心意了,所以说乖孩子总是值得格外的偏爱。 离开林太郎的办公室后,我脚步轻巧地走在另一侧如同教堂中的彩绘玻璃一般的走廊里。 既然这个镯子能让我的老父亲安心,那么带上倒也无妨,反正又不是给按了随身摄像头,只是追踪器而已,其实就跟带个手机没有什么差别啦,而且万一以后真的能救命呢。 为了让我多疑敏感、警惕小心眼同时又具有深度被害幻想症的父亲放心,你的好大儿付出了太多。 另一方面,除却其他因素,我中意这个镯子的原因大概是,了却了一桩儿时心愿? 人总是会对儿时的那些求之不得念念不忘,记得那个时候,学校里的其他女孩子们,她们好多人的手上都会有一对带着铃铛的银镯,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响,我很羡慕,也很向往。 可我知道那是我拥有不了的东西,代表着家人对你平安健康的殷切祝愿的镯子,一个来自孤儿院的小朋友是没资格获得的。 因为首先你就缺失了最重要的条件呀——家人。 不过现在,我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镯,这两个东西我可是都有了,嘛,虽然情况会与常人有些许不同就是了。 总之,既然林太郎的心愿是守护这里,那么作为他的女儿,我自然也要向父亲看齐,毕竟这里是...家吧。 章节目录 第36章 第 36 章 虽然大半个月过去, 港口Mafia在森鸥外的带领下已经重新走上正轨,成员们也渐渐习惯了新首领的做派。 但接二连三的暗杀、袭击不减反增, 这其中不光有内部的反叛分子, 周边其他组织也虎视眈眈。 各方势力一直贼心不死,妄图伺机吞噬港口这个庞然大物。 这其中最先举手打小报告的是太宰治,作为“先代遗嘱的见证人”, 他遭遇的暗杀数量不亚于港.黑首领, 甚至某种程度上,他在黑市上的悬赏金额有隐隐超越森鸥外的趋势。 再加上他闲着没事喜欢玩连首领都找不到的那种失踪, 无奈之下, 森鸥外只好下令让太宰在风波平息之前呆在他的办公室哪都不许去。 不仅如此, 他还贴心地给少年准备了不少伟大先贤的作品,比如《君主论》。 作精太宰治表示不服,他指着坐在沙发上和爱丽丝玩家家酒的黑发少女, “她为什么不用写作业?” 森鸥外:“绘音酱可是在一年前就读完了这本书, 我这里还有她的两千字手写观后感, 太宰君如果需要的话, 可以借阅哟。” 太宰治:...... 蔫嗒嗒的黑发少年第n次在墙角蹲成了蘑菇, 他命犯狐狸,还是两只! 我:天道好轮回,我写过的作业,你终究也是要写一遍的, 太宰。 不过我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不久之后我就被林太郎丢给了尾崎红叶, 随之开启了我每日挨揍的体术课程。 我:?究竟是为什么, 我一个文科生硬生生地活成了武斗派!呜呜, 比起武官人家更想当个文官啦。 森鸥外:不知道绘音酱听没听说过, 你们种花历史里的状元郎,大多都是文武双全。 我:历史...历史就是用来颠覆的! 森鸥外:嗯? 我:呃,我是说以史为鉴,确实应该向先辈学习,待会我就去上课。 起先是由于森鸥外太忙没空好好带孩子,于是尾崎红叶毛遂自荐,声称自己会照顾好小姐,那段日子我的确过了两天娇奢的大小姐生活。 但也不知道是林太郎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嫉妒我日子过得太安逸还是怎么了,在某次跟尾崎红叶聊了几句我的近况之后,他郑重地对其表示。 “那么接下来关于绘音酱的体术训练,就拜托红叶阁下了。” 尾崎红叶捂嘴,“呵呵,首领可真是狠得下心。” “毕竟绘音酱是我的女儿嘛,身为首领之女若是没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那弱点也太过明显了。”森鸥外露出一副忧愁的样子。 尾崎红叶:“那么分寸的话,您看?” 森鸥外:“绘音酱从小就跟我学习各种医学知识,以及我很相信港口医疗部的水准。” 尾崎红叶俯身,“妾身明白了。” 总之,他俩一言一语间,就敲定了我接下来大半年的挨打日常,虽然红叶姐姐对我很好,但她的夜叉打人也好疼,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起初尾崎红叶还担心突如其来的体术课会让小姑娘有所不适,毕竟这段日子的接触下来,首领女儿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喜爱精美物件、浑身充满书卷气息的小女孩。 不过在第一次教习课程结束后,尾崎红叶就知道她错了,当女孩握起手术刀的那一刻,她的眼里是极为纯粹的寒意。 看的出是接受过一些训练的,不过并不系统,力量和耐力都有所欠缺,但身法尤为敏捷。 当金色夜叉的一刀即将劈下之际,敏锐的女孩像只灵巧的雪狐一般,从其中的空隙钻过回挡,虽然还是被反手打了脑袋,但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对人类身体的每一个弱点都掌握的极为精准,知晓所有可一击必杀的薄弱位置,这就是身为医生女儿的优势嘛,尾崎红叶看着远处与金色夜叉对峙的女孩笑了笑。 就连武器都是手术刀,用来救人的工具同样也可以取人性命,真是有趣。 此时的尾崎红叶并不知晓女孩其实身具异能,直到后来的荒霸吐事件少女用其能力控制住了兰波,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首领真是打了一出好牌,确实出其不备,毕竟就连超越者都没能防住呢。 总之,在红叶姐的教导下,我开始了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首领办公室——地下训练室——红叶姐办公室。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由于林太郎那微妙的念旧情绪,我和太宰每晚还会回镭钵街的诊所休息,但是后来暗杀实在是太频繁了,尤其是和太宰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被波及到。 于是在某次我被一颗子弹划过耳朵之后,诊所的大门就拴上了沉重的铁链。 我抱着我的小番茄彻底在港口大楼安了家,不过与被安排去睡员工宿舍的放养儿童太宰治不同的是,我睡觉的地方不是在首领办公室右侧的房间,就是在红叶姐的休息室,后来甚至也有了我的专属休息间。 好在随着林太郎几个月兢兢业业的工作,各类对其与太宰治组织的暗杀活动终于有所停歇。 并且经过了红叶姐对我两个多月的打磨,我终于勉强抵达了黑蜥蜴下等成员的体术水准,这也意味着我可以自由出入港口大楼了,虽然跟随在身边的黑西装是必不可少的。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我嘭的一声推开了太宰治宿舍的大门。 “太宰,昨天说好了今天一起回诊所的,你怎么还在睡!” 虽说未经主人家同意,直接推门而入的方式略有些不妥,毕竟如果人家正在衣冠不整的睡觉,那我这样的行为是极为不礼貌的。 但如果对象是太宰治的话,那就无所谓了。 首先是这个家伙睡觉大部分时候都不脱外衣,这点我一直觉得很新奇,他到底是怎么隔着衣服每天换绷带的,若我有空一定要研究一下此等奇观。 其次,反正太宰治从来就没对我礼貌过,刚开始他时不时突然一只胳膊搂上我的肩膀时,我都想把男女授受不亲六个大字糊他脸上,虽然现在我已经习惯了。 但总之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啦。 被突如其来的推门打扰到的黑发少年果然很不爽,他眼睛都不睁一下的,就直接拉过被子蒙上了脑袋,然而怀中的棉被下一秒就不翼而飞了,就连一直紧闭的窗帘也被拉开。 “喂。”太宰治抬起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挡光,“晃死了。” “这不正说明今天是个好天气嘛。”我走到黑发少年床头,身影倾泻替他挡住让其不适的阳光,“快点起来哦,在我没有采取暴力措施之前。” 太宰治:...... 自从她跟着红叶大姐学习之后,好像变得更残暴了。 “知道了,你好烦。” “那我去外面等你。”看着脸上带着浓重的困倦并且一身起床气的少年,我走出了房间并贴心的将门带上。 黑眼圈还是很明显啊,看来他的失眠依旧很严重。 当初太宰还在诊所的沙发上睡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会整晚整晚的失眠睡不好觉,我和林太郎都帮他配药调理过,但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神奇的是,那些药剂甚至还让他的身体对此产生了不小的抗药性,这大概也是太宰治后来乱吃了那么多安眠药和乱七八糟的其他药剂都没把自己作死的原因之一吧。 我有时都真的很想拿他研究研究,太宰治究竟是个什么神奇的物种,他身体的抗毒性绝对超过人类所属范畴了。 这么想着,身旁宿舍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已经褪去一身起床气的少年看向我,一脸自然的伸手朝我打着招呼,就好像刚刚闹脾气赖床的人不是他一样。 “早啊,小绘音酱。” “早啊,太宰。”我对他点头,随后我们一起转身搭电梯下去。 我们走后,隔壁宿舍的港口成员们才敢悄悄打开门探个头,呜呜,那个可怕的瘟神终于走了,今天可以难得的放松一会儿了,大小姐威武。 每天深受黑泥精迫害的该楼层成员们表示,连打水都得提前观察某人在不在才敢提水壶出门,绷带少年的眼神好可怕,呜呜,大小姐就是我们的神。 载着我们回诊所的司机依旧是某个老司机,现在我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长谷上杉,这充分证明了只要人殷勤献得积极,还是很容易在领导那挂上名号的。 而且长谷小哥很有眼力见,本来飙车飙的飞快的他,在透过后视镜观察到我微微皱眉之后,他就放慢了车速,嗯,至少市区的120码已经看得出他很努力了。 十几分钟后,我站在了诊所铁门的门口,话说,好像并没有拿钥匙... “所以就要看你的了,太宰。”我转过头对太宰治示意。 太宰治微笑了一下表示可以。 于是下一秒,我就感觉到头发被什么扯了一下,然后一根用于固定碎发的一字夹就出现在他手中。 “既然要我出力的话,绘音酱总得提供工具吧,毕竟两手空空的我可没有办法撬门呀。”太宰治横摆了一下双手,显得十分无辜。 说完他转过身,准备开始履行他横滨第一开锁王的称号,但就在这时我叫住了他。 “等一下。”我拽住太宰治拿着发卡的那只手,从上面抽下两根刚刚被他连带着一起揪下来的头发,“好了,你可以继续了。” 接下来我就见证了一场堪称奇妙的撬锁过程,那个门锁在太宰治手里就仿佛是个什么摆设,他用我的小发卡咔咔转了两下,诊所的铁门就开了。 这就是手艺人啊,我敢打赌,如果太宰以后转行当了开锁师傅,那么满横滨的电线杆子上都将被贴满他的开锁小广告,因为——这个师傅技术好,港口Mafia大小姐实名推荐。 章节目录 第37章 第 37 章 咔哒——随着大厅的灯被打开, 这间被锁了一个多月的诊所终于重新被光亮笼罩。 跟着人的走动而随之飞舞的尘埃直冲面颊,当一间屋子无人居住后格外容易积灰, 被呛了一下后, 我伸手捂住了口鼻。 口罩,林太郎的医用口罩在哪里来着,啊, 找到了。 从药剂室柜台的桌子下翻出一包一次性口罩的我站了起来, “太宰,你要一个吗?” “我才不用。” 熊孩子太宰治表示连垃圾堆都睡过的他, 才不会被灰尘困扰, 然后他就被女孩拉窗帘的动作扬了一脸灰。 默默带上口罩的太宰治:作为森先生的学生我知道呼吸道感染和尘肺都很痛苦, 我只是不想得那么痛苦的疾病而已,绘音酱应该明白吧。 我:哦。 “那我就先上去收拾东西了。”与全部身家只有一身行头的太宰治不同,女孩子的东西可是很多的, 上次走的急并没有全部带完。 越过半躺在沙发上的太宰, 我上楼来到自己的卧室。 环绕四周, 书架上的书有几本是典藏版的, 得带上, 那还有半罐子没吃完的手作糖,偷偷带回去,不能让红叶姐看见,在林太郎的指示下, 现在就连她也开始控制我的糖分摄入量了, 桑心jpg. 还有这个手账本还没用完呢, 封面这么好看, 带上, 窗台还剩一盆多肉, 嗯很顽强没死全,带上,以及——桌子上这只翻我手账本的绷带精,带上...嗯? 太宰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来的,他是猫嘛,走路都没有声音,我感觉自己仿佛白被红叶姐训练了一波反追踪技术。 “太宰,你又在干什么?”我走到太宰治身边敲了敲他的后脑勺,不得不说他那像头松狮一样炸毛的头发真的很好摸。 “想不到小绘音酱还有写作的天分嘛。” 太宰治一边摸着他的脑壳一边转头,他翻过了手账本前半部分用作报纸剪纸的部分,精准地找到了我最初的几篇黑历史——那几朵颜色不同的花朵拟人。 我:...... 太宰治依旧在喋喋不休,“原来你是这样的绘音酱呀,哇哦这三篇短篇小说的原型是你的异能吗?” “啧啧,小红是热情似火的少女,小蓝是忧郁丧系的男孩,小黄是欲.望缠身的风尘女子,绘音酱这些名字起的相当有特色啊。” “谢谢夸奖。”我一把扯过他手里的手账本,顺手往他嘴巴里塞了颗糖,也不知道这个动作我为什么做的这么熟练,“乖,到一边呆着去。” 嗷呜嗷呜嚼着糖豆的太宰治果然听话地呆到了一边,就是——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我挑挑眉,他是怎么把手账本从我手里顺过去的? 看着靠在门口难得对什么东西起了点兴趣的太宰,我最终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我的黑历史早就被聊天室的众人传阅过,现在也只不过是增加了一个新的知情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太宰这人怪的很,你越是不让他碰什么,他就越要跟你较劲,让太宰治在门口安安静静地看书总比他想方设法作妖好。 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我转身到外面找了个纸箱子回来,开始在房间的一角收拾起我要带走的东西。 现在的氛围很融洽,两个人处于同一空间,各自都在专注地干着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扰,却又能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无声的陪伴相当难得,能与他人建立起这样一种关系的概率小之又小,往往只有那些相处的久了,互相之间真正默契的人们才会拥有。 ...想到这我沉默了,然鹅并不是很想承认自己跟太宰之间默契值很高呢。 就在我收拾完我那些念旧不舍得扔掉的玩偶后,我看见了捧着手账本出现在我面前的绷带少年,他用那仅有一只的鸢色眼睛盯着我,里面翻滚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暗情绪。 “呐,绘音酱。”太宰治单手别在手账本上的某一页,“这个结局,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女人写成疯子。” 他手指指在那篇黄色玫瑰的结局上,脸上带着令人不舒服的假笑,聪慧如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我的一个并不成熟的作品中的含义呢? 又为什么硬是要从我口中听到那个他已经知晓了的答案? 我不明白,明明深谙人性之悲哀,却还是不厌其烦地反复回味,难道刀割般的疼痛是会令人上瘾的嘛,反正我总是搞不明白他。 “因为情节需要她活着,而杀死一个人的方式除了死亡,还有一个,那就是让她变成疯子。”我最终还是回答了太宰的问题,毕竟身为一个写故事的人,我有责任告诉我的读者这个故事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知想到了什么,太宰治嗤笑了一声,“呵,真是可悲。” 当然,他这个可悲到底说的是谁,是我笔下的女主人公,还是...这就无从知晓了。 “看完了嘛,看完了就还给我。”我再次从太宰手中抽出我的本子,这次与之前不同的是,为了不让他空手而归到处摸鱼,我将那一摞收拾好的箱子放在了他的手上。 错不急防的重心不稳使太宰治脚下一个趔趄,巨大的箱子甚至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好努力地向一旁歪头才能看到少女的身影。 “太宰,你现在的表情可比刚刚生动多了。”看着他瞬间瞪大了的眼眸,我从他身边走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身为男孩子要绅士一点嘛,总不能让优雅的女士干力气活对吧。” 太宰治:首先我并不准备当个绅士,其次你也不是优雅的女士。 我(微笑脸):我看你是找打哦。 让太宰帮我搬箱子的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下楼之后,马上就有识眼色的黑衣小弟上前接过了他手中的一摞箱子。 那么现在该收拾回港口大楼了,下次来又不知道要多久,唉,就是可惜我在门口种的花了,也没人帮—— 诶,好像有人帮我照顾耶,看着那仍旧生机盎然的植株,我有一瞬间的沉默,脑海里迅速闪过了几个名字,不会是—— “喂,谁在那?”突然,负责保护我们的港口成员纷纷掏出了手.枪,他们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墙头喊道,“出来。” 但缩在墙后的人仿佛没听到一般,任由港口Mafia的众人如何喧斥,他也丝毫不显露身形。 看着不远处的墙角,我眨了眨眼,没有感觉到杀意与危险啊,大概知道是谁了。 “把枪放下吧。”我走上前伸出一只手附上长谷的枪口,“不要紧的,不是敌人。” “可是大小姐?”长谷上杉虽担心小姐的安危,却还是在少女眼神的制止下带领随行人员放下了枪支。 我转身慢慢走向那个被港口众人警惕的墙边,随即伸手道:“芥川,吃糖吗,红豆味的。” 在我的声音落下之后,身型单薄的垂耳兔少年才谨慎地走了出来,他接过我手中的糖果,看了看我身后的众多黑衣人,又看了看我的脸。 “你...”芥川龙之介知道这群人来自港.黑,毕竟那辆车的标识太过显眼,他本以为他们会对这家诊所不利,可是当那个他熟悉的身影出现之后,黑衣人们纷纷恭敬地向少女鞠躬。 甚至刚刚还有人叫她大小姐...所以,已经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了吗。 诊所被铁链锁了将近两个月,芥川龙之介早已从最初的担忧变得犹豫,那个时候他想,或许她已经跟着医生离开了这座乱城。 现在看见她回来了,庆幸之余还有另外一种感觉,芥川龙之介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就是好像,好像呼吸有点不畅,难道他的肺病更严重了嘛? 啊,也有可能是那个一直触手可及的存在瞬间变得遥远了吧。 “你什么你,说了多少遍啦,叫姐姐。” 我伸出手想要摸芥川龙之介的脑袋,占另一个世界各个文豪们的便宜,从最初的心有不安到现在的心安理得,我已经深有感触了。 拜托我爹都是森鸥外了,我还跟太宰治同吃同住了很久,所以认个芥川奖当小弟也无伤大雅嘛。 芥川兔兔扭过了脑袋,拒绝了我的摸摸头,不过拒绝无效,嘿嘿,我还是揉了一把少年两边发白的鬓角。 “你,你现在是港口的...”芥川龙之介有些说不出口。 少年语意未尽,但我却明白他的意思,“是啊,所以这段日子很忙呢。” 看着别扭到不知该将眼睛看向哪的芥川兔兔,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小男孩嘛有的时候还挺赤诚的,虽然总是凶巴巴嘴硬的很,但我大概能明白他的担忧。 我转身走到被黑西装抱住的箱子面前翻啊翻,将我那本想背着林太郎他们偷偷带回去的糖罐子拿了出来,然后我将其塞到了芥川手里。 “喏,记得银酱很喜欢吃奶味的糖对吗,这里面还剩好多。” “在下,在下不要。”芥川龙之介推回糖罐想要拒绝。 “可是这是给银酱的哦。”我歪歪头,“银酱应该很喜欢吧,难道龙之介要让银酱伤心嘛?” “不,在下,在下,妹妹酱她。” 本就不善言辞的少年此时显得更加无措。 “好啦。”我强势地迫使他收下糖罐,“虽然大概率我不会再来这个诊所了,但不出意外我不会离开这座城市(任务除外),以后有空再回来看你们。” 坐上长谷的车,我跟芥川招手,在拉上车窗之后,我便看到了坐在我身边满脸写着“我要有小情绪了”的太宰治。 “哼,外来的小野猫还挺讨你欢心的。”太宰治阴阳怪气地说。 “我跟芥川认识的时间可比你早多了。”我瞥了一眼太宰,“再说了,人家才不是什么野猫呢,是兔兔哦,我投喂了超久的兔兔。” 看着仍旧一脸不爽的太宰治,我戳了戳他的肩膀,“把你那一肚子的坏水收一收,兔兔那么可爱,不可以恰兔兔。” “你对他可真好,果然家猫不如野犬香。”太宰治闭上眼往后座上一仰,一副赌气任性的模样。 我:哦,原来他知道自己在我这是只猫啊,以及都说了芥川是兔兔,怎么又变野狗了。 家里的小猫咪闹情绪了,我表示很心累,唉,就不能让我两全嘛。 我转过身正对着太宰治,语气略带无奈地开口,“难道我对你不好吗,太宰?” 太宰治在少女的话音落下后,就重新睁开了左眼,看着眼前神色认真的女孩,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这一年来受其关照、被纳入羽翼之下的人的确是他。 好像她对他确实不错来着,这一点太宰治无法反驳,不会过多的阻扰他自杀,只会默默地在他床头放一瓶伤药,这让人感到灼热的温暖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太宰治想要尽可能的逃避。 太宰治默默地想着,而一旁的少女仍在扒拉着手指说些什么。 “我明明对身边的每个人都挺好的,林太郎、爱丽丝还有你。”虽然这只是我自主认为,不过应该也差不多吧。 “而且相比于芥川,太宰你才是真正生活在我身边看得见摸得着的存在,如果有一天你们两个对上了,我自然也只会更偏向你这边。” 说着我伸手在太宰面前挥了挥,怎么感觉这家伙听我说话听走神了。 “所以你在听我说话嘛?”看着逐渐回神的太宰治,我觉得自己已经面无表情到了极点。 “听到了。”太宰治变得神情恹恹,有些气弱又不确定地开口问道,“那么无论对错,绘音酱都会更偏向我吗?” 听他这话我不禁眉头一皱,“所以你心里只想着干坏事么?” “哈,哈哈,怎么会。”太宰治突然笑了,一阵阵的就像憋不住笑一样很莫名其妙。 不知笑了多久,太宰治缓过来了,他转头看向身边并排坐着的人,“绘音酱其实某种程度上是个很可怕的人呢。” 我耸耸肩,“是嘛,我觉得还好吧。” 太宰治:“是啊,真是相当可怕呢。” 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小哥,呜呜呜,我觉得你们俩都好可怕,吓得我油门都不敢踩了。 一旁抱着箱子的长谷上杉:没事,习惯就好。 ----------------------------- 小剧场: 年幼的太宰治跟随仆人来到母亲的房间,房间里传出女人疯狂的尖叫以及无数瓷器落地的碎片声。 “为什么,我都已经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了,他为什么还要搞出那么多私生子,啊啊——” “少爷,这...”仆人为难的看着幼小的男孩。 “进去吧,不是母亲叫我来的嘛。”男孩端着一张麻木的包子脸:“如果违逆了母亲的话,想必你也知晓后果吧。” “是。”仆人低头,替自家少爷打开了和室的拉门。 在和室大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屋内的女人停止了尖叫,甚至换上了一副柔媚的表情,但在见到来人是太宰治之后,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手中仍拿着的瓷质酒杯被她直接砸在自己儿子的脑门上,即使有鲜血留下,作为母亲她也毫不在意。 反正家主都不在意这个孩子,那么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没有,没有,哈哈哈哈——没有! 盯着门口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男孩,女人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蝼蚁,“你说你活着干什么,你怎么不去死?” “你在说谁去死?”威严的男音自太宰治身后响起,身穿宽大和服的家主缓步走来。 “啊,家,家主大人。”女人的声音又变了,变得细腻柔和,像是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柔弱少女。 但她口中说出的话却带着罔顾人伦的残忍,“家主,哦不,卫门大人,我的意思是这个孩子他如此愚钝,我们还可以再孕育一个更加优秀的血脉,毕竟家族需要继承。” 男人看着匍匐于他脚下尽显身姿的女性眼色暗了暗。 “把他带下去。”他头也不回的指了指太宰治,随后便拉着女人进了和室,里面的欢愉,从来都与外界无关。 那是太宰治倒数第二次见到他的母亲,最后一次是那天管家过来通知他—— “少爷,老爷说让您去看夫人最后一眼,不久后夫人就要被送去疗养院了。” “知道了。”合上手中的书本,太宰治抬头,眼里不带一丝感情。 记忆中的房间依旧是那般令人窒息,只是这次少了女人日常歇斯底里的尖叫,取而代之的是痴痴的傻笑。 太宰治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将华丽珠宝戴了满身满手的女人。 一旁的管家顺势低声补充道:“夫人她,已经彻底疯了。” 呼——呼——阵阵风声吹过,不止过了多久,来自年幼/男孩的声音于凛风中响起。 “疯了也好,这样就解脱了...” 章节目录 第38章 第 38 章 随着我在港口待的时间越久, 一些有关于大小姐的传闻也随之四起。 作为热爱吃瓜的网瘾少女,我开了无数个马甲号每天行走在冲浪的前排,有时甚至还能吃到自己头上。 就好比前几天内部论坛里那个硕大的红色标题——首领的怀刀与笼中鸟。 如果说太宰治是首领袖中打磨锋利、刃如寒霜的一把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怀刀。 那么那个看起来温温柔柔没有一丝锐气的漂亮女孩, 就是首领耗费无数心血与耐心, 精心圈养于用奢美之物打制的金笼里的一只金丝雀。 一个袖里藏刀,一个不需要羽翼。 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相互矛盾的存才, 但却又能相处得如此和谐。 对于太宰治而言, 虽说目前他没有加入黑手党的打算, 仍继续以森先生弟子的身份自居, 但他在港口内部的威名早已传遍。 一旦被选中,那么没人能在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少年手中逃脱, 少年的恐怖不在其外表,而在于他对人内心的精准操控。 他那驾驭人心的头脑让所有人为之惊叹,同时他的存在也让港口Mafia的众人再次明白了一个道理, 年龄从不是衡量一个人是否具备能力的标准。 以至于某栋大楼的某层员工宿舍成了港口众人敬而远之的地方。 成员们:什么,你说你要换宿舍?你那层住着首领的弟子?那不换,打死也不换,啊啊啊, 要死人的,都是兄弟你可不能害我! 渐渐的太宰治这三个字在港口黑手党的地位堪比仅剩的三位干部, 即使目前他依旧没有成为一名真正的Mafia。 除了首领派来找太宰治的人外, 唯一能敲得动那个宿舍大门的人也就只有那位黑发少女了。 以至于论坛里出现了某个不和谐的声音: 【打工人一号(匿名)】:据说首领的女儿跟那位是青梅竹马, 所以才...你们懂的吧。 【打工人二号(匿名)】:你这个猜测好大胆,不过我喜欢, 嘿嘿嘿。 【打工人三号(匿名)】:人在那位隔壁居住, 我发誓, 亲眼看到那位对咱大小姐的态度超级超级(此处省略n个超级)不一样的, 至少会正常说话。 于是在这个帖子的带领下,港口出现了一批嗑我和太宰治cp的人。 以至于当我看到这条帖子之后,我捂着抽动不已的嘴角,第一时间向林太郎打了小报告。 笑话,比起太宰,我宁愿跟一头猪捆绑在一起。 虽然林太郎总说论坛聊天是底下成员们为数不多可以吐露真心的快乐时光,作为首领他也不忍心随意打扰、管控。 但是,当我把这条帖子递给他,他一条一条地逐一翻到底后,我看见他唇边扬起了堪称温和的微笑,熟悉林太郎的人都知道,这个笑容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森鸥外:“虽然作为首领不可过多地干涉手底下成员们的私生活,但绘音酱的事就是我的家事,对于造谣绘音酱名声的人,理该由我这个父亲出手整治才对。” 我:啊是是是,您说的都对。 于是那天晚上,尾崎红叶的审讯室新增了几个放声哀嚎、哭泣到委屈不能自理的壮汉,红叶大人饶命啊,我们错了呜呜呜。 “哎呀呀,你们竟敢造谣妾身的绘音酱,这可真是——大胆啊。”尾崎红叶缓缓拿起桌上未贴标签的药瓶,“正好最近医疗部新研究了一批新型神经性毒药,就由你们来试药吧。” 众人:啊啊,饶命,红叶大人!!! 尾崎红叶:“呵呵,这也算是为港.黑做贡献哦,相信各位一定不会拒绝。” 凄惨的回音又一次飘荡在了审讯室外面那幽黑不见 尽头的走廊里。 * 与太宰相比,我在港口Mafia的名声就好了很多。 由于在林太郎的命令下,尾崎红叶对我进行的一切训练都是封闭式的,以至于到目前为止,除了她的副手以及情报部的负责人外,没人知道其实我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 毕竟我可不是什么传闻里娇弱的金丝雀宝宝,我愿意身处金笼中享受安逸那是我的事,但当鸟儿飞出笼子的那刻,尖锐的利喙将会无情地刺穿反叛者的咽喉,可不要小瞧我哟。 或许医疗部的负责人也知晓一些我的情况,毕竟除却平常偶尔被林太郎央着参加的小型手术,近期港口的药物研发也有我的参与。 虽然大部分指导意见与理论都是爱丽丝提出来的,但我好歹也是跟着走完了整个试验的过程。 小小的女孩能耐得住枯燥的实验,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去累积,去不断纠正新的数据,这在医疗部长的眼里实属不易。 特别是当理论数据与实验所得的相似度达到98.7%的那一刻,他确定了首领的女儿未来所能达到的成就将不在任何人之下。 大小姐是天才的言论在实验室蔓延开来,不过早有先见之明的医疗部长并没有让这一消息传播出这个房间。 他也听说了最近那些关于小姐的言论,一个被无数蜜糖与华丽珠宝堆砌起来的娇贵小姐,被保护的很彻底,是港口黑手党首领最为明显的弱点。 首领将小姐本该耀眼的锋芒藏得极好,医疗部长不知道首领的用意,不过作为下属,他理该遵守首领的所有抉择。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继续让外面那帮无知又愚昧的家伙们随意揣测吧,医疗部长默默笑了笑,可爱又聪慧的大小姐现在可是他们医疗部独有的瑰宝,要好好珍惜这段美妙的时光啊。 被夸天才的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只是比别人更认真些罢了,不过谢谢夸奖。 因此,在层层知情人士的有意掩饰下,港口众人以及外界所看到的森绘音就是一个总是手里拿着一本书,安静的待在某个角落写写画画的少女,会一些医疗知识,偶尔会去医疗部门帮忙,这或许跟首领曾经担任医师有关。 虽然不笑的时候大小姐看起来相当严肃,但大多数时候少女都眼含笑意,并且不管跟谁说话都是极有礼貌的。 温柔的声色带着不属于黑手党的温度,是那种无论谁看了都会心生欢喜的孩子。 甚至于这段日子一直在暗地里跟森鸥外作对的村田川腾都没有为难过这位小姐。 二人在走廊里遇到了还会和和气气的点头,毕竟懵懂无知的少女又不是她那老谋深算的父亲,说不定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从女孩身上挖出其父亲的某些情报,村田川腾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暗暗想到。 森鸥外啊,你既然那么放心地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那么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不过你可以安心,等将你扳倒后,倒是可以留你这一无所知的女儿一命,正好他名下有一所孤儿院,到时候希望离了他人庇护弱小的女孩能又活下去的勇气。 似是回想到了什么,村田川腾闭眼,随后又缓缓睁开,他转过头看向走廊一旁巨大的落地窗,透过斑斓的玻璃大半个横滨都映入眼帘,包括最北边那所孤儿院。 “离那时...呵,时间过得真快啊...” 章节目录 第39章 第 39 章 “总之就是这样啦, 所以我今天可以去池袋吗?”我面露期待地看向林太郎。 几分钟前,我将自己与某位网友的聊天记录摆在林太郎面前,现在只要监护人肯点头, 那我就可以去进行我人生中的第一场线下网友面基了。 “这个嘛。” 森鸥外状似苦恼地摸了摸下巴, 这些年他一直都知道绘音酱混迹在某个聊天室里,并且跟其中的几位成员相处的不错。 在最初几次的监视后, 森鸥外确信了网络的对面也是一群年岁不大的孩子, 于是便放由其发展。 不过现在, 都已经熟络到可以约着线下见面的程度了吗? 森鸥外垂眸, 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这样肆意的举动似乎略有不妥, 是他的绘音酱开始过于任性了,还是—— 森鸥外深红的眼眸微微上瞟,看向双手搭在办公桌前, 以一副对待长辈亲昵的姿势站着的绘音酱。 “应该不只是单纯的见面吧。”森鸥外沉吟道。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林太郎。”我笑了笑,然后伸手指向私聊记录上的那个名字。 “这个叫甘乐酱的女孩,有一次向我提供了一条很有用的情报, 她比我想象的要厉害的多。”我眨眨眼,相信林太郎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见林太郎陷入沉思, 我继续说道:“也许我可以酌情地去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情报网, 就是不知道父亲大人允不允许啦。” 建立一条独立于港口Mafia之外, 却又能时时为港口提供所需情报的隐藏渠道,我向林太郎这么表达着。 “哼哼, 绘音酱真是越长大越任性。”森鸥外向后靠到了皮质的沙发椅上, 双手交叉于胸前, 沉重的压迫感开始从其身后倾泻。 “唔, 因为父亲真的很宠爱我嘛,所以我才有这般任性的权利。”我状似懵懂的歪了歪头。 果不其然,在我连续闪烁的星星眼下,林太郎妥协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我觉得他的无奈是装出来的。 “唉,我可爱的绘音酱要是被别人拐跑了可怎么办啊。”森鸥外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 “不会的,这点还请父亲大人放心。”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玫瑰可是根系植物,要是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壤的话,会凋零的很快,才不要在外面干涸致死呢。” 虽然仍举着手绢擦拭眼角,但森鸥挖眼里可没什么伤心的意味,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 确实,虽然风筝会随着放线逐渐飞往高耸的云层,但线轴可是牢牢地握在他的手中。 一直以来,绘音酱总是做得很好,愿意向他托付全部的信任,愿意将根系深深地扎进这片土地,那么作为回复,再多给予些任性的权利也是理所当然。 况且,绘音酱甜甜的喊他父亲了耶,虽然除却在外人面前,绘音酱只有向他求助的时候才会喊他父亲,但这已经让森鸥外倍感欣慰了,他的好大儿喊爹的声音真好听,所以—— “天黑之前要回家哦。”森鸥外笑眯眯地道。 “知道啦,林太郎。”女孩向他挥了挥手,一蹦一跳地推开了首领办公室的大门。 被留在身后的某首领:QAQ,又变回林太郎了。 出了门后,我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然后就在转弯的走廊里遇到了下耷着一只眼的绷带少年。 “又要去见外面的野猫?”太宰治盯着女孩眯了眯眼,“而且还是另一只我不知道的。” 我:这话略有一丝不对,搞得我像个在外面养了一片池塘的渣女。 “是朋友,朋友哦。”我伸出手指对他纠正到。 “呵,咱们大小姐还会有朋友呀。”太宰治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怎么没有呢,爱丽丝就是我的好朋友嘛,而且——”我看向他,男孩子长得真快,我现在都要微微抬头才能直视太宰治的眼眸了,“太宰,你也是我的朋友啊。” “才不是。”听到我的话后,太宰治有一瞬间的炸毛,他的声音微微拔高,“我可不会承认你是我的朋友。” 我:“哦。” 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后,太宰治突然神色不明地笑道:“话说绘音酱好像总是很喜欢自作主张呢。” 对于太宰治日常的发病行为我早已免疫。 “那就当是我单方面将你当作朋友吧。”我对太宰治笑了笑,“所以不要为此困扰哦,治哥。” 太宰治:...... 乘坐电梯来到港口一楼的大厅,我拿出手机给某位敬业的司机小弟打了个电话,自上次从诊所搬东西回来后,我就向林太郎申请让长谷上杉做了我的专属司机(划掉)专属小弟。 根据日常的表现来看,他真的是个跑腿小能手,整个横滨我叫得上名字的甜点零食,只要我在长谷面前提了一嘴,那么第二天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虽然他好像被红叶姐给警告了,哈哈,但他是个合格的小弟,我喜欢。 “好的小姐,马上就到。”电话里传来长谷上杉的回音。 “大小姐好。”“小姐好。” 就在我站在港口楼下等待长谷上杉的几分钟里,路过的港.黑众人纷纷向我打着招呼,其中不乏想向我大施殷勤或者以表忠诚的家伙们。 “阳光有些刺眼,属下可以替小姐撑伞。”一把黑伞笼突然罩在了我的上方,执伞的人是一位年近四十的黑衣男子。 这张脸有些许的眼熟,啊,好像曾在村田干部身后见过,多亏了我这优秀的记忆力外加林太郎的后天训练,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照面,但我还是记住了跟在村田身后的每一位他的直系下属的长相。 根据林太郎给我的资料,村田川腾有极其三个信任的直系属下。 其中两个是自他加入港口Mafia后就一直跟随其后的,而另外一个是升上干部后由先代派遣过去以监视的名义进行辅助,后来又被其收服的。 而我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曾受命于先代的那位。 那么现在向我示好出自谁的授意呢,村田干部亦或是他本人? 应该是后者。 我向眼前的男人投去一个微笑,“其实也还好,多晒晒太阳有助于长个子,就不麻烦你啦。”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长谷也将车开来了,于是我便向刚合上伞的人点头示意,在余光里我看见对方在身后恭敬地鞠躬。 坐上车后,我拿出手机刷了会儿聊天室的趣闻,随后便点出隐藏界面,对最上栏那行有着医生头像的联系人发了一个比耶的表情包。 这个符号除了作为拍照时的通用动作,还有另外两层意思那就是——“两个”以及“成功了哟”。 我向林太郎传递着这个信息,现在村田川腾自认为最相互信任的三个下属,已经有两位向我们投诚了。 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或许村田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某位下属是个财迷,但村田不知道的是其实那个下属也是个赌徒。 当大批量现金与暗地里的走私被牢牢套住,身上背了上亿负债后,再怎么正常的人都会信仰逐渐崩塌。 特别是当他得知自己的上司正在和新首领作对时,他意识到上司不可能会帮他,因为村田对港口秉着绝对忠诚的原则。 他不忠诚的只是目前位于高座之上的人而已。 骨子里亡命赌徒的因子开始作祟,要知道一开始他就是因为躲债才加入黑手党的,但现在他私自挪动了组织的公款,这是死罪,大滴大滴的冷汗将 男人的后背浸湿,也就是这时,他给自己摆了一场新的赌局。 叛逃必死无疑,被村田干部发现挪用公款依旧难逃一死,哪怕他们私底下曾称兄道弟,但他们毕竟是港口的人,港口Mafia有自己的准则,那么唯一有一丝存活可能性的方案就是—— 出卖村田川腾的情报给森鸥外。 他要赌新首领的脾性,赌他仅存的价值,赌他戴罪立功的可能。 至于与村田干部的兄弟情?呵,干部与下属之间永远都只会是上下级关系,那微不可道的情谊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 于是在某次村田川腾出任务的间隙,这位下属向森鸥外单膝跪地献上自己的所有知情信息,并表示愿意里应外合。 这是那三个里第一位背叛村川腾的人。 至于第二个,就是刚刚那个替我撑伞的中年男人。 比起前面那位赌徒,这位拉拢起来倒是废了点时间,毕竟我可是在那个枯燥的实验室记录了整整三个月是实验数据。 中年男人有一个比我大上一点的女儿,据情报那是他在恋人死后唯一的寄托,可惜的是女孩自出生开始身体就一直不好,直到三岁那年确诊了一种极为特殊的罕见病,基本上无法自理。 没有途径可以治疗,只能靠药物勉强维持生命不死而已。 但就连每月的进口药品对他来说都是天价,雇佣兵出身的他加入了港.黑,成为先代首领身边的暗杀者,最后又因为先代的日渐残暴归顺了村田川腾。 不过说是归顺其实只是因为他的女儿住在村田干部名下的一家医院,身为干部直属人员,他可以享受到更高的福利待遇罢了。 那么想要拉拢这种人,自然也只能在他女儿身上费心了,虽说尽管做了很多努力,但就目前的医疗水平来看想要彻底治愈那个罕见病是不可能的,不过已经可以极大的缓解其症状了,至少不会继续恶化。 当出自港口实验室的特效药被真正应用于他女儿身上,并且成果初步见效后,中年男人仿佛看到了希望。 女儿生机的日益恢复,让身为父亲的男人再次低下了原本不屈的头颅。 特别是医疗部长隐晦地向他表意,这一系列药物的研发全都来自大小姐的推动之下,咱们大小姐在这方面是天才,你想要你女儿活就必须守好大小姐的安危。 这也是今天他在楼下替少女撑伞的原因,小姐看起来太过娇弱了,若是一不小心中暑可怎么办。 我:好意心领了,我其实还蛮喜欢晒太阳的,花花怎么能不晒太阳呢,会蔫儿的。 * “~ ~” 飞驰的轿车里回荡着少女的轻哼,前面开车的长谷上杉忍不住看了看反光镜,“看来小姐心情很好啊。” “是呀,毕竟要去见朋友了,我可是相当期待这次见面。” 章节目录 第40章 第 40 章 随着车窗外风景的变换, 我来到了池袋这个同样充满神秘色彩的城市,根据这里的都市传说,夜里可能会出现无头妖怪吃小孩哦。 今日正值周末, 看着街道两旁活力四射的少年少女们, 我不禁感叹,青春真好, 只是可惜我成不了校园文里的女主了, 毕竟我已经拿了极道大小姐的剧本。 池袋市里的行人和汽车很多, 所以长谷自将车开进市区后便放慢了速度。 不过即便如此, 我们还是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一家开在闹市街角的咖啡店。 当我下了车,站在店门口的时候, 我才意识到好像不能过早地否定太宰说我出来撸猫的话语,因为我眼前的咖啡馆是一家猫咖。 隔着咖啡馆的玻璃窗我往里面瞥了一眼,不只有各个品种可以正经撸的猫猫们, 甚至还有头戴发箍腰绑尾巴的猫娘。 比起家里那只总是闹别扭的小黑猫,这里都是女仆装的漂亮姐姐诶,我可以! “小姐,需要属下陪您进去吗?”将车停靠在路边后, 长谷上杉替少女打开了车门。 “不用了。”让你跟在身边我有种会撸不上猫的感觉。 “是。” 在长谷上杉即将向我鞠躬的时候,我伸出了一只手制止了他, 路过的行人已经都在朝这边看啦。 挥别了长谷后, 我向四周环顾了一圈, 暗处的保镖似乎不少,打眼望去五六个是有的。 也是, 毕竟我现在的人设可是港口Mafia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小姐, 身为林太郎的“心尖尖”, 除却表面上的随从, 暗地里派遣保镖自然是必备的,不然怎么能彰显出我在首领心中的地位呢。 就是这做的也太过了,我咂舌,林太郎他是派了一整个行动小队跟在我身后嘛,视线好多。 而且好像还有一道比较特别,打量、探究又带着浓厚兴趣的视线深深黏在我身上,感觉我成为了某人的猎物。 不过,与其说是猎物,更像是实验室里被观察的猴子。 是谁,在透过什么,牢牢注视着我。 我在心中有了猜测。 “欢迎来到猫咪之家,客人。”推开门帘后,猫娘姐姐们向我投来热情的微笑。 “我跟一个朋友在这里约着见面,她说订了包间。”我划着手机上甘乐酱给我的留言,对店员们说道。 “是三木小姐吗?”店员在送来消毒液和一次性鞋套后,她核对了一下我的身份。 “明白了,甘乐小姐在楼上的二号包间等您,请跟我来。” 我跟着店员姐姐上了楼,一路上不停有各式各样的小猫咪围在我们身边喵喵叫个不停。 店员小姐:“哈哈,我们家孩子都比较热情,要是小姐介意的话,可以走在里侧。” “不介意。”我摇摇头,“有谁会介意可爱的小猫咪呢。” 况且这里的每一只咪咪都比某个叛逆儿童乖了不少。 当一只拥有蓝金异瞳的纯白色猫猫停在我身边喵了一声时,我只能表示我的少女心要爆表了。 “我可以抱着它进包间嘛?”我停下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向店员询问。 “当然可以。” 于是我就怀抱着一只超级乖巧的小白猫停在了二号包间的门口。 随着店员将类似和室的拉门推开,我看到了几只懒洋洋趴在包间里的猫咪,以及坐在窗边榻榻米上的,带着随身听仿佛在听音乐的栗发少女。 “那么我就先下去了,待会儿有小食拼盘跟茶点,祝客人们玩的愉快。” 我在棕发少女对面坐下,与其说是少女,其实年龄应该再大一些吧,我隐晦地观察着她。 哪怕穿着很平常的j k制服,脸上画了青春洋溢的妆容,就连指甲上也贴上了可爱的亮片,但依旧能看出一丝丝违和感。 除此之外,在我踏进这个房间之后,那种被窥视的既视感就更加强烈了,不是来自面对面的打量,而是那种被隔着屏幕窥探般的审视。 多亏了红叶姐的日常训练,以及有事没事就往我这塞窃听器的太宰,我得以在这方面如此敏锐。 所以,隐藏摄像头跟窃听装置又在哪里呢? 我看向自我进来后,少女从头顶摘到颈边的耳机。 找到了~ 落座后我笑着对桌子对面的女性打着招呼,“甘乐酱,好久不见,你最近好像有点变了。” “诶?”像是没预料到我会这么问,对面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三木酱,你在说什么呀,今天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嘛?” “只是线下的第一次见面而已。”我抱起怀中的猫咪将脸贴在它身上蹭了蹭,“甘乐酱你不会忘了去年你打赌输了向我爆过照片吧。” “是么...”对面的女性停了几秒后,仿佛在思考什么,又仿佛在隔空聆听着谁的对话。 当她再次抬起头看向我的时候,眼里只剩下清透的假意,“没有吧,三木酱是不是因为横滨的事忙,所以搞混了?” “或许是呢。”我一边撸着手边的猫猫,一边故做沉思地点着头,“最近忙的晕头转向,记忆出现了偏差也不是没可能。” “是啊,据说横滨那边最近挺麻烦的。”栗发女性感叹道。 “哈哈说到这,我就要跟甘乐酱好好吐槽......”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们聊了很多聊天室里的内容,基本上大部分话题都对得上,这其中包括对“小静”的态度。 不管是语气也好,认知也罢,仿佛对面坐着与我交谈的人就是真正的甘乐酱一样。 如果她对小静的称呼不是“他”的话。 日语的男他女她发音是不同的,而一直以来甘乐酱在聊天室对小静的称呼都是“(她)”,所以啊,露出破绽了。 那么眼前的这位,看来的确与甘乐酱足够熟悉,毕竟就连她讨厌的人都相识。 嘴里吃着点心,手上拿着猫咖提供的卡布奇诺,我看向与我笑谈的“甘乐”,“听说靠近新宿那边有一条超棒的小吃街,我们去逛逛吧。” “好呀。”她点头。 与此同时我拉住了她的一只手,十指交叉间,身边的女性有微微的僵硬。 “怎么了,甘乐酱?” “没,没什么。”栗发女性笑着回应道。 “话说甘乐酱发育的真好,真不像个jk呢,羡慕慕~” 假甘乐:“...三木酱以后也会这样的。” 我:“那就借你吉言了。” 就在我们拉开包间的推门时,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边响起。 “瑛太,慢点跑跑,诶——要撞到人啦!” 随着一阵鞋底摩擦木地板的急促刹脚步声,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孩子跌倒在我们面前。 “哎,没事吧。”身旁的人下意识地挣脱了我的手,微微俯身去拉了一把倒地的男孩,就好像她对这样的动作十分熟悉一样。 她或许有个弟弟?我在心中推测。 我在一旁站着注视着他们,中年女性正在对其道谢。 这依旧是一个信号,一个代表着她是甘乐酱的扮演者的信号。 因为,如果是真正的甘乐酱的话,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必定会站在一旁微笑着、一动不动地观察着男孩,直到他自己慢慢爬起来,或者他的母亲来扶他。 毕竟 ,她是那么地热衷于探索源自人类的一切。 等“甘乐”扶完小男孩后,我们才一起下了楼,但这一次我没有再拉着她的手。 在门口猫耳娘们的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中,我们走出了店铺,顿时那些四散的、较为熟悉的视线又重新聚了上来。 我能感觉出这些都是港口的人,特别是背后那道灼人的视线。 远处躲在车里默默咬着小手绢的长谷上杉:嘤,小姐怎么跟人走了,小姐怎么不做我的车,小姐的鞋子是高跟走起路来会不会jiojio痛。 长谷上杉一边扯着手绢,一边直勾勾盯着大小姐身旁的栗发少女。 被无数道隐蔽视线同时紧盯着的假甘乐:怎么感觉有背后有点发凉。 所以—— “回回神啦,这位小姐,我们再去逛一下那边的饰品店吧。” 我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拉着身旁的人向一家店铺走去。 说是饰品店,其实是位于商场位置最好的中心地段的一家私人订制银饰店,里面除了各种定制款,也有很多摆在柜台里的现货。 虽然东西肯定不会便宜就是了,但自从成为的大小姐后,林太郎零花钱倒是给的够足,果然工资都是跟着地位涨啊。 在导购小姐的热情服务下,我带着“甘乐酱”在柜台挑挑拣拣,最后选中了一个小巧的、样式为国际象棋里的黑皇后的挂坠,话说这个样式应该很适合习惯作为幕后操盘者的甘乐酱吧。 “可以刻字吗?”我转头问店员。 “当然,只不过需要先付款。”身穿制服的导购小姐客气地说道。 “那就付吧。”我掏出了一张通用不记名黑卡递给她。 导购小姐脸上的笑容顿时比我的玫瑰还要绚丽,态度也变得恭敬了许多,“好的,请小姐稍等。” 钱到位了服务自然也快,前后不过几十秒,她就再次来到了我们面前。 导购:“请问小姐要刻什么字呢?” 我:“甘乐。” “诶,送给我吗?”我的回答让栗发少女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回我身上,“这是不是有些太过贵重了。” “还好吧,对我来说其实挺微不足道的。”我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开口说道,“况且,又不是送给你的。” “!”栗色少女有些惊疑地看向我。 我微微仰了仰头,凝望着她的双眼,或者说,在透过她的眼睛与此刻屏幕一端的另一个人相望。 “是送给你的哦,亲爱的甘乐。” 一段时间之后,导购小姐将包装精美的小礼盒递了给我。 我:“有贺卡吗,我想给我的朋友写一段祝语。” “有的。”导购小姐点头。 时间大概又过了两分钟,我才拉着略有些恍惚的假甘乐走出了饰品店。 “那么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将礼盒交给身边的人,“难得的放松,猫猫很可爱,茶点也很好吃,所以我玩的很愉快,希望你也是如此。” “啊,我也是,能和三木酱一起逛街我也很高兴。”栗发女性依旧努力地维持着她那早就漏洞百出的马甲。 “那么就麻烦你将礼物交给她啦。”说到“她”时,我的语气略微有些加重。 “......”这一次假甘乐没有开口回我的话。 不远处,随着我的点头示意,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靠在我们附近,长谷上杉从车里走下来替我开门。 在车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我转头对着站在原地的甘乐扮演者挥手。 “拜拜啦,话说三顾茅庐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希望下一次可以见到你的真容哦,甘乐小姐。” 半个小时后—— 位于池袋某个公寓出租房里的折原临也打开了用于包装的精美礼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到巴掌大的贺卡,正面写着: 祝可爱的甘乐酱对人类的热爱永不磨灭。 但若是翻过来便会发现,少女在背面写满了对自己的控诉: 甘乐酱好欺负人呢,明明知道了人家是谁,但却不把你的身份告诉我,这可不公平~ 以及一串私人号码 /> 看完贺卡的内容后,折原临也将内部刻着甘乐二字的吊坠拿了出来,在手里把玩了几下,他背靠转椅将其放在眼前,透过黑皇后吊坠中间的空隙,折原临也看向屏幕上某位送礼之人的监控截图。 “礼物我先收下了,多谢同样可爱的,三木酱~” 回去之后,森:“如何?” 倒在沙发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要谋取长期性的利益,果然需要足够的耐心啊。” “但绘音酱的心情好像不错?”森鸥外一边批改着文件,一边于百忙之中抽空与少女交流着。 “因为种子已经萌芽了。”所以结果只是时间问题。 我扫着手机屏幕上的新增联系人,以及甘乐酱以个人名义向我发送的情报微微呼出一口气。 一切信任都是通过积累慢慢建立起来的,嘛,至少第一笔交易已经很不错啦。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中文)”我感叹。 森鸥外看着瘫坐在沙发上仰头刷着手机的少女笑了笑,确实,这条路还很漫长呢。 章节目录 第41章 第 41 章 “村田干部早上好啊。”我一边啃着从食堂拿来的坚果面包, 一边向迎面而来的村田川腾打着招呼。 “小姐好。”村田川腾向少女示意,他的眼神落在对方手中提着的食盒上,“小姐这是要给首领送饭吗?” “是的, 父亲他近来实在是太忙了,连下楼吃饭的空隙都没有。”这么说着我撇了撇嘴, 十分不满的小声抱怨了一句, “更别提陪我玩了。” “这样嘛。”村田川腾面上浮现出看起来很是温和的笑意, “正好属下也要上楼向首领汇报情况,不如就一起吧。” “好呀。”我笑道。 在走向电梯的过程中, 村田川腾一路都十分和气地跟我搭着话, 表现的完全就像个热心肠的邻家大叔一样,在听了我的抱怨后,他甚至还热心地跟我表示: “哈哈, 如果首领没时间带您玩,那小姐可以来找属下。” “可是你们干部不也很忙嘛。”我好奇地注视着一旁的村田,“我看就连红叶姐也会忙到忘记吃饭。” “啊, 那是他们。”村田川腾的表情一瞬间黯淡了下去, 就好像戳到了男人的伤痛处。 只见他一脸的无可奈何, 甚至还有一丝忧愁。 “首领他...好像并不是很信任属下, 也是, 毕竟我曾是先代的人,所以分派给我的任务都不是很重要。” 哇哦, 所以是苦情戏码吗,我在心里吐槽着剧情老套, 不过表面上仍然一派天真。 “诶, 可是红叶姐和大佐爷爷原来也都是先代的人啊。” “嗯...我们不一样。”村田川腾苦笑, “算了, 反正现在也乐得清闲,就当提前享受生活了。” “所以小姐要是想玩什么,属下都可以陪同小姐。”村田川腾向我表达着他最初的用意。 我:“好的。” 来到顶层的首领办公室后,我直接推门而进,而村田川腾却因要经历一番门口的检查所以落后我一步。 “父亲,我给你和爱丽丝酱带了早饭,要趁热吃哦。”我来到办公室一侧的茶几上,将从食盒放在了上面。 “这可真是多谢绘音酱了。”森鸥外从成堆的文件中抬头冲少女慈爱地一笑,但这份安静祥和的氛围却在另一个人敲门进来时消散了。 村田川腾:“首领,属下来汇报昨天的仓库失守情况。” “嗯。”森鸥外颔首。 这时,爱丽丝突然向我举起了她手中的小本子,“绘音酱,我刚发现了一种特别好玩的文字游戏,我们一起玩吧。” “好呀。”我对着爱丽丝说完,便跑到了林太郎的办公桌附近,“父亲,你的钢笔我先拿走啦,你再另找一根吧。” 我抬手拿走了林太郎放在卷宗边上的钢笔,然后头也不回的和爱丽丝一起到旁边的房间玩去了。 “哎,你这孩子。”森鸥外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在为自家女儿的肆意行为头疼。 “让你见笑了村田干部,请接着汇报情况吧。” “是。”村田川腾垂首,遮住了眼底的探究。 村田川腾离开首领办公室之后,我和爱丽丝便从一旁的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这里是误区哦,绘音酱上钩啦。”爱丽丝拿着手中的纸张,笑嘻嘻地落座于茶几边上的皮质沙发。 “那是因为爱丽丝实在是太狡猾了。”我状似苦恼地摆手,然后把刚刚拿上来的食盒打开,将里面的早点一一摆了出来。 “华夫饼,我的!”眼尖的爱丽丝拿走了她喜爱的甜食。 “还有牛奶,虽然爱丽丝酱不会再长高了,但小孩子还是要喝牛奶的。”我揉着她的小脑袋。 “嘻嘻,其实我是可以长高的,绘音酱你知道吧。”爱丽丝冲我狡黠地一笑。 “但我猜林太郎应该不会让你比现在更大了。”我看着外表正好十二岁的幼女,“当然特殊情况除外。” “绘音酱还真是了解我。”森鸥外从椅子上起身,艰难地舒展了一下坐了一早的腰身。 “唉,也就我们绘音酱会心疼我这个首领了。”森鸥外一边喝着用于暖胃的味增汤,一边感叹。 “毕竟要是林太郎的身体垮掉了,我作为你的女儿怕是马上要身首异处了吧。”我揶揄地笑道,随后垂眼,“现在盯着我的人可真不少,讨人厌的视线可真多。” 森鸥外沉思着用勺子敲了敲瓷质汤碗的边缘,“不用管其他的了,就目前来看,饵已经足够了。” “明白。”我点头。 “对了,绘音酱再给你布置一个简单的小作业吧。”吃完早饭后,森鸥外擦了擦手,满面笑容地看向坐在一边研究文字游戏的少女。 “嗯?”听到林太郎的话后,我抬头等待他的下文。 “太宰君来港口也很久了,只是他一直都没加入我们,如若人间失格不能为港口所用,作为首领我真的会很苦恼呢。”森鸥外双手交握面露难色,“绘音酱,你明白的吧。” 我:...... 我不是很想明白。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小作业! 邀请太宰加入港.黑,我由衷地感觉若是把这称作一个世纪难题恐怕也不为过,毕竟那个人是真的,让人无法以看待常人的眼光去评价。 见少女听了他的话后,整张脸都为难地皱成了一团但却并没有开口反驳,森鸥外不出意外地唇角微勾。 虽然绘音酱在关于如何对待太宰君的问题上总是很抗拒,但她依旧会把事情办得很好,至少就目前来说,每一次他都很满意。 况且他也的确看到了变化,那个成天阴郁的男孩在见到少女时其实会收敛不少,到现在为止,绘音酱算得上是整个港口除了他之外唯一能克制住太宰君的存在了。 这么想着森鸥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怎么感觉太宰对待绘音的态度比对他这个老师加首领要好的多?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发生了什么吗,太宰甚至鲜少在绘音酱面前展示他的黑暗面,但却会在面对他时眼底阴翳丛生。 森鸥外摸着手腕上的腕表,看来得找个机会打探打探,他精心浇灌起来的小玫瑰可不能插在泥泞的黑泥里。 我:。 有没有一种可能,每当太宰治想要在我面前变身黑泥精的时候,我都会一巴掌将他打回原形。 以及,明明是林太郎教育人的方式沉重又高压,将一个就本自闭的孩子彻底养成变态,对你来说真的很正常好吧,所以他在你面前怨气才会那么大。 森鸥外:QAQ,真男人绝不承认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我:我觉得有大问题。 爱丽丝:我不是他教的,关于这点我持保留意见。 与谢野晶子:呵,就这一个字,自行体会吧。 太宰治:...... “总之,就拜托绘音酱了,从现在开始就让太宰来协助你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吧。”森鸥外眯着眼睛,愉悦地把问题儿童再次丢给了他的好大儿。 我:“...知道了。” 明明还没加入港.黑就被压着干活了,心疼太宰0.0001秒。 看着坐在沙发上安静思考的绘音酱,森鸥外缓缓饮用着杯中的早茶,虽然对于太宰君来说,绘音酱已经是一块完整度很高的宝石了,但在找到真正适合的磨刀石前,还是先用绘音酱来稍稍撮一撮他的棱角吧。 章节目录 第42章 第 42 章 “你知道太宰去了哪里嘛?”没在宿舍捕捉到太宰治的我随手拦住了该楼层的一位成员询问。 “回小姐的话, 不知道,不过太...他好像昨天晚上就没回来,不, 是最近几天都没回来。”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成员肯定地回答道。 “这样啊。”我低着头若有所思, 这家伙自从林太郎解除他的禁封后就开始满横滨乱窜, 真是让人没办法。 “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小姐?” “没事了,你去忙吧。”说完, 我便转身离开了宿舍楼层。 只是站在直下的电梯里,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们的手机并不属于防水类型,希望太宰他跳河的时候没有把手机泡坏。 这样也许还能依托一下情报部的定位系统来找人。 看来还是得买个防水性能好的手机啊, 我在脑海中一一划过港口旗下现有的电子品牌,感觉都很一般的样子,也许跟这个世界目前拉跨的科技有关吧。 “长谷, 陪我走一趟。”我拿出手机给我的专属小弟打了个电话。 长谷上杉:“是, 小姐。” 长谷上杉的速度让我愿意称他为世界上最快的男人, 我刚出了电梯, 就看见了站在一楼大厅一副笔直站姿等待的他。 在看到我后, 冷漠的酷哥摇身一变,笑得像只哈士奇跟金毛的混血。 “小姐, 要去哪里吗?”长谷上杉顶着旁人羡慕的视线来到黑发少女身边低声询问。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现在整个港口都知道大小姐脾气好, 身为她的下属不仅福利待遇最优, 活还轻松, 都是些跑腿打杂的事, 中低层的成员谁不眼红。 况且长谷上杉本人的情况也成功解释了什么叫勤快的舔狗有肉吃,现在他算得上是大小姐唯一的直系下属。 虽然身边的其他港口成员们总是对他羡慕又怨恨,但长谷上杉其实不以为意。 身为除了首领以及个别特殊人员外,最熟知大小姐生活行程的人,长谷上杉明白他所效忠的少女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普通。 等小姐真正一鸣惊人的那天,再来享受这些他人惊羡的目光吧,长谷上杉心下默默决定,在此之前,他只要当个足够嘴严的跑腿小弟就可以了。 “让我想想。”少女微微思考了几秒然后说道:“先沿着鹤见川绕一圈吧,听说近期治理的不错,想欣赏一下河边的景色了。” “是。”长谷上杉垂首,看来小姐是要去抓那位能让港.黑众人深夜做噩梦吓醒的少年。 但很可惜,围着鹤见川转了一大圈的长谷上杉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明漂浮物,他从后视镜里偷偷瞥向少女,他的小姐此刻正漫不经心的将手肘搭在窗边,全无急切寻人的模样。 “那边的山上是不是有鸟居呀,我们去看一看吧。”没在鹤见川捞尸成功的少女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林。 “是。”长谷上杉把着方向盘调转方向,前往自家小姐指向的那座,被当地人称为练胆圣地的荒山。 唉,虽然字里行间没一个字提到了某人,但所有指向都在表示小姐正在到处找那位呢,长谷心想。 “前面的路开车不方便,小姐您看?”到达荒山脚下,长谷上杉向少女请示。 我:“那就陪我散散步吧。” 长谷:“是。” 脚下是长满青苔的石阶,周边安静的树林里不时传出几声雀鸣。 我沿着石阶一路行走,就这样来到了山顶上较为空旷的场地,已经有些褪色的暗红色鸟居高悬于头顶之上,后面是几间残破的木屋。 门口缠着麻绳的石像也被经久的厉风所磨损,到处都充斥着幽静与破败的气息。 某种程度上这里的确可以被称作国中生的练胆圣地,晚上来的话真的会很阴森吧。 我踏过脚下早已看不清原样的石子路,来到了面朝鸟居的那间屋子前,原本安放神龛的地方现在只剩一个腐朽的木墩,如果猜的不错,我此刻正站着的地方应该是很久以前,人们向神明祈愿之时的跪坐之地。 所以,你在这里思考了那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太宰。 仅仅是为了一睹一座被世人所遗忘的神社,还是说想要寻找那些你根本捕捉不到的答案? 或者,安静、悠久,然后在沉默中渐渐被人遗忘在过去,连回忆都不再拥有,这是你所希望的结局吗? 我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小时前情报部的负责人给我发的邮件,上面是太宰治这几天的行程记录,事实证明港口Mafia情报部门的实力的确不容置疑。 即使手机不防水,但依旧能根据内置芯片定位到某人的具体路线。 第一天他沿着鹤见川顺流而下,直到被下游的铁丝网拦住,我猜。 从河堤爬上岸后他又顺着原路返回,走走停停了很久,晚上直接睡在了路边供行人休息的长椅上。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睡醒后沿着河岸来到了这座荒山,一路爬上鸟居后,坐标就不动了,就像是又睡着了一般,直到后半夜才下山。 不过,话说下山的过程中太宰他喝了假酒么?怎么感觉这路线歪歪斜斜的。 最后的停留在位置是港口黑手党旗下的一个码头,那边都是用于进出口的大型走私集装箱。 在那之后信号就中断了,可能手机加芯片都被踩坏了。 收回手机,我叹了口气,用一上午的时间去走遍太宰这几天走过的痕迹,难道这样就能企图了解他的内心吗,我怕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叮——叮铃—— 不知哪来的风带动了神龛木墩上的铃铛,早该被锈迹腐蚀的铃铛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沉重的叮铃声。 我停下了脚步向眼前的神龛望去,虽然我信奉科学,也从不祈求神明的垂帘,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相信人类力量之外的存在。 就像乐子人曾说过的,因为也没有证据去证明神不存在不是吗。 况且身为拥有二次生命的我,恐怕是最没资格以人类的傲慢去审视一切的人了,就像我现在深刻地相信着这世上存在着平行时空一样,因为我曾来自那里呀。 面朝着神龛我双手合十拍了三下掌心,做完这些后我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糖果,并将其放在神龛前的台阶上。 斯米马赛,只带了这些,但是糖果很好吃,请务必不要嫌弃。 再次回望了眼神龛,我转身下了山。 不过在下山的途中我特意向偏左的方向走了一条小路,这是太宰那晚上如同喝了假酒一般偏移的路线,所以这条路上有什么呢,真让人好奇。 不过很快,我的疑问就被解决了,那棵树下的蘑菇是不是被人薅了几个? 我看着靠近路边的一棵老树下的菌群,这个颜色的蘑菇要是普通人吃了的话,会躺板板的吧。 我回头看了看长谷,你觉得呢? 长谷上杉:!小姐,这可不兴吃啊!!! 我:...... 在长谷上杉惊恐又不敢多言的眼神中,我采了几个小巧的蘑菇。 在将一个个透着诡异斑点的彩色蘑菇丢到长谷手上后,我对他说道:“算了,去码头吧,希望那是最后一个地方了。” 手忙脚乱地接住满手毒蘑菇的长谷上杉:“诶,好的。” 位于港口Mafia旗下的码头有层层黑手党把控,在看到长谷上杉的车后,原本气势汹汹的守卫们瞬间变得一个比一个老实。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拥有一个小弟的好处了,长谷挥手替我挡住了大部分探究的视线。 头戴墨镜的酷哥长谷单手握着方向盘,直接将轿车开进了码头内部。 下了车后,我走到手机定位显示的最后一片区域,大批大批的集装箱映入眼帘。 这些箱子有的里面装满了大型器械,有的装着进口车辆,不过绝大多数都是空的。 所以太宰是睡在了某个空箱子里么,打量着这一层层堆叠起来有三四层楼高的集装箱,我不禁对太宰的安危感到一丝担忧,话说他应该不会因空气不流通而导致窒息死亡吧。 “小姐,”长谷上衫不确定的看向少女,“要分开找那位吗?”不然的话,这箱子也太多了,效率会很低啊。 “不用。”我看向右手边靠近铲车的一个白色集装箱,“你在这等着就行了。” 说完,我便向着我视线锁定处走去。 吃了毒蘑菇又困又累的太宰应该不会爬到上层的集装箱去,那么作为底层所有排列整齐的集装箱中唯一闸门上没有上锁的存在,这个白色的箱子大概率便是太宰的容身之所了。 我来到集装箱的门口,轻轻拉开闸门,刺眼的光线顺着缝隙钻进内部的黑暗,果不其然,我看见了缩着身子睡在几个拼搭起来的木箱子上的太宰。 他皱着眉头,睡得很不安,就好像正在做一场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噩梦一样。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让我来叫醒你,被困住的绷带妖怪。 我靠近太宰治的耳朵,深呼了一口气,大声的喊道:“治哥,林太郎将你许配给我当童养夫了哦!” “!”太宰治被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瞬间睁大了眼睛,特别是下一秒脑袋反应过来少女说的是什么后,他的困顿与不久前还处于噩梦中的恐慌顿时全无。 “你,你在说什么?” 太宰治不可思议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少女。 “林太郎已经将你托付给我了你不知道吗?” 看着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太宰,我不由觉得好笑,看来他刚睡醒的脑袋确实不太清醒,要是平常早就看出我在故意捉弄他了。 大概又过了几秒,太宰治的智商终于上线,他拍着胸脯缓缓说道: “绘音酱,你这叫醒服务可真是吓死人了。” “但是效果很好。”我双手环胸看着他,“不过刚刚有一句确实是真话哦。” “啊,所以森先生又要让我配合你去做什么了嘛?”太宰治挠了挠头发小声抱怨着,“切,真会抓苦力。” 这么说着,太宰治从木箱子上跳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他昨晚吃毒蘑菇的后劲太大,还是腿睡的有些麻了,总之他一个没站稳,就要腿软跌倒在地上。 眼见着脸颊即将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好在少女及时拉住了他。 “毒蘑菇副作用不小,我建议你悠着点食用。”毕竟一不小心可能连某某功能都会衰弱,那下半辈子就属实很惨了。 “绘音酱好关心我,连我昨晚吃了什么都知道。”太宰治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我回了他同样一个微笑,然后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距离,“猜着玩的,没想到猜对了。” 太宰治:“呵呵。” 原地站了一会儿后,太宰治身体恢复了正常,果然刚刚只是腿睡麻了,缓缓伸了个懒腰,他一边穿着外套一边有些意犹未尽地回味到。 “吃了蘑菇后的世界超级梦幻,绘音酱你也应该尝试一下。” 听了太宰的话我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你说的有道理,而且说不定毒蘑菇是解药呢,吃完之后所看到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 “哈——”太宰治像是被我的想法逗乐了,只见他捧腹笑了一会儿,再次抬头时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稀奇物种。 “绘音酱的想法总是让人意想不到,这就是你们作家创作的灵感吗。” “我现在还算不上作家,充其量只是个小写手。”我走到集装箱的闸门口将两侧的拉门推开,只留下属于太宰那附近的一小片阴影。 “毕竟万事皆有可能嘛,说不定人类有一天都会被世界当成癌细胞给消灭掉。” “哈哈,绘音酱的意思是在说,我们是这个世界的毒瘤吗?”靠在阴影里,太宰治似笑非笑地摆弄着手上的绷带。 “难道不是吗。”我回头望向太宰,“没有什么东西比人更坏了呀。” 太宰治微笑着没有说话,隐藏在黑暗中的表情也看不大真切。 是啊,没有什么东西比身为食物链顶尖的人类更坏了,生而为人,多么嘲讽。 “走吧,中午了,该吃午饭了。” 见迟迟没动作,甚至隐约地有开始朝外冒黑气征兆的太宰,我只好上手将他拉出了阴影,“快点,我好饿。” 被猛地一下拉入光下的太宰治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在逐渐适应阳光的照射后,他看向正拽着他朝前走去的女孩,少女的一头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泛着金边。 太宰治动了动嘴唇:“我...也饿了。” 此时——— 不远处的长谷上衫: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小姐很大声的喊童养夫诶,呜呜,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章节目录 第43章 第 43 章 坐在长谷上杉的汽车后座上, 我打开手机找出甘乐酱发给我的某条情报,然后将手机屏幕横着摆在了太宰面前。 “那么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哦。”太宰治接过手机,随意扫了几眼后, 将脑袋歪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看来某人心里已经有对策了,唉, 聪明人的脑袋转的就是快, 羡慕不来。 不过你闭眼归闭眼, 倒是把手机还给我啊,一个浑身黑漆漆的大男孩手里握个粉壳壳的手机, 真是一点都不搭。 这么想着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裙子, 话说整个港.黑好像除了我、爱丽丝以及红叶姐会穿亮色的衣服外,其他人都是统一的从头黑到底,明明林太郎也没有特别规定过的说。 “这不是回港口的路。” 太宰的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向旁边望去,本该闭目养神的少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并且由于刚刚长谷的一个急转弯,导致我和太宰的距离非常之近, 再加上我这一转头, 鸢色的眼眸就那么猝然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甚至看得清因我的阴影落下而致使其微微变大的瞳孔。 距离有点近了, 我默默往后靠了靠, 企图拉开一些我与太宰之间的距离。 但很不巧的是,就在这时我们再次进入了需要转弯的立交桥, 在热爱开快车的长谷的蛇形走位下,我刚拉开的那么一点距离下一秒就变成了紧密的贴贴。 我:...... 半个身子都被迫压在了太宰身上的我抬头, 以眼神示意少年, 这是惯性你懂的吧。 看着靠在他身上嘴角都抿成了一条直线的少女, 太宰治不知想到了什么, 笑得很是开心。 “哼哼,绘音酱叫醒我时说的那句话,我刚刚重新考虑了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那只是个玩笑,太宰。”我伸出一只手牢牢把住了车窗上的扶手,挪动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可我若是当真了呢?”黑发少年倾斜了一下肩膀,将脑袋缓缓伸向着后座上另一边的少女。 “那林太郎可能会打断你的三条腿,”我对着他扯出一个略带阴暗的笑容,“以及,红叶姐会很高兴有人能去她的审讯室常驻的。” “......”太宰治默默地退回到了另一边。 前排手握一手猛料的长谷上杉:虽然我有瓜,但我不能说,对不住了各位港口的兄弟们。 十分钟后—— “我们到了,小姐。”长谷上杉的话音给车厢里安静的气氛画上了句号。 下了车,我和太宰站在一家看起来相当昂贵的日式料理店前,而长谷上衫则是回到车厢内将车开进了不远处的停车场。 “你确定来这里吃饭?”看着眼前装修风格古朴又暗藏奢华的私人料理,太宰治不禁想到了每天都在嚷嚷哭穷的森先生。 “当然。”我点头,“这里只接受提前预定,我已经定好了今天的午餐。” 观察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太宰治,我继续补充:“双人份的,饿不着你。” 一顿饭而已,不要小看黑手党的财力啊,至少我的零花钱是不缺的。 “那就多谢绘音酱了。”太宰治笑了笑,哼,他才不会同情缺钱的首领大人呢,反正头秃的又不是他。 况且,应该不只是单纯的吃饭吧,太宰治回想着刚刚从少女手机上扫过的信息,看来待会儿会有额外收获啊。 不过干活之前还是先填饱肚子吧,不然他才懒得动呢,将双手环在脑袋后面,太宰治如是想到。 仿古式的拉门被推开,身穿雅致和服的接待小姐向我们点头问好。 “两位小客人好,请问有预定吗?”观察到我们身后没有监护人的接待小姐依旧恭敬地说。 “有,号码是558XXX。”我报出了早上随手拿来预定座位的手机卡号。 “是太宰小姐吗?”提前熟记客人预定信息的接待小姐微笑着核对信息。 我:“是的。” 太宰挑了挑眉,瞥了一眼身旁挂着标准式社交微笑的少女。 我对他弯了下眼角:马甲而已,我知道治哥不会介意的。 几秒后,在接待小姐示意的下,另一个穿着同款式和服的姐姐带着我们进入了餐厅内部。 我预定的是三楼供多人用餐的日式包间,位于正厅之上的中间位置,房间内设有单面透视的反光玻璃,从这个角度可以总览楼下大部分光景。 身为顶层的特供的房间,这间屋子的地位无异于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今早预订这里的时候,我稍稍动用了点关系,不得不说,港口高层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 而且,由于这里的老板跟黑手党有一定的利益往来,所以保密性普遍很好。 这也是村田川腾的某位下属会来这里与其他组织进行碰头的原因。 想到这我不得不感叹,虽然甘乐酱是个喜欢揣测别人意图,并且擅自询问是否需要提供情报的家伙,但只要利益使然,那她更是个完美的合作伙伴。 只是可惜她也有自己想做的事,不然真想把她挖到港口mafia来,办事效率不要太高。 总之三位直系下属的最后一人也露出小尾巴了,真惨啊村田川腾,接下来所有人都要背离你而去了。 我一边等着服务员的上菜,一边不时摁住想要搞小动作的太宰,直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出现在楼下。 这位没有穿港口黑手党一贯黑色服饰的上野君,便是那最后一人了。 与我一样,在上野跟着侍从踏进这一楼正厅的那一刻,太宰治便将心绪分给了那个男人一分。 “所以你早知道他会来了。”太宰治嘴巴里嚼着天妇罗含糊不清地说道。 “也就才知道而已。”我伸手夹走了碟子里最后一个章鱼小丸子,紧接着就对上了太宰突然瞪大的眼眸。 太宰治:“你已经吃了两个了。” “我知道啊,这是第三个。”我对着太宰治点了点头,干嘛这么一副怪异的表情。 “可是一共就四个。”所以剩下的最后一个难道不应该给我留着吗? 太宰治鼓了鼓腮,满脸的你不按照常理操作的闹脾气表情。 虽然我搞明白了太宰的意思,不过我并不准备惯着熊孩子的怪脾气。 “并没有什么明文规定说过,吃的东西一定要平分,至少在我这没有。” 与此同时我趁着太宰治瞪我的间隙,从靠近他的那边拿走了一串烤烧鸟。 “那是我的!”太宰治身子前倾,声音都不自觉地大了一分。 “我知道呀,但它现在要被我吃掉了。”我拿着烧鸟串串在太宰眼前晃了晃。 “太宰,等价的付出才能换来平等的对待,也许你还记得付钱的人是我。”这么说着,我嗷呜一下吃掉了本该属于少年的烧鸟。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一边吃着烧鸟,我还不忘挑衅的对着太宰笑了一下,“拜托我可是黑手党啊,喜欢的东西当然要抢过来才是。” “也是,我现在跟你们可不一样。”听到这句话后,太宰治将身体又靠了回去,“我不过是一位相当‘普通’的公民罢了。” “但很多时候,对比我,倒是太宰你更像个真正的Mafia。”吞下了一根章鱼须须,我回应着他的话,话说新上来的芥末章鱼真令人上头。 “...” 就在空气即将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时,下面的事态发生了变化。 一个身穿职业正装,手提工具箱的男性与上野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他们凑近彼此不知道交谈了什么,然后相视一笑握了握手,接下来就是招来了侍从上菜。 坐在顶层的我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都看在眼里,特别是刚刚上野趁着服务员上菜的间隙,十分掩人耳目地塞给对方的白色信封。 白色好扎眼,我喝着柠檬茶在心里想到。 对方将港口黑手党的情报出卖给其他组织的标志已经十分明显,接下来,就要看你的操作了,太宰。 我抬眼看向太宰治,黑发少年看对方二人的眼神与看地上爬着的虫子无异,或许二人的交谈内容都已经被这个聪明的男孩猜到了个大概。 搞得就像是在玩什么无聊的单机游戏一样,他这副表情可真无趣。 “你好。” 侍从小姐再一次进来布菜时,我叫住了对方,“麻烦再上一份刚刚的烧鸟吧,还有蟹肉卷刺身和芝士玉子烧也各来一份。” “好的,请客人稍等。” 在侍从小姐退下后,太宰治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对面正低着头安静吃东西的少女。 刚刚她点的这些,除了那串烧鸟是他没吃到的之外,其余的两样都是他觉得味道不错的的食物。 她...在专心观察楼下情况的同时,也在关注着他是否有吃到喜爱的食物啊。 想到这一点的太宰治不知作何感想,什么嘛,明明比他还要小上一岁,却总是喜欢装作照顾人的模样,他才不需要这样的关照。 太宰治不知道的是,虽然此时他的表情垮得厉害,但他的嘴角却有些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这就导致他的面部神态看起来十分奇特,像是什么搞怪的颜艺行为。 坐在对面不经意间抬头的我:?他吃饭把自己吃抽风了? 与慢条斯理,一点点品尝美食的我们不同,楼下的速度十分雷厉风行。 从另一人落座到上野身边,再到侍从上餐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其中的一人就拿起桌子上提供的餐巾开始擦嘴了。 不过也是,他们来这的目的本来也不是单纯的吃饭。 整理完毕后,另一个人先起身离开了,但与来的时候不同的是,这次他并没有带走他的手提箱。 在这之后时间又过去了五六分钟,上野终于停下了进食,与此同时我与太宰也放下了餐具。 “走吧。”看着太宰将最后一个蟹肉卷夹进嘴里,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对他说道:“该起来干活啦。” “绘音酱可真会使唤人。”太宰治愤愤地咽下了口中的蟹卷。 “要怪就怪你的老师,明明是林太郎把你分派给我的。”享受着漂亮姐姐的服侍,我转过头对着太宰笑道:“看在咱们都是童工的份上,就不要难为我了,否则挨揍的可是你哟。” 太宰治:。 小狐狸恐怖如斯。 “哎,果然没有我就是不行。”太宰治从坐榻上站起来伸展了下身体,“既然绘音酱这么需要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咱们小笨蛋一个忙吧。” 我:微笑jpg. 我听到有人叫我笨蛋诶,不过我已经懒得反驳了,毕竟与太宰的智商相比,我好像确实还差得远呢。 “那就麻烦我们聪明绝顶的太宰大人啦。”我踮起脚拍了拍太宰的脑袋,话说他真的长高了不少啊。 被拍头的太宰治:绝顶。。。 她是在咒我越聪明头越秃嘛,哇,好狠毒的心,不愧是森先生的女儿。 在数位侍从恭敬的目送下,我们踏出了大门,此时我的专属司机长谷已经开着车灯在了门口处。 “先回你刚刚停车的地方。”我打开门对长谷吩咐。 本来还在诧异为什么进去的时候是两个人,但出来时只剩下小姐一位,以为二位闹了别扭的长谷上衫瞬间明白,哦,那位是去办事了。 于是长谷上衫也不多问,只是默默的将车再次开回了停车场。 而此时,停车场的某一辆不起眼轿车里,一脸惊恐的上野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他车后座上的黑发少年。 “你究竟是怎么...” 少年嘴角微微上扬,目光黯淡,明明是一副笑着的模样,却比任何人看起来都要冷血。 上野心中的危险警报响彻到了极点,但周身欺.压上来的黑暗却让他无法动弹半分。 “呐,来聊一聊你的故事吧。”少年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根细线,从驾驶座位的后方缠绕着上野的脖颈,一会儿勒紧,一会儿略微放松,就好像人命也不过是他手中的翻绳游戏。 大片的冷汗浸湿了上野的衣襟,他脑子里最后具有自我意识的想法是——他完了。 十分钟后,我站在一辆黑色轿车前敲了敲车窗,特质玻璃让我听不清也看不到其中的光景,不过我猜拷问应该是已经结束了,按照太宰的习性,他现在要开始摸鱼了。 果然,在我敲了车窗后,后座一侧的黑色玻璃缓缓下拉,一只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大黑猫出现在眼前,而坐在前座的上野君则是双目无神又绝望。 那神情就像是被做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一样,真可怕,我垂了垂眼,希望我永远不会成为太宰治的敌人,不然肯定很难搞,我讨厌麻烦。 无视前排的上野君,我将目光重新聚集到绷带少年的脸上,“你做这些可比我要熟练多了 。” “绘音酱这是在夸我天赋异禀嘛?”太宰治笑嘻嘻的回应。 “你可以这么认为。”说完这句话后,我沉默了一瞬,有些犹豫的拿鞋尖点了点地。 “绘音酱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犹犹豫豫的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太宰治趴在车窗上看向难得有些踌躇的少女。 “其实你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吧。”我抬头直视着太宰治,在那仅露出一只的鸢色瞳孔里,没有一丝光亮,寂寥与漫无边际的枯槁充斥在少年人的眼底。 可这又能怎么办呢,没人能拉得住他,至少目前来说没有。 “所以你要不要来港口试试?”我对着他轻轻说道,试试能不能在这里建立起那么一丁点的羁绊与归属感,哪怕只是微乎其微。 太宰治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过了几秒钟他才笑着回复道:“绘音酱你是在邀请我加入港.黑吗?” 我:“准确的说,是林太郎布置给我的任务。” “这样啊。”太宰治眼神沉了沉,“那么就让首领亲自来邀请我吧。” 听到太宰这样的回复,我就明白我的任务完成了。 “那就说定了哦。”我玩了弯腰,伸出小拇指对着太宰治说道:“来拉勾,要是反悔的话就噶了你。” “哈哈,绘音酱这么残暴,以后肯定会嫁不出去的。”太宰治打趣了少女一番,随后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我:“就不劳你费心啦~” 章节目录 第44章 第 44 章 “走走走, 快回本部。” 我急切地拉着太宰坐上后座,现在我已经急不可待地想要压着我的战利品去跟林太郎炫耀了。 林太郎快看啊,你布置给我的“简单小作业”我也圆满完成了哦。 战利品·太宰治本人:。 “是。”长谷上杉点头, 在经过另一辆黑色轿车时,他面无表情地朝里面瞥了一眼。 此时那辆车后座的门开着, 透过缝隙, 可以看见驾驶座位上坐的某位干部大人的得力助手, 曾经上野不算高位时,甚至还请过底下的人喝酒,他也在其中。 长谷上杉冷漠地收回眼神, 加入黑手党后大家的命便不在自己手里了, 他的职责就是顾好小姐分派给他的任务,仅此而已。 来到本部大楼后, 我直奔最顶层的首领办公室。 被少女一路拽着手腕上了电梯的太宰治:“绘音酱好像很怕我反悔一样。” 听他这么说我转头笑了笑, “是呀,毕竟治哥在我这诚信度基本为零。” 在跟太宰相处的一年多的时光里,我太明白这是个怎样的家伙了。 太宰治并不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但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就某件事故意说谎的坏孩子。 通常情况下,他撒谎没什么目的, 只是想说就说了, 有的时候他说的倒也算真话,但是在无数的谎言堆砌中,你很难判断那到底是否对的。 所以, 为了防止他搞我,还是趁早到林太郎面前交上我的答卷吧, 这样即使后来答案出错, 那也不是我的问题。 不过就算真的那样也无所谓, 哼哼,我高兴地转着手机上的挂坠,人家刚刚可是录了音哦,这都是跟你学的手段啊,我亲爱的治哥,不得不说提前留有证据真的是太有用了。 太宰治:...... 首领办公室门前的几位守卫本该拦住太宰治对其进行一番检查,但看到自家小姐这般风风火火的模样,他们甚至一时忘记了阻拦,直到小姐拉着少年推开了门,几人才面面相觑地用眼神交流起来。 守卫一:你刚刚怎么不拦人? 守卫二:说的像是你拦了一样,看看咱小姐那着急的样子,你敢嘛?! 守卫一:我只是一时忘了而已! 守卫二:呵! 守卫三:别吵,留着力气等晚上去尾崎大人的地下室一日游吧。 另外几人:想哭!想去楼顶吹冷风! “林太郎,我把人给你带来啦。”我推开门看向办公桌上早已双手交叉等着我们的人。 早在二人踏进港口大楼的第一时间,森鸥外就收到了手下的报道,以及一些列的监控录像。 在看到自家闺女一路牵着太宰治的手上来时,森鸥外表示他的心情有亿点点不好。 我:老花眼了就去配眼镜,我拉的是他的手腕,手腕! “那么答案呢?”森鸥外微笑地看向太宰治被拉住的那只胳膊。 顺着老父亲奇怪的目光,我瞥见了自己的左手所在,于是我松开了太宰治,清了清嗓子说道:“他说要由首领亲自邀请他才可以。” “这样啊。”森鸥外很满意绘音酱的反应,看来他这个父亲的威严还是在的。 我:?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礼貌而已。 “那么太宰君。”森鸥外将注意力集中到一旁的太宰治身上,“我在此衷心地邀请你加入港口Mafia,请问你愿意成为我...真正的怀刀吗?” 港口近些日子流传的传闻森鸥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放任其发展罢了。 黑发少年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视线从办公室里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笑意盈盈的森先生,坐在沙发上的金发异能体,以及——刚走到森鸥外身边的少女。 须臾片刻,太宰治缓缓跪地,“如您所愿,Boss。” 森鸥外:“那么港口黑手党的约法三章也请太宰君牢记。” 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绝不背叛组织、受到攻击必要加倍奉还,同时这也是三条守则的重要程度的顺序。* 太宰治:“这是自然。” “真是愉快的一天啊。”森鸥外靠在皮质座椅上,惬意地眯起了那双猩红的长眸,“祝贺我们港.黑又增添了一位优秀的新成员。” “您高兴就好。”我在一旁附和道。 “咦——林太郎笑得好恶心,难看死了!”爱丽丝依旧毫不留情面。 “呜呜,爱丽丝酱~”森鸥外委屈看了一眼爱丽丝,但爱丽丝并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还把原本站在她身边的绘音酱拽走了。 委屈无果的老男人重新看向仍站在办公室里的太宰治,“关于太宰君的入职礼物我早就备好了,等你回到宿舍便可以看见它了。” “多谢首领。”太宰治鞠躬,随后在首领的示意下离开了办公室,留下独自享受“天伦之乐”的某首领。 于是第二天,我就在林太郎的办公室里看见了身穿宽大黑色风衣的太宰。 “他这个衣服是不是有点大?”我凑近林太郎小声地问道,看起来不太合身啊,所以太宰才会将其披在肩上的吗。 “毕竟十几岁的少年人身体长得快。”森鸥外颔首,“所以定制的时候尺码就写大了一号。” 我:那为什么不多订几套? 森鸥外:绘音酱也知道现在咱们手头太紧,钱财要花在刀刃上。 我:比如给爱丽丝买洋装。 森鸥外:咳咳。 章节目录 第45章 第 45 章 “小姐, 这是村田干部刚刚送来的。”从红叶姐办公室出来的我收到了长谷递上来的方盒。 我接过方盒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其打开,而是先去了趟林太郎的办公室,把红叶姐让我顺带捎的文件交给林太郎。 森鸥外接过文件后, 目光在少女另一只手中的盒子上扫视了一圈。 注意到老父亲目光停顿的我将盒子正面朝向他,随着机关被我摁开,一个看起来很是名贵的宝石发饰出现在眼前。 优美的纹理下, 淡绿色的宝石被切割出很好看的形状, 周边镶嵌着粉色的碎钻,很适合我这个年纪的人佩戴。 “大概又是村田‘钓鱼’时得到的吧。”我观察着宝石的色泽说。 “钓鱼”是有关黑手党的隐语, 指收购走私品, 一般都是从海外购买各类热.武器和管制刀具, 但偶尔也会做些珠宝和艺术品的交易,毕竟这类物品隐含的利润往往巨大无比。 我将发饰拿出来对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观赏了一番,前段日子某个拍卖会上的绿野迷踪系列啊,我有关注过,记得出价者是来自北美的一位顶级富豪。 村田这家伙还是相当有品味的,至少他送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这颗宝石的官方拍卖价是1200万美金,如果是村田通过交易得来的, 那说明他资金还是挺充裕的。”我对着林太郎笑了笑。 明明这几个月你都没给人家批准他所申请的融资流动,怎么他的钱包依旧鼓鼓囊囊的。 听懂了绘音酱言外之意的森鸥外低着头,手中的羽毛笔在刚拆开的文件上写写画画,“可能是他还有些别的产业吧。” “哦。”看来林太郎知道些什么, 但他并不打算直接告诉我。 走出首领办公室, 我来到彩绘长廊的另一端,在林太郎的纵容下, 这里的几个闲置房间都被我和爱丽丝征用。 其中位置最靠进走廊尽头的便是属于我的储藏室了, 这里的层层架子上整齐地摆列着我的各类藏品, 其中不乏精致的人偶、服饰和珠宝,总价值已经达到了超乎人想象的金额。 当然啦,大部分都是别人送我的,或者说是送给“港口Mafia大小姐”这个头衔的。 不过也有林太郎曾给我买的生日礼物,一个看起来和爱丽丝同样可爱的金发洋娃娃。 我从不掩饰自己的喜好,以至于久而久之,整个港.黑都知道他们的大小姐十分热切地追逐着一切与美所挂钩的造物,其中就包括绮丽的珠宝、华丽的洋装以及价值不菲艺术展品等。 作为首领娇养起来的“金丝雀”,即使在港口Mafia资金并不宽裕的情况下,她的日常依旧充斥着各类奢靡。 大小姐的一件裙子就能抵组织底层成员三个月的工资,这是港口论坛早已知晓的内部辛秘。 不过就算如此,港口众人也不敢对此有什么造次,绝对遵从首领意志,这是刻在港.黑所有工作人员骨子里的守则。 既然首领本人无比宠爱小姐,下令大小姐拥有本部大楼所有的直通令,那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就只能遵从。 况且大小姐人真的很好,是港口大楼里为数不多的温柔存在了,很多时候他们也乐意为之效劳。 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村田川腾,他看不惯少女的一些列奢侈行为,虽然与其他成员相同的一点是,他送给森绘音各类珠宝也是为了拉近距离,但他的本意可是找出森鸥外的薄弱点。 好在这项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午后时分,村田川腾看到了伫立在办公室门前的少女。 少女手捧一本轻型手账本,靠在墙壁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略有些苦恼,但却在看到他来的那一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村田干部,你回来啦。”少女微笑着上前一步。 “小姐唤我村田便好。”视线略过对方头上系着的绿宝石发带,村田川腾稍微停顿了一下,略带局促地说道:“若是小姐不嫌弃,叫我叔叔也行。” “可是村田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老嘛,你应该比父亲小上不少吧,明明父亲才是要被人喊大叔的年纪呢。”我一只手指抵在唇边,十分口无遮拦的打趣着自己的老父亲。 “哈哈,小姐真是折煞属下了,属下怎么敢跟首领相提并论。”村田川腾做出恰到好处的恭敬模样,就好像森鸥外真的是他所心心念念效忠的领袖一般。 “好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以后就叫你村田叔叔了。”我对他回以微笑。 “那么不知小姐来我这里有何要事?是首领传唤吗?”说道首领传唤,村田看向我的眼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期待。 我在心中对村田川腾的演技竖起了大拇指,但脸上却还是继续保持着一派天真的模样。 “唔,那倒没有,虽然我也在父亲面前提到过你,但他总是很快就转移话题了。”我略有些歉意地低声说着。 “没事,首领他...对一切都自有他的用意吧。”村田川腾的声音低落了一瞬,却又在下一刻爽朗了起来。 “小姐能帮我在首领面前说话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哈不说了,记得上次还答应要带小姐玩呢,不知道小姐今日有没有空。” “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目的,爱丽丝不知道去哪了,父亲他都忙的没空搭理我,只会把我丢给红叶姐,可是刚刚红叶姐也接到任务出去了,所以...”我换上了十分小女孩的语气。 所以就来找他了,村田川腾心下了然。 果然还只是玩心较重的孩子啊,村田川腾想,与跟在首领身边的另一位少年简直天差地别,一个完全为黑手党而生,而另一个即使生长在黑暗,却从来都没被黑夜侵蚀过。 至于那位金发少女更甚,充其量是为了满足某人的特殊癖好才会拥有的存在吧。 村田川腾微微俯身对着女孩伸出一只手,“那么就由我带着小姐去玩吧。” “好呀,我们去市南的唐人街吧。”我对着村田扬了扬嘴角,跑到了他前面,并没有牵过他的手。 “是。” 村田川腾没有在意少女略过了他伸手的行为,毕竟这是被森鸥外溺爱起来的港.黑大小姐,她本就该足够任性才对。 背过身走在村田川腾前面,我伸出双手揉了揉两边一直维持着假笑动作的脸颊,真是的,飙演技这活要是让太宰来就好了,我做起来太不熟练了。 在这之后大半个下午的时间里,我让村田带着我走遍了整个唐人街。 在此期间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村田川腾对小孩子的态度会格外纵容一些。 买糖葫芦付钱的时候,有两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于是村田川腾就顺手给他们俩各买了一串,看着他将糖葫芦递给孩子们的动作,我微微蹙眉。 要说他这是为了迷惑我而特意装出来的友善模样吗,来自女性的第六感告诉我并不是。 如果是装的的话,那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夹杂着感情的眼神可是很难演出来的。 还有他递糖葫芦时下意识收敛气息的举动,如果说是对我这个港口大小姐也就算了,可若是对普通孩子都如此,那就很值得细细思量了。 这几个月的观察中,我时常会觉得自己看不懂他,这种看不懂与太宰给我的感觉不同。 太宰,他将自己封闭了在一堵被锁链禁锢着大门的高墙之内,以至于外人根本无法轻易接近。 而村田川腾给我的感觉却是矛盾的,这股矛盾的反差在第一次见面时尤为明显。 当林太郎第一次对着村田川腾介绍我的时候,哪怕他对新首领的怨恨其深,但那股愤怒却没有波及到我半分。 就好像我这个人在他眼中只是个弱小的不值得一提的存在,以至于他的报复计划并没有将我包含在内。 那时我就在好奇了,这位村田干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上一辈之间的深仇苦恨在他那不会轻易连累到小孩子身上,这可真不像一个身处高位的黑手党应有的思维。 我手中并没有关于村田川腾的完整情报,林太郎的意思很明显,我可以自己去调查,但他不会主动告知我。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甘乐酱的情报屋本该派上用场,但不久前刚进行的一笔交易就花掉了我将近一个月的零花钱。 虽然甘乐酱的服务质量真的很不错,但她的费用实在是太高了,据说她还给我打了友情价,所以暂时我没有再次找她的打算。 我叹了口气瞥向走在我身后替我提着东西的村田川腾,谜底终究会浮现于水面之上,只是需要时间去等待最外面那层冰面消融,希望我不会成为最后一个知晓答案的人,那样的话也太逊了。 在太阳即将落山之际,我停住了脚步,“该回去了。” 从唐人街回来后,我给长谷打了个电话,让他从村田的手中接过我买的东西,然后我便径直上了顶层办公室。 “爱丽丝,我给你带了糖球回来。” 推开门后,我按惯例向沙发走去,平常爱丽丝要么趴在沙发上画画看书,要么就在林太郎旁边的小茶几上喝着她精致的下午茶。 但今天她好像并不在,因为直到我走进沙发才看见,沙发缝里塞着一只太宰猫猫。 黑色的风衣将蜷缩起来的少年整个裹住,远远看去他基本与整张沙发融为了一体,也难怪我刚刚没看到。 我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林太郎,只见其无奈地摇头,就好像他拿太宰实在是束手无策。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自从太宰治在港.黑正式任命后,森鸥外就丢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零碎任务给他。 说是考验他的能力,其实太宰治知道,这些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做,却又不得不及时处理的琐碎。 现在他成为森鸥外的下属了,那么像这样必须由直系来亲自处理的琐事扔给他在合适不过。 摸鱼不成反被首领逼着满横滨跑的太宰治异常不爽,今天的任务结束后,他仗着自己身为森鸥外的弟子这层身份,气冲冲地跑来找森鸥外理论。 然而首领的话哪是那么好收回的,理论无果后,太宰治将魔爪伸向坐在沙发上的爱丽丝,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这一幕。 首领办公室痛失金发萝莉,多了一只自闭的绷带精,我们的森首领表示他很无奈。 好吧,港口Mafia的约法三章在太宰治这好像打了折扣,虽然他倒是会听首领的命令去办任务,就是做完任务回来会闹点小情绪。 这种情况下,压力就给到了我这边,因为林太郎是不会管的,但太宰也不能一直闷在首领办公室里长蘑菇,那么就只能由我来充当采蘑菇的小姑娘了。 “太宰,别闷着啦。”我拽了拽少年的黑色风衣,“起来,请你吃糖球。” 太宰治:...... 继续闷在风衣之下,甚至还往沙发缝里再次缩了缩身子。 “快点,你霸占了整张沙发导致我都没地方坐了。”我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数三个数,一...” 嗖的一下,太宰治直起了身子,因为他知道这是少女采取暴力措施之前的倒计时,这些日子他挨过的打可不少,虽然都只是些不轻不重的警告,但依旧很掉面子好不好。 “你就不能到那边去坐。”太宰治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客座,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他还是往旁边挪了挪,给少女留出了足够的空位。 “我乐意坐这。”我坐到太宰刚挪开的地方,沙发上还带有少年身体的余热,这不也有温度嘛,所以说干嘛一天到晚老把自己当成冷血动物,明明我们是能一直保持恒温的人类。 “喏,糖球。”我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外皮裹了白色糖浆的红果子递给太宰。 太宰治瞥了一眼,“我不——啊吃。” 少女根本就没打算听取他的意见,伸手直接把糖球塞到了他的嘴里。 太宰治:。。。这是强迫! 不过在嚼了几下口中的糖球后,太宰治倒是没在说话,酸酸甜甜的复合口感,糖浆与山楂的结合,这是源自另一个国家独特的做法。 虽然是第一次吃,不过味道确实不错。 吃完了一整个糖球的太宰治从嘴里吐出了几粒山楂核,然后转头一脸呆萌地看向少女。 还要! 看懂了太宰意思的我本来打算将手中的装着糖球的纸袋递给他,但在递的过程中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收了回来。 手伸到一半被截胡的太宰治:? “你还没有吃晚饭,这个东西是开胃的,饭前吃多了不好。”我从袋子里掏出几个糖球递给太宰,“为了以防你把它当饭吃,剩下的还是留给爱丽丝吧。” “哼。”哼唧了一声的太宰治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接过糖球安静地啃了起来。 一旁坐在办公桌上,从刚刚开始便一心二用的森鸥外宽慰地笑了笑,不愧是他的小玫瑰,总能替他解决一切棘手的难题。 只不过,森鸥外笑意顿了一下,怎么有种他们在打情骂俏的感觉,不行这不是个好念头,得打住。 章节目录 第46章 第 46 章 由于昨天太宰治刚在办公室闹了一通, 所以今天森鸥外没在外派他去做那些零碎又麻烦的任务,而是直接将他留在了办公室看文件。 太宰治:还不如放我出去兜风呢,在首领眼皮子底下都不好摸鱼了。 咔哒—— 大门打开又闭合的声音, 和爱丽丝一起出去溜达了一圈的绘音回来了。 在看到办公室里另外的几人开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各司其职后,森鸥外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与此同时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在办公室里响起,“话说最近有一批新的海外订单, 资金有些紧张啊。” 太宰治懒散地瞥了一眼坐在办公桌上的男人, 原来如此,今天把他留在办公室里可不光是为了处理手上这些并不紧急的文件。 “是时候收网了吧。” 森鸥外将刚使用过的钢笔推了推, 使其滚到办公桌的边缘, 然后收回手, 笑容可掬地看着自他话音落下,便向他走来的绘音酱。 “知道啦,林太郎待会要注意安全哦。”我从桌子上拿过钢笔,顺便与太宰进行了一下眼神交接。 “这是自然,绘音酱真是关心我,作为父亲我好开——咔哒”少女表示懒得听没有什么意义的废话文学,直接开门离开了首领办公室。 太宰治:活该。 森鸥外:QAQ 收回目送少女的视线后, 森鸥外从抽屉里拿出另一根羽毛笔,蘸着墨水在手中的报告上随意打了个勾。 村田川腾曾在先代时期分管港口招商部将近十年,招商引资是港口黑手党明面上与其他企业进行商业往来的重要合作渠道,所以该部门也被称之为港.黑另类的金库。 即使现在那个部门已经被森鸥外安排了自己的心腹主管, 但无论是村田川腾这些年捞走的利益, 还是他手中曾积累的人脉、项目,森鸥外都超眼红的。 自村田川腾从招商部离开后, 大批的流动资金便断了, 这怎么行, 新成立的森式株式会社不仅要吸引新的外来投资,更要留住原本就属于的客户。 森鸥外从一旁的文件堆里抽出前几天的订单信息,再次通读一遍后,这一次他在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署名。 运往欧洲的货物订单即刻开始运转,至于运输费用嘛,大概这个周就能到账了吧。 森鸥外坐在办公位上笑得居心叵测,这可恶心坏了一旁的太宰治。 “我说首领,你能不能笑得正常点。”少年一脸无语地看向自己的首领兼老师,语气中的嫌弃毫不遮掩。 “咳咳,只是好事将近,提前开心一下而已。”森鸥外掩饰地捂了一下嘴角。 “文件我看完了,剩下的这些是需要首领批复的。”太宰治站起身,双手环绕到脑袋后面,“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不然的话待会受罪的可是您。” 森鸥外:“呵呵,那就麻烦太宰君了。” 咔哒——大门再次被合上。 * 离开顶层后,我先是去红叶姐的地下审讯室转了一圈,然后便径直来到了村田川腾的办公室门口。 这一次我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村田叔叔你在吗?我进来了哦。”作为一个比较“自我”的大小姐,熟悉之后便会无所顾忌进出他人的办公空间。 至少在村田川腾看来,这是一种彰显亲近的行为,虽然有些许的不礼貌,不过她本就不需要对大多数人礼貌。 “小姐日安。”见到少女进来的村田川腾丛座位上站起身,“小姐有什么事么?” “难道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啦。”我毫不客气地做到村田办公室里唯一的软卧沙发上,“村田叔叔不是说过我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吗?” “当然,我这里随时欢迎小姐的到来。”村田川腾一边笑呵呵地说着,一边在暗中默默观察少女的神情。 在意识到少女似乎有些不快时,村田川腾换上一幅忧心的模样,“是谁惹小姐不高兴了吗?” 听到村田的话后我狠狠地点了点头,“还不都是父亲,今早我发现他克扣了我的零花钱去找他,结果他竟然暗示我花销大诶。” “可能是港口近期资金周转确实有些紧张吧。”村田川腾和善地安慰着少女,“首领也有难处嘛。”虽说这些难处也有他的功劳。 “哼,那关我什么事,总之我不想理他了。” 村田川腾:“哈哈,那不知小姐今日想干点什么,属下随时乐意奉陪。” “不用,你批你的文件吧,我只是找个地方躲一下父亲而已。”这么说着我从怀中掏出我拿来的书打开。 村田川腾眼尖的看到少女夹在书本封面上的那支钢笔,是不久前他在首领办公室看到的,一根曾摆在森鸥外桌面上的红木圆头的金帽墨囊钢笔。 这不就被他抓到破绽了嘛,村田川腾坐回座椅上,低下头抿去眼中的笑意,随意翻阅着办公桌上根本不重要的文件,森鸥外的统治就要到头了。 村田川腾此人之所以能被先代首领重用并坐上干部之位,除却他自身的忠心外,其最大的优势就是他的异能——镜触联觉。 异能力镜触联觉:将多个人(最多十人)的生理感受连接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打一下其中某一个人的膝盖软骨,那么其他被异能联系起来的人都会做出同样的膝跳反射现象。 这意味其中一方处于伤病中,那么另外的人们也能感受到与其同等程度的痛楚。 这是一种类似诅咒的异能,因为其触发条件也跟巫咒之术很相像,那就是需要得到具有对方所属权的物品三分钟来跟对方建立联系,比如来自某人的一块表,一支钢笔,或者说,一枚牙齿。 而要进行多人感官相连,则必须在一个小时内触碰到不同之人的物品。 这也是自森鸥外上位以来就一直在各方面防备他的原因,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村田川腾的异能足以让所有上位者畏惧。 如果让自己的私人物品流落到他的手中,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太宰治不存在的情况下。 村田川腾并不知道太宰治的异能是无效化其他异能力,虽然他猜测首领身边的那位黑发少年必定也是个异能者,但像人间失格这样反异能的世界性bug,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于是在合适的时间里,村田川腾恰到好处地将自己的手中的钢笔掉到了地上。 “啧,怎么出不了水了。”他皱着眉头甩了甩刚捡起来的笔,随后有些苦恼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小姐,属下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钢笔吗,这里有一份标红文件需要紧急批复。” 我:“可以呀。” 女孩毫无防备地将夹在书上的笔递给他,村田川腾知道自己赌对了,森鸥外并没有把他的异能告诉她。 也是,那位首领甚至不会让她过多的接触来自地下的黑暗。 这样一个女孩在离开自己父亲的庇护后又该如何生存呢? 村田川藤接过钢笔后扫了一眼女孩天真的面孔,就当是帮她提前成长起来吧,人啊,还是要尽早地懂得世间疾苦才会明白生活的不易。 我:谢谢,早就体会到了,尤其是在跟太宰相处的一年里,生活可真是太不易了。 章节目录 第47章 第 47 章 咚咚—— “村田大人, 你要的钢笔。”后勤部工作人员将刚刚村田川腾打电话索要的钢笔送了上来。 “嗯。” 村田川腾点头接过细长的黑丝绒盒子,顺带看了一眼摆在工作台上的电子表,四分十三秒, 这个时间足够镜触联觉建立起联系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一通电话打到后勤部,让底下的人员送上来一根新钢笔,而不是直接从他的副手那里讨要。 思考到这, 村田想到了自己那三位信任的下属, 最近好像都挺忙的样子,如果不打电话几乎都见不到人影, 是被森鸥外这个老狐狸故意支开了吗。 “多谢小姐的钢笔。”村田川藤站起身将钢笔归还给少女, “属下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叛徒正待属下处理, 不知小姐?” 我撇了撇嘴,“是在地下牢房吗,那么黑我才不去呢。” 我站起身拍了拍裙摆,“算了,我去找爱丽丝,这本书就先放你这了,等我下次来再接着看。” 村田川腾:“是。” 我先村田一步从办公室出来, 等他开门准备跟我道别时,我已经蹦蹦跳跳地走了很远了。 村田川腾站在原地注视着少女充满活力的背影,随后他转过身,按下了前往地牢的按钮。 即将被处理掉的叛徒们与森鸥外真是极佳的关联对象, 话说临死前要不要折磨一下呢, 要是能看到森那张痛苦又扭曲的脸庞就好了。 随着逐渐向下的电梯,村田川腾内心的阴暗也愈演愈烈, 他的眼底掺杂上寒霜。 虽说这段日子以来, 森所做出的功绩历历可数, 甚至有不少人称赞他是一个相当合格且严明的首领,可即使身边其他的人都这么说,即使所有的数据都在向他证明着森的优秀,但是村田川腾不能。 他不能...背叛他内心所坚定信念的东西,更不能背叛他的首领,哪怕那位早已死去。 事实证明人不能认死理啊,会活的很累的。 而另一边,在离开村田的办公室后,我就找到了在大楼里漫无目游荡的太宰。 不过与其说是游荡,倒不如说他是在等人,在我的必经之路上等待我的到来。 “喏。”我将从袖口滑下的钢笔递给歪着身子靠在栏杆上的少年,“直接碰它就可以解除了吧。” 太宰治一只手接过钢笔放在手心转了转,“可能还要再碰一下人。” 我:“?” “毕竟是要切断联系嘛。”太宰治从栏杆上直起身子,拿着钢笔放在眼前对着中间位置比划一下,“就像这样咔嚓一下切断。” 看着太宰手心出现的红痕,我决定无视他明明想要用力将钢笔掰断,结果钢笔却完好无损这件事。 太宰治:我掰自己的就很轻松,怎么这一支这么硬! 森鸥外:因为是特供材料。 “所以还要再接触一下村田嘛?”我皱了皱眉,人刚刚下去了。 “不用,回首领办公室吧,直接去找准受害人就行了。”太宰治转身道。 准受害人森鸥外:) 此刻,来到地下牢房的村田川腾正跟尾崎红叶打着招呼。 “尾崎干部近来辛苦了,不知上次我留在这的那几个人..” “当然是关押起来等待村田干部吩咐,毕竟他们是您亲自送来的,妾身哪敢随意处置。”尾崎红叶轻轻拍打着扇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话语里没有多余的感情。 “他们都关在正数第四间的牢房里,妾身就不给您带路了。” “应该的。”村田川腾走到尾崎红叶的身后,从刑具架上拿了一把生锈的铁钳子,“借用一下,一会儿就还回来。” “不用。”看着逐渐隐入黑暗的村田川腾,尾崎红叶缓缓用扇子捂住了自鼻尖之下的小半张脸。 既然工具已经生锈了,自然要换上一把新的才是。 拿着铁钳子进入牢房的村田如抓阄般随意抽取了一个“幸运儿”。 “就从你开始吧,只要你一颗牙齿而已,别乱动。” 听着隔壁牢房里的惨叫,红发女性伸手揉了揉耳朵,虽然这些都是听惯了的,但依旧很烦人就是了。 三分钟之后的顶楼—— 森鸥外双手捂在脸颊的两侧,笑眯眯地看向刚走进来的太宰治:“太宰君总是这么不紧不慢的。” 他的牙已经开始疼了呢。 在心中读秒卡点的太宰治:“现在不刚刚好嘛。” 这么说着他上前轻轻握住了森鸥外的手腕,顿时萦绕在森鸥外身上的那股明显的不适感纷纷退去。 我:“那么接下来大概就只需等待了吧。”等待麻雀的自投罗网。 “林太郎可以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会儿。” “绘音酱说的对。”森鸥外手指敲击着座椅扶手,“从现在开始,封锁首领办公室,其余人一律不可进入。” 起身活动了一下坐了一上午略感僵硬的筋骨,森鸥外转身对着站在一边的少年笑道:“就由太宰君来颁布这道命令吧,我允许你使用首领的传令。” “遵命。”太宰治低头,对某人小小的试探不屑一顾,没劲。 “啊对了。”在即将进入右侧的休息室时,森鸥外补充了一句,“命令上再加一条,若有人擅闯,一律按叛徒处理。” “是。” 于是不久后,村田川腾就收到了来自首领办公室的传令。 近来港口工作逐渐稳定~所以首领大人决定给自己放个小假,从现在开始任何文件都不要送往顶楼办公室,一切积压等余后再进行处理哦。 传令的语气看起来有些跳脱,并不是森鸥外的风格,那么这应该来自首领身边的那名少年吧。 村田川腾了然,他的异能生效了,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森此时已经如同躺在他脚边的叛徒一样意识全无了。 镜触联觉不仅是感官上的联通,当痛楚达到一定程度后亦能将另一个被连结着的人置于死地,毕竟他的异能最可怕的地方从不是致死,而是同等程度的折磨与苦难。 身体上的折磨同样能让人崩溃,更别提是多个不同的人的感官相连,森鸥外在同一时间承受了多份痛苦后不可能还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将脚踩在地上某个早已昏迷之人的脸上,村田川腾掏出了一直以来绑在腰间的一把单口径改装手.枪,这还是当年他加入港口Mafia时,先代首领送他的入职赠礼。 砰——随着枪声落下,脚下的人死去,与此同时被异能力所影响的其他人也逐渐失去生息。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这也算是给您报仇了吧,首领... 村田川腾在原地静默了许久,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该往上走了。 在经过尾崎红叶时,女性干部平静地向他点头,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都没听到任何风声的村田川腾,在这一刻更加确信,除了他之外,目前没有任何人得知森鸥外恐怕已经逝世的消息。 这样就很好,请安静地死去吧,不要激起太的大浪花,如今的港口可经不起再一次的风浪了。 在办公室坐立不安地又等了一个小时,村田川腾给三个下属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前往顶层等他。 虽然只有两个人回复了他,上野自几天前就一直处于失踪状态,但村田川腾并没在意,或者说此刻的他由于肾上腺素激增正处于难以自抑的极度兴奋状态。 毕竟他很有可能要成为继森之后的下一任。 这对任何一个会对权利与欲望有所追逐的人来说,心中的亢奋都是压制不住的。 乘坐着电梯一路向上,直到站在了首领办公室的大门前,村田川腾才发现自己这一路是多么畅通无阻,以及—— 首领办公室门前的守卫全都消失不见了,空荡的顶层雕花彩绘走廊里,只有他的喘息声在耳边回荡。 理智有片刻的不清醒,村田川腾下意识地伸手去推开了眼前这扇,一直以来他都只能望尘莫及的大门。 只可惜对于他来说,迎接他的其实是一趟通向死亡铁轨的列车。 我:而且是单程票,没权利反悔的那种哦。 怀揣着期许打开大门,村田川腾并没有见到所料想的严肃气氛,而是—— 羊绒地毯上散落的红蓝相间的异色玫瑰,以及落座于首座之上的黑发少女。 他看向坐在曾经森鸥外位置上的少女,她的眼中毫无惧意,有的只是面对成叠文书工作的倦怠。 而一旁将沙发椅拖到办公桌旁,与少女紧挨着坐的少年更甚,整个人浑身都在散发着“我好无聊”的气息。 本来按照林太郎的意思,应该是太宰治坐在我此刻所占据的这个位置上,但我觉得这样不妥。 因为在林太郎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与压抑感格外明显,夹在他们中间的我总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于是我就大大方方地,当着他们的面坐在了属于首领的工位,顿时办公室里一大一小的目光全部朝我看来。 我:怎么,有意见? 森鸥外:没事,绘音酱这样很好。 少女十分轻松地就解决了围绕在办公室里的僵硬气氛,森鸥挖愉快地转身休息去了,而一旁站着的太宰治则被少女抓了壮丁,一起处理任性首领留下来的文书工作。 反正都只是一些不涉及机密的简单报告,只要随意批复上几句话就行了。 再次被迫处理文件的黑猫猫表示他已经无聊地想要玩毛球了。 就在太宰治的多动症即将按捺不住时,办公室的大门终于被一只手推开。 “你怎么这么慢啊,都等你好久了。” 这是村田川腾进来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来自办公桌左侧沙发椅上的黑发少年。 “确实比预估的晚。”放下手中的钢笔,我学着林太郎的模样,将自己的下颌放在交叉的双手之上,然后面带微笑地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村田叔叔你来啦。” 不愧是父女,看着与森鸥外神态如出一辙的森绘音,村田川腾内心感叹,落网的鱼儿竟是他自己。 不过并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门外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了,村田川腾缓步上前,只要在守卫们进来之前先掌控住少女的生死就可以了。 下意识地无视了一旁的太宰治,村田川腾将目标集中在办公桌后的森绘音身上。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伸向面前之人时,熟悉的男性声音从身后响起。 “村田大人,请收回您的手,不可对小姐不敬。” 村田川腾缓慢地扭过头,首领办公室敞开的大门口外站着的除了穿盔戴甲,手拿冲锋.枪的守卫,还有他不久前刚刚联系的两位下属,两个他曾经肯对其托付后背的人。 但现在,他们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直到这一刻村田川腾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何止是输的彻底呀,真真就可谓是一无所有了。 章节目录 第48章 第 48 章 “你们, 为什么?”看着曾经的下属,村田川腾不解地开口。 然而被问话的二人纷纷选择了闭口不言。 “上野也是如此吗...”既然上野他这么久都没有回复过他的命令,那么他是不是也。 “他没有背叛你。”我笑着看向被守卫围成一个圈站在中间的村田,“不过上野君背叛了港.黑, 所以此刻他应该已经先你一步, ”我顿了顿, “先你一步下地狱去向先代请罪了吧”。 “你。”村田川腾张了张口,上野是真的背叛了?还是说只是陷入了挣脱不出的困局以至于... “还请村田叔叔不要用这么尖锐的眼神看着我, 人家会害怕的。”我一边盯着这个被无数黑衣人按倒在地, 迫不得已双膝跪下的男人, 一边伸手抽出一沓卷宗, 拍了一下坐在我一旁的少年人的脑袋。 在我说完自己害怕之后,太宰你哼笑的也太大声啦。 我:“上野君背叛港口的证据确凿,现在他向敌方组织通讯的那封信应该就在你的办公室里,需要待会派人带你去朗读一遍吗?” 信、什么信?他的办公室里必不可能会出现此类物品, 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检查自己的私人空间,以防止发生意外。 村田川腾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他很快就想起了什么,今天上午少女来找他的时候带了一本书,但是她却并没有带走。 他当时瞥了一眼那本被随意搁置在沙发一角的散文集,书页的中间部分确实有微微凸起的痕迹,他只以为那是少女夹在里面用来做标识的书签。 没想到竟是一封下属通敌的信件吗? 村田川腾默默闭上双眼, 在背后守卫的压迫下, 他的身体被逼迫无限趋近于地面, 可他现在就连想要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死而哀, 经受不住诱惑的同僚、不经意间的架空、意料之外的背叛, 每一刀都捅的极深, 血泪掩盖了焰火,男人心里的光灭了。 咔——一侧休息室的房门被推开。 随着一阵错落有致的鞋底与地板的摩擦声,村田川腾艰难地抬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皮鞋的主人。 胜券在握的森首领用俯视蝼蚁一般的眼神注视着他:“如果村田干部仍想继续孤注一掷的话,那么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最终的赢家永远都只会是他。 “呵呵,我都已经比街头颠沛流离的败犬还要不如了,怎么,还要再接着看我的笑话吗?”村田川腾自嘲地笑着。 “怎么会,我可是很敬佩村田干部的,毕竟你对先代的忠心真是世所罕见。”森鸥外笑了笑,随即走到了自他开门后便被少女让出来的首领之位。 “只可惜,愚忠并不可取,往前细数百年,自德川到幕府,又有多少能人是因为愚忠而逝去的呢?”森鸥外的声音带着犹如淬冰般的寒冷。 “......” 村田川腾选择了沉默以对,就像他明明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却一直都在做着矛盾的选择,真是悲哀。 “最后一次机会,你愿不愿意——”森鸥外缓缓地开口。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跪在地上的男人打断了,“我的回答也依旧是不。” “我明白了。”森鸥外合上双眼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很欣赏村田川腾这个人,不管是他的品性还是能力,但是很可惜,终究是拉拢不来。 既然始终都无法为他所用,那么就只能。 “呵,我其实并不怕死,况且如果没有先代我早就该死了,死在十五年前的那场雨里,所以这没什么,我认栽。”村田川腾低着头说道。 身后的守卫正准备抬手将村田压下去,但森鸥外却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行为,因为他知道地上的人还有话没说完。 临死之人最后的言语难得可贵,森鸥外不介意浪费几分钟听他说完接下来的话语。 果然在气氛寂静了几秒后,村田川腾突然抬头,他直勾勾地盯着森鸥外,眼里没有愤怒与不甘,而是果决。 “我承认你很强,我是一败涂地了,但是!森鸥外,你要发誓,你必不能辜负脚下的这个位置,不然——” “这是自然。”森鸥外将双手放置于桌前坐直了身体:“这本就是我的心之所向,我可以对此承诺。” “哼。”在得到了森鸥外的承诺后,村田川腾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恢复了力气,他推开身后压着他的守卫,掏出了在腰间别了十五年的枪支。 砰—— 脑浆与血液的混合物飞溅到了亚麻色的羊毛地毯与散落的花朵上。 “这。”几个黑衣守卫瞬间跪下:“属下办事不利,还请首领责罚。” “不必。”森鸥外摇了摇头,“将这里收拾好下去就行。” “是。” 十几分钟后,首领办公室干净如初。 在清扫者将村田的尸体抬出去的那一刻,森鸥外轻声说了一句“愿君走好。” 这一天下午,港.黑成员们纷纷接到了手机上的通知,五大干部之一的村田川腾因擅闯首领办公区,意图刺杀首领而被抓获,之后的搜查小组更是在其办公室搜集到了一封确认通敌的白色信件。 再加上另外两位原本为村田副手人员的亲身口述,多方证据下,村田川腾最终被判决执行死刑。 至此首领的地位彻底稳固,整个港口,或者说整个横滨,没有任何人能再撼动的了森鸥外所处的位置了。 而在村田川腾死后,林太郎才终于对我开放了有关这位已逝干部的所有情报。 不仅如此,他甚至直接把村田名下的部分资产往我这里一丢,让我来替他整理。 看着接到手头的大批量文件外加股票、证券,我瞬间变成了前几天的太宰,气呼呼地跑去找林太郎理论。 我:法律规定十六岁以下儿童为非法童工,公用童工可是要进大牢的! 森鸥外:但我们是黑手党,你不可以跟一个黑手党讲日本宪.法。 我:可恶! “嘻嘻,这下轮到绘音酱了。”太宰治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 就在我手中的文件夹即将拍到太宰治头顶上时,林太郎的一句话制止了我。 “啊,资料确实有些多,既然这样的话,就让太宰君来协助你吧,你们一起去整理好了。” 这下太宰治也不快乐了,他唧唧歪歪地进行了一番反抗,但都被森鸥外无情地打了回去。 “有人搭档,干活也会轻松愉快的。”森鸥外这么说着。 “那就走吧,治哥,一起?”我拿文件夹轻轻碰了碰太宰。 “哼。”太宰治一把扯过少女手中的文件夹,“走!” 看着一前一后迈出首领办公室的二人,爱丽丝闪身出现在森鸥外身边。 “林太郎就这么放心让他们一起行动吗?” “绘音酱向来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森鸥外对着爱丽丝酱笑得宠溺。 爱丽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是绘音酱,还是太宰君,想以一种足够特殊的亲密关系彻底走进他们的内心都是很困难的。”他们是两座完全不同的封闭型城市,无法互相攻陷。 “所以哪怕关系再怎样好,最终也只会是友人,仅此而已。”森鸥外说道。 “是么...”爱丽丝瞥了一眼自家主体,有时林太郎就是太过理性了,然而在被理性主义封闭的思路之下,于感性而言,万事皆有可能。 算了,未来的不确定太多,她一个单纯的小异能体才不要想这些呢。 “我要吃上次绘音酱带回来的糖球!”金发少女傲娇地喊。 森鸥外:“是是,这就吩咐下属去买。” 办公室里的氛围其乐融融,但我和太宰这边就没那么欢乐了。 真的很难以想象一个干部的身价能这么丰厚,他是不是抢过银行啊,怎么会这么有钱,怪不得林太郎会如此眼馋。 将手中的资产清单一点点捋顺,我艰难地抬头看向桌子上堆积的另一沓文献,不得不说,村田是个很精明的商人。 以及,我看着手中的一份捐赠账单,他的习性也很像商人,竟然还会给孤儿院捐款。 在这一笔笔的年固定支出里,其中一笔格外醒目,因为这家孤儿院得到的捐助总是最多的。 所以是用这家孤儿院来清洗黑.账吗,我思考了几秒,然后扭头看向桌子另一侧的太宰。 “你那有关于孤儿院的材料吗?” “有一份。”太宰治抽出一份档案袋,“还被他放进保险箱里了。” 接过档案袋,我揪着白色的丝线一圈一圈将其绕开,就在我以为这是他洗黑钱的账目时,眼前出现的资料却让我沉默了一瞬。 这是一份孤儿院的人员名单,往后一翻,甚至每个小孩子的生日都被人用红色的圆珠笔圈了出来。 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很想笑,作为同样从孤儿院出身的人,没人比我更明白对于那里的孩子来说,身份信息上的生日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符号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因为除了一句来自护工的生日快乐之外,没有人会给你庆祝,毕竟如果你是被人心怀着热烈期许而诞生于世的话,又怎么会成为被丢弃的孤儿呢。 所以在这个时候,如果有这么一个人能记住你的生日,对一个总是被忽视掉的小朋友来说,会很开心的。 不要告诉我,村田川腾是一个会给孤儿院的孩子过生日的黑手党啊,那样的话也太讽刺了。 太宰治正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手边材料,然而一阵莫名的低气压却从身旁传来。 第二次,太宰治在心里默默想着,这是他第二次在这个向来平淡的少女身上看见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上一次还是拆穿爱丽丝是森鸥外异能的时候。 扫了一眼少女的目光停留之处,太宰治明白了她情绪波动的原因。 “村田川腾,先代于十五年前从孤儿院接回来的人,之后一直放在身边培养。”少年清脆的声音在档案室里响起。 “你手中的孤儿院是他出身的地方,在他成为干部后,就收购了这家孤儿院,作为其清洗黑.账的重要场所,同时也一直资助着里面的人,每年...” 太宰治声音不咸不淡,听起来只是在叙述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的一生。 但我越听,心情却越糟糕,因为这个人,某种程度上跟我很像,甚至经历都有几分的重叠。 我会下意识远离与自己相同的一类人,毕竟如果说我病了,那么我想苦苦寻找的是能够拯救我的医生,而不是与我同病相怜的可悲病友,我不需要彼此间诉说苦难。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的想法会改变,但至少现在幼稚的我不会。 “你在同情他吗,因为你们有着相似的过往?”太宰治将一头没有打理过的卷毛伸到绘音酱面前,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似乎是想要挖掘对方深埋于心底的某些不可言说。 “太宰你知道吗,你的聪慧有时会令人毛骨悚然。”我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太宰的额头使其后退。 “唉,但是绘音酱跟别人不一样。”你从来都不会真正地对我产生恐惧情绪,太宰治在心里想到。 “也没什么不一样..”我小声地说了一句,随后回答起太宰不久前提出的问题。 “并不算同情,客观上来讲一个能走到港口干部职位的人可不需要他人的同情,只是有些惋惜罢了。” “哼~因为他是个会资助孤儿院的‘好人’?”太宰治调整了一下坐姿歪着脑袋。 “太宰,你看的到吗?”与少年的视线对上,我突然反问他。 太宰治:“诶?” “他身上那些被你忽视的东西,他所坚持的,其实在这个世间难得可贵,你也看的到吧。” 太宰治:“...无聊。” “况且他确实不算个‘坏人’,虽然这么评价一个黑手党有些不妥,哈哈。”我笑了笑,随后低下头目光略有些飘散,“他只是...林太郎的敌人而已。” “那你对他的评价还挺高的。”太宰治嗤笑了一声。 很高吗,我挑了下眉,明明只是有点小小的感慨而已,毕竟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想要守护的东西,我也有。 在这一刻我甚至生出一股另类的想法,像村田川腾这样的人要是受另一侧栽培的话,也许真的会成为相当不错的存在吧。 想到这我转头看向太宰治:“太宰,希望你终有一天能够找到。”找到值得你用生命去守护的事物。 太宰治没有接话,而是随手拿了张面巾纸搭在脸上,往上轻飘飘地吹起,就这么反复了好几次,直到少女伸手将覆在他脸上的纸巾拿走。 “请停止你的摸鱼行为,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啊。” 脑袋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太宰治仰着头叹息了一声,“好吧,就当是为了绘音酱,我要忍痛放弃我的休息时间了。” 我(微笑):再说打你哦。 章节目录 第49章 第 49 章 村田川腾的叛乱就此告一段落, 除了又少了一位干部之外,港口Mafia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某天下午,我路过了一家开在城区边上,外表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孤儿院。 正在寻找溜出去玩的家猫的我凝固住视线。 “慢点开。”我对前排的长谷吩咐。 将车窗摇下, 我随意地趴在窗边, 一只手撑着脑袋聆听着里面穿透了层层围栏的, 来自孩子们的打闹声。 有点吵,几秒种后我重新拉上了车窗, 于是那些萦绕在耳边的叽叽喳喳的声音也随之消散。 “去古书街的蛋糕店。”重回安静后, 我更改了原本的路线, 低头在手机上划拉着文件夹。 “是。”即使不用特意提起, 长谷上杉也知道自家小姐所说的蛋糕店是哪家,合格的跑腿小弟永远都会谨记上司最爱的口味。 那是一家隐藏在街角并不起眼的小店,由于小姐酷爱那家店铺的黑森林蛋糕,长谷上杉早已在那混了个眼熟, 并且他也因多次偷偷给小姐送蛋糕而致使自己上了尾崎红叶的黑名单。 每一次都是小姐亲自去地下室捞的人,呜呜,他家小姐最好了。 不过看小姐今天的语气可不像是单纯想吃甜品的样子,为什么会突然想去蛋糕店呢? 虽然长谷上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管他呢,他只需要当个听小姐的话的呆子就可以了。 几分钟后,下了车的我径直走向蛋糕店的服务前台。 “不知店长本人在不在店里, 我想跟他谈谈。” “抱歉, 叔叔他——啊, 他在楼上, 稍等我去通知一下。” 本来想拒绝少女的请求的店员小哥, 在看到她身后站着的黑衣人后, 顿时换上了另一幅态度。 毕竟她身后的那位黑衣人可是近几个月来的熟客,熟到他甚至偶尔也敢大着胆子聊上几句,并且店员小哥知道大多数时间黑衣人都只是在为上司跑腿而已。 能有一位Mafia高层如此喜爱他家的蛋糕,也并不算件坏事,这样一来,若是哪天遭遇歹徒袭击,说不定人家还会为了能继续吃到蛋糕而稍稍庇护他们一下。 那么这位少女应该就是那位高层吧,店员小哥在心中感叹,看着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港口Mafia真是连童工也不放过。 我:你懂我!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拿小勺子舀了一口店员小哥免费赠送的西米露,果然还是这家做的最好吃。 几分钟后,一名中年男子跟在店员小哥后面下了楼,他面带友善地朝我笑了笑,然后在我对面的位置落座。 “不知道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这家店铺的所有权者?”我嘴里含着西米露开口问道。 “正是在下。” “既然如此的话,我想把你的店买下来可以吗?”我掏出一张支票摆在桌子上:“你有权填写自己想要的金额,整个横滨任意一家银行都能兑换。” “这。” 店主大叔显然是没想到少女会这么说,只见他皱着眉犹豫了许久,随后略有些局促地回复:“十分抱歉,小姐,恐怕不行,这家店是我从父辈手中接过的,所以还是希望能一直经营下去。” “这张空白支票的决定权在你手里,只要随意填上一串数字,那么下一刻你变成亿万富翁也不是没有可能。”我继续向前推着支票。 “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事,我一个普通的蛋糕店老板怎么可能受得住巨大的财富呢。”店主大叔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换一种方式吧,你仍是这家店的店主,但店铺的所有权是我的,可以吗?” 说完这句话后,看着依旧面露难色并坚定地选择了回绝的店主,我只好叹了口气。 “唉,好吧。” 见即使被自己拒绝,也没有表现出要难为他们意思的黑手党成员,店主想了想最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小姐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吗?” “店主大叔是个聪明人呢。”将剩余的西米露一饮而尽,我撑着脸看向他,“我很欣赏你哦。” 对面的中年男人对此苦笑了一下,“我和我侄子除了做一些甜品之外什么都不会,恐怕要辜负小姐的期望了。” 此时,店主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些戚戚然了,像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连续拒绝一位明显来自港口Mafia高层人士的请求,恐怕他的末路也即将降临了吧。 门口那位总来买蛋糕的黑衣人都已经将手放上腰边的枪托上了。 “长谷,你吓到人家啦,收一收。”顺着店长的目光我看到了跃跃欲试的自家下属。 “抱歉,小姐。”长谷上杉收起周身气势,重新充当起一个默默无闻的背景板角色。 “那么继续我们刚刚的话题吧。”转过头,我直视着店主大叔的眼睛。 “其实我需要你们做的事并不麻烦。” 在少女说出这句话后,店主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继续拒绝的余地了,他隐晦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侄子,这是哥哥上战场前托付给他的孩子,算了,只要他能活下去就可以了,至于自己—— 这么想着他看到了眼前被推过来的手机,手机上是一份清单,一份无名无姓只罗列出具体日期的清单。 xx年xx月xx日 店主抬头目光诧异地看向手机的主人,这是——一份生日清单? “是的。”我点了点头,“我需要你做的事就是,在每一个日期当天为■■孤儿院送去一个普通的圆形蛋糕。” “这样啊。”店主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了下来。 “不然呢,你也说了你们除了做甜点什么都不会,别把我看的跟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一样,明明我们港口Mafia很通情达理的。”我点了点手边的支票。 “况且你通过了考验。” 听到这,店主缓缓松了一口气,在整理了一下情绪后,他重新对着少女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那么,需要插上对应岁数的蜡烛吗?” “随你。” 五分钟后,店员小哥抄录完了这份具有上百个人生日的清单,我接过了手机,同时将小哥手中的圆珠笔顺了过来。 不明所以的店员小哥和老板:“诶?” “扣除送去孤儿院的蛋糕钱,剩下的就当是投资了。”我在桌子上的空白支票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写完后,我起身走到长谷替我打开的店门旁,转头回以身后的二人一个灿烂的微笑。 “蛋糕很好吃,以后会继续光临的。” 所以,这是会庇佑这家店的意思吧,店主大叔恍惚了一瞬,随即很快起身。 “明白了,多谢小姐。” 等店铺外面停着的黑色轿车逐渐消失踪影后,店主才拿起桌子上少女留下的支票。 并不是什么过于巨大的金额,而是普通人能守得住的,也能用于立本的一笔钱财。 静默了片刻,店主看向旁边仍有些不安的侄子,“上次不是说有一把看上的吉他嘛,今天就去把它买回来吧。” “谢谢叔叔。”小哥最后的一丝不安也散去了。 然而另一边离开蛋糕店吩咐长谷返回港口的我:emm,话说我好像是出来找太宰的来着。 算了,就让绷带妖怪自生自灭吧,爱睡集装箱就睡集装箱去,咱也不懂他为啥就喜欢糟那罪,港口Mafia宿舍的床还比不上硬邦邦的木箱子嘛,总之我要回去happy了,就不带他。 章节目录 第50章 第 50 章 “怎么也飞不出, 花花的世界~” 太宰治今天一进首领办公室就看到了整只趴在沙发上,胳膊在扶手上,两只小腿微微翘起摇晃着的女孩。 她嘴里哼着他从没有听过的奇怪歌曲,而且还是中文歌。 “是哪个家伙让你心情这么好, 你那个神秘的网友?”太宰治在一旁的客座上坐下。 放下手机, 我赞赏地看了一眼正对着我的太宰:“治哥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太宰治:感觉不像什么好话。 我:人家明明是在夸你聪明嘛。 “林太郎, 这两天没什么事吧?”我撑起身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首领大人,那意思很明显, 有任务早点说, 不要耽误我和我亲爱的网友面基。 听到绘音酱的话, 森鸥外从文件里抬起头:“最近确实没什么需要绘音酱出面的问题, 绘音酱想玩就去玩吧。” “好耶。”我挥舞了下双爪,嘴里继续哼着欢快的歌曲。 这一幕却气到了旁边的太宰治,他瞪着眼睛指着对面的女孩看向森鸥外:“为什么她就可以整日带薪休假到处玩,而我却被塞了一堆毫无意义的任务, 这不公平!” “大概是因为同样的任务交到我手里,我一天就能处理完,而你硬要拖到最后的截止日期才去做吧。”我对着太宰扯了一下嘴角,有一说一,他瞪大眼睛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啧。”太宰治很不爽,他站起身坐到少女那边的沙发上开始耍赖皮,“我也要去, 带我一起嘛, 我才不想干那些根本没有意义的工作, 我也想跟绘音酱一起玩。” “可是我们这是女孩子的聚会诶, 有你在会不方便的。” 我无视太宰的耍赖, 参加姐妹聚会带个问题儿童简直是在给自己招惹麻烦, 太宰治有时就像是一只喝了三斤陈醋的小猫咪,一旦被忽视他就要闹起来。 要知道三个人的友谊总是无法完美兼顾,特别是在另外两方互不相识的情况下,我可不敢保证我能把两碗水端平。 况且我还要跟甘乐酱谈正事呢,不能让太宰去捣乱。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也可以女装。”太宰治做出可爱的表情,“况且人家也很了解女孩子嘛。” “你是指那些被你外表欺骗的无辜少女吗?”我歪了歪头。 “不仅如此哦,成熟的姐姐我也——啪”太宰治捂着脑袋,用看待出轨的渣男般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少女。 “呜呜,绘音酱你竟然打我!” “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我一只手撑在太宰脑袋上,将脸缓缓靠近,“太宰,轻浮男容易变成人渣,而人渣是会被我分尸的。”我亲手带大的猫猫可不能变成渣滓哦。 然而被少女掌控着脑袋的太宰治却无动于衷,他伸出食指指向首领办公桌上的男人,义正辞严地说道:“喏,那里有个欺压未成年儿童的大人渣。” 我:...... 算了,我收回刚刚说的话。 并没有被否认是人渣的森鸥外:? “不要觊觎女生间的小秘密,你还是乖乖做任务去吧。”我将放在太宰头上的手改抓为摸,就这么撸了撸他的一头微卷毛。 太宰治:“绘音酱可真是自信,你觉得你说什么我就会听什么吗,也把我看的太乖——” 我:“晚上给你带A牌子的蟹肉罐头。” 太宰治:“好。” 我拍了拍猫猫的脑袋,真乖~ 看着下里面两个孩子的打闹,森鸥外突然停下笔看向绘音酱:“既然是女孩子间的聚会,那绘音酱把爱丽丝也带上吧。” “可以呀。”这一次我回答的很快,毕竟按我对林太郎的了解,只要回复的时候稍微有一丝犹豫,那么他的疑心病立马就要开始作祟,老男人的心绪太复杂,得顺着来。 对绘音酱愿意将全部的信任交给他这一点森鸥外很满意,看着少女澄澈到没有一丝杂质的双眼,在那里面他从未捕捉到过任何欺瞒。 半响,森鸥外笑道:“还是算了吧,熟人聚会就不让爱丽丝去凑这个热闹了。” 这一番父女互动后,林太郎是满意了,但太宰治又开始了。 他像一只猫一样挪蹭着靠近少女的身边,企图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你又怎么了!”每当太宰向我这边挪一挪,我就往边上的位置移一下,直到最后预留给我的可用空间微乎其微,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爱丽丝要跟着去你就答应的很快。”太宰治幽幽地说,言下之意就是你都能那么随意的就答应爱丽丝,然而一到他这就拿各种理由搪塞。 听懂了太宰治意思的我:...... 这能一样吗,林太郎是要哄的。 太宰治:难道我就不需要哄了吗,人家也不过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而已。 “太宰,你不要无理取闹。”由于太宰治靠的越来越近,我无奈之下站起了身,思索了一番后,我索性微微俯身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听话的小猫咪才有蟹肉罐头吃,所以乖一点。” 头顶吊灯的光线隐于少女身后,脸颊两侧被附上柔软又温暖的手掌,鼻尖萦绕着来自近在咫尺的这个人身上的沐浴露的气息。 是很熟悉的味道,在诊所生活的大半年里,他们曾共同使用同一个品牌的洗浴用品很久,那时太宰治还吐槽,他一个男孩子才不要浑身散发着玫瑰沐浴露的香气呢。 但现在他好像已经习惯这个味道了,熟悉的气息能令人心安,甚至在后来搬到港口的宿舍后,他还是会在选购洗漱品的清单里,下意识地勾住某个牌子的沐浴产品。 习惯啊,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一旦适应就很难再更改。 丝丝缕缕的黑色发丝从眼前划过,有几根甚至落在了太宰治的脸上,少女的头发已经长及腰身,这一头用着最高级护发产品呵护起来的头发如同上好的绸缎。 想摸一摸。 这么想着,太宰治也确实上手去做了。 于是我就眼睁睁看着太宰有些呆滞地执起我的一绺头发,在手中摩挲了一下后,又扯了扯。 我:? “你揪我头发干嘛?”我直起身,将头发从太宰手中扯了回来。 感受着柔顺的发丝在手中滑落,直到最后全部消失不见,太宰治才一点一点地转动着脖子抬头望去,他动了动嘴唇干巴巴吐出三个字:“不干嘛。” “你怎么突然变得傻了吧唧的,不会是生病了吧?”刚刚捧脸的时候也没觉得脸部发烫啊,我有些不确定地将手伸向了太宰的额头。 看着再一次伸向自己头顶的小手,太宰治大脑里刚刚断掉的理智开始重新连接,他朝旁边躲了躲,额头与少女伸过来的手擦拭而过。 太宰治:“我没事。” “可你现在就像一台只会定向处理指定对话的吐字机。”而且还是每次只吐三个字的那种。 我缩回了手,只当太宰是在继续闹别扭,怪我不带他去。 “哦。”面无表情地又吐了一个字之后,太宰治扭过脑袋像是赌气般不再看眼前的人。 “好吧,既然你没事的话,那就往那边挪一挪,压到我的书了。”看着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的少年,我毫不客气地说道。 听到少女这么说,太宰治不可置信的炸了毛:“你看到我这样都不安慰我吗?” 我惊讶地看着他,“是你自己说你没事的呀。” “我说我没事你就不管了?你看不出我不高兴吗?你那引以为傲的观察力呢?”太宰治此刻的表情就如同跟男朋友闹了别扭的小姑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会照顾别人情绪的。” 我:不,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请不要过度解读我。 虽然太宰比我大了一岁,但大多数时候,他就是个弟弟,一个极其不让人省心的弟弟。 而且事实证明,你不能跟这种人讲理,毕竟道理只会越讲越乱,太宰治拥有着一张十分能言善辩的嘴,虽然在我跟他的无数次交锋中,偶尔我也会占据高地,但现在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况且铲屎官向自家猫主子低头很正常的好不好。 “好吧,那就安慰安慰你吧。”我再度俯身轻轻地拍了拍太宰的脑壳,声音也弱了下去以示认输,“不要生气啦,等我回来可以帮你写两份报告。” 少女的手指在自己的发丝中穿梭,太宰治感受着来自头顶的温度,两秒后闷闷的少年音从下方传来:“五份!” 在心中默默地骂了三遍自己是大冤种后,我(微笑):“可以。” “好吧,那就原谅绘音酱了。”太宰治的情绪转变的很快,下一秒他就恢复了活力,仿佛刚刚的别扭不过是一场闹剧。 我:然鹅我并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没错,但是为了世界和平我不能反驳。 “那么现在可以从我的书上面起来了吧,都被你压皱了。”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嘤嘤嘤,绘音酱你竟然只关心你的书皱了,而不关心我会不会被你的书膈的不舒服。”太宰治瞬间作精上身。 “太宰,不要得寸进尺哦。”再这样下去,小心我一拳一个嘤嘤怪。 “知道了,知道了。”了解少女阈值的太宰治适宜地往旁边挪了挪,他才不要被打呢。 为了以防太宰再次挤我,我拿起书坐到了爱丽丝用来摆茶话会的桌子旁,话说刚刚看到哪一页来着。 而此时在另一张桌子上将刚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森鸥外: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刚刚绘音酱捧上太宰治脸颊的那一刻他差点丢掉了手中的钢笔,心中划过的念头是臭小子敢勾搭我女儿打断你的腿,不过回过神来森鸥外又觉得奇妙。 这是自己的真实情绪吗?这是他该有的感觉吗?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是父亲? 低头思考了许久,不知想到了什么的森鸥外笑了笑,人类的感情或许是这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就连他有时也会控制不住。 哼,好在绘音酱不是会被太宰治欺骗的无知少女,不然的话—— 莫名的,太宰治因背后发凉打了个喷嚏。 “首领办公室哪来的风...” 章节目录 第51章 第 51 章 因为上次与假甘乐面基的时候是我去的池袋, 作为礼尚往来加赔罪,所以这次甘乐酱主动将见面地点定在了横滨。 于是在这个还算清爽的下午,我在电车出站口的等候台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三木:甘乐酱出来的时候直接来找我吧, 反正有关我的情报你应该已经很熟悉了。 叮——坐在电车上的折原临也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一条来自不久之后即将要见面的人的line出现在界面上。 聊天框里是三木发来的张牙舞爪的猫咪表情包, 折原临也手指动了动。 甘乐:三木酱是在怪我上次向你隐瞒了我的真实身份吗? 三木:毕竟满心欢喜去见甘乐酱的我, 最终只见到了一个“假人”,是个人都会感到不快吧。 甘乐:是是是, 多亏了三木酱的宽容大度,所以啊,今天我给三木酱准备了一个惊喜哦。 三木:我可以提前猜测一下吗? 甘乐:当然。 三木:是关于我上次黑皇后吊坠的回礼? 甘乐:是也不是,不过有一点要注意, 这个惊喜你不一定会喜欢就是了。 三木:那确实很难猜啊, 我会不喜欢的东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期待甘乐酱的惊喜, 笔芯~ 甘乐:递花花表情包jpg. 看着对方没再发来消息的line,折原临也将手机扣放在桌子上, 耳边传来列车广播里即将到站的提示音。 三木酱是绝对猜不到的, 因为这个惊喜就是他本人啊, 希望见到身为男性的他,Mafia大小姐的表情不要太过惊讶。 其实很少挪窝的折原临也本来并没有前往横滨与三木见面的打算,但当少女提出“还是想与真正的甘乐酱见一面”的请求时, 折原临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毕竟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如果少女见到真实的他,对方的脸上会呈现出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惊讶、愤怒、不可置信, 感觉自己再次受到了欺骗?还是其他别的什么。 这样的想法愈演愈烈, 就像一根羽毛一样轻挠在折原临也的心扉,三木酱是他目前所见到的人类里,最有趣的人之一。 能与这般有趣的三木酱相见,顺便近距离欣赏她的情绪变化,一定是件相当不错的事,所以思考再三,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只身前往横滨。 虽然横滨的Mafia们活动比较猖獗,但他相信三木酱一定会保护他的。 我:?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在于你是可爱的女孩子才行。 而另一边,倚在等候台的木质长椅上,不妙的预感从心头划过,这种感觉在每次太宰恶作剧之前都格外强烈,所以甘乐酱她准备干什么呢? 希望她看在我们是好姐妹的份上不要整我啊,这一刻我甚至产生了可以把甘乐酱介绍给太宰认识的想法,他们应该会合的来吧。 但十分钟之后,我的想法就改变了。 列车已到达横滨站,请下车的乘客注意安全—— 面前的电车门被打开,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我坐在原地没有动弹,毕竟我可并不知道我正在等待的人长什么样子。 而且我相信甘乐酱会主动站到我面前的。 就在我在脑海中描绘甘乐酱的模样时,余光里有一个人向我走来。 顺着方向我抬眼望去,那是一个身穿黑色夹克衫的少年,说是少年,其实他的外表已经介于少年的稚气与青年的成熟之间了。 在注意到我目光的瞬间,他停下了脚步,于是我们就这么隔着来往的人群两两相望。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甘乐酱刚刚那句话的含义,一个可能会令我不愉快的惊喜。 不,与其说是惊喜,不如称之为惊吓吧。 毕竟网络里那么可爱的甘乐酱现实中却是一个男孩子,这可是真超级大的惊吓呢。 以及我收回刚刚说过的话,如果说甘乐是女孩子的话,那么她跟太宰还有合得来的可能,但如果是男孩子,绝对会打起来的,我保证。 我仍旧安静地坐在长椅上,只是目光却与甘乐对视着,因为我在等他朝我走来。 看懂了少女意思的折原临也抬脚,一步一步地,缓慢地走到了少女面前,然后他顺势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折原临也:“我猜三木酱不喜欢仰视他人,所以我可以坐在这里吧?” “哪有人先给出了答案再抛出问题的,不亏是你啊甘乐酱,或者说,这位不知名先生?”我对着他笑道。 “呵呵,看来我惹三木生气了。”折原临也将手搭在嘴上笑了两声。 少年长相帅气,笑起来的样子很是清秀,看起来像是个刚刚放学的高中生,如果他不是甘乐酱的话,我想我还蛮喜欢这种类型的。 “你已经是第二个骗我的人了。”我下拉着眼角,以一副冷淡的神情看向他。 第一个是林太郎,想起这我就觉得很搞笑,看来自认为聪明的我还是很好被忽悠的。 希望聊天室里的另一个天才少女是真正的女孩子,不然的话,周边的姐妹们都瞒着我去偷偷变了性,我会伤心的。 “三木酱不要生气嘛,人家都提前跟你打过招呼了,这只是一个而已,况且大多数时候惊喜并不会让所有人满意。”折原临也用甘乐酱的口吻诉说着,同时他也在专注地捕捉着女孩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可是这种情况下,人类会生气才是理所当然的吧,明明甘乐酱心里最清楚了。”我冷笑了一下,“不知道我的反应有没有让甘乐满意。” 少女看似冷淡的口吻下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愤慨的情绪,至于生气的外表,应该也只是装个样子吧。 对于观察过无数人类,甚至将人类的各种行为当成自己唯一兴趣所在的折原临也来说,这幅伪装于真实面孔之上的假象过于明显。 甚至折原临也看的出,少女是个很少发脾气的人,因为她总是在包容别人,至于让她变成这样的那个人,猜得不错的话,是三木酱曾经说过的监护人新收养的少年吧。 不过无论真与假,这都是三木酱切切实实对他展现出来的样子,即使只是装的,他也觉得很有意思,啊啊,三木酱不愧是他喜欢的人类,真是太棒了。 我确实没有真的生气,在经历了无数太宰治造成的蹉跎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容忍度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 至少不会再轻易生气了,也不知道这是否是一个有利的信号,毕竟如今就连我本人也不清楚自己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了。 “那么这个送给三木吧,我的赔礼道歉,你会需要的。”折原临也伸出手掌,一个黑色的u盘躺在他的掌心正中间。 我伸手捏起u盘,在心中思索着有关港口的近况,难道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出现了新的问题吗? “好吧,那就稍稍原谅你了,希望这是仅有一次的惊吓。”我收敛了一下表情,对着身旁的人露出一个微笑,“这里可是横滨。” 是我的地盘哦,惹到我了要你好看,哪怕是甘乐酱也不可以。 “没有下次。”折原临也低声说了一句,随后他抬眼看向少女漂亮的黑色双眸:“还是希望能与森小姐建立起一段良好的合作关系。”不然的话,横滨的情报来源程序太多,真的好麻烦。 况且他还挺喜欢横滨的,在这里人性的善与恶全部都被放大化了,对折原临也来说,这是美妙又动听赞歌的演唱台。 听到他这么称呼我,我才想起来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对面的人就猜到我的想法了,只见他对我伸出了右手。 “折原临也,爱好是观察人类,很高兴与你见面。” 我回握了一下他的手,触之即分,“森绘音,爱好是读书和写作,很高兴见到你,折原君。” “既然已经说清了,那我们就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未免也太扎眼了。”折原临也隐晦地看了眼附近的监控。 “这一点还请折原君放心。”我站起身对坐着的少年说:“像你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并不常见,一切都在我们的管控之下。” “不过你说的对,这里并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我指了指出站口的方向,“我的司机在那里,要跟我一起走吗?” “能跟港口Mafia的小姐同程一辆车,那可是我的荣幸。”折原临也毫无惧怕地回应着,反正他手里握着不少会让港口忌惮的情报,若是真的—— 看着八成是在多想的折原临也,我在心中倍感无奈,人家真的只是简单的邀请而已,不要给自己添上多余的剧本好吗! 身边有林太郎和太宰两个剧本怪的我已经很累了,要是再来一个,我可怜的小脑瓜会不够用的。 我懊恼地挠了挠头:“不谈正事的时候我们还是正常点相处吧,就像聊天室里那样,毕竟你可是我的‘姐妹’啊,甘乐酱。” “好呀。”折原临也笑了笑:“所以三木酱我们吃早饭吧,今天一早就去赶电车了,都没有机会吃饭。” “现在都已经是午饭啦。”我叹了口气:“唉,早知道你是男生当初就不应该送你黑皇后,应该是king才对。” “不对哦。”折原临也从夹克里拿出挂在胸前的吊坠,“比起king,其实我还是更喜欢queen啦。” “是因为你总喜欢装女孩子嘛?”我调侃着说:“毕竟甘乐酱比真正的女生还要懂女生。” “哈哈,那是甘乐酱哦。”关他折原临也什么事。 我:“是的呢。” 我们肩并肩走着,就像一对真正的好友,哪怕这只是我与他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我们相处起来却很熟络,我想这大概是因为甘乐屋里那真实存在的10多个g的聊天记录的功劳。 已经算是相当熟悉的陌生人了。 章节目录 第52章 第 52 章 少年和少女两人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地聊着天, 或许这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没什么,但这其中并不包含港口的众人。 比如突然得到情报部发来的,关于自己闺女正在跟一个男性约会情报的森鸥外, 以及停车场瞪大了双眼看着二人徐徐向他走来的长谷上杉。 森鸥外的迟疑惊动了躺在沙发上的太宰治, 耳边一直环绕着的属于钢笔的沙沙声停下的十分突兀, 这让本身就有一百零八个心眼子的太宰治竖起耳朵, 将注意力放到了办公桌上首的人身上。 此刻桌子上的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手机,眼里充斥着万分的不可置信, 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那可是比爱丽丝骂他hantai时还要备受打击的表情。 既不是组织间的冲突,也不是工作上的问题,那么能让森先生露出这幅神态的人就只有绘音酱了。 所以小绘音那边出什么事了呢, 有点好奇啊, 要不找个机会去看看好了,这么想着太宰治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 没人能明白长谷上杉现在的心情。 亲眼目睹自家小姐去车站里转了一圈, 再出来时身边就多了个陌生少年,这种情况他该怎么办。 将前排的车窗摇下, 他悄悄探着脑袋瞟了一眼, 不是幻觉啊啊啊。 完了, 作为第一现场的目击证人,尾崎大人晚上肯定要抓他去问话了,呜呜, 还是小姐捞都捞不出来的那种。 不是谈恋爱吧, 肯定不是谈恋爱,他家小姐才十四啊, 而旁边的那位男性看起来快成年了啊, 或者说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这是诱骗, 诱骗!小姐那么聪明,一定不会被骗的,呜呜呜。 心中悲痛无比的长谷上杉没有注意到自家小姐已经来到了轿车面前。 于是当我第一次伸手拉车门没拉开的时候,我绷着嘴角看向坐在前排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的长谷。 天晴了,网友来了,我的小弟也掉链子了,很好。 “长谷。”我语气温和地呼唤了我的小弟一声。 “啊,在。”瞬间回神的长谷上杉向声音的方向望去,于是他就看见了被他锁在车外的自家小姐。 长谷上杉(安详脸):拜拜了兄弟们,今晚我就要去远航。 坐上车后,我正准备问折原临也中午想吃什么,然而一抬头就看到了反光镜里瞪着一双如炬的大眼,怒气冲冲的长谷上杉。 我:我向来熨帖的小弟今天这是吃了火药桶了? 循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一脸淡定的,拨动着耳机线欣赏窗边景色的折原临也,好大的敌意啊,真是莫名其妙,明明长谷平时也不是一个会轻易将自己情绪外露的人,今天他好不对劲。 “收!长谷,这是我的客人。”我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压迫。 “抱歉小姐,属下今日回去后会自行领罚。”长谷上杉回答道,反正今晚是逃不过尾崎大人的审讯了,不如自己主动一点。 敲打完小弟,我听到身边的人笑了一声。 “笑什么,我这还不是怕吓到你。”我给了折原临也一个眼神。 “我可不会被轻易吓到啊。”折原临也姿势随意地靠在后座上,甚至还给自己调整了一下车座的倾斜度。 我:“也是,要是吓坏了我们甘乐酱,遭殃的怕是港口Mafia对吧。” “三木酱很了解我。”一丝不明的意味从折原临也深邃的红瞳中快速闪过:“不过这一点还请放心,身处横滨我可不想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来自黑手党的报复。 那是如同黑夜中的恶犬一样紧追不休的狂吠。 简易的试探结束后,我拿起手机看到了聊天室里天才少女的疯狂安利。 某智商超群的天才美少女:快看,我男神今天比赛又赢了!啊啊啊,为什么我不能去现场观看! 我点开天才少女发来的图片,一张球星比护隆佑的大头图呈现在手机屏上。 虽然我对外表狂野型的男人没什么兴趣,但我还是戳了戳天才少女。 三木:东京的那场联赛?要签名照不,我可以搞到哟~ 天才少女:要! 三木:老样子? 天才少女:嗯!谢谢三木了。 一年前的某天,天才少女第一次开口拜托我,同样是关于某位球星的手写签名照。 就是那次,让我意识到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 因为天才少女给我的地址个很明显是个虚拟地址,这一点我可太熟悉了。 红叶姐给我上的课里面专门有教过如何判别,以及转交秘密信函时,该怎么为路线做掩饰。 信件——虚拟地址——中间人接手——中转——中间人接手——收件人 此类情况大多发生在跨国走私案件中,而我一直都知道天才少女的ip在美国。 一个普通的公民可不会连邮一份签名照都如此小心翼翼,所以我的网友们都是些什么神秘人物,希望我能在未来一一扒开他们的马甲,特别是那个乐子人,早晚给他寄刀片。 回复完天才少女的消息,耳边便传来长谷上杉的声音,“小姐,我们到了。” “走吧,这家牛排我觉得不错。”打开车门,我对着折原临也笑道。 “我当然相信三木酱的品味啦。”折原临也的语气犹如青春活力的jk少女,“毕竟三木酱可是人家超级喜欢的人类呢。” 前排一直在悄悄偷听二人对话的长谷上杉:啊啊啊,这臭小子在对着我们大小姐说什么! 进来之后,我们选了个靠近橱窗边的位置,这里能随时观察到窗外各路行人的近况,我想折原君会喜欢的。 “确实,三木酱真是太贴心了。”眼底充斥着路人的身影,折原临也缓缓拿起水杯。 在等待菜品的期间,我们交流着聊天室里的琐碎,各自话语里偶尔的试探最终都会被对方化解。 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我不得不开口感叹:“甘乐酱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折原临也联想到了少女曾经提到过的人,于是他喝了口服务员刚上的果汁略带趣味地说:“是吗?” “当然啦。”我点头:“所以有个问题,还请甘乐酱务必如实回答我。” 折原临也示意少女开口。 我(认真脸):“你,是不是讨厌狗啊。” “...”停顿了一秒后,折原临也眯了眯眼:“是的,我讨厌狗,不知道那种生物都在想些什么,一点都也有趣。” “因为它们对主人始终保持忠诚?”我笑了笑,“难道忠诚不好吗?” “一味的忠诚并不可取,三木酱不是刚刚才经历过吗?”折原临也反问。 伸手摆弄着桌上的餐具,折原临也接着说:“大多数时候人类的忠诚是不确定的,人会被欲望驱使,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背叛,那样才有意思。” “你们确实很像。”我靠到了身后的沙发上,眼睛看向窗外的街景,都是人性的旁观者。 “哈哈,三木酱说的就好像我是谁的代餐一样。”折原临也勾着嘴角将身体抵在了前方的桌子边缘,“话说三木酱想体验一下的滋味吗?” “玩笑不能开这么大哦,甘乐酱,要知道我家里管的严。”我微笑着制止了他:“还有,你挡住服务生姐姐上菜了。” “好吧。”做回了原先位置的折原临也叹了口气:“真是可惜。” 不过下一刻,他就被餐桌上的食物吸引了视线,摆盘带有厨师明显的个人特色,酱汁摆在一旁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单独调制,萝卜雕花也很有意思。 折原临也暗自垂眸,这就是三木根据他的性格推断出的他所喜爱的事物么,范围真是精准,该说不愧是Mafia的大小姐。 他双手拿起刀叉一边优雅地切着牛排,一边开口打趣到,“三木老师最近可是一直在鸽啊,真是大忙人一个。” 我:好像也不是很忙,但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当咕咕精的正当理由了。 “毕竟你也知道,横滨比较乱嘛,啊哈哈...”越说我越没底气,最终我低下了头安安静静地吃着牛排,都怪太宰一直在烦我,今晚回去就写。 太宰治:? 用餐结束后,得到满意进食的折原临也擦了擦嘴角,随后拿起果汁杯举杯:“那么现在,开始聊一聊我们的合作吧,森小姐。”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放下了餐具,对他举了举杯子,本来用于装高档红酒的高脚杯被我倒上牛奶,“恭候多时了,折原君。” 我们之间的默契就在于,日常或私下里聊天时,称呼是聊天室里惯用的称谓,但当我们开始谈论正事的时候,那么称呼自然也就变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与折原君敲定了彼此的合作关系,不得不说他是一位合格的幕后推动者,在之后长久的运行中,这条情报线路只会无限趋于平稳。 因为对我们这种人来说,稳定的利益才是最终目标。 “谈判这种事就不该让我来啊,果然很累人。”我放松了身体重新靠到后座上,“还有甘乐酱也真是的,你的友情价九九折,这跟打折了个寂寞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呢。”折原临也摆手,“人家可是正经的情报商,这在我看来是很合理的价格,毕竟横滨可没有什么小单子。” 这么说着,折原临也指了指少女放U盘的口袋,“比如那个,就不包售后哦。” “怎么这样嘛。”我撇了撇嘴状似赌气地看向他。 “那是另外的价钱,为数不多的比横滨的情报来源更为复杂的存在,你们说不定会很需要。”折原临也用手指点着桌角。 “看来今晚回去我又写不成小说了。”因为我的好奇心被激起来了,这么重要的情报,还是要赶紧研究一下才是。 “话说,”折原临也突然扭头看向窗外:“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谁啊?顺着折原临也的视线我转头,然后就看到了双手扒拉着玻璃,整张脸都倒映在橱窗上的绷带少年,他身上还披着特别不合身的黑色风衣。 我:...... 太宰,你报告没了,休想让我替你写报告! 虽然我很想说外面这个看起来像个笨蛋一样,与橱窗亲密贴贴的的家伙不是我的熟人,但是! 如果我无视他,他绝对要闹进店里,太宰治就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至于究竟是绷带成精还是猫妖志怪,此论题尚待商榷。 我伸出一只手抚上额头,对着折原临也抱歉地笑了笑,哈哈,这是自家傻猫主子。 “我明白了。”不知想到什么的折原临也一只手握拳敲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所以我就是他的代餐对吧。” “什么代餐?”上一秒还在橱窗外的太宰治,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我们的桌子旁。 我看了眼不远处战战兢兢的长谷上杉,我的小弟正抹着泪看我。 长谷上杉:拦、拦不住,不敢拦。 “怎么没人说话,刚刚不是还聊的很开心么,嗯?”太宰治嘭的一下在我身边坐下,像只宣示主权的猫咪一样竖起尾巴盯着对面的外来者。 明明很不一样,三木酱这可真是判断失误,不要把他跟着这种一眼望去尽是空洞的家伙混为一谈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折原临也面上还是挑衅地笑了回去,“因为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你只是我的代餐而已。” 太宰治:? 我:? 我惊恐地看向折原临也,不要搞我! 然而折原临也无视了我看向他的眼神,他的搞事精神此刻蠢蠢欲动。 “难道不是吗?”折原临也看向太宰治,“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与...绘音酱相识已有三年之久,你也不过是——” “是后来者居上。”太宰治双手抱着手臂接话。 “认识了三年如今也不过见面两次,甚至称呼也带着犹豫,而我可是能随意开口喊绘音酱,并且天天面对面交流的。”一边说着,太宰治还朝我的位置靠了靠,彰显他最受宠的小猫咪的地位。 “所以啊,与其说我是你的代餐,不如反过来才是,你说对吧,绘音酱~”太宰治看向少女,鸢色的瞳孔里带着要是她不点头他就闹了的意味。 我:“我想静静。” 太宰治:“静静是谁?” 我:“是折原君口中的小静。” 太宰治:? 折原临也:...... 很好,现在变成了三个人的沉默。 打破这份沉默氛围的是前来收拾餐盘的服务员小姐。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隔着服务员的身影,折原临也对坐在对面的少女说道:“能与三木酱有今天这样一场面谈,我很高兴,期待下次见面。” “就凭你还想有下——啪嗒”是巴掌拍打在脑壳上清脆的敲击声,太宰治委委屈屈地抱上了自己的脑袋。 “需要我送你么?”我笑着对折原临也说。 “不用。”少年起身的很潇洒,他甩了下身后的衣摆朝我挥了挥手,“我自己一人足矣。” 我:。。。 好中二哦。 我目送着折原临也重度中二的背影,直到他踏出这家店,然后我的脸就被太宰的双手掰了过去。 “他为什么叫你三木酱?”太宰治不爽地鼓着包子脸问。 “因为那是我的网名外加笔名?”我不确定地回答。 然而下一秒我知道这个答案并没有令人满意,因为太宰的眉头皱了起来。 “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你没有问啊,你要问了我就告诉你了。”我看着太宰的眼睛如实回答,这又没有隐瞒的必要,只是你没问过而已。 我将双手附上太宰放在我脸上的手,说实话他手上的绷带磨得我脸颊两侧痒痒的。 “太宰,其实我对你很少有隐瞒,问题是你要先开口询问。”我们靠的很近,我的脑袋还被他的两只手控制着,于是我只好对他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来,“毕竟太宰太聪明了,我无法每一次都精准地猜出你想要得知的答案嘛。” “你——”太宰治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用一本正经的神态说出了十分惊人话语的少女,“你怎么又这样!” 我:我又怎么样了? “讨厌!!!”太宰治大声叫唤了一句,然后就起身气冲冲地推门而出了。 独留一头雾水的我和完全不敢言语的长谷上杉。 过了一会后,长谷上杉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正当他要开口询问是否回程时,我也学着太宰的样子说了一声“讨厌!” 瞬间弯腰的长谷:“对不起小姐,属下有罪。”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又没说你,啊啊,谜语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回了港口后我又面临了一只新的别扭怪。 森鸥外:“呜呜,绘音酱的朋友竟然是男孩子,你们原来是去约会的么,父亲我啊绝不允许,听到了吗,绝不允许!” 我:如果让我选择一种死法,我希望我能安详地逝去,而不是被人烦死,啊,我今天要烦死啦!都给我闭嘴! 森鸥外:QAQ被..被凶了,但是好可爱! 章节目录 第53章 第 53 章 虽然下午我满脸负气地跑出了首领办公室, 但在看完手中的u盘之后,第二天一早我还是皱着眉头来到了林太郎身边。 “你要不要看一下这个,父亲。”我将u盘放到了桌子上, 双手叉腰地瞅着正在跟爱丽丝玩换装小游戏的林太郎。 看到自家好大儿露出少见的忧虑神色, 森鸥外停下了手中的痴汉动作, 扫过安静躺在办公桌边缘的黑色u盘, 他的眼神里的带上思量。 “这是绘音酱昨日得到的情报吗?”从爱丽丝身旁站起身,森鸥外走到黑发少女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用担心,暂时应该掀不起太大的风波。” 然而面带微笑的森鸥外却在看清u盘里的内容后沉默了一瞬,就连他嘴角的笑容都凝固住了。 因为在这个折原临也作为赔礼道歉而递给我的u盘中,十分详尽地描述了某一个人的人生经历。 一个名为兰堂的年轻男人——曾经的欧洲异能谍报员阿蒂尔·兰波(超越者), 现在的港口Mafia底层打杂人士, 异能力:彩画集,暂时推测为失忆状态。 “这可真是个惊喜啊。”浏览着电脑上有关兰波的情报, 森鸥外感叹:“我们应该感谢那位折原君。” “额,但是他说他不包售后来着。”我看向林太郎的双眼, “除非加钱。” 森鸥外:。。。痛, 实在是太痛了。 “需要我帮你把兰堂叫上来嘛?”我坐在沙发上晃着脚丫, 嘴里嘎嘣地嚼着爱丽丝刚刚塞给我的小零食。 听到这森鸥外不禁眯了眯眼,“绘音酱好像对这个人很感兴趣?”平常很少主动干活呢。 “嘿嘿,因为资料里写了他是超越者嘛, 而日本如今可是连个正经的超越者都没有呢, 人家只是想近距离观摩一下真正的强者啦。” 我对着自家谨慎的老爹笑了笑,虽然初衷并不是如此, 但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不然林太郎实在是太过敏感了。 “那就去吧, 带他上来。”看着起身离去的女孩,森鸥外手指摩挲着下巴,“正好另一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走在前往底层的路上,我嘴里哼着悠闲的小曲儿。 阿蒂尔·兰波,平行世界里超现实主义诗歌的鼻祖,一个浪漫与野性并存的法国诗人。 虽说资料里显示他是超越者,但怎么照片看起来那么弱不经风呢,还带着两个白绒绒的耳罩,我明明记得法兰西那边的人因为纬度高很抗冻来着。 这么想着我来到了专供底层打杂人员的休息室,扣扣——“请问兰堂——啊,你在啊。” 本来想张口询问兰堂在哪的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休息室最里侧的男人,毕竟在这样一个早已逐渐回暖的天气里,他穿的实在是太厚实了,白耳罩也好显眼。 “是小姐诶。” “小姐好,大小姐好。” 其余正在休息的成员们看到我后都立即站起身向我问好,唯独剩下仍坐在原地缩成一团的兰堂格外显眼。 在注意到其余人的视线都向他瞥来之后,头戴耳罩的黑发男人才慢吞吞的起身,学着他人的样子问候了一句“大小姐好。” “兰堂。”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是。”兰堂回复到。 “请跟我来吧,父亲有请。”我笑着看向他,话说这人的头发保养的真不错,改天得请教一下他的护发素牌子以及护理方法。 “是。”年轻男人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仿佛除了一个“是”字,什么都不会说。 于是在底下成员的层层的猜疑中,兰堂跟在黑发少女身后走出了休息室。 离开了众多打量的视线,我终于能跟这位暂时丢失了记忆的超越者进行一番正常对话了,然而他就像个被冻坏了电路的老旧电视机,非要人拍一下才能转播一下,顺便吐出几个字来。 唉,我叹了口气,至于这么冷么,要不给你放空调底下吹吹热风重新连接一下电路? 看着企图将半张脸都缩进他带着的红色围巾里的兰堂,我不禁疑惑,港口大楼的中央空调无时无刻都在运转着,明明缓和气很足嘛,他是不是虚啊。 “兰堂先生这么怕冷,冬天都是怎么过的啊。”我疑惑的开口。 本来只是很随意的一问,但没想到兰堂他竟然很认真地思考并回复了我。 “严寒的冬日,是需要搭配舒适与安逸的季节,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家中的壁炉旁度过。” 乍然一听这话很正常,但细想就不对了,我记得港口底层成员每天的工作繁琐又匆忙,怎么听他的话,感觉日子过得还挺悠闲的。 “兰堂先生不用工作吗?”我看向微微落后了一步的长发男子,他看起来毫无因忙于工作而带来的操劳,只是单纯地虚罢了。 “...”兰堂沉默了几秒钟,随后他开口道:“工作日我会做好自己该干的部分。” “可是对于港口Mafia的成员来说,并没有休息日吧。”无论是先代还是林太郎,都是十分喜爱压榨下属的存在,不存在法定节假日一说哦。 对于少女的话,兰堂再次选择充当个坏掉的电视机的角色。 看来即使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骨子里的法兰西血统仍让他保持了休息日绝不工作,工作绝不加班这一传统观念。 “兰堂先生的身体似乎不太好,不知道有没有看过医生。”我刚想说如果你体虚我可以帮你瞅瞅,毕竟我也算个半吊子的学医人。 但兰堂的回复却让我将剩余的话语吞了回去。 “看过,看过很多家,甚至连心理医生都看过,但是治不好我的病,自心底而生的寒意,火种已然熄灭...”男人低声呢喃着,如同诉说着诗句。 这样么,我微微转头注视着自刚刚跟我进入电梯便站在边缘处的兰堂,这个距离足够我好好打量他了。 这个世界的阿蒂尔长着一张冷峻、忧郁的脸庞,虽然外表看起来十分柔弱,但他碧色的眼底时刻透露着犀利。 就像是一把尘封已久的利刃,他迫切地想要戳穿这个世界虚伪的表层,但却被不知名的镣铐束缚住了双手,所以此刻沉寂着身躯,但依旧能看的出,这是一把很锋利的宝剑,只是暂时蒙尘了而已。 叮——电梯的门开了。 在兰堂走出电梯后,我站在他的身后没有动弹。 兰堂本不打算回头,但少女平缓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如果火种熄灭了,那么不妨去做一名盗火者,就像普罗米修斯那样。”我对着怔愣着转过身的男人笑了笑:“你知道吗,这可是‘你’曾经亲口说的。”在另一个世界。 “以及,父亲就在那扇大门之后,我还有事,就先不进去了。” 面对着即将闭合的电梯门,兰堂微微睁大了双眼,这个一直保持冷静的男人有片刻的失态。 “你,认识我吗?” 叮——电梯门关上了,一切的答案再次被掩盖。 章节目录 第54章 第 54 章 再次见到兰堂的时候, 他站在了林太郎身后,成为了港口Mafia目前唯一的干部候选。 虽然这个身份晋升的太过迅速,导致了一小部分底层成员的不满, 但不知道林太郎用了什么小手段, 或者说是兰堂凭借着自身优秀的实力最终说服了他们。 总之那些背地里的议论纷纷全被强硬地摁了下去。 我与林太郎身后的兰堂对上视线,他看着我, 黄绿色的瞳孔微微闪烁,似乎是想要和我说话, 但又迫于办公室较为肃静的气氛没有开口。 “兰堂你先下去吧。”一阵钢笔的沙沙声后, 森鸥外递给兰堂一份文件:“先照着这上面回收一下失物。” 这是兰堂成为干部候选后的第一个任务,按理说晋升后的初次任务一般都会是一项带有挑战性的任务,但森鸥外交给兰堂的活十分轻松。 轻松得好像他并不在意,兰堂是否会在这个位置上尽到他应有的责任一样。 虽说这也正好和了兰堂的意, 但我却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按理说, 惜才如林太郎,像兰堂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应该紧紧地抓在手中才对吗, 但眼下这个情况,很明显是要放弃他的节奏啊。 于是在兰堂退出办公室后, 我不解地看向林太郎,你要放弃一个连政府都垂涎的超越者吗? “为什么?”这样的强者可不多见。 “唔, 要问原因的话, 其实有不少。”森鸥外放下钢笔,暗红色的眸子垂了下去,“不过究其缘由最主要的是不可控, 虽然我也很希望港口能拥有一位这样的超越者, 但要是不可控的话还是很麻烦啊。” “所以只要让兰堂变成可控状态就可以了吧。”背上趴着一只金色萝莉, 我微微弯腰做出一副沉思的表情。 “绘音酱是有什么想法吗?”森鸥外看向正与自家异能玩叠叠乐的少女,放弃兰堂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所做出的最优解,不知道绘音酱会给出一份怎样的不同答卷呢。 我伸出双手将爱丽丝平稳地放到地上,然后转身面向林太郎:“你要给我打钱了。” “这样啊。”森鸥外笑了笑,都差点忘了还有个售后呢,就是不知道这个售后服务的质量如何啊,以及可以具体到什么水准,希望性价比能高一些。 理解林太郎意思的我对他点点头:“我会尽量,至于最终能做到什么程度,我猜应该不会比直接放弃一个超越者更糟心了。” 森鸥外:“嗯,那就——” “先打钱!”我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数,有关组织共同利益的情报休想从我这里薅羊毛。 森鸥外:嘤。 从林太郎那里顺了一大笔资金的我心满意足地走出了首领办公室,然而在我途经走廊的彩绘玻璃时,一位站在不远处巨大雕花落地窗下的长发男子跃入眼帘。 他背对着我,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 看着通过彩绘玻璃照进来的光芒,兰堂的神情有些琢磨不定,他如今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那么是本该如此,还是说他弄丢了自己的信仰。 那么如果有的话,他的信仰又是什么,在脑海中那个一直念念不忘却又一回忆就溢满了悲痛的名字又是谁?他本人又是谁? 他真的是兰堂吗,不,那只用从他身边捡回来的帽子上的字母拼凑出来的名字,根据当时救他的人说,他手里紧握着那顶礼帽。 可如果不是兰堂,那他又是谁呢? 长发男子微微仰头,数道透过彩绘玻璃的阳光倾泻在他身上,但他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或者说从很久以前,自他醒来发现自己失去记忆后,便很难再感受到温暖了,但是前几日,从那个女孩的话里,他好像—— 这么想着,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你是在等我吗?”我看着眼前仍旧穿的很保暖的男人。 兰堂没有回答少女的话,只是低下头说:“我送小姐下去。” 就这样眼见着电梯到底,一路的沉默。 执拗的类型,我在心里说道。 这个家伙一看就是那种从来都不会开口求人办事的人,明明心里很是急切,但身体却丝毫不为之所动,总之在经历了一阵长久的等待后,终是我忍不住先开口了。 “让女士一直等待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你要是有想问的不妨直接问。”虽然我不一定会说就是了。 兰堂低头注视着少女,比他矮了不少的女孩眼中拥有着他没有的坚定,她与他不同,她很清楚自己脚下的路该怎么走。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比如我是谁,兰堂目光灼灼地盯着女孩,由衷又迫切地想要从她嘴里听到一个答案。 然而我只是对他笑了笑:“你不是兰堂么,除此之外难道你还有其他身份?” “你在撒谎。”骨子里带的谍报员的敏锐使兰堂知道女孩并没有实话实说,但他拿不出证据,没有蛛丝马迹可以证明对方说的是假话,她的表情太过真实,仿佛真的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但兰堂知道,不是那样的,这不对,他...... 最终万般言语汇到嘴边终究是变成了一句:“我好冷啊...” 咔哒——yushuGU.CoM 不合时宜的声响在寂静的电梯里响起,少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铁质打火机打响了它。 随后兰堂就这么看着少女走到他面前与他面对面,将燃烧着的打火机高高举起,直到与他的脸颊平齐的程度,直至他能感受到那微弱的火光所散发出的丝丝灼烧感。 底下包裹着蓝光的橙色火苗在兰堂的眼中舞动,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记忆中也有打火机咔哒的声音,然而下一秒他的脑袋就开始疼了,无法回想,不可多言,是谁? 看着突然伸出一只手抵住额头的兰堂,我在心中猜测他是否开始回想起了什么。 “好吧,既然你这么怕冷,那这个打火机就送给你了。”我将燃烧着的打火机塞到他手里,火苗在移动的过程中不断闪烁,却始终没有熄灭,“你看,你抓住了火种哟。” 这是兰堂第一次感觉这么弱小的火焰却能如此灼人,它是灼热的,他感受到了。 “对了,再送你一个东西吧。”少女将一只手伸到后背,等再次出现时,一枝并不带刺的红色玫瑰呈现在兰堂面前。 “送你一朵玫瑰,夏晨的黎明即将到来,祝愿你拥有美好的一天,兰波先生。” 兰堂下意识地接过玫瑰,就好像这本应是他习以为常的生活,等等,他突然反应过来,感刚刚少女叫他什么,兰波? “你刚刚是不是唤我为兰波?”兰堂双眼紧紧盯着少女:“不,你确实称呼我为兰波。” “是么?”我不在意地低着头,好像并没有将兰堂的话放在心上,“可能是不小心喊错了吧,毕竟拼写有点像。” “那么送到这里就行了,我先走啦。”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朝身后的兰堂挥了挥手,然后便一溜烟跑掉了。 注视着少女逐渐远去的背影,兰堂站在电梯里将打火机朝自己脸上又靠了靠,兰波二字是如此熟悉,那就是他的名字吧,想到曾经帽子上的单词缩写,兰堂闭了闭眼,是了,这就是他的名字。 突然一丝羽毛烧焦的气味传到鼻尖,兰堂睁开了眼,打火机烧焦了他额头上垂下来的几根碎发。 默默将头发远离火苗的兰堂:有点想吃法式烧烤了。。。 和兰堂告别后,我随意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一窝,开始在line里疯狂地戳起折原临也来。 戳一戳—— 三木:“甘乐酱甘乐酱,起床干活啦!” 戳戳戳—— 远在池袋的某个出租屋里,折原临也略带困倦的拿起手机。 甘乐:大清早的,轻点敲啊三木酱。 三木:已经不早了,话说折原君,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上次说的售后是指什么吗? 甘乐:森小姐这么聪明,不妨自己猜测一下。 猜出折原临也可能有点起床气的我选择了及时示弱。 三木:iyada,甘乐酱最好了,不要吊人家胃口嘛,还请直接投喂。 甘乐:阿蒂尔·兰波的老搭档。 三木:猫猫坐等表情包jpg. 甘乐:先付定金三木酱。 五秒钟后折原临也的账户收到了一笔新的入账通知,而手机对面是我盯着余额恋恋不舍的双眼,刚到手的小钱钱没得也太快了。 不过至少与之对等的是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保尔·魏尔伦,曾经闻名世界的欧洲暗杀王。 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他的消息,世人皆认为他早已身死,原来还活着啊,然而活着却并没有回到曾经的效命的谍报局,所以这算是背叛了吧。 那么如果兰堂恢复记忆变回兰波,这或许会成为一笔不错的交易。 这么想着我在手机上打下了几个字。 三木:三天后尾款会到账的。 接下来就要用这三天的时间确认一下情报的真实度,以及着手制定计划了。 甘乐:欢迎下次光临~ 章节目录 第55章 第 55 章 收到情报的我本想原路返回去找林太郎, 但刚转过身,我却突然想到了自己下楼的原因。 自上次太宰别扭地跑掉之后就一直不见他踪影,我隐约知道猫猫在闹脾气, 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踩到了他的什么雷点。 不过为了之后的行动能顺利进行, 我们二人总有一个要先低头才是。 这么想着我突然停顿了一下,好像, 几乎每次低头的都是我? emm,为什么我总是在放任自己对太宰的纵容, 因为他是猫猫, 而我作为铲屎官才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嘛,好像也是...也不是? 我站在原地思考,直到长谷向我走来。 “小姐,请问我们去哪里?”看着蹙眉的小姐, 长谷上杉小心地开口问道。 “去, 去经常去的那家书店吧。”回过神, 我向长谷吩咐。 并没有将问题剖析明白的我决定先把它抛诸于脑后。 即将开始忙碌起来了,就不要在这种看起来毫无意义的思绪上浪费时间了, 不过话说真的毫无意义么.... 十分钟后,下了车的我径直走向书店的最里侧, 这家书店我来过很多次了,其中的某一本书, 当初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很在意。 那是一本封面是血淋淋的红色, 标题又白的刺眼的纪实类书籍——完全自杀手册。 不过与其说是这本书让我在意,倒不如说是看到它的第一眼脑袋里出现的那个人让我对之有所感触。 如果把这本书当做礼物送出去的话,那么它的适用人大概只有一个, 太宰治。 对觉得看书无聊的太宰来说, 这本书应该会有些趣味吧, 毕竟自杀是他目前仅有的爱好,而完全自杀手册又是一本单纯地描述各类自杀方式以及死亡效果的书籍,那天我有翻着看了一眼。 希望这本书能安慰好闹别扭又傲娇的小猫咪,这么想着我来到了那天放回书籍的书架面前,然而这一次它却被不知何人放到高处了。 我仰头看着那本被束之高阁的红色书籍,上次来它明明还被摆在我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但这一次为什么那么高啊,可恶,我还会长个的。YushuGu.cOm 虽然现在只是个刚摸到一米五边缘的小矮子,但据前世经验,我会长到一米六五的! 我垫着脚尖伸出手臂,就在我考虑要不要穿着小高跟来一个蹦一蹦或者呼唤我的小弟时,一双手自我头顶伸过,轻轻松松地就将那本书从拥挤的书架中拿了出来。 “小姐你好,请问你是想要这本书吗?”红发男子轻声询问。 “啊,是的谢谢。”我转身看向他,这是个很有分寸的男性,在他拿过书之后便很自觉地往后退了退,与我保持着距离。 以及,这个人自我刚刚进书店的时候就在了,他背着一个松松垮垮的邮递包,上面的logo是我熟悉的图案。 那是一家敢在危险的横滨地带运输货品的公司,招的邮递员一般都是退伍军人或者身手不错的家伙,不然普通人可是很容易在纷争不断的横滨丢掉性命的。 不过由于刚刚急着寻找目标,所以我并没有仔细打量他,再加上他捧着一本书很安静地阅读着,就连翻页的声音都很小,并不像是坏人。 第一印象就是,这是一个在感官上就令人觉得舒适的存在,现在我转过身面向他,仔细地看了看后,发现确实是这样的。 虽然腋下隐约别着枪托,指腹内侧也有着积年累月拿枪才能磨出的枪茧,但这真的是个很温和的人。 那些曾经被血与硝烟打磨过的棱角一一退去之后,剩下的是深沉的祥和与冷静。 或许是金盆洗手有一段日子了吧,他的身上如今充满了认真生活的气息。 总之光看外在的话,这是个不错的家伙啦。 只不过有一点令我疑惑,他干嘛一直抬手举着我的书呀,赶快放下来,大高个不要欺负人哦。 “喂,书快给我啦。”我伸着手说。 明明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跟陌生人开玩笑的人,怎么就是不把书给我呢。 我一边伸手勾着书,一边向蠢蠢欲动的长谷丢了个眼神,你还是先在门口老实呆着吧,让我单独来会一会这个有趣的家伙。 毕竟如果什么事都依靠别人来替我处理的话,那么生活就一点趣味都没有了,与其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其实当个参与者也不错,当然搞事情打咩,那样会被群殴的。 看着眼前极力想要得到书籍的少女,织田作之助不赞同地微微皱眉。 “这本书,其实不太适合小孩子看,如果你想看书的话,我可以推荐你些不错的读物。” 说着,织田作之助列举了几本儿童文学。 我:...... 虽然我知道他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但这真的很像是玩笑,要知道我可是十二岁就被自家监护人逼迫写《君主论》读后感的人啊。 你是哪里来的男妈妈吗?YushuGu.COm 我一脸惊奇地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破绽,但摆在我眼前的真就是一副极其认真的面孔。 不仅如此,我感觉他似乎误会了什么,因为他好像正在极力地组织着言语,企图劝说我放弃一场对生命的不尊重行为。 而此刻与少女四目相对的织田作之助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这本书就是被他放到高处的架子上的。 而刚刚少女风风火火地进门,目标明确地直奔这本书更是让织田作之助确认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在他看来,一个身心健康的小孩子是不会对这本书感兴趣的,除非—— 于是在少女踮起脚尖勾那本书时,织田作之助隐晦地观察着对方,曾作为的杀手本能让他能够将自己的视线隐藏的很好。 也正是这份本能让他注意到了少女与其他处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不同的地方。 脚步很轻,仪态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最主要的是那看似清冷的眼神下藏着淡淡的疑虑与不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样。 我: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在来之前我的确在思考某件不解之事。 以及,织田作之助往门口的方向轻瞥了一眼,那里有一名黑手党成员,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少女身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本欲对自己出手的成员戛然停下了动作,但织田作之助还是猜测,这名黑手党是上面派来负责监视少女行动的人员。 嗅到了熟悉气息的织田作之助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杀人,但若只是单纯的使其无法继续行动还是可以的。 这是一个被困住了的孩子吧,就像曾经的他一样,因无法脱离组织而心生寂灭,要不要力所能及的帮一帮? 可是如果帮忙了的话,工作绝对会丢掉的吧,贫穷的织田作之助陷入了两难境地,但很快他就下定决心,只要这个孩子向他求救,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会带领她逃离牢笼。 假被困牢笼·真首领金丝雀的我:? “额,其实我不是买来自己看的,我是准备送人。”我略带尴尬的开口,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像临时找的借口,但奈何这就是那离谱的真相。 “哦,原来是这样。”织田作之助慢慢将举着书的手放下,女孩的语气很是认真,听得出是真话,那么刚刚那些感觉是自己误判了么。 我:他信了! 我有点震惊,一个听起来可以被称之为“如此拙劣的借口”的话语,他竟然真的信了。 “不过你的朋友应该也是小孩子吧。”话音一转,织田作之助谨慎地询问。 已经理解他在担心什么的我点头:“确实不大,不过你放心,他只是对这些猎奇的东西比较感兴趣而已。” 虽然也可能会亲身尝试,但作不死的,太宰治是个生命力超级顽强的小强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那就好。”织田作之助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放下了举起的胳膊,他将手中的书籍递给少女。 我:他又信了!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神奇的家伙啊,我看着眼前的红发男子感叹,明明只是二十多岁的模样,但这副男妈妈语气是什么鬼哦。 “有人说过你很呆萌吗,这位先生?”拿到书后,我眼中带上真切的笑意。 “呆萌是夸奖的意思吗,谢谢。”织田作之助认真地回答:“不过并没有人这么评价过我,倒是前同事曾经说我呆板。” 织田作之助皱了皱眉,好像并不是很赞同前同事对自己的评价,“其实我个人觉得我是个有趣的人来着。” “哈哈,那绝对是你那个同事的问题了。”我调侃了一句,“因为你确实很有趣嘛。” 织田作之助没有听出少女话中的调侃,他只是对此点了点头:“多谢小姐夸奖。” “那么就再见啦。”我一边向外走出书架,一边对着红发男子招手,“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见面的话,就做自我介绍吧。” 说完我便来到了收银台找老板结账,并郑重地嘱咐老板用牛皮纸将这本书包好,毕竟是要送人的礼物,还是要包装一下的啦。 织田作之助晚一步比少女离开书店,看着不远处恭敬地替少女打开车门的黑手党成员,他才确信自己最初的判断的确是失误了。 所以这个女孩的身份其实是组织高层吗,年纪轻轻就混得不错,是个很厉害的小姑娘啊。 大概不会再见了吧,除了送货,他一个普普通通邮递员平常也接触不到什么黑手党成员了,况且还是港口Mafia的成员,看着远去的黑色轿车的车牌号,曾经杰出的少年杀手如是想到。 而另一边坐在轿车上的我却在路过街边的一个摆摊老奶奶时,喊住了长谷:“停一下,买个东西。” 于是今天刚被首领分派了糟心任务,难得回了一趟宿舍的太宰治就看到了坐在他的宿舍床上等人的女孩。 少女本来在低头思考着什么,在看到他开门进来的那瞬间,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光亮。 那是混含着耀眼、灼人、温暖的光亮,如同一束暖阳,直直地照到太宰治阴暗又扭曲的内心,仿佛到手的任务都没那么糟糕了一样。 “你来干嘛?”太宰治一把拉过靠墙的椅子,就那么横跨着坐下,将脸贴在椅背上看似无所谓地盯着少女。 “来讨好你。”与其阴阳怪气暗中交手,我选择跟太宰打直球。 显然,太宰治被少女的直言不讳哽住了,那感觉就像是他原本都架好了枪支等待着一场腥风血雨的交锋,但敌人直接上来放飞了数百只白鸽准备握手和谈一样。 哽的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却又有种莫名的愉悦感。 她说讨好我,她在由着我的性子来,她在包容着我的小情绪诶,被顺毛的太宰治在心中想到。 “所以绘音酱并不是空着手来的对吧。”太宰治前后摇晃着椅背,地板上不断响着嘎吱嘎吱的声音。 “是啊,治哥向来很聪明。”我将藏在身后的用牛皮纸包好的书递给他,一朵小小的红色玫瑰插在用来系线的麻绳之上。 见此,太宰治眼神闪了闪,玫瑰啊,可是碰到他的手就会消失呢,这种转瞬即逝的东西,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抓不住任何——诶?没有消失。 太宰治微微睁大了眼眸,惊讶地看着因在拆开牛皮纸必备的路上而被他取下来的花朵。 这竟然是一朵真正的玫瑰吗? 太宰治讶异地抬头看向少女,少女眉眼带笑,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幕一样。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把你现在的表情拍下来。”我对着太宰吐了吐舌头:“但很可惜,如果那样做的话,今天的讨好就没有意义了。”毕竟太宰治是个随时随地都会闹脾气的小气猫猫。 “所以还是等下次吧。”等下次你的心情再好点,以及我手机的像素再高上一些,我再把有关你的滑稽回忆保存下来。 “绘音酱这样可真是的。”真是太狡猾了,太宰治小声地嘀咕着。 本来看到绘音酱把一本书当做礼物送给他时,太宰治还在心中默默疑惑,毕竟知晓他一部分习性的绘音酱不会不懂他看书时的无聊。 大部分时候都是森先生逼着他完成的作业而已,他很少有真心想看或者说看得进去的书籍。 但当包裹在外层的牛皮纸被打开之后,太宰治才发现少女是多么的贴心。 “竟然是这本书!明明都已经断货了,啊啊,我跑了好几家书店都没找到,绘音酱你竟然搞到了!!!”太宰治表现得就像是万圣节被糖果堆了满身的小孩子,他兴奋地拿起书左翻翻右看看。 在翻了几页内容之后,他才慢慢地抬起头,像只抱紧自己心爱玩具的猫咪。YuShuGU.Com “绘音酱为什么会送我这个?就不怕我照着上面的方法自杀嘛?”少年眨巴着眼睛。 “大概是因为在我看来自杀只是太宰的爱好而已,以及我觉得你会喜欢它的。”说着我微微低头,“况且,你是我在看到这本书后第一个想到的人,所以这次就正好买下来送你啦。” 少女目光真挚,眼中带着纯纯的笑意,太宰治觉得自己那无比阴冷又荒芜的星球上仿佛被人小心地栽上了一枝玫瑰,虽然脑子里万般叫嚷着的全都是让他赶快逃离的信息,但他的身体很诚实,他在贪恋这份温暖,他竟然会有一丝不舍。 “我很喜欢...谢谢。”少年的声线不同往日的清朗,甚至带上了说不出的暗哑。 我:“不用谢。” 短暂的沉默后,太宰治便又变回了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 “话说绘音酱竟然送我玫瑰诶。”太宰治手里把玩着花朵,眼神戏谑地看向对面之人。 “异能力是玫瑰的绘音酱,难道会不知道送给异性玫瑰的含义嘛?” “花朵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一切解读都不过是人类赋予的罢了。”我摊开手掌,不同颜色的玫瑰于掌心绽放,“所以在我这里,它们只代表最单纯的祝愿。” 我亲吻着花朵看向太宰:“希望你能开心,治哥。” 以及,今天我不止送了你一人玫瑰,其实还送了兰堂来着,看看人家法国人就没这么多事,一枝玫瑰不过是晨间浪漫而已。 但我并没有这么跟太宰说,哄好猫猫不容易,能少一出是一出。 章节目录 第56章 第 56 章 太宰这几天好像被林太郎塞了个奇怪的任务, 因为当我问他发生什么了的时候,他竖起一根手指,一脸神秘地对我说, 他要去逗一只小狗狗。 看着他笑得蔫坏蔫坏的样子, 我挑了挑眉,所以这是哪个倒霉蛋, 能被称作是小狗,年龄应该也不大吧。 倒霉蛋本人·中原中也:淦! 眼下我倒也不算清闲, 自从上次给兰堂泄露了点答案后, 他就时不时到我面前刷刷存在感。 不过好在骨子里优雅浪漫的法国男人懂得如何与女士保持适宜的距离,大部分时候他的接近并不会令人反感,相反会让平淡的生活增添一丝淡淡的风趣。 在身边一群小肚鸡肠的男性堆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像兰堂这样的绅士, 这让我不得不跟爱丽丝感慨: “我感觉这才是‘好男人’。” 将手上的花绳翻过来对着绘音酱的爱丽丝点点头:“作为男性, 他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浪漫情怀, 而且还会为女性考虑。” 我伸手勾住爱丽丝摆出的花绳,翻转图案, “感觉这种类型的男人很适合谈恋爱,等将来我也要找个法国人, 唔,或者意大利的也行, 浪漫的西西里也令人十分向往呢。” 再次接过花绳的爱丽丝眼角带笑:“为了绘音酱第一次恋爱能有美好的体验, 到时候就由我来替你把关吧,欧洲那边的花心男也是很多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颜控。”我狡黠地对爱丽丝眨了眨眼, 也许花心人此刻就在你身边。 “嘿嘿, 那我来给绘音酱掌舵。”保证你必不会翻船, 爱丽丝竖起了大拇指。 “那就多谢爱丽丝啦。”我们相视一笑,彼此都明白这不过是属于小女孩间的口嗨,并不会成真。 但坐在一旁浏览着文件,同时又竖起耳朵听着女孩们交谈的森鸥外就不这么想了。 十四岁,你才十四岁,距离成年还有四年!现在提恋爱是不是有点早了,呜呜,究竟是谁教坏了他的绘音酱,让他查出来绝不姑息! 翻着花绳的爱丽丝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她抬头看了一眼办公桌上没出息的自家主体,唉,真是小心眼啊,林太郎,既然亲手打开了笼子,那你就不能阻止小金丝雀想去外面的世界遨游,不然这开放的笼门又意义何在呢。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感受到主体情绪的爱丽丝还是叹了口气:“一直以来跟在林太郎这样的大变态身边,真是委屈我们绘音酱了,明明绘音酱值得更好的。” “已经很好啦。”手指拨拢了两下花绳,我将它翻成一个爱心的形状,“我可不是个贪心的家伙啊,现在拥有的早就远超我的期许,所以这样就够了,喏,爱丽丝酱,比心~” “呜哇,我都还不会这个图案呢,绘音酱你竟然学会了!”爱丽丝侧过身避开少女手上摆出的图案,伸出双手抱住了她的腰身,“啊啊啊,绘音酱最棒了!” 将脑袋搭在绘音酱的肩膀上,金发少女视线与办公桌上的男人碰撞,这下林太郎总该放心了吧,太过小肚心肠可是会适得其反的,也别把绘音酱看得太紧嘛。 看懂了自家异能眼神的森鸥外笑笑,没关系~反正绘音酱并不会在意。 爱丽丝:真等她开始在意可就晚了。 森鸥外:不会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爱丽丝:好吧,随你。 过了一会,和爱丽丝玩完翻手绳游戏的我站起身,“那我就先走啦,待会儿和兰堂约好了去他家拿书来着。” “咳咳。”上首的森鸥外咳嗽了两声:“注意分寸。” 我:“知道啦,父亲大人。” * 走出港口大楼,我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兰堂,他站在一辆黑色轿车前,看那样子是准备亲自开车。 这段日子以来只要顺手,我都会赠与兰堂一枝玫瑰,虽然他并不会露出笑容,但我能感觉出其实收到花的时候,兰堂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反正我给别人送花这事太宰并不知情,再说就算他知道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毕竟我只把这项行为当做任务而已,我相信太宰会理解的。 法国人可能对文学之类的东西有一种天生的向往,甚至有时兰堂随口说出来的话语就如同漂游于原野之上的歌谣,满载静谧与磷光。 我身边少有这类型的人,所以我还挺喜欢和他交流的,这个世界的大部分文豪们都弃文从武去了,像兰堂这样依旧能出口成诗的人可不多,要珍惜。 这一刻我更加坚定了要将他留在港口Mafia的决心,杀死一颗于黑夜中诞生的星辰着实可悲,他应该继续发亮的,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光亮。 我走到兰堂面前,他绅士地替我打开了车门,然后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 被迫失业的长谷上杉:他竟然连大小姐专属司机的位置都不保了吗,怎么可以这样!小姐可是做惯了他的车,兰堂大人的车技能符合小姐的要求嘛! 然而在心中小声哔哔的长谷上杉面上却只能保持微笑,他可不敢跟一位明显是首领面前红人的兰堂大人争抢,呜呜,身为打工人他真的实惨。yushugU.cOm 而坐在兰堂车后座上的我此刻感受着他起步时的一个趔趄,于是我默默伸手扶上了头顶一侧的手托,同时犹豫地开口问道: “那个,兰堂,你是不是有段日子没有碰过车了。” 看着上来就直接挂到三档的档位,我不免对此感到担忧。 “底层人员其实经常开车的。”兰堂双眼直视着前方,双手握紧方向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但是你也经常翘班呀。”我无语地看向他,说的像是每次工作你都有正常参与一样。 第一次见面后我特地向情报部讨要了这几年兰堂的出勤频率,不得不说他的工作态度真是跟太宰治半斤八两,干脆让他俩组个组合,就叫做摸鱼划水二人组好了。 “......”瞥了眼后视镜里的女孩,兰堂没有说话,港.黑的工作制度严重违反人类的正常作息,他只是偶尔想给自己放个小假罢了,他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舒缓情绪。 好在对待熟悉的事物兰堂上手还是很快的,在摸清了大致手感后,他就把汽车稳定在了四挡左右的速度。 于是我也把扶在头顶托手上的手也收了回来。 看着窗外逐一掠过的熟悉景象,我在脑中回想着此行的目的。 在跟兰堂的日常交流中,我曾提到过一嘴我一直想买却没有买到的书,而兰堂他恰好有那一整套的精装版,于是他便顺势邀请我去他家参观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好像挺喜欢我的,当然不是那种异性对异性之间的心仪,而是对待好感度高的小孩子的那种喜爱,以及一丝特别的欣赏之情。 尤其是在我跟他提到,其实我偶尔也会进行些创作的时候,我看见他暗淡的眼睛里微微闪过光泽。 他曾眼神中带着期许望向我,询问我是否能将自己的作品带给他阅读。 只是对于让别人看我的黑历史这件事,我依旧有些退缩,或者说我对自己写出的那些文字并没有什么自信,不想让他带着期许之后又大失所望,所以我每一次都明确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好吧,我尊重小姐的选择,不过还是希望以后能够有机会拜读小姐的作品。”每次请求未果后,兰堂都会这么说。 汽车逐渐开出了熟悉的城区,入眼的不再是高楼与商铺,而是并不常来的横滨郊外。 就在我思考,究竟是兰堂负担不起横滨市里高昂的房租,所以选择来到郊区租房,还是他准备把我拐来郊区绑架卖掉时,一座如同庄园般华丽的别墅映入眼帘。 我扫了一眼别墅,话说原来横滨郊区还有这样的房子吗,很像上个世纪的风格呢,不过也是,毕竟这边曾经是租界,建造了这样的房子倒也不足为奇。 但如果兰堂的车在这座别墅前停下了,那就很是奇怪了。 不要告诉我这座看起来如同贵族夏日度假场所的别墅是你家,透过反光镜我看向兰堂碧色的眸子。 这也太...壕气了吧,以及这真的是一个普通的Mafia底层人员能负担得起的房子吗?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别墅,墙体保存的很好,周边环绕的小花园看起来有人精心打理过。 但绝不是兰堂亲手打理的,我看向下了车后像是巡视自己领地一样的贵公子兰堂,那么就只能是雇佣了园丁佣人之类的。 而随着越往里走,我对这里的估价就逐渐提高,大理石雕花地板与承重柱,北欧风格的老式油画,以及头顶那金贵镶钻的吊灯,所有的物件都完美地保留了曾经的样子。 看起来光每年的维护费用就得不少。 尤其是靠近客厅落地窗边的那个新式壁炉,应该是这几年刚找人修建的,为了与原电路供暖系统保持一致,看的出工匠们是下了大功夫的。 不过,整栋别墅目前好像就只有这个壁炉在提供暖意诶,我伸手摸了摸墙体,如坚冰般寒冷,这座本就空旷、清冷的别墅,在缺少供暖的调节后顿时变得更冷了。 感受着丝丝寒意顺着空气钻进肺里,我皱了皱眉。 那么大的原供暖系统放着儿当摆设,怪不得兰堂成天喊冷呢,毕竟站在这里就连我也觉得自己穿的有些少了。 进了屋后,显然兰堂是感觉到了凉意,只见他快步走到了燃烧着的壁炉边上,伸手拉过一旁单人沙发上的毛毯,将自己裹成了个球。 站在原地只穿了个羊绒小套裙的我:虽然冷,但好像也没那么冷。 看着缩了缩身子,伸出双手平放于壁炉之上烤火的兰堂,我疑惑地开口询问:“既然你这么怕冷,为什么不打开别墅的供暖系统?” “什么供暖系统?”兰堂的脸上露出比我还要疑惑的神情。 “你不会不知道像这种类型的别墅都是自带供暖的吧,哪怕它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但卖给你的人不可能没有重装过电路。”我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可用于充电的插头不少,这应该都是后期翻修时安装的。 听了少女的话后,兰堂回想了一下,他好像真的不知道,当初买房子的时候销售员刚说了一句话,他就将支票甩给了人家,以至于关于这栋别墅的具体情况他还真的无从知晓。 想到这,兰堂不禁沉默了,所以其实这栋别墅是有供暖系统的?但是他这几年从来都没有用过。 看着站在壁炉边明明仍保持着面无表情,但身上却开始逐渐散发低气压的长发男子,我就明白,原来他真的不知道供暖这件事。 我回想了一下情报上有关兰波的人生经历,由于家族世袭爵位,十几岁之前他好像过的一直都是正经贵族小少爷的生活,哪怕之后成为了超越者,在衣食住行方面也基本上没有担忧过。 再加上失忆加持,没有生活常识倒也不是什么不可取的行为,就是感觉—— 嗯,他好像地主家的傻儿子,我在心中吐槽。 章节目录 第57章 第 57 章 眼下的情形让我明白兰堂肯定不清楚供暖开关是哪个, 既然如此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于是兰堂就看见少女在玄关处伸手摸索,一声啪嗒的开关声后,她微微皱着眉毛转头看向他。 “你应该知道你家电闸在哪吧?” “知道。”这一次兰堂点了点头。 我伸手将刚刚开启的开关按下, 然后跟着兰堂来到了客厅北侧的墙后,这里有一个方形箱子, 里面是控制着整个别墅电路的各类按钮。 兰堂打开了并没有上锁的电箱, 可能是设计者考虑到家中会有小孩子存在的情况, 为了防止好奇心过重的小孩子到处乱碰,电箱的位置有点高,或许成年人触手可及, 但对像我这样的未成年来说, 也许我就只能仰头观望了。 我:这是歧视! 为了确保视线, 我退后了几步踮着脚尖向里面望去, 然而就在这时, 我感觉我的海拔好像在微微提升,因为很快我的水平视线就与电箱平齐了。 此时一个金色的立方体悬浮出现在我脚下,拜它所赐, 我不用继续仰着脑袋了。yushuGU.СoM 我看了一眼一旁的兰堂,他好像并不打算解释,或者说并不在意? 他只是顺着我的视线望向电箱里面,好像在等着我的动作或指挥。 我:“虽然电源的总闸开了,但应该有一个单独的阀门是控制供暖系统的, 这个不扭开的话,按下玄关那边的按开关也没办法。” 我正观察着电箱里不同颜色的开关,然而兰堂却直接伸手拉下了一个黄色的按钮, 瞬间我们头顶的光灭了。 “你关上了控制一楼电力的闸门。”我幽幽地说道。 出师不利的兰堂:。。。 “应该会是这个吧。”我将兰堂刚刚摁下的电闸开启, 顺便将下方的另一个按钮拉上去。 “好啦, 现在再去打开玄关处的开关就可以了。”我从金色透明的立方体上跳下来,再次来到玄关附近,指着并排的几个开关中的最后一个。 “这个就是暖气开关了,你以前从来都没打开过它嘛?” 看着在末尾处毫不起眼的开关,兰堂慢慢开口:“没开过,我以为这是玄关的灯。”然而玄关的灯每次只摁前两个就够亮了。 我:“哦,那你现在记住了就行。” 兰堂:“多谢。” “不用谢。”我对兰堂笑笑:“不是说有XX书的精装版吗?” “我这就去拿,小姐可以先坐在沙发上休息。”兰堂说。 于是在兰堂转身离去后,我便往柔软的沙发上一瘫,看起来就很奢侈的沙发果然名副其实,柔软度也正合心意。 就在我肆意地打量着四周时,我隐约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一抹靓丽的红,好像是......我的玫瑰? 我抻了抻身子,向楼梯后方的餐桌望去,在那长木型的白色餐桌上赫然摆着一个典雅的花瓶,而花瓶里插着的正是我这段日子以来送给兰堂的“小红们”。 虽然看到我送出去的花有被好好对待我确实会感到开心,但开心之余也不免叹息,也许我送出它们是别有意图呢,兰堂先生,可不要对小孩子放松警惕呀。 趁着我瞎想的功夫,兰堂已经拿着书走了过来。 “谢谢兰堂先生。”看到他手中的精装书籍,我对他表达了真诚的感谢。 “不用谢。”本来兰堂正打算去壁炉旁的摇椅上坐下,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转身拿来了茶壶,然后径直坐在了女孩对面的沙发上。 隔着中间的茶几,兰堂分别给自己和少女泡了两杯法式红茶,看着对面沉浸在书本中的女孩,兰堂一边喝着红茶一边缓缓开口: “小姐是个很优秀的人,不该被局限在这片小小的土地上。”在渐渐恢复了一部分记忆的兰堂看来,横滨也不过是个远东地区的沿海小镇而已,这种地方培养不出什么人物。 “兰堂先生在说什么啊,这里可是我的家啊。”听了他的话后,我笑着抬起头,虽然横滨确实攀不上大城市的名号,但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我要守护的地方,容不得他人诋毁。 “抱歉。”听出少女语气中警告的兰堂及时表达了歉意:“我的意思是,小姐应该受到更优质的教育。” “关于这点我可做不了主。”我将手中的书本平放到腿上,“你得跟我的监护人去聊才行。” 听到少女的话,兰堂似乎真的在很认真的思考,几秒钟后,十分耐人寻味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脸颊,“既然如此的话,不知道小姐愿不愿意换一个新的监护人。” 兰堂的口吻是陈述语气,仿佛他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实,而不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兰堂先生的思想似乎有点危险。”我坐直了身体,“不要再这么说了,要知道父亲他可是个醋精,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是么...”兰堂并没有正面回答少女的问题。 又过了一段时间,外面的天色将歇,我收拾起身对面前的长发男子道别。 别墅的供暖系统相当不错,在调整了适当温度后便一直保持在22摄氏度的恒温状态,此时的室内暖洋洋的,一点也不像刚进来时那般冰冷。 由于室内并没有开窗,所以在刚开暖气后不久我就感觉到了炎热,羊绒套裙的两只袖子都被我挽了上去。 就连坐在我对面的兰堂都摘下了他的白色耳罩,以及一直以来都挂在脖子上的围巾。 他好像不会再隔一段时间便微微打寒颤了,这点很好。 我:“那么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再不回去父亲会着急的。” 本想留少女吃饭的兰堂听她这么说只好惋惜地叹了口气:“那好吧。” “这几本书等我看完就还回来。”我指了指抱在怀中的书籍。 视线随意地瞥了眼书本,兰堂摇了摇头:“不用还了。” “诶?”虽然他这么说让我很心动,但是,“这样不好吧。” “没事,这些书在小姐手里比被我摆在书架上更能发挥它们的价值,既然如此,那就送给小姐了。” 黑发男子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对眼前的人做出微笑,但可能是这个表情他太久没做过了,以至于面部肌肉有些僵硬,这让他看起来很是滑稽。 “噗。”我伸手对着兰堂比划了一个笑脸,“看来若是长时间不笑,那么笑容也是会被遗忘的,兰波先生可要努力回想起来哦,我先走了,明日见。” 兰堂:“嗯。” 打开别墅的大门,栏杆之外早已等待许久的长谷上杉站在车边恭敬地打开车门。 坐到车上后,隔着车窗我跟兰堂挥手。 对面的男人学着我的样子动作机械般的也对我挥了挥手。 “走吧。”转过头我对长谷吩咐。 兰堂站在门口注视着远去的汽车,直到黑色的轿车在他视线里变成一个如同蚂蚁般的小小黑点。 刚刚她又称呼自己为兰波了,兰堂想到,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硬是要让他自己去探索、去回忆,这种感觉可真是新颖又奇妙。 就好比死寂的荒原上被撒下了一粒火种,辉映之下,橙红和荒诞的白日之火在燃烧,火光撕裂了比竖琴更加悠远的天空,虔诚圣徒手握十字,发酵的霉斑就此被洗去。 望着即将向暗夜靠拢的熟悉黄昏,兰堂转身关上了门,虽然房间里的冷意早已被驱散,但还是想喝上一杯红酒。 只是这次不再是为了暖身而饮下的烈酒了,兰堂轻嗅着今日少女递予他的玫瑰,既然有鲜红的玫瑰相伴,那么无论如何还是要配上一杯美酒才是。 就当是赞美相遇吧,折下玫瑰轻插于胸前的上衣口袋处,兰堂静静地想着,森鸥外可真不会养孩子,如果换成是他,绝不会让一个天资如此聪慧的孩子埋没于此。 得找个机会带走,相信聪明的女孩会做出令人满意的抉择的。 森鸥外:还抉择?我看你在想屁吃! 章节目录 第58章 第 58 章 我哼着小曲回到港口大楼, 但刚到楼下就听到有成员在悄声讨论我不知道的八卦。 成员A:“据说太宰大人把那个谁带回来了,他不会是要加入咱们港.黑吧?” 成员B:“看他来时的样子可不像,凶神恶煞的。” 成员A:“凶神明明是太宰大人吧。” 成员B:“我听到了, 你骂太宰大人是凶神!” 成员A:“我不是,我没有, 你不要胡说, 啊啊啊!!!” “你们在说什么呀?”突然插进来的女声打破了二人间的对话。 “啊, 我们在说那个谁——大、大小姐!”成员A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他飞快地伸手拽着一旁的成员B来了个九十度深鞠躬。 “好啦好啦,没想着吓唬你们。”我对着他们摆摆手, “也不用继续说了。” 因为很快我就能知道“那个谁”是谁了, 太宰亲自带回来的啊, 不知道会不会是我认识的人。 我转身走向电梯, 直达楼顶打开首领办公室的大门, 然后我就看见了一个非常眼熟的橘发少年。 虽然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但他好像也没怎么长个啊,目测了一下, 也就比我高一丢丢吧。 我打量着站着太宰身边的中原中也,明明是相同的年纪,但身高却相差了大半个脑袋,果然哪怕身为少年团体的头头,但镭钵街的营养供应依旧跟不上, 看给孩子可怜的,个子都不长了。 同时我也反应过来,原来中原中也就是太宰所说的小狗狗, 完球, 跟心眼子多到溢出的太宰治相比, 只有一个实打实心眼的中原中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对方手中走过一回合。 他以后绝对会被忽悠的很惨,比我还惨得多,我在心中默默为他点上了一盏灯。 毕竟当看到中原中也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林太郎的想法,原来我的老父亲是想要挖墙脚啊。 也是,虽说中原中也是个强大且心性不错的异能者,但他身上缺失了属于领导者的凝聚力与智谋,曾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少年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 那个时候就已经人心倾倒的“羊”,恐怕现在早已割据地四分五裂了吧。 就是不知道中原中也这个“羊之王”是否有所察觉,或者说就算察觉到了也只是念及旧情从而无能为力呢? 既然管束不了自己的下属,那么不妨成为别人的属下,想必林太郎是这么考虑的。 想到这,我无声地瞥了眼太宰,林太郎让太宰负责招揽中原中也这件事,那么招安计划应该并不怀柔,可怜的中原君,港口Mafia医疗部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原本双手插兜的橘发少年,在看到直接推门而进的黑发少女后,钴蓝色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微微睁大,他甚至伸出了一只手用食指指向少女。 “因为父亲在这里啊,所以我就在这里。”我隐晦地看了一眼林太郎,暗示我是Mafia大小姐的事实。 然而中原中也的注意力很明显搞偏了,只见他指向我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声音也明显拔高。 “你不是哑巴嘛,你竟然会说话!!!” 诶?对哦,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一直在他面前装哑巴来着,我歪了歪脑袋。 哪怕是后来被林太郎收养之后的几次相遇,我们也都没有互相交流过,相当于我一直在变相地默认我是个小哑巴的事实。 虽然我不是有意的,但好像欺骗了他的人的确是我? 于是我退后了两步向中原中也微微欠身:“对你隐瞒了实情我很抱歉,但那是我当时的自保手段,还希望中原君可以理解。” “这是怎么回事?”一旁抱着手臂观察了许久的太宰治突然出声。 他快步上前一把打掉了中原中也指着少女的手,“贫民窟出来的小蛞蝓就是没有礼貌,竟然用手指直接指着我们大小姐那么久。” “我,我,你。”中原中也自知理亏,他没有像以往那样与太宰治争论一番。 怼完中原中也,太宰治转身走到少女身边:“你怎么背着我和这种家伙偷偷结识了,还有他竟然说你是哑巴,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看着太宰带上了一丝审视意味的眼神,我面无惧色地对着他笑了笑:“因为这发生在你来诊所之前嘛,你不知道才正常呀。” “怎么又是这样,上次已经有一只小野狗了,这次怎么又来一只?!”太宰治的语气就像幼稚园里找老师哭闹着不吃药的小盆友。 “都说了芥川是兔兔啦。”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情况不一样的。” 但太宰治表示小猫咪就不听解释,他最近很不爽,特别是得知少女身边有个一看就是骗子的法国人整天围着打转的消息之后,他就总是莫名的心烦,怎么她身边到处都是苍蝇呢? “哼,小绘音酱也太能招蜂引蝶了。”扭过头的太宰治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 既然某人都这么说了,那么不恶心一下人怎么行呢。 “可是人家本来就是一朵小花花,吸引一些蝴蝶之类的昆虫也无可厚非嘛。” 少女稍稍俯身,亮晶晶的眼睛明媚如光,她背着双手,脚尖在原地打转,声音是平常听不到娇柔,神情也带着说不上来的青涩。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来就不是很大,现在让对方这么一动作,几缕零散的发丝都因静电的吸引飘落到太宰治的大衣上了。 “呀呀呀——绘音酱这样好吓人!!!”太宰治顿了一下,随后表情十分夸张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是不要再做这副表情了,绘音酱真的很不适合。” 虽然少年的心跳与呼吸刚刚都无意识地乱了一拍,但他仅用0.1秒就恢复了正常。 “好吧。”我伸手捋了捋头发将其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明明我觉得这样还挺可爱的,我的少女心再一次被太宰给打击到了。 森鸥外:不,他的绘音酱真的超可爱哒! “你们——” 没有谁比此刻站在一旁的中原中也更加震惊了,这是那个在他面前成天阴郁到了极点、嘴里吐不出半句人话的青花鱼吗? 他怎么还有两幅面孔的,面对少女时竟然能像个正常人!他,他不会是在欺骗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女吧! “把你那愚蠢的想法收回去。” 望着一脸毫不掩饰心中惊讶的中原中也,太宰治的口吻异常不客气:“蛞蝓不愧是蛞蝓,你那比指甲盖还要狭小的脑袋里,果然只塞满了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 说着,太宰治还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自己好几天没有修剪过的指甲。 “混蛋青花鱼,你找打是不是!”听着熟悉的混账话,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头。 然而他才刚拎起拳头,对面的绷带少年就一个闪身躲到了少女身后,看着少女梨涡处浅浅的笑意,中原中也心里燃起来的气焰就如同被浇下了一盆水般瞬间熄灭。 “可恶。”小声嘀咕了一句,中原中也收回了拳头,不过他还是狠狠剜了一眼太宰治。 “看不出来你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看着相隔着我用眼神博弈的二人,我笑着打趣。 “天呐,你在说什么恐怖之事,绘音酱,我怎么可能跟这个小矮子关系好!”太宰治炸毛地指着橘发少年,“不可能,这辈子也不可能!” 另一边听到这话的中原中也也是,他的表情堪称惊恐:“我跟这种像条青花鱼一样滑溜溜的家伙根本合不来!” 可是才认识不久你们就给彼此起上如此贴切的外号诶,然而看着少年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我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并且,我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太宰,除了面对我和林太郎时,鲜少在他身上看到这般鲜亮的颜色,就像一幅只有黑与白交汇的铅笔素描突然被洒了五颜六色的水粉,这世上能引起太宰情绪波动的人又多了一个。 真难得,我在心里感叹,这就是林太郎让太宰去招揽中原中也的原因嘛,好像他们确实挺互补的,在某些方面。 “等等!”中原中也猛地回想起太宰治刚刚说过的话,他抬眼看向少女,神情中带着惊异:“你是港口Mafia的大小姐?” “是呀,中原君有什么问题吗?”这次开口的不是我,而是一直撑着手臂支在办公桌上看戏的森鸥外。 他微微眯了眯眼,脸上是笑呵呵的表情:“难道中原君觉得绘音酱和我长得不像吗?” 森鸥外话音落下后,中原中也的视线开始在上首的男性与少女脸上来回切换。 虽然瞳孔颜色并不相同,但都是黑发,而且神态跟语气都莫名的有点类似,所以他们真的是亲父女? 我:...也可能只是潜移默化的影响? “所以你当初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丢在了镭钵街吗?”中原中也看森鸥外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古怪,就好像他是什么抛妻弃子的大渣男一样。 “。。。”森鸥外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然而下一秒他就做出一副万分歉疚的模样,甚至痛心疾首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都怪我,要不是那次我的疏忽,我的绘音酱也不会遭此大罪。” “你确实不是一位负责的父亲。”中原中也语气幽幽。 看着二人的一搭一演着自己完全不清楚的剧情,虽然心中猜了个大概,但太宰治还是对少女投以询问的眼神。 太宰治:他们说的是真实发生的事吗? 我:你觉得呢,难道你看不出林太郎正在卖力的进行着他的表演吗? 太宰治:哼,头脑简单的小蛞蝓就是好骗。 站在中原中也视线偏后的方向,我以眼神示意林太郎,好啦,别再忽悠人家孩子了,都给忽悠瘸了。 注意到自己闺女眼神的森鸥外对其笑笑,难得遇到这么强大又如此好骗的人,不得不说中原君真是太合心意了呢。 务必要尽快把他拐到港口Mafia来。 收到命令的太宰治:知道了,森先生好烦。 章节目录 第59章 第 59 章 看着被林太郎忽悠地愣头愣脑, 跟在太宰身后走出大门的橘发少年,我在心中叹了口气,抱歉啊中原君, 现在我可帮不了你什么,以及, 这才只是个开始呢。 待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后, 我转头看向林太郎:“他们真的适合一起搭档吗?” “按长远来看, 这是最佳方案。” 虽然就目前来说他们彼此间有着不小的摩擦,但这并不妨碍计划的正常推进,森鸥外支着下巴:“毕竟钻石还是要用另一颗钻石来打磨嘛, 这样或许更快些。” 我:? 人家钻石打磨机做错了什么, 你不要看不起电机, 明明比起人工成本, 机械制作省时又费力。 林太郎的话在我看来很不合理, 但看着他那如同露出了狐狸尾巴般的狡黠微笑,我默默地将已经到嘴边的反驳话语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算了,我的老父亲开心就好, 其他一切都可忽略不计。 “那没什么事我去找红叶姐啦。”我从沙发背上跳下来,顺手从一旁的小茶几上拿了一块爱丽丝的小饼干。 “不知在绘音酱看来,事态发展的如何?”在少女即将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前,森鸥外突然出声问道。 嘴里叼着半块饼干,我有些含糊不清地口述着:“一切顺利, 我觉得应该能搞的定兰堂。” 老父亲的眼神似乎有些捉摸不定,于是我快速地嚼了嚼口中的饼干将其咽下:“成功率大概在80%,兰堂是个不错的人。” “是嘛。”森鸥外的语气带上虚假的醋意, “呜呜, 绘音酱才这么小, 就已经觉得兰堂这样的男人不错了吗?” “您多虑啦,只是他的文学造诣让我很欣赏而已,而且在他眼里,我应该也只是个可爱的小孩罢了。”可爱到他想将我拐走收养的那种。 不过这句话我没敢跟林太郎说,不然那虚假的醋意就要变成真实的醋缸了,以及兰堂绝对要遭殃。 “行了,你去找红叶吧,顺便帮我催一下口供。”森鸥外摆摆手。 我:“知道啦。” 而另一边站在直下的黑色电梯里—— 太宰治下耷着嘴角,用充满了命令的口吻一字一句地对中原中也说道: “喂,小矮子,快把你知道的有关绘音酱的消息告诉我,以及你们的每一次相遇,一、字、不、落地讲给我听。”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啊。”中原中也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就好像太宰治是什么惹人嫌的苍蝇一样。 但看着对方一副要是他不说就不肯轻易放过此事的表情,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着一个很单薄的白裙子在镭钵街流浪,流浪了很多天,然后我将她带回了羊......” “后来也遇到了她几次,那时候她应该已经被你们首领找回去了。”直到走出了港.黑一大半路程,中原中也才叙述完自己与女孩的相遇。 “原来如此。”听完了小矮子话的太宰治轻声说,“竟然是在那种情况下被捡回去的,怪不得。”以及,虽然森先生确实很爱忽悠人,但他活该被骗。 “你这家伙在小声嘀咕什么呢。”听着黑发少年不着调的自言自语,中原中也抬腿想要踢他的脚跟。 但没想到对方身法不错,往旁边跳了一下便躲过了他的攻击。 “我想的东西可是你这种脑子里堆满了浆糊和暴力的蛞蝓,一辈子也搞不明白的事。”太宰治像个放火烧山的挑事顽童,硬生生将中原中也逼得再度怒火中烧。 “哈——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代表着怒气的青筋爬上中原中也的额头,他气冲冲地想要抓住黑发少年的衣领,却再次被他躲了过去。 “有本事你别躲——” “略略略~小矮子就是打不到我。”太宰治冲中原中也做了个恶心的鬼脸。 “混蛋啊啊啊——” 双黑日常追逐打闹戏码就这样迎来了并不华丽的开端。 * 近些天港口Mafia流传了一些奇怪的疯言疯语,什么先代复活论,浑身燃烧着炽热烈火的黑色猛兽,以及厕所里的花子君。 每每刷到留言,我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上一皱。 先把最离谱的有关厕所里的花子君排除,剩下的两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黑色猛兽有可能只是被点燃了毛发的黑狗之类的。 然后再就是先代复活,我可是亲眼看着那位老人咽气的“证人”之一,根据当时的情况,老人在被林太郎安排出殡之前已经死的不能再透了,绝无继续持有生命迹象的可能。 毕竟割的可是脖颈处的大动脉,在他被抬出去之前早已因失血过多而形同枯槁,哪怕是再厉害的治愈系异能者应该也做不到起死回生吧。 我两个手指摸着下巴于心中思考,毕竟如果真的是老首领那边的治愈系能力者做的,那么现在的谣言应该不仅仅是先代的复活,而是先代和他的得力干将村田川腾双双诈尸、同仇敌忾才对。 所以这一条传言暂且也排除掉。 可是如果把先代这一条也给否定了的话,那三条谣言就没有一条是真的了耶。 真的只是空穴来风吗?不,眼下这种情况是不合理的,毕竟这些谣言如今已经浸透港.黑上下。 如果全都是假的,那么造谣者没必要将事情搞得如此人不自安,所以,应该是真相包含在各种虚无的伪装之中。 有且仅有一条必定是真的。 可是排除了另外两个我所认为的假象,只剩下一个最荒谬的言论——厕所里的花子君,我无法去求证。 不会吧,这世上不会真的有鬼吧,诶不对,既然我可以去神庙参拜神明,那么为什么不能相信这世上有鬼的存在,作为目前来说没有办法证实的非自然科学,也没有证据直接挑明人家不存在嘛。 一时间我陷入了纠结,特别是当我想去上厕所的时候。 要知道港口的女性比例本来就很少,特别是整个顶层除我之外就没有其他女性了,那个卫生间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个人在用! 嘤,马桶里不会爬出莫名生物吧,不用细想都是一种很不好的体验。 于是这几天—— “怎么感觉绘音酱去红叶那里的频率变多了?”爱丽丝手指灵巧地穿插在黑发少女的头顶,一边编着辫子,一边不经意地开口询问。 我:“因为爱丽丝不用上洗手间,但红叶姐需要。” 爱丽丝:“?” 不过好在我不想自己一人上洗手间的幼稚行为,终于在我再次浏览了一遍兰堂的异能情报后得到了解决。 在折原临也给的这份情报里,关于阿蒂尔·兰波的异能后面被打上了多个存疑的问号。 【异能】彩画集: 创造无视物理定律的金色亚空间,可同时存在多个,亚空间大小(未知,推测最大覆盖范围1000㎡,可超出?) 推测亚空间内可存在类似于第二异能的生命体(存疑?)是否为现实生命体转化(存疑?)(具体可观摩XX年XX事件、XXX事件) 是否具备第二异能的可能性(存疑?)第二异能是否为控制系(存疑?) 再次看完了有关彩画集的介绍后,我放下手中的资料。 如果说彩画集能控制死者,并将其转化为异能生命体,那有关先代复活的谣言也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不愧是超越者,这样的异能真是太离谱了,这么想着我不禁翘了翘嘴角,甘乐酱,这次该换你给我打钱了,因为我即将要帮你清空所有的存疑哦,请不用太感谢我。 折原临也:。 章节目录 第60章 第 60 章 我撕开水果软糖外面的包装:“话说这里开车到骸塞的话, 要多少时间呀?” 长谷上杉思考了几秒:“按照属下的速度,从中华街到骸塞大概需要25分钟。” “哦。”嚼了嚼吞下软糖后,我在心中盘算起来。 已经一整天没看到兰堂了, 按他最近在我身边晃悠的频率来看,眼下的情形显然很反常,而太宰是两个小时前动身从港.黑离开的, 那么就意味着狩猎此刻正在进行。 他需要先跟中原中也汇合, 两个精力旺盛的男孩估计得互相拉扯一会儿,然后再根据兰堂留下的提示去寻找线索,中间应该会遇到阻击, 全部解决完最后才会前往骸塞的废旧仓库与兰堂会面。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比太宰它们先一步知晓兰堂的位置, 问就是现在的我已经能跟我的异能玫瑰建立起一种微妙的联系了。 虽说这种联系弱到微乎其微,但努力去感应倒是也能感应到,除了头有点像喝了假酒般疼之外, 暂时并无其他不适, 虽然我并没有喝过酒。 所以说哪怕再耽误一个小时, 时间也完全赶得上。 我搓了搓手,神情充满期待:“长谷, 十分荣幸地通知你, 待会你可以亲自体验一番我的车技了。” 只可惜我的小弟丝毫不懂幽默, 在听完我的话后, 他从一脸问号变成了满脸惊恐。 长谷上杉:这就是开往地狱的列车吗? 身为大小姐唯一随身跑腿的长谷上杉,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家小姐在这之前根本就没碰过车。 这突如其来的兴致是怎么回事?啊啊,小姐会不会把雨刷开关当方向灯按钮, 小姐知道怎么挂挡吗, 如果小姐挂错档需不需要提醒她, 长谷上杉背后冷汗直流, 那根本就不是需不需要,而是他有没有那个胆子提醒。 他一个小弟哪来的资格去指导自家小姐,哪怕小姐出错了,但他根本就不敢说!况且他一点都不想要这个荣幸,如果让其他同事知道大小姐给他当了回司机,他一定会被群殴致死的!!! 而且他出事了倒是无妨,可要是小姐一不小心出了差错,那就有大问题了,一想到他即将面临多方责难,长谷上杉的腿就开始下意识地哆嗦,首领和红叶干部都很可怕呜呜呜。 小心翼翼地瞧着小姐摸方向盘的样子,长谷上杉试探性的张了张嘴,然而下一秒对方略带催促的眼神就瞟了过来。 “愣着干嘛,上车呀。” “是。”脱口而出的是让长谷上杉内心淋满泪水,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于是他像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一卡一顿地拉开车门,然后又一卡一顿地坐到了汽车的后排。 “长谷,你是不是不信任我?”看着后排虽然坐的规规矩矩,但浑身无一处不透露着紧张的小弟,我微微眯了眯眼。 “属下不敢,属下,属下只是第一次做大小姐的车有些激动。”然而激动之余也伴随着巨大的胆颤心惊,长谷上杉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平日里一样正常。 但他略有些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我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小弟的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 毕竟如果此刻后座上的人换成了太宰,那么他怕不是要兴奋地开窗探出半个身子了。 “也不用那么害怕嘛,长谷。”透过反光镜我对着自己的小弟笑笑:“现在你只需告诉我离合、刹车和油门的排序就可以了。”虽然上一世会开车,但这辈子还没碰过,有点忘呢。 长谷上杉:呜呜呜,更害怕了!!! “好,那现在出发咯。”搞明白脚下三个踏板顺序的我猛地踩了一下离合,然后车也跟着猛地震了震。 在长谷惊恐的眼神中我对着他扯出一个微笑,“只是个意外。” 长谷上杉(故作沉静):“属下..明白。” 我:“唔,要不出发前还是先去买桶爆米花吧。” 长谷上杉:诶?小姐思维跳跃好大,他竟然有亿丝丝跟不上节奏。 抱着爆米花回来的长谷上杉再次坐上后座,本以为小姐只是一时起兴,但很快他就发现少女好像真的会开车诶。 在熟悉了档位后,她的车技开始稳步提升,特别是还知道怎么打方向灯,毫无第一次接触轿车的无知。 然而这一切全都是我那天看兰堂开车有感,毕竟曾经学过的东西,无论将来是否有用,还是拾起来的好。 “小姐真棒,小姐不愧是天才不用学就会开,小姐——。”长谷上杉从来都不吝啬于拍自己上司的马屁,特别是自家小姐。 我:“闭嘴。” 长谷上杉:“是。”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直到我握着方向盘等红灯的时候,看见站在对面的交警小哥朝我走来。 我猜他肯定是个新上任不久的家伙,毕竟若是老手,有谁会不知道横滨市里的黑色轿车,特别是挂了个黄色牌牌的黑色轿车是不能惹的。 “喂,你还是未成年吧。”年轻气盛的小哥手拿着罚单,就那么隔着我半开的车窗与我对视,然后他就看见了坐在后座上一脸气势全开,一看就是黑手党的男人。 就在他内心思考少女不会是被这个人胁迫了吧的时候,一只黑漆漆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或许你该跟你的前辈多交流一下,不然很容易小命不保。” 少女声音清冷,明明是微笑着面向他,但她眼中的寒意比那冰冷的枪口还要冷上两分,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 这位也是个黑手党,而且是他根本惹不起的存在,交警小哥下意识地后退,就在他以为职业生涯或者说人生即将到此为止的时候,少女收回了手.枪。 “让一让,赶时间。” “好,好的。”交警小哥踉跄着往旁边挪了几步,心有余悸地看着黑车逐渐远去。 远离了刚刚的交警小哥后,我缓缓呼出一口气,差点就要成为因未成年无证驾驶而被抓进局子里的落魄大小姐了,如果让太宰知道,他又要捂着肚子嘲笑我了。 这么想着我终于抵达了骸塞,这里此时一片寂寥,所以我来早了嘛? 从长谷手中拿过爆米花桶,我面无表情地抓了一把塞进嘴里,不应该呀,太宰他们应该不会这么慢吧。 不过下一刻,在看到即将覆盖整间仓库的金色亚空间后,我就立即撇下了身后的长谷。 前排!我要去占领前排位置恰瓜,于是在亚空间即将笼罩大门的最后一秒我溜了进去。 后面伸手执望的长谷上杉:QAQ,人家已经日常跟不上小姐的节奏了。 本以为我来的为时尚早,结果等我进去看清里面的场景后才发现我来的其实刚刚好,刚好看到太宰被挥舞着巨大镰刀的先代首领击飞的场景,另一侧的中原中也同样自顾不暇,一直在亚空间里躲避着来自兰堂的攻击。 此时由于他们全被战斗吸引了注意力,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从大门处偷偷溜进来的瘦小身影。 眼见没有惊动任何人,我便找了个视角还算不错的角落,蹲下默默的吃着我的爆米花,毕竟是很难得的强大异能者之间的战斗,认真观摩还是很有必要的。 看着在不断生成的亚空间下逐渐势弱的橘发少年,以及被先代用镰刀划破衣襟的太宰,我默默拿起手机给医疗部发了个信息。 合上手机,我继续观察着这场高位异能者间的争斗,虽说我的玫瑰会使兰堂即刻倒地,但现在并不是好时机,中原中也还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呢。 况且不只是他,我也很好奇,人们所说的“荒霸吐”是真实存在的么? 如果是真实存在的,那可就真是—— 等等,他们两个牵手了! 我小小的“哇哦~”了一声。 那两个一直以来互相生厌的男孩此刻十指相扣,他们甚至用一条彩带来互相联系着彼此。 攻守兼备,十分默契的配合,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林太郎想让他们组成搭档了。 躲避着解开了一小部分封印的中原中也,兰堂似乎回忆起了曾经。 因为某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光亮正在破碎,就像打开为过冬而储备的粮仓后,发现里面的东西早已被老鼠啃食殆尽了,那是种濒临绝望的眼神。 眼看中原中也即将向兰堂施展最后一击,我从原地站起来弄出了一些声响。 “诶,你怎么——在...”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眸,但下一秒他的意识就开始沦陷。 与他相同反应的还有与中原中也挨得极近的兰堂,毕竟散发香气的红玫瑰就被他别在胸口。 在兰堂晕倒的那一瞬间,前间谍的敏锐让他飞快地撇过胸前的玫瑰,瞬间他明白了一切关联,原来如此...他真是太大意了,不愧是他所欣赏的孩子,这样可真是...一盘好局。 兰堂昏过去后,原本悬在半空的先代和覆盖于整个仓库的亚空间全部消失。 走到倒地的二人面前,我蹲下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瞳孔反应,原本就已经几近力竭的二人,在我迷雾的加持下直接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 看来一会儿医疗部的救护车的确要派上用场了,我的先见之明很有必要,这么想着我扫了一眼一旁衣襟上染了点点血迹的太宰。 注意到少女视线的太宰治撇撇嘴:“明明绘音酱早就来了,却偏要最后才出手。”没看见小猫咪都受伤了嘛。 “因为有点好奇。”虽然最后还是没能从兰堂,不,或许现在该称呼他为兰波了,还是没能从兰波嘴里听到有关中原中也身世的答案啊。 我有些失望,不过不打紧,因为不久之后应该就能知晓了。 听着仓库外来自港口成员们急促的脚步声,我对太宰笑笑:“需要帮你包扎吗?” 太宰治:“需要。” 章节目录 第61章 第 61 章 兰波是在阵阵交谈声中醒来的, 但或许是意识沉浸在黑暗里太久,刚一睁眼就被头顶的白炽灯晃出了酸涩感。 医务人员:“抱歉小姐,我们也不清楚什么情况, 按理说他该与另一位一同醒来才是。” “可能是精神层次上有些创伤吧。”熟悉的女声这么说:“没事你先去忙,我再等会儿。” 医务人员:“是。” 根据对方的交谈内容,兰波得知自己应该躺在港口Mafia的医务室。 自醒来之后, 曾经的记忆就越发清晰, 搭档的背叛让兰波此时几乎没有求生的欲望,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该去找魏尔伦复仇吗, 可是不出意外的话, 保尔已经死在八年前的那场爆炸中了吧。 那么该回欧洲吗?时隔了八年再次回归情报局,即使是超越者,恐怕自己也会被当做他国间谍来监视一段日子。 毕竟虽然是事实, 但失忆什么的说出去也太扯了, 兰波默默地想着, 如果回去,起码要被监控至少五年以上。 就这么静静思考了一会儿, 兰波抬起自己正在输液的手背看了看, 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将上面的针管拔掉。 这番动作惊动了帘子后面正在等待的人, 只见有人唰的一下拉开了蓝色的隔帘站到了他面前, 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呀,你醒了,稍等, 我通知一下父亲。”少女的声音清脆动听, 像只灵巧地穿梭在树枝间的百灵鸟。 听着她的话语, 兰波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里被别着的一只玫瑰早已不知去向,也不知是战斗时脱落了,还是因是异能造物,所以使用完便被消耗掉了。 给林太郎发完消息的我注意到兰波的动作,作为一个学医人,虽然只是半吊子,但骤然看见病人将自己手上的输液管拔掉,还是会忍不住开口提醒两句。 “兰波先生,你已经昏迷了一整天了,或许是因为这里郁结的缘故,你的身体格外虚弱。”我指了指他心口处的位置。 虽然折原临也的情报已经足够详尽,但他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像八年前关于兰波和魏尔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晓,或者说除了二位参与者,再这世间就无人知晓了。 不过按兰堂现在的状态,我推测大致是闹掰了吧。 见兰波一只手抚在胸口直愣愣盯着天花板,对我的话没有半分反应,我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秒。 随后一只刚诞生不久的蓝色玫瑰,便被轻轻放在了兰波抚上胸口的那只手里。 “希望这个能让你的情绪稳定一些。”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被他扯下来的输液管重新插在他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你——”当手掌中多出了一朵蓝玫瑰后,兰波向四周发散的意识终于回笼。 “这里面是葡萄糖,因为你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再加上你过于体虚,所以还是很有必要补充一下糖分的。”我指着挂在头顶的输液袋说道,但说完我才想起来,糟糕,林太郎好像说过男人不能说虚来着。 好在兰波并不是小心眼的森鸥外,在听完少女的解释后,他微微点了点头:“谢谢。” 咔——医务室的拉门被人推开。 林太郎以及另一位早已等候多时的橘发少年登场了。 由于最后时段跟着兰波一起被迷晕了,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的中原中也便暂时留在了港.黑等待兰波醒来。 虽然他心里仍在挂念着羊,但太宰治说会替他走一趟帮他看看情况,所以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不,要有大问题了。 看着走到他床边俯视着他的二人,兰波本想坐起身,但周身的无力感很快就让他放弃了坐起来说话的打算。 毕竟比起身体上的虚弱,真正散发着空虚与无力的是他此刻的内心,保尔·魏尔伦,他曾经最信任的搭档,他往后一生唯一的痛苦所在。 如同中原中也一样,他此刻迫切地想要向魏尔伦寻求一个答案,但他...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兰波闭了闭眼,将一切痛苦的情绪暂时压下,再次睁眼后他看向床头的橘发少年。 “中原中也。”他张开口叫出少年的名字:“你本是日本军方实验室的异能载体,八年前我与我的搭档魏尔伦一起潜入横滨企图将你带走,由于..你们的经历有些类似,所以我们之间发生了争执......” “......那场爆炸发生之后,便有了如今的镭钵街,以及——你,这个全新的、具有自我意识的个体。” 说着,兰波看向中原中也的眼神带上了另一种情绪,就好像在透过他回忆着什么人一样。 “能成长到如今这副模样,你很幸运,中原中也。”也许这就是魏尔伦他所期待中你的样子吧,毕竟你们是如此的相像。 说完之后,兰波就再次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愿继续言语一般。 “原来是这样么。”听完兰波叙述的中原中也有些低落,他注视着兰波,眼底复杂的情绪不断翻涌,某种意味上这个男人算是他的创造者。 那时兰波伸出的双手促使了他的诞生,使他从一片红黑色的浑浊中寻到了自我,所以... “所以兰波算的上是中也君的‘母亲’吗?”寂静的气氛被少女的询问声打断。 “也可以这么说。”森鸥外单手撑着下巴,眼角微微弯起,“那么要恭喜中也君,不仅得知了自己身世的秘密,还找到了自己的‘母亲’。” “额。”让这对父女这么一说,中原中也脸上的复杂退去,随之而来的是不断抽搐的嘴角。 “好了,既然中也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么就先离开吧。”森鸥外对站在原地抿着唇的中原中也说道:“要是再不回去的话,小羊们可要着急了。” “那我先走了。”中原中也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这次的事多谢森首领了。” “不用谢。”看着走出医务室拉上门的中原中也,森鸥外笑得很是和蔼,“毕竟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中也君。” 你在当着人家“母亲”的面算计他,是不是不太好啊,我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兰波。 他看起来很是生无可恋的样子,好吧,他好像正自顾无暇,根本没有闲心情去管自己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儿子”。 “那么现在,我们谈一谈正事吧。”森鸥外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关于你的搭档,保尔·魏尔伦的消息。” “你说...什么?”兰波瞬间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眼神直直地扫向森鸥外,这样的他倒是有前谍报局最高级别间谍的风范了。 “保尔·魏尔伦并没有死于多年前的镭钵街爆炸,他还活着。”森鸥外扬了扬手中的档案袋,显然那里装的是兰波迫切想要得知的答案,兰波的眼睛都黏在那棕黄色的档案袋上了。 眼见森鸥外晃了半天的档案袋就是不拆开,兰波明白了什么,他双手撑在身后,艰难地坐起了身,这一次没有先前那么压得人喘不过气无力感了。 面朝森鸥外,兰波表现出身为超越者的冷静:“我想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 筹划了这么多,森鸥外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面带商人谈判时的狡黠笑意:“恭候多时了,兰波阁下。” 在二位大人进行谈判期间我本想出去,但两个人同时开口叫住了我。 森鸥外:“绘音酱可以留下来听一听。” 兰波:“小姐,请稍等一下。” 二人说完后对视了一眼,各自眼神里都带上对彼此的不满。 森鸥外:总有种他对我的绘音酱别有图谋感觉。 兰波:不得不说,作为监护人他真的很不合格。 猝不及防被二人同时点名的我:? 这是什么奇怪的修罗场嘛? 好在由于双方都有各自的利益需求,最终这场合作顺利达成。 身份原因致使兰波需要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而隐于黑暗的港口Mafia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黑夜从来都是混淆视线的最佳场所。 于是交易的结果就是,兰波同意会在港口Mafia替森鸥外打工五年,这五年内他会按照首领命令为港口奉献自己的力量,与之相对的,森鸥外也需要为他提供线索与情报,并且在必要之时替他做好掩护。 总之双方都很满意,尤其是森鸥外,能白拐一个别国超越者当五年的帮手实在是太棒了,毕竟以兰波的性格与能力,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他都没有出卖港口的必要。 就目前来说,港口Mafia只是远东小国的一个小组织而已,一位实力强大的超越者没必要与这样的小组织绕花花肠子。 而五年之后更甚,说不定兰波与港口能建立出某种情谊,他看的出兰波对绘音酱的感官与对他人不同,届时借着绘音酱的面子,依旧能与兰波搭上一定的联系,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虽然心里有一丝不爽,但组织的利益才是至关重要的存在,森鸥外暗自握了握拳,反正玫瑰早已深深扎根在这里。 另一边拿到档案袋的兰堂,他本想直接打开,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下手的动作顿了顿,随后他放下了手中的档案袋看向站在森鸥外身旁的少女。 “小姐,现在我能阅读你所创作的文章了吗?” 没想到兰波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的我眨了眨眼,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眼下这般诉求没必要回绝,如果这是他真心希望的,那么—— “当然,不过到时候可不要笑话我啊。” “不会的。” 兰波微微摇了摇头,摸索着手中的鲜花,唇边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得出他有在家练习微笑了。 男人本就深邃的眼窝被一种名为轻柔的情绪所笼罩,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弱又温情,像个病弱美男子,而他口中说出的话更是带有法兰西人独特的浪漫。 “我原本倾斜的人生如今被您渐渐托起来了,小姐,我愿意为您效劳。” 听他这么说,我下意识瞥了一眼林太郎,他此刻无声地对我点头。 “明白了。”微微退后几步,我扯起裙角屈膝,做了一个来自北欧国家的淑女回礼,“那就有劳了,兰波阁下。” 章节目录 第62章 第 62 章 兰波直到现在才算正式加入了港口Mafia, 因为他刚从森鸥外手中得到了一份入职赠礼——一张可遮住大半张脸的白金色面具,这也是为了以防他超越者身份的暴露。 “首领还是叫我兰堂吧。”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的兰波坐在首领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只手端着茶杯, “毕竟兰波这个名字太扎眼了,很容易吸引各方视线。” 放下钢笔,森鸥外笑笑:“兰堂君真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觉得名字后面加个“君”字怪怪的兰波默默喝了一口手中的法式红茶, 他决定还是尊重一下顶头上司的口癖。 “不知道兰堂君是否有兴趣胜任干部的位置。”森鸥外的目光烁烁, 五大干部之位已经空缺了太久,再这样下去容易让其他组织对港口的实力产生置疑。 “我认为还是慢慢提升的好。”咽下口中的红茶,兰波看向一脸老谋深算的森鸥外:“毕竟我才刚升上准干部不久, 要是现在就直接被提拔成干部, 那未免晋升的也太快了。”更容易招致猜忌。 森鸥外:“还是兰堂君考虑的周到。” 其实兰波对升职这件事另有思量,他暂时还想跟在小姐身边效力一段日子,干部的身份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哪有一位组织干部整天围在自家大小姐身边打转的, 况且升职之后到手的任务必定会更加繁琐。 想到这, 兰波突然抬头以犀利的目光直视森鸥外。 他这样做吓得森鸥外都准备随时将爱丽丝召唤出来了,然而下一秒对方说出来的话却让森鸥外感到无语。 兰波:“我个人强烈要求按时上下班, 以及法定节假日作息时间自由!” 森鸥外:...... 与沉默的森鸥外四目相对, 兰波的脸色认真且坚定: “不仅如此, 我还想申请年假, 我需要一定的闲暇,我需要度假,以及适当的时间去放松身心, 哪怕是首领您也不能剥夺员工的休息时间对吧。” 曾经一年三分之一时间都在度假的某法国人, 此刻对港口Mafia的工作制度表示严重不满。 在这环境污染极其严重的横滨, 阳光、沙滩、日光浴他都已经不奢求了, 但总不能一年到头连个假期都没有吧。 兰波觉得这样的工作强度有些匪夷所思。 “可是,就连我都没有假期诶。”森鸥外可怜兮兮地示意兰堂,看,连他这个领导者都在兢兢业业地费力干活,他怎么能一天到晚就想着休假。 “可是首领,我们不一样。”兰波甩了甩他一头飘逸的长发,他跟头秃的森鸥外不一样。 秃头中年男子森鸥外:。 “好吧。”最终森鸥外还是做出了一部分妥协:“兰堂君可以按点上下班,不过前提是你能保证自己的工作准时完成。” “这是自然。”做事从不拖拉的兰波对自己的工作能力相当有自信。 “至于法定节假日和度假这一点恕我无法保证。”看着对面逐渐皱眉的兰波,森鸥外接着说道: “但是,若是交给兰堂君一个长期性或是比较艰巨的任务,兰堂君能在截止日期前提早完成,那么剩下的时间便可由兰堂君自行安排,我不会过度干扰,也不会分派格外任务。” “这样也可以。”思考了一会儿的兰波最终还是同意了,如果说一个月期限的任务他十天就完成了,那么剩下的二十天用来度假,好像也不错? 而老谋深算的森鸥外却不这么想,既然这样的话,一个月期限的任务就给你布置三个月的量好了,哦不,还是两个半月的量吧,不然要是把一位超越者逼急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总之,两个男人彼此相视一笑,各自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荒霸吐的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除了首领与干部之外,底层人员根本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只知道兰堂依旧是港口Mafia的准干部,只不过最近好像被首领分派到大小姐身边保护其安全,这也算另类的器重吧,毕竟大小姐可是首领眼珠子般的存在。 不过虽然兰堂的事情结束了,但属于羊那边的争端却进行的火热。 据说在某人的挑拨下,羊群人心涣散,被胡乱许下好处的小羊们纷纷选择背叛了他们的头领。 看来我当初的预感是对的,真是可惜中原中也对那群孩子们的一腔赤诚了。 看着一旁笑得一脸阴险,吩咐手下和他一起去悬崖底下“抬尸”的太宰,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所以,待会儿需要备点什么解药之类的吗,我提前准备着?” “绘音酱~你好关心那只小矮子啊。”太宰治将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拉长了语气,盯着面前的少女。 “因为他是林太郎看重的人嘛,再说了人家‘母亲’还在港.黑打工呢,不能让即将子承母业的孩子留下余毒的后遗症哦。”我摆了摆双手。 “什么母亲?”太宰治感觉自己遗漏了重要信息,是那天他不在时进行的谈话吗,兰堂成小矮子他.妈了? 太宰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然后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哈哈哈——这是什么神奇的发展,也太搞笑了吧,我待会就去嘲笑他,咳咳——”他笑得有些岔气,频频咳嗽着。 “悠着点,请对组织未来的幼苗好一点。”我拍了拍太宰的后背,给笑得咳嗽的他顺气。 然而太宰治却突然身子一探,将脑袋凑到了少女的脸颊旁,“组织未来的幼苗?绘音酱你是在说我,还是说小矮子?” 面无表情地退后了一步,我假笑着开口道:“我是在说我自己。” 太宰治:。。。 “没事的话去接人吧,我在医务室等你们。”我对着太宰挥手。 “切~”太宰治撇撇嘴,然后扭头走向电梯。 几个小时后,我不出所料的在医疗部的病床上见到了腹部流着血的中原中也。 看着少女手中充满淡绿色液体的针管,中原中也艰难地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专治老鼠药的强效解毒剂,你不是被你的小羊们下了药嘛。”我瞥了一眼中原中也腹部的伤口,镭钵街很常见的军刀造成的捅伤,深度估计有六七厘米吧。 而且光捅一刀就算了,他们甚至还在上面涂了可以药死人的老鼠药,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一个庇佑了他们八年的领头羊,还真是挺无情的。 在我说完话后,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的中原中也终于彻底倒在了病床上,不过虽然身体很虚弱,但他的意识却仍保持着清醒。 只见他撇过头苦笑一声:“不是‘我的’小羊们,他们如今已经成为了GSS的成员。” 或许也活不了多久了,失去了头羊领导的羊群,很难存活于世啊,想到太宰刚回来时的表情,我决定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中原中也。 给橘发少年注射完药剂后,我观察了一下他的伤口,由于处理的并不及时,衣服此时已经跟干涸的血液黏在一起了,待会上药会很麻烦,既然这样的话—— 我转身拿来一把剪刀:“中也君,现在我要剪你的衣服了。” “哈?” 手拿剪刀的少女正不断向他逼近,中原中也此刻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这样不太好吧,一定要剪衣服吗?” “因为会妨碍到上药。”我回答道。 “那能不能换一个人来?”中原中也企图挣扎一下。 “中也君是在怀疑我的技术吗?”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捏着碘伏棉签,我抬头对上他那双漂亮的钴蓝色眼睛。 我:“没事的,我技术很好,请相信我。” 中原中也:“不,我的意思不——” 眼见冰冷的剪刀逐渐抵上自己的腹部,动作不便的中原中也有些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但少女可不管他的动作,直接上手就将他腹部那一大片带血的衣服哗啦全剪下来了,拿的时候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这导致没有准备的中原中也不禁“嘶——”了一声。 但下一刻,一阵轻风慢慢拂过伤口使疼痛得到了缓解,中原中也低头,少女在他腹部处微微吹了一口气,吹完之后甚至还抬起头看他。 “这样就没那么疼了吧?” “你怎么——能这样!”中原中也语无伦次地说,热意顺着少年的脖颈上涌。 “嗯?”我本来并没有搞懂他的意思,但在抬头望见他局促的双眼以及微微发红的耳根后,我便明白了。 “呀,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我放下剪刀,重新捏起一根消毒棉签:“其实中也君只需要把我当成一个单纯的医生就好了,不用那么尴尬,毕竟你只是我的病人而已。” “嗯..嗯。”中原中也刚准备按照她的话冷静下来,但下一秒少女脱口而出的言语就让他的脸瞬间爆红。 “虽然你的身材确实不错,腹肌是教科书级别的标准、马甲线也很明显,但——” “请换一个人给我清理伤口吧。”中原中也请求地开口。 刚想说但是在黑蜥蜴训练室见过不少光膀子猛男的我:...... “好吧,看来中也君对我不太满意。”我有些气馁,“既然这样还是你们来吧。” 我将手中的消毒棉棒递给一旁的医疗部长,“那我就先出去了,等晚上再来看你。” “是,小姐慢走。”接过棉签的医疗部长向少女鞠躬,随后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橘发少年,你竟敢嫌弃我们大小姐,你知道让小姐亲自给你包扎是怎样的殊荣嘛! 中原中也抿着唇,无视了医疗部长瞪向他的眼神,他...刚刚不会是惹少女不快了吧? 明明她在认真地替自己处理伤口,但他却... 要不要找个机会道歉? 看着拉门走开的少女,中原中也摩挲了下拳头,还是道歉吧,毕竟是他先拂了人家的好意。 章节目录 第63章 第 63 章 异能者强悍的身体素质使中原中也恢复得很迅速, 不过小半天的功夫,他就能下床走动了。 而他走出医务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面见森鸥外,于是那一天港口Mafia多了一位对组织尽心尽力的重力使。 中原中也得到的入职礼物是一顶帽子,一顶内里绣着兰波姓名拼写的帽子, 据说他对这顶来自其“母亲”的帽子有些爱不释手。 晚一天得知情况的我:竟不知从何说起。 林太郎这可真是省力, 前有因不想花钱多订几套衣服, 直接让太宰一直穿大一码的风衣, 现在更是不加掩饰地从别人身上薅羊毛了。 屑到不能再屑的森首领:嘻嘻,剩下的钱又可以给爱丽丝买新裙子了。 被薅了羊毛的兰波:首领大概是在提醒我换新帽子吧。 拿到旧帽子傻乐的中原中也:TvT喜欢。 看破不说破的太宰治:他笑得像个二狗子。 虽然中原中也如今加入了港.黑, 但森鸥外说, 在他没有升上干部之前, 有关兰波搜集的荒霸吐的情报他是无权翻阅的,于是中原中也便有了新目标, 那就是在太宰治之前当上干部。 因为森鸥外还说, 要是太宰治先一步当上干部的话, 有可能会把他想要的资料全部烧掉哦。 这句话激励了橘发少年小宇宙的爆发, 不过之后的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成为港口Mafia的一员后,中原中也便被分到了尾崎红叶的直系部队,虽说他偶尔也能在走廊里远远瞧见兰波的身影, 但往往还不等他上前,那个男人就闪身消失了。 自从察觉到兰波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躲着他,中原中也就有些失落。 对此, 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过一阵就好了, 现在他看到你会感到心情复杂, 毕竟你跟他前搭档长得太像了。” “真的很像吗?”中原中也语气有些低。 “大概有七八分相像吧。”我回忆着资料上见到的魏尔伦的样子, “只不过他是金发,五官也比你深邃,总之看起来更野性一点。” “你,你见过他?”中原中也睁大了眼睛。 “没有,但我看过他的情报。”看着显然充满了求知欲的少年,我再次拍拍他的肩头,“中也加油,等你升上干部,情报权限就对你开放了。” “哦。” 看着对他说完话便走开的少女,中原中也想起了前几天自己去找她道歉时的场景。 当他那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出口后,吃着巧克力蛋糕的少女诧异地看向他。 “为什么要道歉,我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呀。” “可是当时你似乎不太高兴。”中原中也摸了摸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其实还好啦,那种程度还不至于让我生气。”少女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道:“身为医生,如果病患对治疗方法感到不适并及时提出自己的需求其实很正常的。” “毕竟我没法让所有人满意嘛。”说着,少女递给他一块切好的蛋糕,并邀请他在对面座位上坐下。 “感觉你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中原中也拿叉子吃了一口蛋糕,是他曾经很少吃到的软糯口感,味道很好。 “我的耐心大概是被绷带妖精给磨出来的。”少女小声嘀咕道。 “什么?”中原中也没听清她的话语。 “没什么。”放下蛋糕,少女明亮的双眼看着他,“其实我不会对中也君生气还有一层原因。” 中原中也:? “因为中也君是曾经在镭钵街第一个对我予以善意的人,我一直都很感激你那天对我的相助。”那可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收获到的第一根巧克力棒,我有牢牢谨记。 “这样啊,毕竟你当时一看就是新来镭钵街的,首领也太不负——”中原中也本想说太不负责任了,但现在自己身在港.黑,说顶头上司的坏话着实有些不好,特别是当时人家女儿的面说。 于是他话音一转说道:“首领也太不小心了。” 听出来中原中也原本想说什么的我:“是啊,太不小心了。”以及中也君可真好忽悠。 自那以后,我们便省去了敬称,直接叫起了彼此的名字,因为中也真的是个很好的伙伴。 中原中也:再次收到不知名好人卡。 由于我和中也平常都在红叶姐手底下训练,所以相遇在所难免,后来红叶姐甚至还让少年与我对练。 最开始他打人的时候还会下手犹豫一点,但在被红叶姐教训之后,他也变成无情的对打机了。 不过即便如此,每次长谷给我带了什么零食我也都会分他一份。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宰知晓了这件事,于是在某次训练结束后,我和中也被一只浑身写满不高兴的绷带猫猫拦住了去路。 “太宰。”我正准备和他打招呼,就看到他一个箭步上前,抢走了我本欲给中原中也的小熊饼干。 我:? “你是饿了吗?”我不解地问。 然而黑发少年却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愤愤地拆开了小熊饼干的包装,将其整块塞进了嘴里,伴随着饼干咔嚓的咀嚼声含糊不清地说:“绘音酱你也太偏心了!” “你是指这个饼干吗?”我摇了摇手中自己那份,“可是大部分时候,太宰跟我的时间是错开的,而中也因为红叶姐让我教他一些事物,所以我们暂时相处的时间较多。” “中也中也中也,绘音酱现在对小矮子的称呼都这么亲密了!”吞掉口中的小熊饼,太宰治鼓着一张包子脸指着中原中也,“他天天都跟你待在一起,但我却总是要在外面到处跑!” 见太宰似乎因吃得太急吞咽有些卡住的样子,我扭了扭手中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他。 “这不正说明太宰很棒嘛,你看中也他是因为刚来港口对一切流程都不熟悉,就连写报告都要跟红叶姐请教怎么写,但你已经完全可以自己独立出任务了。” “哼。”太宰治接过少女递来的已经扭开瓶盖的矿泉水,他绝对不会表现出他对绘音酱说的话很受用的表情,猫咪都是傲娇的,跟只会摇尾巴亲人的狗可不一样。 这么想着,他看向一旁因被他抢了饼干而握拳的橘发少年:“呵,小矮子怕是忘了一件事吧。” “哈——你这家伙能有什么事?”中原中也面露不虞,不行,他们甚至没法在一个屋檐底下相处,他现在已经感到浑身难受了,是那种想打人的难受。 “呵呵,看来小矮子是真的忘了。”太宰治不怀好意地笑着,“当然是做我的狗——诶~踢不着。” 话音未落,他就被中原中也用脚伺候了,但太宰治躲得很快,明明也没怎么经历过体术训练,但反应却意外的迅速呢。 所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太宰他背着我偷偷训练过了吗,我一口咬掉了小熊饼干的脑袋,唔,总感觉不太可能。 看着两个正在上演我逃你追戏码的少年,我掏出手机给甘乐酱发了个消息。 三木:请教一下,你们男孩子会因为打架而关系变好吗? 甘乐:虽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我个人感觉不会。 想到自己与平和岛静雄之间的追逐赛,折原临也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他不可以。 好吧,得到否定答案的我收起手机。 明明我觉得会嘛,他们打闹时的神态充满了朝气蓬勃的少年风采,多难得啊,在港口Mafia的本部大楼能见到这般活力的模样。 以及,能见到太宰如此生动又带有鲜明情绪的样子,多难得啊,果然猫咪还是活泼好动的。 至于太宰说我偏心么,我盯着手中只剩下身体的小熊饼干沉思,那么就—— 于是第二天出任务回来的太宰收到了下属递上来的棒棒糖。 太宰治:?当他是小孩吗? 他阴恻恻地看向黑衣男,然而开口质问的话语才到嘴边,下一秒下属的声音就传来了。 “太宰大人,这是小姐拜托属下交给您,小姐说这是今日的糖果,您也有份。” 于是刚准备抬手将棒棒糖丢掉的太宰治又默默将它揣回了兜里,“知道了,下去吧。” 赶走了下属后,太宰治从大衣里掏出糖果瞧了几眼,提拉米苏口味的,真幼稚,虽然他这么想着,但最终还是拆开包装将其塞进了一侧的嘴巴里。 说真的,味道也就一般般嘛,比他的蟹肉罐头差远了。 章节目录 第64章 第 64 章 自从荒霸吐事件结束后, 林太郎便开始让我在港口的每一个部门都待上一段时间,也就是所谓的中层职位轮岗。 而且我也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在顶层之下的那一层,位置正对着头顶的首领办公室。 虽然我并不会因为是首领的女儿而直接空降高层, 但我会因为是首领之女而受到最为公平的对待, 当然这也算是特权的一种了。 那一段时间港.黑众人意识到大小姐好像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娇滴滴, 至少并不脆弱。 对此黑蜥蜴底层人员有话要说:小姐打人还是挺狠的。 黑蜥蜴中高层人员表示:我日常都在祈祷今天抽签不要让我对上小姐,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我表示有亿点点emo。 不过目前除了高层及个别特殊人员之外, 整个港口依旧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大小姐其实身份是异能者这件事, 虽说在荒霸吐后也没特意隐瞒来着。 然而在外界众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异能特务科的电子档案却悄悄更新了。 情报类异能“堕落论”的存在, 使异能特务科的情报员得以观测到港口Mafia森绘音的异能使用状况。 虽然关于如何触发、如何生效、具体效用之类的信息并不具体, 但仅仅是知道对方是异能者这件事就够了。 毕竟异能特务科的职责就是分管整个日本的特殊能力者, 尤其是横滨的非法异能者。 果然森鸥外的女儿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这段日子以来她伪装的实在是太好了,真是个可怕的小姑娘,种田山头火想到,既然这样的话, 卧底自然也要派上特务科最优秀的人才才是。 优秀人才·坂口安吾:我对他说其实你也不必这么辛苦的。 但兰波神情坚决:“待在小姐身边保护是我自愿的,还请小姐不必忧心。” 我:倒不是忧心, 就是你好像都有黑眼圈了。 明明以前身为港口底层成员的时候, 除了怕冷, 兰波看起来状态还是可以的,现在虽然不是那么怕冷了,穿的也干练,但看起来就是好憔悴。 对此兰波表示:他没事,只是有点累...好吧,亿点累而已。 于是在某天看到放弃了度假来给我当保镖的兰波后,我坐在办公室的软沙发上向他招了招手。 “小姐。”兰波上前一步,以眼神示意有什么问题。 “喏,你想看的东西。”我伸手递给他一份早就打印好的资料。 “这,这不会就是。”兰波有些许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虽然小姐早就答应了会将她的创作带给他阅读,但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兑现。 “这可真是我的荣幸。”兰波小心翼翼地接过材料,就好像那是什么易碎的珠宝。 看着眉眼间带上笑意的兰波,我对他招了招手:“今天我并无需要外出的任务,既然如此,你可以回到你的炉子旁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了。” “多谢小姐。”兰堂一只手抱着视如珍宝的资料,另一只手执起少女的手掌,微微弯腰在上面落下一个优雅的吻手礼节,“那我就先告退了。” 这本应是相当融洽的一幕,如果太宰没有突然推门进来的话。 本来太宰治步伐清闲地来得到绘音酱的办公室,想看看少女在做些什么,然而他看到了什么? 兰波这个老东西,他在对绘音酱干什么?!! 亲手背,在亲吻手背对吧,太宰治揉了揉眼睛,小猫咪视力一流,他没有看错! “喂,你们在干什么!” 当这句话从太宰治口中被说出来的时候,我的一只手还放在兰波手中。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我却有种莫名的心虚,心虚的我瞬间就把手抽了回来。 见少女如此反应的兰波抬眼瞥向门口的方向,那里站直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黑猫。 “只是在进行离别时的请安罢了,粗鄙的少年人也许需要多读书增长些见识。”兰波对着太宰治说道。 “呵。”听到兰波这么说,太宰治半靠着木门,嘴角轻蔑地翘起,“不知道兰波先生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入乡随俗’,你这样的行为在这里可是极为不礼貌的。” “但这是小姐允许的行为。” 兰波回以太宰挑衅的笑容,然后直起身拿着手中的文件向门口走去,在路过太宰时他微微侧身,“我还有事,就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说着兰波转过头对仍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告别:“回见小姐,愿您今日余下的时光依旧美好。” “谢谢。”我对兰波点头。 兰波走后,刚刚一直靠在门口的太宰治才大步跨进办公室,他毫不客气地坐到少女身边,一脸哀怨地盯着她,就好像她是什么渣到极点的风流大少爷,而他是大少爷的原配小娇妻。 “你怎么能笑得这么开心?”太宰治木着一张脸开口。 “因为难得看太宰吃瘪吧。”我将手搭在沙发上,半侧着身体看他。 “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兰波亲了手背很高兴呢。”太宰治暗戳戳地想要挑事:“恐怕森先生应该不知道,兰波平常都是这么诱拐天真少女的吧?” “他明明是位优雅的绅士。”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替兰波说上一点点好话。 “一个满嘴都是甜言蜜语的骗子罢了,看样子还挺讨你欢心的。”太宰治毫不客气地说着,当他看不出来兰波都在想什么嘛,那个男人胆子可真大,竟然有从森先生手里拐人的想法,这可真是—— 太宰的眼神渐渐阴暗下去,似乎在施展某些根本无法在阳光下进行的暗黑诅咒,于是我只好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使劲挥了挥,试图打断他的施法。 然而下一秒,我的手腕就被缠满绷带的手给抓住了。 我:“你干嘛?” “我也想试试。”没来由的,我听着太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我,只好顺着他的动作。 紧接着我就看到了少年凑过来的脸颊,以及那只无比深邃又蕴含着幽谧与暧.昧并存的鸢色眼眸。 太宰抓在我手腕上的手缓缓上移,直到紧紧握在我除了拇指外余下的四根手指上。 “刚刚兰波就是这样讨你欢心的吗?” 与少年声音一同落下的,是来自手背上有些湿漉漉的感觉,我看见太宰在我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 有些异样的情绪从心底划过,我说不上来,好像从未拥有过这类情绪,淡淡的喜悦、迷茫的、不知所措与...害怕? 然而最终这所有的情绪都归为了嘴边的一句话:“太宰,你的口水落我手背上了。” 太宰治:? 等待了半天绘音酱回答的太宰治只等来了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气的他唰的一下甩开了少女的手。 “绘音酱你也太无情了吧!”太宰治还在一旁小声说着,“明明兰波亲完你都没说他什么。” “那是因为他并没有真正地亲到我的手上,实际上他在亲吻空气。”我无奈地看着太宰。 虽然兰波骨子里自带的浪漫因子让他时常做出一些看起来很是亲密的举动,但实际上他是个相当有分寸的男人,尤其是在对待女士方面。 “好吧。”得知实情的太宰治从沙发上慢悠悠站起来,像个无聊的孩子一样开始在办公室里到处乱转。 不一会儿他就坐在了原本属于少女的办公桌上,在随意瞥了眼桌子上的文件后,太宰治“咦——”了一声,就像猫猫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随即从一卷卷档案最底下抽出被压着的几张稿纸。 盯着太宰手中的纸张,我在心中默默扶额,这是昨晚刚写好的一个短篇,明明都藏在最底下了,他怎么还是给我翻了出来。 若说一开始,太宰随意翻阅我写的小说会让我有种羞耻感,但现在,也不知道是我把自己的脸皮练厚了,还是说我对太宰已经包容到了极点,总之我很少再去管太宰随便翻我东西这件事了。 况且,其实太宰也是个很可爱的读者,至少比某位乐子人可爱多了。 这么想着,我低头刷了刷手机,再度抬头的时候,太宰已经拿着那几张纸蹿到了我的面前。 “嗯?”我看着太宰忽闪忽闪的眼睛,他好像有话要说。 然而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我不解,只见他拉着我将我推到办公桌的座椅上,然后将稿纸平铺在我面前,甚至贴心的给我的钢笔里灌好墨水。 ?这是要干嘛?摸鱼怪要督促我工作吗,大可不必。 就在我想要开口询问太宰到底想做什么的时候,站在办公桌一侧的少年说话了。 “快,绘音酱快写完它,我想看这篇小说的结局。” 我:... 虽然太宰好像很期待的样子,但在盯了他半天后,我还是决定告诉他一个残忍的事实。 “其实故事到这里已经结束了。” “诶,为什么?”少见的不解情绪出现在太宰治脸上,他惊讶地看着少女:“没有后续了吗?” “没有。”我确定以及肯定地说道。 太宰治:“那结局就是他们一起坠楼而死?” 我点头:“是啊,毕竟这可是我在你身上找到的灵感。” 太宰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女,意味很明显,解释解释解释,他要解释! 我并没有吊太宰胃口的打算,与他的视线对上我缓缓说道: “因为这是一篇爱情小说,虽然我的思想会有些奇怪,但在我看来殉情确实是宣泄爱意的一种方式,只是有些特别罢了。” “没想到绘音酱会这么想。”太宰治若有所地摸着下巴,他知道少女的话并没有说完,果然,在短暂的停顿后,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双方对彼此的爱意达到了最真挚、最纯粹的顶峰,那时他们一定是最最深刻地热爱着彼此、拥有着彼此的,这已经是极点了哦,太宰,任何一件事在达到峰值后都会逐渐向下偏移的。” 我将手指摩梭在有着红色条纹的稿纸上,“所以啊,按照我的故事进展他们死定了,因为若是有任意一方活下来,或是双方都活了下来,这份美好的爱恋最终说不定会变质,或者说一定会变质。” “这样啊。”太宰治低头呢喃着,“原来是这样。” 少年再次抬头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了似乎有了对某种东西的向往与跃跃欲试。 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下一刻,太宰再次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眼中充斥着期望的高光,声音如同醇烈的果酒般甜蜜:“绘音酱,你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吗?” “我看你是找打。”我同样再次无情地破灭了绷带精的妄想。 太宰治:嘤。 于是几天后,我前脚刚从红叶姐办公室里出来,后脚就被中原中也追上了。 橘发少年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但在我的示意下,他最终还是问出了他憋了很久的问题。 中原中也:“喂,你不会是跟太宰那家伙闹掰了吧?” “为什么怎么说?”当事人的我表示并不知情,这又是从哪传出来的疯言疯语,是因为最近我太忙,没有时间刷论坛的缘故嘛。 “我听我手底下的人说的,况且青花鱼最近确实有点不对劲,他总是想找人殉情,我的一个下属说,太宰这症状是那天从你办公室出来之后才出现的。”中原中也小心翼翼地看向少女。 “你们之间没事吧?” 得知前因后果外加罪魁祸首的我:“虽然没事,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找他谈谈。”抱歉,我的锅。 总之,今天依旧是作精哒宰挨揍的一天呢。 章节目录 第65章 第 65 章 “哪里去了, 我的稿子呢?”自从昨天结束任务回来后,我放在办公室里的那篇结尾是殉情的稿子就找不到了。 想了想最近来办公室的常客,兰波和太宰治,必定是这两个中的其中一个顺走的。 虽然兰波对我很尊敬, 但那天看完我给他的那些文章后, 他神情激动地跑过来问我还有没有。 我说暂时没有了之后, 他竟然还想着催更! 所以如果是他拿走的话, 倒也不是不无道理,再者如今的兰波已经恢复了超越者的实力, 一位超越者想从我办公室顺走一篇文章还是很简单的。 当然, 也有可能是太宰, 自从我有了独立办公室后,我的办公室就成了猫猫的常驻地盘之一, 他在我这里待的时间, 比在他自己办公室待的都久。 最初我还会驱赶他, 但后来我好像已经渐渐习惯了, 办公的时候有一只能安安静静待在沙发上的绷带精陪我作伴。 这可真是个槽糕的习惯,我摇了摇头,不行,还是得趁早摒弃掉。 最终依旧没有找到稿子的我只好凭借着记忆复述了一遍, 并将其上传到了聊天室里。 几分钟后,最先回复我的竟然是一直以来给我挑刺的了乐子人。 平平无奇乐子人:结局意味着永恒? 三木:是的。 甘乐酱:这篇文章真不错,三木酱对这世界的观察已经不亚于我了哦。 不过直到聊天结束, 天才少女的头像都没有亮起,最近她出现的频率好像很低, 美国那边难道有什么事情吗?我在心里琢磨着, 作为三观相合且聊了很久的小姐妹, 还是希望她不要出事的好。 除却跟我合作的甘乐,如果有一天,天才少女这个角色突然凭空消失,那么或许我真的会去查一查,毕竟实力与地位给了我底气,我已经过了会为了没必要的好奇心而付出不小代价的阶段了。 至于乐子人嘛,他就算了,他狗带了间接等于这世上少了一颗毒瘤。 此刻,与横滨相隔甚远的某东欧国家,木质框架结构的小房子里,不修边幅的黑发少年哪怕身在屋子里都要带上他的白色绒毡帽。 窗户外是白雪皑皑的冰冷世界,而屋内唯一能提供热源的也不过一个小小的壁炉,但尽管如此,电脑前坐着的少年就好像是感觉不到冷一般,或者说,他早已习惯了在这几乎一年四季都是永冻之土的冰原上生存。 他兴奋地咬着指甲,目光灼灼地盯着电脑上的文字,眼睛就像就好像饿狼看到了雪兔般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怎么能不兴奋呢?费奥多尔手指抵在唇边,这几年他见证了一名少女的成长,从最初的并不成熟的文字,到现在可以让人为之叹喟的故事。 殉情而亡,在读完结局的那一刻,费奥多尔就明白了对方所想表达的东西,将时间定格在感情最炙热的瞬间,彼此在永恒的美好中相拥逝去,多么美妙的结局。 能创作出这样故事的人,她的灵魂该是圣洁的,瞥了眼另一张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有关港口Mafia的资料,费奥多尔的眸光暗了暗,她不应该待在那般被罪恶洗礼之地,她应该—— 突然,嘭——木屋的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 身披斗篷的白发青年肩上扛着一只雪白的狐狸走了进来。 看着自门被推开后便不断往屋里飘落的雪花,费奥多尔面无表情地指挥着果戈里将门关上。 “阿陀,快看,我抓到一只雪狐!它超级漂亮对不对!”果戈里高兴地跟费奥多尔展示着自己的猎物。 纯色到没有一丝杂毛的白色雪狐,是比外面的落雪还要洁净的颜色,但这般纯净的白却会在夏日里全部褪去,它最终会变成一只浑身灰不溜秋的狐狸。 如果终将被罪恶的颜色所侵染,倒不如就让此刻的纯洁成为永恒。 微微上手抚摸了一下果戈里从肩上拿下来的雪狐,虽然它早已死去,但皮毛依旧光滑如初,费奥多尔笑了笑:“是啊,她很漂亮。” 果戈里:阿陀怎么知道这是只母狐狸? * 不久后,我从林太郎口中得知了关于我那份丢失了许久的稿子的消息。 那一天上楼给林太郎汇报任务结果时,兰波正好也在,但刚说到一半,我就感觉气氛有些怪异,林太郎、兰波、爱丽丝,他们三人为什么都在看着我笑呀。 而且兰波的眼中除了笑意,竟然还有一丝莫名的欣慰。 我:? 是有什么好事吗,快说来让我听听,不要光瞅着我傻乐。 就在我这句话问出口之后,坐在沙发上拿着报纸的爱丽丝嘻嘻一笑:“嘿嘿,绘音酱本人竟然还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爱丽丝的话语让我猜出事情应该与我有关,但我想了一圈也没想出自己最近有特别做过什么,而且看他们的表情,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唔,好吧,看来绘音酱真的不知道。”爱丽丝放下报纸,朝站在办公室中央汇报工作的少女招手。 “绘音酱你过来,啊?报告?直接丢给林太郎就好,他自己会看的。” 金发萝莉拉着黑发少女在沙发上坐下,随后她摊开报纸,指着某个板块上刊登的短文说道:“看,我们的文学少女三木酱的处女作!” 顺着爱丽丝的手指,我狐疑地朝报纸望去,然后就看到了我那篇名为《双生花》的凄惨爱情故事。 不过好在署名并不是什么令人尴尬的“文学少女三木酱”,而是我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的笔名,三木。 我皱着眉从爱丽丝手中接过报纸,接着往下看去,下面还有一些不知道是读者还是编辑的评论,有些人在夸赞,有些人则用十分犀利的言语批判着故事里的人或是最后的结局,甚至还有人问后续什么时候刊登。 而我则成为了他们口中的三木老师,在我本人并不知情的情况下。 我:。。。 静默了几秒后,我抬头缓缓看向室内的三人:“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森鸥外手指点在钢笔的笔帽上,微微笑道:“至少大部分人都不是知情者。”他们不知道三木究竟是谁。 所以,林太郎的意思是指,在一切知情人眼里,作为作者本人的我,是最后一个知晓自己文章被报纸收录并发表了出来的人。 我转头看了看爱丽丝忽闪忽闪的蓝色大眼睛,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兰波略带欣喜却并不心虚的表情,我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 我悟了,是太宰治那个小兔崽子。 绝对是他,我就说昨天看到他,他怎么笑得那么不怀好意,原来有个这么大的惊喜在等着我呢! 看着黑发少女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把自己的两腮鼓了起来,爱丽丝奇怪地戳了戳她的脸,“咦,怎么感觉绘音酱你好像并不高兴的样子,明明你的文章被发表出来了诶。” 被爱丽丝戳了好几下脸的我呼出了一口气,随后我转头告状似的看向林太郎:“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的好弟子干的,他摸走了我的手稿!” 混蛋!小破孩!坏猫猫! 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森鸥外:。。。 最终森鸥外不得不好声好气地安慰了一番很少向他闹脾气的绘音酱,虽然在少女离开办公室后,他双手痴汉地抚上脸颊,“啊啊,生气闹脾气的绘音酱也好可爱,这么少见的场景,可惜首领办公室没有监控。” 然而他刚说完,就看见了一旁兰波那想要以下犯上将他凌迟的眼神。 兰波:果然还是不能把小姐留在这个变态这里,等五年后小姐就成年了,届时她就不需要监护人了,可以直接带她走。 不过这一次兰波倒是赞同太宰治的做法,毕竟像小姐这样优秀的人,藏起来实在是太可惜了,她本该接受来自他人的掌声与称赞才对。 此时,楼下某为成员正悠闲地跟同事闲聊着今日的午餐,但他一转头就看到了悄无声息般出现在他身后的大小姐。 该成员被吓得一个激灵,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大大,大小姐好,请、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你知道你上司现在在哪吗?”少女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该成员恍惚地说:“太宰大人,他,他上午出完任务回来好像回宿舍了来着。” “好吧,看来你不知道。”瞟了一眼双腿都在打着哆嗦的成员,我转身离开了这个楼层。 毕竟我刚刚就是从太宰的宿舍出来的,那个家伙知道我会就报纸这件事去找他,所以他故意将手机留在了宿舍,于是根据定位去他的宿舍抓他的我就扑了个空。 这么想着我转身回了趟我的办公室,打开门后,里面空无一人,所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条也被否定了。 呼—— 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我伸手抓了把放在桌子上的小零食丢在嘴里嘎吱嘎吱地、如同泄愤般吃了起来。 今天中也出去做任务所以一整天都不在,那么中也的办公室会成为绷带精的躲藏之地吗,我猜不会,因为按照常理我会推断出这件事从而去中也那溜达一圈,估计也在太宰治的预料之类。 太宰他总是能预判了我的预判。 那么按我对他的了解,除非他想让我找到,要不然我根本抓不到比泥鳅还要滑溜的某人。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等着他来找我了。 我一口气吃完了整袋小零食,喝了口水,然后端着一张脸再次来到了太宰的宿舍里。 被摆在桌子上的手机依旧是我上次来时的模样。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而,随后伸手拿起了这个与我同款的黑色手机,太宰他并没有设置密码,毕竟整个港.黑没有人敢偷看他的手机,除了我:) 不过我这才不叫偷看呢,只是光明正大的拿来玩而已,毕竟有人连我的稿子都摸走了,礼尚往来,我玩玩他打了许久的游戏也是可以的吧。 窝在太宰宿舍的单人床上,我学着以往他打游戏时的样子,将后背靠在墙上,双腿弯曲,脚抵在防止人睡觉时翻身掉落的矮围栏上。 不得不说,这个姿势还蛮令人放松的。 看着游戏榜单上区域排名第一的某个账号,我坏坏地笑了一下,第一次玩一点都不熟悉呢,所以把治哥的名次拉掉了,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虽然太宰的积分本来是比第二名高上不少的,但随着我不懈努力地输掉比赛,终于第二名的积分赶了上来,现在只需最后一把,原本的万年老二就能荣登榜首了。 频道里的人对此议论纷纷,榜一今天是怎么了,被盗号了?失恋了?自暴自弃了? 就连榜二都发来了私信专门询问:哥们,没事吧,你再输下去我就要踩你头上了。 然而就在我准备回复他一句,“没事,让我来送你上去”的时候,手机真正的主人推开了宿舍的大门。 章节目录 第66章 第 66 章 太宰治单手撑在门框上看着这个占领了他宿舍床铺, 并且拿着他的手机打游戏的少女,奇怪的是, 他并没有自己的领地被侵.犯的感觉。 就好像这般在其余人看来比较亲切的行为, 对他们二人来说十分正常一样。 今日任务结束后,太宰治就揣着一张报纸在总部大楼里到处溜达,他在等着少女来找他, 但某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少女的行动停止了。 那一刻少见的慌乱感爬上了太宰治心头,她真的生气了?她连找都不打算找他了吗?她..终于开始感到厌烦了吗? 不,不会的, 太宰治很快就重新镇定下来,绘音对待他的底线是仅次于森鸥外的, 他一直都是最受宠爱的小猫咪,所以上述情况绝对不会发生。 虽然是这么想的, 但太宰治终究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很多时候,哪怕真相就被明晃晃摆在了眼前, 他也不愿意上前看一眼。 或者说惧怕相信, 因为可能会受伤, 所以胆怯到将自己紧紧地缩在原地,他一直都是一个这样的人,他谁都不信,直到,直到一个笑起来很温暖、很好看的黑发身影的出现, 才让太宰治有了那么一点点勇气去试着触碰。 但也仅就是一点点,毕竟说不定这一切的一切终归只是一场看似绮丽的梦境而已, 稍稍用力一碰, 就会四分五裂, 如同泡沫一样消散了。 于是,明知不会是什么坏的结果,却还是抱着这样打算的太宰治随便抓了个人问到了少女的去处。 他脚步略显匆忙的朝宿舍走去,然而所有的慌乱,都在看见那歪着身子,学着他曾经的模样倚在床上的少女时,瞬间烟消云散了。 重新调整了下表情,太宰治单手撑在门上朝房间里的少女喊话:“喂喂,绘音酱怎么不经允许就私自动别人东西?这样可不是大小姐的做派。” 刚准备回复榜二私信的我抬起头,对他扯出一个虚假的笑容:“太宰,也许你并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 因为最先不经过我允许拿走我稿子的人就是你,打着我的名号去投递发表的人也是你! 看懂了少女眼中控诉的太宰治不置可否地耸肩,他从门口走到了房中,并顺手关上了身后的木门。 咔哒—— 随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而逐渐弥漫的,是少年身上所散发着的压迫感,他似乎把我当成了他手底下的犯人。 不过好在我对他日常的发病行为早已免疫,这也算是习惯的一种吧,要是哪天太宰治不黑泥精上身了,我反而会怀疑眼前的家伙是不是本人。 “绘音酱就这么坐在人家的床上等人家,所以说,这是邀请的意思吗?” 太宰治缓步走到少女身边坐下,倾身拉进彼此的距离,他声音低低的似笑非笑,语调危险且暗哑,像是情人间的鬓边私语。 然而那逐渐向外蔓延的黑暗却在少年靠近我之后,哗的一下消散了。 因为下一秒黑猫猫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打了许久的游戏积分一路下滑,现在少女的指尖正放在投降的按钮上,只要她轻轻一点,那么某位一直被他压了一头的万年老二就会崛起。 “休想休想,我必不可能认输!”太宰治瞪着眼睛抢过了手机,“我才是第一个通关的人,pk什么的,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我坐在太宰旁边,看着他以相当娴熟的手法比别人先一步拿到胜利。 叮——一条私信的红点点出现在游戏内部的信箱处。 太宰治点开了私信,依旧是刚刚那个榜二大哥:“哟,哥们把号找回来了?” 就在我以为太宰不会回他的时候,我看见一双缠满绷带的手噼里啪啦打出了一这样段话:“刚刚女朋友闹别扭,让她随便玩玩~” 因为觉得榜一有很多时间玩游戏,所以认定对方一定和自己一样是单身狗的万年榜二:? 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但组合成一句话就变得看不懂了的我:? “太宰,你是手在前面打字,脑子在后面追吗?”看看你都回复的什么玩意,这简直就是在败坏我的名声! “只是随口跟他这么一说罢了,不用在意真假了啦。”太宰治无所谓地说道。 边说着,他甚至又回复了对方一句:“就酱,我要去陪我女朋友啦~” 隔着屏幕深受打击的榜二小哥:呜呜,炫耀,他绝对是赤.裸裸的炫耀! 关上手机后,太宰治看向一旁双手环在胸前,看起来似乎很想生气,但最终又只能摆出一副无可奈何表情的少女。 “绘音酱你会生我的气吗?”少年没有了刚进门时的气焰,他曲着双腿歪头,将自己的脑袋搭在了膝盖上,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降低了许多。 看着太宰这副很明显是装可怜做出来的表情,我竟然觉得他有点可爱,在这个念头划过脑海后,我甚至产生了一个疑问,或许我是整个港.黑唯一会觉得太宰治可爱的人了吧。 不久后新加入港口的织田作之助:不,其实我也这么认为。 “太宰,有些事你明知道做了可能会惹我生气,但你还是会去做。”我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这是一只八十多斤的大猫,其中反骨四十斤,不知名黑泥混合物四十斤,剩下的几斤则是绷带。 “因为...我想帮绘音酱嘛。”太宰治抬起头直视着近在咫尺之人的眼睛,此刻那双明亮的黑瞳里,仅仅倒映了一个人,他。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情,不像是喜欢,也不像是亲情之类的,而是一种独占欲,属于少年的独占欲,这种对方目光中只有他一人的感觉,太宰治觉得享用至极,再多一点,再多看我一点,少年心底隐晦的欲望蠢蠢欲动。 可惜太宰治不知道的是,独占欲往往是一段抑制不住的情感的开端。 那是很可怕的东西,竭力自持却又忍不住情难自禁逐渐为之沉沦,当你发现自己身处于漩涡之中时,早就已经迈不开脚步了,咆哮的漩涡终会将人吞噬殆尽。 “我想帮绘音酱去做一直以来你都很想做,但又有所惧怕的事情。”太宰治再次重复了一遍。 “绘音酱你在其他方面总是自信又胆大,却唯独在你最喜欢的事情上,”太宰治顿了顿,“我看到了你的不自信以及怯懦,这可真不像你啊,还是说...这才是你最原本的模样?” 太宰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女,像是想掀开对方的心扉,仔细观摩一番某人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最真实的自我。 看起来美丽优雅的港口Mafia大小姐,若是扒开了她漂亮的外壳,里面会是在怎样的存在呢?一个极度渴望被爱,又深刻地恐惧着被他人弃之如敝履的孩子? 一个明明足够优秀出色,却仍旧对自己没抱有太大自信的人? 所以她才那么努力的活着啊。 在想到这一点后,太宰治似乎是想要笑一笑,但紧绷的嘴角又让他有些笑不出来。 什么嘛,原来大家都一样,凑近了看就会看到裂缝,而缝隙里面都是昏暗无光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十分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的表情好难看啊,太宰。”熟悉又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太宰治闻声抬头,被他趴着门缝觊觎的少女并没有被窥视的愤怒与难堪,虽然她的眼神看起来远不如以往的轻松,但她仍在笑着,在对着他笑。 明明你的表情也不怎么样嘛,太宰治想着。 而且不该是这样的,你应该生气的,你应该将心底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你应该感到被窥觑的难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一滴水被滴进了大海,了无生息,毫无波澜,你不该是这样的。 在这一瞬间,太宰治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不知道是在为了谁而难受,是...她么?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替她难受呢,仅仅是因为那胡乱作祟的占有欲吗? 向来聪慧的少年难得的陷入了沉重的迷宫,或者说明明出口就在前方,但他根本不敢去揭晓那令人心生恐慌的答案,于是他选择自己把自己困在原地徘徊。 “我不怪你,以及,谢谢太宰。”谢谢你替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我背靠着墙体,低了低头。 其实我也想过投稿,但好像前世碰的壁太多了,无数次的石沉大海与失落,让我不禁怀疑自己笔下的文字究竟是怎样的无趣。 哪怕如今情况早已不同,但也不知道是不是ptsd了,我真的会感到害怕,害怕得到拒绝,明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就是不敢去尝试。 以及现在,我的心情也很复杂,有种被人剥开外皮的感觉,但当这个人是太宰治的时候,心里竟一丝怒气都升不上来,明明他是我养的一只小黑猫,但怎么感觉被驯化的人反而是我。 我低头思考着,如果对我说出上述话语的人是长谷上杉,那么估计在他说完的那一刻就可以为下辈子投胎做准备了。 所以说,这究竟是谁的问题呢,是你的,还是我的?我转头盯着太宰脑袋顶上隐隐的发旋,必不可能是我的,我才不会承认问题儿童竟是我自己! 不能继续这个话题了,真是越想越糟心,我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用一本正经语气开口问道:“话说,你给报社的编辑留的电话是我的还是你的?” 寂静的气氛在这一刻被打破,太宰治也恢复了日常不着调的样子:“当然是我们三木老师的私人号码啦,我只是个代投人,怎么能冒充三木老师呢。” “诶,那按理说我应该接到编辑的电话呀,怎么没有?”我疑惑地看着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太宰治慢悠悠地说:“绘音酱的手机有情报部设置的专门拦截系统,外界消息、来电根本接收不到。” 每天坚持打一遍电话,但三木老师从来都不接的横滨报社某编:大声哭泣! 我:...... 于是离开了太宰宿舍后,我去了趟情报部门,然后当天晚上就接到了坚持不懈打电话的某位编辑。 终于拨通了电话的报社编辑惊喜万分,虽然那边传来的声音明显是通过电脑合成的电子音,但三木老师肯接电话,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编辑:“老师的作品反响很好,不知道下一篇准备什么时候投递?” 没想到对方是来催稿的我:“也许你听过鸽子叫吗,我给你学一段,咕,咕咕~” 编辑:? 除此之外,当天晚上的港口论坛: 【打工人1】:你们都不知道我今天经历了什么!!!大小姐和太宰大人轮流找我问话啊啊啊!!! 【打工人2】:楼上细说。 【打工人3】:这究竟是何等殊荣? 【打工人2】:说的像是这殊荣给你,你敢接一样。 【打工人1】:我跟你们说,先是大小姐过来问我太宰大人在哪里,过了一会儿,太宰大人又过来问我小姐在哪里!!!他们是真的!真的! 【打工人3】:我就说,我磕的cp准没错! 【打工人2】:原来如此,楼上二人都是上次拉去地下室兜风的一圈人之一。 【打工人1、3】:! 【红枫:】= = 章节目录 第67章 第 67 章 这几天又不见太宰的身影了, 听他的下属说,他好像受了点伤然后被人捡走了? 就在我思考要不要查一下定位派人去寻找他的时候, 绷带妖怪就自己回来了, 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顺带了个红毛,一个曾在书店帮我拿书的红毛。 “绘音酱、织田作, 你们竟然认识!”这种感觉就像想给别的小朋友分享玩具,却发现对方也有跟自己相同的玩具一样,太宰治不满地叫嚷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 你们竟然背着我偷偷见过面了,可恶!”太宰治挤到两人中间, 狠狠瞪着双方,尤其是左侧的黑发少女。 “绘音酱你怎么跟谁都认识啊, 整个横滨还有你不认识的人吗!” 我伸手打掉试图扒拉我的太宰的爪子, “不认识的人还是很多的,我怎么可能认识整个横滨的人嘛。”虽说在情报部门轮岗时, 我确实曾因无聊瞎翻过不少人的情报来着。 “可是我每带回来一个人, 绘音酱你就认识他。”太宰治哼了一声, 绘音酱这个到处浪的渣女本渣。 我:?那可不是什么好词。 “首先我并不认识你带回来的这位先生,之前仅仅是在书店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我对太宰说道,不过在刚刚太宰叫出织田作的那一瞬间,我倒是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怪不得太宰能这么随意地将他带回来,看来有些缘分也算是注定的吧。 “其次, ”我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 叫小世界现象, 据说在这世上任何两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 所以你们看,横滨就这么大,有很多我认识的人也不足为奇。” “这样么,看来小姐很博学。”与一旁仍旧抱着手臂不听解释的太宰不同,织田作之助对少女伸出手掌。 “上次小姐说,下次见面时再做自我介绍吧,那么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刚加入港.黑不久,目前是底层人员。” 看着一本正经地做着自我介绍的织田,我对他笑笑,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呆萌啊,我回握住他的手。 “我是森绘音,在这里的话,应该算是你上司的上司吧。”我打趣到。 “看来森小姐的确跟我想的一样,年纪轻轻就成为高层了,很厉害。”织田作之助真心地夸赞着。 “切,她才不是全凭自己的本事呢,那是因为她爹是——啊疼疼疼,绘音酱你不要掐我!”少女伸手在太宰治的小臂上拧了一个圈。 虽然绘音酱笑起来很温柔,但行事却超级超级残暴,织田作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意识不到是自己在成天作死的太宰治小声哔哔。 “哈哈。”看着充满了活力的少年少女,织田作之助笑了一声,他觉得加入港.黑好像也不错,至少比自己当快递员时的工资高了很多,而且—— 气氛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肃,至少两个明显是高层的成员此刻就在他眼前,都是很可爱的孩子啊。 思考到这,织田作之助突然想起来什么,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少女:“所以,森小姐那本书是送给太宰的么?” “啊,是呀,有什么问题吗?”我抬头看向男妈妈上身的织田,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表现得沉稳大方,总之我绝不心虚。 虽然觉得大有问题,但实际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的织田作之助:“噢,只是太宰他好像有点..” 织田作之助在心中思考着合适的措辞,总不能直接当着人家朋友的面,说太宰好像是个有自杀倾向的问题儿童吧。 我:其实当着我的面说没问题的,这都是已知的事实。 看着犹豫半天也没找好说词的织田作之助,我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没事的,你就当那是他的爱好吧,不用过于较真啦。” 听到绘音酱这么说的太宰治瞥了一眼站在她身前的女孩,他勾了勾嘴角,下一秒就搭上了女孩的肩膀。 “就是就是,还是绘音酱最好,织田作就像个老父亲,一点也不理解当代青少年的日常消遣。” 我:某人刚刚还说我凶残呢。 “原来如此。”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太宰的爱好比较特殊,我理解起来确实有些困难,不过我目前只有二十岁,并不是什么老父亲。” “诶?原来织田作只有二十岁吗?”太宰治瞪了瞪眼睛,“可是你看起来好沧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年近三十了呢。” 在太宰治说完这句话后,织田作之助那一直竖立在头顶的呆毛明显蔫了下去。 观察到这点的我惊奇地用手肘戳了戳太宰,看,心情显示器! 太宰治笑着跟绘音酱对视,怎么样,织田作很有趣吧。 确实,我低头,以及你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挥别了太宰和织田后,我走在回办公室的长廊里,既然无赖派已经有两个人了,那么剩下的那个应该也不会让人等太久吧。 说实话,我很期待哦,另一个时空无赖派的三巨头能在这个世界重新汇合。 然而该怎么说呢,人要是一直在心里想着某件事,那么多半它就会立马成真(除了暴富)。 几天后,我在林太郎递给我追查的黑客资料上,看到了坂口安吾的名字。 这是一个十分有手段的年轻人,胆子大到敢窃取在港口Mafia保护之下的企业的财产,并且,在坂口安吾这个名字登上通缉令后,他甚至提前掌握了一部分情报,从而潜逃了许久。 港口Mafia的追踪部队,是能让政府的谍报人员都闻之变色的一群黑色疯狗们,在这种程度的连续追杀下,他都迟迟没有落网,这让森鸥外越来越欣赏他了。 但是再怎样精明的亡命之徒,也不可能在黑夜里永远逃亡下去,坂口安吾的运气已经全部用光了,现在就是最后的收网,林太郎命我将这个已经在下水道躲了许久的男人带过来。 他要将坂口安吾收为己用,所以让首领女儿亲自去接人,以示对他的重视。 我就这么握着情报被林太郎赶去干活了,只不过在前往坂口安吾藏身之地的途中,我不免感叹。 这都是什么见鬼的缘分,上辈子共同当文豪,这辈子一起混黑嘛? 此时一个青年正窝在贫民窟脏臭的下水道里,坂口安吾浑身都充斥着馊掉的泔水气息,他在心中默数着时间,港口Mafia的人应该很快就来了,毕竟筹码与线索都已经足够了。 咚隆—— 是头顶井盖被暴力撬开的声音,坂口安吾紧闭着双眼,死死咬紧脱水到整个起皮的嘴唇,面上浮现出一副做好了一切觉悟的表情。 闭上眼睛之后,整个世界便全部陷入了黑暗,那么人的听觉就会变得格外敏锐,坂口安吾此时就是,他小心地竖起耳朵,听着慢慢向自己走来的脚步声。 领头的人脚步声很轻,会是—— “小姐,就是他了。”对比着手上的通缉令,跟在少女身后的黑衣人说道。 虽然最先开口说话的是男声,但根据内容,坂口安吾瞬间就反应出前来缉拿他的人是谁。 港口Mafia的大小姐,森鸥外的爱女森绘音,虽然目前并无具体职位,但光这个头衔,就足以称得上是整个港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 足够的筹码对应着相当不错的收益,坂口安吾明白,既然森鸥外派出森绘音来处理他的事,那么他应该就是被“接”回了港口,而不是当做罪人缉拿归案。 “你就是坂口安吾?” 眼前的人将自己整个身体都缩在了废弃的排水口里,本就瑟缩的身躯在我叫出他的名字后更是颤抖的厉害,这可不像一个能在黑手党眼皮子底下耍花招耍了那么久的男人啊。 我笑着对他开口:“这段日子可真是难为坂口君了,就当是好事多磨吧,不必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忧哦,坂口君,想必优秀如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在我的话音落下后,形容狼狈的青年愣愣地抬起头看向我,那眼神就好像我是他的一苇救命稻草。 “真、真的吗?你们不会杀死我?” “港口还是很人性化的,对于像你这般卓越的人才,我们一般选择对其实施怀柔政策,当然啦,前提是你愿意接受。”我弯腰捡起随着他的动作而跌落到地面的镜片。 “你看这个都已经碎掉了。”所以要不要跟我去配一副新的眼镜呢?我看着坂口安吾,其实根据青年的目光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多谢了。”回复答案的男性声音沙哑,他一直紧绷的身躯终于稍稍放松了下来。 “那就走吧,坂口君。”我直起身以打量人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他。 于是坂口安吾原本刚松懈了一点的身体,在这般上下移动的目光中立即重新变得不安起来。 但下一刻,少女的声音就再次传来了:“要面见父亲的话,还是换一身干净衣服比较好,你穿L码对吧。” “是,是的。”坂口安吾口齿不清地说。 “那个谁,给他准备一身衣裳。”我随手指了一个黑衣成员,“我待会儿要见到干净的坂口君。” 被指到的成员:“遵命。” “那么我就先上去了,这里的味道好难闻呢。”我回眸对坂口安吾笑笑:“预祝坂口君即将在新的世界崭露头角哦。” 看着在手下的搀扶下爬出下水道的女孩,坂口安吾低头遮挡住眼底的探究,容易令人心生畏惧的压迫感,看来种田长官说得对,这是位可怕的少女。 不可小觑,自己得更加谨慎些才是。 章节目录 第68章 第 68 章 坂口安吾就这样被招安成功, 至于他的入职礼物自然就是我送给他的那副新眼镜了。 明明是青春活力的大好年华,却喜欢老式又土气的大圆框眼睛, 在我看来, 坂口君的品味有待提升啊。 不仅如此,在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家伙的情报时,我就知道这小子铁定有二心。 首先是他的过去看似很干净, 但每一段经历其实都有点被拼接好的嫌疑。 单独看其中一部分或许看起来很正常,但整体一看就会察觉到故事里的矛盾所在,要知道我可是一个写故事的人, 这在我眼里就属于剧情不衔接。 其次,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国中的时候因学习不好被女朋友甩掉的人, 我猜他实际上母胎单身至今。 以及在他的自述中,他本人为非异能者, 只是在电子设备和情报方面比常人更精通些罢了。 真是谦虚啊, 坂口君,你那哪是精通, 分明是熟练至极, 以及这种超强的反追踪能力, 真不像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其实当初林太郎让我去黑黝黝的下水道接人时,我冥冥中就有种预感,这次之所以他会路出马脚,其实是他自己放出的诱饵吧,而我们港口的人也不过是他遛了许久一条大鱼, 他是故意被我们抓到的。 而现在,在看到他的具体情报后, 这份预感更加强烈。 不久前我刚得知了织田的异能是天衣无缝, 加入了黑手党却仍旧秉持不杀人原则的织田作之助, 让我不禁想为他颁朵小红花。 但是这就彰显出很明显的一点了,那就是—— 如果说连不杀人的织田作之助都有异能,那么坂口安吾,无赖派中的最后一人,怎么可能是个只精通黑客技术的非异能力者? 如果他没有异能就让太宰去吃屎! 太宰治:? 况且我曾猜测过,另一个世界我所熟知的文豪们,都会成为这个世界的异能者,这个猜想经过多年的证实已经基本确认的差不多了。 所以坂口安吾,无论是他为了自保也好,还是说真的是其他组织派来的二五仔也罢,总之,这个人不可信。 然而当我把我的猜想告诉林太郎后,他只是对此淡淡一笑,并不准备对我说明什么。 所以,林太郎知道坂口安吾的真实身份么,明明知道人家是个二五仔,可能会窃取组织情报,但他还是将其放了进来,不愧是艺高胆大的父亲大人。 自以为撒对了网,殊不知其实是被卷入了更大的阴谋,螳螂搏蝉黄雀在后,真惨啊坂口君,有种你会被林太郎压榨个精光的预感。 “好吧,既然林太郎自有衡量,那我就不管他了。”本来我还打算去戳戳甘乐酱呢,但现在省钱了,好耶。 只不过我仍旧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组织,竟然敢将卧底派到由非法异能者们武装起来的港口Mafia,他们就不怕我们的报复吗? 还是说即使是来自黑手党的报复,也根本动摇不了对方的根基呢?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要么是别国的老牌黑手党世家,要么就是... “绘音酱最近各个部门都走了一遍,不知道更喜欢哪个部门呀?”林太郎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我抬头望向上首的男人,他正撑着脸看着我。 “情报部,我喜欢待在情报部门。”因为知道的八卦多,在那里我就像一只自由自在畅游在瓜田里的猹,好不快活,每天都有新鲜的瓜恰。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的话——”森鸥外笑眯眯地说。 我眨巴着眼睛期待着他的下文,所以我要在情报部有具体职位了吗? 一直以来我的身份都仅仅是港.黑的大小姐而已,虽然光这个头衔就代表了足够的分量,但若是有具体职位那也不错。 要知道我的最终目标可是五大干部之一,因为那样就意味着我可以拥有建立自己直属部队的权利了。 “既然这样,那绘音酱就去医疗部报道吧。”森鸥外说道。 我:? 这好像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样,我控诉般地伸手扯了扯坐在我旁边的爱丽丝的两腮:“你看他,怎么这样嘛!” “就似就似,林太郎太过分啦!”被揉搓脸蛋的爱丽丝指责着自己本体:“绘音酱我们不要理他!” “不过,既然绘音酱如此喜欢情报部的话——”听着自家异能和闺女毫不掩饰的嫌弃话语,森鸥外像是被迫做出改变般话音一转:“那就顺便在情报部也挂个名吧。” “所以这就是我一天要打两份工的理由吗?”我转头盯着林太郎幽幽地说。 森鸥外微笑:“哎呀,只是为了锻炼我们绘音酱的能力啦,父亲相信你能做好的,不过,既然你觉得会有些吃不消,那就让新加入港.黑的坂口君去辅佐你吧,正好考验一下他的能力。” 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林太郎再次丢给我了一个大麻烦,虽然不再是问题儿童,但身边带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背刺的二五仔真的会很糟心好吗。 然而我的心累却无法吐槽。 我只能强忍着泪水,强颜欢笑:“遵命,首领。” 在黑发少女脚步虚飘地离开办公室后,爱丽丝感叹:“唉,可怜的绘音酱,她监护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你说对吧,林太郎。” 不是东西的森鸥外:“嗯,爱丽丝说得对。” 对自家主体感到无语的爱丽丝:林太郎现在自己骂自己好熟练,恶心! 这天下午,刚加入港.黑第一天的坂口安吾就接到通知,首领将他派遣到大小姐身边充当其副手。 没想到一上来任务就会如此艰巨,站在从顶层开始数的第二层的楼里,坂口安吾深吸了一口气,要镇定,不能让她看出破绽,不然自己就完了。 可怜的坂口君并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其实一开始就没捂严实呢,当然我也不会提醒他啦。 咚咚—— 坂口安吾敲响了少女办公室的木门。 “进。”温和又不失清亮的女声从门内响起。 坂口安吾应声而入,然而在他开门的一瞬间,一根尾羽红绿相间的飞镖贴着他的耳边划过,据坂口安吾推测,飞镖距离自己的耳廓大概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啊呀,你开门开的太快了,本来我是想扔到门后的靶子上的。” 少女指了指木门背后的飞镖标靶,正中间十环的位置插着一根同样颜色的飞镖,镖针狠狠地插在圆心位置,甚至穿透了标靶,直接刺进了木门里。 虽然少女语气轻盈,但坂口安吾知道,这其实是对方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意味着如果自己不听话,那么就如同这个标靶一样,会被刺穿脑袋。 这一刻坂口安吾心里对少女的堤防再次上升了一个档次,虽然年龄尚小,但属于黑手党的残忍已经深深刻入她的骨血中了。 但少女在港口的名声显然很不错,传闻中她是个温柔的人,看来传闻终究只是传闻,一上来就被威胁了的坂口安吾如是想到。 我:我温柔也是分人的好吧,你这个二五仔就不要指望太多啦! 将情报部传来的一部分工作丢给坂口安吾后,我随手指了指:“出门右转,有三间空余的屋子,你选一个当自己的办公场所吧。” “是。”坂口安吾正准备俯身道谢,少女的声音就接着从头顶传来了。 “对了,上报办公家具的时候记得写张床哦,我猜你以后要常驻那里了,不过不用担心,我可以批准让餐厅的人按时给你送饭,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看着坂口安吾说。 与此同时我已经开始在心里计划着怎样剥削他的劳动力了。 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怨种苦力的坂口安吾:“那真是..多谢小姐了。”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就像一位体贴下属的好上司一样,“正好多接手些情报工作对你也有好处不是吗?” 听到这话,坂口安吾心中一惊,但他面上仍是一派平静:“小姐是在质疑我对组织的忠诚吗?” “诶,你怎么会这么想?”听到他的回答,女孩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表情:“不是哦,只是觉得那样可以让你尽快熟悉工作,以及更好地了解港.黑罢了,毕竟坂口君才初来乍到嘛。” 说着,少女话音一转:“结果坂口君却觉得我这是不信任你的行为,你的误会让人家好伤心呢~” 虽然少女的话是这么说着的,但她眼中却毫无波澜,似乎是有些困倦与无聊,连装都懒得装一般。 不过尽管如此,坂口安吾还是微微欠身:“抱歉小姐,是属下的过错。” “你伤了我的心,确实是你错了,所以赶紧出去吧。”我眼神关注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语调无半分起伏。 坂口安吾:“是。” 我:“桌子上的资料拿走,看一看,今晚给出详情报表。” 坂口安吾:“...是。” 章节目录 第69章 第 69 章 坂口安吾离开办公室后, 我继续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许久不曾出现在聊天室里的天才少女终于上线了。 天才少女:唉,终于出来了,你们想象的出那种与外界完全封闭的感觉吗! 三木:我体验过类似的情况, 不过我当时是半封闭状态, 还是能出去遛自己的。 天才少女:对了,恭喜三木的文章发表在报纸上, 我刚看到。 三木:谢谢啦。 甘乐酱:封闭..是整个实验室只有你一个人吗? 天才少女:当然不是, 还有其他工作人员, 不然那与关小黑屋有什么区别? 甘乐酱:但也是另类的禁闭啦, 真是辛苦呢~ 看着折原临也的语气,我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但想了想自己的钱包, 我决定还是暂时把冒头的好奇心压下去,他太贵了, 要不起。 况且,看林太郎的动作,最近他好像又要搞事情了,到时候说不定又要买情报。 这么想着,我看到了一条新消息。 聊天室中—— 甘乐拍了拍三木的钱包说:真瘪。 我:? 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绝对是折原临也私自增添的设置。 紧接着, 我看到他继续拍了拍其他人。 甘乐拍了拍某智商超群的天才美少女的实验数据说:呀~偏差。 甘乐拍了拍平平无奇乐子人的脑袋说:空心的。 天才少女:? 乐子人:。 甘乐:嘻嘻! 一群混乱的表情包互怼后,天才少女突然说道:对了, 下个月我就回日本了。 三木:那到时候可以去找你玩吗? 天才少女:看情况, 在实验没有成功之前,我不一定能保证自由。 三木:遗憾jpg. 天才少女:不过我可以试试偷跑出来, 以前在这边我就会趁着没人的时候出去骑一圈哈雷, 前提是不参与封闭试验。 看到这我不禁挑了挑眉, 中也他最心爱的小摩托好像也是哈雷来着,而且被太宰炸一个他买一个,原来天才少女实际上是个狂野的女孩嘛,还是说她其实也是个男孩子。 三木:那我就期待一下啦,等着坐你的哈雷后座上兜风哟。 天才少女:没问题。 结束对话后,我放下手机,轻轻敲击着已经黑下去的手机屏幕,话说,我该不该促进坂口安吾和太宰以及织田作之助之间的友谊呢,还是说放任不管,顺其发展? 我就这么盯着脑袋顶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要不还是不要去干预了。 虽然我由衷地希望他们两个能成为牵扯着太宰存活在这世上的蜘蛛丝,但由旁人插手造成的,使之故意联系在一起的情谊,远不如自然而然形成的那般不易扯断。 而且,我笑了笑,就算不干预,其实他们也会成为朋友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虽然坂口安吾是个二五仔,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不主动爆马甲,那么作为你的好上司,我也会牢牢替你捂住这个身份,只要你不伤害到港口的实际利益。 叮铃铃——我的手机又响了,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某报社编辑例行的日常问候。 自第一次太宰拿我的手稿去投递了之后,在他们的央求下,我发过去了几篇曾经写过的稿子,都是我精挑细选改了又改的,虽然我仍旧不太自信,但反响好像还不错。 以至于报社某编一直很想亲自来拜访我一番,谈谈能不能签约之类的。 编辑:“三木老师真的不打算签约吗,签约就有固定稿费了,我们报社的福利对比同行还是很不错的,而且我们能给老 师开出最好的合约。” 然而我仅用一句话就堵死了编辑的期许:“抱歉,在下家产上亿,不需要稿费。” 报社编辑:我竟无语凝噎。 这一刻他开始在心中列表横滨,或者是周边地区那些有名富豪家里的孩子们了。 不过三木老师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港口Mafia的大小姐,这或许是他永远也猜想不到的事实。 啊,今天好像是要教银酱防身术的日子,在瞥到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后,我站起身。 不久前的一次见面,小姑娘拉着我的衣角犹犹豫豫地看着我:“绘音姐姐,你能教教我体术吗,我不希望成为兄长的累赘。” “虽然知道这样很麻烦姐姐,但以后不管绘音姐姐有什么忙,我都会第一时间帮忙的。”小姑娘的眼神明亮又坚定。 于是我就在这一声声绘音姐姐中迷失了自我,原因无他,在我投喂的孩子里,只有银酱会乖乖地喊我姐姐了,所以我不介意给她开点小灶。 再者,也不算耽搁时间,自从有了坂口安吾这个精明能干的副手,我的工作就轻松了很多,摸鱼果然很快乐啊,我理解你的感受了,太宰。 所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走出港口遛遛自己,就像傍晚吃完了饭出来散步的普通市民那样。 而芥川银这每周一次,一次几小时的陪练在我这也就当出来放风了。 况且可可爱爱的银酱真的很努力,我喜欢努力的好孩子。 不努力的坏孩子太宰治:哼。 “哈——哈”芥川银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怎么感觉,绘音姐姐好像又变厉害了。” “大概是因为我最近的训练强度也被提起来了。”我心累地说,由于我的体术水平已经跟黑蜥蜴的成员们不相上下了,为了让我继续体会挨打的快乐,红叶姐每次都让中原中也陪我对练,允悲。 “原来绘音姐姐这么厉害了也需要训练。”芥川银感叹道,那看来她还差的好远好远。 “因为总是会有更厉害的人压在上面嘛。”我走到芥川银身边坐下,和她一起抬头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 自林太郎上位后,就敲打了那些污染严重的企业,所以横滨现在的天空已经不再是雾霭弥漫的灰蒙蒙了。 “大家都好厉害啊。”芥川银眼中有向往,也有淡淡的失落。 “是呀,港口不仅有比我聪明的存在,也有比我体术厉害的存在,大家都很厉害呢。”我摸了摸芥川银的头发:“不过银酱也不用失落,你现在已经很棒啦,要知道你的体术可比龙之介强多了。” “嘿嘿。”被崇拜之人夸奖并摸摸头的小姑娘笑得很开心。 “好啦,休息好就继续吧。”我站起身对芥川银伸出手:“要是结束了面包店还没打烊的话,就去买红豆面包。” 芥川银:“嗯!” 两个小时后,挥手告别手捧着面包的银酱,我独自走在回港口的路上。 “喵——” 我顺着叫声转头看去,一只很是眼熟的三花猫趴在一户人家外围的白色栏杆上。 在看到我抬头望去之后,它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喵喵叫了两下朝我跳过来。 这是一只我曾生活在镭钵街的黑医诊所时,就见过两次面的三花猫,是那种一看就知道被人养的很富足的猫猫,流浪猫的皮毛才会不像这般水润光滑。 而之所以我会记住这只猫,除了它被养得很肥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一只公的三花,因为我有特意掀开尾巴看他的蛋蛋。 夏目漱石:老夫不要面子的嘛! 前段日子夏目漱石偶然在报纸上见到一篇难得不错的文章,出于好奇他动手查了查,结果这一查,好家伙,近来名 声鹊起的短文新星竟然是自己的徒孙。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森鸥外收养的这个孩子是个书籍收藏控,但没想到的是,原来对方在写作方面也有着不错的天分,或许可以适当的培养一下。 于是夏目漱石亲自联系了横滨报社的编辑,让他看看能不能跟森绘音沟通,到时候他可以通过邮件的方式偶尔对其稍加指导。 虽然夏目漱石明白森绘音不会轻易与报社建立联系,但他没想到少女给出的理由竟是如此离谱。 当他收到报社编辑颤巍巍的电话,说三木老师声称自己家产上亿的时候,夏目漱石嘴边的一撇小胡子都要吹起来了。 都是森鸥外的错,他都是怎么教小孩子的,教出来的孩子个个都是奇葩! 莫名收到老师批评教育信封的森鸥外:QAQ,我的教育方式没有问题! “好久不见啦,咪咪。”看着走到我面前的猫咪,我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今天可没有小鱼干哦。” 然而我刚说完,就看到了不远处身披羽织的银发男人,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小鱼干,正眼巴巴的看着我与咪咪的互动,真是莫名的反差萌。 我们的视线对上后,银发男子优先向我点头致意,于是我也对他打了个招呼:“福泽叔叔好呀。” “你好。”福泽谕吉打量着这个第二次见面的孩子,对方并没有与谢野想象中的悲惨不幸,相反是个活泼又有礼貌的孩子,至少比他家乱步要懂礼貌一些。 江户川乱步:?社长你不爱我了! “福泽叔叔,你小鱼干都拿出来了,不来喂它吗?”我一边撸着猫猫,一边转头对他说道。 福泽谕吉试探着往三花猫的方向靠了靠,但很快他就定下了动作:“我过去也许会吓跑它。” “不会的,它超级乖。” 虽然银发男人身上确实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杀气,但很明显我手下的三花猫并没有表现出紧张情绪,甚至连毛都没炸,看来是只胆大的猫猫,不愧是只有千分之一概率才会出现的公三花。 在少女话音落下后,三花猫甚至还应景地喵~了一声,就好像是在回应少女的话一样。 于是福泽谕吉再次试探着上前,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小鱼干,生怕惊扰到难得离自己这么近还没跑掉的猫咪。 三花猫依旧没有逃离的意思,它甚至用脑袋蹭了一下福泽谕吉的手背,随后才叼走了对方手中的小鱼干。 福泽谕吉:!是四十多年人生里为数不多愿意跟他接触的猫猫! 夏目漱石:唉,为了弟子的心愿,老夫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此时唯独没有被老师格外关照过的森鸥外:他心里苦。 章节目录 第70章 第 70 章 自森鸥外上位以来, 横滨经历了难得的一段平缓时期,然而这看似毫无波澜的水面,却在一颗石子落入之后, 激起了一场无法平歇的浪潮。 起因是一位异能者的突然暴毙, 如果死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也许只有他的朋友与家人会缅怀他的过去, 但如果这逝去之人是一位拥有强大资产的上位异能者, 那么追忆他的人就不仅仅是那些了。 当传闻里总价值高达五千亿的巨大遗产流入关东地区, 就如同一只绵羊走失到了群狼环伺的山谷, 无论是否有能力争夺,各个势力都不免被卷入这场看似公平竞争, 实际却上是弱肉强食的鲸吞。 无数黑手党与普通人的尸骸堆积成山, 横滨的人们给这恐怖的八十八天命名为:龙头战争。 而随着龙头战争出名的是站在最终战场上的胜利者港口黑手党,以及两位名为“双黑”的少年。 虽然据来自港口的人亲口描述, 还有一位美丽少女,医务室有她的驻扎是港.黑的幸运,但关于她的消息几乎从未传出港.黑内部,一直以来她都被保护的很好。 自那以后,港口黑手党便成为了横滨夜色中唯一的掌控者,再也没有其余组织能与之抗争分毫,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龙头战争前夕—— 最近我感觉林太郎似乎越来越兴奋,而且甘乐酱也少见的提醒我小心, 虽然我确实嗅到了空气中的硝烟, 但究竟是什么大事竟能让林太郎都如此兴奋。 “所以你在嘿嘿的笑什么呢,看起来好傻哦, 林太郎。”我走上前一步, 看了看我那自己一个人傻乐的老父亲。 “是一场竞赛, 谁能笑到最后就能获得最终大奖的竞赛。”沉吟了片刻,森鸥外缓缓说道。 “看来林太郎很想得到最终奖啊。”我站在原地抱着手臂。 “因为奖赏十分诱人,”森鸥外笑着说:“虽然过程或许会有些辛苦,但我相信绘音酱会喜欢的。” 我:我有种即将要头秃的预感。 虽然我十分好奇,但看着仍在布饵的林太郎,我并没有把这份好奇问出来,毕竟我身边还有个时刻都在透过他的反光镜片盯着我的二五仔,不知道他是否会在这场事件中做出一些对港口不利的事来。 像是看出了我的顾虑,林太郎向身后的座椅上靠了靠随后缓缓说道:“不必担忧坂口君会坏事,他构不成威胁。” 不过是为了得到某个凭证的工具人而已,在那之前,既然对方在自己手底下,自然还是要好好利用才是。 听着林太郎手指有序的敲击座椅扶手的声音,我“哦”了一声,看来坂口君实惨,他来港.黑的唯一作用就是用来给林太郎增涨业绩。 虽说他的身份只是我的副手,但很明显,在摸清了对方的能力与极限后,林太郎甚至将情报部的大半工作都丢给了坂口安吾。 这个人现在的身份就如同黑暗里的密使,脑袋中装的是足以决定组织未来走向与消亡的机密情报。 起先我并不明白林太郎为什么会选择重用一个以二五仔身份进来的人,但随着我与坂口安吾之间的接触,我渐渐明白了,首先是青年的能力足以让他担此重担。 其次,他的办事风格其实很规矩很严谨,所有工作都会一丝不苟地认真完成,就连日常穿的服装都很板正,平日里带个大圆框眼镜,外表看起来如此一板一眼的年轻人,真不像是一个年仅十八就敢将黑手党耍的团团转的人。 所以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放眼整个日本,我不认为任何一家地下组织能拥有如此能耐。 既然不属于地下组织,那么换个思路,将黑夜翻转到白昼,答案好像瞬间就明朗了。 他是另一侧的人,所以林 太郎才会在防备他的同时,丢给他大量的机密工作,这本应该是一个互为矛盾的行为,但如果坂口安吾真的是来自官方的人,那么那些情报,即使知道他也不会轻易透露出去。 最终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从黑夜的地下室转移到白昼的档案馆而已,同为机密被收录,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那些能被泄露出去的,都是林太郎无所畏惧的。 这么想着我为坂口安吾日益上移的发际线默哀了一瞬,虽然这其中不乏我的功劳,但我还是要为他点个赞。 原以为驻扎医疗部,兼职情报部工作的我已经是一人二用了,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家才是确确实实的打了两份工,拿着双倍工资的秃头打工人啊。 跟林太郎汇报完工作,又被爱丽丝拉着喂她吃了一块小蛋糕后,我端着金发少女给我的另一块蛋糕离开了顶层。 然而下楼之后,我却在我的办公室门前看到了两位与我有关联的男性的对峙。 “你刚出完任务身上很臭,请你离我远一点。”带着圆框眼镜的男人一脸不悦地说。 而一旁的黑发少年显然是一副被惊呆了的表情,就好像从未料到他能从对方嘴里听到这种话。 “你就是绘音酱的副手?”太宰治笑了一声:“哈,森先生从哪捡回来的的奇葩。” 听到少年对他的称呼,坂口安吾只是默默扶了扶眼镜,一言不发。 “哈哈哈,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在嫌弃我吗?” 太宰治根本不听青年让自己远离他的话,硬是往他身边挨了挨,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拽了拽自己的衣襟,试图让身上那股令对方厌恶的味道随之扩散。 果不其然,坂口安吾眉头紧皱,他木着脸后退了一步:“你可真无聊。” “但是你是个有趣的家伙哦,我记得的没错吧,唔,安吾君?”太宰治危险地笑了笑。 “不愧是办公室与绘音酱相连的人,这可是连我都得不到的殊荣呐。”太宰治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下一秒,他即将脱口而出的黑泥语录就被一嘴蛋糕堵住了去路。 少女用小勺子狠狠挖了好大一勺蛋糕,精准无误地塞到了太宰治嘴里。 于是少年满腔的话语就变成了嗷呜嗷呜的咀嚼声,一边吃着他还一边点评道:“这又是爱丽丝喜欢的口味吧,比起芒果我还是更喜欢吃巧克力味的蛋糕。” “那下次给带你黑森林。”我将盛放蛋糕的小碟子放到太宰手中。 太宰治眼睛亮了亮:“是绘音酱常吃的那家吗?” “是的哦。”我点头。 “好耶。”太宰猫猫高兴了,他表示不打算接着计较坂口安吾的失礼行为了。 坂口安吾:明明最先失礼的是你。YuShuGU.Com 顺完太宰猫猫的毛,我转头看向坂口安吾:“这是昨天让你整理出的材料吗?” “是的,此外还有尾崎干部刚传过来的紧急文件,以及内部交易日程的指令。”身为一个负责任的下属,坂口安吾的办事效率很高,他甚至可以通宵来完成某项工作。 明明是个二五仔,却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难道这就是打工人打工魂永不服输的高贵精神吗,在下佩服。 “我知道了,安吾辛苦了。”接过坂口安吾递交过来的资料,我对他说了这些天来唯一一个辛苦话语。 然而我这难得关爱下属的情绪,却听得坂口安吾受宠若惊。 坂口安吾:!她竟然会对我说辛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我还不够努力,这是敲打?! 这么想着坂口安吾看了眼跟在少女身边语气温和小声说着话的太宰治。 总不能是因为外人在场,所以她才表现出一副关爱下属的上司形象吧,为了给别人留个好印象? 好像也不是,坂口安吾回忆着这些天他跟在少女身后去其他场所办事时的情景,大部分时间并没有这么客气,虽然语气是温柔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她父亲一样,充满了上位者的压迫感。 难道说,是因为这个叫做太宰治的少年嘛? 坂口安吾将眼睛隐于厚重的镜片之下,静静地观察着两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少女的互动,难道说,港.黑论坛里的那些八卦是真实的?太宰治真是森绘音的童养夫吗? 所以她才会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周身的气势都软了下来,而少年更甚,在少女拿着小勺子喂他蛋糕后,他身边都已经飘上了代表着高兴情绪的粉色小花花。 虽然这只是坂口安吾不切实际的猜想,但他还是觉得此刻站在这里的自己犹如一个巨大的电灯泡一样闪闪发光。 “那属下就先继续去工作了。”坂口安吾低头告退,在转身离开时,他最后瞥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两个人。 虽然都还只是孩子的模样,但他们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港口高层,每一位身体里流淌的都是属于Mafia的黑色血液。 两个麻烦的家伙啊,在这样的人手底下讨生活不禁让坂口安吾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 我:说什么呢,明明人家是一个体贴下属的好上司。 坂口安吾:可我总感觉自己受到了针对。 我:二五仔罪有应得,活该。 坂口安吾: /> 坂口安吾走后,太宰治便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属于少女的办公位上,他翘着兰花指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吃着蛋糕,边吃还边气呼呼地抱怨着森鸥外的做法。 “我不过是出差了几天,再回来时,绘音酱身边的位置已经被人抢了过去,可恶,森先生他一定是故意的,明明那个办公室我都申请那么久了!”太宰治泄愤般地戳着手中的小蛋糕,就好像他每戳一下就能在森鸥外身上捅个窟窿一样。 可是那几个办公室的所有权都在我手里,你应该直接问我的,林太郎忽悠了你。 我本想这么说,但看着坐在桌子上赌气的大男孩,我又默默把到了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为了同事间的友好相处,以及港口今日份的和平,我决定陪着林太郎一起忽悠太宰。 毫不知情的太宰治:哼,报复不了森先生,那我就去报复那个抢了我位置的眼镜男。 坂口安吾,一个发际线上移且脑门上贴着大写的危的男人。 安吾:听我说谢谢你。 章节目录 第71章 第 71 章 “五千亿, 你们听说那个五千亿的传闻了吗...” 和银酱一起走在大街上,我的耳边充斥着各类人群的低声窃语,这个不知道从何而起的传闻如今愈演愈烈, 各大不法组织都谨慎地捕捉着从风中传来的讯息, 企图成为最终财富的拥有者。 “绘音姐,你怎么了?”芥川银察觉到了身旁之人情绪的变化, 她好像没有往常看起来的那样轻松, 是与最近的传闻有关么? “没什么。”注意到小姑娘的嘴角残留着一点没吃完的可丽饼的痕迹, 我抽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 “只不过之后一段日子可能不能来陪你训练了。” “没事,绘音姐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我不会耽误绘音姐的时间的。”芥川银眼神明亮地说。 看着绘音姐替她擦完嘴正准备收回去的手帕, 小姑娘伸手拽了拽帕子:“我可以帮绘音姐洗手帕。” “银酱真是太可爱了。”小女孩软软的话语总是能让人心生欢喜,我笑着将她被风吹到前面的发丝重新捋回到耳朵后面:“回去之后跟龙之介说一声, 近期不要轻易出头,这里马上就要乱起来了。” 芥川银狠狠点头:“明白,我会通知哥哥的。” “那么下次见面就是风声平息之后了。”我对小姑娘挥了挥手。 “嗯,我会照顾好自己,还有哥哥和大家。”芥川银攥着手帕,语气没有了曾经的怯懦, 她要成为像绘音姐一样优秀的人,然后去保护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 告别芥川银之后, 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等长谷来接我,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足以让普通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它是那么诡异、不加掩饰, 令人头皮发麻。 我放下手中把玩着的手机起身环顾四周, 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随身携带着的折叠手术刀,视线并不是从大街上传来的,还要再远一点。 好像在对面那所高楼之上?不对,转移了,这次是左边,左边那栋楼的窗户里,我转头望去,啧,正好对着太阳直射的方向,劣质玻璃的反光让我看不太真切。 就在我准备眯起眼睛仔细看过去的时候,视线来源的方向又变了,他们就这样来来回回,像是拿了根激光笔去逗一只蹲坐在地上的小猫一样。 是同一个人在观察我吗?还是说有很多人? 不,应该是一个人,毕竟视线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这样阴森的既视感应该不会出自很多人,那么他为什么能这般快速地四处移动,异能力?空间跳跃类?瞬移? 想通了这一点的我重新坐回长椅上,人家才不是猫猫呢,不会跟着激光笔的红点到处跳来跳去哦,逗我是没有用的。 察觉到少女由最开始的警惕重新变得不为所动,费奥多尔弯了弯嘴角,不是为了逗你,只是想在不同的观赏角度好好欣赏三木老师的容颜罢了。 虽然早就在情报上见过对方的模样,但比起资料中那张毫无起伏的面孔,还是现实中真实的三木更加生动。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像个变态私生饭的费奥多尔,起身对身边的青年招了招手:“果戈里,再带我去那栋楼的楼顶吧。” “没问题,阿陀。”白发金眸的青年脸上画着奇异的小丑装扮,只见他打了个响指,两人的身影就再次消失在原地。 而我依旧坐在长椅上,只不过这一次,我精准的捕捉到了视线来源的方向,我猜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因为—— 我坐在长椅上直直地扬起脖子,仰头看向身后的楼顶,那里趴着一个头戴白毡帽看不清意图的黑发少年人。 他一只手搭在楼顶的栏杆上,脑袋趴在上面,另一只手则顺着栏杆耷拉下来,手指指向之处很像是我所坐着的位置,但又不是。 而我之所以能如此确信这个人就是刚刚一直躲在角落里窥视我的家伙,是因为他的目光依旧如粘稠的毒液一般,让人感到不安与无法喘息。 干嘛这么看我,你是想拐卖小孩吗?人口买卖在横滨可是禁止的,再说也不看看你想要拐的人是谁。 我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手势,直直地指向趴在楼顶俯视我的白毡帽少年。 “砰——”我轻轻地说。 而上方之人显然是看懂了我的嘴型,我看见他眉眼间带上诡异的笑意,而他身后突然出现的白发青年更甚。 他十分兴奋地冲我招了招手,然后他脱下了那顶很是滑稽的高帽,在向我展示了空无一物的内里之后,他往其中扔了一枚硬币,等他再度伸手之时,银色的硬币变成了一朵鲜红的玫瑰。 白发青年将玫瑰递给一旁的少年,少年接过玫瑰低头看着我,随后伸手一扔,玫瑰从高楼跌到地面摔的破碎,而楼顶之上的二人也再度消失不见了。 我目光凝视着散落于地面的红色花瓣,所以说这是什么,挑衅吗,一场仅仅针对我的挑衅,还是说会牵扯到我背后的... 滴—— “小姐?” 长谷上杉的声音将我重新拉回现实,我抬头看向车里坐着的略有些担忧的男人。 “没事,走吧先去买蛋糕。”上次答应给太宰送的黑森林蛋糕一直都在鸽,今天就顺路买了吧。 “是。” 而在我离开后,刚刚楼顶的二人出现在我曾坐着的长椅附近。 费奥多尔伸手捡起地上被摔得凌乱的花朵轻嗅,随后他直起身看向逐渐驶远的黑色轿车。 很快我们就会再见的,三木酱。 而另一边,我总有一种被盯上了的心里发毛的感觉,到处都是阴暗又湿冷的视线,这不禁让我想到了一种喜欢栖息在恶臭下水沟里的动物,老鼠。 蛆:其实我也喜欢臭水沟。 “绘音酱在想什么呢?”吃着蛋糕的太宰治将脑袋凑了过来:“你在想谁想的那么出神,这么可爱的我坐在绘音酱身边,绘音酱竟然还有心情想其他人?” “你现在满嘴的巧克力糖浆。”我没有回答太宰的问题,而是指着他的嘴说。 太宰治毫无形象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糖浆:“绘音酱你在回避我的问题哦。” 少年蛋糕也不吃了,就这么盘腿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女孩。 我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得莫名有些心虚,虽说我的确没有做什么。 “绘音酱,你在想别的男人,而且又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家伙。”鬼才太宰治很快看出了端倪,他用陈述的口吻诉说着事实。 “是谁,哪个家伙,让你如此念念不忘?”太宰治的语调渐渐低了下去,他周身环绕的空气都有着片刻的扭曲。 “只是遇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危险的人罢了,所以会忍不住对其进行思考。”我看着太宰无奈地开口。 此时他的嘴角依旧沾有没舔干净的巧克力碎片,我本想拿手帕替他擦一擦,却在伸手的过程中突然想起,下午时银酱要走了我的手帕,于是我只好用自己的指腹代替了手帕替太宰擦拭掉嘴角的残渣。 于是太宰治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少女伸出白细的手指擦了擦他的嘴角。 在少女的手触碰到他脸颊的那一瞬间,太宰治感觉自己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悄然触动了一下,如同即将枯萎的树木被浇下了一滴水珠。 可是不够,不够不够不够,根本不够,一滴水根本不足以让干瘪的枝芽重新成长,还想更多,更多的目光,更多的关照,更多的触碰,他还想要更多,想要从上到下滂沱大雨那般的肆意浇灌、畅饮。 啊啊 啊,太宰治身子猛地后退了一下,就像一只突然受惊朝后弹跳起射的猫咪一样,那是什么想法,疯了,他是疯了吗。 太宰他朝后缩的太快了,导致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手还举在半空维持着替他擦嘴角的动作。 他这是怎么了,静电了吗,可是我没感觉到呀,看着大拇指上黑色的巧克力残渣痕迹我皱了皱眉,我的猫突然炸毛了,然而我并不知道怎么回事。 随手抹掉手上的残余,我叹了口气:“总感觉今天被人调戏了。” “什么?!!”虽然自己与自己正进行着抓耳挠腮的心理斗争,但太宰治仍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少女身上,在听到她说出这句话后,原本就炸毛的黑色猫猫,更是将尾巴都竖了起来。 “谁调戏你,那个让你觉得危险的家伙?他怎么调戏你了,他对你动手动脚了?他碰哪了”本来朝后仰的太宰治重新将脑袋怼了回来,睁着个大眼看向少女。 耳朵里塞满了太宰跟连珠炮一样不间断脱口而出的问题,我稍稍往旁边挪了一下,毕竟他脑袋怼的太近了,都快凑到我脸上了。 “所以是两个家伙吗?”太宰治一只手抚上下巴,听上去好像确实没什么,只不过下一刻他又听少女接着说: “不过那个跟你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少年笑起来倒是挺好看的,有种忧郁、脆弱的美感,我还挺——” 话没说完,我看到了黑猫猫幽幽瞪着我的眼瞳,那眼神似乎是在说,若是我接下来的话语未让其满意的话,下一秒猫猫的小飞爪就要拍上来了。 于是我只好艰难地将即将说出口的话音转换了一下,从“我还挺喜欢的”变成了委婉的“我还挺欣赏的。” 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然而我的回答显然是没有让太宰猫猫满意,他伸出一只手卷着自己手掌上有些翘起的绷带边缘,语调轻飘飘地说:“忧郁、脆弱感,我倒是不知道绘音酱喜欢这种类型的人。” “都说了是欣赏啦,毕竟他的脸长得确实不错。”在太宰治持续输出的黑泥影响下,我决定实话实说。 作为一个爱好是各种美丽事物的美少女,我可是会因乙女游戏里攻略角色长得好看而开五个号去攻略不同结局的人,所以我确实吃别人的颜这一点我无话可说。 “不错?有多不错?”太宰治又继续向少女所在的方向贴了贴,把对方刚拉开的那么一点距离全都挤没了。 然后他歪着肩膀,用最自信的角度彰显着自己的外貌优势:“比我更好看吗?” “那当然是没有啦。”对于自家猫猫我还是很偏心的,外面的小猫咪再怎样乖巧可爱,终究跟自己一点点投喂起来的是有着相当大的差距的,很多时候我可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 “那有我在,你不要看他们好不好。”就在我觉得自己算是安慰好了自家猫猫时,太宰治突然垂着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少年的大半张脸隐藏在了他垂落的黑发之下,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低低的声线。 秉着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随意张口承诺的原则,我缓缓说:“那我尽量?” 太宰治:“?绘音酱也太快坏了吧!” 我:“说什么呢,人家可是好孩子。”来自Mafia的好孩子。 章节目录 第72章 第 72 章 最开始只是几个小团体之间的交锋, 很开就蔓延到了更大、更老派的组织上了,GSS、高濑会先后加入其中,而作为横滨本地声势最高的港口黑手党则是最后登台的那位。 然而一经登场, 就成了重头戏码, 名为“双黑”的两位少年迅速在这场看似无序,实则一直处在某人掌控之中的游戏里初试锋芒。 深谋远虑的绝对智囊,武力天花板的强悍异能者,如果说这是一场充满杀戮色彩的恐怖戏剧, 那么这两个人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其余人不过是登台演出的配角或是仅有临时露面机会的龙套。 当他们出场的次数用光,便会被导演者永远的抛诸于黯淡无光的幕后,永无重见天日的那天。 尸骸在堆彻,尖叫与惶恐随时随地上演, 黑暗世界的游戏,要么出众, 要么出局。 在这万分紧绷的日子里, 大部分时间我都待在了港口Mafia的医务室中, 作为医疗部的副部长, 我要随时待命, 每一天都有无数的伤者被送往这里,然后又是生命消逝的人被缓缓抬出。 由于房间不够, 大多数抢救手术甚至直接摆个仪器,拉个挡光帘子就能原地进行。 死去的人太多, 活着的人脸上也只剩下沉重与肃穆。 刺啦—— 成股的鲜血如突然涌出的喷泉般溅落在我的口罩上,这些血来此刻自躺在我手术刀下的某位成员。 在我玫瑰的影响下他感觉不到疼痛, 只是微微睁着眼, 有些呆滞地看着从自己身体里喷溅而出的红色液体。 看着手底下这像是开了闸关不上一样的大出血量, 我瞟了一眼一旁心电监护仪上他忽高忽低的心率,“血袋呢,赶快输血,注意他呼吸频率!” “小,小姐,血库供应不足,只剩下最后几袋B型血了。”一个医疗部的小护士掀开帘子,咬着下唇说道。 而这些血本将供应给另一张床上切割掉双腿,同样急需大量输血的人。 在听到小护士的话后,断腿之人脸上露出堪称绝望的表情,那表情就好像是在宣布,他即将被无情地抛弃。 虽然我很想说,作为一名医护人员,在我这里你们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你们都应该有活下去的权利,但我不能,我时刻谨记林太郎对我的教诲,当一件事无法做到两全时,那么就必须放弃其中一个,人亦是如此。 然而就在这时,我听见手下之人发出了几声微弱的气音,他的声音又小又断断续续,致使我不得不俯身倾听。 “请...小,..我.家..没,他..有。” 虽然只有几个破碎的字,但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在说,他没有家人了无牵挂,而对方还有一个家,所以可以选择结束他的生命。 听到这我抬头向对面望去:“你认识他吗?”我用手术刀指着躺在我手底下的这个人。 “啊?”双腿都被锯掉的人显然是没想到大小姐会问他问题,他艰难地仰头,在看清床上之人的脸后,他摇了摇头:“不认识。” “但是他好像认识你,他知道你有家人。”我看着他说。 少女话音落下后,断腿之人再度仔细观察了一下对面床上躺着的男人,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我记得他,我们曾一同出过一个任务,当时他好像借走了我一根烟。” “所以为了这一根烟,你要用命来还吗?”我重新低头看向躺着的男人。 他此时好像恢复了片刻生机,或是回光返照,这一次他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破碎了,男人双目无神地盯着头顶上方,语气有些说不出的感慨:“我只是...有些疲倦了。”疲倦于奔波在这个混乱的世界。 “我明白了。”对于男人的选择我表示尊 重:“那我会尽量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 “多谢小姐。”在几朵深蓝玫瑰的簇拥下,男人缓缓闭上了双眼,围在床边包括我在内的医务室成员对此静静伫立着。 滴————代表着心率的绿色线条变成了一根水平的直线。 这不是第一个在我手中停止生命跳动的人,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我放下了手中沾满鲜血的手术刀,逐渐低头,与杀人相比,救人真的好难,好难好难啊。 过了一会儿,我转身看向对面床上的断腿之人:“我不清楚他的名字,也不会记住他,但是你要,你必须牢牢的记住他是谁、他的模样,因为他将生的机会送予了你。” 对面的男人握紧了拳头,声音坚定:“属下会的,我...一定会的。” “那么,抬下去登记死亡记录吧,换下一个人。”我对着旁边的医疗部助手说。 助手:“是。” 忙碌了大半天,再度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真的是心力憔悴,虽然与前线相比,医疗室同样也是一场生与生之的竞赛,但很明显,我还是更喜欢前者,因为至少前者不会带来那么多悲伤。 “绘音酱~我来找你玩啦。”嘭的一声,我办公室的大门被一个常客推开,手握红皮封面手册的太宰治就那么大大咧咧地闯入女孩的地盘。 一进来他就看到了半瘫在沙发上,双眼木木地望着前方出神的少女,甚至就连他的到来都没没能使其分出半个眼神给他。 太宰治不高兴了,他太宰猫猫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他要喵喵叫换啦! 然而直到他蹭到了少女身边,对方还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就好像被累到已经懒得跟他说话了一样。 看着少女怎么拉都拉不回来的发呆眼神,太宰治伸出出任务回来后并没有清洗过的小脏爪扯了扯少女的脸颊。 我也确实在他这番动作下被拉回了现实,因为从医疗部回来后,我有认真的洗手洗脸换衣服,而现在,我再次在脸上闻到血腥味了,除了血味还有浓重的硫化氢味,所以太宰今天在外面玩炸弹了? 我将他的爪子扒拉下来,转头看向他:“我刚洗的脸,以及我建议你下次回来洗洗手,不要把外面的细菌全带进我的办公室啊喂。” “嘿嘿,谁让绘音酱刚刚一直都在发呆的。”太宰治故意地将其中一只手上沾着的黑灰抹到对方的鼻尖,“现在绘音酱也变成一只小花猫了。” “不要捣乱,太宰,我今天很累。”我有些气弱地拍开他的手说。 太宰治敏锐地察觉到少女情绪的不好,于是他重新乖乖坐好:“是医务室那边的事吗?” “嗯。”我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工作很多,也很忙,要一直站一天。” “这样啊。” 太宰治不经意地回答着,虽然少女并没有说,但他也明白了这几句话所包含的另一层含义,因为他同样每天也在经历着生命的流逝,只不过,他们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杀人者,一个是救人者。 于是他索性转移了话题:“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绘音酱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 “唔,我在思考人生吧。”我不确定地回答着,说实话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的发呆而已。 “人生。”太宰治在嘴中淡淡重复着着这个词,随后他开口问道:“话说绘音酱有什么人生理想吗?” “有啊,混吃等死,不劳而获,是我目前最大的人生理想。”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诶?”太宰治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一样睁大了眼睛,“绘音酱可是我们港口Mafia的大小姐诶,结果理想就这吗?” “这在我看来已经是很伟大的理想了好不好,混吃等死也是很不容易 的,你不要小瞧躺平的人。”我反驳到。 紧接着我又撇了撇嘴:“你还是首领弟子呢,但不照样成天脑子里只想着浑水摸鱼。” “我有好好工作的,特别是最近!”太宰治不满地说:“而且我也是有理想的!” “嗯哼。”我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说下去,看看他能给我掰扯出什么理想来。 “我的理想就是进行一场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的自杀。”少年紧握双手放于胸前,眼神看向上方,语气中带着向往。 “哈,这可真是一个充满了太宰治特色的理想啊,那,提前祝贺你成功?”我不掺杂一丝感情地说。 “哼,绘音酱你的话一点也不真诚。”太宰治嘟嘴。 “好吧,那我真诚一点,祝治哥早日拥有一场清朗明爽...”我卡了一下壳,后面那句是什么来着?马什么梅? “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的自杀。”太宰治在一旁纠正连带着补充。 “哦。”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对着他微微笑道:“祝治哥早日拥有一场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的自杀。” “当然如果是殉情就更好了。”说着太宰治突然半蹲下去并握上了我的手。 “绘音酱,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一起殉情吗?”他眨巴着眼睛看起来好不可怜。 “太宰,”我微笑着对他脖子处比划了一个手势:“你是特意送上门给我活动筋骨的吗?” “哈哈,没有啦。”太宰治站起身轻笑着:“绘音酱现在是不是感觉心情好多了?” 听少年这么说,我才惊觉之前环绕在心中的那股沉重感已经退去,所以他刚刚是故意的吗?虽说平常他就没不故意气我的时候,不过—— “谢谢啦,太宰。”我对他说道。 “那我有什么奖励吗,不会就只有口头上的一句谢谢吧?”太宰治站在原地双手叉腰。 “奖励,你有什么想要的吗?”犹豫了几秒后,我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给太宰当奖励。 “这个嘛...”太宰治笑了一下,俯身一点一点地拉近着他与女孩之间的距离。 我就这样看着他半缠着绷带的脸逐渐贴近,他的一只手甚至从我耳边擦过,抵在了我身后的沙发上,居高临下神色不明。 我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视线相对,彼此瞳孔里都拥有着对方的倒影,领地里也都明显充斥着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就在我准备开口问他想干嘛的时候,太宰起身了,他的另一只手里捏着一颗白色包装纸的水果糖,是我日常装在口袋里的手作糖果。 “那么奖励我就收下了。”太宰治伸手摇了摇糖果,转过身笑意盈盈地走了出去。 在办公室的大门被咔哒带上之后,我才有些反应迟钝地抚上自己的胸口,刚刚那是什么感觉,这里...好像跳了两下? 难道我被我的猫撩到了?不,应该是心律失常,看来最近确实有些累了,不行,得跟林太郎反应一下,我还小,不能每天都是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 呼呼——我拍着胸口给自己顺着气。 而刚出从办公室走出没多久的太宰治,却在即将登上电梯时,脚步一转进入了旁边的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里的灯是感应灯,没有声音不会变亮,太宰治自灯光熄灭后就再没发出过半点声音。 漆黑无光的楼梯间里,少年静悄悄地低头站着,须臾,他伸手慢慢地扒开糖纸,将草莓味的水果硬糖塞进嘴巴里,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哈——”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像是自嘲地笑了一声,头顶的灯亮了一下,不一会儿又灭掉。 太宰治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的手中剩下的糖纸,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 不太确定,他,好像有点,喜,喜欢? 不,或许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应该只是占有欲吧,因为绘音酱这个人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想把她藏起来,想把她藏在自己风衣的隐藏口袋里,这应该仍旧只是单纯的占有欲吧。 太宰治不敢再去确认心中的那个答案,喜欢?太可怕了,他不该拥有这种情感的,又或者说不敢拥有。 爱与被爱啊,他么。 哪怕少年心底其实对这种情感无比的向往与渴望,就像徒步沙漠的旅者奔跑向眼前的一小片绿洲那样的渴望,但他不敢承认,他是个胆小鬼。 所以,不是的,不是喜欢,太宰治攥紧了糖纸,在心中拼命的否定着刚刚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深深呼出一口气,太宰治伸手打开安全通道的大门,不行,心里好不爽,去找小矮子发泄一下好了。 无缘无故被青花鱼乱搞一通的中原中也:?我又哪里招惹你了!!! 章节目录 第73章 第 73 章 医务室的工作沉重又繁琐, 在我跟林太郎委婉地央求了一下后,他首肯了我的提议,让我可以偶尔前往前线放一下风, 不然我绝对会在医疗部的高压下憋出病来。 于是横滨街头偶尔会出现这样一幕, 身着黑色小洋裙的少女拿刀在前面砍,司机兼保镖小哥长谷在后面喊。 “小姐,等等我——” 在将手边最后一名GSS的成员送往地狱之后,我抬手擦了擦而头上因运动而微微出的细汗, 不得不说, 砍人真的是目前最爽的发泄方式了,我的压抑的心绪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大部分通过层层筛选送到我手里的任务都是针对普通成员的,很少有敌方异能者出现,这就意味着我甚至连异能都不需要使用。 而且就算有也无妨, 因为—— 砰—— 咚—— 一颗来自敌方狙击手的子弹从西边的阁楼向我射来,但子弹却在距离我半米处的地方被金色的亚空间格挡了一下, 随后反弹到不远的地上, 地面顿时出现了一个小坑。 不远处的兰波正安静地坐在一家早已关门的餐厅外的吊椅上, 一手拿着报纸, 一手喝着花茶, 像个享受悠闲时光的老爷爷,而亚空间则被他当成了用于摆放物品的茶几。 在少女的目光向他望来后, 他举起手中的茶杯对其微微示意。 我勾了勾唇,回他一个微笑, 所以说即使有危险异能者我也不怕,我的保镖可是连日本政府都在垂涎的超越者, 我可以放心大胆地浪。 几乎从未尽到自己身为保镖职责的长谷上杉:我的存在是多么的没有必要。 上午结束了发泄过程, 下午就又要重归到另一场可以观摩生命的绽放与凋零的舞台了。 虽然在这里我脸上的笑容偶尔会逐渐麻木, 但我还是尽量对他们投以善意的微笑,哪怕大部分只是我装出来的假象。 毕竟我所待命的位置是重症医务室,能被送进这里的人,在那之前都已经很疲惫了。 蓝色的玫瑰夜以继日地在这所不大的医务室中盛开,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港.黑众人溺于哀伤的心绪,久而久之,甚至有不少未受伤的成员也对这里心生向往。 来探病队友的人在这里磨磨唧唧不愿意离开,心情烦乱的黑蜥蜴底层选择任务之余到此处靠墙小觑一会儿,偶尔也会有几个慕名而来的刚加入港口不久的年轻成员,他们是听说了传闻想过来偷偷看一眼大小姐模样的。 在传闻里,大小姐是港.黑无上的瑰宝,她静悄悄地于黑夜中盛开,温柔地抚平人们被死亡笼罩的恐惧,这让港口众人原本因其是首领之女才产生的尊敬,转变成了发自内心的爱戴。 与对太宰大人与中原大人的那种略带恐惧的敬仰不同,来往于正一层重症医务室的成员从未对少女产生过半分恐惧,她可是整个港口为数不多能使人安心的人物。 于是当我坐在林太郎办公室里刷到了有关“港口Mafia的玫瑰”的帖子时,我捂住了脸,啊啊啊,这都是什么羞耻言论,虽然被夸夸确实很开心,但是他们编的也太离谱了吧。 坐在上首的森鸥外对此笑笑,绘音酱的存在仿佛给港.黑那些在前线奔波的众人吃上一颗定心丸,这样的话他甚至都不用特意为此提高福利待遇,光是有绘音酱在医疗部驻扎就足够了,在这本就有些紧张的时期,也算是省了一大笔费用呢。 战争期间最为重中之重的事便是稳定人心,一旦内心开始动摇,那么再怎样扎根之深的组织都会出现不安稳现象。 但这件最重要的事,他的好大儿 轻轻松松就做到了,既然如此,这场战火或许可以再多添些薪柴。 森鸥外在手下的批复上写了什么,大批量的武装库备存就此放开。 等再次结束一天的治疗时,天已经黑了,我吩咐长谷去给我打饭,自己则是先回到了办公室,结果刚出电梯就看到了等在走廊里的坂口安吾,他好像总是能掐点算计我回来的时间一样,每次都是那么正巧。 “你站在这干嘛,我不是把我的情报权限都交给你了吗?” 维持了大半天假笑的我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倒也不是我想发脾气,就是真的累到语调都不想再上扬了。 “小姐好。”坂口安吾先是向我请安,随后双手递交了一份资料:“这是这半个月以来,港口众人的死亡情况明细。” 听他这么说,我挑了挑眉:“我应该没让你做这份工作吧?” “是的。”坂口安吾低头:“是属下处于私心擅自整理的,若有不妥还请小姐责罚 。” 我本来对他不听命令私自整理资料这件事略有不悦,但在瞥见他比还我重了不知几倍的黑眼圈,以及布满血丝的眼球后,我刚升起的那么点气焰顿时消失不见了。 这都是他在做好我和林太郎给他布置的工作的同时,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整理出来的资料,一个二五仔工作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真是的,可别告诉我官方那边的人都是这种奇葩。 “行了,我会看的。”我叹了口气对他说,“你下去吧。” “是。”坂口安吾鞠了一躬,“这是工作之余的记录,属下会每周上报一次”。 在他退下后,我坐到沙发椅上闭目养神了好一阵,直到长谷敲门来给我送饭,我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随便喝了几口豆腐汤,我将视线转移到刚刚顺手扔到一边的档案袋上。 坂口安吾说这是什么来着,死亡情况明细?明明情报部那边也有专人负责整理有关此类的报告,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我在心中嘀咕着。 这么想着我随手抽出几张他整理的资料,但看着看着,原本带有调侃的情绪便沉重了下去,这几人都是在火拼中死去的,甚至同伴们都无法将其残缺的身体拼凑完整。 在坂口安吾给我的这份资料里,记录着这些死去成员详尽的人生印记,那是唯有一句情报部“今日几人死亡”的报告书上绝不可能出现的文字。 我想起坂口安吾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他在工作之余收集并撰写了这些信息,并且愿意每周统计上报一次。 也许他的做法在港口Mafia其余人的眼中看起来很是怪异,毕竟最初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在明白了他的坚持后我却觉得,他做的对,他只是做了他想做的事,关于这一点,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批判他。 在这些死去的成员里,大部分人过着终其匆忙且庸碌的一生,虽然不值得一提,但他们也有家人,有惦念的东西,也有会在心里默默为其祈念的存在,所以不该就那么变成报告上平平淡淡的几个数字。 或许我真的双标到了极点,明明手刃敌对组织时是那么不留情面,但面对此刻手中资料里的生命,我却又忍不住为他们感到惋惜。 特别是,在这一张接着一张的资料中,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几天前于病床上自愿将生的机会托付于他人的那个男人。 水原健次郎,于XX日废品处理厂的袭击事件中前胸大面积撕裂,送于重症监护室后因失血过而亡。 此人擅指挥作战,原为XX军官副手,XX年战败回国后因不满上级安排与之产生冲突(具体省略...),后被废除军衔,三年前母亲与爱人相继去世,加入港口黑手党,因其并无家属,故无需发放抚恤金,由港口统一安排殡葬。 坂口安吾报告中的文字是生动的,他们的印记几乎都很简单,但每个人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我闭上眼睛甚至可以在脑海中描绘出他们的大致模样。 所以这些死亡陈述确实有它们存在的意义,对我这个想要去书写他人故事的人来说,也是有意义的。 将所有资料全部过目之后,我决定将这份档案交给林太郎,哪怕他也许并不会抽空翻阅,但我依旧要将其交给他,就像坂口安吾每个周都坚持整理新的死亡记录递给我那样。 几天后,不惧战火蔓延,反而更加如火如荼地加印报纸、发表评刊的横滨报社—— “三木老师没事,这是老师刚发来的新稿子。” 由于作者三木并没有公布过自己的身份信息,甚至连打电话时的声音也一直都是电子合成的,被夏目漱石叮嘱负责三木的编辑忧心极了,他生怕老师一个不易折在了这场斗争中。 要知道三木虽然平常就是个鸽子,但基本上也是一个月两篇稿,可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那边毫无消息,打电话也不接,呜呜,老师不会出事了吧,这颗即将升起的小星星就要这么半途陨落了吗,编编咬紧了自己的小手绢。 但现在,三木老师他终于将稿子发过来了,看着邮箱里新出现的电子稿,某编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处。 而等他通读完这篇名为《夏花》的短篇之后,他摘下了眼镜。 助手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编辑:“不愧是那位让我关注的人,三木老师一直都在进步啊 。” 《夏花》讲述了一个名为水原健太的男人平淡且苍白的一生,情感鲜明的悲剧,却又于悲情中延伸生命的炽热和丰饶,三木老师最后甚至还为这篇短文撰写了一首小诗,编辑搓了搓手,这可真是相当大的买点啊。 在这一刻,报社的编辑决定,不管是为了夏目漱石的要求也好,还是为了自己以及报社的未来,都不能轻易让这位很有潜力的作者从他手中溜走。 《夏花poem》 ——三木 水原健太生于夏花绚烂之时, 记忆里的母亲身穿浅色毛线衣, 水原健太死于夏花败落之日, 呓语断断,于梦中隐去声息。 战火倒映出她们雪白的脸颊, 被碾碎的爱意与温存, 淡红色的天空,大地在泪流, 她们沉睡,如同海雾扁舟。 蒲苇般的青年, 棉衣襦袢的黑色幽灵, 汹涌的海浪,在暗淡中间歇, 黑夜流淌,亡徒者永恒的歌谣。 水原健太生于夏花绚烂之时, 白鸽于塔尖振翅高飞, 水原健太死于夏花败落之日, 繁星祝福他在永夜中安眠。 章节目录 第74章 第 74 章 叮——一条来自line的新消息。 甘乐:有新的重大情报哦~ 我下耷着嘴角, 看着屏幕上近来十分贴心的折原临也。 龙头战争以来,他总是时不时往我这抛一个钩子,一个能让我为之献上手中小钱钱的钩子, 我日益减少的小金库全都拜这个男人所赐。 三木:甘乐酱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甘乐:? 三木:你好像我在外面包养的小情人哦, 而且是那种总是欲求不满,隔一段时间就要伸手讨要礼物的类型。 甘乐:哈哈哈,三木酱你太有意思了。表情包、表情包jpg.YuShuGU.Com 此刻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另一端的折原临也笑得有多大声,因为他已经笑得手指在手机上按了一大串乱码。 甘乐:#hwj 三木:很荣幸我能在甘乐酱的心里一直保持我的有趣。 我面无表情地打下了这串字。 甘乐:其实关于这一点, 我觉得三木酱说得对, 毕竟你的确是人家的金主大人嘛~ 甘乐:所以我的金主大人,这次要为我挥霍你的钱包吗?(星星眼) 三木:没钱~ 甘乐:有关日本政府派往横滨的,仅次于超越者的能力者的信息哦。 三木:定金。 甘乐:五百万~ 三木(痛心疾首版):成交。 于是几分钟后,我收到了涩泽龙彦的具体情报, 虽然港口不是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录,但折原临也的情报远比我们知道的要具体, 有时我真的很好奇他的情报来源, 然而这毕竟是人家吃饭的东西, 我也不好过问。 涩泽龙彦要来啊, 我在心中思索着这个消息, 林太郎应该是知道什么吧,毕竟我总感觉其实林太郎背地里跟官方那边的人是有联系的, 或者说某种牵线搭桥的合作?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毕竟林太郎从未告诉过我他真正的过去。 我只能通过爱丽丝曾不经意间说的话推断出,林太郎曾是东京大学医学系的毕业生, 在那之前、之后, 直到我被收养为止, 他的人生在我这里是空白的。 也许我可以通过折原临也的情报去拼凑出这个男人的曾经,但是没有必要,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决定过,只要他不主动抛弃我,那我便会向其托付出我的忠诚。 只不过除了林太郎,应该还有一个人知晓这个消息。 我看向今早坂口安吾递交给我的周死亡详尽,在我猜出他很有可能是官方的人之后,我便委婉地询问了林太郎。 在我所知道的官方机构里,有能力将手伸进港口黑手党的也并不多,毕竟除了军警以及内务省直属下的异能特务科外,大部分公安机关还是普通人居多。 不管是横滨的警察署,还是我去过的东京、池袋,特殊能力者虽然会被官方重点培养利用,但那些大人物可不会把他们放在如此光亮的地方。 官方从不意味着绝对的光明,这世上任何一件事都是光与影相互掺杂,在阳光下低头,黑色的倒影被踩于脚底,正面能反射出霓虹的平面镜永远都会有其无法折射的背面。 所以那些为政府工作的特殊能力者很少会出现在平面之上,不过就算是非异能者,也不能随意小觑那些看起来普通的警员们,人类的头脑与情感,其中所蕴含的力量是超乎想象的。 当然,横滨的大部分警员除外,他们就是很普通,也很无所作为。 “所以我一板一眼的副手会是如今总部扎根在横滨的某个组织的间谍吗?”我双手撑着脸趴在桌子上对林太郎说。 “哼哼~”森鸥外没有回 答自家好大儿的问题,他只是对此淡淡一笑。 不过哪怕他并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林太郎的表示已经足以满足我的好奇心,他既不认同也不否认的态度,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我——我猜对了。 “所以绘音酱对他有什么想法吗?”爱丽丝拿着梳子站在少女身后,从上到下替少女打理着昨晚睡得凌乱的发丝,她的两只手腕上分别套满了不同颜色的头绳与发饰。 “倒也没有,就是不免感叹他实在是太过敬业罢了。”我微微偏了一下脑袋,有几根头发好像被发夹揪住了。 爱丽丝伸手摘掉发夹,将少女的头发全部拢起,嘴里咬着小皮扣:“唔,辣边的人是会这样啦,其实相比他们,我们明明超人性化的。” “嗯,虽然压榨,但至少工资会很高。”我点点头,然后就又扯到了自己的头发。 爱丽丝伸手递给黑发少女四五根扯落的发丝:“喏,绘音酱今日份的玫瑰也有着落了。” 我:TAT,我的头发! * 要不要试探一下坂口安吾对这件事的看法呢,毕竟说到底白麒麟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引来横滨的。 我用手指上划着折原临也的情报,也就这几天了吧,虽然就外表来看,这个涩泽龙彦一点也不像个好人。 我确实很欣赏来自男性的某种环绕于周身的脆弱感,但他也太苍白了,从头到脚都是白的,再配上一双比熟透了的苹果还要艳丽的赤红双瞳,啧,看起来就有一丝诡谲。 根据情报他也是出身于富贵家族,这样的话应该也会很难搞吧,我不由想到了兰波,像他们这样的人,那些深刻于骨子里的傲慢,总是会不经意间流露。 而且异能也好犯规啊,龙彦之间——其核心是创造一种特殊的白雾,白雾之中普通人会消失,只留下异能者。 然而关键就在于,白雾会使异能者的异能与主体分离,有些会保持异能原本的形态,有些会化作人型,有些则是对主体独特的模仿造物,一部分异能甚至能与主体进行交流。 不过无论是何种形态,它们都会做的,也是唯一会去做的一件事就是杀死自己的主体本身。 这些被分离出来的异能仅有的弱点便是它们身上的红色宝石,摧毁宝石便可重新获得能力,无法摧毁,则将被自己的异能吞噬。 而杀死了自己主体的异能最终会变成完全的红宝石,被某位收藏家摆于自己那偌大收藏室的高架之上。 同为收藏爱好者的我并不是很想成为别人的藏品呢。 虽然我很好奇如果我的秘密花园被分离出来,祂会是什么形态,总不能是一朵硕大无比的三色玫瑰吧,在茫茫大街上,被一朵大花跳起来追着打一定会成为横滨周报上的本周奇谈。 然而好奇归好奇,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这种万分不确定的情况,就像薛定谔的猫箱,在箱子被打开之前,你永远无法百分百断定,里面究竟是一场缤纷绚丽的惊喜,还是下一刻就立即让人损命的毒药。 “你在看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少年音从身后响起,能这般悄无声息来到我身后,并且不被我发现的人只有一个——太宰治。 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中原中也他也能做到,但中也不比太宰的厚脸皮,橘发少年是个相当有礼貌的人。 “哇——又是这种家伙。”太宰治不经少女同意擅自拿走了她的手机,“这就是你说的那种忧郁、脆弱感?” 太宰治语气很不好的啧了一下,他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涩泽龙彦的资料:“看起来像个烂掉的死苹果,就这?你喜欢他?” “如果你是因为最近任务出多了从而导致头脑不清醒,去楼下医疗室,我不介意亲自帮你检查一下。”作为港口黑 手党智囊的太宰大人,脑袋可不能出问题哟,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太宰治听懂了少女话中的含义,她说他脑子有毛病。 “只是一个即将登台的重要角色而已。”我将手伸向太宰,试图去勾我的手机:“别闹,快还给我啦。” 然而太宰治却突然伸长了胳膊俯身,二人的距离就这样被他拉近,他低头仔细观察着少女的双眼,企图从其中寻找出有关什么的蛛丝马迹,然而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即便明亮如炽,却没有他想要寻找的东西。 一丝一毫都没有,有的只是冷静与平淡,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看不见。 “算了,给你吧。”太宰治说道。 下一秒拥有粉色手机壳的手机骤然从他高举的手中掉落。 哒——半空中的手机被我接住,我刚想张嘴对太宰说教一番,他却看起来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 “困了,别出声。”明明是命令的语气,但由于少年的声音太低了,低的就像是嘟囔一般,硬是显示出一股子撒娇的意味。 太宰治转身躺到少女办公室的软卧沙发上,随手拿过对方夹在沙发缝里的书盖在脸上,就那么当着主人家的面睡了起来。 明明是我的办公室,但太宰却像是把这当成休息室了一样,时不时就将自己团成一团窝在我的沙发里,我精心挑选的沙发成为了太宰的新猫窝。 看着不远处安安静静,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的少年,我拉下挡光帘子悠悠叹了口气,下次得吩咐长谷送个台灯上来了,不然的话窗帘拉上后光线好暗,都没法好好看文件了。 章节目录 第75章 第 75 章 咚咚——敲门声打破了平静, 我看见太宰脑袋蹭了蹭,将自己盖在脸上的书蹭掉到了地上。 唉,书本的一角都被折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十分心疼自己的书。 “进来吧。”看着明显像只刚睡醒的懒猫一样伸展身体的太宰, 我回应着外面等待的人。 坂口安吾应声而入,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阳光正好的下午怎么把挡光帘子拉下来了? 坂口安吾正纳闷呢,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窝在沙发上的某位少年, 他此时半张脸都陷在看起来就十分柔软的抱枕中, 眼里携带着被打扰的困顿。 而扰人清梦的人就是他, 坂口安吾默默低头。 先不说他是否打扰了少年的午睡,再者这个时候对方也不该出现在这, 明晃晃霸占他上司的地盘,这让他怎么汇报工作,被大猫用危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 会分心的好不好。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 尽量让宽厚的镜片隔绝来自沙发那端十分刺挠的眼神。 “松上吉田带领的小队被伏击, 行踪是人故意透露的, 已证实是底层成员石矛寺几;有栖茂边申请关于东库的弹药补充, 属下已批准,请您盖章;黑蜥蜴十人长中井光人执行的关于高濑会高层的暗杀任务确认成功。” “以及, 这是情报部刚发来的文件, 属下已批复完毕, 但最上面那份需要您亲自署名。”坂口安吾有条不紊地口述着, 他向来是个说话简练逻辑清晰的人, 总是能让他的上级满意。 “石矛寺几送去红叶姐那里, 他的直属上司降一级,盖章和署名的文件放这上,晚饭前来拿。”我指了指一旁的某个文件堆。 “是。” 做完这些后,坂口安吾就先行告退了,而沙发上的太宰治动了起来。 “天天做这些无聊的事情,也不出去放风,他可真耐得住性子。”黑发少年先是捡起了掉落在地板上的书,随后起身来到办工桌旁,一只手撑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正百无聊赖的的少年突然停下动作,他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翻了翻后开口问道: “这也是你那个副手做的,给死人整理人生记录?他就成天都在收集这些花里胡哨的信息吗?”太宰治毫无征兆地笑了出来:“这不是在平白的浪费时间么,你这个直属上司也不管管?” “你当坂口君和你一样嘛,人家可不是会在日常工作上浪费时间的人。”我无奈地瞥了一眼太宰:“这些都是他在完美完成工作之余抽空整理的。” “是么。”太宰治不在意地拉了张椅子坐过来,就那么往桌子上一摊,把原本整理好的文件都打乱了,“唔,都怪他突然进来,原本我还能再睡一会儿的。”YuShuGU.Com “人家只是正常来汇报工作罢了,如果港.黑最爱岗敬业有排名的话,坂口君绝对能排上前三哦。”我拿钢笔戳了戳趴在桌子上少年的脑袋:“而你绝对排的上倒数。”以及兰波,那家伙也是个摸鱼怪,我心想。 “哼,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对他愈发感兴趣了,坂口安吾,有意思的家伙。”太宰治手指轻轻推搡着摆在桌子上的一根棒棒糖,棒棒糖打着圈离桌子边缘越来越近。 “你要是想吃可以吃,但不要把它弄掉地上。”我及时制止了猫猫作祟的爪爪。 “也不是想吃,就是无聊啊啊——”太宰治嘴里打着哈欠:“今天鱼儿入网入得早,报告又有小矮子写,那么接下来干点什么好呢。” 虽然手中还积压着不少森鸥外让他做的事,但摸鱼小达人太宰君表示,不到他是不会去完成的,休想压榨他。 “那你去找点乐子嘛。”我随口说着,比如前几天太宰还在抱怨最近连自杀的时间都没有了,完全自杀手册上的某 个方式他还没有尝试过,现在不就有空了嘛。 “绘音酱说的对。”不知道我的话点醒了太宰治哪根筋,只见他嗖的一下站起了身,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我确实需要去做一件事。” 于是第二天早上,我的得力助手坂口安吾在加入港.黑后第一次上班迟到了。 匆忙打开门的坂口安吾:“抱歉小姐,事出有因。” “怎么回事?”我坐在办公桌上撑着下巴,看向这个难得有些仓促的男人,虽然我事先已经从情报部得到了全情。 正常情况下,坂口安吾此人永远都是早上七点半准时递交昨日报告,并且从无迟到早退的情况。 所以今天直到八点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后,我便联系了情报部长,调取他昨晚到今晨能查到的全部信息。 毕竟这是个二五仔,而且是个身份比较特殊的二五仔,我看林太郎好像还挺重视他的,要是在我手底下把人弄丢了可不好交代。 然而在我看到情报的第一眼,我略微蹙起来的眉头便舒展开了。 昨夜我的好下属在酒吧碰见了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二人拉着他喝酒,坂口安吾没推辞掉,所以他昨晚是被太宰治给灌醉了吗? 原来他就是昨天太宰去找的乐子啊,可怜的坂口君,拿不到这个月的全勤了呢。 “昨晚属下喝了些酒,没控制住量,所以才...”坂口安吾的解释从下方传来。 我:“需要解酒药的话,可以吩咐长谷。” 坂口安吾:“多谢小姐,属下已经吃过了。” “念你是第一次迟到,无过,下去吧。”我挥了挥手:“文件已经送到你的办公室了。” “是。” 看着坂口安吾推门而出的背影,我的嘴角有些情不自禁地微微翘起。 怎么说呢,属于那三个人的友谊正在悄然书写新的篇章,能看到曾经的无赖派在这个世界重新聚首,我真的很荣幸。 而且现在坂口安吾除了帮我处理情报部日常工作外,甚至还分担了一小部分陪无聊的太宰猫猫玩耍的任务。 太宰治依旧会时不时来找我,但他偶尔也会在我办公室待上一段时间,然后转头推开与我相邻办公室的大门,这时里面会传来某位总是板着脸的的男人极度富有情感色彩的声音。 “啊啊啊——太宰,你不要坐在我的桌子上,而且你坐的那部分是我还没有批示的文件!太宰,不要动我的钢笔,你把墨甩出来了!不要朝我镜片上哈气,我看不清了!!!究竟有什么好笑的,你不要笑了啊,我都没法工作了!” “以及你就不能去隔壁办公室烦小姐吗?!老来我这干什么啊!我求你去隔壁吧!!!” 正好笑的偷听二人日常的我:?坂口安吾,你这个月奖金全扣! 章节目录 第76章 第 76 章 随着龙头战争的影响不断扩大, 白麒麟终于登场,在政府的默认之下,他比黑手党还要残忍地大肆屠戮。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看着手中的情报, 我有些担忧地看向林太郎:“在这样下去横滨会彻底沦陷吧。” “绘音酱不必担心。”森鸥外用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缓缓说道:“这里,不早就是强者的欢乐场了么。” “好吧, 您有数就好。”我小声地说,随后便躺在爱丽丝的腿上, 享受着金发少女投喂吃橘子的过程。 在名为涩泽龙彦的男人在游戏里登场的同时,另一件事也在逐渐发酵。 那就是三木老师的新短篇——《夏花》, 这份在报社编辑的手里压了许久, 直到现在局势几近失控才将其发表出来的文章, 一经刊登便出现在横滨报当日时报最显眼的位置。 即使时局动荡,但为了高昂的报酬和每日清晨的两块面包, 送报纸的孩子们自愿开启了一场与死神之间的竞速。 他们在枪弹与火药中飞奔,穿梭于大街小巷,将手中的报纸递送于每一处报刊和订报的人家。 战火压制抑不住人群如同浪潮翻涌般的言论, 有人感叹三木老师竟然还会作诗, 有人说战争加速了一位作家的成长, 亦有不少人开始讨论《夏花》这篇文章的隐意。 【读者A】:老师肯定是在批判横滨的战乱, 文章里的水原健太被战火夺取了母亲与爱人。 【读者B】:我同意上述观点, 而且诗的最后一小段,白鸽代表着盼望和平吧, 老师也在不堪战争其扰。 【读者C】:咦, 这么说来, 三木老师现在也住在横滨?哇, 我和老师呼吸着同一片空气诶。 【读者D】:是的, 我们都呼吸着同一片霾——整日枪战带来的硝烟和火药气息。 【读者C】:。。。 【读者E】:所以说三木老师就在我们身边, 老师将自己的身份信息藏得太严实了,呜呜,我好好奇老师的长相。 【读者F】:不是有意冒犯,但身为一个黑客,我有尝试搜索过,但查无此人。 【读者B】:我邻居基本上从来都不出门,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 【读者C】:楼上竟想美事呢~ 【读者B】:拜托,万事皆有可能好不好,等我待会儿送几包薯片过去试探一下。 其余读者:哈哈哈,等你的好消息。 ...... 比我更早一步看到这些言论的人是太宰。 “最近有很多人都在讨论三木老师的作品哦。”黑发少年笑眯眯地戳了戳听到这个消息后似乎变得面瘫了的小玫瑰。 “绘音酱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评价呢。”太宰治说道。 不,其实我会在意的,我在心中默默回复道。 虽然那是我自己的写的东西,但作为作者本人,我却会下意识去逃避他人的评述。 在我看来那些文字是如此普通,跟我曾经爱戴的文豪们比相距甚远,一定是这个世界的人没看过更好的作品,才会将我评价为“文坛新秀”。 这也太奇怪了,毕竟我所创作的故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对自我的审视罢了。 看着报纸标题后缀的“三木老师”四个加黑字体,我不由得抵了抵后牙槽,绝对是因为大家看书看得少了! “绘音酱你的表情好搞笑啊。”太宰治不经意间笑出了声:“五官都扭曲到一起了诶,你这样是为了显脸小吗,唔,好像视觉上确实小了点。” 太宰治来回晃动着身体打量少女,笑声大到隔壁办公室的坂口安吾都听见了。 坂口安吾:能让太宰如此开怀大笑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 事,希望小姐待会儿有心情批示他的报告。 “绘音酱真的不准备看评论吗,其实大部分反响都不错哦。”笑了一会儿,太宰治恢复了正常。 我:“不看。” “诶,为什么?”太宰治缓缓向少女的方向挪动着。 “离我远点,你出去做任务回来都不换衣服。”我说道。 “我就不。”太宰治一边继续试探性地伸爪爪拉近距离,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绘音酱你竟然嫌弃我,呜呜,人家的心好痛。” “可是你身上的血味儿真的好重。”我搓了搓鼻子,打掉猫猫跃跃欲试的爪子。 “哼,好吧。”被嫌弃了的太宰治没有一丝尴尬,他伸手从少女手中拿过卷成一卷的报纸翻阅,虽然这本就是他带来办公室的。 少年突然开始大声朗读起来:“水原健太生于夏花绚烂之时,记忆里的母亲——唔唔” 我伸手捂住了太宰的嘴:“不要读出来!” 少女嘴角抿的笔直,脸部肌肉微微绷紧,看他的眼神略带威胁。 太宰治垂眸,看着她颈边若隐若现的青蓝色血管,随后伸手握住少女捂在他脸上的那只手:“绘音酱为什么要害怕?” “我没有。”我面无表情的回复。 由于刚刚捂嘴的动作,少女俯身前倾,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变得很近了,近到太宰治的另一只手完全埋没在如瀑布般向下倾泻的黑发中。 “小骗子。”太宰治笑了,带着属于少年的嚣张:“要论说谎的话,我可算是这一领域的行家,绘音酱的伎俩骗不过我的。” 我:原来他对自己整日满嘴跑火车这件事有鲜明的认知。 太宰治:就是不知悔改,诶嘿~ “所以你就是在害怕。”这一次太宰治用陈述的口吻诉说。 “不过绘音酱到底在怕什么呢?这世上能让我们港口Mafia大小姐恐惧的事情可不多啊。”少年的声音低沉而甜腻,如同隐于水面之下的歌姬,靡丽危险,诱导着船上之人主动跳入深海的怀抱。 然后,会被啃食的连骨头渣都不剩哦~ 他还在继续引诱: “你是在恐惧他人的期许吗,为什么不全然地接受赞美呢,为什么绘音酱总是独独在这一件事上如此妄自菲薄,一件你最想做的事情......” “森绘音,其实你也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吧,你也曾憎恶过麻痹的自己吧,你在逃避,又在隐藏什么,那些连首领都无从得知的过去,其实你也不——” 太宰治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下一秒他就被人重重的推倒在沙发上,咽喉被冰凉的掌心扼住,随着对方力度的逐渐收紧,与溺水般相同又不同的窒息感上涌,少年未尽的话语残碎在嗓子里。 但他仍在笑着,他在笑他说对了,他在笑,他激起了对方的真实情绪,不再是一味的包容,她的瞳孔里第一次染上如此惊慌与愤怒。 带刺又嘴硬的..,你看,你的神情变得动人了啊... “咳——呵呵——” 太宰治伸手用手背轻轻触碰着女孩的脸颊,他本以为自己扒开了对方的壳子他会感到开心,但没想到在见到最深处淋漓血肉的那一刻,他会因某种仍旧看不真切的疤痕而产生丝丝麻麻的疼痛。 像是他曾经拿小刀一点一点在手腕上刮出无数个小口子般的那种疼痛。 只不过这次疼的位置不一样,疼在胸口,钝钝的,随着每一次血液的泵出愈发明显。 再加 上女孩用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大团大团的空气被积压在肺部无法流通,太宰治的面色逐渐变得难看,但他没有反抗,只是轻轻地说: “好...痛啊,我要..缺氧......咳咳咳——” 少女放开了他,太宰治捂着胸口咳嗽不断,身体的保护机制让他在这一刻只能大口地汲取着新鲜空气,除此之外他再做不了任何事。 然而少女的逐客令却在这时响起:“休息完毕,你该去做任务了,太宰君。” 不是日常惯用称呼的太宰,也不是开玩笑时会喊的治哥,而是足以划分亲疏界限的太宰君。 太宰治咳嗽着从沙发上站起身,这一次再没有人会因他重心不稳而出手搀扶他了,他的步伐有些缓慢,也不知道是真的缺氧难受还是下意识装出来的示弱。 在走到办公室门口时,他转过头小声地说:“那我先去做任务了。” 少女没有抬头看他,也没有回应他。 太宰治低头离去,咔哒,办公室的门被合上了。 所有需要处理的任务都如同印章般刻在他的脑海里,他甚至不需要去翻手机查阅,于是在中原中也惊讶的目光中,太宰治闷着头把积压在手中的任务做掉了大半。 中原中也:“你这条青花鱼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你是吃错药了吗?!喂,你怎么不说话?” 橘发少年上手推了一把自己的搭档,但对方除了极为不耐地瞥了他一眼外,再没有任何动作。 这家伙这两天反常的有点厉害啊,中原中也回想着去喝酒时下属带来的八卦,他们又闹矛盾了? 那么这次的矛盾看起来好像真的很严重啊,青花鱼都开始翻白肚了,像条死鱼,中原中也想到。 同样这么认为的还有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 自上次灌酒事件发生后,他们便处成了不错的朋友,甚至坂口安吾对织田的称呼,也因太宰治满口连贯的话变成了与对方一致的织田作。 其实对太宰治目前的异常行为,坂口安吾是最有发言权的。 “他们闹别扭了。”喝了一口杯中的番茄汁,坂口安吾用并不八卦的语气肯定的说。 毕竟太宰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去他某位上司的办公室了,虽然这对坂口安吾的工作来说不是件坏事,他至少不用总是分心了,并且效率很高。 但作为友人,以及森小姐的直系下属,他却有些暗自为难。 坂口安吾看的出,两边好像都很不开心的样子,太宰已经开始反常地认真工作了,而小姐最近的笑容也极为勉强,每天去汇报工作时都是低气压。 两个难搞的家伙凑在一起,真是没完了,坂口安吾向织田作吐槽,作为日常总是能直面二人情绪的人,他好惨。 “没事的安吾,至少二位都是很好、很可爱的人,不用担心。”辛辣的威士忌入喉,织田作之助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坂口安吾。 然而这并没有安慰到眼前的青年,反而让对方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织田作之助:“?我脸上沾了什么吗?” “没有。”坂口安吾摇摇头:“我只是在感叹,有时织田作可真是个神奇的人。” 毕竟很好、很可爱这两个词形容一下那位少女还情有可原,但要放在太宰身上,明明就是车祸现场好不好,是那种书籍的简介跟正文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车祸现场。 嘭咚—— “你们在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话题中心的少年突然出现,并毫不犹豫地挤到了二人中间趴下。 “在说你。”织田作之助说。 “嗯?说我什么?”太宰治神色正常,没有近来传言中所说的变化那么大。 但还是有点不一样的,织 田作之助想,虽然一直以来太宰看起来都像一只猫咪,但很明显之前是有人喂养并精心打理的家猫,但现在看来,倒像一只流落街头,会对一切外来者伸爪子的野猫了。 “喵~”一声不合时宜的猫叫声响起,来自长居酒馆的一只三花猫。 三花猫从角落的圆椅上跳下来,瞥了他们几人一眼,翘着尾巴走了出去。 “太宰,你最近没事吧?”织田作之助有些不确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友人。 “你们最近怎么都这么问?”太宰治半张脸趴在桌子上,露出来的眼睛漫无目的地转着:“连首领都这么问,烦死了。” “我能有什么事,我没事!”少年突然坐起身大喊了一句,随后他看向吧台里的老板:“请给我一整瓶洗洁精,谢谢。” 老板微笑着转头,将少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果然很不对劲吧,明明平常会点加了洗洁精的鸡尾酒,但今天却是一整瓶洗洁精。”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 他与织田作对视了一眼,二人都默契的没再说话,独留再次趴躺在桌子上的少年小声叽歪不断。 犹豫片刻,织田作之助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夜深了,睡吧太宰,待会我可以背你去我家休息一晚。” 太宰治没有说话,然而这就等同于默认。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还有一个人在辗转反侧,那就是——我。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我干脆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为什么会这么心烦意乱,因为我在生他的气吗,可是两天过去,说实话我的气焰已经消了大半。 那是为什么?因为太宰最近几天都没有来找我,我感觉不习惯了吗? 不知道,总之就很烦躁,心中说不出来的憋闷,堵堵的,像是那种跟好朋友闹了别扭的有火发不出,又像是别的什么。 其实那天太宰出去之后,我在原地站了许久,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难过与被人揭开事实的慌乱,所以我会第一时间掐上了太宰的脖颈,因为那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 而当他的脖子被我控制在掌中的那一刻,我其实是有些无措的,所以才一时间忘记了松手。 那种亲近之人最为薄弱的地方被牢牢掌控住的感觉很奇妙,我感受着太宰颈部脉搏的跳动频率,他的喉咙在上下挪动,摩擦着我的掌心,奇怪的触感,说不上的挠心,心里砰砰砰跳的厉害。 但他口中的话语却是残忍的,那感觉就像有人拿钻孔机在我的胸膛上硬生生凿出了几个黝黑的大洞,然后见不得光的小鬼从洞口探头,去窥视我的心扉,将我最不堪的一幕生拉硬拽出来大肆探讨一番。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论坛上总有人说太宰是港口精神上的罪恶之源。 他真的太可恶了,他是那么喜欢扒出别人堆砌在心底的东西,哪怕那些东西被他人锁上了好几层根本没有钥匙的枷锁,但太宰他可是个技巧高超的开锁大师,没有他打不开的门锁。 无论是那些见不得光的晦暗,鄙陋的人性,还是不可言说的情感,他总是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爪子将其掏出来,就像猫猫的好奇心永无止尽那样,他对做这种事乐此不疲。 他一点也不在乎是否会伤害到别人,哪怕荆棘上的尖刺是相互的,少年紧握玫瑰的双手会流血不止,但他拔着藤蔓将整枝花连根拔起的时候依旧毫不犹豫。 讨厌,真的讨厌死了,我抓起抱枕将脸深深埋了进去,虽然平日里低头的总是我,但这一次我不会再那么做了,因为我很清楚的确定,这次才不是我的错,是他的! 休想,休想让我低头,哪怕是自家猫主子也不可以! 我就这么坐在床上干发呆,直到手机上的数字变成了凌晨3点,我才决定, 既然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区区通宵而已,问题不大。 我来到桌子上打开电脑,在新建文件夹里打下了一篇暂时并不准备发表的文章标题——《他是一只小猫咪》 于是第二天,坂口安吾就看到了拖着两个乌黑眼圈的自家上司。 坂口安吾:所以说,猫猫与铲屎官吵架他该怎么办? 章节目录 第77章 第 77 章 猫猫离家出走的太久, 这让我近来的心情也愈加烦躁。 于是我将每天的生活分成了三部分,上午出去放风(砍人),下午伤患较多的时候于医务室待命, 晚上则回办公室处理坂口安吾递给我的,积压了一天的文件。 反正现在大家都是连轴转, 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的原因,导致我亲爱的下属下班越来越晚这件事。 工作已经成为坂口安吾的爱人了, 这一点我可以确定,所以让他和他的爱人多呆一会儿, 我想他一定很高兴。yushugu.COM 涩泽龙彦的加入使龙头战争进入了新的阶段, 加快了大型组织吞噬其余小型武装势力的速度, 同时他也在考验着各大异能组织的心态。 毕竟现在与最初的状况确实不同了,如果说战争开始的前半段, 考验的是大部分底层人员的执行状况,那么现在考验的就是领导者的决策力,以及异能者对自身实力的评估。 因为每一天都有新的异能者死亡, 死在莫名出现的白雾中, 死于自己的异能影响之下。 在这期间, 一直以来势头最高的港口Mafia战略逐渐保守, 因此他们目前的损失也是最小的。 虽然涩泽龙彦的某些行为明显是在挑衅黑手党的权威, 但对于背后站着的人是政府的白麒麟,森鸥外并不会选择在明面上与其作对, 那无异于与政府叫板。 要知道港口Mafia如今也只是个非法异能集团, 虽然规模一直在扩张, 但终究与持证上岗的某组织不同, 所以森鸥外不会主动触及那条来自官方的界限, 至少现在不会。 当然啦, 背地里暗戳戳的搞点小动作还是可以的,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呢~全都推到其他组织的头上好了,黑心首领悄悄拨动棋子。 大批量的异能者死亡,尤其是高濑会和GSS的异能者,对两个大型异能组织来说,这是足以称得上毁灭性的打击。 特别是高濑会昨晚损失了一名以武斗派著称的干部,那是个很强劲的异能者,因此死状也极为惨烈,据说被找到的时候,他的身体只剩下一半了,是那种被竖着切了一刀的一半。 “真惨。”我嘟囔了一句,将情报重新放回林太郎的桌子上。 “所以绘音酱在外面也要小心,要是绘音酱一不小心有个闪失,作为父亲我可是会很心痛的。”森鸥外捂着心口一副慈父的表情。 “知道啦,不是还有兰波在嘛。”我拨弄着手里的小皮筋满不在乎地说道。 “兰..堂他啊,最近可能要忙起来了,就不能随时陪在你身边了。”森鸥外慢悠悠地说,就好像除了此刻的龙头战争,他还在谋划另外的事件。 瞥了一眼指尖摸索着钢笔的老父亲,我转过头继续与爱丽丝贴贴,看样子兰波终于找到他“老友”的确切踪迹了。 “我会注意的。”这一次我的语气带上严肃。 “啊对了,”突然想到最近传闻的森鸥外坐直了身体:“绘音酱最近跟太宰君是...闹了什么矛盾吗?” “没有呀。”我一派平静地看着林太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没有闹矛盾。” “是嘛,看来论坛里的谣言就只是谣言而已。”森鸥外摸了摸略带胡渣的下巴,一点也没有暴露自己同样披马甲每天潜水刷论坛的尴尬。 “可能是他们最近太闲了吧。”我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明明最近因为抗争大家都忙的要死。 “嗯...”森鸥外继续摸着下巴没再说话。 首领办公室变得十分安静,只有爱丽丝在图画本上写写画画的声音。 “绘音酱你要不要在上面加点什么?”金发少女突然举起手中的画作,看向神情有些萎靡的女孩。 “唔...” 我接过爱丽丝递过来的蓝色油画笔想了想,最后拿起了桌子上另一根黑色的画棒,在手中这副满是满是青草与树丛的画上,画了一只非常不合时宜的猫爪。 一只纯黑的,唯独肉垫粉粉嫩嫩的小猫爪。 画完之后,在爱丽丝的注视下,我将画作对着头顶的吊灯举起:“我们可以把它裱起来吗。” “当然可以啦。”爱丽丝摇晃着小脑袋微笑:“等裱起来后,就把它挂在那儿好了。” ...... 过了一会儿绘音酱走后,爱丽丝一边端详着绘画,一边用确信的语气跟森鸥外说:“他们肯定吵架了。” 森鸥外视线落在手中报纸的评论处,那里写满了不同人群对作家三木新作《夏花》的评述。 “呵呵。”森鸥外突然看起来很是愉悦的笑了一声:“哎呀呀,少年人之间经历些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这说不定是太宰君成长的机会呢。” 太宰君总是那么充满自信,他的才能确实给了他足够骄纵的资本,但猫咪怎么能一直这么恃宠而骄呢,太过傲娇的猫咪是会丢失掉他人的喜爱的。 绷带少年在计谋与策略上的成长在森鸥外的意料之内,这次龙头战争里大部分出自少年手中的决策都十分精准,这让他这个做老师的很欣慰,但欣慰的同时,来自心底的忌惮也在逐日加深。 太宰治是曾亲眼看着他手刃了先代的人,虽然他的绘音酱也是如此,但那可是他亲手一点一点养大的孩子,是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归于他身后的阴影之下的女孩,跟后来者的太宰治不同,他们是不一样的。 对于绘音酱,森鸥外有99%的信任,至于最后剩下来的那1%,缘于他对这个世界的不信任。 人性的复杂让森鸥外对任何结果都抱有一定的质疑,他始终秉持着人类是个矛盾体的概论,因此他或许永远也无法100%的去相信任何人,除了他的爱丽丝。 而太宰治,森鸥外对他的信任只有50%。 这个孩子跟年轻时候的他实在是太像了,或者说他们就是同一类人,时间的齿轮终有一日会将太宰推到他的境地,届时森鸥外可不希望自己继承先代首领之死的模样啊。 虽然也有一种可能,他们不一样,那只是他的癔症与作祟的疑心病,但森鸥外不允许这般不可掌控之事出现在他身边。 这是最初坐上这个位置之时,森鸥外的想法。 但现在,他的思想有了一点点改变,这番改变倒不是指他对太宰的信任度提高了,而是因为绘音酱的存在,所以他看到了事态的变化,以及发生在那个少年身上的改变。 如果说绘音酱能成为束缚住太宰的一根链子,那么稍稍放任一下他们的亲近也未尝不可,森鸥外明白,只要少女牢牢扎根在他这里,那么少年就不会主动与他为敌。 况且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不会成为那种关系,森鸥外垂眸,看着手机上收藏的那些关于给他的绘音酱与太宰两个人暗戳戳拉郎配的帖子。 他哼了一声,匿名也没用,转头全都丢到地下室去。 从夹缝里磕糖的港口众人:!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绘音酱与太宰君是两座完全无法互相攻陷的城市,因为他们都是封闭的、渴望被这个世界给予爱的孩子,他们都不愿意去主动,特别是在感情方面,两只缩在壳子里的牡蛎罢了。 要知道就算是森鸥外也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彻底卸下绘音酱的各种心防。 在最初的三年里,他精心呵护了这朵花太久,倾注了太多的关心与爱护,至少看起来是那样的,才让这个孩子对他交予全部。 事实证明,他的投入得到了不止十倍的回报,绘音酱成为了他最好的手牌之一。 而且早就不是单纯的工具或棋子般的存在,而是...他的孩子。 也正因为她是他的孩子,所以森鸥外才明白要在绘音酱的心底占据一席之地有多么不容易,尤其是成为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时,太难了,这对于她来说太难了。 这是一个曾经没有被爱过的孩子,所以当她接触这些爱与期许时,是小心翼翼的,是恐惧的,她是愿意付出的,但也要看那是怎样的付出。 而太宰君同样也是个胆小鬼,一个在情感方面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他根本不敢主动去敲开另一扇紧锁的大门,他更不敢迈进去。 所以啊,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很难有像是港口论坛里讨论的那类的结果,某种程度上,森鸥外对此还挺放心的。 只可惜理性的他终究是低估了人性的复杂,在各种浓烈情感的围裹之下,人是会变的。 就像是他说过的,人类是无时无刻的矛盾体,就像他始终认为太宰治终究会成为另一个他,而实际上也许并不会一样。 他低估了这两个人,也低估了人类的感情。 后来,森鸥外清楚地意识到,有些东西是克制不住的。 那些从胸腔中喧闹着迸发而出的,那些渗透于肢骸、骨骼、血肉,从上到下如同涡流般交缠,最后又重新汇聚于心口的几近溢出的情感,堪称人类世界最伟大的造物。 那是最原始的欲望,甘愿为其沉沦,主动为之驱使,根本无法抗拒自己想要去拥抱的双手,又该如何制住它们呢? 所以,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满是伤痕的少年俯身,将自己埋在臂弯里的女孩的抬头,他们互相试探着向对方伸出了一只手,然后紧紧地十指相扣,牢固的高墙坍塌,两座城露出了他们原本的模样,在光下对应着彼此。 就像有人曾说过,当一束光照进黑暗的角落,使其中的龌龊显现时,那么这束光便有罪,但如果这束光永远停留在这里,永远照亮这抹不堪的角落,那么它便成为了救赎。 于是那一天,金发萝莉无奈地拿出第n包纸巾递给哭泣的自家主体:“林太郎你就接受现实吧,他们肯定背着我们好很久了,不然——” 爱丽丝想到自己去绘音酱的公寓找她时,看到的衣衫不整,甚至上半身绷带都没缠好的太宰治,唔,小情侣真的好了相当久呢,也就林太郎不知道而已。 当天中原中也接到首领的紧急传令,全港.黑捉拿前叛逃干部太宰治,至死方休!!! 当然那都是后话。 章节目录 第78章 第 78 章 我并没有料到我与涩泽龙彦的初次相遇竟会是如此平常, 平常的就像是两个邻居早上互相问候了句“吃了吗”一样。 魏尔伦的行踪在欧洲那边暴露了,于是一周前兰波向森鸥外请示之后便动身离去,反正这场龙头战争, 森鸥外本来也没准备让兰波出动。 自兰波成为港口Mafia的干部兰堂之后,便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大多时候都带上了面具,超越者可是森鸥外目前隐藏最深的一张手牌, 不到要紧关头, 他不会轻易使用。 而兰波自身也很谨慎,日常出任务时,他会尽量规避自己能接触到的东西,毕竟森鸥外提醒他了,港口黑手党目前有那么一两个真实存在的二五仔。 所以坂口安吾暂时并不知道兰堂的身份, 他只是知晓高层中有一位几乎从来都不露面的第三位干部, 但至今不清楚他的外表与能力。 其实他也在心里疑惑过,但他另一边的上司种田山头火并没有让他过于以身犯险的打算,毕竟有些东西, 坂口安吾暂时不知道是因为他在港口的权限还不足。 虽然目前的他已经拥有情报部的绝大部分权限, 但这还不够, 像是上达干部层次的情报, 他就半分也接触不到。 那么就只有两种方式可以让他知晓这些隐秘, 一是继续往上走,二就是动用自己的异能。 一个他曾向黑手党隐藏的异能——堕落论, 作用是读取残留在物品上的部分记忆。 这是一个十分有效的情报来源,但这意味着坂口安吾必须动身前往那些他想要知道的人所待过的地方、或者说执行任务的位置去亲自触碰才行。 作为森绘音副手外加一系列任务专属情报员的他, 日常行动全都会被上报到情报部, 最终汇总到他的直属上司手里, 若出现了不寻常,那位敏锐的少女一定会察觉异样。 所以坂口安吾不能擅自行动,除非另一侧对他有所安排。 就比如说这次的龙头战争,涩泽龙彦之所以会来到横滨其实也有他的手笔,因为他将部分港口Mafia对这次争端的策划传回了异能特务科。 官方便想通过白麒麟的异能来消灭在横滨肆意作乱的非法异能者们,可惜涩泽龙彦并没有使那些上位者们如愿,他不断没有使战争平息下来,反而由于他的入场,更为加大了这场纷争的割据。 于是今天上午放风完毕,在背后仅有长谷上杉一人陪护的情况下,我遇到了这个让横滨各大组织都极为警惕的男人,不过好在他并不认识我就是了。 * 涩泽龙彦,生于日本最顶尖贵族家族,家族近百年来前后出过不少杰出的商人与英明的政治家,当然,这仅仅是在平面之上。 至于他本人,涩泽龙彦认为自己是个无序的人,或者说因为他的身份所致,自他出生起就从未被外界的规则秩序所束缚过。 特别是在他觉醒了名为龙彦之间的异能后,无论是家族还是政府,对待他就像是对待自己眼珠子一般的存在。 再加上他的头脑的确是聪慧的,他尤其擅长利用事件中的冲突,将其转化自己所认为的方式从而直达目标,而大部分时候,他的方式是残酷的,因为他从来都不在意他人的流血与牺牲。 以至于这让他有些厌倦这个世界,太无聊了,生活是如此无趣,没有任何人能给他惊喜,也很少有东西能够真正意味上的满足他。 作为一个顶尖收藏家,他拥有着过度的收藏癖,在他几千平米的收藏室中,除了那些满目琳琅却又乏善可陈的藏品,他最喜欢收集的还是有关异能者的宝石。 每一颗都是深沉的红色,每一颗都代表着着生命最初的绚丽,它们是那样的奇妙又充满了奥秘,像是美杜莎那既拥有少女的稚.嫩,又携带着来 自毒性诱惑的竖瞳。 尤其是他深刻地憧憬着那唯一不同的、可以让他感受到生活奔涌的存在,并且他相信自己终有一日会找到。 据那位俄罗斯人给的消息,那个人就在横滨... 这么想着他走到了一处报刊处,四下无人的街道,一间不到五平米大的铁皮报刊默默的屹立在那里,像一座海浪之上的小小孤岛,安谧、宁静。 涩泽龙彦在报刊处停下了脚步,他的视线落在了摆在最外面的那期报纸上,报纸的表面刊登着作家三木的那首诗《夏花》。 “年轻人若是想看便拿过去看吧。” 报刊的看守者是个古稀之年的老爷子,他看起来一点也没被龙头战争的局势所影响,依旧悠闲,披着掉色的棉麻坎肩,腿边躺着一只看起来同样上了年纪的柴犬。 涩泽龙彦没有搭理老者,而是自顾自地伸出一只手执起报纸看了起来,在看完那一首诗与短篇后,他又翻到下一页扫了几眼其他人对此的评述。 老爷子并不在意年轻人的无视,活到他在这个年纪其实早已对大部分事情都看淡了,见眼前的白发青年将文章看完之后,他才说道: “自三木的第一篇文章发表后,我便注意到了,他(她)是个有潜力的年轻人啊,看了这么多年报纸,如今能写出这般灵气文章的人可不多了。”说着,老爷子叹了口气,像是在为文坛而惋惜。 然而涩泽龙彦听了老人的话后,却抓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这位叫三木的作者还有别的文章。 “把此人其他的作品找给我看。”涩泽龙彦下意识用了命令的语调,只是说完之后,他略微皱了一下眉,接受过最高等礼仪教育的他似乎不该对一位陌生的老者如此无礼。 只是经他之嘴说出口的话他也从不会收回,他更不会对人道歉,毕竟在这世上没有人值得让他低头。 哪怕是其他国家的超越者,涩泽对此也不屑一顾,因为他的能力会随着他摄取的异能宝石而成长,终有一天他会成为日本境内唯一的超越者,届时他会将目光转向他国的那些顶尖强者,然后蚕食。 日本境内(除却任务外)真正的、唯一的、切实存在的超越者·港口打工人兰波:呵。 “年轻人来的巧,正好我也喜欢这孩子,所以特意将他(她)的文章都整理了出来。”老爷子依旧没在意年轻人的冒失,他从一直坐着的藤椅上起身,脚边的柴犬瞥了眼自家主人后便继续埋着脑袋打盹。 “喏,都在这里了,就上面的那几页。”老爷子拿出一本破旧的皮夹,里面都是他收集来的报纸剪辑,最下面的纸张已经开始泛黄。 涩泽龙彦一言不发地接过老者手中的皮夹本,他就这样在原地站着翻阅,直到老者从身后的角落里拖出一个看起来很久没人使用过的小板凳出来。 他扑了扑上面的灰尘,又从收银桌子地下找出了个旧毛巾擦拭了一遍,才将板凳递给涩泽龙彦。 涩泽龙彦瞟了一眼板凳,没吭声,但最终还是坐了下去。 于是异能特务科的观察员就在监控里见到了令他们大呼“这不可能”的场景。 荒无人烟的街道上,令异能者们闻风丧胆的白麒麟坐在街边的小板凳上,背靠着铁皮报刊,手里拿着一本纯黑皮夹本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他甚至还翘起了优雅的二郎腿。 特务科观察员颤巍巍地将手里的报告以及监控资料递给了自家长官。 看了资料后虽然满头问号,但在下属面前仍旧保持一派镇定的种田山头火:不用管,强者一般脑袋都有那什么大病。 就这样,涩泽龙彦在微风中坐了许久,直到他将手中有关三木这个人的文章全部看完。 “写的不错,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涩泽龙彦长吁出一口气,将皮夹还给老板,又从新拿起了那份印着《夏花》诗篇的报纸。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跟他相遇的。 我知道这有家报刊,偶尔会路过,龙头战争期间店主依然坚持营业这一点让我感慨老人家心态不错,但我不知道的是,涩泽龙彦会坐在这处报刊的小板凳上翘着二郎腿,像个老大爷一样看报纸。 而且我对于他手中拿着的报纸十分眼熟,那一期,他眼睛所注视的那个板块...那不是我的《夏花》吗? 根据情报,白麒麟每次击杀异能者都是带着计划性和目的性,很少突然袭击,所以眼下他应该不会主动攻击我,再者,我猜测他并不知晓我的身份。 作为一个傲慢的人,涩泽龙彦不会所有情报都亲自查看,除非他感兴趣。 没有原地驻足犹豫,我平静地从白发男人身边经过,随意地拿起一份报纸翻了翻,就好像我只是个恰好从这里经过的市民,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我只是在结束清晨的工作后,沿着这条路回家,顺带读一读今日晨报而已。 而在我翻开报纸时,报刊老板正在涩泽龙彦对着话。 “现在像三木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见了,他的文章大多是带着人性的思考。”老爷子感叹着:“如今有多少水原健太啊,大概他也在期盼着这场纷争能早日结束吧。” 涩泽龙彦难得的对此沉默了一瞬,他嘴里低声说着:“希望战争结束么......” “是啊,可惜自战争开始三木老师便很少投稿了。”报刊老板俯身用手背摸了摸躺在脚边的柴犬,“也不知道老师如今情况如何,横滨太不安稳了,希望他能平安度过此次争端。” “他会的。”不知想到什么,涩泽龙彦点头:“能写出这样文字的人,他不会有事。” 而此刻站在报刊外,拿着一张报纸,正对着做小板凳的涩泽龙彦的我:三木=我=异能者=Mafia,白麒麟来横滨是为了杀在横滨作乱的非法异能者,由此得出你才是对我人身安全最大的威胁。 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放下了报纸,然而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去时,白发男子的视线却与我对上了,他打量着我,眼里既没恶意也无善意,就像是在看一副被裱在墙壁画框里的油画。 半响涩泽龙彦开口了:“你现在所穿的服饰出自于弗里德里希·冯·威廉之手,德意志古老的裁缝世家的传人,能买到他的定制款十分不易,但是你却将其沾上了血迹。” 说着他手指指向少女裙摆的边缘,那里有一小滴不小心被溅上去的红色。 我先是顺着他的手指向裙摆望去,随后抬起头微微向其致意:“多谢先生提醒,不过在下家中有健全的洗护措施,所以必不会辜负大师的手工作品。” 涩泽龙彦点头,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报纸上,女孩说的是真话,能穿的起这样服饰的人,家中必定非富即贵。 “先生好像对这篇作品感官不错?”观察着他的视线所在,我随意地开口问道。 “或许你对此也有些想法?”白发男子赤色的眸子瞥向女孩,既然她选择就这篇文章与自己搭话,那么想来是对此有所感悟的。 “只是些浅薄的拙见罢了。”我笑着开口:“我觉得作者他...与其是说在歌颂和平,倒不如说他在叹喟临终,湖畔的亡者并不孤单,因为丧钟终会为每一个人而鸣。” 死去之人虽然会被活着的人逐渐遗忘,报告也在日久积压中蒙上尘埃,但那一座座伫立于崖边的无名墓碑,都是他们存在过的证明。 想到这我垂眸,作为黑暗世界的屠杀者,或许我也就能在文章里唏嘘一下了,毕竟现实世界残酷血腥、强权即公理,无可奈何攀附人心,我必须牢牢握紧自己手中 的尖刀,无论是用于杀人,还是救人。 “你的解读倒也不俗。”涩泽龙彦赞赏地点头,能得到他的赞赏的人可不多。 “谬赞了。”我向他点头,转身离去。 小小的插曲看似无须在意,但监控背后的异能特务科观察员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港口Mafia的大小姐森绘音与白麒麟涩泽龙彦正面对上了,虽然听不清他们二人嘴里谈论的内容,但观察员还是不免生出糟糕的念头,毕竟这两位的身份可都不简单。 尤其是那位黑发少女,至今为止特务科也没弄明白她异能的实情,坂口前辈传来的消息也并不全面,似乎是可以同时发挥多种效用的玫瑰。 不过还好他们没有对彼此出手,不然的话可就麻烦了啊。 章节目录 第79章 第 79 章 今天的我依旧没在港.黑见到太宰, 但我却在林太郎的办公室与来汇报任务的中原中也狭路相逢,待他汇报完毕,我们一起走进了电梯。 看着眼神不如往日明亮的少女, 中原中也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喂,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看向露出一副担忧表情的橘发少年:“你们最近怎么都这么问,难道我看起来很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因为你确实和平常不一样。”中原中也扶了扶帽檐:“还有那个青花鱼也是,他最近发病的更严重, 要不是脾气还是那么混账, 我甚至都怀疑他换了个芯子,他都能好好写报告了...” 听了中原中也的话我默默低头,明明我自己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但大家好像能都看出我与平日里的不同,所以...难道真的是旁观者清么。 啊, 好烦啊, 真的是越想越烦躁,还是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好了,我深吸了一口气, 试图将上涌的心烦意乱强压下去。 但这时中原中也却开口了:“绘音, 要不要跟我去兜风?” “嗯?”我抬头看向橘发少年, 他钴蓝色的眼睛里带这属于这个年纪的意气风发。 “距离下一个任务我大概能空出来两个小时的时间, 所以要不要跟我去兜风?”中原中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再次说道。 “坐你的哈雷吗?”我好笑地问。 “当然。”少年笑意张扬:“如果你想的话, 你来驾驶都可以。” “那还是算了吧。”虽然速度与激情很是刺激,但是缺胳膊少腿格外麻烦。 “怕什么, 我又不会让你摔到。” 中原中也一眼便看出少女在担心什么,记得有一次因为着急, 他让绘音坐在自己的哈雷后座送她过去时, 她当时紧张地攥紧了他身后的衣角, 使劲上拉的领口差点没把他勒岔气。 我:因为你那会儿直接无视重力在大楼直上直下的穿梭,比蹦极还要生死一刹的刺激,很吓人的好不好。 我:“我还没开过摩托呢,下次吧,下次一定。” “好啦,你这是什么神态,这次是正常兜风,不是去爬楼啦,上次不是赶时间嘛。”中原中也笑着拍了一下少女,因为曾被红叶姐分在一起对练过无数次,所以他们之间的互动并没有太大的忌讳。 “走不走。”电梯门开了,少年将西装外套一甩搭在肩膀上。 我:“走!” 我再一次坐到了中原中也的哈雷后座上,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确很顾及我了,没有一开始就达到起飞的速度呢。 话说,中也的最心爱的小摩托竟然是深粉色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实际上有着不小的少女心嘛,真是个可爱的人。 于是中原中也就听到后座上的人在笑。 “你在笑什么——呼——呼——”中原中也问道。 虽然他的声音伴随着巨大的烈风声,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在笑——中也其实是个可爱的家伙——” “哈?”中原中也转头看了少女一眼,她一只手抓在他腰后垂下来的衣角上,另一只手捂住嘴巴,防止劲风灌进嘴里,看起来十分艰难的维持着平衡。 “什么嘛,为什么要用可爱来形容,明明是帅气才对。”中原小声说着,本就不大的声音消失在风中。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中也刚说的话,于是大声地问他。 看着女孩此时逐渐转好的情绪,中原中也没再重复刚刚的话,而是说:“想试试哈雷的极限吗?” “可以啊,冲鸭——”我犹如坐在马鞍上的少女,伸手指挥着带我骑乘 的训导员。 “那你可要抓紧了。”中原中也感受着身后被抓紧的衣角,他的脖子又开始觉得勒了,然后他手腕动了动将油门转到底。 下一秒,我便感觉仿佛飞在空中,耳边呼啸的风声尖锐刺耳,脸颊两侧也有种被刮得生疼的感觉,眼睛有些睁不大开,全张开的话会被风吹的刺痛流下眼泪,周边的景色也是,如同按下倍速播放的影片。 但随着我对这个速度的逐渐适应,最初的惊疑不定褪去,畅快的欣喜感上涌,现在我好像明白我的小弟以及中也为什么都那么喜欢开快车了。 因为真的很刺激,很爽! 我们沿着盘山路一路骑到山顶,又顺着另一条路下山,直到半山腰的一处木质观景平台,中原中也才将车停了下来,他从前座上翻身跃下,看着后座上的少女: “现在是不是不那么心烦了?” “是的。”远处是水天相间的横滨湾,海浪轻滚,漫无边际,我感觉心中那股被压抑的烦闷感此刻消散了大半。 “谢谢你,中也。”我双手后拢着凌乱的发丝,笑着看向橘发少年。 “没事,我们是朋友嘛。”中原中也笑得肆意,大大方方地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着少女。 “所以说如果你觉得心烦,或者那条青花鱼惹你不痛快了,你都可以来跟我说,我带你兜风或是去帮你教训他。” 我:“好。” 我从中也的车上下来,双手撑在看台的栏杆上,眯眼享受着夹杂着淡咸味的海风的气息。 这就是在中也加入港.黑没多久,我们便很快成为了朋友的原因,不愧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面,便在我这里背上了“好心的少年”称号的人。 少年虽不如他的搭档那般巧言善辩,但他有一颗温柔强大的内心,这份强韧不仅使他本人矢志不移地一直稳步向前,更是会给围绕在他身边的同伴带来属于鼓舞的力量。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许多年前的那根巧克力棒,虽然在我扒开外皮的时候,里面的糖浆外壳已经全部融化了,但可可脂的甜味充斥口腔,依旧很好吃。 “谢谢中也...”我再次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成为了我的朋友,要知道某只傲娇的黑猫猫到现在都不愿意承认他其实早就是我朋友这个事实了。 嘀嘀—— 不合时宜的急促电话声响起,中原中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毛。 “啧,这个家伙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橘发少年轻哂:“喂——” “小矮子你在哪?”太宰治的口吻很是不好,冷厉没有声调,像是隔着一层浑厚的坚冰。 “哈——你这是什么语气?我在哪,我在靠近横滨湾的盘山路上,怎么,有任务了?” 中原中也言辞由最初的不耐烦逐渐变得冷静:“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吗?”不然的话太宰治可从来不会给他来电。 然而电话另一头却什么也不肯透露,只是继续用冰冷的语气命令着:“GSS西部码头的仓库,快来。” “知道了。”中原中也说道,随后对方挂上了电话。 “中也要是有任务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我看向自接电话到挂电话始终眉头紧皱的少年,反正我并不着急回去,待会儿让长谷来接我就行。 “那怎么行,好歹也是我把你带出来的,怎么能随便把你丢在荒无人烟的半山腰。”中原中也不赞同地看向少女。 “噗——”看着他这熟悉的表情,我不禁笑出了声:“中也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跟初见那会儿我要离开羊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曾下定决心记住来自这个世界的第一份善意,所以那个时候的情形我记得很清楚。 “唉,亏你记得那么牢,我 当时真觉得你像个傻瓜来着。”结果真正的傻瓜是他自己。 “哈哈。”中也脱口而出的傻瓜二字并不会让人生气,像这种朋友间的玩笑他总是很随心。 中原中也跟着笑了两声,随后翻身上车,伸手拍了拍自己的摩托车后座:“上来,再怎么说也得把你送下山。” “是是,多谢好心的中也君。”我再次坐到了他的身后,双手抓在他的西装外套上。 “其实你可以直接抱住我的腰的,我们之间就不用在意那么多了吧。” 中原中也回眸看了一眼少女,想当初红叶姐让他们对练的时候,她下手可狠了,那泛着银光的手术刀硬生生就要往他的腰子上捅,现在想想都后怕。 “好呀,我这还不是怕你介意嘛。” 我所知道的中也超级纯情,记得头几次对练结束,他掀起上衣擦拭头上的细汗时,露出了一半腰身,我就顺道点评了一下他的身材,结果少年整张脸涨得通红。 当时他就像个橘里透红的血橙子,站在原地结结巴巴地让我住嘴,结果反而让我和红叶姐笑得更厉害了。 “这有什么的。”中原中也小声嘀咕,可能他也是想到了曾经那阵因为不熟悉而导致的青涩时期。 “总之,咱们现在谁跟谁啊,快抱好,走了走了。”少年转动手腕,油表上的时速开始飙升,摩托车巨大的轰隆声随之响起,他又开始与风声竞速了。 几分钟后,盘山路的山脚,中原中也将女孩放下:“你真的确定就放这,其实我还可以再送你一段的。” “不用啦,”我伸出手指指了个方向,“你不是要往西边走嘛,既然并不顺路那么把我放在这就行了,我已经手机通知长谷了,他一会儿就到。”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中原中也有些不放心地嘱咐。 “知道了,你怎么变得跟林太郎一样,明明在我身边需要注意安全的从来都是别人。”我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吧。 “那走了。”发动机的声音再次响起,细心的中也君很是体贴,没有让扬起的尘土散落到女孩身上。 我站在原地任海风吹散着发丝,直到远去的深粉色哈雷再也不见踪影。 多亏了中也,心情好了许多呢,当然,如果没有这讨人嫌的窥觑目光就更好了,你说对么,像老鼠一样阴晦森冷的家伙,你又在看着我啊。 我看向身旁靠近山体一侧的防护栏后侧,在中也的摩托开出一定距离后,某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就出现了。 所以你这次又想要干什么呢,这位白毡帽君? 我对他笑笑。 同样,他也回应了我一个微笑,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说,真巧我们又见面了,小姐~ 章节目录 第80章 第 80 章 “你最近好像不太高兴。”白毡帽少年语气缓慢, 似乎在诉说着自己认定的事实。 “所以你这是在变相的承认,你一直在监视我吗?”我走到防护栏的边缘,与他面对着面。 “只是看出你的不虞而已, 毕竟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他说。 我轻笑了一声:“说的好像是你很了解我一样。” “看来我在你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少年也笑了一下,随后在我的目光中踩着脚下浅绿色的山地逐步向前,直到我们之间的间距快要超出正常的社交距离他才停下。 “你很有自知之明嘛。”我莞尔:“话说这位白毡帽君,我很想知道, 究竟是什么缘由, 值得你来关注我这个无辜的少女啊。” 我抬头看向他,与他对视着,我们间的距离仅有一个并不高的防护栏相隔,稍微伸出手臂便可以触碰到对方,我从未与一个陌生的活人挨得这么近过, emm砍人的时候除外 “怎么不说话, 是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默默打量着这位少年,上回由于他在楼顶,所以我并没有好好端详过他, 只是隐约记得他长得不错。 “也许你可以猜猜看, 说不定我们认识。”费奥多尔此刻正对着逐渐西移的艳阳, 橙黄的光线掺揉进绛紫色的双眸, 他眼波微微流转, 如同醇香的葡萄果酒,似是在引人品尝。 “你确实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弯了弯眼角, 心中有了定论:“以及,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有种感觉, 你是在勾.引我吗?” “呵呵, 为什么要这么说?”费奥多尔勾起了唇角, 这让他看起来充满了隐秘的不可捉摸。 “唔,大概是因为你总在不经意地对我散发着魅力,我敢打赌你平常不是这样的,毕竟...”我顿了顿:“我所认识的乐子人可是一个相当嘴毒的家伙啊,每次都在挑我的刺,才不会对我笑呢。”而且笑得好挺好看的。 眼前的这位白毡帽少年,从最初的见面便给我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他看我的眼神,熟稔又充满期待?这让我有些搞不懂。 自那天之后,我便在暗中调查着这位突然出现在横滨的白帽子。 微凹的眼窝带着不属于亚洲人的深邃,皮肤是病态的白,看起来常年不见阳光,宅在家里么...亦或是他做的事几乎从不需要亲自出面?一个藏在背后的提线木偶师... 白绒绒的帽子,毛乎乎的领口,穿的比兰波还要厚实一些,不过兰波他是因为心结解开了大半所以不再畏寒了。 但横滨早就进入了暖春,那么这副打扮应该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并且自落地横滨后也没再随意变动过,所以可以推断出他的栖身之地是一个维度偏高的地区,或许常年冰雪覆盖。 再加上他对我实在是太过感兴趣了,毒液般的视线令人不快,我并不认为自己会凭空招惹到这样一位,光是盯着你看,就能让人感觉十分居心叵测的可怕存在。 所以就像他说的,我们也许认识,那么从未走出过日本,甚至很少离开横滨的我要怎样才能认识一位一眼看去就是来自北纬极寒地带的人呢? 大概也就只有通过网络了吧。 而在辽阔的网络世界,我所认识的国际友人,我曾推断来自极北地区的人只有——那位一直以来让我恨不得给他寄上两大箱刀片的乐子人了。 虽然我并不觉得他会为了见我来到横滨,但事实证明,他真的这么做了。 不过应该也不只是单纯的为了与我相见吧,按照他的性格,也许跟我打个招呼只是顺路。 所以这次的龙头战争,有关你的手笔又在哪里呢? 我继续直视着他紫红色的眼睛,想从其中捕捉一个答案,然而那里却犹如深渊, 只有不断旋转的涡流,与正在发酵的醇烈酣淋,在诱人沉浸其中。 我眨了眨眼回过神,在心中思考他是精神系异能者的可能,这家伙的眼睛也太摄人心魂了吧,如果不是精神系,那就必定是狐狸精转世了。 “你真可怕。”我退后了几步,侧过头不再与他对视。 “相反,三木很可爱。”费奥多尔眯了眯眼,并不反驳少女对他的定义。 虽然并没有在三木心里留下一个还算不错的印象,但眼下这样也不错不是么,她身边环绕的人不少,想要从其中脱颖而出,自然是要特殊一点才对。 就比如给少女留下一个,足以让她将这份恐惧深深镌刻在心里,无法忘却的存在,那样他就足够特别了。 “谢谢夸奖。”我微笑着接受了他的赞扬,同时将双手背到身后交握,这看起来是个相对放松的姿势,但其实我是在为我异能的发动做准备,小小的花苞在掌心悄悄绽放。 “三木不必这么紧张。”看出女孩动作的费奥多尔低头,这显得他的下颚纤细而骨感,更像位病美人了。 “我不会在这里对你做什么,只是想跟你聊聊天罢了。” “是嘛——” 我拉长语气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吃了吗,吃了,今日天气不错了,海边风景的确很好,近来任务完美完成,你的气色看起来不怎么样呀,少年人不能这么虚,以及你嘴角粘了一粒米饭粒~(俄语)” 我的语调与对方的眉头一样,都在逐渐上扬。 刚刚确实吃了一个饭团的费奥多尔:...... 在少女的注视下,费奥多尔默默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然而两边都空无一物,并没有她所说的饭粒。 狡猾的小狐狸,费奥多尔心想。 我双手合十拍了一下手掌:“好啦,能聊的都聊完了,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三木这是完全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费奥多尔将手撑到面前的防护栏上,“你知道的,我想聊的可不只是这些。” “可是我不想跟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聊天诶。”我看着他鼓了一下两腮:“明明你都知道我是谁。” 说起这,我就不由想到了折原临也,想当初他也是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甚至还找了个假甘乐来忽悠我,哼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休想披着马甲在我面前乱窜。 要么都给你们扒开着,要么眼不见心不烦。 听懂了少女话中含义的费奥多尔略表歉意的一笑: “真是抱歉,要是在这里暴露了身份,我会感到困扰的,所以就先不告诉三木啦。”反正聪明的三木老师总会自己查出来,虽然不是现在。 我:“哇,你的意思是说你很值钱咯。” 费奥多尔:“?” “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怕暴露身份嘛,说吧,你是哪国的通缉犯?”我抱着手臂笑眯眯地扫视他,嘴里念念有词: “让我猜猜,是欧洲那边的吗,北欧?可你应该是个俄罗斯人,那么是东欧吗,哦不,或者说你同时被两边通缉着,唔,好像欧洲那边确实喜欢紧咬着人不放来着,尤其是某个神秘的塔楼...” 随着口中的话语,我的眼睛逐渐带上暗色,如果说眼前这位白毡帽君真的在上述我所说的那些机构的黑名单里的话,那可就大有来头了。 那都是国际罪犯呀,悬赏金超高的,足够我的小金库翻一番。 虽然乐子人是跟我一起在聊天室里水了好几年的国际友人,但出卖起他来,我可是会毫不犹豫的。 毕竟他跟甘乐与天才少女不同,一个能带给我实际上的利益,一个是我精神上的小姐妹,而且他们从不会有事没事刺挠我两句。 所以啊 ,实在不好意思,今晚我就要到欧洲异能局的悬赏名单里去畅游一番了。 特别是那些现在尚未暴露过样貌的悬赏人员,或者筛查范围可以再小一点,年龄再小一点,行事风格再诡异一点。 话说要不要叫上甘乐酱一起呢,那样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得知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了,又或者说,其实折原临他也已经知晓了? 这点暂时先待定一下,毕竟折原君也是个极其富有神秘色彩的人。 这么想着,我突然发现,好像会对我感兴趣的人都不是很正常的亚子。 如果说一个两个还好,但三个、四个因我本人缘由而被吸引过来的家伙们,似乎都看起来像是有那啥大病,那也许真正不正常的人是我本人? 我:...有种自己在cpu自己的感觉 然而听了少女的话,费奥多尔紫眸里的笑意却逐渐加深,他甚至再次笑出了声:“呵呵,三木酱这么想倒也没错,啊,你可真是...” 明明在引.诱人的是你才对。 费奥多尔观察少女很久了,或者说他观察三木很久了,从最初的小红,到近日的一篇夏花,从东京的炸弹杀人事件,到如今的龙头战争,他从未将眼神停留在一个人身上这么久过。 而且这种感觉很奇怪,他见证了名为三木的作者是怎样的一点点去创作,去逐渐完善自己书中人物的价值观,去清晰地表述以她的认知为主的故事,是怎样的受到这个世界的影响的。 同样他也看到了名为森绘音的少女这些年来的蜕变过程,这是属于一朵花的成长,不该随意打扰,所以一直以来费奥多尔都只是在暗处窥视着,观摩着这朵美丽但并不柔弱的玫瑰。 他在注视着她。 费奥多尔眼神轻轻扫过少女被海风吹乱了的鬓角,散落的黑色发丝在空中飘荡,他抬起带着白手套的手,似乎是想要伸手替女孩拂去惊扰了忽闪的睫毛的那几根发丝。 但对方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于是再次后退了几步,脸上带着疏离的微笑。 “横滨这座城市窝藏了如此多的罪恶,但三木却依旧只能在这片土地独善其身。”费奥多尔维持着将手伸到半空中的动作,语气平缓却又带有说不出的韵味。 “你的灵魂本是圣洁的,不该被这里的罪所滋扰。”少年伸着手,似乎是在邀请对面的少女将手掌搭于他的手上。 “好意心领了。”我瞥了一眼他伸向我的掌心,那里摆着一朵纸做的小红花,“但也许我本身就是攀附罪孽而生的呢。” 金色的向日葵向阳生长,但我不是向日葵,我只是开在永夜中的一朵玫瑰罢了,夜幕滋养了我的枝脉,使我能向下生扎出足够牢固的根系,所以我并不贪恋白日之光的沐浴,相反那对我来说太过灼眼。 然而站在我正前方的白毡帽少年似乎是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他只是继续低低的笑了一句,声音如同耳语: “如果你选择成为罪的话,那么我也不是不可以充当罚的角色。”或者说他本就是罚。 “别这样,我们不熟,请不要玷污我的名声。”虽然我没有经历过感情一类的事,但我也不是完全浑然无知的少女,起码我有个清醒的脑袋,我感觉他对我别有所图。 太宰治:呵呵。 “可我们的确认识很久了不是么,四年前,从你第一次进入甘乐屋的时候...”费奥多尔轻声说着。 我:“但那个时候我还是个不到十二岁的萝莉,你是在变相的承认自己是个萝莉控的事实吗?” 女孩说的很委婉,但费奥多尔明白他的意思,他在说自己是炼.铜.癖。 好心的俄罗斯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过下一秒他就再次笑了出来。 “哈,哈哈——三 木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把人噎得半死。”少年笑得身体微躬,白毡帽两侧的帽檐不断颤动着。 我:“所以说啊,你是什么奇怪的抖哎木吗?”主动找上门体验心塞的? “可能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三木酱的吧。” 少年的声音很温柔,但听在我耳朵里却犹如惊雷,这,这算什么,聊天室里的那个整天没事找事给我挑刺的乐子人,现在站在我面前对我说,喜欢我? 如果我面对的人是折原临也,那我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稀奇,毕竟他是一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虽然他也的确跟我开过要不要谈恋爱的玩笑,但我知道他那只是说着玩的。 因为折原临也看向我的眼睛里仅仅只是对有趣人类探索的兴致,而现在这位白毡帽君则不同,他看我的眼神,带着想要觊觎我的危险。 这让我有种莫名的感觉,也许他说的是真的。 我搞不清他的意图,但我明白一点,那就是对于横滨来说,眼前这个少年是个名副其实的定时炸弹,必要的时候绝不能心软,虽说我对坑乐子人这件事本身也不会有多心软就是了。 “如果这是告白的话,那么很抱歉,我要拒绝你了。”我向脚下的盘山公路瞥了一眼,长谷的轿车正在疾行。 “因为——”我对眼前的少年笑了笑:“拒绝早恋,早恋打咩,在下的监护人不允许早恋哦。” 我一边后退着向他挥手,一边关注着长谷驶来的方向。 “好吧,祝贺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以失败告终,那么就——”费奥多尔左手掀起身后垂立的斗篷,右手抚上自己的胸膛:“期待下次再见,我可爱的三木老师。” 只不过最后一刻我似乎看到他对我比了个口型,他在说,礼物?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思考,直到—— “小姐?”长谷上杉下车替自家小姐拉开车门。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是。” 章节目录 第81章 第 81 章 坐在车后座上思考了许久, 我终于点下了line的发送按钮,收件人:甘乐。 乐子人太危险了,远超发病的太宰,或者说由于太宰猫猫在我这被加上了很严重的滤镜, 在我看来猫猫只是有些无关痛痒的小毛病而已, 但这位白毡帽君就不一样了,他绝对是个身患重症的家伙。 想着想着我突然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窗外似乎安静地过于离谱, 就连各大街区的枪声和喧闹声也消失了。 不太正常,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我将车窗摇下, 顺着玻璃空隙钻进的微风吹在我脸上,然而其中没有近来熟悉的火硝与烟雾弹的味道,有的只是扑面而来的微微潮气。 有点像雨后清晨的薄雾,但没有那种让人感觉会雨过天晴的清爽感, 相反是淡淡的压抑。 就好像薄雾之中,猩红的双眼在注视着你。 不过, 可能也的确是这样, 因为,真的起雾了... 我与秘密花园之间的联系正在渐渐剥离,而与此同时与我异能一起消逝的还有坐在前排开车的长谷上杉。 龙彦之间的白雾只会让异能者留在其中, 非异能者则会如同被神隐一般消失,直到白雾散去才重新出现。 虽然长谷消失了,但脚下的汽车还在运转, 我只好在它即将撞到电线杆上之前及时翻身踩下刹车,将汽车停在了路边。 下车后我打量着四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惨叫, 那个方向啊, 记得不错的话,好像有一个中型组织的据点,按照情报昨天白麒麟来过这附近。 所以说我这应该算是被误伤到的吧,涩泽龙彦并不是冲着我来的,毕竟没必要为了堵我一个人而将异能范围开的这么大。 龙彦之间或许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电子设备的信号,但港.黑内部搭建的特殊通道可以短暂无视干扰,我先是给林太郎发了个消息,然后通过某个链接进入了内部展示的卫星图。 硕大的白色雾气笼罩住了以我为中心方圆将近两公里的区域。 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原地等待雾气消失,还是说跟正在从白雾中走出来的东西来上一场并不算点到为止的切磋呢? 我端详着白雾之后的某个身影,虽然并不能看的十分真切,但好歹能看出它是个人形。 不错嘛,起码不是想象中的巨型食人花,那么你到底会以什么形态来见我呢,我的...秘密花园,以及你要杀了我吗? 随着面前雾霭的消融,隐于其身后的东西露出了她原本的模样,这一打眼看过去,还真是令人怀念,因为—— 那是我的脸,或者说我前世二十岁时候的脸,亦是我死亡时的样子,她穿的是我死去时的那条裙子。 我可不是个喜欢回头看的人啊。 我望着她,她也凝视着我,嘴角带着我熟悉的微笑,因为那是我曾对着镜子练了很多年,才将自己从面瘫扭转出来的微笑。 上扬的弧度,微收的牙齿,脸颊两侧的梨涡,一模一样,以及她目测身高165cm诶,我果然没记错。 “你能说话吗?”我开口问道。 “这是当然啦,毕竟我都以这副形态出现了。”她看着我,神色温柔,这令我有些琢磨不出她的态度。 感觉我的异能跟别人家分离出来的异能有些不同,她看起来并没有急于攻击我的样子,而且我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她在开心?为什么,因为能跟我聊天么? 现在跟她比起来,异能被分离出去的我充其量就是个身手不错的普通人,但此刻站在我面前,正逐渐向我缓步靠近的她,却是实打实地能使用异能的家伙。 其实我有点好奇,她该怎么使用自己。 我站在原地试探着开口:“如果你再小一点,那咱们看起来就是双胞胎姐妹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不是吗。”在我的目光中,她上前拍了拍我略微瑟缩了一下的脑袋,话音落在耳边,带点拥抱的意味。 但下一刻,突发的危险来临,高抬起来的小腿擦着我及时撇开的脑袋飞过,如果说她所做的全都是我会的,那么我只能说我很少做这种高抬腿踢人的动作,倒是经常见中也这么踢太宰。 “你不讲武德。”我跳着退后了一步,顺便伸出手指指向她裙摆下散开的流苏:“以及你这样会走光的。” “唔。”在我说出这句话后,她好像真的听进去了,因为我看见她停下发动进攻的动作一只手抵着嘴唇思考。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现在这周围只有我们二人,我全身上下哪一处地方你没见过。”她用我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微笑,说着我并不熟悉的句子。 “你这话说的有点暧昧。”我原地皱眉:“或许你可以加上一句因为我们身体构造完全一致,所以该见过的自己也有。” “嘻嘻。”对面大号的我捂嘴笑出了声,她扯着裙子远离转了个圈,裙摆展开的样子像是一朵鲜花。 “我们继续吧,你不是很期待与我来一场对决吗?”她说道。 “你知道呀?”我有些小小的惊讶,虽然在林太郎面前我藏得很好,但其实我也是个好奇心重的人。 我的异能,我的秘密花园,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初脑海中出现的第一句话。 “那你不可以使用玫瑰。”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觉得她不会伤害我。 “当然。” 在她话音落下之后,我经历了一场足以挑战我极限的纯体术搏斗。 她清楚我的每一处弱点,知晓我会无力的关节,了解我的所有招式,明白我该怎样去弥补历力量的缺失,每一次出招都会被对方用属于自己的方式化解。 特别是,与有血有肉的我比起来,她的身体是虚幻的,哪怕具有着真实的触感,但那也是虚拟的,不过是一团看不见的能量罢了。 她不会感到疲倦,如果没有人干扰,她可以一直战斗下去。 而我就不同了,我会逐渐脱力与喘息,所以即使我们体术本该不相上下,但过了一段时间我终究还是落于下风了。 “我打不过了,你打算怎么办呢?”格挡的间隙,隔着彼此抵住的手臂,我看向她的眼睛。 “那自然是要给我亲爱的主人一点小礼物啦。”在我的注视下,她当着我的面顺走了我平日里绑在大腿处腿环上的折叠手术刀。 然后她快准狠地捅进了我胸口之下的位置。 我的刀尖上一般都涂有稀奇古怪的毒素,虽然在我常年的试药过程以及红叶姐的抗毒训练中,我自身的抗药性已经足够强劲,但还是不免在毒素上来的那一瞬间感到了不适。 虽说这个位置也避开了要害不至于流血致死,但要是不及时解毒的话,也并不好受。 在给了我一刀后,对面的异能造物便不再动弹,她只是用手指细细擦拭着粘在刀上的血迹,甚至还轻轻舔了一下刀尖,表情有些古怪,像个—— “你现在的表情像个变态。”我有些气弱的开口。 然而她并没有接我的话,只是在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之后,伸出了双手搀扶住我有些摇晃的身体,而我也没故意躲开。 我想我也许明白了她特意捅我一刀的目的。 因为这样的话打斗看起来才会比较真实,她不可以是特殊的,或者换种说法,我不可以成为特殊的存在,一个在涩泽龙彦的白雾中自己的异能并不攻击自己,而是单纯聊天的存在。 或许我也不是唯一这样的人,但对将涩泽龙彦看的很紧的日本政府来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现了我这么一个,可以无视目前政府最大异能杀器的家伙,我绝对要去异能特务科喝上两杯茶,再顺便检查一下身体。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情况的发生,在走出白雾前我最好不要那么完好无损,虽然因为打斗身上的淤青已经很多了。 看来我亲爱的异能不仅会的东西很多,想的也很周到。 在她的搀扶下我在一个还算隐蔽的巷子口靠墙坐下,感受着随着毒素而意识逐渐飘飘悠悠的滋味,我抬头看向自我靠墙跌坐下来,便蹲在我身边抱着腿看我的“大号我”。 “话说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我扯了扯她身上像是晚礼服般的红裙子,心中有升起一个莫名又奇妙的猜测。 她...不会真的就是我吧。 “你猜的其实差不多啦。”“大号我”似乎是能读到我的想法一样,她语气有些懒散,但又带着说不出的豁达。 “其实我就是你哦,不过是不属于任何一个时间节点的你。”她很甜的笑了笑。 “大概是那个你最想成为的自己吧。”她的声音真的很温柔,仿佛带着我回到了曾经孤儿院的小床上,夏日寂静的夜晚,我也曾盯着窗外的繁星在脑海中畅想自己长大的样子。 “真神奇。”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由于毒素影响,我的指尖在不自觉地轻颤。 “大只我”没有回我的话,只是继续看着我,两双一模一样的黑瞳就那么直直的对视着。 半响,她开口了:“要记住你是执笔者,以及大胆一点。”随后她抱住了我。 并不长久的拥抱结束之后,一颗红色的宝石出现在我手中,随之又逐渐化为尘埃,我短暂的拥有了一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然而她像天上的流星一样,转瞬即逝。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消失后我却有些控制不住泛滥的情绪,莫名有点想哭呢,唔,既然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来,那么哭出来也无所谓吧。 少女将自己继续往巷子里蜷了蜷。 此刻另一边,当森绘音陷入白雾中消失的消息被传回港.黑后,最先有动作的是太宰治。 彼时他正听着小蛞蝓没完没了的废话。 “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让GSS蹲点埋伏我?你这个混蛋绝对是故意的!”中原中也喋喋不休的指责着太宰治:“而且明明没什么事,都没有关于这一边的任务,都是你特意安排的吧。” 太宰治本来正无所事事地欣赏着小矮子暴怒的表情,顺便侧身躲着来自搭档的袭击,但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了。 嘀——是森鸥外发来的消息。 在看完首领发来的消息后,太宰治的神情从最初的无所谓变的冷峻,他紧皱着眉头盯着手机,甚至忘了躲来自中原中也的扫腿,这让他一个不慎,被踢得踉跄了好几步。 好在中原中也及时收回了一部分力气,因为就在此刻,面对着神态严肃的太宰治,他的手机也响了。 中原中也掏出手机,手机上是来自红叶大姐的消息,内容则是让他心惊又歉疚。 尾崎红叶: 四十分钟前绘音在返回港口的途中意外陷入白麒麟的异能范围,如今下落不明,由于龙彦之间的效用较为特殊,暂时无法派人寻找,中也你先在白雾周边待命,等雾气消失再进去寻人。 “该死的。”中原中也懊恼地说了一句:“我就不该把她放下直接走的。” 而一旁的太宰治更是露出来的半张脸都爬满了黑气,他抿了抿唇。 在得知绘音酱跟小矮子独处后,就是他把中原中也叫走的,现在如果绘音酱真出了事,那么他才是唯一的罪魁祸首。 在这个想法出现后,愈发的在太宰治脑海中盘旋不去,不行,他要去找她,他现在必须去找绘音酱。 太宰治从未如此的感谢他的人间失格,因为它的存在,所以他是整个横滨,或者说几乎所有异能者里面唯一不受涩泽龙彦异能影响的存在。 然而他刚迈出的脚步,却被下一则提示音打断了。 依旧是来自森鸥外的消息,是两则定位,一个很明显是手机的信号接收定位,而另一个是他从前在情报部高级处理系统里见过的追踪系统。 太宰治眯了眯眼,森鸥外啊...... 毕竟像第二种这样能随时监控心跳与脉搏,并且几乎可以无视外界一切干扰,只需要插入对应特质芯片的特殊追踪方法,他只在某些放出去充当诱饵的逃犯身上见过。 没想到森鸥外竟然会在绘音酱的身上使用这种手段,为什么,是怕她有一天会逃跑么? 那么那位少女是否知情呢,太宰治想,应该是知道的吧,毕竟她总是这样,总是心甘情愿地给自己套上一层又一层深埋于黑暗的枷锁,为的仅仅是让那位总是疑神疑鬼的首领放心。 哈,她还说别人不正常,明明脑袋最不正常的家伙就是她自己好吗。 想通了这一点的太宰治再次拥有了说不上的心堵,他无视中原中也喊向他的话语,动作迅速地坐上一辆黑色轿车,然后便用他那并不熟练的车技扬长远去了。 看着在太宰歪歪扭扭的轿车,中原中也十分不爽地骂了一声,随即跟上,等等他啊,他也要去! 其实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同样焦虑还有位于最顶层办公区的森鸥外。 此时整个港口知晓绘音酱于白雾中被困的人屈指可数,他告诉了尾崎红叶、坂口安吾以及医疗部部长,至于远在欧洲的兰堂,暂时没必要。 告诉尾崎红叶是为了让她控制住组织内部的传言走向,通知医疗部长是为了让他及时于医务室待命,而告知坂口安吾则是为了让他跟异能特务科通信以免误伤。 以及,要是绘音酱真出了什么事,这笔账绝对要记在特务科的头上。 森鸥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钢笔,就连一向活泼的爱丽丝此刻也保持着少有的寂静,金发少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纯黑色的界面上显示着某个人的定位与心率起伏。 最初屏幕上只有绘音酱的手机定位,但从某一刻开始,定位就原地不动了,爱丽丝猜测应该是在战斗过程中跌落了。 在那之后,森鸥外就通过首领权限打开了另一条通道,那只他曾经作为入职赠礼送给绘音酱的镯子,他牢牢攥在手中的风筝线。 注视着屏幕上有些虚弱的脉搏跳动,森鸥外知道绘音酱受伤了,思考了几秒后,他将这张屏幕上的情报对太宰治开放了。 虽然这样做会让他们彼此间的忌惮更深,但他别无他法,现在唯一能救绘音酱的人大概只有太宰君了。 此刻,太宰治已经到了被白雾笼罩的区域,手下的车被他撞得保险杠都断了一半。 晚他一步的橘发少年则是停在了白雾之外。 看着逐渐消失在白雾中的黑色轿车,中原中也一拳砸上旁边的墙壁,整面墙顿时裂出了类似蛛网的裂痕。 “可恶...你们千万要没事啊。”中原中也垂下了手臂,这是继羊的背叛之后,他第二次感到自己的无力,明明他也算强大,却总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他。。 将车开进白雾一段距离后,太宰治就撇下了车,在白雾中四处寻找着。 这种感觉很奇怪,是少有的心绪不宁,紧张中夹杂着不安,像是一场无尽的白色噩梦,太宰治想要从迷雾中寻找出口,但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扑朔迷离。 最初只是疾步快走,又逐渐转变成小跑,最后直接拽起风衣的衣摆奔跑起来。 有多久没有这样跑过了? 太宰治不知道,他只知道这种呼啸的风顺着口腔,再沿着呼吸道猛灌进肺里的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少年的呼吸变得急促,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有些沉重,也有些飘虚,是那种因恐慌的无力感所造成的脚步飘虚,看着手机上逐渐衰弱的心率线条,他开始害怕了,他开始感觉惶恐了。 是他错了,也许他不该叫走中原中也,这样好歹有小矮子在身边,有人能保护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会感到孤立无援吗?或者说如果她知道了...会怪他吗? 太宰治觉得自己的嗓子好干,至于究竟是因为风灌进嘴里所带来的的干涩感,还是其他原因所造成的的,他不敢去想。 向来睿智又机敏的大脑此刻有短暂的空白,哪怕太宰治想让它快速旋转,以寻找适合当前情形最恰当的应对措施,但这一次,是他的脑袋为数不多的违抗身体主人命令的时候。 别这样别这样,不要这样对我,以及她不会有事的,她肯定不会有事,她怎么可能会出事啊—— 诸如此类的言语在少年脑海中不断重复,太宰治感觉他的脑袋就像个不受控制的复读机一样,为什么不受控制呢,为什么! 可是虽然脑海中一直在叫嚣着她不会有事,但手中手机屏幕上显示数字又是那么真实,她的呼吸频率在减弱,她的心跳脉搏在逐渐变得缓慢。 而太宰治却觉得自己的心率在加速,他紧张,或者说他害怕,怕到到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往这个世界全部倾而出的阴暗情绪了。 特别是在看到躺在地上拥有熟悉壳子的手机的那一刻,太宰治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一瞬间他莫名觉得想笑,哈哈,原来他也有听到自己心跳的一天啊,他还以为这颗黑心早就不会为这世界上任何事物而跳动了呢。 原来他...也会因感到恐惧而心跳加速啊。 也许他只是疯了吧,拥有这样情绪的他只是疯了而已,反正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对这个世界来说格格不入,那么多人,那么那么多人都说他是个怪小孩,说他像个疯子,就连生母也认为他是怪胎。 可想到这,太宰治的思想又卡壳了,可是她不会啊,绘音酱不会这么认为的,在她眼里,他是最棒的小猫咪了,是她最喜爱的小猫咪了,她从来都不觉得他是异类。 她会拿她的手温柔地摸他的脑袋,温柔地替他顺毛,哪怕是偶尔的恶作剧也都只会得到不痛不痒的惩罚,因为在她眼里他是猫咪,是好朋友,但他们...... 太宰治有些无法喘息,不是刚刚那种刚被风灌进肺里导致的呼吸不畅,而是心口在狠狠地揪着,揪着他自己不放过自己。 或者说是他贪心了,他已经不单单想要这样的身份,想要这样的,如同被顺毛猫咪般的安抚,他想要更多,他想以另一种身份向她靠近,靠近,再靠近一点? 他都在想什么,另一种什么身份?那样的感情又是什么?少年有些迷茫。 在奔跑的空挡,太宰治捡起地上掉落的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的显示,其中竟然还有那个甘乐酱,如果是平常,太宰治早就上手把这个人直接丢到黑名单里了,但现在他甚至都没心情那么做了。 脑海中尖锐的声音响彻,是比夏日里午睡时的蝉鸣还要刺耳,还要令人不适的声响,太宰治脑内的弦绷紧的像一根直线,而且是将断未断的直线。 这根线本来就如同蜘蛛丝一样脆弱,只差一点,就那么一点点,就要断...少年突然大喘着气放缓了脚步,因为定位就在这里,因为他看到她了,缩着身体斜靠在角落里的她。 那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她尽力地将自己缩在昏暗巷子里的废纸箱子后面,只露出小半个脑袋以及一双明亮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外面,像只在洞口探头观察外界情况的小狐狸。 也许她藏得真的很隐蔽,其他人从这经过都不会朝那边看上一眼,但太宰治怎么会看不到她,她对他来说是那么耀眼,他怎么可能看不到。 一瞬间,他原本空洞又迷茫的内心仿佛被打上了补丁,不再如同烈风穿过破洞似的呼啸了。 少年踉跄着停在了原地,就那么有些直勾勾地望着女孩。 而躲在巷子里的女孩也是,在看到他之后眼里先是划过诧异,紧接着就是撑着身体往外探了探头,似乎在询问对方,你怎么了? 章节目录 第82章 第 82 章 在太宰来之前, 我一直都靠在墙角闭目养神,同时在脑海中捋着关于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我觉得必逃不开某位白毡帽的手笔。 港口并不是没有涩泽龙彦动向的情报,就算不如异能特务科那边精准, 但多数时间的预测也都是极为有效的。 就像报告上说的涩泽龙彦的进攻一般都带有计划性与目的性, 同时他也是个有些散漫的家伙,按理说昨天刚行动过的他, 今天一般不会再次发起攻击。 所以这突如其来的白雾属实异常, 特别是在我不久前刚刚与某人进行了一次面谈的情况下。 所以说白毡帽君是表白不成功,恼羞成怒, 所以奋起想要把我干掉吗? 真小心眼,我在心中吐槽着,恭喜他成为我记仇小本本上的榜首。 沙沙—— 突然一阵像是熟悉,又不太熟的急促脚步声传来。 我之所以称它为熟悉是因为, 根据步伐习惯,这很像是太宰的鞋底会发出的声音, 平常他总是在我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对于他的脚步声我闭着眼隔很远都能听出来。 不过为什么又说不熟呢,那是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像我目前听到的这样急促奔跑,那个少年永远都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 无论面临着什么样的情况,无论面对谁,都是如此。 所以, 顺着心中的猜测,我睁开了眼, 朝着不远处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尽管雾气遮挡了视线, 因毒素而侵扰的意识也让我的目光有些涣散, 但我还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色身影正在往我所在的位置快速移动。 到底会不会是太宰呢?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心底竟然生出了点点期待,我甚至在想,如果是他就好了。 但若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是敌对组织的人?真的会有人能在与自己异能的对战中胜出吗,如果有,那一定是个相当可怕的人啊。 不过在白雾之后的身影现身之前,这一切都是空谈。 毕竟我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么想着我继续往藏身的箱子后面缩了缩,同时握紧了刚刚被我收回来的手术刀,上面残留的余毒足够让除了我以外的人损命了。 那个人的脚步开始放慢了,为什么,是因为觉得接近目标了吗,可这周围应该也就只有我一个活人了,所以目标会是我吗,所以...会是他吗? 虽然我抗毒性较高,但依旧耐不住毒药的逐渐发作,就比如说现在,我的头已经开始昏昏沉沉的痛了,呼吸也在慢慢放缓,或者说处于一种气若游丝的状态,因为我在特意控制。 剧烈的喘息会加速体内能量的流逝,不知道还要继续撑多久的我,此刻必须保持体能。 哒哒—— 脚步声近在咫尺,浓雾散去,黑影终于显现了身形。 我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露出一只眼睛,然后就跟同样也只露出了一只眼睛的黑发少年,隔着并不算遥远的街道,直直对上了视线。 原来真的是太宰啊。 我有些说不上自己此刻的感受,好像有许许多多噼里啪啦的小烟花心中绽放,感动亦或是期望成真? 不久前刚下压的酸涩感再度上涌,搞得我鼻子不受控制地抽了两下。 有点想哭,但是我不能哭,在猫猫面前哭鼻子好丢人的。 我跟太宰对视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比我还要狼狈,甚至有一丝脆弱? 话说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可怜又落魄的表情,怎么会表现得,像是一只被主人丢掉的小流浪猫一样呢,明明一直以来我都有在好好养他的,什么嘛。 我鼓了鼓脸,然而因酸涩而想要下垂的嘴角却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 “太..宰?” 怔愣的太宰治听见女孩呼唤他的声音,很微弱的,几乎在风中消散不见的声音。 原地伫立了许久的少年终于抬起脚步逐渐向女孩走去,躲在杂旧的纸壳箱子阴影之下的女孩看起来只有可怜巴巴的一小团,她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抱在腿上,委委屈屈的将自己缩在一起。 然而随着太宰治的靠近,她也慢慢有了动作,她似乎是想要伸手跟他打个招呼,但好像没有力气了,只是稍微抬起胳膊动了几根手指。 不过太宰治却如是负重地松了口气,至少她是没事的,她... 然而走到女孩面前,少年才发现,对方胸口下方隐约透露出的血痕,以及,她的眼眶为什么是微红的,一副刚流过泪的模样,这个想法让太宰治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她从不是一个会在别人面前展示弱点的人,更不是会惧怕疼痛或死亡的人,那么是谁,什么样的存在,能惹哭这样的少女? 虽然太宰治的胸腔仿佛被无数蚂蚁啃食了一般的心痒,但他想要质问的话绕到嘴边转了又转,最后只是变成了一句浅浅的打趣: “难得见绘音酱这么委屈的样子呢,绘音酱现在就是一整张小花脸哦。”说着少年蹲下身,伸出食指轻轻搓了搓女孩眼角处的的泪痕。 “哈哈,绘音酱不会是疼哭了吧,堂堂港口Mafia大小姐躲在街角哭的像个孩子,说出去可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或许太宰的语气是有几分打趣,甚至一般人听了可能会觉得恼火,但我不是傻子,我分得清,这个笨蛋明明就在担心我,不然他又怎么会成为第一个找到我的人。 这是一个从来不会把关心挂在嘴边的人,但偶尔却会默默地做那么一丢丢能让人感到暖心的小事,虽然只有那么一丁丁点,但我知道,这对太宰来说,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他本就是个很难对别人付出的家伙。 所以我也不会怪他的日常嘴毒,只是, “我都说了未成年前我就是小孩子,以及——”我扭过头摆出冷脸:“别以为你来救我之前的事就能翻篇了,太宰,你——” 我的话被少年的道歉打断了。 “对不起,绘音酱。”太宰治低着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做,不该对你...对自己的朋友那么做。” 我静静地望着眼前只留给我一个头顶发旋的少年,他真的道歉了,他竟然会道歉诶,明明港口Mafia的太宰治会向人道歉这句话说去才是要让人嘲笑的,因为没人会相信这种一听就是无稽之谈的笑话。 但现在我信了,以及,他甚至还承认我是朋友了,真是百年难遇的场景啊,应该录音的,但是我的手机好像丢掉了,好可惜。 然后我就注意到了此刻正被他攥在手里的粉壳手机,哦,没丢,在那。 强撑着伸出一只手,我摸了摸猫猫难得主动伸向我的脑袋:“那这次就先原谅你吧,不过我要道歉的礼物哦。” 我从未向太宰索要过什么,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送他东西,一根棒棒糖、一罐蟹肉罐头、一小卷从医务室顺手带上来的绷带。 但现在,我莫名的想要往他讨要点什么。 或许我早就没那么生气了,只是一直在等着这份道歉而已,还好等到了,不然的话,长久没有猫猫待在身边捣乱,我...会感到不习惯啊。 还记得自己曾说要改掉这个习惯来着,但现在好像,改不掉了。 “绘音酱。”少年突然没来由地喊道。 “嗯。”我收回了摸猫猫脑袋的手,看着太宰,等待他接下来的下文。 然而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盯着我的眼睛,继续喊了一声,像是在确认我的存在:“绘音酱?” “我在?”我有些摸不清头脑,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看起来很像个假的吗,还是说他患上了突发性耳聋? “绘音酱绘音酱绘音酱,绘音,森绘音!” 太宰治一连串喊了很多次我的名字,喊的我本就昏沉的脑仁雪上加霜,甚至最后在他喊出我全名的时候,我在脑子里把最近做过的事情全过了一遍,好像并无不妥? “绘音酱~”少年还在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少女的名字,语调变了又变,像是呢喃又像是上瘾,只是—— “我还没死透呢,太宰,但是如果你再喊下去说不定就要躺板板了。”我有气无力地说着,感觉太宰跟我体内逐渐发挥作用的毒药一个性质,都是在变着法的想让我狗带。 “没事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会陪着绘音酱的。”太宰治的声音如同甜到发腻的蜜饯,鸢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说不上的温情,然而他说出的话听在我耳朵里却像是在咒我们一起狗带。 “那样我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殉情了,对吗?”绷带妖精的眼睛里亮闪闪的,仿佛在等待女孩的回答。 我看着他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虽然心跳确实在加速,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在泛滥,但我那仅存的理智告诉我,我现在更需要治疗。 “太宰,”我看着黑发少年,神情是跟上手术台时一样认真:“小心我咒你永远都无法自杀成功。” 太宰治:“不愧是绘音酱,这可真是最恶毒的诅咒啊。” “走吧。”我扶着墙正打算慢慢站起来,但太宰却在我面前背对着我蹲下了。 “绘音酱不是没力气了么,来~治哥背你~”太宰治回眸看着少女,本以为会在她脸上看到感动或欣慰之类的表情,但没想到却看到了对方一脸的一言难尽。 太宰治:? “你确定不会摔到我吗?”打量着太宰并不健壮的小身板,我有些担忧,虽然林太郎下令让他锻炼体术,但黑蜥蜴成员向我打小报告说太宰大人总在摸鱼。 “才不会,不会!绘音酱在小瞧我!”太宰治比划了一下他与少女之间的身高差,足足一个头呢,他背起对他来说小了不止一号的女孩根本一点都不费劲好吗! 莫名有种被歧视了身高的我:...... “唉,好吧,那就辛苦治哥了。” 见太宰十分坚持的样子,我放弃了让他搀扶着我走出白雾的想法,就相信猫猫一回吧,毕竟不知不觉太宰已经长得很高了,我现在看他都要仰视。 我趴在了太宰的背上,双手搭上他的肩膀,感受着他环过我的腿逐渐站起身的动作。 只是他好像突然有点重心不稳往后倒了一下下,这让我不自觉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小心一点啦。”我脑袋抵在他后脑勺偏下的位置,小声的,如同撒娇似的咕嘟着,这个位置离他的耳朵很近,所以即使我再怎么小声,我都知道对方会听见。 “知道啦,绘音酱放心吧。”太宰治微微侧头朝人一笑:“刚刚只是个意外。” 要知道本来因为背着少女,二人间的距离已经算是密不可分了,更何况这一转头,太宰治的唇瓣无意间擦过少女额间散落的黑发,有点痒。 太宰治瞬间转回了头,他的嘴唇痒痒的,然而此刻他的双手却没有一只有空。 他甚至恶作剧地想,要是现在突然空出来一只手,那对方会不会更紧地抱住他的脖子。 虽然太宰治很喜欢那样感觉,哪怕会被紧紧勒住直至无法呼吸,但他依旧很喜欢,只是他也知道,其实少女现在已经很累了,她甚至都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之所以并没有昏迷也只是强撑着而已。 所以啊,他还是不逗她了,好好休息吧,已经没事了。 慢慢地徒步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太宰治感觉很平静,绝无仅有的平静,好像身边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一样。 要是这条路能一直这么走下去就好了。 当这个念头在太宰治脑海中产生的那一刻,他先是脚步一顿,随后又有些说不上的难以置信。 少年抿了抿唇,眼底像深不见底的泥潭,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地对自我的审视,让他终于大致搞清了一件事,那就是—— 喜欢,他确实是喜欢这个人吧,如果这种感觉都不算喜欢,那什么样的情感可以被称之为喜欢呢? 对他来说,他已经会因身后之人的离开而感到恐惧了,这多不像他啊。 可是,太宰治在心中再次无数遍地质问自己,要不要再试试,他真的确定是喜欢吗,真的不是猫猫对铲屎官强烈的占有欲吗,他...真的能控制住自己的吗? “唔..”背上的女孩传来无意识的嘤咛,太宰治瞬间回神,还是得先赶快回去才是。 她的毒就要解,可是他好像也中毒了,这可怎么办啊...... 章节目录 第83章 第 83 章 事实证明, 横滨大部分街区都不大,十来分钟后,太宰治看到了白雾之外的中原中也,以及等在小矮子身边的, 应该是被尾崎红叶派来接应的成员。 “喂, 你们——”中原中也本想出声询问他们怎么样了,然而太宰治却瞪了他一眼, 用眼神对他示意别出声。 中原中也这才察觉, 被太宰背在身后的女孩此刻好像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而他刚刚的询问似乎打扰到了她, 致使她无意识地拿脸蹭了一下太宰治的风衣。 一旁有眼色的黑衣人立即上前替他们打开车门。 站在轿车前,太宰治小心翼翼地向后侧着身子,将少女平稳地放到了车座上。 不过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尽可能的轻了,但突然被放下的少女还是艰难地支撑着打架的眼皮眯了个小缝, 在确定自己身处足够安全的环境后,她才放任自己的意识继续沉没下去。 太宰治没搭理一边中原中也的手势, 他从另一侧打开了车门, 径直坐到少女身边,脱下自己的风衣盖在她身上,比太宰治自身还大了一号的风衣包裹着少女, 更是显得她只有极小的一只。 太宰治看着她,被包在自己风衣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绘音酱又小又苍白, 毫无瑕疵的瓷白脸颊像个摆在展台里的人偶,如果是他的所有物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替少女理了理挡在眼前的碎发, 然而这番动作却让驾驶座上的黑衣成员与窗外的中原中也同时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太宰大人的神情和动作都堪称轻柔, 这属实罕见, 比一年只有两次的月食还要罕见。 与知晓他们本就关系不错的中原中也不同的是,前排成员此刻心里已经开始土拨鼠尖叫了。 身为曾经扛怀刀与金丝雀cp大旗的人,他就说,他就说他磕的cp是真的,呜呜,但是他不想再进一遍尾崎干部的审讯室了,这可真是有糖不能撒,心中欢喜不可说。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该成员相信,终有一日,首领会接受现实的,届时将是他们cp党的胜利。 走吧。 太宰治给了前排司机一个眼神,得快点回去了,绘音酱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他用指腹轻轻擦着少女额角并不明显的细汗。 是他的问题,还是让她受伤了,太宰治小心地掀开黑风衣的衣角,一寸一寸扫视着少女受伤的那片血迹。 她的手下意识地捂在流血的胸口,看起来真的好难受。 猫咪试探性地伸出自己的爪子碰了碰,再碰了碰,碰的少女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猫咪才不再动弹。 收回了爪子,太宰治往对方身边靠了靠,直到二人的呼吸声音有些分不开了,直到少女周身再次被他的气息所笼罩。 “绘音酱。”太宰治嘴唇张张合合,无声地、反复地在舌尖咀嚼着这三个字。 刚刚他在少女面前一直呼唤她的名字是因为他想那么做,是因为只要呼唤她的名字,他就能得到她的回应,没安全感的小猫咪想要无穷尽多的回应,他想要少女嘴里说出的话只有对他的回复。 或许他就是很自私很自私,太宰治一直都是一只占有欲超强又自私的猫猫。 但那又如何呢,尽管他无比的自私、不堪、内心被黑暗与扭曲盘踞,照样有人喜欢他,照样有人愿意把脏兮兮的他抱起来,然后把他放在摞满白色泡沫的盆子里洗刷得干干净净。 绘音酱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不管是脏兮兮的他,还是被洗的干净的他,少女都不在意。 她都愿意给猫猫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实在是太好了,太太太好了,怎么会有猫咪不爱这样的铲屎官呢,要知道就连太宰治这样会伸爪哈气的小猫最终都被她抱回了家啊。 明明绘音酱曾经也是一个一直在淋雨的孩子,但现在她愿意把自己头顶的伞分给他一点,哪怕只是刚好够猫猫容身的一小部分,但太宰治还是很满足了。 那些绘音酱想永远藏起来的东西就藏起来吧,只要她不说,他也不会去随意掀开盖子了,虽然他实在是太好奇了,但那样会惹她难过啊,太宰治想,他第一次那么希望一个人不要难过。 对黑猫猫来说,自己的宝贝要自己护,至于究竟是对宝藏的独占欲还是喜欢,亦或者两者都有,之后再议吧,现在并不重要。 少年闭着眼,强压下心脏里的晦涩。 过了好一会儿,太宰治才缓缓睁眼,这次他伸手用自己的小拇指紧紧勾住了女孩的小指,是曾经他们拉过勾的那根指头。 他知道他们彼此蒙在心上的沉渣都太过深厚了,想要将其刮磨干净很难。 少女已经足够努力了,那么努力地去拥抱现有的生活,可是她依旧会害怕,就像太宰治会害怕主动一样,她也在害怕。 所以太宰治很清楚,他的很多试探都无用,他可以审视自己,但却不能去随意试探她对他的感情,不能像青春偶像剧里的男主角那样高调的宣誓什么,更不能企图将她变成自己的私有物,因为那样的话,她很有可能会逃避,会逐渐被推的很远。 那么他又该怎么做呢?他早就已经渗透进少女生活的方方面面了,他还能再做些什么呢?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灵活的脑袋又开始钝化,太宰治想,算了,反正他有很多时间,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哪怕不是那种关系,他也永远都会占据在绘音酱心中的首位,啊,某个老男人除外。 至少他对绘音酱来说也算是特殊的不是吗,要知道少女最讨厌麻烦的东西了,可是这么麻烦的他,绘音酱却一点也不讨厌,四舍五入,绘音酱最喜欢他了! 我: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麻烦精吗,真不容易! 总之,小猫咪心满意足地想着,同时他侧了侧身体,并伸出一只手托着少女的额头向他这边移了移,防止她碰到车窗磕到脑袋,于是随着车辆的轻微颠簸,少女的头也就顺势搭在了太宰治的肩膀上。 或许这样的距离确实是太亲密了,就像少年紧紧将少女搂在怀里一样,至少前排的司机就是这么认为的。 司机小哥:呜呜,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他有种会带着两位大人将车开进沟里的预感,他要控几不住自己了啊啊啊! 而太宰治也是,在绘音酱的脑袋垂到他肩膀上的那一刻,在柔软又顺滑的头发从他下颚划过的那一刻,少年感觉那不是发丝划过下巴,而是红色的花瓣落于心底。 他本想控制住自己情不自禁翘起来的嘴角,不过转念一想,太宰治又觉得没有必要。 反正她现在又看不见,她也不知道,更不会有人——下一秒太宰治眼神冰冷地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司机。 瞬间get到太宰大人眼神含义的司机小哥:吾命休矣! 他不会说的,即使进尾崎干部的审讯室他也打死不说!啊啊啊,太宰大人比尾崎大人恐怖一万倍啊!!! 接收到司机的反应,太宰治收回了比杀人还阴冷的眼神,等他的视线再度落到女孩身上时,又恢复了不久前的温柔,看起来就像个陷入恋爱事件的青春少年,当然这只是司机的想法。 汽车并没有停到总部大楼门前,而是顺着后面的一条隐蔽路线直接开到了港.黑内部的地下车库,在那里尾崎红叶和医疗部长已经恭候多时了。 “让妾身来吧。”在轿车停下后,本来医疗部长自告奋勇地想要去扶大小姐,但他先是被坐在车上的黑发少年剜了一眼,再就直接被尾崎红叶挡在了身后。 看着缓步上前的尾崎红叶,太宰治知道,现在让她来抱绘音酱去医务室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只不过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收回盖在女孩身上的大衣,而是扶着仍旧被裹在风衣里的女孩,将她递到了尾崎红叶的怀里。 接过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少女,尾崎红叶和医疗部长对了下视线,随后他们快步来到了一楼刚清理出的,空无一人的一间医务室。 在龙头战争伤患如此多的情况下,清理出这么一个单独的医务室还挺不容易的。 太宰治神色不明的跟在这群人后面,他的目光一直黏在尾崎红叶怀中的绘音身上,虽然这让红发干部目光微凝,不过她转念一想,毕竟这两个孩子的关系向来都很好,即使是太宰,现在有所担忧应该也是正常的,他也并非完全的无心之人。 医务室单间的门被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病床与白炽灯,而是一个双手抱臂站在房间正中央的金发小萝莉,在小萝莉的不远处,这座大楼的主人也眯起双眼向这边望来。 视线与森鸥外交汇了一瞬,太宰治转头切了一声。 此刻他的手机上还有森鸥外对他开放的有关绘音酱的定位权限,整日疑神疑鬼的老男人,也就这种家伙,会给自己的女儿装上像是监控罪犯一样的监视器了。 太宰治垂下眼眸,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那片芯片就被安在绘音酱手上的镯子里吧,少女手腕上最靠近脉搏的位置。 少年的眼神令森鸥外明白,对方已经清楚了手镯的隐秘。 又在太宰君面前暴露了一个秘密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森鸥外想到。 “报告首领,小姐昏迷是由于脱力和中毒,伤口处的毒素来自小姐自身携带的手术刀,体内或许有打斗时造成的淤血,特效血清已经注射进去了。” 医疗部长替少女拉上床头的挡光帘:“预估半个小时内,小姐便会清醒。” “嗯。”森鸥外点头,脸上的原本的焦急情绪褪去,但仍不变的是作为一个父亲的担忧。 当然这看在太宰治眼里不过是假惺惺的关怀,如果真的关心你的女儿,就不会过了那么久才通知他,老狐狸绝对是做了一番衡量,最终才决定将手镯上的定位权限对他开放。 虽然太宰治猜测的的确没错,但其实也略有不同,至少森鸥外此刻的担忧是切实存在的,他也会担心他的孩子,但他同样也是首领,所以某些时刻,他不得不做出一些抉择。 好在绘音酱并无大碍,不然的话...... 森鸥外双手交叉搭在自己腿上,不然的话,异能特务科那边就要面临来自野狗的报复了,虽然那得是他将许可证拿到手之后才可以。 恭喜亲爱的坂口君暂时保住了他的头发,虽然还是得加班一段日子,毕竟上司受了伤,那么作为下属理应替上司处理更多的工作呢。森式微笑jpg. 章节目录 第84章 第 84 章 “唔....”伴随着浅浅的呢喃声, 床帘后的女孩悠悠转醒。 熟悉的消毒水味,以及熟悉的气息和声音,即使还未睁眼我就知道自己在身处哪里, 我每日工作打卡的地方之一。 看来太宰确实有好好将我背回来, 由于毒素的影响, 我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唰—— 挡光床帘被一直缠着绷带的手拉开,鸢色的眸子直直地撞进我的眼里,不知道为什么, 我感觉太宰他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呢,看我的眼神吗? “绘音酱终于醒了。”森鸥外的声音从太宰治身后响起。 我循着声音望去, 于是就看到不大的医务室里站满了我的熟人。 坐在等候椅上的林太郎, 趴在床头避开太宰向我探头的爱丽丝, 向我投以关切目光的红叶姐, 好像有点生气的同时又握紧了拳头的中也, 以及站在一旁随时待命的医疗部长。 我:? 为什么大家都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不就是打架打输了顺便中了个毒嘛, 为什么一副我即将被盖上棺材板的痛心模样, 明明我对自己的情况还是有数的。 “请问小姐除了胸口上的伤之外,还有其他不适吗?”医疗部长拨开床头围着的一圈人走上前来,请给专业人士让个路, 谢谢。 “应该没有了。”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顺便摸了摸胸口下方的包扎, 除了这里以及身上几处擦伤在隐隐作痛之外,并无其他问题。 至于那因跌打损伤而导致的淤青, 都是在我日常训练中家常便饭的情况, 我早就习惯了。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其他注意事项想必小姐也都清楚,属下就不多说了。”医疗部长俯身。 “嗯。”森鸥外点头,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眨巴眼睛的黑发少女,老父亲感叹,呜呜呜,他的绘音酱现在看起来超级乖巧。 “咳咳。”森鸥外清了清嗓子:“绘音酱这次突然遇险,真是把大家吓坏了,尤其是我这个父亲啊,要是你出事了,我可如何是好。” 有关利益的权衡掩饰在担心之下了呢,森首领还真是会演戏,刚刚被医疗部长拨开后便倚在另一张床头的太宰治想到,某人虚伪的嘴脸可笑至极。 “对不起绘音——”突如其来的道歉声,从森鸥外旁边穿插过来。 橘发少年摘掉了帽子,走到床前,脸上的神情带着内疚。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突然说要带你去兜风,如果不是我将你直接丢在了盘山公路附近,你也不会突然陷入白麒麟的雾气中,更不会受伤,都是我的错。” 中原中也低着头,他看起来失落极了,像是一只咬坏了主人拖鞋的小狗,此刻正等着接受批评。 看着他想要将全部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样子,我好笑地伸手在他低垂的脑袋前挥了挥: “这怎么会是中也的错呢,明明是白麒麟此次的行动太过反常了而已,以及我还要多谢中也带我去散心呢,我现在心情超好的。” “可是——”中原中也抬起头还想说什么,但他马上就被突如其来的推搡挤到了一边,太宰治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一个跻身蹿到了他和少女中间。 “喂,太宰!你要干嘛!”中原中也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他表示自己现在很不爽,特别是挤他的人还是太宰治。 “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就闭嘴吧,没看到绘音酱仍在头疼吗,你还一直在她身边像只苍蝇一样不停嗡嗡叫唤。”太宰治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身后被堵住话语的橘发少年。 “我——”中原中也还想说什么,但在瞥见躺在病床上脸色不适的少女后,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哦”。 “既然绘音酱没事了就让她先休息一会儿。”太宰治伸手扯了扯床帘,看向身后的森鸥外。 森鸥外的目光在太宰治脸上转了转,随后他扭头向众人示意:“那各位就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和太宰君就够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留下来!”爱丽丝举着小手。 “这是当然,爱丽丝也会留下来陪护绘音酱的。”森鸥外笑笑。 尾崎红叶本欲上前跟女孩说上几句话,但现在既然首领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那她也只好遵从了。 女性干部垂眼,室内就只剩下这三位了,看来是要谈一些只有他们才知晓的秘密,虽然她也很好奇绘音是如何从白雾中活下来的,但那好像不是她该有的好奇心。 于是她拍了拍中原中也的后背:“走吧中也,还有几个任务没处理完呢。” “是...”中原中也重新将帽子扣在头上,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医务室。 而在医疗部长代替众人将大门合上之后,一场专属于师徒三人的对话才正式开始。 本来在太宰替我重新拉上帘子之后,我以为我可以先睡上一会儿,但事实证明,睡前我得先向我的老父亲交代出一个合适的答案,不然我休想得到好眠。 唉—— 隔着帘子我幽幽的叹气。 “好了,现在旁人都出去了。”森鸥外说道。 “这次的突发情况了,我想我们可以具体探讨一下。”森鸥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语气缓慢:“关于绘音酱在白雾里都看到了什么,怎样与自己的异能战斗,以及最近都遇到了什么人?” 我在心中感叹着林太郎的敏锐,同时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但这个动作做了一半就被太宰打断了,他靠近我替我将身后的枕头竖了起来,以及伸手调整了一下病床的倾斜度,让我可以不那么费劲地直起身子。 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见? 与我同样讶异的还有不远处的森鸥外,太宰君对绘音酱是不是有点过于好了,好到他此刻嘴角的微笑都有点维持不住了。 金发萝莉从两个男性身边穿过,她来到床边替少女整理了一下躺乱的衣领与头发。 “绘音酱,你不知道人家超级担心你。”说着爱丽丝准备伸手抱抱少女,然后下一秒,她就被太宰治的摸头杀给杀没了。 被迫回归林太郎体内的爱丽丝:这个仇她记下了! “你都随时监控了,还担心什么?”太宰治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绘音酱的手腕处。 他这番做派让森鸥外笑意微顿,但马上他又做出一副关怀好父亲的模样。 “身为港口Mafia的大小姐,绘音酱的日常安危至关重要,我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关心自己的女儿,况且绘音酱也是知情的,你说是吧?”森鸥外朝病床的方向看了一眼。 黑发少女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在他说完后,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如果绘音酱觉得这样关心(监控)的行为不妥,那么换一个手镯也不是不行。”说着,森鸥外还感叹了一下:“呜呜,我的绘音酱也长大了,终于要有为父不知道的小秘密了。” “不用了,镯子戴久都戴出感情了。”我摇了摇头:“况且这个我有好好保养,看,它是不是像新的一样。” 我举起胳膊对着林太郎他们摇晃了一下,同时看向太宰的眼睛,不必替我担心啦,暂时没有换掉的必要。 听完了少女的话,森鸥外重新抬起头直视着目光逐渐阴翳的太宰治:“太宰君,你看,绘音酱说了她不需要。” 与森鸥外对视着,少年的眼底先是开始缓慢变得瘀黑,随后不知名的怒火从心底开始燃起,这怒火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 “咳,也许你们还记得这里有我这么个病号。” 伴随着少女突然开口说话的声音,充满压迫感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我带着并不和善的微笑看向医务室里的一大一小两个黑乎乎的家伙,这两位倒也算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但他们好像总喜欢对彼此施压,这样闹得我真的很头疼好不好。 “那好吧。”最终太宰治随意地耸了一下肩,表示他不会再对这件事追着不放了。 于是谈话的内容再次回到最初的主题,关于我在白雾之中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件事其实在我等人来救我的期间,我就已经想好措辞了。 首先关于我异能实体化是“她”这件事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那就同我来自异世一样,是我将会带进坟墓里的秘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只好撒一个蒙太奇式谎言了,一个大部分事实几乎原封不动,每一句都是真话,但却可以通过颠倒语句顺序、改变表达来使对方得到蒙蔽的谎言。 不然的话,我可没有信心能瞒过眼前这两个堪称港.黑智商天花板的存在。 我缓慢地开口,隐去秘密花园的存在,用黑色实体代替,然后将我所经历的事情完完整增地复述了一遍。 当然,省去了乐子人对我近乎告白的那段话,不然我怕老父亲应激。 太宰治:或许应激的是我? “...最后我决定以身犯险赌一把,趁其攻击我的时候敲碎它身上的宝石,总之就是以上这样了,我其实也没搞明白秘密花园为什么没有对我施展异能,不然的话我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女孩说的很无所谓,太宰治隐藏在风衣之下的拳头却隐隐攥紧,他直视着病床上女孩的脸,不对,她说的不对。 而一旁的森鸥外却摸着下巴沉思,白毡帽少年,瞬移,黑色实体化的身影,能口吐人言,以及并没有用异能袭击主人么... 隐晦地看了一眼林太郎思考的样子,我知道他信了,他并没有怀疑我的话,正当我准备收回眼神,重新闭眼时,我的视线却与太宰对上了。 少年此刻是背对着森鸥外的,他鸢色的眼瞳里闪着亮光,不知道为什么,从绘音酱开口那刻,他就隐隐有种预感,对方在隐瞒什么,虽然每一句都不是假话,但那应该也不是完全的事实。 特别是在少女说完话,森鸥外低头思考之际,她瞥向那位的眼神,这让太宰治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不过既然是她想守住的秘密,那他也会替她守好,猫猫会极力抑制住自己的爪子,不再让它们再随意抓伤少女了。 所以在与少女的视线对上后,太宰治只是叹了口气微微一笑,小猫咪什么都不知道哦~ 我:总感觉太宰今天怪怪的。 章节目录 第85章 第 85 章 今日一早, 我接到了久未见面的兰波的电话,通话只是例行问好,汇报他此刻已经抵达目标所在地, 以及询问我是否有想要的礼物, 据他所说那边不少工艺品相当不错。 半个月前调查到魏尔伦动向的兰波在森鸥外的掩护下, 跟着港口发向欧洲的货物一起前往了地中海附近的某个国家。 周周转转绕了许久,他才揪住某人遗漏的一丝线索,于是兰波接着北上, 走到了英格兰的一个小岛。 希望见到自己的老搭档后,他们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毕竟如果大打出手的话, 林太郎可就又要头疼了, 给超越者收尾超麻烦的。 然而兰波却说:打架有利于促进感情。 我:...... 放下电话, 我看向中也刚送来的小吃。 由于上次的意外中招, 导致他近来总是一副对我有愧的模样。 尽管我已经跟他说了好几遍“请不要一脸对不起我的样子!”论坛里已经有人说我脚踏两条船了! 但中原中也倔得很, 他有自己的想法。 于是在橘发少年来串门, 碰上窝在沙发上的太宰从而大打出手时, 我只好把他们一起请出了我的办公室。 被拎着后颈丢出去的黑猫猫:都是小矮子的错! 而随着收尾工作的逐渐展开, 我抽空创作出的新短篇《黑鸢尾》也在报纸上刊登了出来。 黑鸢尾花,中东地区某个国家的国花,在那里, 这朵花象征着王室、信仰、权威与智慧。 这篇文章描述了一位少女是怎样从街角并不起眼的商贩之女,逐渐走向权利顶峰的故事。 她的丈夫成为了一国之主, 而她则成为这个男人幕后的操纵者,由鲜血与白骨浇灌出的黑鸢尾花, 她在恶劣的环境中进化, 美丽又危险, 盛开在这座国家的每一寸土地。 你该说她残忍吗,可她最初也不过是为了斗争,可若说她可怜,她又是棋局真正的推手,但即便如此,她深受国民爱戴,因为她与她丈夫在位期间,整个国家的治理的无一不好。 大量来自横滨市民的言论又开始四起。 【读者A】:老师这篇的遣词造句好棒!以及这是在隐喻这次的事件吧,一定是的,我没猜错! 【干饭人B】:所以究竟哪一家最后会独大呢,高X会?港X党? 【读者C】:有种三木老师是预言家的感觉。 【读者D】:emm,我玩游戏第一个刀的就是预言家。 【某社评论家】:如果说哪个组织的独大能给横滨带来实际好处的话,那么我推测是上述的后者。 【读者D】:出现了,快刀预言家! 【读者A】:话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好像三木老师发表的所有文章都是以某个种类的花,或者自创花朵命名的。 【读者C】:哇哦,这会不会意味着老师是个爱花之人,快快快,大家快看看自己的邻居养不养花。 【路人君123】:以前镭钵街有一家诊所外面种了好多漂亮的花卉,被养的很好,远远望过去老好看了,可惜主人家搬走了,呜呜。 【读者C】:好了下一个,还有谁家有花吗喂喂喂—— ...... 而与此同时紧随事实的是于我掌心诞生的黑色玫瑰。 这朵黑到不能再黑的花朵,作用和它的外表看看起来也极为相似,那就是——致命的毒。 它不同于可以使人昏迷的红玫瑰,被红玫瑰放倒的人还需要亲自动手给予致命一击,但小黑就不同了,倒下即死亡,或是在痛苦中逐渐感受生命的流逝,因为被它的毒气所侵扰的人,会痛到无法呼吸哦。 森鸥外:那绘音酱闲着没事往高濑会总部多丢几朵玫瑰吧。 我:好哦。 * 收尾进展的如火如荼,但就在这时,太宰捡回来了一个小孩,或者说根据林太郎的指令他从医院接回来了一个小孩。 一个头发看起来比我曾认为挑染过的龙之介还要非主流的小孩,不仅如此,他的眼睛才是最让我惊奇的地方,左眼圆圈圈,右眼小星星,这是真实存在的吗?为什么有种主角设定的既视感。 而且他的娃娃也太丑了,真的是太太太丑了,作为拥有无数漂亮洋娃娃的美少女,我对给一个小孩抱这样的娃娃表示强烈谴责。 然后我就知道了这是他的异能化物。 我:...真磕碜。 我翻着这个孩子的已知情报,梦野久作,7岁,异能力脑髓地狱,极其强大的精神系能力,突如其来的异能觉醒及爆发,使他所在的医院瞬间成为人间炼狱,电梯里更像是鬼怪的角斗场,以至于最后是太宰治亲自爬楼将其带下来的。 对此,绷带少年表示:我已经很久没有为了一个人用双腿去爬六楼了呢。 虽然梦野久作的异能表现十分强大,但也极其容易失控,一来是突然脱离了熟悉的环境,孩子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二来他异能的触发方式比较奇怪,那就是要通过他人伤害才能生效。 这就意味着,不仅平时对待他要像对待瓷娃娃那样轻拿轻放,以后训练他使用自己的异能也要通过特殊手段,想想就很麻烦。 特别是—— 我看到了林太郎嘴角阴险的笑容,他可不会养小孩儿了,更别提那些本就敏感的孩子。 梦野久作啊,虽然我前世鲜少看他的书,但也不是没听过对方的名号,据说那位作家在确定“梦野久作”这个笔名前曾有数十个笔名。 而梦野久作这四个字的原意就是指精神恍惚、成天做白日梦的人,难搞,绝对会被养歪,我再次在心里小声说了一句。 然后下一秒我就听到了来自头顶老父亲十分了不得的发言:“那么平日里绘音酱要是得了空,就陪久作玩玩吧。” 森鸥外看着站在办公室里,脸上爬满了“我听不见”的少女,笑眯眯地再次重复了一遍:“久作现在就在负三层最东边的那间屋子,绘音酱去看看他吧。” 我弱弱地举手表达了一下我的反抗:“林太郎每次捡到奇怪的人都往我这丢,你捡的小孩为什么要我帮你养!” “唔,这是个好问题。”森鸥外支着双手,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用另一边的话说,大概这就叫长姐如母吧。” 我:? 完了,我的老父亲脑子终于彻底坏掉了。 总之我站在了通向地下三层的电梯里,只不过我并不是一个人,有一只黑猫猫站在了我的身边。 由于梦野久作的身上还有伤,以及据报告小孩现在处于一种应激状态,以防我被脑髓地狱伤到,太宰他第一次自告奋勇地提出要去逗小孩,不过我感觉这个家伙还挺高兴的。 “看来治哥最近过得不错。”我打趣了一句。 “并没有,收尾阶段的麻烦事不少。”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间扯了扯手腕处刚缠好的绷带:“特别是高濑会那边,我都被伏击好几次了。” 这我倒是知道,现在横滨的各个小组织基本上已经被吞并完毕,舞台上只剩下三个驻场角色了,或者说一个主角和两位配角。 近来两位配角的对角戏有点激烈,闹得我的猫猫时不时受点伤,虽然都只是些微不可见的擦伤,但怕疼的猫咪每次都会去找他的铲屎官寻求安抚。 铲屎官不仅会温声细语地替他上药,在涂完碘酒之后,还会轻轻吹一吹他的伤口,然后抬着头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问他还疼不疼,那是小猫咪最最喜欢的环节了。 太宰治喜欢绘音酱的手指在他的伤口附近温柔的轻抚,喜欢她为自己上药、绑绷带时的细腻,喜欢少女口中略微带着湿润的热气吹拂在他并不算疼的伤口上的感觉。 每当那个时候,太宰治都觉得自己像是被少女抱在怀中顺毛一样,他会控制不住地勾起唇角,但又会在少女抬头时换上一副“嘶,人家好痛”的模样。 对于演戏这件事,只要太宰治想,那么就没有任何人能看出他的破绽,而且也不是全然的演戏,那些在外做任务时被划破的伤口,本来他并不觉得怎样。 但一回到港口,一来到绘音酱身边,那些细小的伤口就开始有微微的刺痛感了,因为有人心疼的小猫咪是理所应当会感受到疼痛的,被疼爱的孩子才敢对人哭泣撒娇嘛。 只是现在—— 我歪头打量着太宰治上扬的嘴角:“那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最近又有什么好玩的事吗,太宰心情好的都有点不像他了,看来我情报工作做得并不合格。 在我的目光中,太宰扭头,脸上绽放出一个很不太宰治的灿烂微笑:“因为绘音酱在这里,所以心情就会很好嘛~” 第一次被猫猫打直球的我有些错愕,感受着莫名增快了几下的心跳,我的眼皮有些不自觉地眨了眨,同时转过了头。 完了,他最近一定是吃了新型毒蘑菇,还是我不知道品种的毒蘑菇,不然他才不会这样呢,太宰治从不是一个会打直球的孩子,而且他还笑得那么好看,不对劲,有大问题! 收回了眼神,我重新调整了下情绪,一只手放到嘴边咳了咳,尽量用一种很委婉的语气开口说道:“太宰,待会儿看完梦野久作,我给你抽一管血吧。” 化验一下新型毒素,万一是物种入侵、变异蘑菇怎么办,都给不正常的孩子吃成正常人了,这也太可怕了。 听懂了少女言外之意的太宰治:...... “唉...”太宰治轻悠悠地叹了口气,像是感慨,但不知为何我却感到了一点点伤感的意味。 “绘音酱的脑回路总是让人意想不到,明明人家都...” “都怎么了?”太宰又开始说话只说一半了。 “没什么。”太宰治摇了摇头,伸手在他的风衣口袋里掏啊掏,直到掏出一个深蓝色的精致小盒子。 随后少年转身,以一种面对面的姿态与少女对视着,他嘴唇轻轻张开又合上,眼睛一眨不眨带着星光,是比我看梦野久作照片时感叹的星星眼还要闪烁的星光。 “礼物。”他说。 我知道这是上次道歉的赔礼,但是礼物就礼物,为什么要面对面站着搞的这么认真呀,而且他拿着这个小盒子的姿态也有种,说不出来的...仿佛有种下一刻他就会单膝跪地求婚的感觉。 咦——好可怕的想法,在这个苗头刚从脑海中诞生后后,我就毫不犹豫地将其掐死了。 虽然他真的很有可能那么做,因为他是太宰治,是一个没法用寻常道理来界定的少年,所以任何怪事发生在他身上都不会奇怪。 “你是准备亲自打开这个盒子,还是说让我来打开呢?”我看着他,开口询问到。 在我这句话落下后,只见对面的少年轻轻抿了一下唇,然后动作堪称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空盒子? 我不解的抬头看向他,治哥你在玩什么呢? “哈哈,绘音酱你那是什么表情呀,脸又皱巴到一起了,好好笑。”太宰治挥手笑了一阵,随后才打开了盒子的第二层。 “啊,刚刚是个玩笑啦,现在这个才是要送给绘音酱的礼物哦。” 我的视线再次下移,躺在精致的蓝丝绒盒子里的,是两枚小巧的耳坠,或者说两枚小小的黑色猫爪爪,虽不是什么实用的东西,但黑宝石材质透着晶莹的光,确实很好看,是我喜欢的款式。 这让我不禁怀疑,太宰他是不是看到了我在爱丽丝画上画的黑色猫爪,因为——这个和我画的一模一样。 其实我一直都是有耳洞的,在没加入港.黑之前我就去打了,不然那么多好看的耳饰带不了会让我很桑心。 只是自龙头战争开始后,几乎每天都要去手术室溜一圈的我,自然而然就将喜欢的小花花耳钉都摘掉了,甚至在参与手术的时候,林太郎送我的银镯子我都会先收起来,毕竟可能会影响仪器精确度。 所以其实我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戴耳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长上。 就在这时,少年的话语再次响起:“我可以帮绘音酱戴上去吗?”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少女空空如也的耳垂上,语气很是期待。 看着太宰除了求殉情外少见的期盼眼神,我犹豫了半秒,点了点头。 “放心。”太宰治慢慢地俯身靠近:“我不会弄疼绘音酱的。” 这话听起来容易让人想歪,我稍微有些不自在地想,总感觉今天的电梯下降的有点慢啊,在电梯里待久了,空气不流通,有点热,不知名的燥热。 我眼神飞快地瞥了一眼太宰,他此刻正在比较专注地摆弄着耳钉,并没有异常。 然而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的嘴角却上扬的厉害。 槽糕,绘音酱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以及她偷偷瞥向自己的眼神,有一种被轻轻挠了一下的感觉。 “绘音酱,这一个你先拿着。”太宰治将深蓝色的小锦盒以及里面剩下的那枚耳坠放到少女手里,随后拿着另一个小小猫爪上前。 我就这么看着太宰慢慢贴近我的肩膀一侧,直到他那手感极好的毛茸茸脑袋蹭到了我的脸颊上,直到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轻轻落下了一个略带着水蒸气的呼吸触感。 心跳又开始不规律地加速了,是因为距离太近了吗,可是以往也不是没有距离这么近的时候啊。 特别是当太宰有点冰凉的指腹碰上我的耳垂时,我不经意地缩了一下,然后我就听到了从耳朵极近极近的地方传来的,少年的说话声。 他说:“别动。” 太宰他是在贴着我的耳朵说话吗,我感觉我听到他说话时嘴唇上下碰撞的声音了,还有些微微的气泡音。 这可真是—— “好啦,这个戴完啦。”太宰治突然直起了身,像是打量什么工艺品一般,欣赏着他刚刚的杰作。 我退后了两步抬头看他,少年嘴角带着狡黠的笑,不知道他在乐些什么,于是我抬手啪嗒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嗷——绘音酱弹我干嘛!”太宰治双手捂着脑门,猫猫表示十分不理解。 “看你不爽,还有,另一个我自己带。”我握紧手里的小方盒盯着电梯的大门,此时已经显示地下负三层了。 下一秒电梯门打开,我先太宰一步走出了电梯,身后传来少年“诶诶诶,绘音酱等等我——”的声音。 但我的脚步丝毫没有放慢,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我的心情也有点不错,就像太宰说的,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他会有个好心情,其实我好像也是如此。 大部分时候,只要太宰在我身边,那么上一秒的坏情绪好像都会变得没那么糟糕一样。 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种感觉,不妙呀... 章节目录 第86章 第 86 章 “小姐, 太宰大人。”守在梦野久作隔离室外的守卫向两位大人鞠躬,随后上前输入了指令。 随着封闭的金属门被打开,我也看见了室内的情景, 以及被关在里面的小孩, 房间不大, 头顶的白炽灯却亮得刺眼。 至少在刚经过了外面昏暗的走廊后,骤然进入了一个这般白亮的房间,眼睛着实会感到不适。 整间屋子只有一张医用铁支架病床,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而那个跟照片上长得别无二致的黑白相间发色小孩,此时并没有待在床上,而是缩在墙边里, 抱着双腿, 一副躲在角落里哭泣的模样。 在封闭的隔离室被打开后, 他抬头看了一眼我和太宰, 然后便飞快地再次低下头。 为了不惊动他我只好一步步地缓慢靠近, 直到—— 唰—— 在距离梦野久作只有两三米的时候, 他突然起身朝我撞来, 但我久经训练的反应速度怎么可能会比不过一个年仅七岁的幼童, 我只是轻微地侧了一下身体,就躲过了他的冲击。 幼小的孩子重新跌坐到地上,这一次他抬头看着我, 红红的眼眶之上,溢满咒怨, 但很快这份怨恨就变成了满脸惊恐,因为他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太宰, 那是带他来这里的人。 “你, 你们!”梦野久作大声叫喊着:“你们这些坏蛋, 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去找——” “哟,你要去找谁?”太宰治慢慢的开口: “你不会忘了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吧?他们将你丢在医院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你吧,而那些医生护士也是,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条可怜的小狗,因为怜悯你,才会偶尔给你点食物,还有病房里的其他孩子,他们都在欺负你。” 黑发少年向前走着,直到站到少女与梦野久作中间,他俯身,鸢色的瞳孔像是能流出漆黑淤泥般:“所以啊,你才会把他们都杀了,不是吗?” 在梦野久作逐渐惶悚又瞪大的双眼中,太宰治接着肆意摆动着男孩脑中的理智: “这样的你要去找谁呢?警察吗?可你你杀了人啊,那一整个医院的人,你说说好不容易躲过即将结束的战争,结果却因你而——” “啊啊啊——别说了,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梦野久作捂着脑袋,放声地尖叫哭泣。 一旁看着这一幕的我:很好,确定太宰和林太郎一样,他们都很不会带小孩! 我本想准备安抚的,结果太宰上来就把人家搞得更崩溃了,他这样让我很难办哦。 我盯着太宰,示意他往后站站,放着我来。 打量着跌坐在地上大滴大滴地滴答着泪水的小男孩,我蹲下身,从怀中拿准备好的手帕,动作轻柔地擦上了小男孩的脸颊。 哭泣的梦野久作动作顿了一下,他有些楞呼呼地看着眼前这个黑色头发的姐姐,但泪水糊住了眼睛,这让他并没有一上来就看清对方的模样。 “别哭了,乖。”我一边替他擦去脸颊两侧的泪痕,一边尽可能地轻声细语:“从昨天哭到现在了,会把眼睛哭坏的。” 也不知道我这句话是触发到了男孩什么开关,只见他瞬间哭的更凶了,眼泪就跟决堤似的,我可怜的小手帕根本hold不住。 眼见手帕快失去了作用,我无奈叹气,另一只手用大拇指指腹替他擦着泪水:“怎么还哭的更厉害了?” 太宰治在旁边轻哼了一声,那是因为小屁孩感觉到有人在心疼他了。 总之我好声好气地安抚了许久,梦野久作终于停止了哭泣,小男孩半蹲在地上,脸上哭得花花的:“姐姐你可以在这里陪我吗?” “这个嘛——”我刚想回答有空就来,但下一秒太宰的声音就压过了我。 “她当然不可以,但是我有空,你想要我在这里陪你吗?” 听到太宰治这么说,黑白发色的小男孩瞬间就闭上了嘴,这是个坏蛋,但是姐姐好像是个好人,嘴里含着黑发少女给的糖果的梦野久作想到。 我看着眼前被糖果安抚住的男孩,在心中思考着将他带出这间禁闭室的可能,其实只要乖一点就可以了吧,就像最开始的兰波,林太郎做的是最坏的打算,但后来情况发生了转变。 毕竟关的太久,再怎么正常的孩子都会被关出问题,特别是像眼前这种心智还尚未成熟的孩子,没有人去引导他,所以他对这个世界充斥着愤恨也是理所当然。 或许这才是林太郎的意思,让我充当他的引领者。 不过既然能被糖果安慰住,那其实也没那么难搞对吧,特别是等兰波回来之后,也可以给他套个亚空间让他到处跑的,当然他要是足够听话的话,那么亚空间也可以省掉。 于是在太宰治不爽的目光中,梦野久作在顶层之下的那一层楼里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小房间,虽然自己的时候仍不允许到处乱走,但如果有女孩带着他,那他的活动范围倒是可以扩大到整个港.黑。 虽然这个姐姐偶尔也会很严肃的吓唬他,但梦野久作清楚,她跟那些黑衣人,以及将自己带回来的那个坏蛋不同,她是他身边唯一对他好的人了,或许这个好是有目的性的,但七岁的孩子可分不出来究竟是怎样的好法。 他只知道,他想要的玩具,这个姐姐会给他买,他想吃的糖葫芦姐姐会给他带,姐姐还承诺他,等一个叫什么波的人回来就带他去游乐场玩。 所以梦野久作觉得,如果是这样的听话法,如果仅仅是不让他随便使用异能伤害这里的人,那么他做的到的,毕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怕疼痛了。 * 数日后的清晨,我站在休息室的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少女今日从头到脚都是哥特式的黑漆漆,裙子,发饰,脖子上的蕾丝choker,以及耳垂上的黑宝石耳饰。 上次在电梯里,太宰只帮我带了一个,另一个是我自己带上去的,当时为了去见梦野久作有些匆忙,以至于我并没有仔细打量这个耳坠。 直到那天晚上,我对着镜子将它们摘下放在手中时,我才发现了其中小小的端倪。 并不明显,但若是对着光仔细看,就会看到隐约透露出的字母,不知道是特别的切割方式,还是说被人小心地在宝石里注入了什么,总之我可以看到几个分列在不同位置的字母。 我抬手将两只小巧可爱的猫爪对向头顶的灯光,在细碎光线的折射下,我看清了字母的样子,两个耳饰加起来,一共五个字母:a s u o m 打眼一看,并不清楚这些字母所代表的含义,但若是将它们重新排列一下,那就成为了一个我所熟悉人的名字的罗马音发音。 osamu——治 那一刻我先是感到了莫名其妙,为什么太宰送我的礼物要刻他自己的名字?这只猫猫好怪哦。 随后又有一个奇妙又难以置信的想法于心底产生,是一个让我不敢去随意证实的猜想。 其实那天在电梯里,当太宰靠近我帮我带上耳坠的那一刻,我确实产生了一些曾经很少涌现的情绪。 作为一个读过不少书籍,也会亲自动笔写故事的人,我想我很清楚那是什么。 是一种悸动,一种很常见的、会发生在生活中最微小的瞬间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悸动,它来源于情感的泛滥。 镜子里的少女脸色很复杂,看起来似乎被人砸过去了一个巨大的谜题,明明有一个可以直接算出答案的公式,可她不去选,她偏要进行一番冗杂的推演过程,以至于现在被演算步骤烦扰了心智。 虽然思考再三我还是带上了耳朵上的猫爪爪,只是—— “我该怎么办呢?”我看着镜子里的人说道,对面镜像里的人嘴角带着虚伪的假笑,那是我此刻的面具。 咚咚—— “绘音酱,你好了吗?”爱丽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好啦。”我伸手拨了拨头发,让两侧的黑发顺着耳边垂落下来,刚好可以遮住耳朵,随后我转身打开休息室的门,金发少女正牵着阴阳头小男孩站在门外等我。 在看到我出来后,爱丽丝对我伸出另一只手,她就这样双手各牵着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间。 当我们站着等电梯的时候,透过不锈钢的外门,我看到了身高逐次递减的三个小孩,我、爱丽丝、久作,还挺有喜感。 特别是当我们三个一起出现在餐厅里时,我听到了餐厅里的港口成员此起彼伏的小声讨论,还有打招呼。 私自讨论上司本是明面上不被允许的行为,但现在我们在餐厅,作为为数不多可以称之为闲暇时光的早餐时间,这项要求被放松了许多。 毕竟如果早上不能一边喝着味增汤一边跟同伴们聊着八卦,那港.黑的制度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况且我在港.黑的声望很高,说起这,我就想到了一件比在论坛里被叫做“港口Mafia的玫瑰”更令人羞耻的事,那就是,这帮家伙们竟然搞了个什么港口人气投票。 或许是众人觉得议论首领不好,所以林太郎并不在候选名单上,对此,不服气的老父亲还委屈地跟爱丽丝哭诉: “为什么大家的名字都有,就连本部大楼看门的那个门卫都有,就是没有他QAQ,他不再是大家敬爱的首领了吗?” 爱丽丝:“可能是他们被林太郎扔审讯室扔怕了吧。” 通过情报部的后台,爱丽丝很轻易地就看到了在论坛里匿名发帖成员的真实姓名,水帖子水的最活跃的那些人,也都是去地下室喝茶喝的最勤的那几个。 以及就是他们在林太郎眼皮子底下磕cp来着,爱丽丝笑了笑,默默替林太郎记下了这几个人的职位。 当人气候选人名单里没有首领后,论坛里的众人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操作了。 于是,我,毫不意外的被投成了第一,以及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太宰他竟然被投成了第二,我严重怀疑他给自己拉票了。 不然就凭他在港.黑的传闻,倒数第一绰绰有余。 大家一听要被调遣到太宰大人手下,都会提前给自己在滨海墓园定制好用于永眠的方盒,然后郑重其事地写好遗书,交到自己亲近之人手里代为保存,这还是我跟长谷聊天时意外得知的。 所以猫猫绝对悄悄爬进箱子进行了一番暗箱操作。 就是不知道太宰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明明一直以来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关心论坛上的内容,但这次在我看到的时候,他的名次就已经紧贴着我变成第二了。 真不知道他又哪根筋不对劲了,净搞些心血来潮。 太宰治:并没有哪根筋不对,只是觉得这样两个人的名字并列在一起比较好看而已。 “绘音,爱丽丝——以及,啊...那个小鬼。”没有记熟梦野久作名字的中原中也从不远处走来,他一手端着餐具,一手抬起,向我们打着招呼。 梦野久作睁着大大的星星眼,眼中带着好奇与打量:“我是久作!” “嗯,久作。”走进了之后,中原中也先是看了一眼黑发少女的神色,看她休息得不错的样子,才将视线转移到一旁说话的小鬼身上。 记得前几天太宰刚把这个小家伙带回来的时候,他尤为胆小且满身的尖刺,这才不到一个周,就被绘音养的大胆又活泼。 感觉绘音是养孩子的好手,中原中也心里想到。 不知不觉中被不少人(森、尾崎、中也)在心里夸赞会养小孩的我:抱歉,拒绝宝妈属性。 “用帮你们打饭吗?”中原中也说。 “不用啦。”我看了眼自刚刚我们进来后,就自觉从同伴身边站起来去拿餐盘的长谷上杉。 由于爱丽丝的口味和我比较相像,而梦野久作他没什么忌口,我索性给长谷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打三份相同的早餐就好。 所以此刻只需等待了,食堂的一张桌子正好能容纳四个人,于是中也便和我们便坐到了一起。 而此刻唯一手中已经打好早餐的中原中也,他刚准夹起一块玉子烧,就发现桌子上剩下的三个人,其中两个都在直勾勾盯着他,就仿佛他是什么供人观赏的奇物一样。 如果说那个星星眼的小鬼一直将目光盯在他筷子上的玉子烧就算了,为什么绘音也要盯着他的脸看啊,虽说两人的关系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但一直这样盯着他,还是会让人感到奇怪啊喂。 中原中也不自在地咬了半块玉子烧,平日里他还蛮喜欢的味道今日却有些味同嚼蜡,极为敏锐的他能察觉到少女的目光在随着他吞咽玉子烧的动作而移动。 嘴巴、下颚,再顺着脖颈处划过,直到喉咙、喉结,最后她将目光定在他脖子上的choker处若有所思。 于是中原中也终于忍不了了,他拿着手中的筷子,用筷子底端敲了一下少女的脑袋:“喂,你在想什么呢!” 或许是由于正在发呆的缘故,本该轻易躲掉中原中也敲击的少女并没有躲开,反而在筷子敲到她脑袋上后,她才回神般地“噢”了一声。 “中也你干嘛呀?”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是你在干嘛才对!”中原中也将剩下两块的玉子烧推到一直垂涎着这个的梦野久作面前,同时无奈地看向黑发少女:“你看的我都吃不下饭了。” 随后他瞥了一眼一旁不用筷子,直接伸出自己的小手去抓玉子烧的梦野久作,本来还挺想吃的。 “私密马赛啦。”我面带歉意地对中也笑了笑,将长谷刚端来的一小碟鲑鱼子递给中也:“不能因为我少了中也的一口早饭,请用这个代替吧。” “哈——你在说什么啊,觉得少了我会自己去拿。”中原中也笑着说了一声,同时接过了那一盘跟自己的头发相同色系的鲑鱼子酱。 “所以绘音酱刚才盯着中也想什么呢?”坐在一边双手撑着脸看了许久的爱丽丝开口问出刚刚中原中也问过,却被绘音酱回避了的问题。 “也没什么。”咬了一口手中的梅干饭团,在爱丽丝略微疑惑的目光中,我微微低头:“只是想确认一件事罢了。” 看出绘音酱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爱丽丝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小口地吃着和少女相同的早餐。 而我却一边啃着饭团,一边在心中叹气。 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的青春悸动对象好像是特定的,原以为只是到了一定年纪,所以会对异性产生好感之类的。 但是面对可爱又帅气的中也,在我这里他的脸绝对排的上前几名,刚刚我盯着他看了那么久,甚至逐步扫过了我觉得很对方很性感很好看的地方,但最终心里却不为所动。 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就如同欣赏一颗像他的眼睛那般清湛的蓝宝石那样。 甚至在对方看向我,跟我的视线相对的那一刻,我也别无他感,难道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吗,可太宰也是我的朋友啊。 但我对他好像就会有那种属于少女的悸动感,心里的,像是有一只不安分的兔崽子,已经不止一次了啊,特别是想到他那只看到自己之后就会溢出蜜糖般笑意的眼眸。 我好像,好像会开心和满足? 说实话我能理解到了特定年龄段所出现的这种少女心情,但为什么会是太宰治呢,为什么会是他啊,这一点也不符合常理,一点也不! 这世上哪有铲屎官迷恋上自己的猫主子的!而且还是一只超级调皮捣蛋的小猫!正常人能喜欢上太宰吗?! 这么想着眼前的饭团我也啃不下去了,原来脑袋不正常的竟是我自己。 于是爱丽丝就看见黑发少女啃了一半饭团后,神情就变得蔫蔫的,像一株好几天都没被人浇过水的小玫瑰那样蔫嗒嗒垂下枝头。 绘音酱今天有些不对劲哦,要不要通知一下林太郎呢,金发小女孩嘴里含着喝味增汤的小木勺,绘音酱真的长大了,开始有自己小秘密了呢。 哼,看来林太郎要担心咯,是另一种意味的担心哦。 章节目录 第87章 第 87 章 中也先一步吃完了早餐便起身离去了, 而我则是等爱丽丝和梦野久作都吃完后才起身。 依旧是三个人排排站着等电梯,只不过这一次顺序变了,变成了我一手牵一个小孩, 蹦跶的爱丽丝和学着爱丽丝蹦跶的梦野久作, 站在中间的我像是他们的家长(不是)。 现在梦野久作基本上平常都是我、爱丽丝或者我的小弟长谷上杉轮流带着到处溜达,说实话我感觉长谷他还挺喜欢跟小孩一起玩的,以及当我看见他偷偷给梦野久作塞糖的时候,我终于理解曾经红叶姐的心情了。 给我住手!当我这么说时, 小弟面露委屈地看向我:“可是小姐您平时也会偷着吃甜食。” 我:“...我们不一样。” 七岁的久作年龄小不懂事,而且还在换牙,可我已经是明事理的大孩子了, 所以我们不一样。 长谷上杉:但您牙疼的时候,尾崎干部可不是这么说的。 站在逐渐上升的电梯里, 我在脑中思考着关于陪伴梦野久作以及担任他日常护卫的人选,毫无疑问,织田作之助在我的候选名单里。 其实他是不同于正常黑手党成员的那种老好人式的存在, 每当我看到他就会想起深海中脑袋顶上拴了个会发亮的小灯笼的鮟鱇鱼。 在一片漆黑的海底, 那点微弱的光亮显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如果不是自身还算强大,恐怕早就被天敌生吞活剥了。 或许是由于他暂时不知去路, 以及港口Mafia的工资尚且可观,再加上来自太宰的亿点点引导,不然我猜他是不会选择成为一名黑手党的。 最近听太宰说, 织田他似乎收养了几个于龙头战争中失去双亲的孩子, 最小的只有两三岁, 大的也不过五六岁。 以及, 我曾浏览过织田作之助的情报, 虽然他现在已经很少使用枪械,也不会轻易动手,但过去的他可是个准头和体术都相当拔尖的杀手,这意味着他可以成为一个很合格的保镖,或者说宝父。 毕竟自身都收养了那么多孩子了,已经照看了将近一个月,听说反响不错,这间接证明了他应该是个很会养小孩的人。 虽然不杀人的原则就像是一层镣锁,使织田作之助无法在黑暗世界随意走动。 但现在如果只是给小孩当个保镖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或者说能发挥作为少年杀手的他的最大余热了,所以就他吧。 这么想着我笑了笑,真抱歉了织田君,你这个宝父要从家里当到港口了呢。 在港口的工作是带娃,回了家之后还要带娃,那一定是种相当心累的体验,要知道织田君的外表本就比他的实际年龄沧桑许多,现在我要迫使他更上一层楼了。 电梯直上顶层,在打开了首领办公室的大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我那坐在办工作上表情略显无奈的老父亲,其次就是一旁在爱丽丝的小茶几上,拿着画笔,在绘本上涂涂改改的绷带少年。 “太宰!你在干什么?”对于太宰治一声不吭地征用了她绘本这件事,爱丽丝嘟着嘴气鼓鼓地跑到他身边,小心地避开少年,伸着脑袋朝其手中的绘本看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 “啊啊啊——这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中间两个圆圆的大洞,人脸吗?!!看起来好诡异!”爱丽丝惊叫着退后一步,双手不停在胸前挥舞着: “诅咒,这一定是诅咒,是敌对组织送来的诅咒!!!” 金发萝莉近在耳边的叫喊声吵得太宰治头疼,他伸手想给对方来个摸头杀,却被早就对少年抱有极深防备意识的爱丽丝躲了过去。 爱丽丝一边躲着,一边看向办公桌:“林太郎,快!快烧了这个可怕的东西!!!” 对此,森鸥外看似为难地搓了搓手:“可是太宰君说,这是他的自画像,咳,以及他想将它挂到这面墙上来着。” 森鸥外指了指身后的墙纸,那上面本来是光秃秃,但前段日子绘音酱在爱丽丝的画里加上了一只隐秘的小猫爪后,那幅画就被裱了起来,挂在了森鸥外身后的墙上。 偶尔森鸥外会抬头看一眼,一想到这是他两个最喜爱的小女孩创作的,首领大人的心情就会不错,啊要是再加上一副太宰君的自画像,总感觉心情会down很多的样子。 听到林太郎话语的爱丽丝表情更加惊恐了,于是她瞬间换了个人寻求帮助: “哇啊,绘音酱,那么难看的东西才不要挂在办公室里,晚上绝对会做噩梦的!” 金发萝莉从后面抱住黑发少女的腰:“雅达,人家才不要呢!” 爱丽丝的动作使太宰治朝两人的方向看去,他的目光扫过爱丽丝抱在绘音酱的腰上的手。 呵,说的像是你会做梦一样 ,异能造物连睡眠都不需要,难道还会像人类一样做梦吗? 太宰治收回眼神:“可是我觉得这幅画跟首领办公室的风格超级搭呢。” 他手上的画笔不停,直到一片阴影落下,挡住了光源,也制止住了太宰治用油画棒在绘本上胡乱飞舞的动作。 “太宰。”太宰治听到少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的自画像真的好形象啊。” 我看着这浑身上下黑漆漆,在纯粹的黑色之下,还掺杂着紫、黄、粉等各式各样颜色颜色的小人,起码还能看出是个人样,真不错。 太宰治扬起了笑脸:“是吧是吧,还是绘音酱有眼光,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三木老师,在艺术上的造诣也相当棒!” 我:“多谢夸奖。” 在少年抬头时我微微退后了一步,因为我嗅到了少年毛茸茸脑袋上飘来的洗发水味道,淡淡的、甜甜的,他好像用的跟我是同一个牌子,味道好熟悉,可是明明他以前说过不想浑身散发花香的。 注意到绘音酱略微后挪的动作,太宰治不自觉地抠了一下手中的黑色油画笔,抠的他的指甲缝里溢满了黑色削沫。 然而他嘴角的笑意却没变:“既然如此,那下次三木老师再出新的文章时,找我做插图好不好。” “那你要跟报社编辑亲自沟通。”我站在太宰身边,看着他的眼睛,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少年好像有点失落。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只能让每一个进首领办公室的人来欣赏我的画作了。”太宰治伸出双手,做了个取景手势,将两只手中间的位置定格在森鸥外身后的墙上,挨着那张已经被裱起来的画的另一侧墙体。 “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天天看那么恐怖的东西!”爱丽丝躲在绘音酱身后尖叫。 察觉到爱丽丝抓着我腰边的小手都在微微收紧,我不得已叹了口气,这两个家伙还不如梦野久作省心呢,看看人家小孩自从进来后就乖乖趴在沙发上看话本,虽然也会时不时好奇地往这边瞥一眼。 至于一旁咧嘴看戏的老父亲,我并不想对他给予什么评价。 “唉,太宰,既然爱丽丝欣赏不来你的画作,不如——” “不如就挂到绘音酱办公室的墙上吧。”太宰治接到。 刚想说不如拿去给你的二位友人观摩观摩的我:...... 算了,他高兴就好。 在太宰期待的目光中我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你要找个好看的边框,不然对不起你的大作。”既然人靠衣装,那么画靠框装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好耶!” 太宰治举起了他的自画像,而我身后的爱丽丝也悄悄松开了她紧抓着我的小手。 于是就有了坂口安吾看到的这一幕。 当圆眼镜青年按时按点地敲开自己上司的办公室后,入眼的便是少女正指挥着少年将某个画风极其诡异的作品挂在墙上。 “左边再往上一点,啊,这样就好了,等等,别动别动,已经水平啦,不要再动了,太宰!” 打量着这幅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暗黑风画作,坂口安吾差点就把“我很想吐槽”这五个大字写脸上了。 首先是这幅画跟这个办公室的风格一点都不搭,其次它跟少女的品味也很不搭啊,难不成是跟太宰相处久了,眼光被太宰治带跑偏了? “喂——安吾你那是什么眼神啊,难道你觉得我的自画像不好看吗?”挂好画框的太宰治一回头就看到了坂口安吾那极具吐槽欲的表情。 原来是太宰的自画像,怪不得,一定是太宰强烈要求挂这里的,少女总是对太宰很宽容,坂口安吾心想。 最终他沉默了几秒,艰难地吐出了“好看”二字,然后便放下文件快步告退了。 “切~安吾也没有品味,看他的穿搭就知道了,老古板。”看着开门出去的青年,太宰治小声地说着。 “没事,至少如果你拿给织田看的话,他肯定会夸你的。”我委婉地对太宰表示,想要夸夸就去找你的红发友人,我要开始干活了。 然而太宰治却好像没有听明白绘音酱的意思,他继续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她面前,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因他的靠近而导致对方的脚步下意识退后了一些,此刻她的鞋跟已经抵在身后的办公桌上了,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于是太宰治微微俯身,有意无意地营造着一种说不出的焦灼气氛,他俯身凝着少女微眨的双眼,嘴唇一张一合:“那绘音酱喜欢么?” 我看着太宰,同时听着自己那仿佛蹦跶在耳膜上的心跳声。 “喜欢什么?”我面上一派平静地说。 “呵呵。”太宰治莫名地笑了一声,随即后退,将两只手环在胸前:“当然是说我的自画像啦,自画像,绘音酱喜欢嘛?”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同时脸上浮现出无可奈何:“我不喜欢的东西绝无出现在这间办公室的可能。” 虽然这句话的矛盾点在于,凡是出现在办公室的,就是我喜欢的东西,间接叙述了一件事,那就是——出现在这里的太宰治=我喜欢的东西。 但我猜他应该不会在意这般逻辑上的错误,毕竟每天来往我办公室的人很多,总不能说我喜欢我的副手坂口安吾吧。 然而太宰治是谁,他可是爪爪超级锋利的小猫咪,从地板缝里抠线索这种事他超在行,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他都能抓住,并将其揪出来仔细观摩。 所以他听出这句话的问题所在了,少年笑了笑,一副十分开心的模样。 “唉,绘音酱说的对,也许我应该去跟织田作分享一下我的大作,正好他今天休假来着。”说着,太宰治挥了挥手,离开了办公室。 只留下还站在原地的我,慢慢的,慢慢的,伸出双手捂上了脸颊,什么嘛,刚刚忽然离得那么近,我甚至连他下巴上星星点点刚长出来的青涩胡茬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也太犯规了。 章节目录 第88章 第 88 章 黑夜里的舞台剧在不久前拉下了暗红色的帷幕, 但是据情报显示,涩泽龙彦却在横滨逗留了一段日子,直到三日前才离开。 我看了眼涩泽龙彦最后的行动轨迹, 离开前一日他去了一家孤儿院, 是...我曾让蛋糕店老板送蛋糕的孤儿院。 他是突发奇想要收养小孩吗?明明看起来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以及,根据监控他离开的时候是孤身一人,身旁并没有多余的陪从,甚至连异能特务科的人也没有, 按理说不是应该有专人护送他离开吗,就像来的时候那样,一路上到处都是监视的视线, 但现在他竟然静悄悄地一个人溜掉了。 因此我决定去那个孤儿院看看,毕竟如果说涩泽龙彦的所有行动都带有鲜明的目的性, 那他应该不会平白无故在一个孤儿院驻足,并且逗留了那么久。 然而就在我前往孤儿院的路上,我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或者说人们。 “呀, 好久不见!”棕色侦探帽的少年挥手跟我打着招呼,一旁是抱着手臂的齐肩短发女生以及身后提购物袋的银发中年男子。 此时我正站在一家甜品铺子前,想着去孤儿院要不要带点伴手礼之类的, 这样比较容易摆脱难缠的小孩子,但没想到我会遇到同样来买甜品的三人。 “确实有段日子不见了,乱步君。”我对他以及他身边的二人点头, 短发女生看我的眼神已经从初见时的惊恐变得处变不惊。 虽然与谢野晶子对森鸥外没把女孩养歪这件事抱有九成九的怀疑, 但当事实摆在她面前时, 她又不得不信, 眼前的女孩状态真的很好, 眉宇间无半分郁气。 而且在传闻里她也是深受爱戴的港.黑大小姐,与谢野晶子打量了几眼眼前半俯着腰,手指点在玻璃柜台上的少女,她看起来确实像是被精心呵护的模样。 我挑选了几类普通的粗点心让店员打包起来,就在我准备挥手告别三人时,江户川乱步却突然上前,抓住了店员递到我手中的零食袋子,他的举动不仅引起了他家长的关注,也让我身后的长谷上杉默默摸上了枪柄。 我给我的小弟打了个眼神,随后看向近在咫尺的侦探少年:“不知名侦探大人想干嘛?” “带乱步大人去!乱步大人也要去!”对女孩说完,江户川乱步扭头看向他的家长:“社长,我们一定要跟她去,我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福泽谕吉:? “去嘛去嘛。”江户川乱步放开了少女手中的袋子,将诉求对象转向银发男人:“社长,这一次请听我的,乱步大人已经看到了!侦探社未来的新员工就在那里!” “可是乱步——”福泽谕吉缓慢地组织着语言,他想说暂时还是先不要与眼前的二位黑手党成员扯上关系的好,更何况一会儿还有委托。 但乱步下一秒的话却打断了福泽谕吉的思路,他说:“社长,那里有个小孩,只有你才能控制住他,不然他会失控,以及如果我们不去的话,他很有可能会被带回——” 江户川乱步看了少女一眼,意思很明显,会被她带回港口Mafia。 我:...我仿佛感受到有人企图当着我的面抢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好吧。”拗不过自家孩子的福泽谕吉叹了口气,然后他看向我:“抱歉,可能要叨扰一下了,我们会跟在后面不打扰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捎你们一程。” 我对江户川乱步嘴里的那个“会失控的孩子”引起了兴趣,他让我想到如今待在港口的梦野久作,他最初也是个不受控制的小孩,但现在已经是听话的乖宝宝了。 虽然今天我出来的时候,小孩眼巴巴的看着我想跟出来,但兰波不在的话带他去人堆里好像不太好,小孩子最容易磕磕碰碰了,脑髓地狱不好办啊,话说如果有太宰在的话好像也可以?他可以控制住久作。 这么想着我看见了眼前侦探少年探过来的脑袋,他那一直眯起来的碧绿色眼眸此刻轻轻掀开了一个细缝,打量着我,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江户川乱步:咦~瞧他发现了什么,更有趣的东西出现了。 “乱步!”眼见自家孩子快要不顾忌礼貌地整个趴上去看了,福泽谕吉及时制止了他。 “抱歉。”他眉头微皱,对着面前的黑发少女说道:“就不麻烦了,我们——” 然而银发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侦探少年就自顾自地打开了黑色轿车的车门,噗通一声坐了进去:“哇,这个座椅好软,乱步大人喜欢。” 被迫更改对话的福泽谕吉:“那就多谢了。” 我:“不客气。” 站在孤儿院门前,我看着头顶略微有些掉色的门牌,护工已经进去十分钟了吧,院长收拾的可真慢。 咔—— 孤儿院的大门终于被人打开,一个穿着与牧师服无异,头顶锅盖头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看上去...跟死去的村田川腾是同龄人。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孤儿院不允许外来人随意进入,如果你们想要领养孩子的话,可以提前申请。”锅盖头院长扫了几眼面前的人,在看到一个明显带着枪的黑手党后,他的神色微变。 “名侦探看出这里不对劲了哦。”江户川乱步对着眼前的院长比划了一根手指:“以及,你很不对劲。” “你,你这个小孩在说什么啊?”虽然实际年龄已经二十了,但外表看起来依旧跟我差不多大的乱步君显然是被当成了小孩子。 “诶,乱步大人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这所孤儿院死——” 锅盖头男人伸手想要捂住说话之人的嘴,但却在伸出一半的时候被银发男人握住了手腕,不过这番举动的确打断了江户川未尽的话语。 由于福泽谕吉握的并不紧,所以院长很轻易就挣脱开了,只是在挣脱后,他面色极其不善地看着银发男人:“你是他的监护人吗,你就这么放任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在外面随意捏造事实不作看管?” 面对院长的咄咄逼人,福泽谕吉只是从和服内侧取出了一个证件:“我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你所说的小孩,是侦探社目前唯一的侦探,以及乱步并不会随意造谣。” 武装侦探社...院长皱眉,他听说过,是近两年来声名鹊起的一个组织,虽不是什么大型团体,但据说政府都会经常委托他们办一些案子。 现在位置翻转,被迫接受审问的对象变成了孤儿院院长。 “我,我,所以你们——”哪怕已经极力伪装成镇定的模样,但院长的瞳孔却在不自觉地收缩着,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如一开始的那么清晰。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响起:“也许我们可以进去再说。” 孤儿院长低头,身后的随从明显是黑手党的少女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不过虽然是笑着,眼里却无半丝温度,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或是物件。 知晓自己多说无用的男人抿了抿唇,侧身将大门全部敞开:“请进吧。” 于是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来到了会客室。 虽然福泽谕吉已经说了不用,但院长还是给众人泡了茶,将茶包放下后,男人转头看向江户川乱步:“你,都看出了什么。” 此刻的他还心存一丝侥幸,那件事处理的极为隐秘,应该没有人会知道吧,根本不可能泄露啊,毕竟护工都不清楚,是他亲手埋,现在知晓整件事的只有他和...目前仍旧被关在地下室里的那个孩子。 然而这怎么难得住本世界的智商天花板乱步大人呢,虽然确实有些谜团被人故意掩盖了,但大部分事实,在今天见到点心铺子前少女的那一刻,江户川乱步就知晓了。 名侦探坐在小板凳上,手里吃着黑发少女刚买的粗点心,虽然她原本是给小朋友买的,但乱步大人看到了就是他的,乱步大人也是小朋友。 “首先是,你一直都在囚禁一个孩子吧。”江户川乱步舔了一下手指上的残渣,看向因他这一句话动作微顿了一下的锅盖头院长。 “其次,有人死了,三天前,在这所孤儿院里,知情者只有你以及那个孩子。” 院长低着头一言不发,心中的恐惧却在逐渐递增,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怪物...和地下室那个孩子一样,他们都是怪物—— 看出院长想法的江户川不满地撇了一下嘴:“乱步大人才不是怪物呢,不是!乱步大人是世界第一名侦探所以才会知道,以及——” 江户川乱步睁开了比莹绿色猫眼石还要青翠的双眼:“以及你并不讨厌那个孩子,其实你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引导他吧,引导他——不要认为自己是个怪物,引导他,去恨你。” 咣当—— 男人手中的茶杯掉了,浅棕色的陶瓷茶杯摔成了两半,他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江户川乱步的脸,眼睛睁得巨大,神情不断转变着,惊恐、煎熬、想要尖叫,整张脸扭曲到极为颜艺,他后退了几步,嘴里说着: “不,不是的,才不是这样!” 然而尽管他一直重复着不是,但他的动作却早已出卖了自己,我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吃着同样的粗点心,通过侦探少年的分享,我也将剧本看了个七七八八。 不愧是逻辑大师乱步君,他的推理能力简直无人能及嘛,是连太宰见了都要甘拜下风的程度。 毕竟在线索几乎全部看不见的情况下,我想太宰也无法直接判断出对方囚禁了一个小孩,以及这个院长对那个孩子的态度,引导吗?通过伤害?这教育方式怎么那么眼熟。 又是一个不怎么会养小孩的家伙,我咽下了口中的粗点心,在心里想到。 “喏。”看着一旁自上车后到现在,视线一直若有若无略过我的短发女性,我顺手递给了她一块点心。 “啊不..谢谢。”本想说不用的与谢野晶子不知为何,最终还是接过了对方手中的点心,哪怕她对这类乱步喜欢吃的零食并不感兴趣。 小咬了一口粗点心,与谢野在心中替少女感到不值,这么好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是森鸥外养大的,为什么啊啊啊! 察觉到身旁接过点心后陷入另一波自闭的与谢野,我眨眨眼,看来林太郎曾给这个姐姐留下过不小的阴影,也是,年轻的林太郎肯定更不会养小女孩。 “那么现在,麻烦你说出全情吧,请不要逼我动手。”福泽谕吉锐利的眼眸看向仍有些癫狂的男人。 “我,我..”在对面之人深可刺骨的眼神中,院长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磕磕绊绊地回答着:“对...你说的对,是,是我杀的,那个男人。” “才不是——”你。 江户川乱步本想这么说,但他的嘴巴却被黑发少女猛地塞进去了一块糕点。 咀嚼着嘴里的奶油点心,江户川乱步抬头与森绘音对上视线。 “名侦探大人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乱步君推理的超级棒,现在可以下场休息了。”她说道。 “唔,好吧。” 江户川乱步没再多说什么,更何况他也能从少女的举动中推测出对方的意图,虽然他不觉得这么明显的谎言有什么掩盖的必要,但既然对方给了他点心吃,那名侦探还是先享用美味吧。 “请,请跟我来。”院长眼神躲避着银发男人那充满杀意的视线(其实并没有),带领几人来到了他曾悄悄将某人埋尸的地方。 然而—— 看着眼前明显被人从里面扒开的土堆,以及空无一物的小土坑,锅盖头院长跪地:“这,这不可能,我确定过了,他当时肯定是死了的,毕竟,毕竟..”已经被虎撕碎了。 “可以描述一下那个人的样子吗?”福泽谕吉想,或许可以查查附近的医院三日内有没有自己跑去的重伤病人。 可在听完院长对那个人的描述后,福泽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白发红眸啊,他说的这个人,不是政府的眼珠子白麒麟吗? 与此同时我也在一旁若有所思,在乱步君的推理下,能看出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说假话,那么如果死的真的是涩泽龙彦... 或者说那个男人只是暂时性休克,在被埋了后自己扒开了土堆出来,不可能不对这所孤儿院进行一番报复。 情况略有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因为白麒麟确实还是白麒麟,他离开横滨的时候也的确有监控拍下过他的痕迹,那么会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并没有出手呢? 江户川乱步将眸子睁得更大了些,遮住了,或者说被人抹去了,好多线索与证据都被人故意抹去了痕迹,就连名侦探大人也无法从这样的一片空白中寻找事情的全部真相。 有人的异能能遮掩真相吗? 小栗虫太郎:有。 总之最终根据社长的推测就是,像涩泽龙彦这样强大的异能者不会死,不过有可能伤到了脑袋以至于他忘了报复,只是自己爬出来后就径自离开了。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许的离谱,但暂时似乎没有更合适的答案了。 仔细观察了一番地上的痕迹后,福泽谕吉站起身:“囚禁起来的孩子在哪?” “啊,他,他其实,他现在生病了,不能见人。” “带我们去吧,我就是医生。”我笑着看向院长,虽说在我这话说出来后,最先扭曲了一下面容的是与谢野晶子,或许我又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了。 院长张了张嘴,他看着眼前的众人,他们与前几天那个面容阴冷的白发男子不同,或许真的能...能解救出敦... 他攥了攥拳头,最终还是带着他们来到了孤儿院的地下室,这里最初是备战时期的防空洞,后来被初代孤儿院长改成了关押不听话小孩的小黑屋,一直延续至今。 于是在跟港口漆黑的负二层同样黯淡无光的禁闭室里,我看到了一个被铁链缠身的白发小男孩。 看见来人之后,他金黄色的瞳孔里溢满了惊恐,身子使劲往后缩了缩,却碍于铁链的捆.绑只能无助地被困在原地。 很好,这个院长比林太郎更不会养孩子,“更”字大写加粗。 “这——”看清男孩身上伤口的与谢野晶子扭头看向院长:“你知道在做什么吗,你在虐待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我知道!”这一次院长没有反驳,反而大声地张口承认,而他的这一声我知道,却让被禁锢在原地的孩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看的出是对这个声音有很大的心里阴影了。 院长:“可是,可是我必须那么做,不然的话这个孩子,敦他将来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生活,因为他会——” “因为他会在夜晚变成连铁链都控制不住的猛兽对吗?” 江户川乱步接到,四处墙壁上的爪痕,以及铁栏杆上大型猛兽啃咬过的痕迹,再加上囚禁这个男孩的铁链,是足以锁住狮子老虎一类的动物的。 所以答案就很明显了,这是一个会变成不受控制野兽的男孩,尤其是在夜晚,许多大型猛兽的觅食时间。 “你真的很厉害。”院长盯着江户川乱步看了半天最终像是放弃挣扎了一般,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社长。”江户川乱步看向银发大家长:“我们把他带回侦探社吧,正好侦探社缺个给乱步大人跑腿的小弟,并且只有你的能力才能控制住他,他的异能力暂时自己不可控。” 听完乱步的话后,福泽谕吉沉吟片刻,最终他点了点头:“先带回去让晶子治疗一下吧,其余的稍后再议。” “嘿嘿。”江户川乱步双手扒在铁栏杆上,看向里面惊慌失措的男孩:“乱步大人可以勉为其难的认你当小弟哦。” 中岛敦:? “你们要带他离开这里吗,我...” 院长看了一眼禁闭室里的男孩,像是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眼下这个情形,是个人都不会将其留在这里了吧,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虐待小孩的变态院长而已。 福泽谕吉:“这个孩子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必须把他带走了。” “毕竟跟你比起来,我们才是他的同类,同样也知晓如何控制他的方式。”与谢野晶子说道。 气氛就这么僵持了几十秒,直到院长终于缓缓垂下了头,锅盖式的发型遮住了他的眉眼,男人的声音在地下室响起:“那么敦他..就拜托你们了。” 听到这句话的白发少年困惑地抬头,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命运从此刻开始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 我看着地下室里的其他人,默默向后退了一步,原来以观众的视角去看戏是这样的,以及,总有种替人打白工的感觉呢。 我在心里衡量着与这三个人交手的可能,算了,毕竟对面几位,包括那个正被解锁的少年,他们的名字,也都曾是我尊敬的文豪。 于是江户川乱步就感到了一股灼人的视线盯上了他的后脑勺,他一转头,黑发少女的声音也随之落下:“名侦探又在白嫖哦。” “才没有!”江户川乱步的声音微微拔高:“乱步大人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侦探帽少年伸出手指,比划了个一。 我伸手向他比划了个二:“已经是第二个了,也许乱步君还记得几年前还欠我一个帮忙?” 所以是两个人情了哦。 “好吧,两个。”江户川乱步像是才想起来似的,一副孩子只是暂时忘记了的小表情:“谁让你一直都没来找乱步大人兑现过。” “因为简单的问题并不需要找名侦探,只有最为棘手的难题才配得上名侦探大人的称号。”我手掌放在面前合十,笑眯眯地看着江户川乱步,对于给人顺毛这种事我超拿手的。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后,少年就双手抱臂扬起了一副尤为傲娇的面孔:“既然你如此有眼色,乱步大人就不计较了。” 一旁的与谢野:总感觉乱步很轻易就被拿捏住了。 总之最后就发展成了,福泽谕吉大家长名下的孩子又增加了一只。 站在孤儿院门口,院长吞吞吐吐地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白发的小小少年往与谢野身后缩了缩时,男人刚准备说的话又停在了嘴边。 他看向福泽谕吉:“麻烦了,以及我..如果可以..” “你要是想探望就来呗,记得提前打个招呼哟,不然的话我们出任务不在侦探社,你会白跑一趟的。”江户川乱步吃着最后一块点心,满不在乎地说道。 “多谢了。”院长对福泽谕吉鞠了一躬。 银发男人点头:“关于你埋的那个人,之后可能会有特殊部门来调查,不过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院长:“我明白了。” 离开孤儿院后,福泽谕吉刚想跟少女告别,不过在看到少女身后跟着的并不和善的黑西装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今日的行为似乎是截胡了少女的成果。 毕竟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人是她,准备去孤儿院调查实情的人也是她,结果半路上遇到了乱步,名侦探抢走了原本属于港.黑大小姐的剧本,于是他才会成为这个白发孩子的监护人。 思考再三,福泽谕吉还是开口了:“森小姐,这次算是侦探社欠你一个人情。” 听他这么说我伸手比划了个数字三:“那加上乱步君之前的两个就是三个。” 福泽谕吉:“嗯。” 我笑了一下,眼神不经意地瞥过了与谢野晶子,那就是说我多了一层保障,请君勿死,目前我知道的,以及能接触到的相当实用的治愈系异能啊。 未来不管是给自己保命,还是用来救助他人,都是很有用的人情呢,emm,话说如果救助对象是林太郎的话,总感觉与谢野会格外再补几刀。 与谢野晶子:几刀?那也太小看她了,明明是直接上电锯啊 章节目录 第89章 第 89 章 告别了侦探社的众人, 我本想张口对长谷说直接回去的,但是话音刚到嘴边,我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其实今天在院长说出那个孩子的那一刻, 我确实动了将其带回港口的想法, 但奈何半路被人截胡,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不把一直以来我都想拐走的兔兔带回去呢。 兔兔那么可爱,一直放养在外实在是太可惜了。 虽然那是一只相当倔强的小垂耳兔, 但我想我也许知道将他拐回家的方法。 手中的零食袋子已经空了,刚刚买的点心全都进了乱步君的肚子,我转头吩咐长谷:“先去面包店。” 去买引兔兔出洞的红豆面包, 再顺便买几盒草莓牛奶好了,银酱好像很喜欢喝。 长谷上杉:“是。” 于是半个小时后, 我站在了镭钵街久违的街道上,身后跟着一手提着便利店方便袋,一手怀抱着棕色面包袋的长谷上杉。 周围若有若无的打量视线很多, 可能是像我这样外表一看就知道是养在富贵人家的孩子, 在贫民窟太过罕见,像是误入狼群的羊 周边跑来跑去的孩子们,身上还穿着带有窟窿的衣服, 他们连打补丁都打不起,因为那需要针线。 一路走过,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眼瞎的人, 仿佛没看见我身后跟的黑西装小弟一样, 对我吹了几声口哨, 要不是我懒得浪费时间, 他们怕是要永久失去自己的舌头了。 当然虽说最终也是被长谷凶狠的眼神以及他掏枪的动作吓跑了。 “记得在这一片来着, 那个小房子去哪了?”走到熟悉的位置,我回想着脑海中某间背风处的小铁皮房,啊,看到了。 记忆里本就锈迹斑斑的铁皮房,似乎是因为不久前的两场大雨导致其坍塌了一半,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不同少年团体抢地盘的争夺中被故意损坏的,上面有明显的铁质器具敲打过的痕迹。 我本想走上前去敲敲们,却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小鬼一直在探头往这里看,当然他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我眼前这所小房子。 并不算多么好的藏身之处,但仍旧有人觊觎吗,我在心里思索着,看来芥川他们的生活也没有那么顺利。 “又是你们——诶,大姐姐?!!”棕发小男孩本来凶着一张脸开门,但他这副刚摆好的气势汹汹表情,却在看见来人之后瞬间垮了下去。 男孩换上笑脸似乎是想要说话,但在看到后面跟着的凶巴巴的黑西装后,他又开始变得拘谨。 意识到自家小弟有点吓人的我从长谷手中接过便利袋,吩咐他在外面等候,然后独自进入了这间和港口的单人宿舍差不多大的,实际上却是七个孩子的生存空间。 小房子里没有灯,但有两个后期被人强行暴力扒开的天窗,所以光线倒也还行。 以往几次过来找龙之介或者银酱的时候,我并没有有进来过,这是第一次,不过没有想象中的拥挤与凌乱,可能是因为小团体里有细心的女孩子,所以她们将这里收拾的很好。 “大,大姐姐,你到这里坐吧,这边比较干净。”虽然对黑发少女手中提的面包很眼馋,但几个孩子还是收拾了一下坐的地方,将唯一一块看起来像是地毯的布料铺了上去。 “不用特意顾虑我啦。”我挥了挥手,留下给芥川的红豆面包以及给银酱的草莓牛奶,把剩下的都分给了他们。 “来,过来坐吧。”坐到地毯上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那个一直站着的小女孩,“记得你叫由依对吗。” “嗯。”在听到坐着的姐姐准确无误地叫出她的名字后,名为由依的女孩高兴地跑到了黑发少女身边,神情也不再紧张。 “感觉姐姐好久没来了。”小姑娘咬着面包,喜悦之意溢于言表,真的很久,久到她以为这个姐姐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虽说小银好像跟她很亲近来着。 但现在应该已经是天壤之别了吧,由依偷偷往旁边瞧了几眼,然后便迅速地低下头吃着面包。 她身上的衣服,是比曾将见到的店铺里用作展示的裙子还要漂亮的存在,也是她这一生都无法触及的东西,好羡慕。 但是羡慕也没用,他们都是没人要的孩子,由依在心里想到,如今能靠自己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没必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事物。 女孩偷偷瞥来的视线很容易就被我捕捉到了,在注意到她重新低下头后仍旧透彻的双眼,我笑了笑,摸上她的脑袋: “由依想不想换一种生活?” “诶?”女孩不解地抬头:“换,换种生活?” “是的哟。”我点头:“换一种每天都要背起书包上学的那种生活。” “可是,可是——”由依听了之后很是心动,其实她也想过上学呀,上学就可以识字了,而识字就意味着以后可以找到比在镭钵街捡垃圾更好的出路。 要知道镭钵街大部分的孩子连五十音都没有认全,所以他们才会终其一生都处于社会的底层,偶尔有混的好的,也是因为去混黑了。 这个姐姐说这句话是要收养她的意思吗,由依再次小心翼翼地看了对方一眼,只不过在收回视线的过程中,她余光中闪过自己或站着或坐在一边的同伴。 他们说过会一直在一起的,会一起面临所有困难,他们在一起生存很多年了,是一个团体,所以,她不能抛下她的同伴们。 我看的出小姑娘似乎是在心中有过一番挣扎,但当她再次抬头时,她的神情带着坚定:“我不会离开我的同伴。” “由依,其实你也可以——”可以去选择更好的生活,旁边坐着的一个少年似乎是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被小女孩打断了。 “不要,我就要跟樱井你们在一起。” “唉,你...” 看着几个聚在一起,彼此间开始倔强地小声讨论的男孩女孩,明明都是不大的年纪,但意外的都很懂事呢,不愧是龙之介和银酱认定的同伴啊,人以群分,他们是一样的。 我看着他们逐渐上手菜鸡互啄的身影,伸手拆开了一盒草莓牛奶将吸管咬进嘴巴里。 而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本来看到避身场所外的黑西装时,芥川龙之介衣摆下的黑色触手便蠢蠢欲动,但在对方向自己点头示意后,芥川龙之介便反应过来了。 是她来了。 一旁的妹妹酱先他一步小跑了进去,他跟在后面,站在房门口,看到了那个曾无数次闪躲都是徒劳,最后总是被她摸到了自己脑袋的少女。 她穿着布料精美的裙子,头上手上都带着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饰品,然而她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坐在地上,虽然有地毯垫着,但裙子边缘的浅色丝带还是垂到了地面。 已经沾上灰尘了,芥川龙之介想到。 或许是少女自身就携带着足够的光彩,她的出现让这间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铁皮房都变得明亮了许多,芥川龙之介抿了抿嘴,淡淡的喜悦从心底涌现。 其实他很期待,期待再次与她相见。 只是,垂耳兔少年的手悄悄握紧了门框,他们是不一样的,一个如同天上恣意展翅的鸟儿,一个却像是在烂泥地里被人碾踩的黄叶,身份差别太大了,或许永远他都只能在很远的地方注视着她。 “龙之介,你站那做什么?”我抱住向我冲过来的银酱,抬头看向站在门口有些逆光的少年。 “没事。”芥川龙之介站在原地摇了摇头,随后才慢慢走了进来。 “对了,绘音姐姐,你的手帕。”芥川银突然想起了那个手帕,她转身走到一个小匣子旁,伸手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一个被一次性朔料袋包裹好的小方块,然后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洗的很干净。”芥川银将手帕拿了出来,似乎是感受到了手帕上的丝丝潮气,她微微嘟了一下嘴:“好像最近下雨有点潮,应该拿出去晒晒的。” “这是天气的原因,又不是银酱的问题。”我看着有些自责的小女孩,笑着接过了手帕,同时将眼神转向了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芥川龙之介。 微敛了一下表情,我看着他,用很正式的语气说道:“龙之介,我想跟你谈谈你们的未来。”毕竟按照身份的话,垂耳兔少年算得上是这个小团体的负责人。 “未来?”芥川龙之介重复着这个词,他们的未来难道不就是在镭钵街像野犬一样生活嘛。 “不是哦。”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少女摇了摇头,站起身走了他面前与他四目相对:“是不一样的未来。” 芥川龙之介看着眼前的人,可能是由于镭钵街营养不良再加上男孩子本就发育迟缓的缘故,导致他看她的眼睛时需要略微地抬头。 在她的眼里,芥川龙之介看到了自己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对某类事物的信仰,以及对活着的热爱。 “你的意思是,加入港口Mafia吗?”芥川龙之介不算傻,特别是在很久以前他就得知了眼前少女的身份,港口Mafia名副其实的大小姐,甚至后来他也特意捕捉过关于她的传闻。 兔兔的脑袋转的很快嘛,我眯着眼睛点头,表示他说对了。 “不,在下以及同伴们并没有成为Mafia的打算。”犹豫了几秒钟,芥川龙之介缓缓开口,虽然那样好像能离她更近一点,但是,芥川看了眼同伴,还有银酱,但是太危险了,他的同伴们都并不算强大。 “我可没说他们哦。”少女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说的是你,龙之介,我在邀请你加入港口Mafia。” “在下更不会抛下同伴——”芥川龙之介这次回答的很快,但他的话却被打断了。 “港口Mafia对成员的家属的福利措施向来很好,你加入我们,等价的就是,你身后的这群孩子拥有了上学学习的资格。” 芥川龙之介犹豫了,与他同样陷入沉默的还有他身后那刚刚一直在小声说闹的同伴们,因为他们听到了自己可能会发生转变的未来。 对面的少年不再说话,而是在心里开始衡量,我知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龙之介。”我再次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使微垂着脑袋思考的少年抬头看我。 我:“你是为了什么而活呢?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保护妹妹和同伴吗?” 这个问题其实芥川龙之介曾自己思考过,但是—— “在下不知道,在下想寻求到活着的信仰,活着的缘由,也想要守护同伴,但在下还是太弱了。”说到后面,芥川龙之介的声音越来越低,太弱了,他... “既然如此,不如跟我往高处走吧,站的高了,才有抉择的权利不是吗?”我对龙之介伸出了一只手,明晃晃的诱导,我在给你选择的机会。 看着少女漆黑又不失光泽的双眸,芥川龙之介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他们此刻在无声地向他比划着嘴型—— 龙之介,不用管我们,去选吧。 龙之介,加油啊。 哥哥。 半晌,芥川龙之介回头,伸出自己的手坚定地搭上了少女的掌心:“在下想要变强,想站在更高的地方去观望这个世界,去探寻究竟为何而活,所以在下答应了。” “好,那么恭喜芥川君,成为港口Mafia的一员。”我以港.黑高层的口吻向龙之介祝贺着。 既然侦探社截胡了月下虎,那我拐只罗生门回去也不打紧吧,我已经准备好迎接老父亲对我的夸奖了。 我:看,跟你学的,我也会拐小孩了! 森鸥外:emmm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我打了个电话让后勤部批下了一间双层公寓,带着芥川他们过去。 这些孩子里,其中有几个甚至从未踏出过镭钵街,所以在坐上我叫人来接送的汽车时有些紧张,但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公寓,紧张的情绪就变为了抑制不住的激动与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特别是听着一旁黑发少女跟人的通话。 “对,这边有六个小孩,大概全都十一二岁左右,入学的话得从小学读吧,或者说先找家教在家里教一下基础知识,然后直接从三四年级跟着上好了,嗯,你看着安排,好了上报给我。” “等一等——”芥川银突然跑过来拉住了少女的手臂:“绘音姐姐,我不去上学,我想跟哥哥一起加入港口。” 虽然在银酱说出这句话后,我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是“孩子不能不上学”,但转念一想,我一个幼儿园文凭都没有的人怎么好意思这么跟人家说,再加上小姑娘的眼睛是炽热的。 她看着我,眼睛里充斥着她的决心。 或许银酱也是一朵比起白日更适合在黑暗中开放的花朵,既然如此—— “好呀,但是港口的制度很严苛,银酱一旦加入了就无法再轻易出来了哦。”我看着她。 芥川银:“我明白的!” “那么你们呢?”我看向其余几个孩子:“你们的选择呢?” “我,我想上学,我太弱了,无法像小银那样拿起刀。”由依说。 “我也是,感觉自己无法在黑手党里活命啊,所以我想学知识,然后将来用自己的所学去帮龙之介。”棕发男孩说。 “其实我有点想加入港.黑,但是我身体不太好,嘿嘿,不过我听说黑手党其实也有别的职位,像是那些算账的啦,所以我想先去学这些,然后将来用这样技能加入。”另一个孩子挠了挠头。 “我也。”“还有我,我也想先上学。” 听完了剩下几个孩子的发言后,我笑了一下,然后将电话重新放到了耳边:“更改一下,是五个孩子安排入学。” 商量妥当之后,我转身看向龙之介,自从来到这间公寓,少年就变得有些沉默,虽然他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 我伸手在少年面前打了个响指:“现在安排好了,你也要先跟我走一趟了,啊,当然还有银酱。”我对银酱招了招手,示意她跟龙之介一起上车。 “那个——”余下的孩子们见龙之介与小银要走后,脸上出现了一丝担忧。 “放心吧,晚上他们会回来的。”我向几人打着保票:“我们可没有吃小孩的习惯。” 似乎是被我的话逗笑了,由依悄悄捂了捂嘴,“那,那晚上用给龙之介和小银留饭吗?” “不用,我会留他们在港口吃的,以及你们——”我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黑衣人:“想吃什么跟他说,不用客气。” “嗯,谢谢...绘音姐姐。”由依学着小银对少女的叫法,叫了一声姐姐。 我:“乖哦。” 于是我带着拐来的兔子和他妹妹坐上了回港口的轿车,在车上,比起一直跟我小声说话的银酱,龙之介依旧一言不发,像个自闭的小孩。 拍了拍银酱的手,我微微伸着脖子看向与我间隔了一个银酱的龙之介:“龙之介是在担忧同伴吗?” 其实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芥川龙之介:“...嗯。” “不用担心啦。”我向后靠到了柔软的靠垫上:“不知道你们听说过XX私立学校没有,那也算是挂在港口Mafia名下的一家学校,涵盖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课程。” “不少港口成员的家属都在那里上学,所以日常也会有专人巡逻,安全不是问题,而且师资也不错。” “以及,在成年之前,港口会承担一部分学费,其实到时候龙之介的工资也会足够帮他们交学费的。” 我一条一条说着我们的福利措施,像个招工的hr小姐。 “嗯。”少年又说了一个嗯字,在说完这个字之后他犹豫了几秒,又接着说了一声:“在下知道了,谢谢。” “噗——”比我先一步笑出来的是银酱,看着自家兄长不善言辞的傻乎乎模样,芥川银终究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其实兄长心里是有些高兴的,芥川银看出来了,小姑娘低头,嘴角悄悄勾起,难得见到兄长开心的样子呢,真是太好了。 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我带着兄妹二人去见了林太郎。 芥川龙之介展示了他的能力,对此森鸥外点了点头,虽然尚未成熟,但稍加引导,未来战力不俗。 “既然是绘音酱邀请加入港.黑的,那么就由你来为他们准备入职礼物吧。”他的钱可是要花在爱丽丝身上的,当然啦遇到合适的洋装也不会少绘音酱的那份。 听懂了老父亲意思的我:行吧。 二人的去向也安排完毕,龙之介先加入黑蜥蜴,由广津老爷子看着锻炼体术,以及养一养他那一看就孱弱的身体,小小年纪整日咳嗦不断可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银酱,刚刚我已经给红叶姐发了消息,可爱的女孩子还是送给成熟的女性教养比较好,港口的其他大老爷们一个个看着就很不靠谱。 尾崎红叶:多谢小姐,妾身又有软乎乎的小姑娘rua了。 离开顶层,我带着他们来到了我的办公室门口:“待会儿再走走程序,录入一下身份信息就ok了,在此之前可以在这稍作休息。” “对了,你们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还是说我看着给?”我问道。 “在下并无想要的东西。”虽然芥川龙之介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了那天妹妹酱拿回来,并在今天还回去的手帕,但最终开口的时候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芥川银的眼睛亮亮的:“我可以要一把绘音姐姐的折叠手术刀吗?” “嗯?”没想到银酱会要这种东西的我一时间有些惊讶,但惊讶褪去后我还是点了点头:“好,待会儿就可以给你拿,办公室里还有备用。” “嘿嘿,谢谢绘音姐姐。”芥川银曾见过对方身上的手术刀,能拥有一把崇拜之人的武器,对她来说是相当大的鼓舞。 “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叮咚”电梯响了。 随着两侧电梯门的打开,一个身披黑色大衣的绷带少年哼着不着调的曲子走了出来,他脸上高兴的表情在看见芥川龙之介后似乎是停顿了半秒,但很快他就换上了更为灿烂的笑脸。 “绘、音、酱~我来找你玩啦~” 太宰治将一只手搭上了少女的肩膀,亲昵的意味不言而喻,在少女看不见的视角里,他眼眸倾斜瞥向正盯着他们的垂耳兔少年。 那眼神仿佛在说,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这是属于我的位置。 章节目录 第90章 第 90 章 “太宰, 你干嘛啦。”我伸手想要打掉肩膀上某人不安分的爪子,然而这一次却没拍掉。 “不干嘛。”太宰治收回瞥向芥川龙之介的眼神,看向少女的耳垂处:“怎么样, 我送你的这个耳坠是不是超级好看。” 说着,太宰治还上手捏了一下黑色的猫爪耳饰, 当然他这番动作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少女的耳朵。 太宰手上微微卷起一丝毛边的绷带蹭过我的耳廓边缘,我感觉那里麻麻的,像是有一小朵静电的火花噗呲一下在耳廓上炸起。 看着旁边银酱逐渐睁大的双眼,我赶紧强硬地将太宰的手扒拉下来,同时将他的双手像抓囚犯那样禁锢住,当然这就意味着我的两只手也不能动弹了。 因为它们正牢牢握在太宰的手腕上。 “你能不能——”正常点。 我刚准备张口这么说, 就被太宰如同怀春少女般的甜美笑意打断了。 他鸢色的瞳孔位于我额头之上, 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眼角弯起的弧度带着喜悦:“这是人家挑了好久的礼物,看到绘音酱这么喜欢它,我很高兴哦。” 太宰治说到最后声音都变成了气音, 若不是他那张张合合的嘴巴十分贴近我的耳边,我恐怕会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声音也太小了,像是耳鬓厮磨, 而且我可以感觉到他说话时喷出的热气。 又是这样! “你稍微远一点, 别靠这么近。”我向右偏了偏头,尽量避免直接跟太宰的脑袋接触。 “为什嘛,绘音酱嫌弃我吗, 可是这次我来找你之前有好好洗手消毒的。” 太宰治看起来像个向铲屎官寻求贴贴却惨遭嫌弃的小猫,他甩了甩毛茸茸的头发, 示意今天身上没有出去打滚玩回来的灰垢, 他有将自己打理干净。 看着太宰这一脸“我好委屈”的表情, 我到嘴边的教训话语又吞了回去。 松开了禁锢住太宰的双手,我放缓声音小声道:“还有别人在呢,收敛一点,太宰。”你这样让我这个港.黑大小姐看起来好没面子,以及银酱那闪烁着八卦光芒的目光都已经毫不掩饰了! 将芥川二人带回来的第一天,我就在他们面前丢失了身为港口高层的威严,这一切都是太宰的错。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太宰治不禁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往少女身上贴了贴:“绘音酱的意思是说,只要别人不在就可以了吗?” “可以什么,都不可以!”被太宰精准抓住言语漏洞的我表示很无语,他怎么回事,怎么今天突然变得加倍份黏人了。 太宰治:因为再不宣誓主权,领土就要被别人攻占了,虽说猫猫终会将属于自己的地盘抢回来,但他讨厌,非常讨厌领地里出现其他小动物的气息。 真的讨厌死了,如果说梦野久作那只小鬼,他还能勉强接受,但眼前这个一看就在觊觎绘音酱的家伙,一只没人要的恶狗,啊不对,绘音酱好像说过他是只兔子来着,呵,一只没人要的野兔子,也妄图在他的领地留下痕迹。 呵,比白日做梦还不如的痴心妄想。 太宰治再度扫了一眼芥川龙之介,鬓角发白的少年本就凶巴巴的面容此刻更加冷峻,像是在咬着牙,就连拳头也握了起来。 我的。 太宰治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对着少年人的方向。 叮咚——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走出来的长谷上杉。 刚走出来就感受到奇怪气氛的长谷小哥默默地摘下了他的黑墨镜,“小姐,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可以去进行身份录入。” “那龙之介,银酱你们跟着长谷下去吧。”我一边对二人说着,一边转头看向长谷:“待会儿录完了,带着银酱去红叶姐那,龙之介送到广津老爷子办公室,我已经提前跟他们说过了。” “是。”长谷上杉鞠躬。 于是芥川龙之介与芥川银跟在这个黑西装后上了电梯,只是在电梯大门即将合上的刹那,芥川龙之介鬼使神差地学着妹妹酱的称呼喊了一声:“绘音姐...谢谢。” 第一次听到龙之介这么喊我,我不由得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门关上后,站在电梯里的芥川龙之介闭眼,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曾经见过一次,在诊所门口的那次,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啊。 再次睁眼,芥川龙之介看向自己并不结实的手掌,还是...太遥远了... “哥哥?”芥川银投来关切的眼神,刚刚还好好的,但现在兄长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没事。”看着妹妹酱关心的表情,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在下只是在想,要努力变强才可以。”才可以有机会站在她的身边吧。 太宰治:没机会的,信我。 芥川二人走后,我便带着两侧腮帮子都鼓起来的太宰进了办公室。 比起我来说,太宰更像是回归到了他的领地,在我坐到沙发上看书后,他便背着手悠闲地在办公室里溜达,一会儿瞅瞅自己的巨作,一会儿扒扒我桌子上的文件,甚至还拿起我最近在写的随笔翻了翻,不大的房间快被他溜达出花了。 直到最后,他站到了窗户边缘,伸出手指戳着我那刚刚结出花苞的小番茄。 这盆陪了我许久的小番茄被我换了无数个底盆,从最初的五个果子到今年已经开出第七个花苞了,虽然它结的果子依旧很酸。 但每当我把看起来红彤彤的番茄塞进爱丽丝或者太宰的嘴里,欣赏他们那被酸涩感席卷到整张脸扭曲的表情时,我都觉得很好笑。 “绘音酱最近身边的小家伙也太多了。”太宰治一边拨弄着小番茄的藤蔓,一边不满地嘟囔着。 “这也是为了港口的未来嘛,他们都还只是孩子而已。”我靠在沙发上,前世看到的海王语录脱口而出:“太宰那么聪明,相信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吧。” 翻译一下:我只把他们当弟弟,当妹妹。 太宰治:很好,他是海王池塘里的一条青花鱼。 太宰治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摆弄着藤蔓,眼神有些散漫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或者说大半片横滨市,这个位置的观景角度,仅次于首领办公室。 突然,太宰治手指一顿,他意识到什么,于是低头看了一眼,原本长在藤蔓上的七个小花苞,被他不经意间戳掉了一个。 太宰治:...他没想到这玩意这么脆弱,以及小猫咪不想挨打! 思考了两秒钟,小机灵鬼太宰决定将被戳掉的小花苞埋进土里,然后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来到了沙发上。 “首领最近开拓了不少新商路,沟通工作都交给我了,我要到处跑。”太宰治落座在少女身旁,紧挨着她的手臂,一副十分疲惫的模样。 “太宰辛苦了。”在少年靠上来的那一瞬,其实我翻书的指尖微微抖了一下。 自从前不久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喜欢这个人之后,我其实就一直有意无意地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 我以为我做的很隐蔽,但太宰他好像察觉到了,也是,他总是那么厉害,以前搭手做任务时,曾有好几次我几乎察觉不到的偏差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所以他注意到了我想要远离他一点这件事,以至于本就黏人的他近来更加得寸进尺。 当我想要退后一步,他就会上前三步,然后委屈又急切地喵喵冲我叫着,告诉我,猫猫不想离开铲屎官身边。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里都会触动,会被他眨巴的大眼睛可爱到,会被他那看似甜蜜实则带着蛊惑的话语诱导,会忍不住想要摸摸他那头蓬蓬的微卷发,会狠不下心将他推开。 我其实是一个很少心软的人,但我总是会对太宰心软。 而且我才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呢,无论是青涩羞赧的学院故事,还是野餐布带着下午茶的甜美热恋,亦或是隐蔽于星海之下的浪漫私会,我都知道的,我都看过的。 所以我大概也看的明白太宰对我那隐匿在心里的感情,他或许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吧?不然那个耳饰里的名字又意味着什么呢? 虽然他一直都很黏人,但感觉不一样了,我偶尔能捕捉到太宰看向我的眼神里与曾经微弱的不同。 可每当我想要去仔细观察时,那丝不同又会消失不见,太宰他是伪装的好手,我看不懂他的内心,有时我也会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个我察觉到了自己的悸动才产生的对方也是如此的错觉。 但就算并不是错觉,难道像我们这样的两个人能有什么好的结果吗? 这世间没有永恒,任何一个苹果在桌子上摆久了都会逐渐氧化腐烂。 与亲情友情不同的爱情更是如此,那是最无法掌控又难以捉摸的情感,可能会因为一件小事的激化而导致双方矛盾逐渐加深,最终放开彼此的掌心。 就像我曾写下的《双生花》的结局,唯有死亡可以让真挚的爱意达到永恒,因为我不相信,或者说我至今没亲眼见证过最纯粹爱情的真正模样。 虽然我不否定它的存在,但我不相信这种如同奇迹般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喜欢太宰,所以我会害怕,害怕一旦确定了某种特殊关系,再度分开的时候会连朋友都做不了,因为我们就是这样的人,被伤害到了就不愿回头。 可与脑袋里带着理智的想法不同的是心中一直都在喧嚣的声音。 试试吧,要不试试吧,你在很期待,所以放任自己吧,放任自己沉溺于这情感的洪流中,森绘音,你明明就很喜欢的。 可是——我在心里回复道,可是万一是个be结局呢? 心声:你都没有尝试,就说结局可能会不好,说到底你还是不自信,你究竟是在质疑自己,还是在质疑他? ...... 在这样下去,在这样下去,我可能—— “绘音酱。”如附耳低言般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将与自我斗争的我拉回了现实。 太宰治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的样子,他带着浓重困倦地说:“我可以靠在你肩上休息一会儿吗?” 可我的肩膀不是什么床啊,而且明明你可以独占沙发或者转头去另一侧休息室打盹的,但为什么偏偏要靠在我肩上休息呢? 你这样只会让我逐渐下陷,真是只搅人心扉的小坏猫。 “...好。” 少女的声音似乎经过犹豫,不过太宰治并不在意,他笑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脑袋搭在了少女的肩膀处,黑色的长直发与微卷毛交缠,太宰治不经意地蹭了蹭脑袋,蹭的对方呼吸停顿了一瞬。 意识到这一点的太宰治勾了勾嘴角,他捕捉到了,她也开始中毒了~ 靠在肩上的人逐渐变得安静,我放轻了动作缓缓低头看了他一眼,太宰的睡颜很安逸,是那种猫猫躺在大毛茸猫窝里的安逸。 呼—— 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如果这真的是个双向暗恋的故事,那我会完蛋的。 只是第二天—— 我盯着阳台上的花盆皱眉。 话说我小番茄的花骨朵是不是少了一个? 一分钟后从土堆里抛出第七个花苞的我:...... 看来在我完蛋之前,某人得先脱层皮才行。 以及这天芥川龙之介得到了一身下摆类似洋裙的黑色服饰,这是她送给他的入职礼物,大概是为了方便异能的使用吧,芥川龙之介心想。 实际上是在太宰的建议下才挑选了这件衣服的我:太宰眼光真不错。 太宰治:哼哼。 章节目录 第91章 第 91 章 今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 一个直接邮寄到港口本部大楼的前台,指名道姓收件人是我的包裹。 现在它就摆在我面前的办公桌上,长谷将它拿上来的时候还关切的问我需不需要在特殊房间, 让那些身穿防护服的人员替我处理。 虽然包裹很轻,里面的东西并不是炸弹, 但长谷上杉还是担心那恐怕会对小姐不利,毕竟在他跟随小姐的这些年里,小姐似乎从没有收到过类似的包裹。 不会打开之后喷放神秘气体吧,如果是毒气可怎么办,或者会有什么不好的恶作剧? 长谷上杉对此有一丝担忧,但小姐却好像知道些什么, 她挥了挥手, 于是敬业的小弟只好退下。 在长谷出去之后, 我伸手轻点了点这个看起来十分简约的方盒,同时在脑海中回想着龙头战争结束后的不久我与折原临也的聊天。 甘乐:关于他的全部情报是很贵的哦,并且我手中的资料也并不全面。 当时我在“他怎么这么贵”和“我真的好想知道”之间犹豫了许久, 最终选择—— 我:这样吧,先来个三百万的交易怎么样。 甘乐:日元还是美金~ 我明白折原临也的意思,在数了数小金库后面的零后, 我放弃了一串超好看的粉水晶项链。 我(心肌梗塞版):美金。 甘乐:OK。 下一秒, 一张打开后只有一页的txt.文件被发了过来。 没有生平经历,没有具体事件,只有一张照片和简约的两行话, 以及一个大耳朵老鼠图标?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死屋之鼠首领·魔人(异能力:???) 这个名字... 我开始在脑海中搜寻有关这位的记忆,他的代表作白痴、罪与罚、群魔。 那么按照那天他对我说的话来看, 某人来充当罚...那他的异能应该是罪与罚没跑了吧, 就是不知道实际效用是怎样, 以及—— 我:甘乐酱,我怀疑你在消耗我们之间的姐妹情。 我感觉自己像个冤大头!三百万美金一句话!我的三百万! 甘乐:哈哈,毕竟得到这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三木你知道到吗,那是个相当危险的家伙哦。 我:谢谢,早就知道了,毕竟我们已经对上过了,面对面说话的那种。 甘乐:是嘛... 我: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毕竟甘乐酱的消息向来灵通。 甘乐:最近有点忙。 我并没有打探折原临也隐私的爱好,毕竟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身陷一系列避不开的麻烦事件之中呢。 放下手机我重新看向桌子上的包裹,犹豫了一会儿,我最终还是亲自上手拆开了外包装。 于是一条雪白的围巾出现在眼前,手感很好,极致的白色,只是这是一条用一整张雪狐皮做出来的围巾,尾巴、四肢,包括狐狸脑袋都被保存的很好。 看的出剥皮的人手法很高超,我上手缓缓摸着这条软和的雪狐围巾,皮毛柔软有光泽,如同在抚摸一直还在活着的狐狸。 所以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下马威?我要是不听话就会像这只狐狸一样被剥皮制成围巾吗? 费奥多尔:感觉三木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明明只是单纯的见面礼而已。 就在我盯着这条围巾若有所思时,太宰突然推门进来了。 “绘音酱,小矮子他打我——咦,这是什么?”太宰治本来正准备向绘音酱控诉中原中也的恶行,顺便寻求安慰,结果他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被拆开包装的雪狐围巾。 毕竟那也太白了,白的与整间办公室格格不入。 “这是绘音酱新买的吗?可是冬天已经过去了哦。”太宰治来到办公桌边,随意拨了拨文件,给自己收拾出了一个可以坐着的空间。 然而等他靠近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条围巾后,才察觉到不对,是那种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仿佛被人偷了家的不对劲。 “这是谁送你的?”太宰治一只手捏起整张狐狸皮围巾,一只手翻过包裹外层。 “收件人:森绘音...”他小声地重复了一遍,随即质问地看向少女的眼睛:“他甚至还知道你的全名?” 太宰治毫不犹豫地用了“他”这个词,这条看起来头部牙齿有些狰狞,甚至带着微微寒意的东西,可不像是女孩子会送的礼物啊。 特别是,他从这条围巾上看出了来自某个男性的挑衅。 是谁在隔空和他对着话,太宰治眼底带上危险的意味,绘音酱除了是一朵绚烂的玫瑰外,同时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毕竟她一直在某个老狐狸的引导之下成长,有些相似的气息再正常不过。 那么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看待绘音酱,是少女曾提到过两次的那位白毡帽君吗,这么久了,为什么他们还会有联系? 那天在医务室,绘音酱确实曾跟森鸥外说过他们认识了许久,只是一直以来都是不知身份的网友而已。 太宰治知道少女有个驻扎了很久的聊天室,很久很久。 就比如那位甘乐酱,那是个太宰治看第一眼就讨厌的人。 不过好在,虽然那家伙爱开恶劣的玩笑,但对绘音酱并没有某类感情,回想着对方那充满玩味的眼神太宰治就知道了,折原临也不过是为了观察他对于“代餐”这件事的反应罢了。 他觉得好玩,所以才那么说,后来太宰治从店里跑出去一个人走在街上复核时,才意识到自己仿佛被看了笑话。 从此甘乐酱·折原临也就上了太宰治的黑名单,要不是对方是绘音酱的合作对象,太宰治绝对会搞点小手段去恶心人,虽然他的确暗戳戳搞过,但那并没有给对方造成过什么损失,反而让太宰治意识到对方同样是个手段厉害的人。 可现在这个呢?这个头顶白毡帽的,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绘音酱好像夸过他的脸长得不错来着,虽然少女后面明明也说过还是自家猫猫更好看,但太宰治就是只抓前面那一句的重点。 他们现实里才见过两次面,但已经可以开始互送礼物了吗? 太宰治垂着头神色不明,周身的空气越来越冷,冷到我仿佛感觉空调制冷模式的冷风正直直地往我脸上吹。 “太宰。”我开口唤了他一声:“不要瞎想那些根本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太宰治侧过身双手撑在桌面上,一副居高临下的逼问态度:“其实那天绘音酱——”并没有跟首领说真话吧,而且你与那个人之间的对话也有所保留吧。 尽管他有些抓耳挠心,可是...可是看着下方少女仰着脸看他的样子,太宰治最终还将自己堆到嘴边的黑泥硬生生咽了回去,咽的他有些生理上的不适。 因为他几乎从未这般克制过自己。 我抬头看着太宰皱眉的表情,他怎么会看起来这么难受,脸色好难看啊,我缓缓伸手抚上了他的眉眼。 太宰治本来正感觉自己正逐渐陷落于心中那片深晦的泥潭,直到少女温暖又柔软的指尖摸上他的眉心。 少年回神。 “绘音酱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中响起。 “在阻止你下滑的颜值。”我对着太宰笑了一下:“治哥这么好看的脸,蹙起眉来都变丑了。” 这是以往在我皱眉时太宰总对我说的话,现在我也只不过是还给他而已。 然而太宰似乎是被我的言语惊住了一样,他快速地摇了摇脑袋,随后眼睛睁得大大的。 “绘音酱。”他喊了一声,语气带着小心翼翼,仿佛在试探着什么:“你有..给他送过礼物吗?” 他?是说费奥多尔吗?看着仍在太宰手中的白狐狸围巾我意识到什么,随后开口道:“一张新的通缉令算吗?” “诶?”这个回答在太宰治的意料之外。 我:“毕竟他是一只喜欢窥探人的老鼠嘛,他的视线让我不爽了,既然如此我当然要在北欧的通缉官网上匿名上报一下某人的行踪啦。” “这样啊。”太宰治轻眨着眼,似乎是松了口气。 沙沙—— 少女开始低头处理手中的文件了。 太宰治刚刚收回了一只手,所以现在只是坐在办公桌的一侧单手撑着桌子,他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的每一寸眉眼,看着她向下垂落的黑发,以及她指节处因长时间书写而磨出来的笔茧。 “绘音酱。”太宰治突然开口。 “嗯?”我抬头。 “绘音酱~” “打住打住!”我伸出手比划了个暂停手势,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那天在白雾里被无数声绘音酱支配的恐惧。 “我让织田充当小久作的保镖了,他现在就在这个楼层,你可以去找他玩,或者那边。”我两只手大拇指一只指向左边,一只指向右边,示意他的两位友人分别在这个楼层的不同方向,要玩耍的话请去找他们。 “好吧。”太宰治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既然绘音酱要工作,那我先去找织田作玩好了,嘿,还有那个小鬼头。” 梦野久作:你不要过来啊! 办公室的大门被合上,而我也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他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那么这是不是可以证明我之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太宰他也—— 章节目录 第92章 第 92 章 东京街头—— 三木:我到乐町站了哦。 我站在出站口给手机对面的人发着消息, 同时在心中揣测着我的小姐妹天才少女究竟会不会也是男性的可能。 感觉不像,应该是女性吧,不然她就不会问我要不要逛一逛歌舞伎市的牛郎店了。 虽然我对此很是心动, 毕竟我还没去过那种地方呢,这一世我甚至贫瘠的连酒吧都没有去过, 倒是听说太宰常去一家名叫lupin的酒吧,和织田他们一起喝酒。 但是我如果真的跟天才少女去逛牛郎店了,那么或许第二天这件事就会被情报部长写成报告递交到林太郎的桌子上。 我倒是不怕面对老父亲戚戚怨怨的眼神,我只是不想接受来自太宰那如同要将我整个人侵蚀般的质问,特别是在我清楚了自己和对方的心思之后。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我忍痛拒绝了天才少女的提议。 真可惜, 牛郎店好像可以同时点多个不同种类的帅哥陪聊呢, 而且据说每一个都很会讨人欢心。 唉, 太宰,你知道我为你放弃了什么嘛,好大一片海呢。 “三木酱?”一道女性的声音从后侧的楼梯处响起。 我转身看着站在出站口楼梯上的棕发女性, 此刻我身边有不少人都在等待自己的同伴,然而她却能从这么多人里一眼确定我就是她要找的人,不愧是十几岁的博士学位啊。 我记得甘乐曾隐晦地在聊天室提起过这件事, 当时天才少女并没有否认。 我对她笑了笑:“恭喜答对咯。” 果然还是女孩子最棒了, 我上前一步走到她身侧:“我可以搂着你的胳膊吗?” “当然。”雪莉点头。 刚到出站口,她就精准地捕捉到了三木,虽然气势有所收敛, 但与身旁那些同样为花季的少女们相比,三木酱身上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那层屏障在避免她被刺眼的阳光所灼伤, 毕竟她本该是生于黑暗的。 不过女孩在看到她的那一刻, 笑得很好看啊, 周身的黑暗都褪去了呢,雪莉想到。 “走吧。”被女孩搂住手臂,经历了两秒钟不适,又很快逐渐习惯下来的雪莉对身旁的人说道:“我们去逛街吧,W家的新品包包以及M的季节限定香水我早就想来看看了,只可惜一直没机会。” “因为实验吗?”我和她搭着话:“话说,天才少女今天是偷偷溜出来的嘛,记得你说过你们实验室要求比较严苛?” “不,今天算是我申请的休假日,在这边...可没有偷溜出来这一说。”会被当成叛徒处理的。 “所以你才没骑你的哈雷吗?”我看着她,“明明某人说过要带我兜风的~”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注视着黑发少女的眼睛,雪莉想了想,最终开口说道:“一直叫我的网名有点奇怪,三木酱称呼我宫野吧。” 组织的代号不可随便外露,所以雪莉最终还是选择了父母曾赐予她的名字,说实话,除了姐姐外,好像很久都没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了,留学时用的也一直都是雪莉。 注意到天才少女在说完这句话后,神色似乎有些暗淡,我晃了晃他的手臂:“既然宫野都把姓氏告诉我了,那我也不能例外,宫野可以喊我...绘音哦。” 比起天才少女似乎对自己的姓名暴露感到担忧不同,我并不在意关于我的本名是否会被人泄露,毕竟港口的情报部有着严谨的风控手段,一切能被捕捉到的,有关我的信息都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而且我也不怕别人猜到我的身份,某乐子人都已经明晃晃地往本部大楼给我寄包裹了,我不觉得目前为止还会出现比他更让我忌惮的人了。 “绘音么。”雪莉默念了一边这个名字,好像曾见在哪里的资料上见到过。 “宫野快看,那个橱窗的展示好漂亮。” 雪莉的目光被少女的声音吸引,她打量着少女,明明都来自见不得光的世界,但她似乎适应的比自己好多了,果然是因为组织的不同导致的嘛。 虽然所有人都认为她的天赋让她注定跟实验室脱不开关系,而她本人也的确喜欢沉浸在探索奥秘的过程中,但那不一样,黑衣组织的实验与她在大学里进行的那些实验不同。 在这里实验项目尤为残忍,甚至还涉及某些人体实验... 可她继承了父母的研究项目,她从出生开始就已经逃不出她的命运了,更何况还有姐姐,姐姐还在这里。 “宫野,宫野,你在想什么?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我伸手在棕发女孩面前挥了挥,这种逛街走神的既视感好熟悉,似乎那天的假甘乐也是如此。 “啊,没什么。”雪莉回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三木,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 “绘音是不是没化过妆?”她问道。 听到她这么说,我想了想,好像来到这个世界的确从没化过,明明前世其实偶尔也会画一下。 “没有。”我摇了摇头,于是就看到天才少女眼睛亮了一下,她拽着我快速地走到了一家外在装修十分高级的店铺,这里好像是她说过的那家有限定季节香水的品牌。 推门进去后,在导购迎上来说话之前,天才少女甩出了一张贵宾卡,看得出是资深消费客户,于是导购小姐脸上笑出了花。 “化妆台以及全套的装备,我要亲自给她上妆。”雪莉指向身后的少女,语气简练而霸道。 莫名被她的霸气帅到的我:感受到了莫名的男友力诶。 于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我就坐到了一个白色的梳妆台前,带着浮花雕边的圆镜照映出我的上半身,以及拿着小刷子在我脸上涂涂抹抹的宫野。 “绘音,闭一下眼,要开始上眼影了,小心飞到眼睛里。”耳边的女音柔声说道,我顺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一闭就是好久,再度睁眼就是刷睫毛膏的时候。 “绘音的睫毛很长,都不用带假睫毛了。”雪莉一边感叹着,一边给少女涂好睫毛膏顺便用睫毛夹卷了卷。 “再就是最后一步,定妆,好了。”雪莉拍了拍手,打量着自己的杰作,本来就很好看的少女,在特意打扮之后与那些价值昂贵的BJD娃娃无异,是让人一看就爱不释手的存在。 果然,除了做实验,给人化妆也是一种乐趣,雪莉点了点头。 “这样的绘音更可爱了。” “唔。”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狠狠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欢乐的气氛充斥在二人之间。 就在我们说笑间,我注意到一道视线正直直地扫向这里,或者说扫在我的脸上。 我一边继续与天才少女搭着话,一边略微扭头向窗外街道上的某个方向望去,那里站着一个男人,一个我并不认识的男人。 在我的视线看过去后,他先是一愣,随即柔和地冲我笑了笑,又比了个嘴型。 唇语是——阿里嘎多,感谢? 感谢我?我什么时候帮过人来着。 那个男人在跟我道完谢后便转身隐入人群之中了,徒留在心中莫名其妙的我。 “在看什么?”注意到三木酱似乎一直在朝窗外望的雪莉也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然而什么都没有。 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英雄救美了。” 雪莉:? “嘿嘿,说着玩呢,走吧我们接着逛。”收回思索的眼神,我拉着天才少女到了香水区,“季节限定款,是这个吗?” “是的,二位小姐。”导购员在一旁解释:“这一款夏日限定本来为预售,现货极少,但由于您是资深VIP,所以。” 导购看向棕发少女,意思是金主爸爸请尽情购买。 “嗯。”对待外人,雪莉的态度较为冷淡,不过转头看向一旁的绘音时,她脸上又挂上了笑,“你有喜欢的吗,有几个味道我觉得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好呀。”我从导购手里接过试香纸放在鼻尖轻嗅,其实我对香水并没有多么大的偏好,闻多了反而觉得它们都一个味,直到试到了一个光看颜色就很好看的淡蓝色香水。 橙花、海藻、琥珀的味道,让我想到了一望无际的横滨湾,以及某个总喜欢与海水融为一体的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常闲着没事就去入水,以至于我可以在太宰身上闻到水的味道。 当然要具体描述水究竟是什么味,那就很为难了,因为我说不上来,只是说一闻到就会在脑海中涌现吧。 “你好,我想要这一款。”我对导购说。 “小姐很有眼光,我们这一款主打海洋风格,属于中性风格,男女都可以用。”导购趁机向我介绍了一番。 “绘音就选这一个吗?”雪莉走过来看着少女手中的香水。 “是呀,这个就够了,毕竟我并不常用。”出任务的时候留下过多的气息并不妥,也就只能日常用一下了。 “那么你呢,宫野,你选好了吗?”我看向两只手分别拿了无数条试香纸的天才少女,她的嗅觉可真敏锐。 “我?”雪莉挥了挥双手上的试香纸:“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做选择的小孩子·我:。 “哈哈,在没见面之前,我从不知道天才少女是个这么霸气的人来着。”我和她打着趣。 “那现在你知道了。”雪莉笑了笑,Sherry可是烈性葡萄酒呢。 挑选完香水和一些小单品后,天才少女便两指捏着她的会员卡去结账了,不得不说,这种有人给刷卡的感觉真好,要知道平常我才是刷卡的那方。 站在棕发少女身后,我注视着她的背影,说实话我蛮喜欢这种性格的人,可惜是别家的啊,不过在车站时她的眼神似乎值得深思呢,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认为这是能撬墙角的象征。 “走吧,绘音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雪莉说道。 下午五点前会有人过来接她回研究所,现在所剩时间并不多,虽然这次行程的大部分时间花在了帮绘音化妆上,但雪莉觉得给美少女化妆可不叫浪费时间,而是享受。 “去那里吧。”我指着一家店牌是一只巨大的金枪鱼的店铺,金枪鱼的后面跟着几个小字,罐装食品。 “金枪鱼罐头?”雪莉向少女指向之处望去:“那确实是一家招牌店铺。” “想去看看那里有没有蟹肉罐头。”我用无奈的语气开口,“家里有一只馋嘴的小猫,知道我来东京玩回去不给他带点伴手礼的话,会喵喵叫个不停的。” 听懂了此猫非彼猫的雪莉笑了一下,三木酱的生活真是比她丰富多了。 买完罐头,又去一家很火的甜品铺子吃了抹茶双皮奶,雪莉的手机响了。 “好,你已经到附近了?嗯,我知道了。”放下手机,雪莉叹了口气:“有人来接我了,那家伙还挺准时。” 见天才少女提到“那家伙”时的语气并不友好,我不禁问道:“怎么,感觉你不太喜欢来接你的人?” “啊,也不是不喜欢,他..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停顿了一秒,雪莉还是说了出来,反正这并不算机密。 “这样啊。”我点点头,还以为天才少女是很反感有人管控她的行动呢 这么想着我跟她一起打开店门,于是在服务员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中,我看到了一张曾经见过的脸,虽然有点久远,已经在记忆里落灰,但我记得他头上的针织帽,以及他的名字——黑麦。 中也加入港口之前,有一段时间是红叶姐训练我狙击术的日子,所以接到的任务也都是远程狙击,我扛着枪到处跑了半个月才结束。 那天我逛完东京塔,背着小提琴盒慢悠悠地爬上某栋楼的天台时,就迎面遇到了这样的一幕。 一个头戴黑色针织帽的黑发男人正在和一个坐在地上的褐发男人对峙,或许是我的脚步声很轻,以至于直到走进了他们才发现我。 很好,三脸懵逼。 “小孩子?”先说话的是那个坐在地上的褐发男人,他看着我眼睛微微睁大,同时又极快地瞟了一眼正与他对峙的人,似乎担心对方会伤害到我。 虽然早就独立,但在大部分人眼里就是个小屁孩的我:至少我的心灵是成熟的。 以及,我好像打扰到了别人办任务,当然他们也打扰到了我办任务。 “黑麦,不要伤害无辜人。”褐发男人对着眼前的人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请求。 “哼,一个背着狙击枪的小孩儿么。”被称作黑麦的男性冷冷的撇过对方背上的小提琴盒。 听他这么说,诸伏景光自然也将目光集中到了对方背后的盒子上,那是比正常的小提琴要大上一些的盒子,对此他目光微凝,组织什么时候多出了这样一位年龄不大的孩子。 女孩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二人原本的动作,此时赤井秀一已经知道苏格兰是卧底的事实,他正准备借助这次处理叛徒事件放他逃走,只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所以组织并不信任他吗,不然为何还会派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人来监视他。 “这就是组织的态度吗?”赤井秀一逐渐抬起手.枪对准苏格兰,稍微错开了心口的位置,“难道是怀疑我会放跑叛徒不成?” 而诸伏景光也是,他默默伸手,将自己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挪到胸口,这样待会儿先一步击碎的就是他存有朋友和家人的内存卡,只有那个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 “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并不属于同一个组织。”莫名被扣上不知名帽子的我对此表示大无语。 虽然女孩是这么说的,但谨慎的FBI和日本公安都秉持着怀疑态度,毕竟对方此刻已经开始卸下背后的小提琴盒子,那架势似乎是准备伸手拿枪。 就在赤井秀一按在扳机上的手指将动未动时,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同样意识逐渐昏暗的还有被枪指着的诸伏景光。 虽然两人对此都有过抗药性训练,但异能效果带来的迷雾并非简单的迷药,哪怕他们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也没用。 昏死过去的最后一刻,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私密马赛,你们打扰到我办任务了,先睡一会儿吧。” 两个被我玫瑰迷晕的倒霉蛋都倒下后,我才支起枪瞄准不远处大厦的一间办公室。 砰——目标确认击杀。 虽然耽误了一点时间,但总计用时六分钟,OK收工。 将枪收回盒子后,我扭头打量着紧闭双眼的两个男人,黑麦,黑麦威士忌吗,我好像知道有个跨国组织喜欢用酒做代号来着,黑衣组织? 那么这个叫黑麦的是在处理叛徒?而这个褐发男人就是叛徒本人,但他刚刚一开始似乎想要关心我,真奇怪。 噔噔噔——天台敞开门的通道里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又有人来了,应该也是这个组织的人吧,既然如此,人家的家室我还是不要插手了,不可以惹麻烦,当时的我是这么想着的。 于是被迫不走寻常路的我做了一回空中飞人。 那晚回到横滨,我特意从情报部调取了资料,黑衣组织确实有代号为黑麦的成员,于是我记住了这个名字,大概因为酒名比人名好记的多。 回忆到这里结束。 刚刚眼前的男人眼神扫过我的脸时微微停顿了一下,看来他也记得我,对此我叫住了即将上车的宫野。 “宫野。”我递给她一朵红色的玫瑰,“随时欢迎你来找我玩哦。” 看着凭空变出来的鲜艳花朵,雪莉抬头,少女背对着黑麦威士忌看向她,眼底带着笑意以及,无尽的暗色。 雪莉明白了,真是大胆啊,当着她组织的面抢人呢,三木酱。 棕发少女接过玫瑰,这是她喜欢的颜色,深红色。 “如果有机会的话。”雪莉并没有将话说死,毕竟她不是一个人。 “那拜拜啦。”我替她关上了车门,隔着车窗跟她挥手。 “嗯。”雪莉点头。 两个小时后的港口大楼—— 跟愣住的龙之介打完招呼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只是刚打开门便发现室内的光线很暗,有人把挡光帘拉了下来,能在我办公室不经我允许这么做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了。 我看向窝在沙发上的一大团黑色,放低了声音静悄悄走过去,然后从手里的袋子中拿出一罐冰凉的蟹肉罐头,倏地一下放到了太宰脸上。 突如其来的凉意惊的太宰治瞬间睁开了眼,然后他就看见了今日份超级漂亮的少女,此刻她正半蹲在沙发边上冲他微笑。 明明灯光相当昏暗,但太宰治还是觉得自己被这明晃晃的笑意闪花了眼,因为确实很耀眼啊。 “绘音酱。”带着刚睡醒的倦意,太宰治呢喃地说道:“你回来啦。” 他的语气就像是一只在家里乖乖等铲屎官下班回家的猫。 “我给你带了伴手礼哦,是银座那边超火的一家店铺的蟹肉罐头。”歪头看着少年,我声音轻轻地问他:“喜欢吗?” 空气寂静了三秒钟。 我再度开口,像太宰那天问我喜不喜欢自画像时的他一样:“喜欢吗,这个牌子的蟹肉罐头。” “喜欢。”太宰治也轻轻开口回应着少女。 “喜欢就好。”我伸手抚摸着太宰的微卷发。 其实有些事,对我们来说早就心知肚明,往往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主动。 既然如此,不如找个时间—— 章节目录 第93章 第 93 章 “林太郎, 我听说兰波回——”我推开首领办公室的大门,结果这一打开,房间里的氛围陡然发生了改变,我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来自兰波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 金黄色过肩的卷发用一根黑色的皮套绑起, 顺着肩膀一侧垂下, 以及那张与中也长得有八分相似的脸庞, 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看来兰波成功地把他的老搭档拐了回来 。 在注意到魏尔伦正在对小姐施压之后,兰波一个巴掌就拍上了对方的脑袋。 “保尔, 那是我效忠的人。” 挨了兰波巴掌的魏尔伦收回了气势, 明明是被称作可以威胁世界秩序的暗杀王的男人,此刻却看起来却莫名的委屈。 不过看他和兰波这副模样,我就知道二人之间的误会应该是解开了,而且是以兰波压倒性的胜利解开的,毕竟现在站在那里的魏尔伦与其说是暗杀王, 倒不如说他是一只垂头丧气的大狗。 他本来一直在盯着门口的方向,看到我进来后毫不犹豫地向我施压, 是因为我并不是他想要见到的人吗。 那么他想见的人, 中也, 此刻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吧。 “保尔,你需要道歉。”兰波向少女投以歉意的目光, 同时催促着身旁的男人。 “没必要吧, 反正又影响不到她, 不过这就是你重新选择效忠的人,也太——”魏尔伦对上了兰波的眼睛, 瞬间他变得有点怂了, 当然也并不是怂, 成熟的男人没有从心这一说。 只能说最近这一个多月被兰波追着从英格兰打到北爱尔兰,又从北爱尔兰揍到奥地利,甚至最后魏尔伦都打开“门”了,然而在兰波以及为他提供助力的港口成员的拦截下,魏尔伦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被打的有点应激。 并且由于开“门”后的魏尔伦会化作的魔兽,控住不住的能量损耗险些让他彻底失去自我,若不是最后兰波极力相救,用彩画集抑制住了向四周消散的能量体,魏尔伦这个名字恐怕就真的像异能局记录的那样,永远成为报告上的灰色文字了。 其实魏尔伦没想过最后一刻兰波会向他伸出手。 “保尔,事情没说清楚前你就死去,可是会给我留下遗憾的。”当时那个男人这样说道。 于是魏尔伦最终还是握上了兰波的手掌,其实当年在自己认为兰波死去之后,他也痛苦了一段时间。 兰波本应是他的名字,他们互换了,自此“黑之12号”才成为了保尔·魏尔伦,包括后来兰波一直都在强调他是个人类,其实是在变相地拯救他吧,只是他当时误解了对方的意思,因此才会产生憎恨。 认为兰波不过是政府派来的,因为他有价值才会和他组成搭档的人,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兰波他又怎么会隐瞒自己的身份加入港.黑呢,兰波他又怎么会救自己呢。 魏尔伦反应过来陷入误区的其实是他自己,于是醒来之后实力削减了大半的他跟随兰波来到了日本,他想见见在兰波口中,那个活的与他不同的孩子。 “抱歉。”能屈能伸的暗杀王选择暂时性妥协,然后就在他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敲了两下并推开。 随着门后的身影逐渐显现,站在兰波身边的魏尔伦也随之动了。 顶尖暗杀者的速度非同小可,在橘发少年还未反应过来的间隙,魏尔伦已经上手从上到下摸索了一遍少年。 骨骼发育良好,肌肉也结实,头发顺滑,还有着一张脸,嗯,跟他很像,没错他就是—— “弟弟。”魏尔伦开口。 “变态啊!”与魏尔伦的话音同时落下的是中原中也拔高的声音。 橘发少年惊恐的后退,一边后退着他还一边说:“你别 碰我!” 对方似乎是被自己的声音镇住了,中原中也注意到自从他喊出刚刚那两句话后,男人便不再上前,于是他才逐渐抬头打量这个刚刚并没有看清容貌的人,毕竟对比只有一米六的中原中也来说,对方有亿点点高。 然而在看清了这位的长相,并且注意到办公室里其他人的存在之后,向来脸皮不厚的橘发少年开始从脖子处逐渐变红。 “喂,不要笑了,你都要撞茶几上了!”中原中也大声地冲不远处的少女说,虽然首领同样也在捂嘴笑。 在他这句话说完后,金色的亚空间出现,虚虚地挡在女孩身后,防止她不小心磕到后面的小茶几。 收回发散的视线,中原中也看向眼前这位听了自己的话后明显被打击到的男人:“那个,你是魏尔伦对吗?” “你知道我?阿蒂尔跟你说的?他都说我什么了?”魏尔伦低头看着中原中也,如大海般蔚蓝色的双眸里带着期待。 中原中也没想到自己不过问了一句对方的身份,结果迎来了莫名其妙的热情三连问。 对此橘发少年表示微微不适,明明除却多年前实验室的那次相遇外,他们并没有见过面,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表现出一副他们很熟的模样。 甚至还上来就喊他弟弟!他才不要凭空多出来一个哥哥好吗! 而站在一旁的兰波也是,在听到魏尔伦这么称呼中原中也后,他有些微妙的皱眉,毕竟首领和大小姐总是调侃他为中原中也的“母亲”,被调侃的次数多了,他甚至都接受他们这么称呼他了。 但现在若是魏尔伦叫中也是弟弟的话,那不就等于他曾将的好搭档成为了他的好大儿吗,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兰波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抛出了脑袋。 “兰波并没有跟我提起过你,我是通过另外的渠道得知的。”通过跟某位少女聊天,中原中也心想。 “以及至于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弟弟——”中原中也想起少女曾不经意间向他透露的信息,保尔·魏尔伦,与他相同的出自军方实验室的人造异能实验体,他的声音顿了顿。 “这个等以后再说...”中原中也此刻已经明白了首领突然打断他的任务召他回来的用意,是因为...找到了他的同类么。 如果说还在羊的时候,突然见到了一个跟自己长得这么像,并冲上来就抱住自己喊弟弟的人,或许中原中也会感到激动,因为那个时候他迫切地想要得知真相。 但现在,即使尚未拥有权限去打开那份有关他具体实验经历的最高机密文件,但他最想搞清楚的事情其实已经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所以他并不对魏尔伦的到来抱有太大的期待,毕竟他们只是经历相似,不,或者也不相似,兰波曾对他说过,他比魏尔伦更幸运一些。 这么想着,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男人了,难道真的要称呼他为兄长吗,那也太奇怪了,比称呼兰波为母亲还奇怪,好吧,二者同样不妥。 气氛似乎有一丝尴尬,这时,森鸥外开口了:“不知魏尔伦阁下接下来要何去何从呢?” 听到森鸥外的话,金发男子瞥了一眼上首的男人,随后又视线又依次扫过兰波和中原中也。 本来他的确有来港口Mafia将中原中也带走的打算,甚至他想过如果中也对这里有羁绊,就杀光他所有的羁绊,但将这番想法说出口的魏尔伦被亚空间摁到地上狠狠擦了一遍地板。 同时兰波幽幽地问他:“我如今也在港.黑工作,也与中原中也有关联,怎么,你准备杀了我吗?” 于是魏尔伦不说话了,并且这一路都被各种盯梢。 但现在看来,魏尔伦打量着充满活力的少年,他想,或许兰波是对的,比起隐姓埋名的安 逸生活,这里更适合中原中也,有些人的光彩不该被埋没。 虽然本来看着蛮活泼的少年在看到他之后明显变的不活泼了。 “森首领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如今没有加入任何组织的意愿。”好不容易脱离了欧洲异能谍报处,他才潇洒了多少年,自由的滋味不要太好,然而兰波和中也都在这里啊,于是在停顿了几秒后,魏尔伦接着开口道: “当然,若是森首领出钱临时雇佣我,我倒是也会帮忙做一些事情。” 森鸥外要的就是这个回答,魏尔伦是一头不稳定的疯狗,目前看来能控制住他的也就只有兰波,如果将来兰波离开港口,那就—— 所以森鸥外并没有让他成为部下的想法,能拥有一份雇佣关系已经足够令人满意了。 虽然按照兰波的说法,魏尔伦的异能如今大幅度削弱,但暗杀王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或许可以在这方面利用一下,森鸥外开始在心里敲他的算盘。 不久后,魏尔伦被安排在了港口的秘密地下室专门教习暗杀术,他成为了芥川银的老师,就连我也被丢去学了几天。 不得不说,中也他哥打人比中也疼多了。 以及后来在地下室看到魏尔伦的太宰治:这是什么超大号小矮子吗,不,太可怕了,这也太可怕啦!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瞒着坂口安吾进行的,至今为止,特务科仍不清楚港口Mafia窝藏了一位超越者,哦,现在或许可以说是一位半了。 章节目录 第94章 第 94 章 由于魏尔伦的突然到来, 我被林太郎安排加练了两个月,导致本该在我计划之中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提上日程。 但现在,我的加练结束了, 毕竟我已经得到了暗杀王的夸奖。 所以—— “太宰, 你待会儿要去和织田他们喝酒吗?”看着准时从沙发上伸懒腰的人, 我开口问道。 “是呀。”伸完了懒腰的太宰治点头, 同时用眼神询问怎么了,平时她可不会问他的去向。 “那我也要去。”太宰治听少女这么说。 从空气中捕捉到一丝微弱不对劲的太宰治站起来, 蹭到了少女身边, 趴在她的办公椅椅背上,伸出一只手圈着对方的头发。 这两个月以来,他们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了,比原来的距离要近得多的那种亲密。 或许变化发生的起始是绘音酱从东京带回来蟹肉罐头的那天。 那天傍晚,本就渐黑的光线被挡光帘遮挡, 没有开灯,室内昏黄与黑暗交织, 少女蹲在他耳边轻声询问“喜欢么?” 太宰治回答的是喜欢, 当然后来她加上了蟹肉罐头, 所以答案仅仅是对蟹肉罐头的喜欢,但真的只是那样吗, 太宰治知道, 并不是。 他知道她也知道。 朋友之上, 恋人未满,或许该这么形容他们这段时间的状态吧。 用着同一瓶带着海洋气息的香水, 他们肆无忌惮地靠在一起, 手背贴着手背感知彼此的温度, 在沙发上,少女看书,他躺在少女的膝盖上合着眼,听着耳边那微乎其微的翻页声与呼吸声。 他有时会尝试着用手指去勾对方的小拇指,或是将其散落在身侧的黑发捞在手心里,一根一根地捋顺,然后歪头蹭到少女的肩膀上。 但也就仅是如此了,没办法再靠近一步,那最后的一步,或许需要一个契机,又或许需要什么人来推动。 不够啊。 人类总是贪心不足,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便越多,他开始更加贪得无厌。 少年或许真的在原地彷徨了太久,可当迷雾渐渐散去,他还是清晰的看到了那棵在一片光秃秃星球上唯一开花的存在。 某一刻,透过从黑色发丝间隙落下来的几缕微光,太宰治眯着眼睛,终于给一直以来不确定的谜题填上了完美答案。 猫猫对铲屎官不只是占有欲,更多的是喜欢,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是想要拥抱在怀里亲吻的那种喜欢。 想要更亲密的接触,想将小小只的她整个用风衣裹住,想要贪婪地撷取女孩发间的清香,想要用自己的牙齿狠狠咬上她的后颈、耳垂,然后给她打上标记,像小猫咪圈占领地那样,给她打上属于自己的标记。 只是,太宰治揣测不出少女的心思,明明以前他总是能将她看透,但现在他看不透了,难道爱情会把人变成白痴这句话也应用在他身上了吗。 真可笑啊,他也会有这么一天,因不敢确定而选择妥协。 太宰治不想继续思考下去了,他怕想多了,自己再次变得痛苦又不幸,已经习惯了伴着花香而眠,不要随随便便又把他推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不,他知道,绘音酱不会那么做,她不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情,她... “太宰?” 座椅之下传来的声音拉回了太宰治无边发散的思维,少女伸手似乎是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太宰治顺应着她的动作俯身,让她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摸到他的眼睛,他的眉毛。 “绘音酱想喝酒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少年的声音有些缱绻,“如果绘音酱不介意,我可以给帮你调加 了洗洁精的金吉利。” 我:“...那多谢?” 于是下了班选择来lupin放松的坂口安吾,下一秒就看到了一个小时前他刚递交过报告的直属上司,她坐在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代替了他,与太宰和织田作说说笑笑。 她的怀里甚至还抱着那只一直不让摸的三花猫,为什么她第一次来就能抱,但三花一直不让他摸,这不公平! 这可真是,原本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就不放松了呢。 “哟,安吾,你来啦。”太宰治挥手和坂口安吾打着招呼:“唉,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跟摔了个狗啃泥一样好笑,哈哈哈,不会是因为看见了绘音酱吧?” 太宰治朝身旁少女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坂口安吾赶快说好话,不然他会被上司穿小鞋的。 坂口安吾:难道森绘音给他穿的小鞋还少吗! “安吾对我有意见吗?”因为是私下里见面,彼此也算熟悉的人,所以我并没有用工作时的语气称呼坂口安吾。 “不,不敢,不是,属下说没有,没有意见。”坂口安吾站在门口没有动,他在思考接下来的应对措施,是谎称自己身体不适马上离开,还是—— 然后他就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 因为少女拍了拍她左手边的圆椅:“放松点,安吾,已经下班了,在这里不需要对我那么恭敬,来,坐吧。” 其实我觉得中也和他下属的关系就很好,听说他经常下了班后,便拉着下属们一起去喝酒,然后一起发酒疯砸酒馆。 中原中也的下属们:不,是他们拉着中原大人不让他砸酒馆。 我也曾试过稍微熟络一下我与我的属下们的关系,事实证明除了长谷上杉,其他人都不太行。 坂口安吾太过谨言慎行,而织田作之助则完全听不出来我开的玩笑,他自己说的也都是冷笑话。 于是我放弃了成为与下属打成一片的领导这个糟心想法,算了我才不要跟大老爷们打成一片呢。 我要去找爱丽丝和银酱玩,可爱的美少女才是最棒的。 坂口安吾本来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但对面的三个人用同样的姿势扭头看他,并且都直勾勾向他盯来。 最终坂口安吾强忍着自己的吐槽欲和满心的悲伤,坐到了自己的上司身边。 下班和上司喝酒什么的,一点都不适合他。 更何况—— “绘音酱考虑好了吗?你已经盯着酒单看半天了。”太宰治喝着加了好大一个冰球的啤酒眼睛亮晶晶地说。 “没有。”我摇了摇头,成为森绘音后的我的确没有再碰过酒精,“所以有推荐吗?” 我看向吧台里正在擦拭玻璃杯的调酒师兼老板。 “如果小姐是第一次喝酒的话,那我推荐白色佳人。”吧台里的老板微笑着说道,既然这位小姐与他的几位常客是熟人,并且进门之后犹豫了许久,那么他猜测对方应该是第一次喝酒。 我:“那就多谢了。” 酒吧老板转身拿着工具,至于日本法律明文规定的仅20岁以上的公民才享有喝酒权利这件事,从来都不在这家店里上演。 只要客人坐下点单了,那么他都将为其服务。 几分钟后,一杯看起来就非常适合女性饮用的,带着新鲜柠檬片的酒杯端到了我面前,当然同时坂口安吾面前也被放了一杯刚榨好的番茄汁。 我盯着坂口安吾手中鲜红的番茄汁:“安吾你好拉啊,来酒吧竟然不喝酒,喝果汁。” 坂口安吾已经逐渐适应上司对他打趣的话:“属下..我有时也会点一杯威士忌,但今夜回去还有记录要整理,我需要保证一颗清醒的头脑。” “啊啊,不愧是安吾, 安吾都是怎么做到的,下班还在工作,好可怕。”太宰治在旁边插嘴说。 在喝完了手中的酒之后,我咂了咂嘴:“有点像果汁。” “这一款本身酒精度便偏低。”老板上前收回喝空了的酒杯,同时询问红发男人:“需要再续上一杯蒸馏酒吗?” 织田作之助摇头:“不用。” “织田作,你今晚回去也有事嘛?”太宰治像是没骨头一样,左蹭蹭绘音酱,顺便伸手把她怀中窝着的三花猫吓跑,然后向右伸长了胳膊,去扒拉一下自己的红发友人。 看的出他现在处于难得的欢畅情绪中。 “不,我得回去构思一下我的小说了,今日看了三木老师的新作《贝壳里的新芽》略有感触。”织田作之助的语气带着对某位作者的崇拜。 一旁的作者·我:。 我看向太宰,此时他正一只手捂着嘴巴,发着噗呲噗呲的气音,似乎是在笑,但又在故意隐瞒,这就显示出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怎么了,太宰?”果然,织田作之助并不理解友人突如其来的笑点,于是他开口问道。 “啊,我只是在想——”太宰治瞥了少女一眼:“不知道织田作想不想知道三木老师的真实身份。” “这个就没必要了吧,毕竟老师既然从未公布过,还是保护好老师隐私的好。” 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示意太宰不用为了他特意去查三木老师的身份,但没想到的是,太宰似乎笑得更厉害了,肩膀微微颤抖,搭在身上的大衣都快从两肩处滑下来了。 “哈哈,绘音酱~不行,我好想笑,哈哈哈,织田作好认真啊。”太宰治笑着彻底歪倒在左侧少女的肩膀上,将本就有些毛躁的发型蹭的更加乱蓬蓬,这个动作看的坂口安吾默默喝下了整杯番茄汁,闪瞎他的狗眼算了。 虽然我也不太理解太宰的笑点,能戳到少年笑点的事总是很奇特,但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在看了几眼调酒师刚在小黑板上写下的本周特供后,我伸手对吧台里的人说道:“你好,可以给我一杯长岛冰茶吗?” “小姐确定吗?”老板确认了一遍,小黑板上已经后缀了该酒的度数,他想少女应该看得清楚。 我:“当然。” 得到了少女认真的回答,老板转身开始捣鼓那些五颜六色的酒瓶子。 “绘音酱,其实长岛冰茶...”在老板去调酒后,太宰看向少女,话说了一半便不再多说,似乎在期待什么。 而与有眼睛里明显带着坏笑的太宰不同的是,织田作之助略带提醒地开口:“森小姐,长岛冰茶它的隐性度数较高,初次喝酒的人,更容易醉。” “没事,我并不是空腹来的,以及我有专门做过与麻痹神经的毒药有关的抗毒训练。”所以酒精的副作用对我来说是小case啦,我自信地说着。 曾经我的酒量还算不错,至于现在嘛,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吧,况且长岛冰茶其实也挺像是饮料的,至少比起56度的红星二锅头来说,它就是饮料,不过确实是比较好喝的饮料。 所以在我喝完第一杯后,便续上了第二杯。 只是当我伸出一根手指想续第三杯的时候,老板略微停顿了一下:“小姐,这并不是饮料。” “我知道。”我用一副“你信我不会有事”的目光盯着酒吧老板,最终老板在我的目光中选择了妥协: “好吧,这是最后一杯了,即使您再点,我也不会继续做了。” “嗯,知道了。”我乖乖地点了点头,或许这个动作已 经代表着酒精开始上头了,至少太宰治是这么认为的,救命,绘音酱现在看起来真的好乖。 织田作之助对此没什么感觉,倒是另一边的坂口安吾—— 他单手扶着镜框,在心中思索明天究竟几点给上司递交报告才好,以及,森小姐的工作会不会又要交到他的手里(因为起不来床,所以丢给下属,她因熬夜玩游戏有过此类先例)。 因为是最后一杯,所以这次我一直在小口小口地抿着。 传进耳朵里的话语从最初的清晰逐渐变得叽叽喳喳,像是潜在水面之下,偷偷听岸上的人对话那般,带着朦朦胧胧的零碎。 现在他们聊完天准备走了,我看到织田作之助最先起身,他正和老板说着什么。 以及,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酒量?醉倒不至于醉,就是,啊,提前体验一番老花眼么,桌子上的酒杯有点歪了,透过酒杯看到的太宰也有点...歪? 不对,我放下酒杯抬头看向太宰,他此刻的确在歪着脑袋看我,有种猫猫探头的既视感。 真可爱,他真可爱,我在心里想到。 这么想着,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脸颊两侧,一边往外扯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这么可爱的小猫咪怎么就是不发腮呢?” “嗯?”突然被扯住两腮的太宰治看着少女略带红晕的脸颊,随后他仿佛突然顿悟了一般。 “喵~”这一声从少年嗓子里发出的猫叫,不禁使对面的少女瞪大了双眼,更是吓得正准备起身的坂口安吾扑通一下又向后跌坐回了位置上。 付完了酒钱的织田作之助:“安吾你怎么了?还有刚刚三花猫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还有猫叫?” 听到友人的询问后,坂口安吾再次站起身,这次他离开座位离开的十分迅速,并且避开了仍坐在原位的少年少女。 “快走快走。”坂口安吾拽着织田作往酒吧大门的方向走去。 “诶,可是太宰和森小姐,他们——”织田作之助有些纳闷,不告别直接离开吗? “不用了,他们现在没空搭理我们 。”坂口安吾向红发男人打着保证:“以及,我猜明早在办公室应该见不到小姐了,你带着梦野久作,就不要去敲门了。” “也是,毕竟森小姐今天喝了不少酒。”织田作之助被转移了思维,于是他点点头,跟着坂口安吾一起离开了这间酒吧。 在友人都离去之后,太宰治才拉着少女的双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绘音酱,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少年的语气低低的,带着诱哄。 “嗯。”我看着他点头。 于是在绘音酱的应允下,太宰治牵起女孩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离开了酒吧,太宰治一路避开了监控摄像头,脚下并不是回港.黑的路,但少女似乎没有在意,就这样乖乖被他牵着小手走着。 只是时不时,她会小声嘀咕一句:“太宰,你走慢点。” 太宰治便会在他的话下放慢脚步,其实他走的并不快,已经比他日常的走步速度慢了许多了,但身边的少女似乎被脚下人行道的格子地砖吸引了视线,她走着走着,就会跳起来,单脚踩在一块黄色的地砖上,然后像是触发了什么按钮一样,会笑一下。 他们就这么沿着街边的小道一路走着,直到走到鹤见川旁的一片树林附近,少女的脚步突然停下了。 太宰治伸手拽了拽,没拽动,于是他转头看向她。 黑发少女站在原地,眼里泛着水光,她一只手扯着太宰治的手掌,另一只手指向旁边需要翻过绿化带,才能进到里面去的一片松木林。 太宰治笑了笑,只当是少女有些醉了:“绘音酱知道那是哪里吗?” “知道呀。” 我点点头:“是要偷偷干坏事的时候必备的阴暗小树林。” “哈——坏事。”太宰治被少女的回答逗笑了,他缓步上前逐渐贴近少女的脸颊,直到他能透过月光看清她脸上那些细小又柔软的小小绒毛,可爱~ “绘音酱想要干什么坏事。”他看着她说道。 我盯着眼前这个俯视我的少年,他这一年来窜个子窜的好快,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只能—— 我突然挣脱开太宰的手掌,双手抓在他的衣领上,迫使他再度低头,而我也微微踮起脚尖。 太宰治感觉到有湿润软.绵的触感落在了自己的鼻尖。 “你——”太宰治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发觉似乎有行人在朝这边走。 于是这一次是他抓着少女的手腕翻了个身,他们一起倒在了绿化带的另一边。 “诶,我刚刚看这边有人来着,怎么嗖的一下就消失了。”不明所以的男声说道。 “你眼花了吧,没有啊。”他的同伴回复。 “好吧。。。” 在绿化带矮灌木丛与树林交叉的大片阴影之下,我听着从头顶经过的行人,这样就真的有一种干坏事的感觉了诶。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的有些厉害,也许是因为我刚刚的举动,也许是因为我此刻趴在了太宰身上,又或是接下来我即将说出口的话。 背靠着灌木丛,太宰治甩了甩脑袋,头上沾的几片叶子被他甩了下来,刚刚的事情还没有答案,太宰治盯女孩,鸢色的瞳孔里酝酿着不明的情绪。 现在这最后一层窗户纸终于要被戳破了吗,他可以—— “太宰,你喜欢我吗?”蹲坐在地上的少女最先开口。 没有契机,没有多余的其他人来推动,或许只是借助了一点点上涌的酒精。 她开口问他,喜不喜欢。 暗淡无光的林子里,太宰治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喜欢。”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喜欢吧?”她还在继续提问,仿佛喝醉的人是太宰治而不是她一样。 “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太宰治的语气很轻,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脸颊,啊,她缩了一下脑袋,看来自己手上的绷带又弄痒她了。 “不过绘音酱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太宰治问道,真的不是醉话吗,那种明天一早醒来,只有他一个人会记住的醉后胡言乱语。 “我没有喝醉好嘛,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不是认为我醉了。”看着太宰带着探寻的眼神,我不服气地说。 “嗯,绘音酱没有喝醉。”太宰治认真的复述了一遍,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我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太宰。”我抓住了他正抚摸着我脸颊的那只手,拉到嘴边,在他的掌心落下一个轻吻,随后看向略微怔愣的他:“你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绘音...”太宰治意识到自己的心脏似乎开始加速,挤压的恐惧、翻涌的喜悦、无尽的期待还有很多很多,很多想要将一朵花揉碎融入血液的想法。 在少女的目光下,太宰治渐渐坐直了身体:“绘音酱你知道吗,这两个月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们就不确定关系,可以一直以绘音酱想要的状态维持下去。” “但现在——”太宰治看着少女轻笑:“我好贪心啊,怎么办,我好贪心,绘音酱。”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呢?”我看着太宰,在并不清楚真相的情况下,我们对彼此的试探都带着揣测,以至于自己刺伤了自己,那些带着剧毒的尖刺,刺的人好痛。 “太宰,你记不记得我曾跟你说过,很多事情你要开口问,只有你问了,我才能给你一个答案。” 但若不是他想要的答复 呢,又或是被拒绝回答了呢,太宰治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中问道。 风吹动了发梢,太宰治看见少女伸手从他头顶取下了一片不知何时掉落的树叶。 “绘音酱,”少年开口了,他缓慢的、一字一顿的用带着微颤的声音说道:“你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吗?” 这是什么诡异的告白方式,我看着他,眼里带着无奈的笑:“愿意哦,但不是现在,要等到死亡真正降临的那一刻才可以。” “绘音酱,你真的是——哈哈哈,你真的没醉吗?”太宰治不确定地问道。 “没有,这点酒精麻痹不了我的理智。”我倾身往太宰的方向靠近了一些:“请治哥务必不要担心我明天会忘记,因为——” 我拉长音调:“因为我录了音。”我甩了甩自己的手机。 听到如此言语,太宰治笑得伸出一只手抵住了脑袋,半响,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真巧,我也是。” 所以你看,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对吧,绘音酱,告白这种事情,还有谁会录音啊。 少女黑色的双眸里此刻掺杂了搅碎的月光,太宰治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忍耐了,她都已经答应殉情了,所以她是他的恋人。 少年低头亲吻上了少女的眼睛,顺着眼睛向下,有小巧的鼻子,超级超级,比棉花糖还软糯,又带着甜味的嘴巴。 小猫咪略带焦急地寻求着拥抱,在确认少女不会将他推开后,他才开始肆意地舔.舐,轻咬,夏夜的晚风有些喧嚣,虫儿与鸟鸣的叫声也有些吵闹,少年觉得自己心口炙热。 “唔,太..太宰。”我双手搭在太宰的肩膀上,黑色的风衣早已滑落。 突如其来的亲吻有些剧烈,伴随着耳边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对方心跳的轰鸣声,我有些,有些无法呼吸。 然而当我看向太宰的眼眸时,似乎无意间对方捕捉到了我要传达出的信息,于是他伸手捂上了我的眼睛,像是给溺水的人渡气一般,往我这里传递着空气,是灼热的,带着唇齿间的交换。 有人在不受控制的呢喃,像是夜间见不得光的妖精。 这一次是另类的腔调,少年似乎更兴奋了,很明显在这方面我只能甘拜下风。 不知亲吻了多久,我趴在太宰的肩头缓气,而他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手指一圈圈卷着我的头发,直到把那一缕长及腰间的黑发卷到我的脸颊处。 “其实绘音酱很喜欢对吗?”太宰治哑声在少女耳边说道:“承认吧,你很喜欢的。”伴随着诱哄的声音,他甚至还得寸进尺地舔了舔她的耳垂,舌尖碰到了黑色的猫爪耳饰,少女红着脸将他往外推了推。 太宰他的胆子愈发的大了,我感觉他在欺负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与他隔开半个小臂的距离,我一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边抬头认真地看着他: “太宰,你要明白一件事,这也是我深思熟虑了很久很久的事情。” 太宰治没有说话,他在等待着少女的下文,她的眼眶又变红了,比那天在涩泽龙彦的白雾中还要红,带着可怜的意味,但这一次是他导致的,猫猫对此感到餍足。 “爱情在我这是一个很极端的东西,你爱我就要永远爱我,永远不能离开,任意情况下都不能抛弃我,如果有一天你抛下我了,我并不会杀了你,因为死亡是你向往的,但我一定,一定会让你感到生不如死,太宰,对于伤害我的人,我从来都不会心软。” “嗯,我知道了。”原来这就是原因,原来这就是她一直以来不确定的事。 明明耳边落下的话语是如此的残忍,但听在太宰治耳朵里,却让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因为这意味着她愿意对他敞大门了。 其实对他来说又何尝 不是如此呢,太宰治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趋向一份温存,如同飞蛾扑火,海面上最后的浮冰,对他这种人来说,这般来之不易的温暖,自然要紧紧抓在手里才是,他又怎么可能会先放手。 “绘音酱。”太宰治往前贴了贴,抱住对方,将下巴搭在少女的颈窝:“如果你怕情感触顶之后就会变坏,那为什么要给这样的感情设置一个顶点呢,它的极限为什么不能是无限呢?” 听着太宰落在耳边的声音,我并没有接话,而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毛茸茸的脑袋里。 于是太宰治抱得也更紧了,紧到我觉得自己的骨头被他勒的生疼,这可真是变相的折磨。 “小猫咪他一无所有,但小猫咪能给绘音酱这世界上最棒的拥抱,这个拥抱的期限由你来定,你愿意接受吗?” “好。” 少年得到了少女的回应,这是猫猫与铲屎官爱恋的开篇。 章节目录 第95章 第 95 章 我谈恋爱了, 男朋友是一只黏人的绷带猫猫,虽然我也很喜欢各种亲亲抱抱举高高,也会享受牵着手一起漫步的感觉,但是—— 这是一场暂时不能声张的、必须瞒着家长的地下恋情, 所以要低调, 再低调。 不过事实证明, 两个胆小鬼一旦确定了关系, 那他们就会变得热烈又密切,他们明白怎样去给彼此所想要的安全感。 于是在浅滩边的白色小房子里, 在傍晚四下无人的街尾, 在港口大楼没有监控的秘密角落,他们会做一些属于情侣间的打闹相拥,甜蜜的糖果味席卷彼此的口腔。 因此每当绘音酱吃了黑森林蛋糕,太宰治也总是会品尝到相同的味道。 她喜欢纯粹的可可脂,有一点点苦, 但苦味过后就会变得甘甜,至少太宰治回味起来, 是这么认为的。 直至目前为止, 除了我与太宰两个当事人, 整个港.黑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cp党:呜呜,我们只是被迫眼瞎。 或许我的好下属坂口安吾对此有所察觉, 因为他现在会极力避免在太宰出现的时间段向我汇报工作, 而太宰在场的时候, 他就会加快语气,将本就简练的话语只提及精髓。 坂口安吾:我时常觉得自己布灵布灵的。 虽然再后来我亲爱的副手就被林太郎派出去出差了。 这段日子我去找爱丽丝玩的频率也有所降低, 因为那要去首领办公室, 而我现在不想面对我的老父亲。 有亿点点心虚, 毕竟想当初我拍着胸脯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早恋,甚至曾拒绝乐子人的理由都是在下的监护人不允许早恋,结果最终失信的人是我。 当然这也少不了太宰的撩拨,我觉得他的比重才占大头,都是他的错。 我的青春叛逆期就这样降临,渐渐地我体验到了背着父亲大人偷摸谈恋爱的快乐,或者说刺激。 抱歉,林太郎,我不是故意的。 太宰治:是有意的~ 有好几次差一点就要被发现了,在大街上牵手时迎面走来了一群眼熟的黑衣成员,但下一秒,太宰就拉着我转身进入了狭窄的小巷。 地下恋果然会使恋爱中不可捉摸的激情发挥到极致,少年少女偷偷在巷子里咬着耳朵。 “他们走了吗?” “他们走了哦。” “要亲亲吗?” “可是外面还有路人。” “嘿嘿,那不是更刺激了嘛。” “唔——嘶,不要咬我!” 少女的拳头啪嗒拍上少年的头,但抱着脑袋撒手的太宰治就是下次还敢。 随着绘音酱的纵容,太宰治越来越肆意,甚至就连少女的手机屏保都被他换上了自己的大头像,虽然她说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爱丽丝会看到的。 可太宰治却说:“过度隐瞒才会引起怀疑,不如相对的放肆一些。” 于是拗不过他的少女只好放弃。 当然,太宰也会将自己的手机递出去,他的手机对她来说从来都是打开的,毕竟就连他最阴暗的样子,少女都愿意倾身拥抱,此外,他似乎也没什么秘密了,反倒是她秘密更多一些。 太宰治一直玩的那个游戏,连续几年的榜一是他,榜二也没有变过,仍是某位万年老二,不过现在,太宰治可以真正的秀恩爱了。 当公屏上出现某位榜首两连败的小喇叭后,那么本服的人基本都知道,这又是那位的女朋友在玩,因为榜一本人至今从无败绩,他的所有战败记录,不管是多年前也好,还是现在,都是他的女朋友玩的。 除此之外,众人还知道榜一的女朋友是个富婆,全服唯一一把限定boss红武就 在榜一手里。 那天晚上,整个服务器的人都在围观榜一是如何光氪金就氪了一个半小时,然后几乎是包场打出那把掉落物的。 不明真相的众人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因为以前的榜一从来都不会这样,于是当天就有人私信,问他是不是家里破产自暴自弃了。 结果这位自开服以来便盘踞在榜首的账号说:不是呀,这是人家女朋友送的礼物呢~ 绘音酱都愿意为了他挥霍钱财,她真的很爱他!太宰治确信。 私信的人将聊天记录发出来后,被迫吃了一嘴狗粮的其余玩家干巴巴吐出了一句祝99。 至于一直母胎单身到现在,且永居榜二的某位老哥:已绝爱,勿cue。 热恋期大多是快乐的,而快乐起来,日子便会过的飞快,飞快飞快。 慵懒的午后,我半倚在太宰的怀里看着文件,正常情况下只能容纳单人的办公椅,他偏要和我挤在一起。 如果说猫的习性促使它们喜欢钻到狭窄的角落,可太宰他又不是个真猫,更别提他现在已经很大只了。 “唉,安吾他快回来了吧,怎么感觉他出差了这么久呢。”我悠悠地叹气,没有坂口安吾的日子里,我头秃到飞起,果然已经习惯了摸鱼的日子,再次回归勤奋状态就会有所不适。 本来太宰偶尔能帮我分担点的,但自从听说他是把自己的工作都丢给了中也,然后跑来帮我处理文件后,我就拒绝了他主动要求帮忙的提议。 不然的话,每次打招呼看到中也的黑眼圈,我都会充满“这都是我导致”的负罪感。 “应该就这几天吧。”太宰治下巴抵在少女的肩膀,回答的漫不经心,安吾出差的任务保密性太好,就连他也不清楚对方被首领派去北美干了什么。 “安吾说他能赶上我的干部晋升宴。” 听太宰这么说,我就不免想起,眼前的这个家伙就要被提拔为干部了,但我却连个干部候补都不是,因为五大干部的位置现在已有三人,兰波、红叶姐、大佐。 再加上即将成为干部的太宰,和未来必定会成为干部的中也,仿佛没有多余的位置让给我了,除非等大佐退位,或者两年后兰波与林太郎的交易到期。 不然的话总感觉遥遥无期啊,说实话我还是很垂涎太宰这个即将达成的“港口Mafia历代最年轻干部”的头衔的,听起来就很厉害嘛。 然而他却说:“没事,反正这么厉害的男朋友都是属于绘音酱的,其实还是绘音酱更厉害一些啦。” 我:。 太宰这家伙越来越会讨人欢心了。 不过,想到昨晚那个梦境—— 思考了几秒,我继续低下头看着资料,决定还是先不把梦的内容告诉太宰。 因为那是一个很不安稳的梦,我在如同虚无的一片漆黑里行走了很久,直到忘却了时间,才找到了一扇门,一扇看起来跟林太郎的办公室大门一模一样的浮花红木大门。 然而在我推开门之后,看到的却是一只长的更成熟的太宰治,目测二十多岁。 他依旧披着一件不算合身的黑色风衣,只不过这个不合身并不是指衣服的尺码大了一号,而是他看起来太过单薄,所以显得大衣之下空空荡荡的。 他拿着钢笔,坐在林太郎的位置上批改文件,此外,最让我感到震惊的就是他脖子上围着的那条暗红色围巾。 在港口Mafia,那算的上是首领的标志物之一了。 所以眼前这个大号太宰并不是趁林太郎不在,偷跑到首领的位置上办公,或是根据指令替首领工作,而是——他本人就是首领。 这个被我下意识推测出的答案使我感觉后背发凉,林太郎去哪了 ,那个谨慎的男人不可能主动退位让贤,以及太宰他为什么会这么憔悴,苍白的脸,瘦弱到令人看着都心疼。 办公室内的光线比林太郎在的时候要暗的多,四面的窗户彻底被封死,头顶的吊灯将熄未熄。 我打量着坐在办公桌上眉头一直未舒展开的人,这是他二十多岁的模样,四五年之后吗? 如果说这就是未来,那么我呢,我在哪里,我为什么会让他变成这副模样,我为什么没有阻止太宰篡位,或者再进一步,我为什么没有阻止太宰他杀了林太郎? 眼前的太宰治眉宇间只剩下阴翳,比我见过的任何时候的他都要像个扭曲的怪物,我并不认为推翻了林太郎的他会让其活下来。 不过很快我又发现了另一个不对的地方,那就是—— 他缠在脸上的绷带,这次缠在了左边的眼睛上,原来右眼并没有烂掉啊。 “好可怕,是梦吧...”我喃喃出声。 在我声音落下之后,办公桌对面的人惊讶的抬头。 【太宰治】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女,这是,这是—— “绘、音?” 【太宰治】对着少女伸手,似乎是想要抓住她,但太远了,他们隔的好远,于是他站起了身,哗——一大片文件夹被他的衣服带落掉在地上。 惊! 我醒了,瞬间睁开双眼,伴随着浑身的冷汗与喘息,记忆最后是他向我伸出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是梦...真的是梦吗?未免也太真实了吧... 为了以防太宰多想,我决定暂时将这个可怕的梦藏在心里。 毕竟,我不希望我的恋人露出那么可悲,或者说堪称绝望的眼神啊,一点也不好看,丑死了。 我转头亲了亲太宰根根分明的睫毛,心里想着早晚将他右眼上的绷带拆下来这件事。 只是几秒后,我手里的资料掉到了地上。 章节目录 第96章 第 96 章 坂口安吾终于回来了, 正好赶上太宰升上干部的晋升宴,虽然这场名义上为某人举办的宴会,当事人只到场了不过十分钟便销声匿迹, 但因为林太郎在这里, 所以宴会倒是按照正常流程进行了下去。 站在林太郎身边,我一边对着向我敬酒的成员点头,一边看着手机上太宰发来的消息,此刻他已经跟他的二位友人在lupin酒吧小酌上了, 那里才是他真正的主场。 自从确定了关系, 太宰便不管去哪都会跟我报备一下,说实话这种感觉还挺新奇, 有种丈夫每次出去应酬都要跟妻子打声招呼的既视感。 “话说绘音酱是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呀。”爱丽丝突然从林太郎身边探头, 看着把香槟当成饮料喝的少女问道。 “这个还用学吗?”我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这东西明明跟果汁没区别嘛。 然后我就看见爱丽丝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橘发少年此刻已经有发酒疯的前兆了,他的下属们在旁边颤颤巍巍,既想上前拉住上司,又害怕被打。 “凭什么是他先一步当上干部啊——”随着中原中也这句话同时落下的,是裂成两半的桌子。 我:...... “也许是我天赋异禀吧,以及中也的酒量真的很差劲。”我笑着拉过了爱丽丝一起前往糕点区。 于是转头回酒后发现自己被两个女孩抛弃了的森鸥外:QAQ爱丽丝酱~,绘音酱~等等他。 宴会即将结束, 林太郎带着爱丽丝先一步离开, 而我却待在原地没有挪步,在挥手告别红叶姐后,我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绷带妖怪:绘音酱, 我已经到宴会大厅了哦。 他已经来了吗?我抬头张望, 心想着我那折磨人的小妖精此刻藏在哪里。 扫了一圈没有见到太宰的身影后, 我正准备敲手机问他,却在下一秒被一只胳膊拉到了露天看台的窗帘之后。 “你怎么溜进来的,我都没看见你。”打量着眼前因酒精上头而显得格外可爱的太宰,我小声地跟他说道。 太宰治指了指一旁头顶的绳子,示意他是从上面的办公室顺着绳子滑下来的。 “你也太大胆了,如果绳子突然断掉怎么办。”我感受到了太宰身上的酒气,看来今天他喝的酒比较多。 “没事哦,反正绘音酱会接住我的对不对。”太宰治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全压在少女身上,他蹭着她的脑袋:“绘音酱的怀抱超有安全感。” 我:谢谢,对我连说却是甜蜜又沉重的负担。 “绘音酱。”太宰说话的声音有一点点烟酒嗓:“今天我们用安吾的相机拍了照,只是我突然有种感觉,感觉安吾...” 他的话说道最后只剩下气音,并没有说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坂口安吾有些不同了对吗,虽然我也不清楚林太郎派坂口安吾去北美做了什么,但我却知道,那或许会成为一个契机,一个坂口安吾逐步脱离港口的契机。 昨天我去找林太郎的时候,他便很抱歉地跟我说,或许坂口君不能接着充当我的副手了,他会暂时待在情报部充当部长候选,之后另作安排。 我在港口所处的职位并不算高,所以给坂口安吾调职这一安排看起来似乎确实是在升职。 但我明白林太郎的意思,这意味着他在收回给坂口安吾开放的权限。 因为我的另一层身份是港口Mafia的大小姐,这个身份意味着我有着仅次于干部的特权,或者有时连干部都要听我的,而我的副手同样可以的享有我的一部分权限。 所以现在成为部长候选人的坂口安吾,其实是明升暗贬。 这种逐渐从核心信息集团中剔除的做法,是不是意 味着坂口安吾要回归他真正的阵营了。 聪明的太宰治怎么会察觉不出其中的端倪,也许因为安吾是他的朋友,所以他暂时懒得去深究罢了。 我并没有将坂口安吾的身份告诉过太宰,因为目前这是只有林太郎和我才知晓的标红机密,虽然现在太宰升上了干部,但那是首领权限才能打开的文件。 一想到首领权限,我就不免回想起梦中的那个带着暗红围巾的大号太宰,心里在隐隐的后怕,不能变成那样哦,我的治哥最终才不会变成那样,我在这里,我会拉住你的。 一墙之隔,里面的侍从在收拾残局,外面的二人紧密相拥,脑袋抵在冰凉的墙面上,我尝到了太宰嘴里残留的酒味,黄啤的麦芽馨香,威士忌的呛人辛辣,果然啤酒和洋酒混着喝,更容易让人迷离啊。 所以这天晚上我又做梦了,梦的一开依旧是虚无,一段时间后,我成为了一团别人看不见的幽灵,飘落在身为首领的【太宰治】的桌前,这一次他的眉头似乎皱的更厉害了。 我看了他半晌,最终犹豫着伸手,试着去触碰他的眉心,虽然我明知道可能会穿过去,但还是—— 诶?透明的手指渐渐变得实体化,我碰到他的眉心了,他愣住了。 与此同时,办公室大门被人嘭的一声推开,一脸不耐烦的【中原中也】走进来:“首领,那个新仓库究竟——你是谁,如何出现在首领办公室的?!” 看到办公室里突然出现的陌生女性后,【中原中也】话音一转,语气中充满警惕与质问。 “中也?你..不认识我吗?” “我怎么会认——” “绘音,去救——”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戛然而止,因为我再次从床上睁开了眼,梦里的心悸感带到了现实。 平躺着做了几次深呼吸,我从床上坐了起来静静地思考着他们的话。 首先是梦里的中也并不认识我,他看我的眼神,包括他对我说话的语气都相当疏离,从他最后未尽的话语里,我可以推断出我并没有在港口出现过。 毕竟如果我身在港口,那么太宰杀了林太郎成为首领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绝对不会,只要他表现出一点有关如此的想法,我都会察觉到并极力阻止。 在这方面我有着莫名的自信,我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太宰的决定,毕竟他对我来说也是如此。 可若是我从未在港口出现过,那个太宰治又为什么会知晓我的名字,他是认识我的,哪怕他看我的眼神只剩枯寂和悲哀,但他是认识我的。 包括他最后对我说的话,去救谁,谁需要我的拯救,他自己么,不,那语气不像是在诉说自己,那么又会是谁呢? 最终的最终我也没有思考出一个答案,我只是坐在床上叹气。 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体验如此离奇又真实的梦境,那么这究竟是个预知梦,还是说是我内心隐约透露的焦虑所导致的呢。 都说梦境所反映的是人潜意识埋藏最深的秘密,难道随着我愈发看出林太郎对太宰的忌惮,所以潜意识里在害怕太宰篡位? 可它毫无逻辑啊,我了解我的恋人,鸢色的眼睛与林太郎猩红的双眼不一样,那里从未燃起过对权利的追逐,我认识的太宰明明不会做出此番行为,除非—— 除非我不在了?或者说根据他最后的那句话,有人不在了? 唔,也许有病还是要去找医生。 于是第二天,森鸥外收到情报,他的好大儿连着预约了三家横滨最好的心里咨询机构。 对此感到迷惑的森首领:?是绘音酱下一篇的题材需求吗,不然的话,他们黑手党哪里需要什么健康的心里状态,不需要吧。 爱丽丝 :对,心里变态就是说你,hentai林太郎! 章节目录 第97章 第 97 章 站在横滨街头, 我鼓着脸吸着手中的饮料盒,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我跑了两家心理咨询室, 结果第一个让我做了半天选择题, 一个小时光做题了,还收了我五千日元,说是下次预约拿结果。 而第二个试图催眠我,却看着我的眼睛把自己催眠进去了, 醒来之后, 对方还一脸迷茫地问我是谁,他在干什么。 我:...... 究竟你是医生, 我是医生, 好吧,虽然我的确也算个医生,但我是搞临床的,咱们专业技能相差的着实有点远。 总之都很不靠谱,这让我不禁怀疑他们的心理咨询资格证是怎么考出来的,水分是不是有点大,于是我索性直接将第三个预约取消了。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我还能找谁帮忙呢?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沿着街边溜达,直到看见远处一个红色砖瓦的房顶。 说起来我好像还有三个人情诶, 不知道名侦探大人会不会给出对我有帮助的见解。 我抬脚向前方街道伫立的小红楼走去。 “你好, 请问要找——咦,你是——”在门铃按响之后,来开门的是曾经在孤儿院有过一面之缘的白发少年, 不过我记得他的名字, 中岛敦。 果然伙食好了长得就是快, 这都长这么高了,看着也很好rua。 “你好呀,你是叫敦对吧,我没记错的话,以及我找一下乱步君。”我站在原地笑着说。 充满阳光的少年的确会给人带来好心情,至少比那两个心理医生要有用一些。 “好的,请在会客室稍等。”虽然看我的眼神充满好奇,但在将我带到沙发上,并用一次性水杯接了一杯水后,少年很快就将江户川乱步叫了出来。 “你终于想起乱步大人了。”吃着薯片的江户川乱步踱步而来,他坐到了少女对面,中岛敦跟在其后将他刚打开的波子汽水放在了桌子上。 “看来中岛君进步很大。”瞥了一眼乖巧替我们带上会客室门的中岛敦,我说道。 在说完这句话后,名侦探像是看出了什么,他突然停住了咔嚓咔嚓咀嚼薯片的动作,从怀中掏出了一副眼镜戴在了他那刚睁开的碧绿眼睛上。 “虽然乱步大人不是解梦师,但是——”江户川看向女孩,“乱步大人可以帮你”。 “名侦探果然实至名归。”我先是感叹了一句,随后简洁复述了一遍我梦中的内容,并没有带入具体人名,但我想江户川乱步不会不明白我说的都是谁。 “唔,这样的话。”江户川乱步的手重新伸进了装薯片的袋子里,他咬着薯片开口:“那是一个你并不存在的平行世界,而你只是在睡梦中恰好误入而已。” 说完,名侦探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虽然听起来有点玄幻,但是他是不会看错的。 而对面的少女对这个离奇的答案显然接受良好,看来是先前也有所猜测,只是并不确定,现在经过智商天花板的证实之后,她才真的确信了。 “原来是平行世界么。”我低头看着手中的一次性水杯,水面上荡漾着逐渐向外扩散的波纹,那似乎寓意着我的内心并没有我表面上看起来的平静。 我相信平行世界的存在,只是...为什么另一个世界的太宰会叫出我的名字呢? 看出少女疑惑的江户川乱步刚想开口,但他却顿了一下,超推理似乎被某种不知名物体干扰了,真相突然开始空白,他拿起桌子上的波子汽水喝了一大口,擦擦嘴: “至于另一个世界的某人为什么会认识你,应该是他手里有个东西,一个能让他,啊呀,又被干 扰了!”江户川乱步像小孩子一样甩了甩脑袋,似乎是想要把什么东西甩出去一样。 “可以了乱步君,不愧是名侦探,连平行世界的事情都能看到,乱步君真的超棒的。”我放下纸杯看他:“至少我已经搞清楚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好吧,既然如此,那乱步大人就不多说了。”剩下的正好也都被奇怪的东西挡住了。 “多谢,这次用掉了一个人情,还剩两个。”我伸出两根手指,同时起身准备离开,然而就又被拉住了。 “等一下。”江户川乱步伸手阻止了少女离开的步伐:“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我看见他起身蹭蹭小跑着出去,又小跑了回来,只不过这次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剪纸本,他对我翻开了翻开中的一页,那一页被贴着...《夏花》? 好的,为我的马甲默哀一秒钟。 “社长很喜欢三木的作品,你可以帮他签个名吗?”江户川乱步看着少女说道。 我(盯——叹气):“所以——笔在哪里?” 下一秒,江户川乱步:“敦——” * 他国未知异能犯罪组织登陆横滨? 看着手中的情报,我不免皱眉,而且还是偷渡,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为,为什么分管日本异能组织的特务科却迟迟没有动手,这一点让我感到可疑。 所以这是一个官方明面上不方便出手的组织吗? 虽然目前来说,那帮偷渡者们似乎也没做什么对横滨不利之事,但自己的地盘上突然多了一只不请自来的猛兽,是个人都会感到不快吧。 我隐约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根据资料所述,对方已经在横滨登陆一周有余,因为极难被人捕捉到身影,所以情报并不完整,可即便如此,按照林太郎的办事风格,也不该放任他们活动这么久才对。 所以我的老父亲这又是在部署什么计划,真让人搞不清头脑,他总是那么喜欢暗戳戳搞事,然后到时候我的任务量又要增加。 嗡嗡—— 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打开屏幕,一条新的line申请弹了出来。 验证信息是:要一起看雪吗? 我:? 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艳阳高照的天空,我重新低下头直截了当地按上了拒绝添加的按钮。 这个人脑子不正常,会下雪的季节早就过去了,距离下一次也还要很久。 然而—— 我不解的盯着line上刚通过的好友申请,我很明确地记得我点了拒绝,为什么会通过啊! 未命名:因为调换了含义,拒绝才是接受。 像是猜出了我的所思所想,手机对面的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可真是精准的预判呢。 未命名:所以要一起看雪吗,请不要质疑,我说的是下一年。 其实在看到“看雪”这两个字时,我就推测出网线另一端的人是谁了,上次他送我的那个雪狐围巾,在我和太宰谈恋爱后,就被太宰拿走了,我至今也不清楚太宰他到底拿去干什么了。 太宰治:当然是作法诅咒它和送它的人一起火祭升天。 三木:虽然西伯利亚的雪景确实不错,但是那里太冷了,我不喜欢。 未命名:也许三木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看着费奥多尔发来的对话,我不免哼笑出声,这就是他与太宰最大的区别,也是为什么我会爱上太宰的原因。 因为当我说怕冷时,费奥多尔回答的是让人去习惯寒冷,而太宰则会说:那让我来为绘音酱盖一座24小时都开着暖气的温室好不好。 去年冬天我手上生了一个小小的冻疮时,他 就是这么说的。 当时太宰捧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为我涂着药膏,虽然那在我看来那完全没必要,用不了两天就会好,但他偏要亲自给我上药,大概是为了体验一把上药的快乐? “如果让我来养玫瑰的话,我会给它们盖一座四季都能调节气温的恒温温室,这样,漂亮的花朵就再也不怕冻到了。”涂完药后,他趴在我的办公桌上说道。 所以这种不为别人考虑的家伙果然很讨厌啊。 三木:我讨厌老鼠。 (我讨厌你) 未命名:。 未命名:但是我喜欢。 未命名:喜欢老鼠,也喜欢—— 在费奥多尔打出喜欢这两个字后,我疯狂地按着删除好友的选项,但是!删不掉! 为什么,他是手机病毒吧。 未命名:三木删不掉我,也拉黑不了我,除非我这边删除好友。 未命名:以及拒绝是接受,我默认你答应我了。 手机line界面弹出了一则又一则新消息的提示,但我没再打开。 我查询着手机系统,拦截装置仿佛成了一个摆设,我怀疑他欺负我对电子设备方面的造诣不高。 但是虽然我在这方面不熟,可我有一个超级全能的男朋友(仅限于各项犯罪知识全能)。 下一秒我起身,随手拿了一沓文件做掩饰,开门下楼去了太宰的办公室。 然而,太宰出去出任务了,我忘了。 我撇撇嘴,反锁了他办公室的门,坐到他的位置上等他,我好像终于可以充当一次任性的女朋友的角色了。 待会儿太宰回来我就要伸出手指指责他,为什么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用不到他的时候,他却总是在身边乱晃。 于是半个小时后,结束任务回到港口的太宰治先是按部就班跟首领汇报了工作,然后前往自己的办公楼层。 在去见绘音酱之前,他要先将自己打理干净,她不喜欢血与硝烟的味道出现在办公区,太宰治一直谨记。 可是这一次推门的时候,太宰治却突然顿住了,门没推开,而他从来不会锁门,所以是有人在里面将门反锁住了。 整个港.黑敢这么做的人也就只有—— 太宰治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以前绘音酱落下的一字夹。 咔哒——锁很轻易就被少年扭开了。 然而在大门被打开后,太宰治最先看到的却是——飞来的蓝色文件夹? 随着缠满绷带的手将文件夹接住,少女喋喋不休的话语也落了下来:“你怎么才回来,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我都被人欺负了你知不知道,我跟你说——” 门再度被反锁,少女被少年的一个飞扑抱住了,身下带有滑轮的座椅拖着他们滑行了好远,直到撞上另一侧的墙体才停住轨迹。 于是我刚维持了两秒钟的任性小女友的人设崩掉了,因为—— “太宰,你撞到我的骨头了!还有不要将全身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推着仍扒在我身上不放手的太宰猫猫:“快起来,你好重。” “不嘛不嘛。”太宰治抱着少女,脑袋在其颈窝上蹭来蹭去:“绘音酱难得来人家办公室嘛,人家才不要松手呢。” “可是你还没洗手!”我拍打着他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起身,但却毫无作用。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再换个人设好了。 于是太宰治就听到,少女用超委屈的声音在他耳边开口:“怎么连你也欺负我呀。” 娇嗔的声音带着满腔的哭诉,仿佛太宰治此刻正在做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事一样。 少年一下子就撑着手臂抬起了头,只是下一瞬间,他被少女用力推开了。 踉跄了几步,太宰治看向仍坐在皮质座椅上的少女,她翘起了腿,眼里带着得逞的笑意:“不要那么惊讶嘛,治哥,这年头,还有谁不会个夹子音啊。” “不是惊讶哦。”太宰治摇摇头:“只是觉得绘音酱那样的声音实在是——”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另一个欺负她的人是谁?以及那个人似乎就是绘音酱主动来办公室找他的原因。 “谁欺负你了?”太宰治上前一步站在少女面前弯腰俯视着她:“不会又是那只死老鼠吧。” 看着太宰逐渐皱起来的眉毛,我好笑地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不要皱眉。” 她没有否定,太宰治心里想。 “好啦,现在需要全能的太宰大人帮我解决一下问题了。”我打开line页面,将手机递给太宰,千叮咛万嘱咐太宰不要炸毛。 然而下一刻,在看清line上的聊天记录后,某人还是不可避免的炸毛了。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这只老鼠在公然觊觎他人的女朋友啊,他是什么ntr爱好者嘛!”这么说着,太宰治突然委屈巴巴地转头看向少女:“绘音酱,你怎么都不跟他说你有男朋友了。” 我:...忘了说,不过我觉得对方肯定知道。 “我说我忘了你信吗?” “太宰,先解决问题,至于其他的——”我从座椅上站起身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亲闹别扭的男朋友的嘴角,“其他的我们稍后再说好吗。” 被亲亲俘获的太宰治:“好。” 于是我的手机就被太宰拿走了,直到晚饭时间,他才带着一脸耐人寻味的笑还给我,那样子活像是小猫咪打碎了水杯却还满脸得意。 “你做了什么?”我打开line界面,某个讨人厌的家伙已经彻底从我的好友列表里消失。 “没什么,跟他聊了会儿天而已。”太宰治摆了摆手,在少女身旁坐下,顺便吃掉了她的一份炸鱼排,“不过是一首歌就受不了了,真垃圾。” 一首歌...我一边吃着厚切三文鱼,一边在心里回想着太宰最近常挂在嘴边上的那首殉情之歌。 嗯,看来对方的确很垃圾,毕竟自从某人把它设置成了我的特定手机铃声后,我就已经听了不下三百遍了。 殉情确实要两个人才可以~ 章节目录 第98章 第 98 章 “我们的武器库遭到了如此惨重的袭击啊——”太宰治蹲在地上打量着眼前几个死亡的成员。 几人均是被机枪扫射, 当即毙命,除此之外,敌人还盗走了不少高性能武器与炸弹, 这是在直接跟港口Mafia叫板吗,太宰治心想, 这帮在欧洲被人称为灰色幽灵的家伙们,还真是大胆。 观察完情况,又安排了接下来的系列事宜,太宰治站起身拍了拍风衣,正准备走,却在此刻察觉到一股特殊的探究视线。 挑衅, 和...杀意? 太宰治笑了,转身向着视线的方向望去,相隔百米远的一个摞起来的集装箱之上, 一位头顶白毡帽的男子坐在那里。 在他看过去之后, 对方伸出手微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微笑之下却是另一层含义,赋予他死亡以及取而代之。 太宰治知道此人是谁, 先不说绘音酱跟他分享过这位魔人的情报,再者, 对于妄图偷走他的宝物的老鼠, 猫可是很记仇的呢。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不会成功的。 太宰治无声的说着。 很显然,费奥多尔读出了他的唇语, 因为他对太宰治的回复是:那就试试看。 在太宰治离开后, 费奥多尔起身, 同时白发青年在飞舞的扑克牌中出现, 带着他瞬间回到了骸塞附近。 此时骸塞早已被废弃的高塔里,靠近窗边的一侧,有一个与整座建筑破败风格完全不符的高档餐桌,曾被横滨的异能者深深忌惮的白麒麟正坐在那里,他单手摇晃着酒杯,观看着在他眼中平平无奇的景色。 就连突然落地的白毡帽与小丑也没有让他舍去一个眼神。 “太慢了,我不喜欢等待。”涩泽龙彦说道,他的眼睛依旧看着窗外。 “已经在计划之中了,马上阁下就可以得到那颗与众不同的宝石。”费奥多尔笑笑:“人间失格,能无视龙彦之间的存在,想必会比阁下收藏室里的任何一颗宝石都要绚丽,美丽的事物,自然值得稍作期待。” “但愿如此...” * “你说坂口安吾失踪了,以及林太郎委派你去调查这件事?”我看着眼前前来报告的红发男人。 他带孩子还是很有成效的,至少在他担任梦野久作保镖期间,久作基本上没受过除了训练以外的伤,而且性格也被养的不错。 可明明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却偏偏要让织田去调查坂口失踪这件事,就因为他们是朋友? 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是的,此外首领还赐予了我银之神谕。”织田作之助接着说道。 “这样啊——”越来越觉得有大问题的我顿了顿,不过为了不让气氛显得那么僵硬,我还是对织田打趣到:“那织田君现在也拥有对我下达命令的权利了。” 织田作之助:“属下不敢。” “如果情况紧急,你也可以那么做。”我笑了笑:“既然林太郎给你指派了任务,那么久作那边你暂时就不用管了,我会让长谷接手。”更何况还有兰波看着。 “是,属下先告退。”公私分明的织田作之助在工作期间,大部分时候保持着对上司的恭敬,当然下班之后去喝酒的话,就会随意一些。 在织田作之助离开后,我放下手中的钢笔开始沉思,坂口安吾,一个脑袋里装了那么多机密情报的人突然失踪了,却没在港口掀起一点浪花,只是委托织田作之助一人去处理。 这样的话,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坂口安吾已经开始脱离港.黑,回归他真正的组织了,毕竟是官方的人,想必不管是哪一边都会保障他的安全,因此他不会有事。 只是—— 有 一点我想不明白,一个注定会在报告上被标注失踪或是彻底抹去的人,为什么要给织田颁发银之神谕呢。 上一次见这个手谕还是很多年前啊,在那间不透风的密闭地下室里,在那位老首领的床前。 拼图差了几块,凭我的脑子似乎暂时没办法透过这并不完整的碎片看出它背后真正的图案。 所以我究竟该不该—— 想到这我的思想突然戛然而止,既然林太郎是越过了我这个织田的上司,直接通知他,那就是说明林太郎并不希望我插手参与此事。 虽然以往也不是没有此类的情况,最后我终究会知道一切的答案,只是这次...我的第六感是如此的强烈,它疯狂地对我诉说,说我不能做一个对即将到来的一切都秉着观望态度的旁观者,不然我会后悔的。 脑子里闪过另一个世界太宰治毫无血色的脸颊,我抿了抿唇,看来继背着林太郎谈恋爱之后,我又要稍微忤逆一下父亲大人的意愿了。 嘀嘀—— 傍晚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这首殉情之歌的铃声只会为一个人响起。 “什么事,太宰?”我拿起手机放到耳边。 “绘音酱,织田作本来答应晚上要和我一起吃咖喱,但他鸽了我!”电话对面的少年像是在耍脾气。 “啊,我知道,因为林太郎突然给他派了任务。”说完这句话后,我犹豫了一会儿,太宰他...应该知道自己的另一个朋友现在处于失踪状态吧? 对面的人似乎猜到了我犹豫的原因,透过电话他缓慢又带着慵懒的嗓音传来:“我知道,刚刚见过织田作了。” “哦。”摸不准太宰意思的我选择先保持沉默。 电话就这样寂静了几秒,我还是开口了:“所以要我去陪你吃咖喱吗?” 太宰治:“要!” 太宰说的吃咖喱的地方我清楚在哪,恋爱后我们曾吃遍横滨的大街小巷,那家店也在其中,店主大叔的手艺一流,后来我还知道了那是我的某位红发下属寄养孩子的场所。 初次去的时候我被太宰骗着吃了很辣的辣咖喱,吃的我控制不住自己奔涌的泪腺,而太宰却在一旁笑个不停,虽说他的嘴巴也被辣的像是涂了正红色的唇蜜一样。 第二次我特意点了不辣的蛋包饭,却被太宰偷偷替换掉了,后来他拿出一盒牛奶跟我说牛奶能解辣,于是我被男朋友嘴对嘴喂了牛奶,说实话,我觉得那比普通的接吻要涩情多了。 特别是当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太宰的下颌流到脖颈处时,那是我第一次发觉自己对声色犬马的肉.欲有如此兴致。 当然,未成年的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我站在了日常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太宰面前,“你怎么在这蹲着呀?” “因为在等绘音酱。”蹲在路边玩游戏的太宰治站了起来,抱住眼前的少女。 不知为何,在今天听织田作跟他说他不能赴约的那一刻,太宰治莫名感到诡异的命运感正在驱使着他,这份从未有过的感受让他隐隐不安,让他再次开始厌恶自我。 于是他坐在路边无所谓地打着游戏,直到少女的阴影将他笼罩,直到抱住她,所有环绕在周身的阴冷与黑暗才逐渐消失,因为怀抱里的这个人是如此温暖。 在被太宰抱住后,我拍了拍他的后背,或许就像小猫咪总是想要被铲屎官抱在怀里一样,太宰他真的很喜欢拥抱:“不是说要去吃咖喱吗,走吧。” 不大却又到处看起来都很温馨的小餐馆里,店主大叔为我们端上了盘子。 头顶的天花板上传来小孩子们跑来跑去的声音,我吃着原味咖喱,脑海中回想着打电话时,太宰说的话,他说他知道,他的这个知道我听 出了两层含义,所以,太宰已经清楚坂口安吾是卧底这件事了吗。 “...你都知道了?”我斟酌着开口,因为我不确定太宰他在意识到自己被朋友欺骗后会有什么反应。 太宰治本来正用勺子戳着酱汁里的土豆,在听到少女突然说出的没有前因后果的话后,他干脆把勺子直直插在像个小山丘一样的米饭上。 “嗯,安吾他...是间谍吧。”太宰治悠悠叹了口气,“其实在庆功宴的那天我就知道了哦。” “那天从安吾的包里翻相机时,相机有些水汽,因为包的最下面放了一把雨伞,伞是用过的,是湿的,而情报显示安吾在东京下了飞机后直接被手下接回港.黑复命,紧接着就去lupin了。” 太宰治拿勺子在米饭上打着圈,像是挖小土堆那样: “东京和横滨都没有下雨,所以在回横滨之前,安吾去了其他地方,见了别人,并且他们在雨中聊了有一段时间,回来后他对情报做了手脚,他本来就擅长这种事。” 不过太宰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意外地得到了一块拼图碎片。 “安吾他是mimic的间谍吧,今天下午织田作去他的住处调查的时候,被那帮灰色幽灵伏击了,他们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人去翻安吾的保险箱。”少年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 mimic的间谍? 我早已知晓不久前在横滨登陆的那伙犯罪团体名为mimic,一个全部由被驱逐的军人组成的,据说首领是极其强大异能者的团体。 只是坂口安吾他不是政府的人吗,什么时候变成了—— 啊,原来这就是他那保密性极好的出差任务,看来其中不乏林太郎的手笔。 有人成天在各种摸鱼,有人却顶着生命危险成了三面间谍,不愧是能同时拿两份工资的男人,哦不,现在要说三份了,安吾他...真的好强啊。 我感叹着,同时在心里思索要不要把坂口安吾的真实身份告诉太宰,以及—— 林太郎究竟在干什么? 此时的我还差一点点就能将一切都搞清楚,只是这最后的两块拼图,似乎并不是目前的我能够触碰到的,真是糟糕。 不过即便如此,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反正身为首领的林太郎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组织的发展,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是为了什么,等等,为了——什么? 嘀嘀嘀—— 即将呼之欲出的答案突然被太宰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我的注意力转移了,于是某些事物再次沉寂。 “你说什么,织田作受伤昏迷了?” 章节目录 第99章 第 99 章 坐在回港口的汽车里, 我当着自家小弟的面,主动牵起太宰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掌心。 “别担心, 不是说只是昏迷么,不会有事的, 太宰。”我轻声安慰着他。 “嗯。”太宰治将自己的脑袋抵在了少女的肩膀上,双手环住她:“我知道。” 对此早已处变不惊的长谷上杉: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瞎子小弟罢了。 医务室内,红发男子眼紧闭地躺在床上,在看到推门而入的二人后,一直在此待命的医护人员迎了上来。 “小姐,太宰大人, 织田先生是由于中毒导致的昏迷,但并不是什么难解的毒素,刚刚部长已经替他注射过药剂了, 一会儿他便会醒来。” 说完这句话, 护士便转身告退,于是医务室只留下了我和太宰,以及仍旧昏迷不醒的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 他静静打量着红发男人的面容,在确认对方的确没什么事之后, 他才坐到了少女的身旁。 “织田作的天衣无缝能预知五秒内的未来, 按理说他会预测到危险的到来而提前规避,但这一次却没有。”太宰治的声音有点闷,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被那样憋闷, “所以给织田作下毒的人一定对他的异能了如指掌。” 太宰的话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但我已经明白了他所表达的含义。 他想说, 是坂口安吾给织田作之助下了毒, 所以才刚好避开了异能的生效时间,以及没有对对方的身体造成实际伤害,只是单纯的昏迷。 我的恋人在不高兴,我感受到了。 “太宰,”我开口唤了他一声,决定不再继续对他隐瞒坂口的身份:“其实坂口君,他是——” “绘音酱——”太宰治打断了少女的话,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少女身后披散着的长发:“现在,我知道了。” 在绘音酱犹豫着想要说出真相的刹那,太宰治迅速抓住某些微弱的踪迹。 少女知道的信息比他更全面,以及在开口前她斟酌了一番,这个想法瞬间出现在太宰治的脑海中。 什么情报会让少女对他犹豫呢,要知道平常绘音酱对他几乎都是有问必答。 所以那得是足够机密的情报吧,可他们刚刚的话题似乎都在围绕着一个人,坂口安吾,那么有关安吾的情报,为什么会被标注为连身为干部的他也无权查看的机密呢? 除非...那个男人跟最冷厉的手牌有关,那边的人,无论派到哪里,最终的身份信息要么是被销毁,要么是成为只有高位者极其身边人才知晓的辛秘。 啊,原来如此,太宰治沉默了两秒,随即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安吾他竟然是三重间谍呀,政府的卧底搜查官可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太宰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变化,动作看起来也很轻松,仿佛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寻常的小事,但我却嗅到了空气中散发的苦涩,那是比我讨厌的意式浓缩还要苦涩的味道。 于是我伸手扭过了太宰的脸,迫使他直视着我的眼睛:“可即便如此,他跟你们的友谊也不是假的,绝对不是。” “太宰,那些感情是装不出来的。”我逐渐向他靠近,直到我们额头抵着额头:“你相信我吗?” “嗯,我信。”太宰治回答的声音很轻,他看的出来安吾的笑容并非是为了特意接触他们而获取情报装出的假笑,那都是发自真心的打闹,他们之间的相处从来不与利益关联挂钩。 只是如今立场不同,那就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织田作之助就是这个时候醒来的,睁开眼后他便感觉到了压抑的气氛,当然这个压抑或许更多的是源自他自己的内心。 “是安吾安排的球袭击了我,最后他被 一群特种部队的人带走了。”织田作之助坐起身,看着坐在另一张床上的太宰治说。 “特种部队啊。”太宰治点头,他换上日常惯用的微笑:“毕竟安吾他的真实身份是异能特务科的人嘛。” 原以为太宰并不清楚此事的织田作之助对此沉默了一瞬,但下一秒,他再次开口道:“安吾他...约我们去一趟lu..” “去喝酒对吗?今天晚上是吧?”太宰治从床边跳了下来:“那待会儿织田作能下地了,我们就收拾出发吧,好几天都没去喝酒了。” “怎么啦,绘音酱,唉,怎么这副表情。”太宰治回握住少女的手:“只是去见个面罢了,不然等安吾回归本职工作后,估计就很难再见到了。” 太宰治语气有些轻飘:“毕竟政府的搜查官要是成天跟两个黑手党混在一起喝酒什么的,也太可笑了,安吾他绝对会被监控的很惨。” 我:“嗯。” 这是属于那三个人的聚会,我并没有跟过去干扰。 虽然按日常作息习惯我现在应该回到休息室了,但今天我一直在办公室待到了深夜,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窗帘和窗户全被敞开,我将自己的椅子拉到了窗台边上,先是盯着我那盆小番茄看了许久,随后又抬头看向上方一览无遗的月色。 虽说本部大楼已经足够高耸,但比起天上的月亮来说,还是很矮啊,不过很多时候这样的距离就足够了。 真正的月亮表面坑巴且黯淡无光,所以在了解到真正不堪的你后还愿意驻足停留的那些人,其实是值得彼此去珍惜的,他们的友谊亦是如此。 沙沙——咚—— 门口传来奇怪的声响,似乎有人在顺着我办公室的门逐渐滑坐下来。 我上前打开了门,于是原本背靠着大门仰头的太宰便顺着我开门的动作朝后倒了下来,倒在我的腿上。 看着双手环住我的小腿的太宰,我叹了口气,戳戳他的脑袋:“我的腿可不是什么电线杆子,太宰,你这样我走不了路了。” “嗯...” 如同呓语般的呢喃从太宰治嘴里发出,他抬头看向头顶的少女,伸出双手示意:要抱抱! 面对男朋友的如此要求,我只好俯身给予了他一个长久的拥抱。 只是当我准备结束这个拥抱时,却发现肩膀上的人没了声音,太宰他好像睡着了。 于是我们就这么原地坐了一会儿,直到有人从未关上的大门前走过,对方的脚步突然顿住,又很明显的加快,快的像是背后有东西在追他一样。 我:...... 我扶着太宰站了起来,将他放到沙发上,顺便把门关死。 被放在沙发上的太宰不自觉地蜷缩了下身体,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看着他即使睡梦中也微微蹙起来的眉毛,我将手放在了他的头顶,口中哼着很久很久以前我曾听到过的童谣。 歌声好像确实能给人带来安抚,太宰的呼吸变得平稳了许多,他甚至翻了个身,将脸转向沙发背,只留个后脑勺给我。 于是我也换了一下坐姿,蹲久了有点累,然后我就发现随着太宰的翻身,有一张照片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办公室的灯并没有打开,屋内所有的亮光全部来自窗外的那轮明月,但我还是看清了手中的照片。 那是一张三个人都笑着坐在吧台边上的照片,中间还有那只眼熟的三花,在这样一张小小的七寸相纸里,欢笑与时空被定格,似乎在书写永恒。 我坐在地板上,两只手撑着脸趴在沙发边缘,手指戳着太宰的碎发。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逝,直到将脸转到里侧的少年突然转了过来, 他睁开眼,与一直盯着他发呆的少女对视:“我..睡了多久?” “不长,”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我回复道:“两个小时。” “是么,”太宰治伸出一只手臂搭上额头:“可我怎么觉得睡了好久。” “那说明治哥休息的不错。”我握住他垂下来的另一只手轻轻晃了晃,“现在是不是精神些了。” 其实我本来想说是不是没那么难受了,但是转念一想,太宰好像不喜欢被别人指出他的脆弱,除非他自己主动暴露出来。 看着少女在月色下温柔的脸庞,太宰治“嗯”了一声:“绘音酱不用担心我,我其实一直都明白的,这世间任何值得去追寻的东西,从得到的那一刻开始就要——”做好失去的准备。 太宰治的话语湮没在少女细碎的吻里,有人俯身轻啄着他的唇边,然后缓缓地、逐渐地加深,直到他们的气息交融到不分彼此。 月亮在云层的遮掩下变得若隐若现,在少女安慰的话语中,太宰治飘荡了一夜的心又渐渐落回了原处,她怎么能这么好呢,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成为他的恋人呢。 上帝关上了太宰治世界所有的大门,让他只能窝身于黑暗的角落,却又给他打开了一扇窗,一扇名为绘音酱的窗户。 所以少女才会成为能将他从身后无尽深渊中拉回来的存在。 太宰治伸出了一只小手指,声音带着小孩子的顽固:“拉钩,绘音酱,你不可以骗我,我们拉钩。” “嗯,我不骗你,拉钩。” 我勾上了某人的小拇指,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几年前他趴在车窗上,我问他要不要加入港.黑的那天,同样的手指,同样的动作,只是身份不同了,现在他对于我来说,是恋人。 然而突如其来的惊变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哟,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白发小丑站在全部敞开的窗户的窗框上,一只手托着帽子向下方的二人致礼:“猜猜我是谁~” “果戈里。”由于他的全名实在是太长了,所以我只叫出了这三个字。 “恭喜,回答正确!” 下一秒果戈里出现在少女身边,在太宰治尚未做出反应前,拉着少女后退了一步,唰,二人消失在了黑暗的房间中。 手被迫悬停在半空的太宰治: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劫人,很好... 章节目录 第100章 第 100 章 骸塞—— 我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茶桌对面的男人, 这个家伙的胆子也太大了,他竟然敢将身处本部大楼的我直接掳走。 虽然功劳全来自站在他身边弯着眼角朝我笑的白发小丑,但出谋划策的绝对是他。 不仅如此,在果戈里的手握上我手腕的那一刻, 尖锐的细针扎进皮肤, 无力感来袭, 异能同时也被遏制, 看来为了将我掳来,某人花费了一番心思呢。 虽然行动暂时有些不便,但其他感官良好, 能说话,以及我的脑袋还能清醒地帮我分析着眼下的情况。 一杯红茶被对面的人推了过来, 我缓缓开口:“也许你并没有忘记我现在动弹不得。”所以这杯茶是用来看的么,还是说你准备让我用眼睛喝茶? “根据三木的身体数据,其实很快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另一边, 费奥多尔放下茶杯后便将手搭在腮边:“正好现在温度有些烫。” “服务可真是周到呢。”与那双我曾认为勾魂的绛紫色眸子对视, 我扯了扯嘴角:“那么又该如何称呼你呢, 费奥多尔,死屋之鼠的首领,魔人?” “呵呵。”费奥多尔笑了一声, 眼神望着不远处自娱自乐的小丑:“果戈里喜欢叫我阿陀, 至于三木嘛。”他停了一下,笑得暧昧:“如果三木不介意的话, 也可以称呼我为费佳。” 我:我介意。 “好的,魔人君。”我微笑着回应他, 通过称呼拉开彼此的距离:“抱歉, 我的男朋友比较爱吃醋, 要是让他知道我们之间用这么亲密的昵称,他会不高兴的。” “可是上次三木还跟我说不会早恋呢。”费奥多尔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缓慢优雅,并没有被欺骗的愤怒。 但他越是这样,就越让我对他的警惕加深。 “或许魔人君明白女人都是善变的生物。”说完这句话后,我垂眸,在心里计算着药效的有效时间,手指已经可以缓慢地挪动了,以及太宰他应该也快找来了吧 不过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哒——哒—— 头顶的吊灯被人打开,废弃的骸塞高塔里亮起与其衰败外观不符的华丽光彩,无数颗玫红色的宝石也随之散发出莹莹微光,我看清了我身处室内的模样,以及身后那个缓步走来的人,涩泽龙彦。 如果说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还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来自人类的气息与情感,那么这一次除了冰冷刺骨之外,再无其他,一具没有感情的空壳。 一个人的变化真的可以如此巨大么,因为失忆?我想到了曾经在孤儿院中察觉到的不妥之处。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真正的涩泽龙彦确实死在了那里,当初的那位院长说过,他曾反复确认了白发男子的死亡,可若我的猜想是对的,眼前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家伙又是谁? 而且红宝石...异能也对的上,所以说你究竟都搞了些什么鬼? 我看着费奥多尔,脑海中不同的线在交缠,可我的头脑不如他这类人,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让白麒麟重临横滨再度开启大规模的屠杀吗,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况且这一次对方是瞒着政府那边的,我敢肯定,所以—— “你是想联合涩泽龙彦杀光横滨所有人吗?”或者说所有的异能者?我面色不善地说。 “错了,三木酱。”费奥多尔微笑比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摇了摇,起身走到无数红宝石的面前,他注视着满墙的宝石,伸手拿出其中的两颗:“我只是在帮罪孽者们洗去污秽,以及——” 费奥多尔看向伴随着仓促脚步声而嘭的一下被推开的大门:“太宰君,你终于来了,不知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面对着向自己走来的情敌,太宰治先是瞥了一 眼绘音酱的位置,在确定少女看起来并无异样之后,他才迈着步子缓慢上前:“我可以选择拒绝吗?” “但对我来说拒绝就是接受呢,太宰君。”费奥多尔就这么举着两颗红宝石站在了太宰治的面前。 “咦~你好恶心,对绘音酱这么说,对我也这么说,不愧是喜欢栖身在臭水沟里的老鼠,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太宰治本想退后,然而不按常理出牌的费奥多尔却直接将两颗宝石怼了上去。 同时,他嘴里还说着:“你的无效化可以让它们重新变为异能,这是宴会的序歌。” “你——”上方空间瞬间形成了巨大能量球,太宰治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意外打断,“咳咳——” 一把带着麻醉与毒的匕首,被人从身后捅进了他的身体。 “太宰——” 太宰治摇晃着倒地,身下逐渐形成小小的血泊,他望着少女的方向,似乎在无声说着安慰的话语。 而我则挣扎着起身,就快恢复过来了,我可以救——然后我就被再次出现在身旁的小丑按住了肩膀。 房间内出现了一颗白与蓝光交替闪烁的异能宝结晶,那代表所有者渐死的异能开始逐渐剥离。 “三木,你知道吗,”与上前欣赏结晶的涩泽龙彦不同,费奥多尔将全部的眼神分给了少女,紫红色的眼眸里流淌着温润的笑意:“太宰君是个可敬的对手,我以前可没想着这么快杀死他啊,但是因为你,这场计划提前展开了。” “好啦,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欣赏这场极致的盛宴吧,哦不,或许说是两场。”费奥多尔眼眸微移,那边是横滨郊区的一座山丘,那里有一栋废弃的别墅。 雾之主异能最为本源的模样,以及不久之后两个相似异能互相碰撞而产生的的奇幻特异点,这次的宴会,是两场,还请各位拭目以待。 “果戈里,先带她离开。”费奥多尔吩咐道。 于是我被小丑以带过来时的方式,带离骸塞附近。 当然,伴随着我们的离开,整片骸塞区域开始高鸣,白色的浓雾气从四面八方涌现,并且不断地向周边蔓延,足以撕裂耳膜的怒吼从天空中传来。 “哇哦,阿陀好厉害——” “那是..什么?” 我和果戈里同时开口,此刻他已经将我放下,因为身处白雾之中我们的异能都开始分离,所以我在脚踏实地的那一刻就掏出手术刀狠狠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只是下一秒我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天上有一条逐渐成型的...龙? 只在漫画里或是传说故事中会出现的巨兽赫然地盘旋于黑色的高塔之巅,哪怕雾气很大足以迷失双眼,但那条红龙却是如此明显,龙吟回荡在耳边。 手机在嗡嗡作响,我知道那是来自林太郎的电话,但却没在第一时间接通。 撇开果戈里,我往雾气的中心移动着。 有种莫名的轮回感,曾经太宰他也是这么急切的在白雾中寻找我的吧,我想我明白那时的他为什么会摆出一副无措表情了。 恐慌与后怕顺着鞋底向上攀岩,一双双只剩下白骨的手掌想将我困在原地无法动弹,我有些迈不动脚步。 害怕,真的好害怕,想蹲下抱头哭泣,但是我不能,好不容易我有了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他会对我说这世上最甜蜜的情话,满足我所有任性的要求,我们可以在彼此的怀中随意撒娇拥抱,不可以将他—— 突然有人拉着我的手向相反的方向跑去,周身的环境改变,我看到了曾在梦里经历过的黑色虚无。 是我的异能体。 “你要干什么?”我试图挣脱,想回去接着寻找太宰,但她握得死死的,我从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可以这么大。 “绘音。”她转头看我,脚下的步伐未停:“太宰他不会有事的,会有人去救他,相信你的同伴,相信横滨,以及——” “现在我要带你去找上次没得到的答案,只有那个答案才能,”她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断又很快地接着开口:“才能真正救下太宰。” 与我相似的声音落在耳边,在一片黑暗中是如此明显,我不安的情绪被安抚了下来。 她说太宰不会有事,我选择相信她,因为我相信我自己。 不过,答案?是指平行世界的太宰治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吗,那个连江户川乱步的感知都被遮掩了的东西? “你——”我转过头刚想说话,问她这究竟是什么,就被一双手推入了突然出现的光圈中,我只来得及看到她脸颊处浅浅的梨涡,一切又发生了颠覆的变化,眼前的空间破碎掉了。 横跨时空的撕裂感像是利刃打在我身上,没有伤口,但止不住的痛,痛到我想要流泪,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此刻我正心系着另一个人。 扭曲的黑暗彻底裂开,我跌落到地面,熟悉的天空与建筑群,以及正在对峙着的三个人映入眼帘。 这是...港口本部大楼的楼顶,以及太宰、龙之介和中岛敦? 他们每一个看起来都不是我所熟悉的样子,大家都好陌生,陌生的让我刚被抚平了的情绪又开始急速攀升,无名的畏怯又开始了。 所以我的异能究竟要我来找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太宰治】,他本来正准备对眼前刚停手的二位少年说出这个世界的真相,但没想到会被凭空出现的少女打断。 “太..宰,你在干什么?”我不确定的开口。 这个首领太宰,他看起来比梦境中更加枯槁,像是一节枯死的树干。 他此刻站在天台的边缘,纯粹的死志充斥在眼底,我看的出他赴死的决心,毕竟就算身体再怎么如同拍不死的小强一样强韧,从几十层的本部大楼掉下去也绝对会摔成肉泥。 “我,”【太宰治】动了动嘴,却因为半只脚已经踏出天台,再加上有些怔愣,导致身体不稳了一瞬。 “太宰先生,您先别动——”【中岛敦】大喊了一声,然而有人却比他更快一步。 本来在他身后的少女快速上前,强硬地将摇摇欲坠的【太宰治】从天台边缘拽到还算安全的地方,但她刚准备放手,却又被【太宰治】重新抓住了手腕。 “绘音,去救救织田作,快要来不及了!”【太宰治】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着少女的手臂,原本白皙的手腕处很快被他抓出了紫红的抓痕。 一边攥着,他还一边不停地喃喃自语:“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局,明明我以为会有所不同,明明所有的发展都不一样了,为什么织田作还是要死,我不明——” 然后【太宰治】就感受到一只与他冰冷的掌心不同的,带着温度的手轻轻附上了他抓在少女手腕上的那只手。 “我明白了,如果这就是答案,那我明白了。” 我看着眼前的太宰治,他的神情比我见过的任何的他都要脆弱,都要无助,像个在雪地里丢失一切蹒跚前行的小孩,哪怕我知道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太宰,但我的心脏还是不免深深地抽了抽。 “那么你呢?”我开口问他,那你呢,有谁能来救救你吗? “我?”【太宰治】看着少女干涩地笑了一下:“呵,没人能救得了我了。”当在lupin酒吧里织田作朝他举起手.枪的那一刻,就没人能救的了他了。 “所以去救织田作啊,去那个餐馆,如果你不希望他变成我这样的话。” 虽然那个太宰治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他这样的,因为所有 太宰治里,拥有书能窥视平行世界的只有他一人,但看着少女,【太宰治】还是将情况说的更严重了些。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救下... 然后他被人提着领子狠狠前后摇了摇,【太宰治】觉得自己的脑浆肯定都被摇得稀碎,可还没等他出口询问,少女就先一步开口了: “我想看看能不能把你摇醒,虽然都说醒着的人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但我可以给你一巴掌,你觉得怎么样?” 【太宰治】:他觉得不怎么样。 “首先,这位太宰君,我的治哥不会变成你的模样,因为我会打醒他,其次,既然你想让我去救织田,那你起码也要自己亲眼看着吧。”我松开了他的衣领,用力地咬着每一个字: “睁大你的眼睛,看着我怎么将他救回来,如果你现在选择死亡的话,那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刚刚他的话让我意识到,即使身处不同世界,但他好像能观看到我那边发生的情况,不然他又怎么会知道事件的发展不同了,以及织田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 “可——”【太宰治】还想开口说什么,却同时被两个人的话打断。 【中岛敦】:“太宰先生,我能做的还有很多——” 以及【芥川龙之介】:“喂,你死了银绝对会——” 第三个人的声音插了进来,依旧是那位少女: “太宰君,我并没有在阻止你奔赴死亡,我只是想说,在临死之前,难道你不想亲眼见证织田活下来这件事吗,毕竟你已经为他做了那么多了啊。” 我不知道这边的织田作之助情况如何,我只是揣测,这个太宰为他的红发友人付出了许多,不然的话,他不会一遍又一遍地对我强调一件事——去救织田作。 【太宰治】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几人,目光依次略过两位他选中的少年,最后定格在少女这张对他来说熟悉又陌生的脸上,脑海中有声音在回荡,那个声音说:■■ 他突然痴痴地笑了:“绘音酱,你知道吗,你是属于太宰治的救赎。” “可是救赎是相对的呀,对我来说,太宰也是我的光。” 我回应着他的话,因为爱是相互的,所以他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束光,也许不是阳光也不算温暖,但他给予了我肯定与独一无二的偏爱,这就已经足够。 “这样啊...”天台上的风吹了好一阵,【太宰治】闭眼又睁眼,他慢慢转头望向远处的斜晖。 “那就,多活一会儿好了,活到等我见证织田作好好生活着的时候。”再死去。 章节目录 第101章 第 101 章 “敦, 芥川君,你们先下去吧。”【太宰治】转头对侧方站着的二位少年说道。 “收起你担忧的表情,敦, 我已经说了暂时不会死, 以及, 如果芥川君想见到银的话,最好还是听我的话退下。” 伴随着不甘与怒不敢言,【芥川龙之介】被【中岛敦】拽了下去。 待天台的门关上后, 【太宰治】才重新看向眼前的少女,他此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朵在天上飘离不定的云: “绘音酱你知道吗,我所在的这个世界无比脆弱,比其他任何一个世界都要脆弱的多, 我为此已经——” 他的话被少女的动作打断, 因为她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只是朋友间的那种普通相拥,但还是让太宰治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后背处传来轻轻的拍打感,她在安慰他, 【太宰治】闭上了眼,在这个世界他没有朋友,所以也从未拥有过类似的拥抱,原来这就是温暖的感觉啊, 温暖得让他心中愈发苦涩。 同样是太宰治,为什么“他”就这么幸运,这也太不公平了。 拥抱并没有持续太久,少女很快就松手后退了, 虽然心中的落空感无比巨大, 但【太宰治】明白, 这本来就是爱屋及乌,因为他也是太宰治,所以她才动了一些恻隐之心罢了。 那个太宰治的人生,是他永远只能透过书页的一角窥视的妄念。 “咳——”偏过头捂嘴轻咳了一下,【太宰治】拿出了一直揣在身上的完全自杀手册,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告诉他,要这样做—— 我看着首领太宰的动作,眼熟的红色封面书籍被翻开,这是一本与我那边完全不同的自杀手册,因为除却封皮外,里面全都是无一例外的空白页。 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我上前了一步,刚准备开口询问,就看见首领太宰拉过了我的手,将其放在了翻开的空白书页上。 “它告诉我要这么做。”【太宰治】笑了一下,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摸了摸即将消失的少女的脸颊:“永别了。”‘他’的绘音酱。 我的世界再次翻转,眼前是黑暗,但黑暗之中又有无数个闪着光的小亮点,像是黑夜中的无数星辰,它们若隐若现,有的明亮的灼眼,有的黯淡无光,我尝试着伸手触碰它们,然而它们就像突然受到惊吓萤火虫群,哗的一下四散了。 不过虽然它们散去,但我的脑海中却涌现出了一段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这些记忆大多是以固定的视角记录的,那些人的脸..除却太宰之外几乎都是我熟悉的人,所以这些记忆的记录者就是太宰吧,不同世界的太宰治。 我看到了每一个世界中织田作之助的死亡,太宰的转变,他的叛逃与悲伤,他逐渐成为了连哭都无法哭泣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啊...拼图的碎片补齐了。 “那都是与主世界不同的平行世界。” 一道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音色,不像男声,不像女声,也不是机械音或是小孩子,它是平淡的,却又给人悠远的沉重感。 我转过头向声源望去,然后我就看到了一本漂浮在半空中的,发着莹白色光亮的...书? 瞬间,我想到了刚刚首领太宰手中的完全自杀手册,所以是它么。 “是也不是。”听到女孩所想的书回答道:“它只是我衍生出的一部分,就像你与她的关系。” 随着书的话音落下,我看到了突然出现向我招了招手的异能体,当然,下一秒她就又消失不见了。 不过也就是这一瞬间,我意识到了眼前这本会发光的书是个怎样的存在,它凌驾于一切之上,掌管着大部分的规则与秩序,当然也可以创造,在各类热血少年漫里,它的存在 被称作世界意识。 空白的书页正在一张一张地自主向后翻动着,每一页都是一个世界。 我:“是你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吗?你说的那些平行世界也包含我原本的世界吗?我还能——” 最后一句话本该是我还能再回去吗?但在即将说出口的那一刻,我顿住了,就算能回去,难道我还会回去吗,不会了呀,在这边我得到了足够的归属感与爱,所以我明明不会再离开了,除了死亡。 “我没有主动干预过你的到来,不过我确实看到你了。”书说:“看到你曾经笔下的无数个故事。” 空气中传来叹息,又像是感慨。 “这个世界因你而改变了许多。” “那,我可以接着改变它对吧。”比如打破他人原本的结局,摸不准世界最大大佬的意思,我试探着问道。 “当然可以。”书翻页的速度变慢了,“你还记得她说过你是执笔者吗,写故事的人当然有权利去书写自己想要的故事了,毕竟这是一个尚未被写下真正结尾的世界。” “那...”我想到了刚刚首领太宰所说的他们的世界格外脆弱,如果因为我到来而导致... “不必担心。”书页停止了翻动,一张纸从两侧翻开的书中竖起,同时展现在我眼前的还有一颗早已失去了所有光泽,但又在微弱的,像是不甘心般闪烁着的星子。 “这是那个世界,虽然它的确是最脆弱的,但它的脆弱来自主体世界未来的不稳定性,现在,因为你的出现,命运的列车偏离了原本的轨迹。”向着更好的方向驶去。 主世界发生了变化,那么在它之下所衍生出的平行世界也会随着齿轮的转动而改变,它被眷顾到了,所以—— “我明白了。”我对着书点头,想不到我这样的人,有一天也会拯救世界啊,而且还是另一个世界,真是神奇。 “啊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次,是你干扰了乱步的感知嘛?” “他实在是太聪明了。”我听到书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低头笑了一下,剧本怪确实很可怕。 “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吗?”我看着书,已经耽误很久了,我怕时间会来不及。 “来得及,时间的流速是不同的。”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书还是缓缓地上前靠近少女:“请闭眼将手放上来。” 我听着它的话照做,周围似乎开始旋转了,最后的最后,我听到了它说:“谢谢。”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我的世界,仍旧身处白雾之中,红色巨龙高悬于天,只是我的异能已经重新回归体内。 我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情况,我知道太宰在那里,他此刻就在龙的身体里,但是,那不是属于我的战场,接下来我要奔赴的,是另一个。 手机定位能用,我顺着脚下的路跑向某个光顾了数次的餐馆,渐渐地我离开了被白雾笼罩的区域。 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餐馆的门口我与两名灰衣人狭路相逢,此时他们中的一人已经半只脚踏进餐馆,手中的机枪正准备扫射。 “喂,看这里——”话音落下的同时,我向他们的位置丢去了几朵红色的玫瑰,本来我是准备直接丢我那致命的小黑,但考虑到毒气扩散意外误伤,最终我还是换成了红色,红色更好掌控。 该说他们不愧是曾经经历过严苛训练的军人么,秘密花园的生效时间被拖延了一点五秒,在这短短的一点五秒内,持枪的灰衣人迅速扣动扳机,顺着店铺内绕了半圈直直向我射来。 我踩着身边的墙向上跳了几下躲避过去了,当然等我再度落下来,这两名灰衣人已经晕厥过去,于是我也顺手抽出手术刀了结他们的生命,反正死亡本就是他们所祈求的。 不过 餐馆的老板并没那么好运,他的左臂被机枪扫射到了,鲜血在止不住的外流。 而楼上的孩子们自然也听到了一楼的声响,他们争先恐后地跑了下来,在看到受伤的店主大叔后,其中一个男孩将愤怒的目光瞥向我:“你为什么要伤害大叔!” “不,幸介,不是这位小姐,她是来救我们的人。”老板的声音有些虚弱。 由于店内并没有现成的医疗设备,我只好先止血替店长做了简单的包扎,同时在他的围裙口袋里塞了几朵蓝色的花。 “伤情暂时可控,不过这里不安全,我要带你们离开。”在心中想好去处的我扶着老板起身。 就在这时,门口迎客用的铃铛再一次响了起来,大门被人推开,只不过这一次匆匆进门的是脸上写满担忧的织田作之助。 从骸塞附近突然开始弥漫的白雾,以及雾中隐隐传来的龙吟让织田作之助极度不安,作为参与了龙头战争的黑手党成员,他明白白雾意味着什么。 虽然目前为止雾气并没有扩散到市民的住宅区,但织田作之助还是推脱了任务来到餐馆查看情况。 当走到餐厅附近时,眼力极好的他立马就注意到了倒在地上的灰衣人,织田作之助已经对这伙人很熟悉了,自从首领给他颁布了银之神谕后,他的每一天都是围绕着mimic的幽灵展开。 特别是不久前他刚跟对方的首领纪德进行过一场谈话,当时他坚定地表明了不杀人的立场,所以战斗并没有进行下去,只是现在—— 难道纪德要以他的家人来威胁他参与决斗吗,在看到地上躺着的灰衣人后,织田作之助脑子里首先冒出了这个想法,但在上前看清倒地的灰衣人已被人割喉后,他的担心又换成了另一种。 孩子们,孩子不会出事吧,还有老板—— 织田作之助快速地推开了餐馆的门,于是就看到了—— 少女和孩童正搀扶着手臂渗血的店主大叔,而其中最小的女孩在他开门后便跑上前来。 “作之助——大叔受伤了” 织田作之助蹲下身抱起咲乐:“多谢小姐,幸好有你在。” 我对织田作之助点头,将店主交给了他:“现在,你们要一起跟我去一个地方。” 本来我打算给出地址,让他们自己找过去,但又觉得不太放心,不确定的意外总是突然发生,我必须亲眼看着他们平安到达武装侦探社才行。 看着眼前少女坚定的眼神,织田作之助没多想,他知道少女不会害他,这一点不光是因为她是太宰的恋人,还因为她也是个好孩子。 在对梦野久作的教育中他就看出来,当所有人都在逼着那个小孩残忍地伤害自己时,少女递上了一朵蓝色的玫瑰:“不要怕,拿着这个就不疼了,明天可以带你去游乐场玩,嗯,说定了。” 所以她和太宰一样,都是好孩子,织田作之助确信。 港口其他人:?太宰大人就算了吧。 一段时间后,武装侦探社的门口—— 并不是上班时间,却因事态紧急被召集到侦探社的与谢野晶子接过受伤的餐厅老板。 “第二个了!”江户川乱步伸出两根手指,对着刚放下人就转身离去的少女说。 “我知道我知道,这次也拜托名侦探大人了。”我回头对乱步君比了个OK手势,然后便以最快地速度赶回了港.黑,在去mimic的驻点之前,我需要先去跟我的父亲大人报备一下。 毕竟除了骸塞那条舞动的红龙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包括织田作之助的死亡,以及太宰的叛逃。 没有任何人能打断林太郎的计划,就连我也不能,但我想,或许只是稍微变更一下实施者,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我会向林太郎证明我才是他真正的最优解。 章节目录 第102章 正文完 咚咚—— 我敲响了首领办公室的大门。 门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持枪的守卫, 似乎里面的人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幕。 “进来吧,绘音酱。”门内传出林太郎不缓不慢的声音。 早在绘音酱急匆匆地踏入港.黑大楼的那一刻,森鸥外就收到了消息, 于是他倒了一杯茶,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等待着。 其实原本, 他以为来的人会是太宰君的... 几个小时前, 站在窗边的森鸥外看到从远处四起的, 不在计划中的白雾, 首领大人的眉头逐渐紧皱。 他当即下令各大干部及亲信全体戒备, 所有人都给予了他回复,除了绘音酱以及太宰君。 察觉到事态似乎在失控的森鸥外拨通了绘音酱的号码,只是—— 暂时无人接听? 森鸥外听着手机里的机械女音眯眼, 他再次打开了某个定位系统,定位显示目标如今正处于骸塞, 白雾的中心点附近。 绘音酱、太宰君,以及涩泽龙彦,他们此刻正在一起么?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在森鸥外微凝的眼神中,红色的巨龙长鸣。 然而还不等他多想,办公室的座机便响了起来, 是来自异能特务科最高长官的通话, 目的是为了借助中原中也的力量,控制空中那个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特异点。 思考了几秒,森鸥外答应了特务科的提议,虽然获得异能开业许可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但如果能让政府再欠港.黑一个人情, 也并无不妥。 反正兰波和魏尔伦如今也都在港.黑, 他们会在暗中为中也提供助力,再加上太宰君这个安全装置目前也在那里。 森鸥外看着远处盘旋的巨龙,它的身影已经逐渐湮没在白雾之中了,肉眼不可见,但它嘶吼带来的震感却一直都在。 “看来突如其来的变故很多啊。”首领大人感叹。 在他身边,金发萝莉切换到警备状态:“明明就不会有人擅闯办公室袭击林太郎嘛,护士服难看死了。” “哪里哪里,不管爱丽丝酱穿什么都最可爱了。”森鸥外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唉,也不知道绘音酱现在如何...” 至少根据监视器,心率与呼吸都是正常的...不对,心跳似乎在加快? 虽然对某些事物正在逐渐脱离掌控的预感让森鸥外感到了些许烦躁,但最终他还是重新坐回了座椅上。 他的计划被打乱了,而且始作俑者好像是他一直以来最信任的女儿。 那么这一次,她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呢,森鸥外看着摆在桌边的水杯,摔下去会碎吗? “笨蛋林太郎!” 爱丽丝突然在旁边大喊了一声,她伸手用巨大的针筒打落了浅绿色的陶制茶杯。 也不知道是因为杯子质量太好,还是因为脚下垫了一层羊绒地毯的缘故,总之杯子只是摔到地面轻滚,里面剩余的茶水洒落了一地。 森鸥外弯腰将其捡了起来,上面一丝一毫的裂痕都没出现,如果人也是如此就好了。 咚咚——森鸥外听到了等待已久敲门声。 * “绘音酱是有什么急事找为父吗?”森鸥外看着眼前的女孩,神色温和,却又在温和中夹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瞧你跑的,都出汗了,不如先坐下来喝杯茶吧。” 我没坐到身后的椅子上,也没接过摆在桌子上的茶杯,只是继续站在原地直视着林太郎的双眼,即使那里面是能将我整个人穿透的锐利。 “您为什么要做的如此决绝呢?”我用上了敬称。 “呵呵。”森鸥外没有正面回答女孩的问题,只是浅笑了一下,将目光瞥向窗外,本该晴朗的天空此刻暗沉如黑夜,天的另一边,无数小型黑洞量子球成型,污浊了的忧伤之中正在上演。 “绘音酱,比起太宰君来说,你才是我最为满意的弟子。”森鸥外回望办公桌对面的少女:“所以我可爱的女孩怎么会不明白呢,对吧。” “是啊,我明白。”我微微阖了阖眼,我怎么可能不明白,林太郎对太宰那坚如寒冰般的忌惮与隔阂,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再加上我看到过平行世界太宰治的经历,所以我知道这个计划一旦成功意味着什么。 “织田是对付mimic的最优解,首先是因为他自身的强大异能不为港.黑所用,以及他的能力与纪德极为相似,他是纪德选定的敌人,其次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是太宰的友人,是太宰的弱点。” 我与林太郎对视着,语气中带上质问:“您为什么一定要将太宰推向深渊呢,他本来就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失去的了,为什么还要剥夺他仅剩的几缕羁绊。”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是他仅有的两个朋友。 虽然太宰嘴上从来不说,但我看得出他有很小心地将他们的友谊珍藏在心底。 “那么绘音酱,现在的你又是在以什么身份,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跟我对话呢?”森鸥外反问眉眼间带着隐忍的少女,她作为下属,是在质疑首领的决定吗? 在林太郎充满威压的目光中我被迫低头,身为港.黑的一员,我不会违抗首领的命令,所以—— “我在以父亲大人的女儿以及太宰的朋友这层身份跟林太郎对话。”再次抬头,我目光中带着一丝祈求。 是对亲近之人或是长辈求情时才会带上的祈求。 森鸥外:“所以绘音酱是在为织田求情?” 我:“您应该很清楚,是另一个人。”他已经很可怜啦,没必要再去夺走他手中本就不多的糖果。 “林太郎,你总说人不能有太多弱点,所以你教导我理性,我一直铭记于心,可若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永远秉持着理性至上的信念,那我就是不是我了。”我逐渐向办公桌的方向靠近,拿着针管的爱丽丝并没有阻止。 “我之所以会成为如今的森绘音,就是因为我心中流淌着的这些感情,毕竟如果说情感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所在,那么您、太宰,红叶姐等都是我的弱点,父亲,我不在意这些弱点,因为我..爱着你们,因为你们维系着我的存在。” 我尽量扯出了一个不是那么难堪的笑脸:“我觉得,在这样的世界里,能拥有这些情感,有这样弱点的我,是何其有幸啊,父亲大人。”这证明着我有相当在乎的人们,我愿意为他们付出,愿意为你们改变。 “我明白您做出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组织的既存和利益,我永远不会违背,只是这一次,请允许我代替织田成为您的最优解,父亲...” 我会击杀纪德,同时也会让太宰离开。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幽暗的光线下,秒针滴答滴答走了不知多久。 终于,森鸥外开口了。 那些一直被掩埋在理性思维之下的情感一点一点涌现,就像是水滴石穿一样,虽然只是一滴接着一滴地垂落着,但时间久了,还是会给坚硬的磐岩带来一些改变,比如一个小小的凹槽。 就像眼前的黑发少女最初也只不过是森鸥外用于利益谋划的一枚棋子,但逐渐的,她让他体验到了为人父母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她从没让他失望过。 “仅此一次。”森鸥外说道:“因为你是绘音酱,所以我会为你破例,不过仅此这一次的机会。” 他明白少女的意思,正因为他是她在乎的人,所以她的表情才会如此痛苦,痛苦到让森鸥外感到了一丝不忍。 “谢谢林太郎..谢谢父亲。”越过爱丽丝,我上前轻拥了一下端坐在首领位置上的林太郎,我知道这个男人向来不适应来自他人的拥抱,所以我只是快速地抱了一下就离开。 森鸥外确实因突如其来的拥抱顿了一下,在他选定了脚下的路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般感觉了,被人全然信任着依赖的感觉。 真奇妙啊,他曾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术刀去剖析皮囊之下的人性,但人类终究还是太过复杂,首领大人高估了自己啊,你看,他也会为人破例。 “绘音酱。”在少女准备再次打开门时,森鸥外叫住了她,他撑起手:“前阵参加宴会,别家孩子的首饰都是一天一换,绘音酱身为港口Mafia的大小姐,怎么能一个镯子带这么久呢,既然旧了,就换一个吧。” 其实我从不缺各类奢华的装饰品,但是我明白林太郎的意思,这一次他主动拿起剪刀剪断了手中的风筝线,因为风向的中心是他,也许风筝会在天上盘旋一阵,但终究会回到他的手边。 “好,款式我自己挑。”扶在门边,我扭头:“到时候就拜托林太郎给我刷卡啦。” 咔——门被合上了。 金发萝莉收回了针筒又变回平常可可爱爱的穿搭。 “林太郎与其在这傻笑,不如想想待会儿怎么跟特务科解释吧。”爱丽丝指着窗外,金色亚空间如同一层保护结界一般将整片街区罩住,保护下方的人不受战斗的波及。 虽然森鸥外明白兰波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但是! 铃铃铃——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种田山头火:你们港.黑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他国超越者!阿蒂尔·兰波? 森鸥外: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那是我们的干部兰堂,当然,如果你想见他的话,下次喝茶的时候我可以带上他。 感觉被威胁了的种田长官:老狐狸! 离开顶层后,我叫上了长谷,让他送我前往北部郊区的荒山,想必有人已经在那里等待了许久。 “你先下山,或者离远一点,去上风口。”下了车,我制止了长谷上杉想要跟上来的动作。 因为接下来我要尝试异能的最大程度范围,或者说秘密花园演变到如今它真正的模样,它之所以能被称之为花园,自然是—— 我拿出手术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处划了一下,从静脉涌出的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掌心流落,滴落在地面的瞬间又变成了朵朵瑰丽的鲜花。 与平常只有一枝、一束不同的是,这次它们生长在带着尖刺的荆棘之上,并且顺着我的脚步逐渐蔓延。 开的最多的是黑色,其次便是几朵小小的红与蓝,它们如同肆意疯长的黑暗植物一样逐渐将攀附上别墅区域。 “喂,这是怎么回事!敌袭!”守卫的灰衣人互相打着手势,但几秒后,有的人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有的人则口吐白沫直接倒地。 黑色的致命之毒死亡过程极其痛苦,我看向远处架起枪的狙击手与哨兵,慢死了,风往那边吹着,其实毒早就生效了。 不过确实可以活动一下身手,今天这一天,大起大落的糟心事实在是太多了。 砰——砰砰—— 数个狙击点同时超我的位置进行着射击,我预判着子弹的落点,在其中的几人因玫瑰倒下之前射穿了他们的颅骨。 拜托,平时很少借助异能办任务的我,枪法可是超级准的,比身为人体描边大师的太宰来说准了不知道多少。 可惜的是我的弹匣里只有七发子弹,所以在子弹用光之后,我只能依靠异能了,不过的确更方便快捷就是了。 这是一场致命却无声的屠杀,原本因我的到来而骚乱的别墅,在忙乱的踩踏声、子弹声、重物倒地声之后,重新归为寂静。 秘密花园对所有活着的动物有效,鸟啼消失,蝉鸣也停止了。 现在,这里藤蔓缠绕,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盛开的玫瑰,没有人可以在这漫天的毒气中残存,除了我以及我的恋人,异能主人与无效化持有者,也许太宰说的对,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我踩在脚下的藤蔓上,推开刚刚从内部被机枪扫射过的,充满无数弹孔的大门,木屑在我手中粉碎飘落,室内一片狼藉。 敌人全倒在地上,尘埃与火药味隐藏在浓郁的花香之下。 我缓缓走上楼梯,穿过满是浮雕壁画的长廊,来到正对着下方拱圆形大门的一间屋子。 唱片机仍在运作,古典欧式音乐在这个像是舞会场所的宽敞大厅里回荡,只可惜这是一场还未开始便草草了结的宴会。 而宴会的举办者此刻正双眼翻白,眼珠微凸地躺在舞池正中央,他死的彻底,但是能看出他心有不甘,不甘心没有经历厮杀,不甘心没有将自己真实的内心吐露,就这样在一片寂寥中逝去。 安德烈纪德曾对织田说,军人就应该死在战场上,这是多么可笑的谬论,既然终归都是死亡,还不如让我来赠与你一场别样的离别,我伸手在他的眼上盖了一朵玫瑰,死不瞑目什么的,看久了会让人做噩梦的。 轰轰轰—— 另一侧的声音响彻云霄,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我看到远处弥漫的雾气开始消散,看来太宰那边也要结束了。 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本就通宵没睡觉,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左跑右跑的,有点累了。 我随手拉了把凳子坐下,心里想着太宰的伤势,根据其他世界的记忆来看,好像确实不重,在被救下来后,他还能按着中也的脑袋分析情况呢。 哼,他们的姿势好亲密~ 既然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现在就等着某人来找我吧,我闭眼想着,回去得吃点补血的,要大补。 * 骸塞—— 太宰治扶着陷入昏迷状态的中原中也将其交给魏尔伦。 “绘音酱呢?你们来的时候没看到她?”兰波还在远处收尾,此刻这里只有魏尔伦和一众属下。 “小姐?没看到,她也在这里?”魏尔伦摇了摇头,示意他并没有见过少女的踪迹。 太宰治冷下了脸,绘音酱她...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的震动,太宰治低头查看,忽略一条来自首领的传令,其余十多条未接来电和信息,包括这次的通话,全都是织田作打来的。 “出什么事了?”太宰治接通电话放到耳边,同时他在脚步不停,在附近转头寻找着。 “太宰,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在织田作的叙述中,太宰治停下了脚步,绘音酱救下了织田作,然后——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她。” 放下手机,太宰治深吸了口气,对旁边的下属说道:“车钥匙。” “是,太宰大人!” 汽车行驶在前往郊区的路上,根据刚刚织田作所说的话,太宰治已经将一切的一切都串联了起来,好大的一场局。 想不到森鸥外为了逼他离开竟然做的这么绝,他的两个友人,每一个都没逃过老狐狸的算计。 先是利用安吾,让他将mimic引到横滨,再对纪德抛出诱饵,相同异能的人能指引对方走向临终,于是织田作这颗对他来说用处不大的棋子被摆在了冲锋位。 两个,一下子就是两个啊,一箭双雕也不过如此了吧。 真是可笑啊,就那么害怕吗,害怕他会像曾经的某人一样篡位? 明明一直以来太宰治所有的举措都在清清楚楚地表达着,他对森鸥外身下的那个位置毫不在意,白送也不要,对他来说只是负担而已。 太宰治自认为他从不是一个愿意承担那么多的人,更不会为了所谓的最高位奉献自己的一切,他连对自己都不负责,又怎么去承担那一看就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重担。 根本不可能,首领的忌惮简直无用至极。 但就算他对自己的认知再怎么清晰,顶头上司不信,那又有什么办法? 差一点就满盘皆输了啊。 要不是有绘音酱,要不是绘音酱救下了织田作,绘音酱,绘音,如果没有她的话,他绝对会—— 想到这,太宰治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她...为了他忤逆了森鸥外吗? 心中的酸涩与触动上涌,太宰治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他只知道有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又为他做了许多许多,他该拿什么来偿还啊,仿佛永远,永远都还不清,毕竟就连他本人早就都是属于绘音酱的小猫咪了。 来到荒山附近后,太宰治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辆与他驾驶的轿车相同型号的车等在路边,是她的司机长谷上杉,那么这意味着绘音酱如今正在山上等他。 意识到这点的太宰治加快了速度,他跳下了车,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地向着半山腰处的别墅移动,长谷上杉向他问好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快一点,再快一点,她一定等他很久了,她一定很累了。 太宰治看到了一地的藤蔓和玫瑰,好多好多,应接不暇的花朵呈现在他的眼底,密密麻麻地布满脚下的路,从道路尽头一直延续到整座别墅。 为什么这么多啊,绘音酱做了什么,是不是流了很多血,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玫瑰啊! 太宰治艰难地做了个吞咽动作,他明白,她的血是为他而流的,以及这覆盖了整座别墅的玫瑰也是为他而绽开的。 随着树叶被拨开,屹立在树林深处的洋房终于变得清晰。 绕过满地的尸体,太宰治奔赴最顶层的舞会大厅,所有的房门都是敞开的,所以站在门口,他很轻易地就看到了他的女孩。 黑发少女斜躺在红色天鹅绒的扶手椅里,一副刚被脚步声惊醒的模样,她看着很疲倦,眼睛只张开了个小缝,不过在二人视线对上后,她甩了甩头,试图把所有倦意都赶跑,然后挣扎着起身。 看都不看一眼地上倒着的某位幽灵领导者,太宰治上前拥住了少女,让她可以靠着他不必费力自己支撑站立。 “太宰,你终于来了。”软软的声音在少年耳边响起,太宰治感到了她的脑袋在自己肩上一点一点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昏睡过去。 “绘音酱?”双手把住女孩的肩膀,太宰治稍微退后了一步打量着她身上的伤势,在看到她手腕上深深的割痕后,太宰治觉得有人在紧紧攥着他的喉咙。 曾经在没有遇到绘音酱之前,太宰治是个很乐忠于自残的小孩,他知道小刀割在手腕上是什么感觉,知道血液一股一股的从血管里流出又是什么感觉。 “绘音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太宰治重新将少女搂在怀里,颤抖的声音里充斥着一丝悲泣。 这听得我很不是滋味,毕竟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能让他避开命运所带来的哀痛,我不希望我的恋人悲伤,那样我会心疼。 “太宰,我没有事。”我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在来杀纪德之前我已经见过林太郎了,这是他首肯的事。” “可是绘音酱为我受了很重的伤。”太宰治的脸埋在少女的长发中,闷闷地说道。 很重?我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也不是多么大的口子嘛,只是有点失血过多而已。 叹了口气,我稍微推了推太宰,让我能够直视着他的瞳孔:“看着我,看着我太宰,我可不是什么脆弱的瓷娃娃,你的女朋友超厉害的,对吧,治哥?” 眼前是少女近在咫尺的脸庞,太宰治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双十分认真,且眼底仅有他一人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的眼酸涩的想要落泪。 “嗯,绘音酱最厉害了。”他轻声说着,同时俯身亲了亲这双对他来说足以扰乱心智的眼眸。 “所以啊,既然我这么厉害,你看看要不要把‘港口Mafia历代最年轻的干部’这个头衔让给我呢?”我笑着回吻了一下太宰的脸颊:“让给我吧,反正对治哥来说也没什么用处了。” 这是我的最优解,既然林太郎希望太宰离开港口,那就离开好了,悄无声息地溜走,反正相爱的人再远也不会散开。 我知道我爱太宰,他也爱我。 “哈,绘音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太宰治微微弯腰,一只手绕过少女的腿弯,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你在劝说一位港.黑的干部叛逃,身为高层的你不会不明白这样所带来的后果吧。” “可是人家真的很想代替你成为干部嘛。”我双手环过太宰的脖子,在他耳边撒着娇:“你赶紧叛逃,拉着织田,然后把这个位置让给我,好不好~” 听着少女的声音,太宰治停下了脚步,自白雾消散之后,天上的云也散开了,阳光透过树间阴影打在他们身上,他轻笑了一声。 这就是他的绘音酱啊,她为他考虑了一切,包括后路,或许他确实该离开这个黑暗的地方了,毕竟织田作在电话里也是这么说的,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另一边。 所以他的回答是:“好。” 乌云散去之后,一切都不复存在,是新的开始。 我躺在太宰的怀里,任他抱着我慢慢下山,看着他脸上斑驳闪烁的树荫光斑,我伸手做了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 将他右眼上的绷带拆下来。 察觉到绘音酱的意图,太宰治乖顺地低头,让她的手不必那么费劲去勾绷带上打的小结。 唰—— 自从我遇到太宰以后,五年来,他右侧的鸢色眼瞳第一次暴露在我面前,与另半张脸一模一样嘛,真是的,我还以为绷带戴久了会有些变化呢,比如物理防晒做的这么好,肤色会格外白皙一些,结果并没有。 我搭着他的肩膀往上提了提身体,然后在他刚露出的半张脸上贴了贴:“织田和他的孩子们如今在武装侦探社等你,你应该知道吧。” 太宰治:“我知道。”以及那里就是少女替他考虑的后路,他也知道。 “放心吧治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将刚拆下的绷带一圈一圈缠在受伤的手腕处,看的出太宰每天有换绷带,绷带柔软又干净。 “那虽然不是唯一的去处,但目前来说,是横滨最适合你的地方,你要信我。”毕竟在平行世界里,那一直都是太宰治的归宿,emm除了那个世界。 “我信,我怎么可能不信绘音酱。”太宰治蹭着少女的脑袋,这样的绘音酱,哪怕她骗他喝下最痛苦的毒酒,他也心甘情愿。 即将走到山脚时,我戳了戳太宰的肩膀:“好啦,放我下来吧。” “嗯。”虽然太宰治嘴上答应的很迅速,但仍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快点,待会儿就看到长谷啦。” 太宰治无畏地耸肩:“反正他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拿额头磕着太宰的下巴:“快放我下来。” “可是绘音酱受伤了嘛。”太宰治又抱得紧了一些,表示就是不撒手。 “我伤的是手腕,又不是腿!”我的声音严肃了一些,同时敲打着太宰的脑袋:“快点,你该离开了。” “绘音酱竟然赶我离开,呜呜,我——”太宰治的嘴被堵上了,柔软的触感在口腔里肆意,她为所欲为的咬着他,从嘴唇咬到右眼到耳边,少年的气息渐渐不稳。 “呼——听话。”最后她抵在他的脑袋一侧,双手捂在他的一只耳朵边缘悄悄地说。 “嗯...”太宰治不再说话了,直到即将走出树林的阴影,他才将少女放下。 被放到地面之后,我转身准备离去,却被太宰抓住了手掌。 “绘音酱,你会等我的对吗?”脸上带着红晕的太宰治恋恋不舍地说道。 我:? 我以为我们只是不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了而已,但男朋友好像在搞什么生离死别的剧本,不要乱立flag,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哈哈,绘音酱的表情太可爱了。”太宰治发自内心地笑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武装侦探社是一家拥有正规执照的明面组织,在加入它之前,或许要先洗白一段日子。” “那确实。”我点头:“不过就算是洗白期间,治哥也可以偷偷甩掉监视的人出来约会对不对。”这可是太宰的拿手好戏。 “绘音酱总是将我解析的很透彻啊。”太宰治握着少女的手掌,低头在其掌心落下轻吻,“当然,只要绘音酱想见我,我随时都会来到你身边。” 毕竟少女当初对猫猫拥抱定下的期限是永远,只要她对他伸出手,那么无论如何太宰治都会上前相拥。 这是猫猫对铲屎官的承诺,是他们的约定。 阳光之下,我看向我的恋人:“我爱你哦,太宰。” 太宰治:“我也是。” 于是在一场名为离别的拥吻中,我们的异地恋开始了,虽然也并不是很异地啦,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一个城市的,只是见不了面而已。 告别了十步九回头的男朋友,我回到了港口,然后就看见—— 嗯?有人被锁在亚空间里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老鼠竟然落网了,真不容易。 在注意到费奥多尔的视线后,兰波便操纵着亚空间转了个方向。 “在我和魏尔伦处理那条龙的后续时,这个家伙想捡走骨头碎片,很可疑。”兰波走过来说道:“他好像还有个白发同伴,魏尔伦去追捕了。” “那想必很快他们就能见面了。”哪怕是瞬移异能,想要从曾经的暗杀王手中逃脱也不是那么容易。 事实也的确如此,最终在港.黑地牢里,果戈里对他的好友打着招呼:小丑来陪阿陀了,阿陀你开心吗? 费奥多尔:...... 由于这两人都是欧洲那边的通缉犯,所以不久后,就有钟塔侍从到访横滨,据他们称,魔人和他的同伙将会被移交到默尔索监狱关押审讯。 这场闹剧终于画上了完美的句号,森鸥外不仅得到了某个镶嵌着金边的黑色信封,同时还跟钟塔谈了笔交易,毕竟抓住魔人是他们的功劳。 虽然交易时,钟塔侍从幽幽地盯着他身后的兰波,但森鸥外表示,兰堂就是兰堂,阿蒂尔是谁,他真的不认识。 刚通过堕落论得知魏尔伦存在的种田山头火:呵呵。 太宰治离开了港.黑,带走了织田作之助,面对二人正大光明的叛逃行为,最终森鸥外也不过大手一挥,意思意思抓就行了,可别真给抓回来,好不容易送走的。 收到命令的港口众人:呼——还好不是真抓,不然的话成为太宰大人的敌人不如让他们原地去世。 无视命令的中原中也:那条青花鱼炸了我的车库!!!让他等死吧! 同样无视命令的芥川龙之介:他竟然敢背叛绘音姐,在下一定会将叛徒带回来,让他磕头谢罪! 森鸥外:...大可不必。 三天后,武装侦探社—— 中岛敦:“乱步先生,有一封寄给你的信。” “嗨嗨,知道啦,放桌子上吧。”江户川乱步从零食柜子里探头,看向不远处的信封,哼哼,名侦探大人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不愧是父女,简直一脉相承嘛,算盘打得真好。 不过—— 看在会员卡的份上,乱步大人勉强答应啦,赊欠的人情还完了耶。 此刻桌上那封尚未拆开的信里,一张蛋糕店余额充足的会员卡以及一张信纸躺在里面。 信纸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他们就拜托乱步大人了。 ------正文完------ 章节目录 第103章 第 103 章 这是太宰治尚在洗白阶段的某天—— “呜呜呜, 我的绘音酱这就成年了,这也太快了。”森鸥外一只手拿着白色的手绢擦拭眼角,另一只手搭在身穿高定礼服的黑发少女的肩头。 “这不是早晚的事嘛, 好啦林太郎,客人们在朝这边看了。”我拍了拍老父亲的手,示意这场宴会来的人还有各界的精英, 身为港口Mafia的首领,他要保持首领的颜面。 “就是就是, 林太郎丢死人了。”爱丽丝毫不客气地数落着自己的主体,Mafia首领大人在自己女儿的成年礼上哭的稀里哗啦的,明天就要在上流圈子里传开了。 森鸥外吸了吸鼻子, 将皱成一团的手帕收回口袋, 对这场宴会的主角绅士地伸手:“曲调要变换了,接下来就由我这个父亲,陪绘音酱跳成年礼上的第一支舞吧。” “能与父亲大人共舞, 是我的荣幸。”我搭上了林太郎的手,随着我们逐渐走进舞池, 周围的人纷纷退开给这对身处横滨权利顶尖的父女让步。 优雅的爵士乐缓慢进行着, 这是属于我的,或者说港口Mafia大小姐的成年仪式外加干部晋升宴。 半年前太宰叛逃,他走后的第二天我便正式成为了港口Mafia接手太宰职位的第五位干部。 本来我的干部晋升宴应该在首领颁布我成为干部之后便举行, 但当时林太郎思考了许久,最后他拍拳,等兰波他们去一趟欧洲吧,拓宽一下某个领域的商会, 这样等绘音酱晋升宴的时候, 顺便邀请几位欧洲的老牌黑手党世家。 森鸥外想着, 自家闺女的宴会自然要举办的好一些,不能像其他人那样草草了事。 曾被草草了事的兰波、太宰、中也:。 只是这中间出现了一点波折,返程时兰波被欧洲异能局给扣住了,这就导致耽误了一段时间。 最终森鸥外看着日历上的安排,做了一个决定,要不将绘音酱的干部晋升宴再拖一拖吧,拖到绘音酱的成年礼一起举办好了,到时候各项新合作差不多基本稳定,港口的实力也稳步提升了一个档次,可以邀请各界顶层人士来参加这场名为成年礼,实为利益交流的盛大宴会了。 看着林太郎将他的算盘敲得叮当响的模样,我在一旁也只能附和地点头,只是我忘了爱丽丝还在给我梳头,导致我又被揪掉了几根头发。 自从升上干部之后,绘音酱便在外面置办了自己的住宅,平常爱丽丝已经很少帮她扎小辫了,今天是因为恰好学到了新的样式,于是她便来到了少女身后替她拢着头发。 但——这是什么? 爱丽丝看着绘音酱后颈处被遮掩在浓密黑发之下的一小块红色印记,是蚊子叮的吗?感觉不太像呀。 “绘音酱,你脖子后面怎么啦?”爱丽丝开口询问着。 “不小心被猫咬了。”我面色无异地说着,因为太宰,我的厚脸皮也练得炉火纯青了,至少面对着林太郎时,撒这样的谎言再也不会心虚,再说这也不是撒谎,就是被猫咬的,一只近来超级不听话的小猫。 如果说公猫发.情的时候喜欢咬着对方的后颈,那太宰是着实有点猫病在身上,他喜欢在我颈后被头发遮住的,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深深又发狠地烙下一个印记,每次当我觉得疼了,他又会轻轻地舔舐,像是在安抚我一般。 这都已经好几天了,痕迹还没消下去,可见他当时咬的有多深。 对于少女的解释爱丽丝最终也只是眯了眯眼,真是好大的猫呢,她瞥了眼林太郎,好吧,林太郎此刻还在心里清点他的算盘,呵,垃圾林太郎!你的花被人摘了。 时间回到舞会进行时—— 一曲完毕,我对林太郎欠身,周围的人同时也送上掌声。 森鸥外渐渐被同样为位高权重的人围住,他们彼此脸上挂着虚伪的假笑,共同商讨着平日里鲜为人知的密谈。 而我的身边则逐渐靠拢了一群年轻人,我听得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小兰你看,那就是港口Mafia的大小姐,哇,她真好看——” “园子,你小声一点啦,人家都听到了。” “哎呀没事的,美女姐姐才不会在意啦。” 几位男性: “听说了吗,她是港口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干部呢。” “我家老爷子说,要我邀请她跳舞诶。” “拜托大家都是带着任务来的好吗,让一让,我要去跟她说话了。” “谁说的,我就是单纯被颜值吸引过来的。” ..... 由于被邀请来的人都算是有名有姓的公子小姐,所以为了林太郎的面子,我也不好随意往他们脸上丢玫瑰。 有点烦,我这么想着,就看见一只拥有小麦肤色的手掌伸到了我的面前。 是黑衣组织的成员波本,我知道他,因为他是一瓶假的不能再假的假酒。 太宰刚叛逃那会儿,我接到了来自天才少女的求救,她让我去救救她姐姐。 于是我在救下明美小姐后,顺便跑了一趟黑衣组织在东京的实验室,将缩成了小小只的宫野志保捞了出来。 当然这其中的多亏了甘乐酱的友情提供线索,不然我恐怕要费一番工夫。 不过在撤退的时候,我碰上了金发黑皮的波本威士忌,就在我准备丢花时,我看到他向我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快撤。 后来我特意调查了他的真实身份,情报显示他是警视厅安插.进黑衣组织的卧底。 当晚我就跟宫野吐槽:“你的前东家也太垃圾了,他是怎么做成国际组织的,整个厂子里到处都是掺水的假酒好吗,就连你姐姐的那个前男友都是,而且——” 我看着宫野不忍地说道:“按血缘关系,他好像是你们的表哥诶,甘乐酱说的。” 在三木提供的实验室里研究出解药长大的宫野志保:谢谢三木跟甘乐,赤井秀一,危。 “有兴趣跳支舞吗,小姐?”即便身穿侍从制服也看起来帅气十足的金发男人,在周边年轻子弟们的低声轻呼中,对眼前的少女伸出手掌。 “你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暴露吗,波本先生。”我并没有搭上他的手,只是接着站在原地说。 “这也多亏了小姐嘛。”降谷零笑笑,黑衣组织近来明显遭到了其他势力的重创,就连他们一直掌握在手的乌丸集团旗下的医药产业也被不知名集团垄断。 相似的药效让降谷零很快想到了被救走的雪莉,或许少女的报复正在展开,而对雪莉给予支持的就是眼前这位港口Mafia的大小姐。 虽然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港口Mafia参与其中,但她一人的身份足以,而港口如今已经是政府颁发许可证的异能机构,虽然暗地里阴险的勾当数不胜数,但日本可是个黑.道合法的国家,所以降谷零选择妥协。 “不知雪莉...”降谷零犹豫着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好像确实没什么立场去过问。 “她叫宫野,她很好。”我堵死了降谷零的话,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跟官方的人打交道,虽然我认识的官方的人都挺勤劳,比如眼前这位,以及我曾经的头秃副手,现在的头秃特务科副长官,他们都是身兼多职过的人。 坂口安吾:听说太宰又溜走了,心累。 “好吧,其实我是想来替小姐解围的,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用啊。”降谷零瞥了一眼在少女身后目光不善的少年,这位他也听说过,据说是什么不吠的狂犬。 有点中二,降谷零想,不过中二归中二,人家好歹也是横滨排的上号的异能者,降谷零收回了手,只是对少女点头致谢,即使对方不记得,但他知道,这位小姐曾无意中救下过他的友人,不止一位。 他们五人至今能每年找个时间聚在一起喝酒,多亏了她,所以,多谢。 没搞明白情况的我:? “绘..音姐。”芥川龙之介唤回少女的思路,他有些迟疑又有些紧张地伸出自己的手:“可、可以和在下跳——” “龙之介陪我说说话吧。”我婉拒了邀请,虽然围在身边的人不少,但这样的挡箭牌就已经足够。 我看着如今已经比我高了一些的垂耳兔少年,有些东西要懂得适可而止,一直以来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但他还是坚持不懈的头铁。 不知道治哥什么时候洗白结束啊,话说今晚应该可以见到他吧,有点想念。 这场宴会持续到很晚,作为主人公的我也不免多喝了一些酒,虽然最先喝醉耍酒疯的人永远是中也。 “中也还是老样子。”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后,我一边欣赏着中也的耍酒疯行为,一边和红叶姐碰杯。 “呵呵。”附和着笑了一声,尾崎红叶先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橘发少年,随后又微微偏头看着身旁的黑发少女,小姐一直在盯着手机,似乎有些惆怅又像是在等待。 同样身为女性的尾崎红叶意识到什么,曾经她也是经历过那种感情的人,所以她自然明白小姐与那位叛逃在外的前干部的关系。 他们其实是—— 自以为隐瞒的很好,其实港.黑很多人都知道了哦,啊,当然我们的首领大人除外,过许是因为他心里一开始就不相信这二位会有可能,所以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呢。 女性干部轻轻开口:“如果累了就先走吧,接下来的收场不必麻烦小姐。” “嗯,那我就先走了。”这种宴会无聊极了,也就林太郎会喜欢。 “绘音姐,在下可以送你。”一旁的芥川龙之介说。 “不用啦。”就算香槟对我来说只是掺杂了酒精的饮品,但喝多了终究是有点酒意上涌,以至于我不管对谁都扬起了笑脸,声音也有一丝改变。 至少芥川龙之介就觉得这样的少女很危险,他怎么可能让她独自回去,哪怕有司机接送也不行,只是他再度开口后,少女依旧拒绝了他,并且语气很坚定。 “龙之介,不可以。” 芥川龙之介:“...在下知道了。”虽然但是,头铁的垂耳兔还是偷偷地跟在了少女身后。 挥别了红叶姐,我转身一深一浅地走出大厅,来到舞厅外如同迷宫般的花园里,此次宴会的举办场所是一座临近横滨湾的古典庄园,空气中充斥着海风的咸味。 和他的味道很像,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接我,治哥~过生日如果不出现,我会生气的哦。 于是芥川龙之介就看到少女走走停停,最终坐在了一块大理石台的小型喷水池旁。 她穿的礼服并不厚,那样会着凉的,芥川龙之介想,他脱下了平常几乎从不主动褪下的外套正准备上前,然后就看到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少女身前。 对方用宽大的风衣将其全部笼罩,然后伸手,似乎想要行不妥之事。 “你——”芥川龙之介的喊声在嘴边戛然而止了。 因为,那个对大部分人都保持社交距离的黑发少女开心地环住了看不清眉眼的青年的脖子,像是要将自己整个人都挂在对方身上一般撒着娇,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柔软。 漆黑的夜晚,芥川龙之介的听力很敏感,所以他听清了二人的低语: “我都等你好久了,再等下去我就生气了。” “嗯,我知道,我的错,让绘音酱久等了。” “你都不回我消——” “手机...哈,卡被收走了。” “你这次任务..也太久了,久的..我都开始想你了。” “我可是..一直都在思念着绘音酱,无时无刻,每一分每一秒...” 话音最后,二人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伴随着有人喘不上气的拍打,以及小小的,像是抽泣般的. 芥川龙之介抓在衣服上的手,指节显示出极度用力的青白,他死死地握着拳头,目光一眨不眨地瞪着水池边的二人,这让他本就凶狠的表情更加可怕。 他听得出另一个人的声音是谁,曾从港.黑叛逃的前干部,那个一直以来他认为的,背叛了少女的叛徒,他曾发誓势必要抓他回来给少女道歉,但现在他只想杀了这个男人。 他怎么敢,怎么敢—— 与树丛旁的芥川龙之介对上视线,太宰治轻佻地笑了一下,随即按着少女的后脑,加深了正在进行的吻。 少女有些支撑不住了,喝多了的她现在属于弱势一方。 嘴里有血腥的味道了,但是不讨厌,喜欢。 就在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即将落下之际,太宰治才放开怀中的少女,也不能说是放开,只是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她,让她双脚离地搭在他身上喘气。 芥川龙之介不动了,因为少女看到他了。 “龙之介?你在这里干什么?”面对他,她的声音又变回平常的样子了。 芥川龙之介觉得自己的肺病似乎又复发了,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一直咳嗽,而是喘不上气,肺部的空气是全都压缩消失了吗,为什么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在下,在下在这里是——”因为担心你,因为想要护送你回家。 但芥川龙之介不能这么说,她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他,拒绝了两次,或者说无数无数次。 曾经芥川龙之介一直认为那个男人走了,只要自己陪伴在她身边,那他便是有机会的。 但现在仿佛有人将他的头按进冰冷的海水里,告诉他,不可能,这是别人的,你永远不可能得到。 永远不可能吗? 看着月色下某个脱离了少年正逐渐向青年身形迈步的男人的眼神,芥川龙之介知道答案了,他永远不会再有机会了。 只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他还是想... “咳,”轻咳了一声,芥川龙之介凶狠的开口:“在下发现了港.黑的叛徒,奉命前来缉拿。” 奉命?奉谁的命,林太郎么。 我明白眼前少年的心思,真是倔强啊,抱歉,在太宰和你之间我会坚定选择的永远只有一人,这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辆车上就说好了的事。 “龙之介,这里没有什么叛徒。”我让太宰将我放下,并替他整理了一下被我抓乱的领结,握着他的手认真地介绍到:“这位是太宰君,是我的恋人,希望你可以尊重他。” “在下...”芥川龙之介看着少女被月色浸染的脸庞,看了很久,直到她身旁的男人不悦地将少女抱在怀里,他才低头:“在下谨遵小姐命令。” 芥川龙之介离开后,太宰治开始耍赖皮地抱着少女不撒手,“绘音酱,你看他,他刚刚瞪我!他不怀好意!” “但这并不是你咬着我不放的理由。”我示意太宰,待会儿还有其他宾客出来,我们该走了。 “嗯。”太宰治答应着,他确实开始逐渐向庄园外挪步了,只是,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可能是因为他也喝了酒,“自我离开后,绘音酱周围总是围着很多人,那我是不是有一天会被——” “不会,”我仍旧被太宰抱在怀里,所以我只是蹭了蹭他,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处听着里面逐渐加速的心跳:“我最灼热的爱恋只会献给一个人,永远永远。”都只会是你。 太宰治笑了,她的绘音酱现在也很会说情话,也是,前段日子三木老师给自己初期发表的那篇《双生花》补上了续篇,在那里跳崖殉情的少年少女活了下来,他们的爱意一直持续在永恒之上的顶点,从未改变过。 这让她的读者都在猜测老师是不是陷入了恋爱。 是的,不仅如此,太宰治还知道那是写给他的,她永远知道怎样给他带来最大的安全感,在洗白机构的单人宿舍里,他曾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篇小短文,他的绘音酱最棒了。 在“瞎子”小弟长谷上杉的护送下,他们回到了绘音酱的公寓。 这间三层楼的独栋小别墅靠近海边,很适合听着海风时梳理心情,对创作再好不过。 在他跟织田作谈起后,他的友人显然也很向往这样的公寓,只可惜身为五个孩子的父亲,他有亿点负担不起孩子们的各类费用,养孩子真的好花钱,也很容易令人憔悴。 公寓的门被关上后,气息就再度紊乱了。 深陷于柔软的床铺,太宰治抬眼看着上方的少女,她正在将他的绷带拆开又重新打上好看蝴蝶结,像是在欣赏属于她的成年礼物。 半晌,太宰治呼吸不稳地抓住少女乱动的双手:“绘音酱,过去我总是畅想死亡,但现在,不知为何我竟然会有一点点退缩了。”因为我怕再也无法牵住你的手。 “那就慢慢来。”太宰治听到少女俯身在他耳边说:“死亡的真谛太伟大了,要用漫长的生命去寻找,所以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会陪你的,治哥。” 真好啊,绘音酱,太宰治抚摸着少女黑色的发尾:“那我,” “所以治哥可以大胆一点。” ...... 太宰治热衷于肌肤交缠的亲密感,喜欢沉浸在彼此甜蜜的拥抱中无法自拔,十分贪恋绘音酱坚强又脆弱的眼神,来自少女眼角的每一滴泪珠都会被他舔去。 于是第二天,当爱丽丝按了三次门铃都没人开门之后,金发萝莉找到了藏在别墅地砖下的备用钥匙。 只是当她打开门后,门内伸出了一只手阻挡了她的去路。 衣衫不整,甚至连上身的绷带都没缠好的太宰治单手扶在门边:“嘘,别吵——” 啪,门再次被关上。 爱丽丝:!!!林太郎! 港.黑大楼—— 与早有预料的爱丽丝不同的是,对此完全无法接受的森鸥外: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太宰那个臭小子是不是欺负绘音酱了,呜呜。” 爱丽丝递上了第n包纸巾给哭泣的自家主体:“其实吧,我觉得他们肯定背着我们好很久了,真的很久,只是林太郎不知道而已,说不定被林太郎当成谣言的论坛才是真正正确的事实。” 森鸥外:“我不相信!” 几分钟后,正在批文件的中原中也接到首领的紧急传令:通知全体成员捉拿前叛逃干部太宰治,活要见尸,死要见尸,至死方休!!! 芥川龙之介:呵,正合他意。 就这样,我被迫在老父亲面前官宣了,除了爱丽丝每晚都抱着小铺盖来我的公寓贴贴,以及男朋友又上了通缉令外,问题不大。 章节目录 第104章 无责任制番外 共噬事件结束后的一周—— 当武装侦探社的众人突然落座于像是学校教室一样的书桌前时, 太宰治只是轻微的皱眉,然而当另外两个组织的成员也瞬间出现在桌子上, 像小学生一样排排坐时, 太宰治忍不住了,他拍着桌面做出呕吐的动作。 “啊啊啊,为什么, 为什么我旁边的位置上坐的是黏糊糊的小蛞蝓啊!天呐, 受不了了,我要晕过去了!” “哈——你以为我想坐着在里忍受你这张青花鱼的白眼吗?” 中原中也试着挪动身体, 甚至想直接揍上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容, 然而除了上身可以动弹以外, 其余的动作全都被限制住了,无形的力量罩在他身上,重力也无法施展。 “啧。”中原中也不爽地往旁边偏了偏头, 尽量远离一旁嘴里不断无病呻.吟的太宰治。 “首领,这...”尾崎红叶看向森鸥外, 但首领大人只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静观其变吧。”森鸥外说。 在落座的刹那爱丽丝与他的联系被斩断, 他意识到自己的异能无法使用。 虽然森鸥外第一时间在脑海中思考这是不是太宰治整出来的什么幺蛾子,但在看到福泽谕吉和种田山头火后,心底产生的怀疑又被压了下去。 既然所有人都出现在这里,那么是不是意味着... 于是此刻的画面就变成了, 中原中也跟太宰治不时互相挑一句刺,又同时扭过头去。 中岛敦谨慎地瞥着芥川龙之介,芥川龙之介死死盯着太宰治不放,立原道造看着与谢野晶子握拳, 坂口安吾不断地和自己的长官交换着眼神, 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盯着前方用作投影展示的大屏幕。 “乱步大人明白了——” 随着江户川乱步的话音落下, 原本明亮的空间突然咔的一下变得黑暗,突然熄灯的黑暗让所有人变得安静。 众人眼前的屏幕上出现滚动的影像与字幕,像是电影前的开场动画。 【观影时间——请各位减少吵闹】 “乱步先生,这是要放电影吗?”中岛敦小心地朝侦探社的中心探了探头,试图向江户川乱步寻求答案。 “是,不过不是普通电影哦。”棕色侦探帽青年示意大家不必紧张:“不会有什么危害,只是单纯地看一段影片而已。” “可是为什么要把我们所有人聚到一起。”中岛敦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江户川乱步笑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有惊喜吧。” 剧本组智商天花板的话让众人高悬的心落下,就这样,观影开始了,影像里首先出场的是—— 站在一艘大型货轮的甲板上,头发一半黑一半白,眼中闪烁着圆圈与星星的梦野久作? 众人望向教室最后因失去了一直抱在怀里的诡异玩偶,而格外没有安全感的异发小男孩。 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下,梦野久作变得极度不安:“你们——” 他的声音与影像中的声音重合了。 【“你们好垃圾呀。”梦野久作双手抱臂,语气中充满了小男孩的调皮:“怎么都打不到我呢。” 砰——铛—— 在男孩说完话之后,几枚子弹射向他不同的要害,只可惜都被他躲了过去,唯一一颗即将擦着他的脸侧划过的,还被金色的亚空间格挡了一下。 对此梦野久作吐吐舌头,他大意了。】 等等——金色的亚空间。 嫌弃着太宰治而扭头的中原中也突然顿住了身形,与他同样愣住的还有身后的魏尔伦,或者说所有曾得知兰波存在过的人。 他们此刻都静静地看着大屏幕上呈现的画面,亚空间升起了一瞬,又顷刻消失,但并不是幻觉。 那是,不会错的,魏尔伦看着熟悉的异能,是彩画集,属于兰波的彩画集。 【“嘿嘿。”梦野久作笑了一下,拿出一根细细的小针,足够微小的针管扎在身上不会有过多的刺痛感,但足以让脑髓地狱生效。 十几岁的男孩身形灵活地穿梭在持枪的人群之中,每一个被他接触的人,脖子上都生出紫黑色的诅咒印记。】 “这个梦野久作的反应速度好快啊。”中岛敦感叹。 “而且有种熟悉的既视感。”尾崎红叶隐晦地看了一眼魏尔伦,跟小银的身法很像,有一些暗杀的手法掺杂其中,应该是被暗杀王教导了许久。 “看来久作是个有潜力的孩子呢。”森鸥外打量着屏幕上的男孩,明明跟自己这边的梦野一模一样,同样的外表与年龄,怎么影像里这个他就那么馋呢,更何况还有刚刚的亚空间——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发展吗,兰波并没在荒霸吐事件中死亡? 那么他们...如今隶属于港.黑吗? 【“啊啊——” “他们怎么回事!!救——”呼喊的人被发疯的同伴扑倒了,因为梦野久作撕裂了自己的人偶,随后他看着自己发出刺耳尖笑的人偶娃娃充满了嫌弃。 “你就不能不叫,或者说笑得好听一点,真是的。”异发男孩站在原地戳着玩偶,眼前是如同生化危机丧尸来临的凄惨场景,不时有几颗子弹射来,但都被他躲了过去。】 国木田独步皱眉,这是在屠杀么,是这个孩子的任务? 【“好啦,船上应该已经没活口了吧,唔,也有可能船底的货仓里藏了几个?”梦野久作不确定的说了一句。 “总之任务完成,你们可以上来收尾了。”男孩对着耳机里的人下命,随即几只游艇行驶过来,上来的全都是港.黑的人。】 这一点认知让森鸥外眯眼,这可真是异样的惊喜啊,当然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兰堂,兰堂——”梦野久作站在甲板向天上的直升机挥手。 在他说完之后,金色亚空间再次出现,形成一个小小的圆球将他包裹在其中缓缓上升,直到与悬空的直升机平行,圆球逐渐向外展开形成脚下的平面。 梦野久作踩在其上进入了直升机内部,长黑发男子有些懒散地靠在后排上翻阅着诗集,在看到上来的男孩后,他点了点头:“不错,有进步。” “嘿嘿,那绘音姐绝对会夸我的。”梦野久作叉腰。】 “兰、兰波?”中原中也不可置信地看着影像里的人,这个曾被他亲手杀死的男人,每年他还会去他的墓碑前放上一束鲜花。 “阿蒂尔...”魏尔伦喃喃到。 所以兰波如今也在港.黑工作吗,森鸥外表示他的红眼病有些作祟,在另一个世界,兰波不仅没死,依旧为港.黑效命着,而且梦野久作也被养的很好,这是什么异世界童话吗? 太宰治看了一眼江户川乱步,对方向其点头:“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是平行世界的发展哦,与我们相同又不同的世界。” “是嘛..”变化真是相当大啊,那个病娇一样的孩子也能像个正常人,哈,算了黑手党的人呢才不该被说成正常呢。 不过,梦野久作说的这个“绘音”又是谁呢,太宰治目光继续盯着屏幕,静待接下来的发展。 咔哒,大屏幕黑屏又再次亮起,画面变了,变到了武装侦探社里—— 【“太宰——你的报告为什么是敦的笔记!!!”国木田独步咚的一下将几张报告单拍在太宰治的办公桌上。 而座位上懒洋洋玩着手机的青年并不打算对此做出解释。】 果然每一个世界太宰治工作偷懒是必备的,嗯,很有太宰的风范。 对于四周看过来的视线,太宰治微微一笑。 【“喂,太宰!你到底怎么好意思总是让前辈来替你写报告——” 国木田独步准备伸手打宰的动作被赶过来的白发少年及时制止了:“好了国木田,我也就帮他这几次啦。” 日常乐于助人的小老虎笑得很阳光:“不打紧的,乱步先生那边不需要我帮忙,我放暑假闲着也是闲着。”】 嗯? 侦探社的众人察觉到不对,敦是太宰的前辈,以及—— 放暑假? 中岛敦不解的看着屏幕上的自己,他竟然是一个学生吗? 【国木田独步痛心疾首地看着白发少年,因为少年即将考大学,平日里都是他作为老师辅佐敦的功课,所以看他就像看自己教的学生一样。 “敦啊,你可不要被坏心眼的大人欺骗了。” “知道啦,国木田放心吧。”中岛敦拍了拍国木田独步的肩膀,然而一转头却发现两人对话中的主角不知何时已经原地蒸发。 “诶?太宰呢?”中岛敦看向刚进办公室的红发青年。 “啊,我刚刚看见他下楼了。”身穿砂色风衣的红发男子说道,他手里提着各种各样的零食,不过那并不是给侦探社的零食大王乱步大人带的,而是家里那几个不省心的孩子。】 和自家长官交换眼神的坂口安吾停住了,脸上一直挂着嘻嘻哈哈的笑的太宰治也顿住了,他嘴角的笑意不变,但是如同被凝固住的蜡像一般,虚假又怪诞,鸢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屏幕上出现的那个红发男人。 空气中开始涌现莫名的低气压。 当然这股莫名的氛围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影像的画面再次切换到了太宰治身上。 【“哈哈,你的药效还没过呐?你在哪?”太宰治正在跟人打着电话,“好,那我去找你。”】 太宰治看着屏幕中的自己眨了眨眼,这种语气和神态,不会吧... 难道他找到心仪的殉情对象了吗? 森鸥外摸着下巴,太宰君竟然谈恋爱了,真不容易。 【场景转变,太宰治蹲下身将吃了改良版的人抱了起来,黑发的小小萝莉坐在他胳膊上,一只手环过他的脖子。 “失算了,竟然是十二个小时。”女孩似乎在思考什么。 “没事哦,这样的绘音酱也,嘿嘿嘿。”太宰治像抱心爱的玩具那样蹭了蹭女孩柔软的发丝。 小萝莉似乎被他蹭的有些痒,在拍了拍太宰的脑袋无果之后,她吧唧一下亲在太宰治的脸颊上。 “别闹,我在想事情。”】 于是屏幕里和屏幕外的太宰治都不动了。 森鸥外捂了捂嘴:“哦呀,我倒是不知道,太宰君竟然也——” “果然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学生呢。”尾崎红叶面露担忧的看了一眼她曾经的学生泉镜花,妾身的镜花酱啊。 “太宰——你竟然对那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吗?”国木田独步看太宰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犯。 就连一旁的中原中也也在尽可能的远离身旁之人,虽然顶头上司就是萝莉控,但那是自带的,跟太宰这个一看就是拐的别家的萝莉能一样嘛! 太宰治上一秒还在消化另一个世界织田作有好好活下来这件事,下一秒就错不急防的看到了被萝莉亲了后乖乖听话的另一个自己。 萝莉控?! 不,他不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