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46章 chapter 46

    走进房间,顾景歌快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写字台,上面果然放着一个打开的包裹,走到跟前,翻开一看,里面真的有一本卡通相册大小的通讯簿。

    但她并没有贸然打开。

    直觉告诉她,它绝不可能只是一本简单的通讯簿,而很可能是林慧的又一个阴谋。

    那么它究竟是什么呢?

    想来想去,顾景歌决定还是赶紧到外面把这件事情告诉殷九,只有让他来处理,这才是最安全保险的办法。

    就在她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那本通讯簿竟忽然抖动了一下!

    紧接着,就在她面前自动摊开了……

    顾景歌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就见摊开的那两页纸上分别写着“米琪”、“周涵”,还有其他几个同学的名字,他们大都是那天参加同学聚会的人。

    名字的下方,都写着一串奇怪的号码,但却既不是固定电话,也不是手机号。

    而在左侧,竟然还配着每个人的头像照片,但那照片却是黑白的,倒有点像是人家墓碑上的相片那样。

    再仔细一看,人的五官竟然还有些模糊不清,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难道这是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的缘故?

    一想到这里,顾景歌顿时寒毛直竖。

    就在这时,在没有任何风吹的情况下,那本通讯簿竟然又自动翻过了一页。

    在左侧的那一面上,赫然写着她的名字,而且也配着一个奇怪的号码,只是没有照片。

    顾景歌愈发害怕起来,不由自主地就盯着自己的名字多看了两眼。

    突然,名字左边那片空白的方框内开始渐渐变暗,很快,一张模模糊糊的脸就慢慢浮现出来。

    “啪!”

    正在她惊诧之际,一只大手忽然伸到面前,将那本通讯簿猛地合上。

    抬头便看到殷九站在身旁,眼神中冷光四射。

    “我正想告诉你,这东西就自己打开了。”她急忙解释着。

    “我知道。”

    殷九说着,就抓起那本通讯簿,掌心冰蓝色的火焰腾起,顷刻间就将它烧成灰烬。

    回想着刚才诡异的一幕,顾景歌仍然心有余悸的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殷九轻声说:“只不过有人还不死心罢了,你千万记住我的话,不要再想起这件事,明白吗?”

    她赶紧点了点头,忍不住靠进到他怀里,寻找着安全感。

    “哎,景歌,小殷,来开饭了。”

    听着那叫声,她像触电似的浑身一震,赶忙从殷九怀里跳开。

    转头就看到母亲从门口探进脑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那表情分明是以为两人好得如胶似膝,片刻也不能分开,这点时间也要偷偷进来腻乎。

    她赶紧红着脸应了一声,暗中拉了拉殷九。

    “小殷啊,今天阿姨做了好多菜,你可要多吃点,千万别客气。”

    母亲先把殷九拉出房门,这才瞪了顾景歌一眼,低声说:“这孩子,不分场合啦!就不怕被你爸瞧见?”

    顾景歌暗说随便怎么想吧,反正也懒得解释了。

    来到餐厅,桌子上摆了十几道菜,都是平时她最喜欢的,但这会儿她却食欲全无,只好硬着头皮挨在殷九身边坐了下来。

    父亲和狗蛋祖孙俩似乎十分投缘,竟全然没有平时严肃的样子,对这孩子笑呵呵的,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

    这欢乐祥和的场面却让顾景歌如坐针毡,不知道暴风雨会在何时来临。

    “哎,小殷啊,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嗯,咳咳。”

    刚开始进入正题,就被父亲的咳嗽声打断。

    母亲立即会意,便没再问下去。

    他将狗蛋交给她,自己正了正身体,脸上立刻恢复了那副惯常的严肃表情,清着嗓子说:“小殷啊,你不光帮我们照顾了景歌,还救了她和这孩子的命,我代表……”

    “哎,哎,这又不是让你去做报告,家里说话用得着吗?”母亲冲他连使眼色。

    父亲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又接着说:“看起来,你和景歌也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买花。”

    殷九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

    顾景歌强忍着要撞墙的冲动,赶紧打着圆场补充道:“是啊,就是有段时间,他经常到店里去买花……就这么认识了呗。”(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三^小》说(网)W、ω、ω@.x、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这话刚一出口,就发现二老互相看了看,脸上都不由得阴沉了一下,似乎根本就不相信。

    “咳咳,小殷呐,我看你很有几分气度,不知在哪高就?令尊是做什么的?”父亲又咳嗽了两声问。

    职业?他有吗?

    别说殷九,就连顾景歌自己都不知道该编什么理由帮他搪塞过去。

    然而没想到,殷九竟真的开口回答道:“自己做点生意,家父早就过世了。”

    “哦,对不起,是我问得唐突了。”父亲听了赶忙道歉。

    母亲赶紧打着圆场说:“那小殷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还有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殷九继续回答道:“只有我一个人,开一间风水事务所,家传手艺,不值一提。”

    顾景歌正装模作样的低头吃饭,听了这几句话,差点没把自己噎住。

    不得不承认,殷九真是个人才!

    好吧,“枪林弹雨”就由他自己来挡好了,她闪退。

    “哇,自己有事务所,年纪轻轻真不简单。是不是给人算命看相之类的?”母亲笑眯眯的帮他夹着菜问。

    “不是那些,是阴阳风水堪舆之类的。”

    殷九刚刚说完,旁边正在大口啃着排骨的狗蛋突然说了一句:“叔可厉害了!手上还会冒火!”

    “噗——”

    顾景歌终于忍不住将半口饭喷回碗里,赶紧拿了张餐巾纸一边抹嘴,一边朝狗蛋递眼色,阻止他继续“胡说八道”。

    那孩子这才会意,低下头继续啃排骨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两眼,见母亲一脸呆萌,似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而父亲却面色不豫,显然对殷九的“职业”很不感冒。

    “小殷,不是我老套,这些个封建迷信的东西,怎么能当成正经事来做呢?现在国家的政策好,年轻人只要上进,就很有机会。你有没有想过改行做点别的?”

    殷九面色平淡地看着他说:“太久了,改不了了。”

    父亲一听,脸色更难看了。

    “哎,哎,小殷干得好好的,凭什么叫人家改行?看风水怎么啦?你们那些朋友不也成天找人看风水吗?再说人家是祖传的,你操什么心,人还没老就糊涂了?”

    被母亲一阵抢白,他立刻败下阵来,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顾景歌赶紧抬起头,向老妈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x <a href="https://www.x" target="_blank">https://www.x</a>

    这一枪挡得太帅了,不仅将两人炝火的势头掐灭在萌芽状态,还噎得老爸无话可说,不愧是亲妈。

    母亲也得意地向女儿挑了挑下巴,紧接着就问:“小殷,你会看风水,那家里闹鬼,你一定也懂噢?”

    “懂一点。”殷九点了点头。

    “哎,我说你……”

    父亲刚想开口,就被母亲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她转头又继续笑眯眯地说:“小殷啊,是这样,阿姨有个老朋友,最近总说家里不太平,连续出了好多意外,全家人接二连三都生病住院,请了好多懂行的师傅去看,都说房子不干净,但又找不到原因,现在连家门都不敢进了,所以……”

    她顿了顿,继续说:“你看能不能帮忙给瞧一瞧,不管结果行不行都没关系的。”

    顾景歌赶紧撒着谎说:“妈,人家第一次来,你别难为他好不好?他平时事务所里忙着呢,预约都排满的,哪有时间啊。”

    “没关系,既然是阿姨的朋友,我就去看看。”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殷九,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答应,这简直违背了对这个男人的认知,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哎呦,小殷你真是通情达理,我这就打电话告诉她!”

    母亲却显得非常高兴,直接去旁边的茶几上拿过手机打起了电话。

    “喂,是我啊,你家那个事怎么样了……还那样是吧,我这里帮你找到一个好师傅……你先听我说完呀,保证靠得住,是我家景歌的男朋友……对,小伙子一表人才,还是家传的手艺……放心,这次一定OK的……知道你急,明天就让他们过去,好不好……嗯,那就这样定了。”

    “我说,你把话讲得这么满,不是给小殷出难题吗?万一到时候事情棘手,你让人家怎么下台?过后你自己又怎么办?”父亲没好气的埋怨道。

    她愣了一下,似乎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随即便自我解嘲的说:“人家小殷都没说话,你着什么急?说不定人家一去那,马上手到擒来呢!对吧,小殷?”

    当晚老母亲心情大好,竟然留殷九住在了家里。

    当然,不是在顾景歌的房间。

    可想到明天还要去管那凶宅的闲事,顾景歌这一夜就没怎么睡安稳。

    翌日,天气还算晴好,她极不情愿地陪着殷九上了路。

    更闹心的是,母亲竟然也要硬跟着一起去。

    尽管很不乐意,但也只能选择妥协。

    一路上,母亲还在不停地问东问西,殷九却不像昨晚那样有问必答了,而是又装起了闷葫芦,只偶尔说上一句半句,剩下的几乎全靠她一个人顶着,还没走到半路就开始觉得累了。

    车子一路向东南而行,出了环城高架便来到了市郊。

    这里仍是开发区的范围,但属于边缘地区,没什么像样的楼盘住宅,只有一些破旧的老式厂房,商业配套设施也不全,实在不明白母亲的那个朋友为什么会选择住在这种地方。

    绕了几个大弯,在指引下,车子拐进一处幽静的街道,两边依然是那种老式厂房,还有几间零星的商店,而他们要找的那个地方就在正对面的街尾。

    随着车子越开越近,终于看清那竟是一座带屋脊的二层洋房,白墙红瓦,外面还有木栅围成的院子,从远处看相当有品位,但混在周围那些建筑中间却显得格格不入了。

    此时在院门外,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不用问也知道,他们肯定就是母亲的朋友。

    “哎呀,徐姐,这大老远的让你们跑一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下车之后,那对中年夫妇就立刻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但却掩不住脸上的愁容,似乎精神状态也很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母亲拉着那中年女人的手说:“咱们那么多年朋友,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不过,小林啊,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都瘦成这样了?”

    旁边的中年男人接口诉着苦说:“嗨,还不是被这破房子折腾的,我们俩半条命都快没了。”

    “唉,就是说啊。”

    母亲也跟着叹了口气,便拉着她说:“景歌,快叫李叔,林姨。”

    顾景歌只好上前笑着叫了一声。

    林姨上下打量着她,“啧啧”赞道:“好几年没见,景歌都长成大姑娘了,还这么漂亮,徐姐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哪有什么福气啊?这孩子一点都不听话,可让人操心呢。”

    “孩子嘛,不都是这样?哎,那个……”两人干笑了一下就开始探头朝她身后瞅。x www.x m.x

    母亲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说道:“哦,对了,我来给你们介绍,小殷啊,你来一下……”

    说着她一转头,这才发现殷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远远的站到了街对面,伫足凝望着那座二层洋楼。

    她只好转回头来,有些尴尬的说:“呵呵,这孩子人挺好,就是不大爱说话,平时也忙得很,抽不出时间,昨天我把你们的事情说了,他马上就答应下来。这不,一下车就看上了。你们放心,他本事可大了去了,肯定能帮上你们。”

    “那就好,那就好,这小伙子还真一表人才,景歌的眼光实在是太好了!”

    李叔和林姨干巴巴的说着恭维的话,两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殷九,显然心思全不在话题上。

    顾景歌也陪着笑了笑,趁他们说话的机会,悄悄溜到殷九身边,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到里面再说。”殷九轻轻摇了摇手指,抬脚就走。

    顾景歌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了什么,只好跟着他回到门前。

    而李叔和林姨夫妇这时也已经在拿钥匙开锁了。

    当院门打开的瞬间,她不禁又吃了一惊。

    只见正面是一条通往洋楼正门的小路,两侧各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面栽种着各色修剪精美的园艺,步道、秋千、狗舍、露天餐桌一应俱全,右侧甚至还有一处韵味十足的欧式喷泉,可惜已经没水了。

    如此富有生活情趣的院子倒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实看不出李叔林姨他们居然这么有品味。

    沿路来到洋楼前,李叔又用钥匙开了门,领他们走进屋子。

    室内的装饰陈设一如外面,简约中又不失情趣和温馨。

    最让她感兴趣的,是紧挨着旋转楼梯旁边的那根圆柱,从下面直通到顶楼,上面的支架摆着各式盆栽和装饰品。

    柱子的底部则是突出的地台,除了小坐外还可以当作收纳空间。

    从表面上,真的很难想象这么一座令人充满舒适感的房子会是凶宅,但浮在家具上灰尘却已表明这里有段时间没人呆了。

    “这房子不是你们的。”殷九环顾着四周,忽然开口说。

    “这……什么意思?房子怎么会不是我们的?”李叔和林姨一听都有些不高兴起来。

    母亲皱眉看了殷九一眼,赶紧笑着对他们说:“不是,不是,他……他不是那意思……”

    顾景歌也吓了一跳,赶紧向他使眼色。

    “不要误会,我说的是这房子之前的主人并不是你们两位。”

    殷九这句话一出口,李叔和林姨不豫的脸色瞬间就转为了惊讶。

    “这……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世人皆有生气,称为‘场’,宅子也会因人居而聚气,久而不散。刚才我在外面就看见这房子还有生气尚未散尽,但和你们的‘场’完全不同,就知道之前必定有其他人长期在这里住过。”

    “哎呀,小伙子,你太神了!”

    “对,对,这房子是我们三个月前买的,你的意思难道是……和原先那家人的什么生气有关?”殷九话音刚落,李叔和林姨就惊呼了起来,对殷九的期待和信任也增添了几分。

    顾景歌母女则不约而同的长出了口气。

    只听殷九微微摇头说:“不,和这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借此了解这房子的来历,还有你们究竟在这里都看到了什么。”

    李叔和林姨再无怀疑,马上你争我抢的说了起来。

    原来这栋洋房是到本市投资的一个日本商人所有,为的就是离厂区近,方便就近管理,此人跟李叔有些生意上的来往,也算是认识。

    大约三个月之前,户主突然通过秘书打电话给他,说自己由于家庭原因,不得不撤资回国,想把这里的住处也一并便宜处理掉,问他有没有兴趣。

    李叔他们之前见过这栋洋房就很喜欢,又见对方急于要走,出价相当合适,于是没怎么犹豫就买了下来。

    之后日本商人很快搬走回国了,李叔和林姨也喜滋滋带上父母住了进去。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晚新居的二楼卧室就莫名其妙的发生了火灾。

    虽然很幸运的没人受伤,也只烧坏了两件不起眼的家具,但还是把他们吓得够呛。

    更奇怪的是消防队查了半天,居然找不到起火的原因,最后只能以“不排除人为故意纵火”来草草定论。

    没办法,夫妇俩只好报警求助,可警方勘查现场,又排查了可能有动机的人后,仍然一无所获,事情只能这样拖着。

    日子并没有平静下来。

    很快,李叔的父亲就忽然中风住进了医院,经过抢救,命虽然是保住了,但整个人却卧床不起,生活也无法自理了。

    李叔的母亲也好不到哪去,不断出现头昏、恶心、四肢乏力等症状,医院同样查不出病因,情况反而不断恶化。

    而他们夫妇俩虽然身体没事,但本来风生水起的生意却一落千丈,又要操心父母的事,再加上此后又接连发生了两次与之前类似的火灾,很快便心力交瘁。

    经人提醒,他们这才意识到有可能是房子本身“有问题”,于是就千方百计托人请来了几个懂行的师傅。

    那些人来了之后,也纷纷表示这宅子的确不干净,但具体原因出在哪里,却又莫衷一是,结果冤枉钱花了不少,问题还是一点都没解决。

    李叔和林姨无奈,只好又从这里搬了出去。

    如今这房子是住也不敢住,卖也没人愿意接。

    夫妻俩每天唉声叹气,这两三个月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他们说完,就赶紧央求着殷九,请他务必一定要帮忙找出原因,总不能让这栋房子砸在手里。

    “小殷啊,这两位都是阿姨的老朋友,可不是外人,你一定给上点心噢。”母亲也在旁边跟着帮腔。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殷九身上,却见他轻轻推了推脸上的墨镜,然后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其实真正的原因就在你们背后。”

    “啊?”

    “什么?”

    一听这话,不仅是李叔和林姨,连顾景歌和母亲都忍不住吓得惊叫了起来,不约而同地转头向背后看,可那里除了楼梯和几样摆设外,什么也没有。

    “哎呀,小伙子,你可千万别这样一惊一乍的吓我们,这大白天的……”

    “是啊小殷,阿姨都被你吓到了,后面哪里有东西啊?”

    殷九微微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就让大家看个清楚。”

    “家里有没有斧子?”殷九看着李叔和林姨问。

    “斧子?”夫妇俩互相望了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顾景歌也不禁一阵奇怪,殷九之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可都是赤手空拳,从来没用过武器的,今天怎么想起抄家伙来了,而且还是画风粗犷的斧子,这完全不搭好么!

    难道这房间里真的有什么鬼怪潜伏着,需要他用斧子去砍?

    这场景实在太可怕,而且太不符合对殷九的认知。

    母亲这时却说:“小林啊,他要这东西一定是有道理的,你们家里要是有,就赶紧拿给他。”

    李叔抽着脸,有些为难的说:“徐姐,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平时连个螺钉都懒得拧,哪有这些工具哟。”

    “那……”她转头望向殷九。

    “菜刀总有吧?”

    殷九这话这一出口,所有人的眼皮又跟着跳了跳。

    顾景歌更是纳闷,这家伙今天怎么了?想要的东西都那么凶残的吗?

    “这个有,这个有。”李叔连声说道,就朝老婆使了个眼色。

    林姨只好满脸疑惑地去了厨房,很快便提了一把刀背厚重的菜刀走了回来。

    殷九接过菜刀,横在眼前看了看刀锋,微微点头,似乎觉得还挺满意,跟着便朝楼梯方向走去。

    大家都自动向旁边闪开,目光却始终盯在他身上。

    转眼间,殷九就几步走到了楼梯旁,但他并没有继续向上走,而是伸手在那根柱子上轻轻地摸索着。

    奇怪,难道竟是这柱子有什么问题?

    所有人都在纳闷,殷九却突然转头说了句:“冒昧了。”

    “咔嚓!”

    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他就反手一刀,砍在了柱子上!

    外面包裹的装饰板应声被劈开了一道口子。

    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不知道他突然动手砍那根柱子究竟是要干什么,可又不敢上前阻止。

    殷九并没有停手,菜刀在手中挥舞,嘁哩喀喳连砍了十几下,直到将那个口子完全剖开,才将菜刀放在一边,伸手把已经稀烂的装饰板用力撕扯下来,露出一截手帕大小的洞口。

    顾景歌探头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在装饰板下面并不是混凝土或者钢材结构,而是一截原木的柱子,而且比一只饭碗粗不了多少,与外面的厚重感形成鲜明对比。

    再仔细瞧瞧,那柱子甚至连抛光加工都没有,上面凹凸不平,还能看到树木结疤的地方。

    李叔和林姨更是目瞪口呆,显然他们原本以为这柱子一定是用来支撑房屋主结构的,但却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一根不起眼的东西。

    这么细的柱子真的能起到支撑作用?

    恐怕即使是对建筑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也会对此产生怀疑。

    “小伙子,这……”

    “嘘。”

    林姨刚想说话,殷九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转向顾景歌问道:“身上有没有湿巾?”

    “嗯……有。”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从随身的包包里拿了一张湿巾,走过去递给他。

    “再去倒碗水来。”

    殷九将湿巾接在手中,又低声说了句。

    顾景歌按照他的吩咐,跟母亲和林姨说了一声,自己跑去厨房接了碗水。

    再回到客厅时,就看其他人都瞪着眼睛屏息凝视,大气不敢出。

    而殷九正将刚才那张湿巾平摊在右手掌上,左手曲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顾景歌此刻手里端着那碗水,想过去,却又怕惊扰到他,一时间只觉得进退两难。

    片刻之后,只见殷九忽然对着手掌上的湿巾吹了口气,随即反手“啪”的一下,将它猛地拍在露出的原木柱身上。

    正在大家不明所以的时候,原木柱子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况下,突然发出几声沉闷的吱响,听起来竟像是在痛苦的低吟。

    顾景歌只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一抖,差点把碗里的水泼出来。

    再抬眼看时,就发现那张紧贴着木柱的湿巾下,忽然隆起一道筷子般粗细的褶皱。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转眼之间,七八条褶皱就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

    有的拼命向外顶,似乎想挣脱束缚爬出来,有的则不停来回蠕动,就好像一堆虫子在里面乱钻乱爬。

    “啊!”

    林姨吓得大叫一声,要不是李叔及时扶住的话,她几乎就要瘫倒在地上了。

    恐怕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房子里居然隐藏着这么可怕的东西。

    “给我。”殷九冲顾景歌伸出手去。

    她赶紧上前,把那碗水递给他。

    几乎就在接在手中的那一刹那,殷九便顺手一泼,将满满一碗水淋在了原木柱子上。

    紧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泼在柱子上的水并没有顺着向下淌,反而无视地心引力的自然规律,竟然沿着粗糙的柱面缓缓向上留去!

    这一刻,屋里静悄悄的,连惊叫也没了。

    除了殷九外,所有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柱面的水“逆流而上”,谁也说不出话来。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假如不是亲眼目睹的话,谁又能够相信?

    然而它现在就真真切切的呈现在他们面前。

    “小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说清楚。”隔了好半晌,母亲突然打破了沉默。

    李叔也跟着问:“是啊,小伙子,这……这玩意儿太吓人了,到底是什么东西?”

    “逆柱。”殷九用平淡的语气说了两个字。

    站在旁边的顾景歌也忍不住冲口问道:“逆柱是什么?”

    “其实很简单,和人一样,草木也有头脚之分。生长时间越长,这种记忆便越深刻,所以在被砍伐之后,仍然会牢牢记住从前的样子。假如在做柱子时颠倒了方向,将树冠与树根弄反了位置,柱子就会产生强烈的怨气,将其宣泄在屋主身上。”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那个东洋鬼子把房子卖得那么便宜,原来他早就知道这里有问题,太不是东西了!”

    李叔和林姨恍然大悟,心中本来的恐惧都化作了满腔怒火。

    “小殷啊,那现在该怎么办?这个什么逆柱能解吗?”母亲突然插口问道。

    殷九顺着柱子向上看了看,随即摇头道:“只怕是不行,除非将这根原木完完整整的再倒置过来,可那样势必会影响整栋房子的结构,到时候或许跟重建没什么两样。”

    李叔和林姨一听这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表情比之前更难看了。

    但两人仍不死心,又拉着顾景歌她妈苦求了半天,殷九却还是刚才那句话,只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再进来,至于怎么处理这栋房子,他不方便提供意见,到后来就干脆直接默然无语了。

    顾景歌却在心中纳闷。

    以殷九的本事,这点小麻烦怎么可能解决不了?八成是这家伙压根儿就不想管这趟闲事,只是看在她的份上免为其难来看看,至于该怎么解决,他才懒得管。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房子里可能潜藏着更可怕的危险,殷九不想直接对他们说明,所以就借故推脱了。

    李叔和林姨见苦求无用,可能也觉得是真的没有办法,于是也只好唉声叹气的自认倒霉了。

    不过,终于搞清楚这座凶宅的真相,也让他们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再三向殷九和老妈道谢之后,就送他们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母亲似乎还有点耿耿于怀,觉得这次没有帮人帮到底,很不好意思,所以仍然不停地让殷九再想想解决办法。

    顾景歌劝来劝去,还是架不住老妈的狂轰滥炸。

    这时殷九却突然开口告诉她们,其实如果仅仅只是逆柱,还真的不算什么大问题,但那片地方阴戾之气极重,早前要么是荒坟密布的乱葬岗,要么就是太平间一类的尸首聚集处。

    人呆在那里,不仅运势惨淡,而且轻则重病缠身,重则短时间内一命呜呼,根本连靠近都不能靠近,怎么还能住呢?

    母亲吓了一跳,这才不再言语了。

    顾景歌却暗想自己之前果然猜得不错,怪不得殷九懒得去管这件事。

    车子一路回到大院。

    母亲下车时反复叮嘱殷九要好好照顾女儿,末了,还拉着顾景歌别有深意的低声说:“自己长点心,不许玩儿得太疯!”

    她当然知道老妈指的是什么,只好以“嗯嗯嗯”来回应。

    等她上楼回家后,顾景歌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正准备叫殷九迅速撤退,却忽然发现包包里的钥匙不见了。

    翻来翻去也没找到,她这才想起可能是昨晚落在爸妈家里了,顿时一阵头大,只好让殷九等在外面,自己则飞奔回去拿。

    进门之后自然免不了又被拎着耳朵骂了几句“忘事精”。

    顾景歌自动开启屏蔽模式,直接溜去卧室,准备一找到钥匙就马上闪人。

    推开房门,立刻就看到钥匙正躺在写字台上。

    她不禁暗自庆幸,刚想过去拿,瞥眼间,却看到床铺叠好的被子上红红的一片,似乎盖着什么东西。

    再仔细看时,原来那竟是一件鲜红色的锦缎披风!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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