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47章 chapter 47

    顾景歌吓得向后一撤,腰不小心撞在了写字台上,痛得喊了出来。

    “景歌,怎么啦?”母亲在外面叫道。

    她顾不得疼痛,赶紧过去把门反锁,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事,不小心撞了一下。”

    “活该!这么大的人了,还毛毛糙糙的,又是忘拿东西,又是急忙慌的,幸亏你爸带孩子出去玩了不在家,要是他看到还不说死你。”

    母亲数落了几句,脚步声却走远了。

    顾景歌长出了一口气,顾不得去揉被撞痛的腰骨,重新把目光转回到床上。

    没错,那的确是条披风,而且还十分眼熟。

    就在镜山村地下最后的那间巨大的石室里,殷九曾经把那具青铜棺打开,当时棺材里所放的就是这件血红色的披风。

    尤其是那上面用金线绣成的怪鸟图案,更让她确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那件披风如今就在眼前。

    可是从镜山村到这里相隔几百公里,这东西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跑到这里来?难道镜山村的恐怖还没有结束吗?

    一想到这里,顾景歌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可以肯定的是,父亲母亲肯定对此毫不知情,而她也决不能让这件披风留在这里,给他们造成无法预料的影响,后果实在太可怕了。

    她很想冲出去找殷九来看,这是最安全的做法,但如此一来却肯定躲不过母亲的眼睛和追问,镜山村发生的那些事情迟早也会被逼问出来。

    而且她实在不想让她和父亲知道那令人不堪回首的事情。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呢?

    顾景歌使劲揉了揉太阳穴,看着那件披风,就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幽暗的石室,现在的一切就好像是又发了一场梦。

    但她知道自己眼下没时间犹豫,必须快点做出决定,不然的话很可能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情。

    装作没事,把它拿出去交给殷九!

    这一瞬间,她终于做出了决定,一边抚着“砰砰”狂跳的心脏,一边战战兢兢地凑到窗前,先把钥匙塞进兜里,就咬牙伸手去抓被子上的披风,心想只要一拿到,就马上往外跑,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殷九那里。

    那一刻,顾景歌感觉就像在强迫自己去触碰销腐蚀肌的硫酸,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就在指尖刚刚触碰到那丝滑的锦缎时,血红色的披风突然泛起一层荧光!

    她吓了一跳,像触电似的想把手缩回来,却发觉身体已经僵住,完全不听使唤了。

    而那泛着荧光的披风却忽然动了起来,从她的指尖滑过,慢慢升到半空,紧接着便垂了下来,就好像要把她整个人抱住似的。

    顾景歌追悔莫及,明明已经吃过很多次亏了,为什么还是不长记性,非要自作主张呢?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出去让殷九过来呢,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转眼间,披风已经近在眼前,鲜红的颜色像火焰,又像是血液……

    突然,那披风凌空一散,化作无数的花瓣,从头顶纷纷而下,落在她的脸颊和衣服上,但只是微微一触,便像雪片般消融得无影无踪。

    而在这一刻,她心里竟丝毫没有感觉到恐惧,反而觉得有说不出的美。

    当血红色的花瓣散尽时,僵直的身体立刻恢复了自由,而那披风也不见了。

    顾景歌呼呼的喘着气,半晌还没回过神来。

    这下可是吓得不清,但那件披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而且不像是怀有杀气和敌意的?

    她有些糊涂了,看来只有殷九才能给自己答案。

    只是他愿不愿意说呢?

    顾景歌不敢再继续呆下去,赶紧逃跑似的遛出大门,发现殷九就站在外面,似乎他也觉察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见她出来,并没有说话,紧接着就拉她回到车上。

    顾景歌刚想把披风的事情告诉他,殷九却抢先说道:“不用说,也不用担心,没事的。”

    “这……”她不禁一阵惊讶。

    听殷九的口气,好像亲眼见到了那一幕似的,但他刚才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在故意安慰我?

    尽管仍有些担心,但顾景歌这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既然殷九说不用担心,那也就只能选择信任他。

    他接着就说先送她回去休息,而她却惦记着花店,好些日子没开门,也不知店里变成什么样子了,于是就让他先带自己去看看。

    车子一路向东,大约四十分钟后,便到了花店。

    跟殷九一起下了车,开门进去看了看,这么多天没照顾,好多花都开始打蔫了,赶紧侍弄了一番,又打扫了一下卫生,这才满意,准备最近两天便重新开门营业。

    忙完这一切,驱车回到家时,已经天黑了。

    顾景歌下厨做了顿晚饭,和殷九一起吃过后,又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皮发沉,很快就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大约睡到中夜,她不知怎么的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而摘去墨镜的殷九又站在窗口凝望着外面的夜色。

    然而这次她却发现他眉头紧锁,全然没有以往那种平静淡然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扰在他心头,又像是有什么谜团令他想不清楚。

    顾景歌起身下了床,从旁边的软凳上拿起风衣,走到窗前披到殷九身上,然后从后面环住他的腰,问道:“你是不是在想我的事情?”

    殷九回过头来,眼神中微微带着惊讶,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不要乱猜,我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x www.x m.x

    “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她望着他问道。

    殷九微一沉吟,就答道:“是早上那间凶宅。”

    “啊?”她万万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个答案。

    白天不是已经都说得很清楚了吗,他还在纠结什么,难道仍然在替李叔夫妇俩想办法?又或者他说的那些都不是实情?

    “你不用在意我妈,她也就是瞎热心,既然你都已经那样说了,房子的事情别再费神去想了。”

    “不是这样。”

    殷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凝神思索了片刻又继续说:“我并不是在想解决的办法,只是有件事情想不清楚而已。”

    “什么事情?连你都不明白。”她眨着眼睛问。

    “我后来想了想,那房子门口的路弯曲如刀,而它恰好就在刀锋上,属于极凶,原址又是极阴之地,屋里还有逆柱。我当时刚一砍开,就感觉里面怨气逼人,显然不止是那柱子,连这四周八方的怨气都聚集到这里来了……”

    顾景歌听到这里,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冷,寒毛都竖起来了,嘴上却下意识地跟着他说道:“所以……”

    “所以住在那宅子里的人必死无疑,绝对没有幸存的可能。可那夫妇俩却安然无恙,家里两个老人也只是重病,并没有生命危险,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那你的意思是……有什么人在暗中保护他们?”

    “不可能。”殷九立刻摇了摇头:“那种地方人畜根本不能靠近,想暗中保护他们,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是什么?”她好奇的继续问道。

    “除非那宅子里有什么祥瑞之物,将戾气和怨气化解了大半,才让他们躲过了这一劫。”殷九说着,自己又肯定地点了点头。

    顾景歌听他说了这么多,虽然大致明白了,但心里却越来越奇怪,于是又问:“就算那里真有什么好东西,可这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而且有很大的关系。”

    殷九说着,目光便转向窗外,唇角竟然现出了一丝笑意。

    ……

    第二天一早,原本打算去店里开门营业的顾景歌,又被殷九拉上了车。

    按照昨天的路线,他们再次出城来到郊外,找到了李叔和林姨的那栋房子。

    不过,当他们来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紧闭的木栅栏门上贴着一张房产中介公司的告示,“出售”两个大红字显得特别醒目。

    看来他们两口子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不过如果谁真的把它买去的话,岂不是又一次上当受骗?

    她不禁摇了摇头,可这毕竟是别人的事,也没办法去管。

    殷九对着那张出售告示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按这上面的号码给中介公司打电话,就说我们打算买下它。”

    “啊?你说真的?”

    顾景歌大吃一惊,但马上就明白,他是想要找到那件所谓祥瑞之物的秘密,但这么直截了当的就开口,也未免太土豪了吧?

    “当然是真的,快点打吧。”殷九说的很肯定。

    她这才信以为真,从包包里掏出手机,心里却想着或许是最好的结果,房子落在殷九手里,总比被其他人买去,搞得家破人亡好。

    电话接通后,房产中介热情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顾景歌也不绕弯子,马上按照出售告示上的信息,告诉他们要买这栋洋房。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却清清楚楚地说道:“真不凑巧,小姐,这套房子昨天已经被人买下了。”

    “什么?房子已经卖出去了?”

    她吃惊地重复了一句,抬头看了看旁边的殷九,根本不用他提醒,就马上继续问:“请问买主是什么人?”

    “对不起小姐,按照公司的规定,客户的信息是不方便透露的。我这里还有几套很好的房源,帮您介绍一下怎么样?”电话那头立刻拒绝了我的要求,紧接着又开始热情推销。

    “先回去吧。”殷九做了个可以挂断的的手势。

    也许是受了他的影响,顾景歌不自禁的也有点失望,收起手机,正要上车,远处就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抬头一望,几辆车正从路对面疾驰而来。

    其中一辆玫瑰红色的卡宴看起来却有几分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转眼之间,那几辆车就已经在门口停了下来。

    卡宴的车门打开,从里面钻出一个同样戴墨镜的年轻人。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忍不住冲口叫道:“怎么是你?”

    出现在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不知什么时候从镜山村逃出来的王梓韬。

    瞧他又变回了那副目空一切的二世祖样子,顾景歌不禁一阵奇怪,当时他被菲菲捅那一刀伤得可不清,这才几天的工夫,怎么就好像跟没事人似的,而且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似乎也很惊奇,摘去墨镜,皱着眉头看着顾景歌和殷九说:“你们怎么会在这?”

    “小韬,不许无礼。”

    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王梓韬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素色长袍的老人就在几米黑衣保镖的簇拥下走到了面前。

    王梓韬虽然脸上不高兴,但还是立刻住了口,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叫了声:“爷爷。”

    这个王梓韬居然把自己的爷爷也拉来,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就是这房子的买主?

    “二位就是殷先生和顾小姐吧?上次的事情,小韬已经告诉我了,老朽在此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你们的话,王家这唯一的独苗也就……”

    那老人呵呵一笑,随即向身后打了个手势,保镖立刻递上一个锦盒。

    他接在手中翻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大一小两只精美的玉蝴蝶,温润洁白,一看就是好东西。

    “这是老朽多年珍藏的一块原石,前几天才找人专门替二位打造的,正宗平江的雕工,虽然时间仓促,但总算对得起这块石头。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请二位务必收下。”

    那老人说着便把东西递到她面前。

    顾景歌见他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说话也是彬彬有礼,实在不明白王梓韬为什么一点也不像他。

    但人家现在已出手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她说什么也不敢接,只好转头去看殷九。

    “我并没有刻意要救他,能从那里走出来是他自己的造化。抱歉,告辞了。”殷九说着就拉我准备上车。

    “哎,二位且慢。殷先生有功不居,施恩不图报,老朽用这等俗物道谢,实在是惭愧,二位请先留步,容老朽再亲自面谢如何?”

    “爷爷,他们根本就不领情,用不着这么低声下气吧。”王梓韬突然很不爽的插了句嘴。

    那老人眼睛一瞪,沉声道:“闭嘴,这次闯了这么大祸,还改不了你这臭脾气,回家去,没我的话,不准乱跑!”

    王梓韬一脸委屈,却不敢说话,恨恨的瞪了顾景歌和殷九一眼,就开上自己的卡宴离开了。

    “两位千万别见怪,小韬这孩子是王家唯一的香火,从小就被他爸妈惯坏了,我也没有办法。二位若不嫌弃,请到里面小坐片刻如何?”

    那老人说着就朝旁边的院门指了指。

    虽然早就猜到了一点,但听他亲口说出来,顾景歌仍然忍不住吃了一惊。

    原来王梓韬的爷爷真的买下了这座凶宅,而且不早不晚,就好像故意要在这个时候似的。

    她忽然又有一种紧张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又要来了。

    “不必了。”

    殷九淡淡地回绝了对方,伸手拉住车门。

    “哎,不要着急,殷先生慧眼如炬,老朽也不相瞒,这宅子地处偏僻,还是座凶宅,老朽不过看中它里面的镇宅之物,呵呵,殷先生今日来这里,不也是为此吗?不如大家进去谈谈,老朽正好有几句话要说。”

    听对方这话,果然之前那客客气气的样子都是在假装,说不定支走王梓韬也是故意的。

    这哪是要感谢,分明是在找茬,之前对这老头的那一丝好感,瞬间消失得无隐无踪。

    然而这时,殷九的手却又从车门上收了回来,看了看那老头,然后说:“那好。”

    “殷先生果然是痛快人,请。”

    那老头眼睛一亮,随即笑眯眯的又向门口打了个手势。

    一名保镖上前,用钥匙打开门,引着我们一路走了进去。

    也不知怎么的,第二次进入这院子,顾景歌的心情竟比上次还要紧张。

    王梓韬的爷爷当然不会比鬼怪恐怖,但他的突然出现却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或者应该说,这种被他算计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进了屋子,里面的陈设依然如故。

    保镖出去后,就将房门关闭,那老头和我们分坐在两边的沙发上。

    “还没有自我介绍,老朽王道怀,年轻时遇过一位师傅,也学过几天道法,不过不值一提,平时喜欢收藏些珍奇古玩,难登大雅之堂。今天一见,就知道殷先生是不世出的高人,远比小韬说的神妙……”

    还没等他说完,殷九便突然打断道:“千万不要说出我不想听的话,否则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

    王道怀并没生气,反而呵呵笑道:“殷先生快人快语,果然和老朽是同道中人,那我就不绕圈子了。请二位进来,一是为小韬的事情表示感谢,这二来嘛……还想请殷先生帮一个忙。”

    他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两张照片,放在茶几上,推到殷九面前。

    顾景歌也凑近看了看,只见那上面照的是三根长条形的玉器,轻薄扁宽,看上去并不像是簪子,再仔细瞧瞧,那上面似乎还刻着字。

    “先殷玉简。”

    殷九并没去拿那两张照片,只瞥了一眼便轻轻说道。

    王道怀竖起拇指赞道:“殷先生果然好眼力,老朽实在佩服之至。这几枚玉简堪称国宝,老朽几年前在国外拍卖会上偶然见到,本来想把它们带回国内,却不料被一个东瀛商人捷足先登,引为平生之耻。”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中华瑰宝失落在海外这么多年,已是憾事,如今又被东洋鬼子占有,老朽彻夜难眠,后来暗中查访到他的底细,几次派人上门详谈,希望能从他手里再把玉简买回来,哪怕是多出一倍的价钱也无所谓,只可惜他始终不肯松口,到后来连人也不肯见了。”

    殷九说:“你是想让我帮你去找?”

    “没错!殷先生是高人,更是聪明人,无须老朽多言。要是能把这三枚先殷玉简找到,令其重归故土,那可真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情。老朽绝不会私藏,定会将其捐献。而作为酬劳,老朽情愿把这处宅子,以及这里里外外的所有东西都赠送给二位,绝不食言。”

    “说完了?”殷九语气平淡的问。

    王道怀微笑着点点头:“请殷先生务必答应帮这个忙。”

    “很遗憾,我没兴趣。”

    殷九说着便直接起身,顾景歌也赶紧跟着他站了起来。

    “殷先生留步,这件事跟二位有百利而无一害,如果怕老朽言而无信的话,咱们可以立下文书字据。”王道怀继续说。

    “不必了,我真的没兴趣。”殷九说得很坚决,直接拉着她就向门口走。

    “呵呵,殷先生不妨先看看这张照片,再走也不迟。”

    顾景歌下意识地转过头,就看王道怀不知什么时候嘴上叼了个烟斗,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看着我们,手里果然捏着一张照片。

    那照片上很乱,看起来似乎是个铜器,但只露出一角,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然而殷九的表情却微微有些变了。

    王道怀显然很满意殷九的反应,得意的吐了个烟圈说:“想必这个殷先生一定对这上面的东西很有兴趣,不如请到楼上来,容老朽如实相告。”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指着楼梯说了声请。

    “你在这里等我。”

    殷九低声嘱咐了一句,就跟王道怀上了楼。

    顾景歌很想跟他一起上去,听听这老头到底要说什么。

    但既然殷九不让,她也不好再跟着,只是忍不住好奇,究竟那照片上是什么东西,居然一下子就把他吸引住了。

    她根本坐不住,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还时不时探头向楼梯口望去,只是不敢靠近那根逆柱,也没听到楼上有两人说话的声音,忍不住越来越担心,不知道殷九究竟和王道怀谈得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儿,上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顾景歌抬头一看,只见是殷九从上面走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像罩了一层严霜。

    “他跟你说了什么?”她赶紧迎上去问。

    “走吧。”

    殷九答非所问,拉着她一路走出院门。

    上车开出好一段后,她又继续问他。

    殷九说:“不用问了,这件事很危险,而且和你没有关系。”

    “又是这句话……”

    顾景歌撅着嘴小声埋怨着,很不喜欢他这种神神秘秘,老把自己当成外人似的做法。

    但其实在内心深处,她当然明白,殷九是不希望她因为这些事情而害怕和烦恼,更不希望她被卷入其中,而受到伤害。

    “你准备一下,明天跟我去日本。”

    “啊?”

    他突然说出这句话,让顾景歌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日本?去那里干什么?”

    她立刻眨着眼睛问,但随即就想起王道怀之前说过,那三枚先殷玉简是被一个日本商人买走的,殷九这样说,难道是答应帮他去找?

    老实说,殷九那么高冷孤傲的人,居然会受雇于人答应这种事情,顾景歌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可现在他这样说,却又不由得她不信。

    “你真的答应了王梓韬的爷爷?那照片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你一看就改变主意了?”

    “本来你可以不用去,但是想想……你还是在我身边最安全。不过别怕,这次去日本应该不会很危险,你就权当旅行吧。”

    听着殷九依旧答非所问的话,顾景歌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问出想知道的东西了。

    但同时心中又有点小小的甜蜜,尤其是他说她留在他身边才最安全,而这次去日本又可以当做旅行,就更让人觉得兴奋。

    第一次长途旅行?第一次出国?而且是和殷九?

    想到这里,什么照片,什么先殷玉简,对顾景歌来说,一下子都变得意兴索然,心似乎已经飞到了遥远的异国他乡,和殷九漫步在那樱花飞舞的街道上。

    但想想,现在早过了赏樱的季节,心里不免有点失望。

    不过,或许这次他们真的能像普通情侣那样,享受难得的二人时光。

    正想得出神,殷九却突然放慢了车速,顾景歌向前一看,只见前面不远处已经拉起了护栏和封路的警戒线。x <a href="https://www.x" target="_blank">https://www.x</a>

    一名穿黄背心的警察来到车窗前,“啪”的敬了个礼说:“这里封路了,请你们绕行。”

    “刚才我们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出什么事了?”她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那警察很严肃的说:“不清楚,请你们马上绕道。”

    殷九也不多说,马上掉头绕行旁边的匝道,改走另一条路。

    “真讨厌,这要绕好远啊,那边怎么回事,难道出车祸了?”

    “不是车祸,那路前面怨气冲天,不是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啊?”

    她本来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却不想殷九竟然这么说,当时就吓了一跳。

    “你是说那前面死了好多人?”

    “和我们没关系。”

    殷九说着就加快车速,向前飞驰。

    顾景歌虽然仍有些好奇,但想到殷九的意思可能是死了很多人,又觉得很害怕,不过正如他所说,这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于是也就不再去想了。

    车子一路向东,回了家。

    殷九拿了她的证件就走,说是去办出入境的签证护照,让她留在家里收拾东西。

    顾景歌这时才想起来,办签证护照这种事情,正常来说总也得需要几个工作日吧,殷九却要明天就走,这怎么可能?

    但转念一想,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任何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到了他手里最后都变成可能了,所以她也没必要去操这种心。

    等他走后,顾景歌先打开电脑,查了一下日本近期的天气情况,然后才开始收拾衣服和随身物品。

    既然是和殷九一起去“旅行”,总要带几件像样的衣服,不然丢人还不丢出国去了?

    但找来找去,竟没翻到几件适合时令,又让人满意的,果然应了那句话——女人的衣柜里总是少一件衣服。

    心情不爽之下,心想是不是该出去“败家”一下,反正殷九也不在,正好可以打发时间,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顾景歌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母亲打来的,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无奈之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景歌啊,小殷在吗?”

    “妈,你老问他干嘛?人家有事忙着呢。”

    “这孩子,你们两个谈朋友,妈还不能问问?好了,好了,他不在正好,妈给你布置个任务,这不快中午了吗,你去咱们机关幼儿园把小业接过来。”

    “小业?谁啊?”她一头雾水。

    “还能是谁,就是你们从镜山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呗,忘了告诉你了,你爸这两天帮他取了名,叫顾承业,又给他报了户口,送了幼儿园,你说这么小的孩子叫什么不好,叫这么正经的名字,听着都别扭,要依我说……”

    “妈,既然爸都办好了,就让他去接呗,反正他每天除了遛弯看报之外也没什么事,赶忙非找我呀,正忙着呢。”她赶紧插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就兴你一个人忙啊,你爸一大早就出去了,你知道吗?妈现在还在外面呢,好了别废话,快去接孩子,人家小业昨天还吵着要见你这当姑的呢。”

    她还想再申辩两句,母亲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无奈之下,只好先把其它东西规整了一下,就下楼坐车直奔离爸妈家不远的机关幼儿园。

    到那的时候,刚好摊上放学。

    一大群孩子呼啦从里面涌出来,差点没把她吓住,正在寻找狗蛋的身影,就觉得有人拉着自己的裙角叫了声:“姑。”

    顾景歌愣了一下,低头就看一个剪着蘑菇头,身穿衬衫和背带修身裤,脚踩帆布鞋的小男孩站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狗……哦,不,小业?”x 电脑端:<a href="https://www.x/" target="_blank">https://www.x/</a>

    她差点没认出他来,这身韩版打扮,一瞧就知道是母亲的品味,不过也别说,这孩子打扮起来还真是挺萌的,就是那眼神中还带着原来的乡土气息。

    “姑……你还是叫我狗蛋吧。”那孩子嘟着嘴,似乎有点不开心。

    她蹲下来,微笑着问他:“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名字?”

    “不是,名字是二爷爷取的,我就是……嗯……不大习惯。”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然后说:“那好,跟姑姑在一起的时候,就叫你狗蛋行吗?”

    狗蛋立刻开心地拍着手说好。

    顾景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就带他走出校门,先去附近的儿童餐厅吃了顿午饭,之间又问他喜不喜欢城里,喜不喜欢幼儿园,老师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他之类的。

    从他开朗的回答中,她能觉察到他很喜欢现在这种生活,但同时说到别的小朋友好像什么都懂,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小脸便会沉闷下来。

    顾景歌慢慢开导安慰他,很多东西是因为别人见过学过,所以才知道,只要他好好学习,很快就会像其他孩子一样,甚至更优秀。

    狗蛋这才开心起来,不停的说“姑,你真好”。

    她也很高兴,感觉和这孩子越来越亲近了。

    吃完饭之后,狗蛋告诉她下午没有课。

    她心想之前答应带他去玩,当然不能食言,于是就先带他到游乐场玩了一会儿,然后去附近的购物中心,给他又买了两件衣服,顺便也给自己挑了两件满意的夏装,准备带去日本。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顾景歌提着大包小包把狗蛋送回大院,但在门口就让他一个人进去,省得再被母亲揪住不放。

    看那孩子跑进单元门,他才松了口气,一转身,却看见背后停着一辆香槟色的宾利,殷九正坐在驾驶位上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顾景歌吃惊的问。

    “等你有一会了,上车吧。”殷九说着就推开另一侧的车门。

    她着实被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吓了一跳,但总算不用自己再费力气找车回家了,心里又有点高兴。

    虽说这家伙老是冷冰冰的,但对人还是很体贴,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就已经做好了。

    上车坐好,殷九先和她在附近简单吃了饭,然后回家继续收拾东西,又把办好的护照和签证交给她。

    看着那两本证件,顾景歌真怀疑它们的真实性,会不会在机场被人家查出来。

    一想到机场,她立刻就记起了另外一件事,赶忙问道:“你订了机票没有?”

    “没有。”殷九的回答很干脆。

    “啊?那我们怎么去?”

    殷九却不回答,一把提起她收好的行李说:“下楼上车。”

    她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好锁了房门,跟他下楼又上了车。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殷九驱车一路向南,很快来到了环湖的风景区,她这才想起这里的湖心岛就是他的家。

    或许这家伙也想来收拾几件东西?

    她胡乱猜测着,只觉得这想法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与上次相同,下车之后,殷九仍然带着她乘游艇驶向湖心岛。

    望着远处那片灯火通明的豪华宅邸,顾景歌忽然感觉那竟像是海市蜃楼,既美丽,又有些虚无缥缈。

    “不用机票,明天我们就从这里出发。”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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