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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看,道:“都不难。”

    宋檀点头,叫小年拿二百两银子和一百两金子,“要紧的是打两对纯金宝石簪子和两对金手钏,足金足重的,尽管用料。”

    宋檀叫小年拿银子给掌事公公,“另有二百两银子是工钱,劳烦公公快着些。”

    掌事公公不敢要这二百两,忙起身推辞。

    宋檀捏着酒杯,慢悠悠道:“你不要推辞,这毕竟是我的私事,该给的工钱要给。”

    他摆一摆手,掌事公公便不敢说什么了,着人把宋檀给的东西记录成册,起身行礼告辞。

    菊花酒已经见了底,宋檀也有微醺之意,他打了个哈欠,洗漱净面后去里间午睡。

    太极殿后殿顷刻便安静了下来,屋里走动的,院外洒扫的,连屋檐下的鸟雀都没有声音了。

    宣睢回来,在殿外站住脚,道:“他在睡?”

    小年回道:“公公吃了些酒,过后便觉得困了,刚睡下。”

    宋檀觉轻,一点点动静都容易惊醒,宣睢没再往里面去,回御书房了。

    宋檀一觉睡到傍晚,这一下午都昏昏睡了过去,他睁开眼时窗外已经薄暮,宋檀窝在床上,懒洋洋不想动弹。

    深秋黄昏,天色昏暗,落叶哗啦哗啦都是风吹过的声音。秋天难免惹出萧索之意,宋檀半阖着眼发呆,面颊忽然被人极轻地蹭了一下。

    他睁开眼,宣睢坐在床边。

    “在想什么?”宣睢用带着茧子的指节蹭了蹭宋檀的面颊,因为睡得久,他的面颊发红,微微有些烫。

    “我在想,”宋檀懒懒道:“今天吃过的辣藕不错,晚上要再来一份。”

    宣睢轻笑一声,把宋檀拽起来。宋檀坐起来,倚着宣睢的肩头,仍然懒得动弹,他睡一下午,睡得骨头都酥了。

    宣睢对他这个样子是很满意的,一下一下抚摸他乌黑的长发,道:“你喜欢吃辣的,正好尚膳监新来了几个蜀中的厨子,做的菜鲜香麻辣味道很足。我只怕你贪嘴,吃多了肚子痛。”

    “我晓得,”宋檀打了个哈欠,“我不是小孩子了。”

    宣睢笑起来,捏了捏宋檀的耳朵,与他说些闲话。宋檀有时候应,有时候不应。他不应的时候宣睢就去扯宋檀的头发,叫他吃疼。

    宋檀伸手去抓宣睢作怪的手,要把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

    宣睢任他摆弄,忽然问道:“你妹妹成婚,你想去看看吗?”

    宋檀倚着宣睢的肩膀,低头与宣睢的手指较量,道:“出门就要生事,不去了吧,况且成婚这种事情,乱糟糟的,不是很喜欢。”

    宣睢没说话,松开宋檀的几缕头发,捏了捏他的手指,道:“起来吧,去用饭了。”

    隔了几日银作局就把做好的东西都送了来,那时是晚上,宣睢和宋檀在下棋,宋檀已经要输了,见银作局的掌事公公来,他马上把棋子扫乱,下来看东西。

    银作局不敢糊弄宋檀,送过去的金子都打成了足重的首饰,除了金簪金臂钏,还打了一整套银鎏金的头面,光华璀璨,富丽堂皇。

    “真是巧夺天工。”宋檀拿起一只颤珠蝴蝶簪,上头的蝴蝶翅膀颤颤欲飞,栩栩如生。

    他回头拿给宣睢看,宣睢看一看,点点头,又扔回托盘上。

    银作局掌事公公很激动,能得陛下一句赞赏,可不仅是面上有光的事。

    宣睢却挑了一只明珠耳铛拿在手里看,明珠光华细腻,轻轻一晃,摇摇曳曳。

    宋檀问道:“这耳环怎么?”

    宣睢摇头,“没怎么。”

    宋檀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吩咐小年把东西收整入库。

    晚夕就寝之前,宋檀沐浴过后坐在熏笼旁,等着小年和落苏擦干他的头发。

    屋外寒冷,室内却十分温暖,熏笼里加了苏合香,宋檀闻了一会儿就闻不出来味道,在那里小狗一样嗅来嗅去。

    宣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宋檀身后,对着镜子拢了拢他垂在身前的头发。

    他手里拿着那只明珠耳铛,放在宋檀耳朵边比了比。

    “好看吗?”宣睢问。

    宋檀一面笑,一面皱起眉,“怪模怪样的。”

    宣睢碾了碾宋檀的耳垂,微一用力,银针便刺穿了耳朵。

    宋檀闭了闭眼,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没有躲,也没叫疼。

    明珠耳铛挂在了宋檀耳朵上,随着他的动作摇曳着,顾盼生姿。

    宣睢收回手,指尖有一点鲜血,一点点殷红的血,带着点隐晦的情色之意,十分能满足人的欲望。

    宣睢从身后将宋檀抱紧,望着镜子里摇摇晃晃的明珠,喟叹一声,“真漂亮。”

    第33章

    宋檀醒来的时候宣睢已经上朝去了,那明月珰摇晃了半夜,清晨还带在宋檀的耳朵上。小年和落苏服侍他洗漱完换了衣服,端上来一盏冰糖雪梨炖燕窝。

    宋檀坐在榻上,昨天未完的棋局已经被宣睢复原了,黑白子错落着摆在棋盘上。宋檀咬着小匙子,不知道自己闲来琢磨一天能不能反败为胜。

    落苏去整理床榻,小年走到柜子边,打开抽屉抽出一瓶丹参膏,在宋檀耳朵上抹了抹。

    “公公,这个耳铛要摘下来吗?刚穿了耳洞,不好带这么重的东西。”小年一边擦药,一边道。

    “不戴东西,过两天就长起来了。”宋檀道。

    落苏想了想,从自己的妆匣里拿了一对小银塞子,“先戴这个?戴个五六天,耳朵眼就长不上了。”

    宋檀拿过来瞧了瞧,对着镜子小心地穿在耳朵眼里。

    小年又紧着抹了点药膏,瞧瞧另一只耳朵,发现上头没有,便问:“另一只耳朵要穿吗?”

    宋檀摇头,“怪疼的。”

    小年和落苏对视一眼,对内帷之事并不多话,只道:“拿两颗黄豆夹着耳垂碾一碾,碾得只剩一层薄薄的肉皮儿,再穿就不疼了。”

    “穿完抹点香油,既不会化脓也不会愈合,三两天的功夫就能带耳坠子了。”落苏一面说,一面接过宋檀递来的明珠耳铛。

    这似乎是属于女孩子们的独门秘技,小年和落苏说起来都头头是道。

    宋檀听归听,仍是不穿另一个耳朵。

    宋檀找来张纸,把棋局记下,出门往文渊阁去,指望能从古往今来的典籍里找到破解方法。

    天气凉爽,宋檀出门的时候瞧见草地上都下了霜,踩在上头,咯吱咯吱的。

    他披着石青色斗篷,身边跟着的两个太监叫吉祥和吉安,年纪小一些,不过人很机灵,惯常跟着宋檀。

    到了文渊阁,吉祥和吉安立刻着人辟出一小块地方,布置桌椅条案围屏,案上电灯,炉中焚香,十分有苦读的氛围。

    可是宋檀不打算苦读,他把斗篷解下来,抱着手炉坐了一会儿,就自己去翻找棋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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