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3

    熹伯府。

    伯府中人围坐火炉旁,嗑着瓜子窃窃闲聊。

    宁雪滢没有外出,实在不想被人当作谈资还要假面相迎,也不知娶错一事的风波何时能过去。

    夕暾灿灿,几缕晚霞射入兰堂。宁雪滢惊喜地发现,摆放在花几上的茶梅开出了红艳艳的骨朵,为深秋润了色。

    她搬来绣墩,坐在茶梅旁做起女红,仪静绰态的模样格外乖巧。

    卫湛进来时,就瞧见了这副安宁静好的场景,“在做什么?”

    “为郎君绣荷包。”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卫湛走过去,附身看向女子的纤纤玉指灵活地穿针走线,没有当面拆穿她的小心思,但心中有了思忖。

    最近她只求了他一件事。

    她想尽快要回那些寄给季懿行的书信。

    有些事,和和气气地面谈是办不成的。

    卫湛从不自诩君子,何况是对季懿行。

    夜半雀鸟栖枝,却在听得细微声响后,成群惊飞。

    一道暗影越入尚书府的后院高墙,轻车熟路地直奔垂枝苑,可还没来得及潜入,忽然被另一道窜出的身影拦下。

    两人暗暗过招。

    青岑以小臂抵开对方的攻势,“是我。”

    另一人靠在廊柱上,掐起一侧腰身,“呦,我当是贪财的小贼呢,原来是贪色的。”

    没理会对方的调侃,青岑淡道:“世子交代,想办法拿回大奶奶与季三郎的往来书信。还有,别被季懿行抓住把柄。”

    明月现出云层,投下皎洁月光,照亮了杜絮的半边轮廓。

    “世子运筹帷幄,只是可怜了我,每日都要应付那个狗东西。”

    青岑拿出一沓银票,“这回呢?”

    “诶!客气了。”

    接过大把的银票,杜絮呸了呸指腹,清点起张数,“放心,一切尽在小爷掌握。”

    雌雄莫辨的脸上泛起浓浓笑意,还侧身让出路,“周遭的护院都被我调开了,青岑护卫慢走。”

    等青岑步下石阶,杜絮又叫住人,“拿到书信,要直接烧毁还是怎样?”

    “不可,世子可能会过目。”

    **

    如一片云飘入深深府邸,卫湛在庭院中听完青岑的禀告后,轻轻“嗯”了声,转身回到正房。

    秋荷正在服侍宁雪滢沐浴,听见门响,只当是青橘提来了热水,“送进来吧,浴桶里的水都凉了。”

    卫湛停在原地,目光落在半敞的门前,那里有橘黄的暖光流泻,还有阵阵花香四溢。

    与此同时,青橘提着水桶推门而入,在瞧见站在兰堂内高大的男子时,语顿片刻,“世、世子。”

    湢浴内水花声灭,秋荷探出脑袋,讪讪道:“小姐在沐浴,还请姑爷......”

    移步其他房间。

    可转念一想,即便是错结的姻缘,人家也已是夫妻,她说这话可不合适。

    “还请姑爷稍等。”

    卫湛没有应答,走进内寝。

    湢浴中,宁雪滢缩进水中,只露出肩头以上,匆匆洗过便换上寝衣,屏退了两名侍女,独自站在浴桶旁绞发,肌肤透着初出汤浴的嫩粉。

    蓦地,身后传来动静,稳而平缓,未刻意隐藏脚步声。

    宁雪滢滞住绞发的动作,没有立即回头,忍着怦怦乱跳的心,“郎君要在这里沐浴吗?”

    卫湛走到她的半步之外,抬手拨弄下浴桶内的水,只剩微热的温度。

    “不必唤人抬走水。”

    宁雪滢这才转过身,一只手隔着脸帕握在长发上,“留着做什么?”

    因着长发湿漉,肩头和领口都被濡湿,使本就单薄的寝衣呈现出半透的形态。

    卫湛垂眸不知看在哪处,冷峻着一张脸道:“继续用。”

    宁雪滢怔住,意思是,他要用她用过的汤浴?

    不会介意的吗?

    第9章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时,宁雪滢还处在思绪游离中,不懂卫湛为何要使用她用过的浴汤,且已转凉。

    须臾,隔扇一合,两人和衣躺在床帐中。

    桌上的一对银罂被烛火映得烨烨闪亮,表面分别刻有两人的姓氏。

    这还是后半晌时,司礼监的宦官送来的,说是皇后娘娘的一点儿心意。

    卫湛二十有一,官居正三品詹事,是年轻新贵中最出众的一个,没有之一,肩负辅佐太子的要务,在皇后那里比太子三师还要有分量,可谓风头无两。

    此番错娶的风波传到了宫里,皇后命巧匠连夜打造了一对银罂,既是一种慰藉又有撑腰的意味儿,想要替小夫妻堵住悠悠之口。

    丈夫能得帝后看重,于宁雪滢而言是件好事,是以,刚一躺下,她就趴在卫湛身边,柔声讲述起接受赏赐的场景,眉眼灵动,弯成月牙,“今儿府上来了一位姓赵的掌印,好大的气派,听说是御前的红人,我自小到大还没见过身穿麒麟服的内侍呢。”

    宫里只有一个姓赵的官宦,乃是御前大太监赵得贵,执掌司礼监,权倾内廷,可卫湛对赵得贵并不感兴趣,对封赏也一向不上心,反倒是盯着女子恬静的娇颜淡声问道:“身体恢复得如何?”

    娶妻,他就没打算戒荤。

    闻言,宁雪滢双膝一紧,立即摇头,几缕青丝拂过面颊,粘在了嘴角,“还要几日。”

    “几日?”

    卫湛面上平静,像是在询问一件寻常事,可隐隐迸溅出的威压,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那晚的记忆并不美好,陌生到不受控制的欢悦是伴着痛的,宁雪滢比划个手势,“七日。”

    七日小伤都愈合了,何况只是消肿,她那点伎俩根本瞒不过一个浮沉在人心算计中的重臣。

    “五日。”

    说罢,卫湛翻身面朝外,撤回了不加掩饰的来自身体的索取。

    宁雪滢趴在枕头上看着他的后脑勺,很是不解,拥有这样一张禁欲冷峻的脸,是怎么做到随心所欲的?

    屋外忽有寒风四起,灯下飞雪簌簌成丝,细细密密地拍打在窗上。

    屋内和暖,不受滋扰,夜里无梦。

    次日一早,有身穿棉衣的护院拿着扫帚在庭院中低头扫雪。

    今年的冬雪提前了些,已是深秋第二场。

    宁雪滢身穿妆花缎夹棉小袄,袖揣鎏金手炉,小心翼翼地跟在卫湛身后。

    金陵不常见雪,她有些不适应,走起路来很是缓慢。

    再看前面的男子,步履平稳,不疾不徐,峻拔身姿与风雪契合,更显轩然霞举。

    “郎君等等我。”

    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这边,宁雪滢提着厚厚的裙摆唤了一声,想要躖上卫湛。

    倏然,低垂的视野里伸来一只手,指尖被风雪吹得微微泛红,却是骨节匀称玉白,掌心纹路清晰,带有几处薄茧。

    宁雪滢抬头,对上卫湛狭长的眼,被支配般递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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