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9

    生意的,从前哥哥在越州铺子里干得也得心应手,若一直留在那边经营,说不定如今已经开了好些分铺,到时再在各处置办屋产,按自己的喜好收拾得舒舒服服的,又何必稀罕能不能住官府的驿站?”

    “不稀罕?你要先有资格住得上,才能说稀不稀罕!”

    宋行全今晚刚被儿子刺激过,最不想听的,就是不思进取的言论。

    “咱们宋家祖上本来就是做官的,要不是你太祖爷爷那一辈被牵连流放,咱们原本就该是京官士族!”

    所以五年前调任长安,对外就用的是天家大赦的理由,祖上旧罪被免,子孙重获官籍。

    宋行全翻出洛溦听过了无数次的家族老黄历,唠叨半天,又转回到正题:

    “而且你这桩婚事,是冥默先生亲自占出来的‘天命’,不遵循就有性命之忧。就算太史令喜欢那什么公主,还能不要自己的命了不成?再说他祀奉神意,品性贵重,受天下多少百姓膜拜敬仰,绝不是那种违背师命、不对你负责任的人!”

    洛溦默然无语。

    那人是万民敬仰的神官,无数人膜拜仰望,可隔得那么远,谁又能看见那风清月朗的超尘外表下,有着怎样一颗冰冷疏离、戾气难测的心?

    至于负不负责什么的,且不说他与她其实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就算是有,以那人的身份地位,不负责你又能奈他若何?从前在越州,士族子弟霸占商户女的事多了去了,也没见谁能讨回公道。

    但这样的事,她到底是女孩家,不好意思跟父亲细论。

    洛溦垂眸,搅着茶汤,试探问道:

    “那个所谓的‘天命’,其实是爹爹当初拿解毒当条件,逼着冥默先生瞎说的吧?”

    宋行全正举盏饮茶,闻言“吭”地呛了一大口,剧烈咳嗽起来。

    洛溦坐去父亲身边,帮他拍背,“爹爹别激动。”

    她以前就有过猜测。

    今日听哥哥提到他膜拜的石崇,转而想起她爹最欣赏的,是那个搞“奇货可居”的吕不韦。

    再推敲起来,自己能给沈逍解毒的血,不就也是“奇货”吗?

    宋行全止住咳嗽,喘着气。

    “冥默先生岂是我能逼迫的人?”

    他有些着恼,索性强硬起来:“此事已经有太后懿旨作主,不容你再想东想西!自古儿女婚事都是长辈来定,哪里轮到你一个女孩子家来说算不算!”

    口气虽硬,心中却也没有底。

    拖了这么久,女儿早就及笄了,太后那边却一直不闻不问,显然就是不想兑现承诺。兴许就是吃定了宋家人微言轻,不敢催促皇室……

    要是冥默先生还在,如今的一切事,都会好办许多!

    京城遍地名门望族,自己则是全无根基。最初两年有冥默先生在旁提点,尚能勉强应对,如今夹在世家派系争斗之中,混得愈发艰难,咽下了不少的哑巴亏,平日里只能靠着花钱结交人脉,不至于站错队伍,牵连吃罪。

    女儿还想着回越州。

    殊不知他在越州攒下的家产,早就折卖了大半,哪里又能回得去呢?

    宋行全举盏喝了口杯中热饮,重重放下。

    按冥默师弟所言,再有一年,太史令的毒就能全部解完了。

    在那之前,洛溦跟太史令的婚约,必须得成!

    第5章

    两日后,洛溦寻了个买药的藉口,带着婢女出门去了西市。

    眼下正逢根茎类的药材上市的时节,她想要买些上好的柴胡和白蔹,寄给远在越州的郗隐先生。

    郗隐是冥默的师弟,是名医、也是医痴,当年洛溦吃下的那颗血灵丹,就跟他有些关系。

    她幼时上京给沈逍解毒,元气大伤,每次都会留在郗隐身边养个两三年,因此熟悉那人用药的古怪,能投其所好地选一些药材。

    宋行全升了官籍,原是不再允许女儿像从前那样随意出门,但考虑到郗隐是冥默的师弟,必要时话语权不容小觑,所以时常还会反过来提醒洛溦不要忘记。

    西市乃是长安城中最繁华之处,人声鼎沸,满目缤纷。

    到了光德坊西街,马车再难朝前挤进。洛溦吩咐停车,让马夫去坊口的茶摊等候,自己戴上帷帽,与婢女银翘一路穿行西市,先去选了要寄给郗隐的药材,付了订金,又转去了长安有名的风月之地崇化坊,敲开了流金楼后巷的小门,禀明来意。

    银翘知道洛溦是来找丽娘,一脸抵触:“姑娘!从前在越州咱家还是商户,卖药给她们算是生意,如今老爷都做官了,怎么还能再跟这些人来往?”

    洛溦逗趣她道:“你上回吃人家桃酥饼的时候,怎么没嫌弃?还拿帕子包了七八块回去,夜里躲在被窝里啃得吧唧吧唧的,吓得甘草以为闹耗子,大半夜跑去我屋外哭。”

    银翘红了脸,撅嘴跺脚,“姑娘又翻我糗事做什么呀。”

    少顷,得了消息的丽娘,迎了出来。

    “绵绵来了?事情办得还顺利吧?我专门叮嘱过扈大郎,让他提前给守门的几个兄弟都打了招呼,没人为难你吧?”

    “没有。这次真谢谢丽娘姐姐了!”

    洛溦郑重拜谢。

    “哎呀,你跟我客气什么?”

    丽娘忙扶住洛溦,“从前在越州,那些大夫嫌我们有脏病,要么不肯应诊,要么坐地起价,亏得你和你哥哥时常从铺子里拿药、写方子给我们,我和我那几个姐妹才能活下来。这些恩情,我丽娘一辈子都记着!”

    她与宋昀厚同岁,幼时曾在街巷里一同玩耍,后来家道中落,被卖入越州烟花地,最初几年过得十分艰苦,后来靠着精湛的舞技渐渐有了些名头,前几年又得贵人引荐,被流金楼的老板带到了长安。

    洛溦道:“我们家从前做药材生意的,拿药有什么难?不像姐姐这次又是找人帮忙、又是垫银子疏通,还帮我弄到了渡瀛轩的配方谱子。”

    这些事听起来不多,可实际上牵扯到的人情世故,可复杂了。

    她取出宋昀厚交出来的最后一点“家底”,“这里面有半两碎银,姐姐先收下。剩下的我会尽快想办法还上。”

    丽娘推却不收。

    “我不急着用钱,你先留着,让你哥赶紧把外面欠的债还了!我垫的那八两,里面有五两都是从你先前存我这儿的银子里出的。”

    洛溦解释道:“先前存在姐姐这儿的那二十两,是我朋友托我在京城找住处的钱,我更得尽快补上。”

    她这次瞒着父亲行事,一方面是不想兄长再挨揍、彻底跟父亲决裂,另一方面,亦是因为自己也有不能让家里知道的小秘密。

    “托你找住处?”

    丽娘好奇起来,“是哪个朋友?”

    单独托人找住处的,肯定不会是女子。

    “就是……以前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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