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10

    种地界,哪见过这么高贵的马匹。”

    “连马都这么贵重,想来那位必定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又是凯旋回朝,我估摸着,应当是哪位主帅或者是大将军。”

    沈灵书低头看着脚下,沉默不语。

    主帅班师回朝。如今的帐中,应当都是萧家军队了罢。

    还有谁会记得爹爹,谁会记得镇国将军沈琮。

    提及和军中相关的事情,沈灵书心头一时酸涩。

    好在,王遂的坟头草应当也有三丈高了。

    裴氏中年丧夫丧子,精神状态不大好,理不了事,管不了家,连自己亲生的女儿也不闻不问,莺歌被抱去了祖母房中养着。

    论理,她也应该了无遗憾。

    两人穿过廊桥,门童在内院前止步,“姑娘,夫人此刻应该还在宴席上,烦请你在花厅等等,小的就送到这儿。”

    沈灵书作揖,“有劳小哥。”

    月色如银,灯火幽暗,她走进院子,主人都在正场,廊下守夜的婆子都吃酒赌钱去了,好不安静。

    与西跨院一院幽森不同的是,正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陆执随意倚在主榻上,脊背削瘦,衣领斜斜垮垮的,低垂的眼睑被这升平的舞乐染上一抹风流桀骜,只是那张矜贵冷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兴致乏乏。

    县令赵绥远生怕这位金玉一样尊贵的人儿看不进去,登时朝一旁小厮勒令道,“换人,换那批新送进来的瘦马!”

    小厮一怔,虽说江南一带的官员在风月场上喜好瘦马,私下里也常养个妩媚外室尝尝滋味,可今日来的是太子殿下,瘦马未免……

    见小厮没反应,赵绥远又道,“愣着干嘛,快去啊!”

    此番太子殿下贵步临贱地,若是能讨好了他,能同润州府知州支些银子,今年的春耕也有保障了!

    小厮欲言又止,缄了口照做。

    不多时,四位身着薄纱,素腕飘绫,香肌玉骨的美人随着鼓点赤脚跳进了殿中。

    大理石地面冰冷刺骨,美人赤足,雪白纤细,极具视觉冲击的刺激让在座官员不少咽了口水。

    赵绥远小心观察着太子的神色,却冷不防高座上的男人瞥过来,赵绥远顿时神经绷紧,端起酒杯。

    太子嗓音低磁疏懒,带着玩味,“赵大人有心了。”

    赵绥远忙道,“殿下折煞下官了,只是不知此女合不合殿下口味?”

    太子漆眸如晦,剔透淡漠,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声音轻的风吹就散:

    “看不上。”

    说完,他起身,绣着金线的墨色袍角擦过酒樽,俊美皮囊下写满了漫不经心。

    为首在中间跳舞的那位领头瘦马看得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含春。

    男人自身旁经过,她咬唇,双眸剪水,似是下定决心一般,那细腰没长骨头般的朝他跌去,娇呼的音色带着喘,“大人……”

    陆执恍如未闻,凌霄眼疾手快的拿剑柄挡住了女子的身体,生生给推到了一边。

    在场宾客哄堂大笑,此起彼伏。

    跌坐在地上的瘦马羞恼的脸颊通红,再一回头,哪还能看见那位金玉般的人了。

    太子出去后,在场的人顿时不再拘谨,渐渐放开了。瘦马们一曲接着一曲,卖力的扭动着白花花的胳膊。

    此景太过靡丽,赵绥远便让夫人回去了。

    沈灵书在院中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夫人,她微微行礼后两人便就着烛光沟通挑选绣样。

    畅聊完出来后已是亥时。

    沈灵书揉了揉有些泛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她看了眼如水的月色,心里想着这个时辰岁岁应当睡醒了满地找她了,要快些脚步回去。

    岁岁平时很乖,知道她一个人带着她不容易,很少哭闹,可若是长时间见不到她便会憋着小嘴,眼泪叭嚓的委屈哭哭,一声声的喊阿娘。

    心中记挂女儿,沈灵书拎着篮子,快步走在扶手游廊上。

    县令夫人选个三个图样,凤穿牡丹,桃夭,春水海棠,只是还需要再改进一下明日再拿来给她看。

    夜凉如水,县令府恢弘壮大,沈灵书拢了拢披风,强打着精神继续朝府门走去。

    晚风吹皱春水,将她那纤细的身形勾勒的更加玲珑有致。

    陆执酒气上头,出来透透气。

    月影婆娑,碧树如茵,一簇簇桃花映在春水之中,惊起圈圈涟漪。

    他手撑着白玉栏杆,雾色迷蒙间,隐约看见了一道窈窕背影,那姿态如雪洁白,如月温婉,像极了三年来他梦中曾梦见过无数次的身影。

    “袅袅……”

    男人唇边轻溢出声,右手捂着心口,踉跄超前走了几步。

    风一吹,落花缤纷,下了场桃花杏雨,渐欲遮住陆执的视线。

    他眉心皱起,抬手挥了挥,视线里却再不见那女子背影。

    一股怅然若失的失落感和迫切感席卷全身,心口处那熟悉的疼痛又窜了上来,疼得他脊背躬着,微微弯了下腰。

    陆执撑着栏杆坐下,指节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一玉色瓷瓶,仰首服下。

    袅袅,是吃药吃出幻觉了么?

    为何我仿佛看见了你,和梦境中一样,你头也不回,再也不愿看孤一眼。

    你到底在哪啊?

    为什么一点痕迹都不漏出来。

    你好狠的心。

    陆执胸腔内钻心的疼,他狠狠拧着衣领,大口喘着粗气,爆着青筋的太阳穴一直弹起凸跳,那双淡漠桀骜的眼底涌上了猩红,痛苦扭曲。

    此时春雨薄如烟,细密而下,陆执心疾发作,疼得昏了过去。

    “殿下!”

    “太子殿下!”

    不远处,凌霄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身后点点火把灯笼渐渐朝这边跑来。

    赵绥远惊得人都晕了。

    他哆哆嗦嗦的吩咐下去,“快去查,今夜殿下用过的饭菜是不是被下了毒!快去!”

    太子殿下在他家中昏了过去,他乌纱不保啊!

    县令府忙到了后半夜,灯火通明。

    随军的御医来看后,按照往常一样,开了方子让下人去煎药,随后安抚赵绥远道:“赵大人不必惊慌,殿下这是心病,老毛病了。”

    赵绥远悬了半宿的心终于放下,他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松了口气:“殿下这样很久了?这怎么好好的会染上心疾。”

    御医讳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旁的,出去了。

    凌霄摆出请客的姿势,眼神凌厉,那架势好像在说——不该你打听的,少问。

    凌霄看着床榻上躺着的男人,叹了口气。

    计划明日离开台县返京,怕是要耽搁了。

    殿下心疾突发,次次疼得身子痉挛,口吐鲜血。这又刚打完仗,长途跋涉,身体已经不能再继续折腾了,只能再养养启程了。

    夤夜,陆执浑噩睁开眼睛,看着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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